時間飛逝,兩個半月過去了,每天清晨跟隨兩位老者上山練拳的陸淵已經適應逆亂之地對自己的壓製之力。


    不一會,三人來到山腰處,兩位老者造舊操縱劍氣鑿山,陸淵在不遠處練拳。


    兩位老者鑿了半刻鍾,收起劍氣,來到陸淵練拳的地方,隨便找了一塊巨石坐下。


    兩位老者好像已經習慣鑿山之後,在此地待一會,看著陸淵練拳。


    黑袍老者眼含笑意的看著陸淵,白袍老者瞥了一眼,說道:“宋鳴,陸淵打拳還是挺好看啊,淩厲剛猛中還帶有一絲柔滑,流暢自然,這武道天賦還真是如這大嶽一般高呀。”


    黑袍老者笑著說:“那當然!白曦,我現在是越看越喜歡了,如果他真有命格之劍,那他的天資就不是這大嶽了。”


    黑袍老者伸手指了指天,繼續說道:“可與這蒼天比肩。走到外界,吊打一些大宗天大,也是綽綽有餘的。”


    白袍老者笑道:“如果陸淵真的成長起來,這天下,難逢敵手呀!”


    “是呀,神域,魔域,妖地,哪裏去不得?”黑袍老者認真道。。


    白袍老者抓起一塊石頭,放在手中把玩,說道:“幾千年來,少有期待之事,陸淵的未來便是其一。”


    雙手杵著巨石的黑袍老者忽然問道:“白曦,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大概什麽境界?”


    “合道境。”白袍老者淡然道。


    黑袍老者又問道:“各大宗門中,天資能比得上的陸淵的,這個年紀應該最低應該都是人仙境了吧?”


    白袍老者點了點頭,扔出石塊,說道:“整個人族就那麽一小撮人天賦異稟,各大宗門當然都當寶貝了,天材地寶,神兵利器,要什麽有什麽,這種修行條件,就是一頭豬,天天這樣養,都的變成仙豬了。”


    黑袍老者哈哈大笑,指著陸淵道:“白曦,還好老趙頭不讓陸淵吃那些天材地寶,不然呀,我估計,這會他都得煉魂境了。”


    “是呀,陸淵的天資太高了,還好這裏沒有人跟他攀比,不然,這小子可能會養成那些天才的臭毛病。”白袍老者輕聲道。


    黑袍老者笑著點了點頭。


    坐了一會,兩人起身離開,沒有打擾練拳的陸淵。


    此時的陸淵氣息平穩,出拳與收拳之間,比起兩個月前,更多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雄渾氣勢。


    陸淵感受自己的身體,脊骨處現在隻有一陣一陣的暖流傳來,沒有劇烈的灼燒感。


    胸口處能感受到強健有力的心跳,沒有一絲不適,連不久前還存在的暖流都消失了,好像徹底與陸淵融為一體,變成一顆普通的心髒了。


    陸淵站定收拳,長出一口氣,走到一旁的石塊上坐著。


    過了一會,陸淵看著不遠處的洞,來了興趣,起身走到兩位老者鑿開的洞口。


    陸淵俯身望去,看不到洞底,隻有逐漸漆黑的一個圓。


    陸淵趴下身,鑽了進去。


    隨著越來越深入,陸淵體內,沉睡在一片漆黑中的白光身影,緩緩抬頭。


    一刻鍾後,陸淵摸到了洞底的石塊,腦海中傳來一難以抗拒的渴求感。


    陸淵觸摸著石壁,靜心感受著從洞底後麵傳來的一絲一縷的力量。


    這力量讓自己的脊骨和心髒出現了久違的灼熱感,但自己卻感覺到非常舒服。


    陸淵就沉浸在這種感覺中,直到灼熱之感減退,陸淵才停止,隨後慢慢的退出洞穴。


    出來才發現,天色已近黃昏,陸淵急忙下山,朝著石城狂奔而去。


    不一會,氣喘籲籲的陸淵跑到了練武場。


    灰袍老者皺眉道:“怎麽喘成這樣?幹嘛去了?”


    陸淵深吸一口氣,說道:“前輩,我剛從逆亂之地的那個洞裏出來,出來發現已經黃昏了,所以我才急忙跑迴來。”


    “沒事不好好練拳,鑽到那個洞裏去幹什麽?”灰袍老者沉聲道。


    陸淵有些畏懼,說道:“前輩,我爬到那個洞底之後,石壁之後好像有東西在吸引著我,我很想靠近那個洞裏的東西。感受著那個東西的力量,我感覺很舒服。而且,那個東西又刺激了我體內的神靈脊骨,讓我有了灼熱感。”


    “當真?”灰袍老者有些詫異的問道。


    “當真。”陸淵認真迴答道。


    灰袍老者思索一會,說道:“這件事你先不用管了,以後也不要到那個洞裏去。知道了嗎?”


    “是,前輩。”陸淵抱拳躬身道。


    “嗯,來吧。”灰袍老者輕聲道。


    “嗯。”陸淵說著紮開馬步,脫下玄金重甲。


    灰袍老者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陸淵身上,隻是不停錘煉陸淵的筋骨皮,沒有幾個月之前的斷骨殘暴。


    不一會,灰袍老者收起手,結束對陸淵的錘煉,雙手負後,走到鬆樹底下。


    陸淵站起身,穿起玄金重甲,走迴自己的小院。


    一處小院,白袍老者手持一把木劍,耍起劍招,出劍速度迅疾如風,讓人眼花繚亂。


    不一會,白袍老者收劍,坐在石桌前,說道:“這個長度不影響出劍速度,我覺得可以。”


    黑袍老者接過長劍,雙指抹過劍身,說道:“也不影響殺力。”


    兩人閑聊之際,灰袍老者來到這處小院,隨意坐下,沉聲道:“陸淵今天擅自爬到那個洞裏,卻安然無恙的出來了。還說,他說,洞裏有東西吸引著他。”


    白袍老者思索一會,說道:“可能洞底之物對陸淵的靈魂有大用,才會有這樣的事情。”


    接著認真解釋道:“陸淵的靈魂是異變過的,可以吞噬遺物侵蝕的靈魂,而逆亂之地中心存在的那件東西同樣可以壓製遺物的影響,兩者之間必有聯係,不過對陸淵來說,是好是壞,還得等我們取出那個東西來再說。”


    黑袍老者點了點頭,說道:“也隻能如此了。”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青雲界的極高天幕處,一道身形驀然現身,來人身穿青衣,背負長劍。


    青衣男子雙手抹過有些淩亂的頭發,取出一根青色細繩綁住腦後的一把頭發,其餘披散在肩。


    隨後摸了摸自己有些紮手的胡渣,眯起雙眼,看著下方的逆亂之地,身形一閃,消失天幕處。


    下一刻,逆亂之地的封印大陣金光大放,阻擋住一粒來勢如流星的身形。


    看守封印的劍仙瞬間起劍,無數道劍光直奔那道身影而去。


    被擋住身形的青衣男子輕嗤一聲,拔出身後長劍,在封印上,輕輕一劃,打開一個缺口,迴頭遞出一劍,打碎無數道劍氣,隨後瀟灑溜進封印大陣之中。


    瞬息而至的劍仙看著完好無損的封印大陣麵麵相覷。


    手持巨劍的高大魁梧漢子沉聲道:“各歸其位,嚴查大陣。還有,誰願意前望逆亂之地尋找闖陣之人?”


    一身白衣的薑洛冷聲道:“我願前往。”


    站在薑洛身後的孟凡也開口道:“我亦願往。”


    高大魁梧的漢子點了點頭。


    巨劍男子旁邊的一位白衣劍仙沉聲道:“不管是否尋到蹤跡,明日黃昏前必須出陣。還有,不可與逆亂之地的叛逆者有任何交流。”


    “是。”兩人抱拳說道,隨後身形一閃,化作兩道長虹而去。


    逆亂之地的一座大嶽之上,一身白衣的孟凡說道:“師妹,一人搜尋一半,你往南去,可好?”


    薑洛點了點頭,身形化為一道長虹離開,往南而去,孟凡則是往石城所在的北方而去。


    清晨,陸淵照常跟著兩位老者上山。


    三人邊走邊聊,白袍老者輕聲問道:“陸淵呀,昨天在那個洞裏是什麽感覺,好好說說。”


    陸淵想了一下,迴答道:“前輩,昨天我是因為好奇才鑽進去的。我越往裏麵,就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如果能靠近,我就會感覺很舒服。而且,越接近洞底,我體內的遺物就被壓製的更厲害,等我出了洞,整個人就像餓了很久,剛剛吃飽的感覺。”


    白袍老者點點頭,說道:“那個洞底之下的東西不僅對你的靈魂有大用,不過這到底是有利於你,還是有害與你,要等我們把那個東西取出來以後,才能知曉。所以,在這之前,你可不能再到那個洞裏去了,知道了嗎?”


    “是,前輩。”陸淵迴答道。


    黑袍老者隨便說道:“陸淵啊,練拳別那麽累,該休息的時候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練拳。”


    陸淵撓了撓頭,說道:“前輩,趙前輩說過,我現在多練一點,以後我與人對敵,我能贏的機會才會大。”


    “話是這樣說,但是也沒有必要這麽嚴苛。”黑袍老者說道。


    陸淵剛想說話,突然,白袍老者手持長劍,一步跨出,原地隻留一個殘影。


    下一刻,白袍老者身形在不遠處現身,劍尖直指麵前的一位青衣男子咽喉。


    黑袍老者拉著陸淵瞬間出現在對峙的兩人身邊。


    黑袍老者看清來人,嚴肅的臉上出現一抹陸從未見過的笑容。


    黑袍老者按下白曦的長劍,用力拍在青衣男子肩膀,說道:“臭小子,你怎麽來了?”


    青衣男子神情激動道:“大哥。”


    黑袍老者笑著指著青衣男子,欣喜道:“白曦,這是梁風。以前在金靈之海並肩殺過妖蠻。”


    白袍老者輕皺眉頭,說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青衣男子灑脫道:“我用命格之劍在封印上劃開一個口子,就溜進來了。”


    黑袍老者解釋道:“梁風的命格之劍有穿越虛空之能。所以能輕易打破封印。”


    白袍老者點了點頭,說道:“你不可久留此地,趕在黃昏之前就離開吧!不然我們會給你帶來帶來麻煩的。”


    青衣男子抱拳道:“是。”


    黑袍老者臉上依舊洋溢著笑容,指著陸淵說道:“梁風,這是陸淵。”


    陸淵抱拳道:“見過梁前輩。”


    青衣男子微笑點了點頭,說道:“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黑袍老者笑了笑,說道:“走吧,帶你去看看,我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成功了,我們就可以恢複正常,走出逆亂之地了。”


    青衣男子懷疑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道:“真的吧?”


    白袍老者微笑道:“真的,辦成這件事之前,我們需要取到逆亂之地中心處的一樣東西。”


    青衣男子點了點頭,一行四人向著大嶽走去。


    不一會,四人來到山腰處,陸淵告辭一聲,去到不遠出練拳。


    白曦和宋鳴操縱著劍氣鑿山,青衣男子饒有興趣的看著。


    青衣男子看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跑到陸淵那邊去了。


    青衣男子打量著練拳的陸淵,開口道:“小子,你現在幾竅了?”


    陸淵沒有沒有理會男子。


    陸淵專心打完一套拳,這才來到青衣男子身邊。


    陸淵抱拳躬身道:“前輩,剛才不好意思,練拳不好迴答你,我現在已經兩竅了。”


    青衣男子拍了拍陸淵的肩膀,說道:“要努力呀,外麵的練武之人,有你這般武道天賦的同代人差不多都應該七八竅了,一些天賦更好的應該都九竅了。”


    陸淵語氣誠懇,說道:“晚輩練拳,從不懈怠,現在或許不如他們,不代表以後不行。。”


    青衣男子坐在石塊之上,笑道:“有誌氣,如果我大哥真能把你們帶出去,我以後肯定帶著你挑戰各大宗門的武道天驕。”


    青衣將陸淵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一手摟過陸淵的肩膀,打趣道:“你是不知道,那些武道天驕沒打之前有多高,輸了以後就有多狼狽。”


    看陸淵沒有多大興趣,青衣男子尷尬笑道:“好好練拳。”


    陸淵點了點頭,告辭離開,又去練拳了。


    青衣男子重新迴到兩位老者身邊,看著兩位老者滿頭的大汗,詢問道:“大哥,前輩,要不我來幫你們吧?”


    兩位老者收了劍氣,坐在石頭上。


    黑袍老者說道:“你來吧,注意別太冒進,慢慢來。”


    青衣男子點點頭,走到洞口前,操縱著劍氣慢慢鑿山。


    不一會,白袍老者急忙製止道:“停!停!停!”


    黑袍老者也說道:“可以了,再下去我們就堅持不住了。”


    青衣男子收起劍氣,疑惑問道:“大哥,怎麽不繼續了?我鑽的可快了,就一會,就趕上你們之前鑿的一半了。”


    黑袍老者嚴肅說道:“洞裏的東西對我們有極大的壓製之力,所以越靠近,我們體內的之力越難控製,剛才那東西散發的力量已經讓我們體內的之力差點失控了。走吧,先迴去了。”


    青衣男子點了點頭。


    隨後,三人下山,獨留陸淵一人在山腰處的空地上練拳。


    三人走後不久,一位豐神俊朗的白衣男子驀然出現在陸淵身邊。拍著身上的塵土,抱怨道:“破地方,這麽多灰。”


    下一刻,陸淵轉身看到白衣男子。


    還不等陸淵有所反應,身形一閃,站在陸淵身前,用劍鞘抵住陸淵的腦門,鄙夷道:“小子,你是什麽人?在這有沒有見過其他人?”


    陸淵皺眉,冷聲道:“沒有。”


    白衣男子輕嗤一聲,說道:“一個叛逆者,還挺有脾氣,老老實實告訴我,免的吃苦頭。”


    陸淵直視白衣男子,冷聲緩緩道:“我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信不信由你。”


    白衣男子輕蔑一笑,手臂輕輕輕輕一動,劍鞘狠狠拍在陸淵臉頰。


    一瞬間,左邊臉頰血肉模糊的陸淵翻轉倒地,受傷的臉頰再一次撞在滿是黃沙泥土的地上,陸淵隻是悶哼一聲,眼睛死死盯著白衣男子滿是戲謔的臉龐。


    陸淵強壓怒火,寒聲問道:“你是誰?”


    白衣男子走到陸淵身旁,一腳踩在陸淵頭上,俯下身子,嘲弄道:“嗬,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畜生,就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不過,看在你被我打了一下的份上,我告訴你。”隨後白衣男子清了清嗓子,正聲道:“我是玄門長老孟凡,我爹是玄門九大長老之一孟良,小畜生,記住了嗎?”


    陸淵咬緊牙關,沒再說話。


    白衣男子看著一動不動的陸淵,沒了興趣,狠狠將劍鞘插進陸淵身體。


    陸淵死死咬住牙,悶哼一聲,卻忍不住身體顫抖。


    白衣男子沒有拔出劍鞘,無所謂道:“這劍鞘就留給你陪葬吧。記住,這是你的榮幸。”


    說完抽出長劍,禦劍離開。


    匍匐在地上的陸淵,雙瞳已經變為紫金色。


    黃沙石塊間,猩紅的鮮血緩緩流淌。


    忍著劇烈疼痛的陸淵,咬緊牙關,捂住胸口,跌跌撞撞地撲向洞口,不管不顧,再一次爬進洞口。


    用盡全身力氣,將劍鞘拔出體外,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傷口冒出,全身無力的陸淵靠在石壁之上,以此來止住鮮血的流出。


    意識昏昏沉沉,隻能模糊感覺到脊骨與心髒處的陣陣灼熱。


    在陸淵體內,神靈脊骨散發陣陣熒光,修複身體創傷。全身骨頭色澤已如神靈脊骨一般無二。


    不知過了多久,陸淵這的意識才慢慢清醒,感覺自己的傷已經被修複好了。


    陸淵抓著劍鞘,緩慢地爬出洞口,抬頭一看,發現已經是黃昏了。


    低頭仔細看著手中的劍鞘,努力迴憶那位白衣男子的樣子。陸淵麵無表情地走到自己練拳的地方,猛地一用力,將劍鞘插在地上。


    隨後,陸淵深吸一口氣,狂奔下山,在黃沙之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足跡。


    來到月牙灣湖泊的一處淺灘,雙手捧上一捧水洗掉臉上的血跡。


    陸淵伸手摸了摸臉頰,沒有留下任何傷疤。


    在湖泊上空,一個白衣女子禦劍而行。


    陸淵與薑洛兩人。


    一個天一個地。


    一個停留,一個禦劍。


    雖在一條線上,卻彼此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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