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五章白馬非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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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終於從石化中迴過神來。鬆開抱住莫然的雙手，後退一步摸了摸被她偷親的麵頰，尷尬地握拳‘咳咳’兩聲，開口說道：“那個……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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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利落地轉身，不留下一點兒風聲，隻是屏風後麵傳來弄倒板凳的‘砰砰’聲，以及卞昊天撞在窗戶頂的悶哼聲，讓莫然倒在床上捂著肚子笑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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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逃出那個讓他尷尬萬分的房間，卞昊天站立於長廊之上，迴頭看了看那個讓自己溫暖到心窩的方向，唇角勾勒出一絲明亮的弧度，便消失在這長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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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有人發現，在卞昊天離去之後，長廊的轉角處，多出了那麽一抹白色的身影，走到花圃前，望著剛剛某人逃匿的窗戶，神色凝重地迎風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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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久到周圍的一切都好似靜止，他才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轉身後消失在這風聲瀟瀟的滿園花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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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三日的辯合就在莫然睡了一個好覺之後，順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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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人再出狀況，沒有人再遲到，也沒有人再對對方冷言諷刺，大家都早早地到了殿中，嚴整以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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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好像真正進入到了高chao期，在合熙殿中的每個人，不管是帶著參賽者的身份，還是裁定者，記錄著，圍觀者無一不是神色嚴謹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那決定勝負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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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了那個正偷偷地瞥向皇帝身側，柱子後麵露出半個身子的風護衛，眨眼打招唿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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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都到齊了，朕也不兜圈子了，想必大家都能想到，朕此次會派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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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熙之的話拉迴了莫然的視線，她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還說不兜彎子呢，這不是明擺著又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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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想必這次尊貴的皇帝陛下會派出晏公子出場，與卓某一較高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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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卓聶那讓人振奮心神的臉，段熙之放在龍椅扶手上的爪子忍不住縮了縮，麵上卻是一臉淺笑地說道：“這卓先生遠道而來，一直念念不忘小晏，我又豈能讓你敗興而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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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念念不忘。這話說得好有愛，段熙之你吖看來有腐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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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卓某就多謝陛下厚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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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厚愛二字從卓聶的牙縫中蹦出來，聽得莫然那個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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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不厚道，不是她歧視他那種類型的人，實在是曾經聽過的一句忠告，此時她很想大聲說出來，送給卓聶，隻是目前的狀況不允許她如此，隻得惆悵地在心裏歎道：記得、要保護好自己，要愛護自己、別讓自己出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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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看向晏書傑，他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看不見太多的情緒，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雖說他平日裏就是這樣，可是莫然總覺得，此刻的他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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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感受到莫然的注視一般，晏書傑優雅地轉過頭來，迎上莫然微帶關切的眼神，隻是他的視線並沒有像往常那般在她的身上做過多的停留，而是就著側過身子，緩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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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撇嘴的衝動。莫然掛著滿頭的問號收迴視線，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殿中，那張擺著茶水的矮幾上，心中依舊無法抹去那股悵然，晏書傑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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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他看向自己的時候，感覺有些疏遠，而他眼中又好似有種糾結的情緒，有種淡淡的疼痛和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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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悵？為什麽呢？印象中的他總是會帶著淡淡的笑容，雖然很多時候都隻是他偽裝出來的，可是除了無奈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惆悵的模樣，難道是我的錯覺嗎？還是最近幾天跟他相處少了，所以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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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某期待了許久，今日終於可以與晏公子坐於殿中，互相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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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此時此刻卻沒有時間給她想太多，大殿內響起的那股讓人寒毛豎起的聲音順利地轉移了她的視線，莫然第一次跪坐得那麽端正，屏息靜氣地看著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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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卓公子厚愛，在下不過是一介貧民，隻圖求個清閑而已，卓公子的厚愛著實讓在下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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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公子的稱唿讓卓聶有些不大舒坦，連皇帝都要尊稱自己一聲先生，這晏書傑是不是也太目中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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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的人同樣注意到的是兩個字，不同的是那惶恐二字讓莫然腦細胞，自動跳躍到了那日晏書傑同赫連春之間的對話，兩人也是這麽拐彎抹角地說話，莫然不禁搖搖頭，他們這些個人，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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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公子，那我們客套話就不說了。直接進入正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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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鄂首，晏書傑伸出手來做了個請字，隨即說道：“卓公子請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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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聶的唇角輕微地抽了抽，隨即恢複神色，眼中也出現了一絲自傲的神色，鄙夷地看了看晏書傑，再朝身後使了使顏色，那時時跟隨在蒙恬身後的兩名使臣，便起身朝段熙之躬身行禮，之後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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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使臣去了之後許久還未迴返，殿中的眾人便有些沉不住氣了，不知道這卓聶玩兒的什麽把戲，莫然自然也是那躁動分子的其中一員，她扭頭看向赫連春，隻見他麵色依舊沉穩，看不出任何跡象，隻是那放在雙膝上的手，漸漸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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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的表現已經讓莫然感受到些許的緊張，再加上之前感覺到晏書傑的反常，讓她也開始不安了起來，視線不由自主地丟到了把自己隱藏在柱子後麵，卻依舊露出了半個身子的卞昊天身上，得到他安撫的迴應之後。莫然這才稍微放鬆了下來，靜觀場中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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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的轉變，都被側對他的晏書傑盡收眼底，那淡然的神色依然，隻是嘴角卻隱約勾起了狀似自嘲的弧度，看得卓聶有些奇怪，卻又無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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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中所有人的反應，一個連著一個，一個牽係著一個，直到出殿的兩人迴來。大夥兒才把注意力放到了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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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說來，是放到了他們帶來的尤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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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尤物來形容此時跟著進來的那匹白馬也不足為過，此馬全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而且毛色十分之光滑閃亮，連莫然這個馬癡見了都忍不住發出讚美之色，好漂亮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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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麽漂亮的馬，莫然自然是想到了阿八，那匹自從客棧一別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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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公子，此白馬是我卓家世代相傳的傳家寶，名為踏雪，不如我們就以此為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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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豔掃過眼前正噗噗打了兩個響鼻，蹬了一下後蹄的踏雪，晏書傑便收迴視線，對上卓聶那自大的雙眼，白馬非馬？哼！果然還是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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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聶啊卓聶，你當真以為你拿出絕活兒，我就沒有辦法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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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閃過諸多念頭，晏書傑淡淡說道：“好，就以馬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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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食指左右搖擺一番，卓聶得意一笑：“錯了，不是以馬為題，而是以白馬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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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以此馬為題，在下說以馬為題，請問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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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頻頻點頭，連段熙之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此時看起來的確晏書傑並沒有錯，但是既然卓聶反駁，他就一定抓住了什麽苗頭，可以扭轉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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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那卓聶依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那雙丹鳳眼裏散發出來的光芒，就好像勝利真的已經在他麵前，打開了通往紅地毯的大門，用極其欠扁的語氣說著：“本次辯合就是以白馬為題，並非以馬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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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氣。著實有些無法理解，不過他們最在意的卻是，晏書傑會怎麽迴答，因此抽氣聲之後，眾人的視線又默契地投到了晏書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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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勢也並沒有因為卓聶的話而變化半分，依舊是泰然處之，一手搭於自己的膝蓋之上，一手隨意放在矮幾上，漫不經心地敲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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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狀態的晏書傑，讓莫然想到了慵懶高貴的赫連春，不由得將視線轉到了赫連春身上，這不看還好，一看就看到赫連春搖頭不語，似是有一種淺淺的，不易察覺的悲傷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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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對於卓公子而言，白馬與馬這兩者之間，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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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因晏書傑表現的淡定而鬆了一口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讚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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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難道對於晏公子而言，這白馬與馬兩者之間，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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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不管白馬也好，黑馬也罷，原本都是馬，那我說以馬為題又何錯之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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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於大殿兩旁的人馬，卓聶那方似是已經習慣了這般，紛紛帶著跟他一樣讓人抓狂的淺笑，好像他們就真的吃定了晏書傑，鴻國會敗下陣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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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鴻國這方，除了少數的官員不太淡定，神色遊走有些明顯之外，大多還是比較沉得住氣，尤其是身為記錄人員的施太傅，雖然已經有如雪的銀發，卻依舊老神在在，麵色完全沒有一絲動容，拿著毛筆的手都沒有抖一下，低著頭‘唰唰’地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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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忍不住在心裏驚歎一聲：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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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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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然忍不住大讚施老先生的時候，那卓聶卻不安分了起來，捏了捏他那黑糊糊的下巴，搖搖頭喃道：“簡直大錯特錯，這白馬怎麽會是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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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莫然忍不住在心裏咒罵了一聲，這白馬不是馬，難道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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吖吖個呸滴，就算是要玩兒，也別玩兒如此過分吧，輕蔑藐視人也不帶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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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非馬，卓公子又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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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白馬非馬，這是哪門子道理？老娘生活在知識超前，技術先進的二十一世紀都沒聽說過如此荒唐的說法， 你吖倒是給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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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心裏壓根感覺這什麽辯合大賽其實就是個幼稚的存在，可是莫然還是被其中關係的利益和某些情感因素而推動著，在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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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在晏書傑和卓聶對峙期間，因為他們的一句話而在心裏翻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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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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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卓聶掩嘴一笑，看的莫然眉眼抽搐的同時，接著說道：“這馬的顏色繁多，黑、白、褐、紅、黃、灰各色皆有，關於這一點晏兄想必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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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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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md這卓聶到底想搞啥米飛機？馬兒有這麽多種顏色，誰不知道？但是分為這麽多種類顏色那又怎樣？還不一樣是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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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脆我這樣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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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聶說著似是有些興奮，亦或者他覺得自己已經贏定了晏書傑，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起來，竟然站了起來，走向他家的傳家寶，撫摸著踏雪那白的發亮的鬢毛，隻是那踏雪好像有些不太高興他的撫摸，驕傲地打了一個噴鼻就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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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飾住自己麵上的尷尬之色，卓聶麵帶幹笑地說：“如果你的坐騎是一匹白馬，有天別人借了去，次日還給你一匹黑馬，告訴你說反正都一樣，都是馬你能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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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神色，晏書傑也起身走到踏雪身前，同樣伸手摸了摸它的鬢毛，這次沒有得到踏雪的不滿，反而是比較順從地甘願被摸，這讓卓聶麵上有些掛不住，不禁氣悶地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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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方還給我的不比我的差，我倒是可以接受，就當換換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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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他還給你的不是等同你自己坐騎的價值，而是一匹遠不如它的黑馬，你還能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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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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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廢話，在座的都不是傻子，這明擺著自己吃虧的事情，誰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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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照晏兄的說法，這白馬黑馬、好馬差馬反正都是馬，又有什麽區別呢？人家借你一匹馬，還給你的也是一匹馬，你倒不能接受了，這豈不是代表，在你心中其實白馬並不等於馬，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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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傑眼中出現一絲狡黠，拍拍自己的腦門，哎呀一聲說道：“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點兒道理！不過這白馬黑馬它們也還是終究是馬啊，隻是價值不一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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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人家借走你一匹上好的白馬，還給你一匹普通的黑馬，你不會同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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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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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十分無奈的表情，卓聶好似在提醒晏書傑一般，故意輕咳兩聲，接著說道：“那反過來看，如果有人說馬等於白馬，或者馬等於黑馬，那豈不是說白馬等於黑馬？所以……馬不等於白馬，這話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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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腦袋，莫然都被卓聶這吖繞暈了，扭頭看向赫連春，發現他麵上也終於有了些變化，那微微眯起的雙眼，死死盯著晏書傑，她心頭一震，立即了解過來，晏書傑很可能會敗下來，不然赫連春也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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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殿中的晏書傑，也帶著些許驚訝之色，看著眼前的白馬，再低頭沉思片刻，抬起頭來應道：“這話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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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了，既然說馬不等於白馬，那我說我這匹白馬不是馬，有什麽錯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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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這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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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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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此為止有了怎麽一個轉折，莫然那吊著的心總算稍微有些著落，起碼此刻晏書傑開始反駁了，爭取反敗為勝，占上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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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公子的道理看似有理，實則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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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迸發出蔑視的意味，晏書傑故意把荒謬二字說的特別響亮，在大家都以為他會戰敗的時候，無疑不是給所有人打了一劑強心針，讓大夥兒看到了一絲絲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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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那卓聶此刻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慌，反而比起初更加篤定，難道他曾經也遇到過如此反駁他的人，而對方還是沒有逃過戰敗的命運嗎？所以他此刻才能怎麽拽地在此揚出勝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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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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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白馬非馬之說，雖然聽上去無懈可擊，但是世界許多不變的事實，並不會因為一場辯論的勝負而改變，即使公子言之鑿鑿地說：白馬非馬，但是馬不會因為這場辯論就在世上消失了，這樣的天地大道，才是本人修言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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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傑一口氣說完這番話，轉過身來對上卓聶依舊帶笑的視線，眼中全是堅定堅持的信仰，隻是他這番舉動和言辭，並沒有讓卓聶甘拜下風，反而使得他更加覺得好笑，立即展現出他那驚悚的笑顏，搖頭歎了歎氣，絲毫不掩飾眼中類似於惋惜的神色，實則更像是在嘲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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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你此刻又是在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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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已經十分不耐，此刻看到卓聶露出的那副尊容，晏書傑更是沒了平日裏的修養和淡然，隻希望這場讓他打從心裏就不屑的辯論，早點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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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儒家言必稱天地君親師，尊古尚賢，可是居然連自己的祖宗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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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卓公子這次又是何出此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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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自己的確是不喜這種被人當做小醜般看熱鬧，也承認根本就沒有盡力，可是此刻自己平生所學被這麽一個歪門邪道的人批判，那對晏書傑來說，無疑是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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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晏書傑這時候才開始爆發，可能為時已晚，那卓聶顯然已經有他自己的一套說法，更何況……晏書傑也沒有打算真的要盡力去挽迴這次的失手，對於他來說，皇帝的死活，昭華公主的人生，對他來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他隻在乎他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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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在乎的，她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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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赫赫有名的人曾經讚同我們名家的白馬非馬之說，他也是儒家的人，大家應該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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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聶的話很成功地引起了在座各位有能之士的注意力，這儒家學說打從百年前開始在鴻國盛行，現在鴻國上七八十的老者，下至三歲孩童，無一不是尊學儒家的學問，這卓聶口中的名人，自然成了大家好奇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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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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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們儒家的先師，孔老夫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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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孔先師何時讚同過白馬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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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晏書傑更加的氣憤，語氣也難免有些急躁起來，看著卓聶的視線也比較衝撞，如果晏書傑此刻眼中的火真的可以燃燒的話，那卓聶恐怕已經被他燒成灰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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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讀書人，卻不知道自家典故。唉，也罷，今日我就再來教你們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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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聶口氣之狂妄，使得在座者都為之氣結，恨不得都上場與他辯論一番，隻是礙於帝王的威嚴，縱使再怒不可及，也隻好隱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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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見卓聶的聲音響當當地迴蕩在合熙殿的上空，讓人有種抓狂的衝動：“當年楚王外出打獵，丟失一把寶弓，他的隨從要去找，楚王說：楚人失之，楚人得之，何必去找？有沒有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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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傑不由得微微蹙眉，如實迴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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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又是莫然發揮她走神功力的時候了，她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關於孔老夫子的傳說上麵的時候，借著矮幾的幫助扯了扯赫連春的手臂，隨後將他的手心扳正，快速地在他掌心中寫了幾個字：他們還知道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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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隻能先肯定她的疑問，隨即赫連春便示意莫然把注意力放迴殿中，有什麽事等此事完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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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交一年多，彼此之間已經有了別人所不能取代的默契，赫連春一個眼神的示意，莫然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於是忍住心頭的好奇，繼續坐觀、呃……跪觀場中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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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的孔老夫子聽到以後，是怎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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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傑麵露驕傲之色，挺起胸膛的模樣倒有幾分英氣，開口說道：“祖師爺不愧為一代宗師，他得知此事之後，認為人要放寬眼界，人與人皆是平等，不必分什麽楚人和其他國家的人。因此他告訴楚王，隻需說人失之人得知就可以了，何必要說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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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勇氣可嘉的晏書傑信誓旦旦地說完孔老夫子的英偉事跡之後，那卓聶則繼續做著他惡心的動作，掩嘴輕笑著，不過這也是莫然唯一認同他的一個舉動，掩飾住自己那黑糊糊的胡子和香腸嘴，的確是美化了不少環境，淨化了周圍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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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晏書傑的視線都可以在他身上打出幾個洞了，他才慢悠悠地娓娓道來：“這不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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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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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卓聶倒不磨嘰了，接著說道：“如果楚人和人是一樣的，孔老夫子又何必去糾正楚王呢？顯然，他是認為楚人和人是不同的兩個意思，所以才會糾正楚王的話，對不對？既然孔老夫子都認為楚人非人，那麽與我的白馬非馬之說，不正是不謀而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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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晏書傑麵上已經有些掛不住，卓聶笑歎一聲，惋惜道：“晏公子，還不認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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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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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晏書傑也隻是長歎一聲，表明自己此時的立場，而場中所有人，都為此而呆愣，他們大概根本就沒想過，鴻國排號第一的才子，竟然也會輸給這卓聶，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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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要滅我鴻國嗎？坐於殿中的學士們，麵麵相窺，沒人敢大聲出一口氣，生怕早已經隱忍到極點的皇帝大人，會一個暴怒下，殃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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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公子的詭辯確實厲害，在下著了道兒竟然還渾然不知，慚愧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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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公子過獎，這卓某也不過是會點雕蟲小技而已，能勝了您也純熟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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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已經下了戰場，還不忘記暗語相向一番，以致於讓段熙之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漸漸露出了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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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麵頓顯詭異的安靜，沒有人再說話，也沒有人敢大聲出氣，甚至那藏於衣袖的手掌，也慢慢地浸出了冷汗，大學士施太傅則輕輕放下手中筆，長長地唿出一口氣，用他蒼老卻十分有力的聲音說道：“終於記載完畢，可憐了我這把老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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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出現了些許的好轉，隻是段熙之依舊沉著臉，沒有開口說話，其餘的人也不好出聲打擾，就算想要開口打破這死沉的氣氛，也找不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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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時間過得也蠻快，尊貴的皇帝陛下，請問您可以作出決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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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蒙愛卿需要朕作出什麽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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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熙之冷眼掃過蒙恬，胸腔裏傳來的陣陣紮痛，讓他很想衝上前，揪住他的衣領暴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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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我又怎麽可能把靈兒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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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不能食言哪，這我們來訪的目的當初就說的很清楚，可不能因為輸了辯合，就不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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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段熙之有反悔的征兆，那蒙恬也不幹了，幹脆把話攤明了講，語氣中也不免有些衝撞，隻是對他來說，這鴻國的皇帝根本不算什麽，完成此次鴻國一行的目的，那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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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鍵的是，兩國相交，不斬來使，所以他根本不會害怕端詳著會不會對他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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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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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蒙恬打著心中如意小算盤的時候，場中傳來了一個不大不小，卻足足讓全部的人聽見的，十分輕蔑，帶著鄙夷意味的笑聲，循聲望去這才發現，那個一直不大起眼，個子偏小的莫白公子，正低著頭強忍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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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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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裏好寒好寒，我們組每周五都會發群郵件，告訴第二周自己有沒有推，好做好安排更新的準備，可是朵朵已經連續裸奔三周，上周去問主編，她說上架之後的文，推薦周期是比較長，如果一個月都沒推，可以找編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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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心裏就很寒心了，然後現在是第三周，難道真的要我裸奔一個月嗎？我x更七千，為的就是希望得到推，結果還是這樣，有推的周周好推，我這麽努力這麽堅持，還是不被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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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感到安慰的，是還好還有人看朵朵的書，所以在此，我想說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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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來都沒心情碼字了，可是想到……唉……什麽都不說了，廢話太多了，可是我除了跟你們說之外，還能找誰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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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聽我囉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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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昊天終於從石化中迴過神來。鬆開抱住莫然的雙手，後退一步摸了摸被她偷親的麵頰，尷尬地握拳‘咳咳’兩聲，開口說道：“那個……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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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利落地轉身，不留下一點兒風聲，隻是屏風後麵傳來弄倒板凳的‘砰砰’聲，以及卞昊天撞在窗戶頂的悶哼聲，讓莫然倒在床上捂著肚子笑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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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逃出那個讓他尷尬萬分的房間，卞昊天站立於長廊之上，迴頭看了看那個讓自己溫暖到心窩的方向，唇角勾勒出一絲明亮的弧度，便消失在這長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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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有人發現，在卞昊天離去之後，長廊的轉角處，多出了那麽一抹白色的身影，走到花圃前，望著剛剛某人逃匿的窗戶，神色凝重地迎風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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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久到周圍的一切都好似靜止，他才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轉身後消失在這風聲瀟瀟的滿園花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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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三日的辯合就在莫然睡了一個好覺之後，順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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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人再出狀況，沒有人再遲到，也沒有人再對對方冷言諷刺，大家都早早地到了殿中，嚴整以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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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好像真正進入到了高chao期，在合熙殿中的每個人，不管是帶著參賽者的身份，還是裁定者，記錄著，圍觀者無一不是神色嚴謹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那決定勝負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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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了那個正偷偷地瞥向皇帝身側，柱子後麵露出半個身子的風護衛，眨眼打招唿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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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都到齊了，朕也不兜圈子了，想必大家都能想到，朕此次會派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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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熙之的話拉迴了莫然的視線，她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還說不兜彎子呢，這不是明擺著又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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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想必這次尊貴的皇帝陛下會派出晏公子出場，與卓某一較高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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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卓聶那讓人振奮心神的臉，段熙之放在龍椅扶手上的爪子忍不住縮了縮，麵上卻是一臉淺笑地說道：“這卓先生遠道而來，一直念念不忘小晏，我又豈能讓你敗興而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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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念念不忘。這話說得好有愛，段熙之你吖看來有腐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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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卓某就多謝陛下厚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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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厚愛二字從卓聶的牙縫中蹦出來，聽得莫然那個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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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不厚道，不是她歧視他那種類型的人，實在是曾經聽過的一句忠告，此時她很想大聲說出來，送給卓聶，隻是目前的狀況不允許她如此，隻得惆悵地在心裏歎道：記得、要保護好自己，要愛護自己、別讓自己出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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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看向晏書傑，他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看不見太多的情緒，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雖說他平日裏就是這樣，可是莫然總覺得，此刻的他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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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感受到莫然的注視一般，晏書傑優雅地轉過頭來，迎上莫然微帶關切的眼神，隻是他的視線並沒有像往常那般在她的身上做過多的停留，而是就著側過身子，緩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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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撇嘴的衝動。莫然掛著滿頭的問號收迴視線，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殿中，那張擺著茶水的矮幾上，心中依舊無法抹去那股悵然，晏書傑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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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他看向自己的時候，感覺有些疏遠，而他眼中又好似有種糾結的情緒，有種淡淡的疼痛和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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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悵？為什麽呢？印象中的他總是會帶著淡淡的笑容，雖然很多時候都隻是他偽裝出來的，可是除了無奈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惆悵的模樣，難道是我的錯覺嗎？還是最近幾天跟他相處少了，所以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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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某期待了許久，今日終於可以與晏公子坐於殿中，互相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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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此時此刻卻沒有時間給她想太多，大殿內響起的那股讓人寒毛豎起的聲音順利地轉移了她的視線，莫然第一次跪坐得那麽端正，屏息靜氣地看著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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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卓公子厚愛，在下不過是一介貧民，隻圖求個清閑而已，卓公子的厚愛著實讓在下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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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公子的稱唿讓卓聶有些不大舒坦，連皇帝都要尊稱自己一聲先生，這晏書傑是不是也太目中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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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的人同樣注意到的是兩個字，不同的是那惶恐二字讓莫然腦細胞，自動跳躍到了那日晏書傑同赫連春之間的對話，兩人也是這麽拐彎抹角地說話，莫然不禁搖搖頭，他們這些個人，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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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公子，那我們客套話就不說了。直接進入正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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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鄂首，晏書傑伸出手來做了個請字，隨即說道：“卓公子請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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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聶的唇角輕微地抽了抽，隨即恢複神色，眼中也出現了一絲自傲的神色，鄙夷地看了看晏書傑，再朝身後使了使顏色，那時時跟隨在蒙恬身後的兩名使臣，便起身朝段熙之躬身行禮，之後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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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使臣去了之後許久還未迴返，殿中的眾人便有些沉不住氣了，不知道這卓聶玩兒的什麽把戲，莫然自然也是那躁動分子的其中一員，她扭頭看向赫連春，隻見他麵色依舊沉穩，看不出任何跡象，隻是那放在雙膝上的手，漸漸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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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的表現已經讓莫然感受到些許的緊張，再加上之前感覺到晏書傑的反常，讓她也開始不安了起來，視線不由自主地丟到了把自己隱藏在柱子後麵，卻依舊露出了半個身子的卞昊天身上，得到他安撫的迴應之後。莫然這才稍微放鬆了下來，靜觀場中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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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的轉變，都被側對他的晏書傑盡收眼底，那淡然的神色依然，隻是嘴角卻隱約勾起了狀似自嘲的弧度，看得卓聶有些奇怪，卻又無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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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中所有人的反應，一個連著一個，一個牽係著一個，直到出殿的兩人迴來。大夥兒才把注意力放到了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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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說來，是放到了他們帶來的尤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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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尤物來形容此時跟著進來的那匹白馬也不足為過，此馬全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而且毛色十分之光滑閃亮，連莫然這個馬癡見了都忍不住發出讚美之色，好漂亮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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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麽漂亮的馬，莫然自然是想到了阿八，那匹自從客棧一別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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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公子，此白馬是我卓家世代相傳的傳家寶，名為踏雪，不如我們就以此為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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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豔掃過眼前正噗噗打了兩個響鼻，蹬了一下後蹄的踏雪，晏書傑便收迴視線，對上卓聶那自大的雙眼，白馬非馬？哼！果然還是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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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聶啊卓聶，你當真以為你拿出絕活兒，我就沒有辦法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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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閃過諸多念頭，晏書傑淡淡說道：“好，就以馬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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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食指左右搖擺一番，卓聶得意一笑：“錯了，不是以馬為題，而是以白馬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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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以此馬為題，在下說以馬為題，請問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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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頻頻點頭，連段熙之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此時看起來的確晏書傑並沒有錯，但是既然卓聶反駁，他就一定抓住了什麽苗頭，可以扭轉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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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那卓聶依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那雙丹鳳眼裏散發出來的光芒，就好像勝利真的已經在他麵前，打開了通往紅地毯的大門，用極其欠扁的語氣說著：“本次辯合就是以白馬為題，並非以馬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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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氣。著實有些無法理解，不過他們最在意的卻是，晏書傑會怎麽迴答，因此抽氣聲之後，眾人的視線又默契地投到了晏書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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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勢也並沒有因為卓聶的話而變化半分，依舊是泰然處之，一手搭於自己的膝蓋之上，一手隨意放在矮幾上，漫不經心地敲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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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狀態的晏書傑，讓莫然想到了慵懶高貴的赫連春，不由得將視線轉到了赫連春身上，這不看還好，一看就看到赫連春搖頭不語，似是有一種淺淺的，不易察覺的悲傷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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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對於卓公子而言，白馬與馬這兩者之間，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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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因晏書傑表現的淡定而鬆了一口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讚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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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難道對於晏公子而言，這白馬與馬兩者之間，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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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不管白馬也好，黑馬也罷，原本都是馬，那我說以馬為題又何錯之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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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於大殿兩旁的人馬，卓聶那方似是已經習慣了這般，紛紛帶著跟他一樣讓人抓狂的淺笑，好像他們就真的吃定了晏書傑，鴻國會敗下陣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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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鴻國這方，除了少數的官員不太淡定，神色遊走有些明顯之外，大多還是比較沉得住氣，尤其是身為記錄人員的施太傅，雖然已經有如雪的銀發，卻依舊老神在在，麵色完全沒有一絲動容，拿著毛筆的手都沒有抖一下，低著頭‘唰唰’地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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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忍不住在心裏驚歎一聲：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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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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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然忍不住大讚施老先生的時候，那卓聶卻不安分了起來，捏了捏他那黑糊糊的下巴，搖搖頭喃道：“簡直大錯特錯，這白馬怎麽會是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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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莫然忍不住在心裏咒罵了一聲，這白馬不是馬，難道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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吖吖個呸滴，就算是要玩兒，也別玩兒如此過分吧，輕蔑藐視人也不帶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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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非馬，卓公子又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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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白馬非馬，這是哪門子道理？老娘生活在知識超前，技術先進的二十一世紀都沒聽說過如此荒唐的說法， 你吖倒是給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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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心裏壓根感覺這什麽辯合大賽其實就是個幼稚的存在，可是莫然還是被其中關係的利益和某些情感因素而推動著，在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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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在晏書傑和卓聶對峙期間，因為他們的一句話而在心裏翻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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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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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卓聶掩嘴一笑，看的莫然眉眼抽搐的同時，接著說道：“這馬的顏色繁多，黑、白、褐、紅、黃、灰各色皆有，關於這一點晏兄想必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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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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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md這卓聶到底想搞啥米飛機？馬兒有這麽多種顏色，誰不知道？但是分為這麽多種類顏色那又怎樣？還不一樣是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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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脆我這樣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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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聶說著似是有些興奮，亦或者他覺得自己已經贏定了晏書傑，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起來，竟然站了起來，走向他家的傳家寶，撫摸著踏雪那白的發亮的鬢毛，隻是那踏雪好像有些不太高興他的撫摸，驕傲地打了一個噴鼻就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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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飾住自己麵上的尷尬之色，卓聶麵帶幹笑地說：“如果你的坐騎是一匹白馬，有天別人借了去，次日還給你一匹黑馬，告訴你說反正都一樣，都是馬你能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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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神色，晏書傑也起身走到踏雪身前，同樣伸手摸了摸它的鬢毛，這次沒有得到踏雪的不滿，反而是比較順從地甘願被摸，這讓卓聶麵上有些掛不住，不禁氣悶地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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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方還給我的不比我的差，我倒是可以接受，就當換換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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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他還給你的不是等同你自己坐騎的價值，而是一匹遠不如它的黑馬，你還能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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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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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廢話，在座的都不是傻子，這明擺著自己吃虧的事情，誰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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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照晏兄的說法，這白馬黑馬、好馬差馬反正都是馬，又有什麽區別呢？人家借你一匹馬，還給你的也是一匹馬，你倒不能接受了，這豈不是代表，在你心中其實白馬並不等於馬，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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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傑眼中出現一絲狡黠，拍拍自己的腦門，哎呀一聲說道：“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點兒道理！不過這白馬黑馬它們也還是終究是馬啊，隻是價值不一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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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人家借走你一匹上好的白馬，還給你一匹普通的黑馬，你不會同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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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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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十分無奈的表情，卓聶好似在提醒晏書傑一般，故意輕咳兩聲，接著說道：“那反過來看，如果有人說馬等於白馬，或者馬等於黑馬，那豈不是說白馬等於黑馬？所以……馬不等於白馬，這話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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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腦袋，莫然都被卓聶這吖繞暈了，扭頭看向赫連春，發現他麵上也終於有了些變化，那微微眯起的雙眼，死死盯著晏書傑，她心頭一震，立即了解過來，晏書傑很可能會敗下來，不然赫連春也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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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殿中的晏書傑，也帶著些許驚訝之色，看著眼前的白馬，再低頭沉思片刻，抬起頭來應道：“這話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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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了，既然說馬不等於白馬，那我說我這匹白馬不是馬，有什麽錯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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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這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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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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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此為止有了怎麽一個轉折，莫然那吊著的心總算稍微有些著落，起碼此刻晏書傑開始反駁了，爭取反敗為勝，占上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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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公子的道理看似有理，實則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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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迸發出蔑視的意味，晏書傑故意把荒謬二字說的特別響亮，在大家都以為他會戰敗的時候，無疑不是給所有人打了一劑強心針，讓大夥兒看到了一絲絲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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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那卓聶此刻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慌，反而比起初更加篤定，難道他曾經也遇到過如此反駁他的人，而對方還是沒有逃過戰敗的命運嗎？所以他此刻才能怎麽拽地在此揚出勝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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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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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白馬非馬之說，雖然聽上去無懈可擊，但是世界許多不變的事實，並不會因為一場辯論的勝負而改變，即使公子言之鑿鑿地說：白馬非馬，但是馬不會因為這場辯論就在世上消失了，這樣的天地大道，才是本人修言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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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傑一口氣說完這番話，轉過身來對上卓聶依舊帶笑的視線，眼中全是堅定堅持的信仰，隻是他這番舉動和言辭，並沒有讓卓聶甘拜下風，反而使得他更加覺得好笑，立即展現出他那驚悚的笑顏，搖頭歎了歎氣，絲毫不掩飾眼中類似於惋惜的神色，實則更像是在嘲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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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你此刻又是在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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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已經十分不耐，此刻看到卓聶露出的那副尊容，晏書傑更是沒了平日裏的修養和淡然，隻希望這場讓他打從心裏就不屑的辯論，早點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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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儒家言必稱天地君親師，尊古尚賢，可是居然連自己的祖宗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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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卓公子這次又是何出此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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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自己的確是不喜這種被人當做小醜般看熱鬧，也承認根本就沒有盡力，可是此刻自己平生所學被這麽一個歪門邪道的人批判，那對晏書傑來說，無疑是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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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晏書傑這時候才開始爆發，可能為時已晚，那卓聶顯然已經有他自己的一套說法，更何況……晏書傑也沒有打算真的要盡力去挽迴這次的失手，對於他來說，皇帝的死活，昭華公主的人生，對他來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他隻在乎他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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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在乎的，她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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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赫赫有名的人曾經讚同我們名家的白馬非馬之說，他也是儒家的人，大家應該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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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聶的話很成功地引起了在座各位有能之士的注意力，這儒家學說打從百年前開始在鴻國盛行，現在鴻國上七八十的老者，下至三歲孩童，無一不是尊學儒家的學問，這卓聶口中的名人，自然成了大家好奇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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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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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們儒家的先師，孔老夫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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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孔先師何時讚同過白馬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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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晏書傑更加的氣憤，語氣也難免有些急躁起來，看著卓聶的視線也比較衝撞，如果晏書傑此刻眼中的火真的可以燃燒的話，那卓聶恐怕已經被他燒成灰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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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讀書人，卻不知道自家典故。唉，也罷，今日我就再來教你們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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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聶口氣之狂妄，使得在座者都為之氣結，恨不得都上場與他辯論一番，隻是礙於帝王的威嚴，縱使再怒不可及，也隻好隱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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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見卓聶的聲音響當當地迴蕩在合熙殿的上空，讓人有種抓狂的衝動：“當年楚王外出打獵，丟失一把寶弓，他的隨從要去找，楚王說：楚人失之，楚人得之，何必去找？有沒有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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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傑不由得微微蹙眉，如實迴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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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又是莫然發揮她走神功力的時候了，她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關於孔老夫子的傳說上麵的時候，借著矮幾的幫助扯了扯赫連春的手臂，隨後將他的手心扳正，快速地在他掌心中寫了幾個字：他們還知道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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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隻能先肯定她的疑問，隨即赫連春便示意莫然把注意力放迴殿中，有什麽事等此事完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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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交一年多，彼此之間已經有了別人所不能取代的默契，赫連春一個眼神的示意，莫然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於是忍住心頭的好奇，繼續坐觀、呃……跪觀場中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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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的孔老夫子聽到以後，是怎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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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傑麵露驕傲之色，挺起胸膛的模樣倒有幾分英氣，開口說道：“祖師爺不愧為一代宗師，他得知此事之後，認為人要放寬眼界，人與人皆是平等，不必分什麽楚人和其他國家的人。因此他告訴楚王，隻需說人失之人得知就可以了，何必要說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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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勇氣可嘉的晏書傑信誓旦旦地說完孔老夫子的英偉事跡之後，那卓聶則繼續做著他惡心的動作，掩嘴輕笑著，不過這也是莫然唯一認同他的一個舉動，掩飾住自己那黑糊糊的胡子和香腸嘴，的確是美化了不少環境，淨化了周圍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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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晏書傑的視線都可以在他身上打出幾個洞了，他才慢悠悠地娓娓道來：“這不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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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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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卓聶倒不磨嘰了，接著說道：“如果楚人和人是一樣的，孔老夫子又何必去糾正楚王呢？顯然，他是認為楚人和人是不同的兩個意思，所以才會糾正楚王的話，對不對？既然孔老夫子都認為楚人非人，那麽與我的白馬非馬之說，不正是不謀而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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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晏書傑麵上已經有些掛不住，卓聶笑歎一聲，惋惜道：“晏公子，還不認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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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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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晏書傑也隻是長歎一聲，表明自己此時的立場，而場中所有人，都為此而呆愣，他們大概根本就沒想過，鴻國排號第一的才子，竟然也會輸給這卓聶，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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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要滅我鴻國嗎？坐於殿中的學士們，麵麵相窺，沒人敢大聲出一口氣，生怕早已經隱忍到極點的皇帝大人，會一個暴怒下，殃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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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公子的詭辯確實厲害，在下著了道兒竟然還渾然不知，慚愧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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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公子過獎，這卓某也不過是會點雕蟲小技而已，能勝了您也純熟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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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已經下了戰場，還不忘記暗語相向一番，以致於讓段熙之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漸漸露出了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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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麵頓顯詭異的安靜，沒有人再說話，也沒有人敢大聲出氣，甚至那藏於衣袖的手掌，也慢慢地浸出了冷汗，大學士施太傅則輕輕放下手中筆，長長地唿出一口氣，用他蒼老卻十分有力的聲音說道：“終於記載完畢，可憐了我這把老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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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出現了些許的好轉，隻是段熙之依舊沉著臉，沒有開口說話，其餘的人也不好出聲打擾，就算想要開口打破這死沉的氣氛，也找不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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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時間過得也蠻快，尊貴的皇帝陛下，請問您可以作出決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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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蒙愛卿需要朕作出什麽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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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熙之冷眼掃過蒙恬，胸腔裏傳來的陣陣紮痛，讓他很想衝上前，揪住他的衣領暴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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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我又怎麽可能把靈兒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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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不能食言哪，這我們來訪的目的當初就說的很清楚，可不能因為輸了辯合，就不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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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段熙之有反悔的征兆，那蒙恬也不幹了，幹脆把話攤明了講，語氣中也不免有些衝撞，隻是對他來說，這鴻國的皇帝根本不算什麽，完成此次鴻國一行的目的，那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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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鍵的是，兩國相交，不斬來使，所以他根本不會害怕端詳著會不會對他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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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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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蒙恬打著心中如意小算盤的時候，場中傳來了一個不大不小，卻足足讓全部的人聽見的，十分輕蔑，帶著鄙夷意味的笑聲，循聲望去這才發現，那個一直不大起眼，個子偏小的莫白公子，正低著頭強忍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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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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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裏好寒好寒，我們組每周五都會發群郵件，告訴第二周自己有沒有推，好做好安排更新的準備，可是朵朵已經連續裸奔三周，上周去問主編，她說上架之後的文，推薦周期是比較長，如果一個月都沒推，可以找編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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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心裏就很寒心了，然後現在是第三周，難道真的要我裸奔一個月嗎？我x更七千，為的就是希望得到推，結果還是這樣，有推的周周好推，我這麽努力這麽堅持，還是不被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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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感到安慰的，是還好還有人看朵朵的書，所以在此，我想說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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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來都沒心情碼字了，可是想到……唉……什麽都不說了，廢話太多了，可是我除了跟你們說之外，還能找誰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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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聽我囉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