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麽一吼,倒是坐實了自己苛待人的形象,有與她交好的人連忙安慰她,也有心地善良的人勸她:“錢婆子,你說說你,進門二十年,你是怎麽虧待滿穀和滿杏的我們都看在眼裏,從前吃不飽穿不暖,我們也就不說你了,可現在老大勤勤懇懇,是種田的一把好手,每日都在田裏幹活,你怎麽還能虧待他的孩子和媳婦呢?”


    “就是就是!”大家紛紛附和。


    周氏向來木楞,被旁人這麽一說,委屈積攢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哭了起來,她是個清秀美人,雖然被磋磨的黑了瘦了,但風韻猶存,這麽細細弱弱的一哭,勾起了許多人的共情。


    於是譴責大錢氏的人越來越多了。


    有與她交好的馬婆子道:“你們可真是多管閑事,這是人家的家事,這幾個小的都是晚輩,長輩供他們吃供他們喝,讓他們多幹點活怎麽了?”


    水芹哭道:“我們願意幹活,可是為什麽幹了活也吃不飽呢,我和姐姐都好幾年沒有新衣服穿了……”


    小錢氏生的香蘭和陳氏生的蔣安廣就坐在一旁小凳子上,穿的可都是八成新衣,而秋葵和水芹身上的,則都是快穿爛了的那種衣服。


    馬婆子臉色難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兩個小丫頭片子,還要穿多好?有的穿就不錯了!”


    有看不過去的吳婆婆切了一聲:“那香蘭就不是小丫頭片子,她難不成也是個男娃?”


    馬婆子理直氣壯道:“也不看看香蘭才幾歲,那麽小的孩子當然得穿好的,這才不磨皮膚!”


    吳婆婆翻了個白眼,輕聲道:“真是沒臉沒皮。”


    在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中,當家的蔣高和曹慶曹全蔣滿田都迴來了。見人家男人迴來,還想看熱鬧的婆子們也就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很快就散了。


    第七章 ,迴來


    “怎麽迴事?”蔣高臉色難看,很是不耐煩,淩厲的眼睛掃向在場每個女人。


    水芹腹誹:還能怎麽迴事?被你老婆欺負了唄。


    大錢氏果不其然的開始惡人先告狀,說她好心提點周氏幾句,水芹就不由分說的對她動手,她想教訓教訓水芹,周氏卻百般阻攔,明顯溺愛女兒,讓她教孩子準會教壞了。


    周氏嘴笨,不會說話,隻會重複著幾個詞:“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蔣高看向水芹,帶了幾分審視的意味。


    水芹早就想明白了,這蔣高的心壓根就是偏的,先說大錢氏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就算她真的做了什麽打死水芹的事,蔣高也不可能將她趕出家門啊,最多是教訓她一頓。


    水芹現在最想讓父母立起來,這樣他們才能不被欺負,靠她一個小孩子是拯救不了一大家子無能的人的。


    怎麽才能讓父母立起來呢?她也沒有什麽滿分計策,更沒有萬分的把握,隻能一點一點試。要說蔣滿穀和周氏最在乎什麽,那肯定是生個兒子,第二在乎的就是兩個女兒。畢竟有女兒就還有希望,要是女兒都沒了,他們下半輩子也就沒有希望了。


    水芹這麽想著,中規中矩的說了事情經過,並且十分誠實的說是自己太過衝動,以為奶奶的意思是詛咒爹爹沒有兒子,一時氣不過才動了手。


    連水芹自己都承認了錯誤,蔣高自然就更對大錢氏輕拿輕放了。


    他當做沒有聽到大錢氏出言不遜的那部分話,然後罰水芹在堂屋跪上一個時辰,什麽時候知道錯了什麽時候才能吃飯。


    水芹抬起頭,看到大錢氏小錢氏和陳氏那得意的笑,看到了蔣高的漠然,看到了曹慶和蔣滿田的不耐煩和不屑。


    挺好,水芹真覺得挺好。事實上她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別人就算坑過她,但隻要再對她散發出一點善意,她便會又忍不住心軟,原諒人家,但事實證明,坑過你一次的人就會再坑你第二次,你的原諒你的善意也隻是助長她囂張的焰火。


    蔣家人越是冷漠,對她越是不好,她就能越加心安理得的扯開這幫人,再忍忍,忍得再多一點,等到爆發出來,也就沒人能奈何的了她了,秋後好算賬嘛。


    幸好堂屋是泥地,比起磚塊應該舒服多了。水芹跪滿了整整一個時辰,秋葵和周氏在她身邊流淚,等到了大概的時辰就立馬拉她起來,三人進了屋。


    秋葵懂事道:“妹妹,這兩天的活我幫你幹了,你好好休息,等到腿不疼了再起床。”


    周氏則是懷著滿腹委屈與心疼,隻抱著女兒一個勁的流淚。


    水芹向來沒人關懷,此時被周氏摟在懷裏,竟也忍不住被暖哭了,一邊哭著一邊問:“娘,我們能不能自己住?能不能搬出去?我不想你再被奶奶罵了,我也不想再被爺爺罰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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