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感謝與愧疚
重組世界 Rebuild World 作者:ナフセ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天咕(lk id: 一級天災)
圖源:k(lk&tsdm id:241823)
咕咕:andromeda (lk&tsdm id:愛麗絲?莉澤)
迴過神來,阿基拉發現自己正處於純白一片的世界。
世界就像是放棄塑造了一般,純白無盡空無一物。連對自己處於這種場所中都沒有感到任何不安或不自然的朦朧意識內,阿基拉無意0中理解了這其實是夢。
身邊站著一位極其美麗的女性。阿基拉認識這位有著非現實般美貌的主人,她是阿爾法。從事獵人工作的第一天,在崩潰原街遺跡內和自己展開了不可思議的相遇的人物。
雖然有著實際存在般的存在感,但卻是隻有自己可以看到、聽到,卻無法觸及的不可思議的存在。可即便如此,她也是自相遇開始就一直幫助自己的恩人。這便是對阿基拉來說的阿爾法。
和阿基拉在一起的阿爾法總是笑逐顏開,除了阿基拉陷入危險的狀況外,微笑絕不會從她臉上消失。她那端正的容顏上浮現出的微笑,給阿基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為印象很深刻,所以阿基拉才可以立刻就察覺到那位女性就是阿爾法。
現在的阿爾法的臉上並沒有往日的微笑。麵無表情,隻是單純的看向前方。無人移動的人偶。她的側顏甚至給人這種感覺。
接著阿爾法像是說了些什麽。
「第一次。失敗。未到達。對象死亡無法繼續。支援方法需驗證」
用像是單純在閱讀記錄一樣的口吻繼續說道。
「第二次。失敗。未到達。對象死亡無法繼續。戰鬥支援方法需驗證」
像是在進行毫無興趣的匯報一樣繼續說著。
「第十五次。失敗。未到達。放棄委托無法繼續。對象仍存活。因負傷而放棄委托。誘導方法需調整」
期間阿爾法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第十六次。失敗。抵達區域一。對象死亡無法繼續。戰鬥支援方法需再次驗證」
也沒有注意到阿基拉。
「第八十七次。失敗。抵達區域7。對象死亡無法繼續。戰鬥支援方法需再次驗證」
隻是單純地陳述著。
「第八十八次。失敗。抵達區域4。放棄委托無法繼續。對象仍存活。因喪失繼續前進的意誌而放棄委托。誘導方法需再次調整」
隻是不斷陳述著某件一直緩慢推進的事情。
「第四百九十七次。失敗。抵達區域9。對象死亡無法繼續。戰鬥支援方法需再次驗證」
毫無中斷地繼續陳述著。
「第四百九十八次。失敗。抵達最終區域。放棄委托無法繼續。與對象完全敵對。處理完畢。誘導方法需全麵再檢討」
接下了說出的最後的話語,和至今為止的都不相同,這次的故事尚未結束。
「第四百九十九次。實行中。未到達。情況確認中。以上」?
阿爾法的陳述結束了。接著世界連白色也失去了,變得滿眼昏暗。
在完全的黑暗之中,隻有阿爾法的身姿顯得很明顯。但她的身姿也立刻變薄、變得模糊,最終也消失了。
阿基拉的意識也一同模糊了起來。最終一切都消失了,夢也結束了。
阿基拉睡醒了。雖然感覺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但夢的內容早已忘記。
接著阿基拉就注意到了自己正躺在陌生房間的床上。因為震驚,夢境的事情完全被拋至腦後。
要是以前的阿基拉的話,當注意到自己是在陌生的地方醒來的時候,肯定會立刻跳起拚命警戒著周圍。
但令人吃驚的是,現在的阿基拉的警戒心卻很低。意識也因為剛剛起床而略顯遲鈍。以住在貧民窟小巷子的時候為基準的話,這份鬆懈簡直是致命的。
之所以會這樣,大部分是因為自從開始獵人工作之後,雖然隻是便宜的住處,但自己醒來的地方也是遠比之前要安全的地方。
但最主要的理由卻是,熟悉的人物就像是在告知自己沒有危險一樣,正微笑著盯著阿基拉。這人便是阿爾法。
『早上好,阿基拉。看來睡的不錯嘛』
阿基拉起身試著理解現狀。
房間有生活感,因此不是某個酒店。身體擦拭得很幹淨,完全沒有戰鬥時沾上的血和泥。衣服也變成了純白輕薄的睡衣。疲勞完全消除、自然醒、也沒有任何不適,身體情況很完美。
認識到這些之後,阿基拉終於重整了仍留有睡意的大腦。接著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早上好,阿爾法。這裏是哪裏?』
被問到後,阿爾法像是在迴答問題一樣指向了房間的門。然後阿基拉看到一位熟悉的女性走了進來。看著阿基拉,這位女性略顯吃驚。
「阿基拉,你醒啦」
她是薩拉,是之前阿基拉幫助過的兩名女性獵人中的一位。因為阿基拉是隱藏身份幫助的她們,之後也盡可能地避免接觸,所以薩拉她們並不知道幫助自己的人就是阿基拉。
薩拉是消費型納米機器係身體強化擴張者,前麵的胸部就是納米機器的補給庫。因此,薩拉的胸部才會隨著納米機器的容納量而改變大小。現在因為儲存了足夠多的納米機器,所以胸部有著極其豐滿的形狀。
像前往荒野等外出的時候,她那仿佛要撐爆的胸部的露出還有伸縮性強的防護服勉強遮住,但現在薩拉卻大膽地穿著寬鬆的襯衫。
因為在外麵的時候一直強迫胸部處於被拘束的狀態,所以在家裏的時候才想著釋放它們。為此也不介意稍微露出一點,相當寬鬆的襯衫就像是在這麽強調一樣。本來就是以胸部最大尺寸為基準買的襯衫,因此便可以從寬鬆處看到各種部分。
上半身穿著襯衫,下半身隻穿著內衣,打扮得滿身可乘之機的薩拉走到了阿基拉麵前露出了像是在在意對方情況一樣的微笑。
「感覺怎麽樣?要是還難以起身的話,再睡一會也可以哦?」
薩拉那隨意且大意的身姿,像阿基拉展示著這裏就是這麽的安全。
對虧了這樣,阿基拉心中對陌生地方的警戒心才能全部消失。但在別的意義上,困惑與疑惑卻增加了。
「那個,我沒事了」
雖然有所困惑,但身體本身還是萬全的狀態。為了傳達出這一點,阿基拉堅定地迴答了薩拉。
看著阿基拉的這個樣子,薩拉也安心的笑了。
「是嗎,太好了。這裏是我和艾雷娜的家。阿基拉的行李就放在對麵,請放心。衣服也洗過放在了一起。要想換衣服的話我幫你拿過來怎麽樣?」
「啊,我自己去拿」
「別客氣。阿基拉可是客人,放鬆一點。我去給你拿衣服,稍微等一下」
阿基拉被現狀影響了。可在薩拉離開房間關上門後,又立刻陷入了混亂。
『阿爾法,這是怎麽一迴事!?』
為了讓阿基拉冷靜下來,阿爾法特意擺出冷靜的態度。
『總之,這裏很安全。明白這一點之後,你先冷靜點』
『不是,就算你這麽說……』
『既然不能迴答是聽我說的,在陌生的地方突然醒來的人熟知事情的緣由也很不自然吧?首先還請你迴想起來暈倒前的事情吧』
『……暈倒?』
滿臉驚訝的阿基拉迴憶起了倒下前的一部分記憶。
『……對了,是這樣啊。在和怪物群戰鬥之後,我倒在了拖車裏啊』
接著阿基拉變成了有所理解的表情。
◆
失去意識之前,阿基拉在荒野內被怪物群襲擊了。本來是追著名為卡茲拉克的商人的拖車的怪物群,阿基拉因為運氣不好也被卷入了進去。
掀起滿眼塵煙迫近而來的怪物群的規模很大,即便拚命抵抗,阿基拉他們也沒有勝利的希望。普通情況下阿基拉他們就會被直接殺掉。
但阿基拉他們卻被在危機關頭趕來救援的薩拉極其夥伴名為艾雷娜的女性獵人救了。卡茲拉克咋被追擊的時候發出的緊急委托碰巧被艾雷娜她們接了下來。
過去偶然救助的人這次竟偶然幫助了自己,這對性格怪癖的阿基拉來說是件難以置信的幸運事。
在卡茲拉克兼做移動商店的拖車內,阿基拉朝著薩拉低下了頭。
「非常感謝你們救了我。多虧於此才能免於一死」
「別在意。這也是工作。虧了阿基拉你們努力減少數量,才能比預想地更輕鬆解決」
笑著迴答的薩拉順著話題還向阿基拉展示了自己當做幸運的護身符的吊墜。吊墜是用子彈加工而成的,就深埋在薩拉的胸部穀間。阿基拉不禁朝著穀間那看去,這點被阿爾法看穿之後還捉弄了一下自己。
之後,阿基拉為了不影響還在對緊急委托的後續進行交涉的艾雷娜和卡茲拉克,而看起了拖車內的貨物。
接著傳來了交涉中的艾雷娜很不悅的聲音。
「沒有錢?開什麽玩笑啊?」
因艾雷娜的威壓而焦慮的卡茲拉克有所畏縮。
「不是,也不是沒有。這是誤解。我當然有支付的意願。隻是現在沒有立刻就能支付的現金罷了」
艾雷娜端正的麵龐上釋放出了更強的威壓,並死死盯著卡茲拉克。
「既然在報酬上沒有特殊備注,就應該立刻支付現金吧?這邊可是投入了高額的彈藥啊?」
美人發怒甚是可怖。剛剛把怪物群殲滅的美人更是如此。卡茲拉克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盡可能地向艾蕾娜解釋。
「我,我知道了。但,這不是緊急委托嗎?情況緊急啊。隻有幾秒鍾,當時的狀況甚至來不及寫下簡短的特殊備注啊!真的沒時間寫啊!我完全沒有打算欺騙你們啊!真的!」
卡茲拉克向艾蕾娜誇張地展示著拖車內的貨物。這些貨物是從被稱為最前線的危險地帶內運迴來的高性能裝備。也有隻有一流的獵人才能買到的高級品。
「請看!這些可是千裏迢迢運迴來的商品!隻要賣掉這些裝備,究竟會得到多麽巨額額的錢,這種程度的事情獵人很容易明白吧!?稍微等一點點時間就行!報酬上自然也會增加等待的份!怎麽樣?」
艾蕾娜確認到他不隻是嘴上說說實際上真的有東西後,心情略微好轉,然後一邊像估價一樣打量著商品,一邊思考著。卡茲拉克以此為突破口轉動腦筋思考著突破交涉的方法。
阿基拉也和薩拉一起興趣慢慢地看著這些商品。阿基拉自不必說,薩拉也很少有機會可以看到最前線的裝備。因此二人都展現出了極強的興趣。再加上阿爾法也一副佩服的樣子看著裝備。
『真希望阿基拉能盡早用上這麽高性能的槍呢』
『這點你就沉下心等著吧。打個比方,能使用哪一個就好了?』
『要是從這裏麵選的話,應該是這個吧』
阿爾法指著的是,普通人拿著很勉強的大型槍支。黑色金屬製品,口徑和人形兵器的裝備品並無太大差別。看起來就很重,堅固的槍身上還印有製造商的刻印。
『不不,這個我不可能拿起來的吧』
『等買了強化服之後總有辦法拿起來的。在入手這種槍之前,首先要有能毫無問題使用它的身體能力呢』
『強化服嗎。感覺很貴啊。這支槍也是,究竟有多貴……』
『以這支槍的性能為基準收集一套裝備的確很困難,關於這點就慢慢來吧』
為了達成阿爾法的委托,自己總有一天要集齊這種裝備。阿基拉一邊這樣思考著,一邊想象著在入手之前的路途便不禁哼哼了兩聲。
就在此時,被阿基拉的目光吸引看向了同一隻槍的薩拉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艾蕾娜快看!好厲害!連諸神黃昏都有啊!」
來到阿基拉他們身邊的艾蕾娜在看到隻在網上見過的槍的實物後也大吃一驚。
「……真的有啊。這應該是和對滅彈頭對應的吧?」
為了能讓艾蕾娜接受,為了向艾蕾娜展示自己有足夠支付報酬家當,卡茲拉克開始了誇張的說明。
「哦,這個可是這次的招牌商品。你不知道為了得到這個我究竟花了多少心血……,等下,你在想什麽?」
卡茲拉克從看著槍的艾蕾娜臉上察覺到了不妙的氣息,因為此時的艾蕾娜的臉上露出了砍價時的笑容,同時還呢喃道。
「……薩拉應該能勉強裝備吧?」
聽到這句話卡茲拉克瞬間慌張了起來。
「停停停停停停!等一等!不行!真不行!」
「但你不是沒有錢嗎?既然如此不就隻能以物相抵了」
「再怎麽說差額也太大了吧!不要強人所難啊!」
一臉嚴肅的艾蕾娜增強了看向卡茲拉克的視線中的責難和威壓。
「強人所難的究竟是誰啊。即不支付委托的報酬和彈藥費,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付,難道你想讓我們一直等著還不知道會不會支付的錢嗎?拜托我們也要生活啊?」
卡茲拉克已經看穿了艾蕾娜的態度其實大半都是為了能在交涉中取得優勢的演技。在此之上,卡茲拉克之所以還會啞言,是因為作為一名商人他很清楚過錯都在不能付錢的自己身上。
麵對拿走商品又不付錢的人,至今為止自己都是用盡手段從他們那裏奪取金錢、物品,根據場合甚至還會取走他們的性命。因此,卡茲拉克很清楚有理的是對方。
困擾的卡茲拉克發現了阿基拉和艾蕾娜是熟人,於是朝著阿基拉投來了求救視線。
『不不不,就算向我求救也沒用啊』
『以防萬一還是注意一點吧,可千萬不要因為隨便說話又被卷入麻煩裏哦?』
『我知道』
阿基拉默默地從卡茲拉克身上移開了視線。而且之前艾蕾娜她們還從襲擊中救了自己的命,硬要說的話阿基拉其實是站在艾蕾娜這一側的。
麵對一起跨越絲線的夥伴的無情反應,卡茲拉克露出了惹人憐憫與同情的表情。但看到完全不為所動的艾蕾娜的樣子,卡茲拉克隻好微微歎息,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繼續談判著這個不利協議。
之後,卡茲拉克通過拚勁地懇求,終於在交涉上達成了統一。艾蕾娜她們將繼續作為卡茲拉克的雇傭護衛。
當然,報酬也會相應地增加。而且在約定的日期如果卡茲拉克沒有支付報酬的話,諸神黃昏就會成為艾蕾娜她們的所有物。艾蕾娜她們之所以會接下護衛任務,是因為在擔任護衛的同時還可以監視他、、卡茲拉克等人。
看著他們激烈商談的樣子,阿基拉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該怎麽說呢,交涉還真困難啊』
阿爾法則笑著補充道。
『當然了。畢竟事關大額金錢呢。阿基拉不也是為了錢才成為獵人甚至還堵上了生命嗎?畢竟圍繞著同樣的價值交涉,內容自然也會相應
得高超巧妙』
『不是,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我隻是在想我能不能這樣的交涉。不管怎麽說,總有一天我不得不進行這樣的交涉啊……』
看到這和戰鬥不同,雙方持續進攻對方可乘之機的超絕攻防戰,阿基拉露出了略感不自信的樣子。
麵對這樣的阿基拉,阿爾法露出了自信滿滿的笑容。
『放心吧。這方麵我也會好好支援你的。所以說最起碼,不會讓阿基拉因為巧妙隱藏在契約書內的陷阱條款而喪失利益的哦。放心交給我吧』
『得救了,拜托了。……嗯?』
突然,阿基拉的視野內出現了絲絲模糊。
『阿基拉,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視野有點……』
視野中的絲絲模糊突然擴大,並黯淡了下來。同時全身無力,當場跌落在地。雖然想立刻站起身,可身體裏早已沒了力氣。
逐漸消失的視野中,阿基拉看到了朝自己跑來的艾蕾娜她們的身影。雖然她們好像在說些什麽,但阿基拉並未聽到。隻是無意識地知道她們很慌張。
和聲音、身影都已模糊的艾蕾娜她們相對,阿爾法的身姿卻能很清晰地看到。一邊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一邊看著倒在地上的自己。阿爾法的聲音也可以清楚地聽到。但阿基拉對此並未感到不可思議。
『畢竟和那麽多的怪物戰鬥了,再怎麽說身心也到了極限。沒事的,好好休息吧』
阿基拉在渾濁的意識中聽到了這句話,略感安心後就直接失去了意識。
◆
阿基拉迴想起了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可即便如此還是不明白自己會睡在艾蕾娜她們家裏的理由,因此阿基拉再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到這一幕的阿爾法則出聲搭話道。
『想起來了?既然這樣接下來的詳細情況,就去問薩拉吧。之後我再說明情況。明白了?』
『明白了』
就像阿爾法說的那樣,阿基拉就這樣等待著薩拉的返迴。可阿基拉怎麽也冷靜不下來。對明明身處安全的場所可還是冷靜不下來的經驗感到困惑,雖然對此有自覺但卻不知道理由的阿基拉更加困惑了,因此也更難冷靜了。
正因如此,從返迴的薩拉手裏接下衣服的時候阿基拉還是有些緊張。再加上薩拉一旁看著,換衣服的阿基拉顯得有些笨拙。
察覺到這是因為身體還沒完全康複的薩拉溫柔地向阿基拉搭話道。
「阿基拉,還是讓我幫忙吧?」
「沒,沒問題的」
「是嗎?病剛剛好,千萬不能勉強哦?」
因為阿基拉不習慣被人溫柔地照顧,阿基拉的動作更慢了。可注意到看著自己愉悅發笑的阿爾法之後,阿基拉一邊注意不對阿爾法的態度做出反應,一邊加快了換衣服的速度。之後阿基拉重整心境問道。
「那個,薩拉小姐。我不太清楚這是什麽情況,能麻煩你告訴我嗎?在卡茲拉克的拖車內倒下之前的事情雖然想起來了,但……」
「當然可以啦」
薩拉笑著輕輕點頭,並坐在了阿基拉身邊。
「先提前告訴你,阿基拉暈倒之後已經經過三天了哦」
一邊看著阿基拉驚訝的表情,薩拉一邊詳細的說明了阿基拉暈倒之後的事情。
阿基拉失去意識之後,艾蕾娜她們立刻確認起了阿基拉的情況。
沒有致命性的外傷,傷口本身也已經治療完畢。被血浸透的衣服說明阿基拉有相當大的出血,但多虧了迴複藥唿吸和脈搏也已恢複正常。
因為短時間內大量使用迴複藥強製性治療傷口,所以傷痕和自愈的不同略有歪斜就像舊傷一樣,但問題也僅僅如此。
最壞不過亞健康,完全沒有生命危險。艾蕾娜她們對阿基拉的情況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之後,總之是放心了。
「突然倒下了,真的很嚇人呢。沒事真是太好了,明明已經累到戰鬥後就暈倒了,看來真的勉強你了呢,真是抱歉」
「不,我也覺得自己沒問題了。明明暈倒之前還沒什麽感覺,可突然眼前就黑了……。抱歉讓你們吃驚了」
因為出現了昏倒的人,艾蕾娜她們向卡茲拉克表示要立刻返迴都市。卡茲拉克他們也沒有異議。
之後,艾蕾娜她們將一直昏睡不醒的阿基拉帶迴了自己家,在他醒來之前自然讓他躺在了床上。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恐怕還是要睡上幾天。原因是攝取了過量的迴複藥。以上便是艾蕾娜和薩拉的判斷。
「我和艾蕾娜,還有叫卡茲拉克的人,雖然不是全員度需要去醫院,但還是在判斷沒有問題之後才把你帶迴來的」
東部大量售賣的迴複藥裏麵,基本上都是治療用的納米機器和各類藥物的混合物,也就是堵塞牆壁的材料及道具的組合。高級納米機器可以代替細胞本身,也能堵塞住傷口。
雖然方便,但也有弊端和副作用。負傷帶來的細胞的破壞,以及治療帶來的細胞再生。短時間內頻繁交替的結果便是,使用者會急速老化。納米機器有時還會將負傷狀態誤認為是正常狀態而阻礙治療。
阿基拉的昏倒也是弊端的一種,這是將主要用來治療傷口的迴複藥,為了恢複體力而在短時間內大量使用所帶來的症狀。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基本上在過量攝取的納米機器安穩下來之前都無法取迴意識。
「要是真的嚴重的話,還是想著是不是要把你帶到某個診所更好。可是要把你隨便帶到那種地方的話,檢查費和更新保險什麽的,各種麻煩事都會糾纏上來。說實話真的有點困擾呢」
「啊,沒關係的。不如說沒去反而幫大忙了」
雙方資金困難的經驗都不少。對於這一點的判斷,就當做是蹩腳笑話笑笑就過去了。
艾蕾娜她們讓阿基拉誰在了自家的床上,以便觀察情況。根據阿基拉的樣子,她們判斷出再睡幾天應該就會清醒了。我那樣判斷了。
就和預料的一樣,阿基拉睡了三天終於醒來了。
聽罷薩拉的說明,阿基拉慎重地低下了頭。
「不僅救了我的命,還勞煩你們照顧,真的很感謝」
「沒事,別在意」
阿基拉對薩拉的關心感到開心表情也有所緩和。但立刻又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那個,我也算是因為緊急委托才得救的……這樣說應該沒錯吧?身為被救之人這樣說雖然不合適,可是,我身上真的沒錢。報酬該這麽支付呢?」
阿基拉本身還是很想支付報酬的,可即便有這份心也沒這份錢。正所謂沒錢難辦事。
阿基拉的話隻是在說明自己沒錢的事實。但對聽的人來說,也可以解釋成就算想催沒用的宣言。說罷阿基拉連自己都有這種感覺,對自己感到無恥的阿基拉微微垂下了頭
但薩拉卻微微搖頭。
「剛才也說了,這隻是我們自作主張做的事你不必在意。不管是我還是艾蕾娜都沒有向阿基拉索取費用的打算」
「這樣可以嗎?……不,可是,這……唔……」
阿基拉說話吞吞吐吐。雖然覺得很感激,但又對無償接受有所抵觸。可就算扭扭捏捏也改變不了自己沒有支付能力的事實。於是一臉為難的阿基拉不停地煩惱著。
這樣一來,看到阿基拉這個樣子的薩拉反而露出了略顯認真的表情。
「……阿基拉。既然這樣,作為代替報酬,能問你一件事嗎?可能的話,希望你能誠實得迴答我」
「好的,要問什麽?」
雖然不知道薩拉會問什麽,可一想到這樣就能彌補,阿基拉便笑著接受了。但注意到薩拉的樣子後,阿基拉又有些畏縮。
一臉極其認真表情的薩拉盯著阿基拉,微微猶豫之後,下定決心問出了作為代替報酬的問題。
「崩潰原街救下我和艾蕾娜的,應該就是阿基拉吧?」
阿基拉僵住了。
◆
在阿基拉還在艾蕾娜她們的家裏熟睡的時候,薩拉獨自來到了熙茲卡的店裏。
一如既往的雜談中,得知阿基拉的不幸的熙茲卡露出了苦笑。
「居然和怪物群戰鬥,阿基拉還真是不容易啊」
薩拉也迴以苦笑。
「而且一天還交戰兩次哦?這可是很難得的經驗呢。不知是阿基拉不幸,還是卡茲拉克他們不幸,亦或是雙方都不幸。已經被救了自然可以笑著了事,可不幸還真是存在的啊」
「即便如此還是沒什麽重傷就獲救了,作為獵人幹的還不錯吧。至於作為商人算不算好,同樣身為商人的我還是不說為好」
熙茲卡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了意味深長的話,薩拉也露出了意味深遠的笑容。
「確實,叫卡茲拉克的人不僅被怪物群襲擊了,還被艾蕾娜狠狠敲了一筆,可這件事就算對我說也讓人困擾呢」
為了救援卡茲拉克他們而是用的彈藥可不是便宜貨,而且這些彈藥還是從熙茲卡的店裏買的。薩拉一邊覺得熙茲卡做作,一邊笑著繼續說道。
「為了就他們,我們可是在這裏訂了高價彈藥了吧?好不容易成功從最前線運來了商品,結果大半利潤都飛了,雖然令人同情,但我們也要生活啊,所以、也是沒辦法啊?」
「也是呢」
麵向獵人商店的店主,以及作為店裏常客的獵人之間意味深遠的談話。
「薩拉,話說迴來,艾蕾娜呢?」
「艾蕾娜在近距離地保護著卡茲拉克。我隻是稍微離開一下」
「是嗎。……那麽,主要目的是?」
說笑的熙茲卡一改態度露出了認真的表情。其實熙茲卡已經暗暗察覺到了薩拉的真正目的。
目的被察覺,還被熙茲卡督促,略感吃驚的薩拉隻好露出了苦笑。接著薩拉的態度也稍微認真了起來。
「之前應該已經對你說過我們曾在崩潰原街遺跡內被人救了的事情吧?」
「嗯。因為薩拉你說了很多遍,連細微之處我都記得哦」
「熙茲卡,你是不是知道那個人是誰?」
說罷,薩拉就緊盯著熙茲卡。
即便被強烈的視線盯著熙茲卡也沒有明顯的反應,隻是看著薩拉邊思考邊反問道。
「為什麽要問我?」
「因為熙茲卡你的直覺很準」
「是嗎,既然這樣我的迴答是,不知道,哦」
「熙茲卡」
薩拉用稍微強硬的語氣叫著熙茲卡的名字,一臉認真的盯著對方的眼睛。無意識中微微釋放出了作為獵人的威壓。
但熙茲卡還是不為所動。熙茲卡也是以獵人為對象的商人。這方麵的耐性早就習得在身。而且在好的意義上熙茲卡很熟悉眼前的友人。完全沒必要慌張。於是熙茲卡用冷靜的聲音像勸說薩拉一樣迴答道。
「我真的不知道,也沒有頭緒,所以不知道」
作為薩拉友人的迴答。
「即便我的直覺無意識地發現了那人是誰,可要是錯了的話就會為那人和薩拉帶來麻煩,所以不知道」
作為某人友人的迴答。
「雖然知道,可如果當事人拜托我保持沉默的話,如果說了就是違背了那個人的信賴,所以不知道」
作為商人的迴答。
「對方即便沒有讓我保持沉默,可如果不想被知道的話,就不是從我的嘴裏說出的問題了,宣揚讓客人為難的事情可是開店的大忌,所以不知道」
接著概括道。
「不管怎麽說我的迴答都是,不知道」
麵對著無法反駁的迴答,保持沉默的薩拉表情扭曲了。
熙茲卡則表情不改繼續說道。
「而且,薩拉的目的也不是這個吧?」
聽到意料之外的話的薩拉露出了略顯驚訝的表情。
「這是什麽意思?」
「薩拉對那人有了明確的猜想。而薩拉的直覺也告訴你這個判斷是正確的。但理性的經驗卻判斷這是錯誤的。所以才希望我能消除否定的判斷材料。即便那隻是我的直覺,對吧?」
一針見血。熙茲卡剛才指出的是正確的,薩拉對此終於有了自覺。
紙上寫著的潦草的字就像是小孩子寫的一樣。看到吊墜上加工過的子彈時阿基拉的反應以及阿基拉帶著的迴複藥。
借此,薩拉注意到了在遺跡內救了自己和艾蕾娜的就是阿基拉。在整理阿基拉的持有物時發現的迴複藥,和遺跡內得到的東西完全一樣,這個事實很重要。
但無論哪一個都算不上決定性的證據。而且薩拉作為獵人的經驗一直在告訴自己,阿基拉的實力不足以顛覆那時的戰力差並救下自己和艾蕾娜。
對判斷感到疑惑的薩拉求助於熙茲卡的直覺。熙茲卡的敏銳是自己和艾蕾娜都認可的。她那敏銳的直覺,有時甚至能成為超過理性的根據的能讓人接受的理由。
薩拉希望熙茲卡用自己的直覺肯定救了自己和艾蕾娜的人物就是阿基拉。
麵對注意到這一點而略感迷惑的薩拉,熙茲卡繼續說道。
「話說迴來,薩拉想知道些什麽,又想了解到何種程度呢?隻是單純地想知道救命恩人是誰嗎?還是說想完全弄清與此相關聯的各種疑問呢?」
「這……」
薩拉無法迴答。想問的事情和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不得不問的事情和一定要知道的事情卻隻是極小一部分。
「仔細考慮之後再去問吧。無論如何都要問的事情以及不問也無所謂的事情,一定要認真傳達出去之後在詢問。帶著誠意去詢問,如果還是被迴以謊言的話,就有一種可能了吧?」
迴答不知道,如果是真的那麽救了自己的就另有他人。如果是謊言,就表示他不想說也不希望自己和他牽扯得更深。理解這一點的薩拉沉默了一會兒。
本來隻是等阿基拉醒來之後直接詢問就行了的事情。可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猶豫呢,注意到這一點之後,薩拉立刻想到了其中的理由。
自己不希望在詢問之後被否定,理由僅此而已。薩拉終於對此有了自覺。
薩拉終於對此有了自覺。恐怕熙茲卡比自己更早得察覺到了自己終於認識到的事情。說不定,熙茲卡連自己不希望被否定的理由都看穿了,看穿了這個自己還未察覺到的理由。
薩拉決定放棄追問熙茲卡這件事。這不是能詢問任何人的事情,而是需要自己發現的事情。這樣想著的薩拉露出了雲消霧散般的笑容。然後像吹了似的笑了。
「明白了。時機到了我會自己去問的。謝謝你,熙茲卡」
熙茲卡也迴以安心的笑容。接著她的笑容變得包含了別的意義上的愉悅。
「不客氣。作為參考,就稍微說一些我的直覺吧。薩拉,你知道舊領域接觸者嗎?」
「舊領域接觸者?感覺好像聽過……」
「詳情就去問艾蕾娜吧,她應該很清楚。簡短說明就是,利用未知的方法和舊世界的網絡聯係起來的人類哦」
薩拉看不出這
個阿基拉有什麽關係,於是略感疑惑。接著熙茲卡補充說明道。
「其中好像還有從接續處獲得情報,得知該遺跡的構造或者可以正確掌握遺跡內的人類或怪物位置的人哦。便利的反麵,因為這種便利麻煩事也很多,舊領域接觸者就是這種人哦」
薩拉將熙茲卡的話和阿基拉對應了起來。
如果這是真的話,憑阿基拉的實力也能救下自己和艾蕾娜。在那極其濃厚的無色霧氣中,隻要準確掌握了全員的位置和周邊地形的話,簡直就像是在其他人蒙住眼睛,隻有一個人可以普通地看到。勝算也會跨越式上升。
這樣一來想要隱藏的理由也能理解了。究竟是怎樣救下自己的,隻要推測其方法的話,被人察覺到自己是舊領域接觸者的可能性想必會大幅增加。不巧被人知道的話,就和生命掛鉤了。
薩拉用想說些什麽的視線看著熙茲卡。
「……真是敏銳的直覺呢。不能一開始就這麽說嘛?」
熙茲卡開心地笑了笑。
「對各種事情都沒下定決心的人說的話,豈不是很危險嗎?要加油哦」
薩拉接受了熙茲卡的迴答,並略顯不甘地哼了哼。
就在從熙茲卡那裏聽說舊領域接觸者的當天晚上,看著洗完澡出現在客廳的艾蕾娜,薩拉略顯唐突地問道。
「艾蕾娜,你知道舊領域接觸者嗎?」
剛洗完澡的艾蕾娜隨意擦了擦身子,連內衣都不穿直接一副裸身披著浴巾的打扮,就操作起了頭部著裝型的情報端末。
和凹凸有致,容易吸引異性視線的薩拉比起來,艾蕾娜的肢體起伏略顯平坦。但並不是缺乏女性魅力。隻是魅力的方向性不同罷了。
將美的方向強烈表現在機能美的體型,加上精心保養的肌膚和飽具健康肉感的造型十分有魅力。沒有擦拭掉的水滴沿著肌膚滑動,為這具裸體更添一份色香。
但是麵對這一不小心連同性都會著迷的艾蕾娜的身姿,對於常年生活在一起看慣了的薩拉來說,也不過是一副邋遢的樣子罷了。
雖然之前也對邋遢的艾蕾娜好言相勸,但艾蕾娜卻手指頭部的機器毫不在意迴答道“為了防水”,之後薩拉再沒提起過這件事。
艾蕾娜的態度略顯意外。
「舊領域接續者?薩拉居然會問這件事,真是稀奇呢」
「稍微有點在意而已。熙茲卡說你清楚,我才問的」
「具體想知道什麽?特意問我的話,肯定不是那些網上隨便一查就能知道的事情吧?」
薩拉雖然隻想知道基礎的知識,但如實迴答的話恐怕惹艾蕾娜生氣,於是薩拉換了個說法。
「在本人於身邊人兩個方麵上的有效性與危險性」
「問了件有趣的事情呢。那麽,就從對本人的有效性談起吧」
艾蕾娜略顯愉快地訴說了起來。
關於舊領域接續者的有效性雖然分歧很多,但最大的好處則是和被稱為舊領域的網絡——舊世界時代構建的的情報網接續這件事。
舊領地至今仍保持著龐大的信息,其中存在的睿智價值不可估量。但憑借現在的技術就連和舊領域接續都難如登天,普通情況下隻能通過遺跡內發現的特殊接續端末才可以和舊領域成功接續。
但舊領域接續者卻可以完全不使用這種機器就能和舊領域接續。連接方法不明,盡管企業的研究班不斷努力,但仍舊沒有完全解明。而且,現在還認為借助舊領域進行的通信完全不受被稱為“無色霧氣”這一現象的影響。
薩拉略感不可思議地插話道。
「這種人,真的這麽厲害?」
艾蕾娜臉上露出了一副想說“薩拉完全沒理解”的表情。
「這可是很厲害的哦?無色霧氣雖然濃度會有差別,但它卻一直覆蓋著東部全域。即便如此,借助流領域,都市間長距離通信還是能發揮出正常機能哦
東部有一種被稱為無色霧氣的現象。這是一種根據其濃度可以引起包含通信阻礙在內的各種情報折斷的原因不明的現象。不僅是通信,聲、光等各種要素都會受到影響,借此來妨礙情報的傳達。
無色霧氣特別濃的情況下,連十米前的景象都難以看清,無論多麽嘈雜的聲音都會在擴散出去之前被靜寂吞沒。更可怕的是,不僅是無線甚至有線通信也會受到影響。
但如果使用被稱為舊領地的舊世界的高級技術構築的信息網的話,據說不會受到無色霧氣的影響。根據現在所證實的,即便現代技術不能通信的狀態,經由舊領域也能毫無問題地通信。
薩拉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艾蕾娜的情報端末的通信也是嗎?可無色霧氣變濃了還是沒用了吧?」
「這使用的是別的通信機能。是以城市為中繼站的短距離通信。所以才會因為無色霧氣的影響而不能使用」
艾蕾娜作為隊伍內收集情報的角色很為無色霧氣所困擾,因此才會更詳盡地說明。
「如果情報端末級別就可以進行不受無色霧氣影響的通信的話,該是多方便呢。對於經常出現高濃度霧氣的遺跡的調查也會大幅輕鬆起來呢」
舊領域是連接現存的多數遺跡,特別是現在也在正常運轉的設施的通信網構築的。其設施內的數據庫中仍保存著舊世界的高級技術。
如果通過舊領地成功獲取了這些極其寶貴的情報,並且將這些技術成功再現的話,將會給全人類帶來巨大的財富。
但是,接續借助的是人腦,因此有舊領域接續者本人難以承受這一情報量的危險。
遺跡內有獵人突然死亡這種極其罕見的事例,如果是沒有任何外傷的情況,人們便會不自覺地認為原因是亡者是舊領域接續者。因為某種原因成為了後天性的舊領域接續者的人,沒有自覺且難以控製地從遺跡取得了龐大的信息,因大腦無法承受那個信息量而發生了腦死亡現象。
聽到這裏,薩拉慌慌張張插口道。
「腦死亡,有這麽危險嗎?我們也很危險嗎?」
艾蕾娜笑著讓薩拉放心。
「隻是去遺跡的話,遇到這種情況的幾率還是很低的,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至少,被怪物襲擊而死的概率要高得多。而且要是這種事情頻繁發生的話,就沒人敢去遺跡了吧?」
「嗯,說的也是……」
「除此之外還有舊領域接續者可以通過和舊領域接續來掌握遺跡的地點和構造的說法。有傳聞說,售賣精度極高的遺跡地圖的地圖販子,被懷疑是舊領地接續者而被大企業拐走了呢。所以,就算是舊領域接續者,因為這種理由死掉的危險性也很低」
艾蕾娜插科打諢地笑了笑。
「要是運氣差到極點的話,就要另當別論了」
「……是嗎。也對呢」
薩拉露出了略感安心的表情,但緊接著表情又嚴肅了起來。
「……照你這樣說,舊領域接續者不全是一些好處嗎」
「準確來說,全是一些極好的事,人生簡直不要太輕鬆。被統治企業保護起來的話,以自由為代價想必很簡單就能得到不錯的生活吧」
「這樣的話,要是被其他人抓住的話會怎樣?」
「要是被黑道上的人抓住了,應該會收到殘酷的對待吧?啊,這種情況要是被大企業察覺到的話,說不行會打著救援的名號派出大規模的部隊將其奪迴來呢」
對於薩拉對自己擅長的事情感興趣這件事,艾蕾娜雖然覺得有些罕見,但心裏還是很開心。為此
,接著開心的心情艾蕾娜繼續說了下去。
多虧於此,薩拉才能對舊領域接續者有深刻了解,同時也意味著她理解了想要得到舊領域接續者的信賴究竟是多麽苦的困難。
阿基拉醒來之後,對於要不要詢問這件事薩拉仍舊猶豫了一會兒。
◆
「崩潰原街遺跡裏救下我和艾蕾娜的,就是阿基拉吧?」
被薩拉這樣問到的阿基拉僵住了,這是因為救下艾蕾娜她們的人就是自己這件事暴露了。對意料之外的疑問感到吃驚而僵住,之後總算迴過神來的阿基拉麵對笨拙的自己隻好無奈地抱頭。
但是,阿基拉並沒有考慮到這麽深刻的問題。之所以會隱瞞自己救了艾蕾娜她們這件事,是因為動機和手段說明起來很麻煩。阿基拉的認知隻有這種程度。
阿基拉是舊領域接續者,但阿基拉自身卻對此卻沒有自覺。連舊領域接續者這個單詞本身都不知道。能認知到阿爾法的人很罕見,碰巧自己也是其中一人。阿基拉隻有這種程度的自覺。
不能說明阿爾法的事情,這樣的話改怎麽蒙混過去呢。就在阿基拉開始煩惱的時候,阿基拉注意到薩拉正用認真到令自己吃驚的視線盯著自己。被薩拉認真的態度壓倒,阿基拉不禁停止了思考。
薩拉將阿基拉的這個態度理解為了對自己和艾蕾娜的不信任。為了抹去這份不信任,薩拉才會拚命擺出認真的表情。
「我覺得阿基拉也有很多難言之隱,所以我不會探究多餘的事。我隻想知道救了我們的是不是阿基拉,僅此而已。幫助我們的理由、方法以及其他事情都不會問。聽到的事情也絕不會向他人透露」
阿基拉被薩拉的氣勢壓倒,內心很是慌亂隻能繃著臉保持沉默。對此薩拉感覺到自己被拒絕,露出略帶悲傷與懇求的認真表情繼續說道。
「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話,我也會放棄的。而且絕不會再問。所以,我問最後一次。……崩潰原街內,幫助我和艾蕾娜的是,阿基拉嗎?」
薩拉的態度已經和懇求無異。自己的救命恩人苦苦懇求自己,對此有感的阿基拉放棄了沉默。
「是的,你猜的沒錯,就是我」
現場的氣氛瞬間緩和。薩拉放送表情,阿基拉也表現出了略帶歉意的態度。
「一直隱瞞真是抱歉。該怎麽說呢,我也有很多難言之隱」
「」
「」
「沒關係。和約好的一樣我不會繼續追問。比起這些……」
薩拉微微搖頭,牽起了阿基拉的手。
「救了我和艾蕾娜,真的很感謝你。……終於能好好道謝了呢。抱歉,勉強你說了出來。不能對救命恩人道謝也相當難受呢……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和救命恩人無關」
薩拉笑著道謝後,又深感歉意地繼續說到。聽罷,動搖的阿基拉慌慌張張迴答道。
「請不要在意。我也被你們救了一命。就當做雙方運氣好,這不也挺好的嗎」
「是嗎?……也是呢。既然阿基拉這樣說了,就當做這樣吧,謝謝,真的很感謝你」
「……不,不敢當」
內心雨過天晴,薩拉笑逐顏開。
阿基拉也迴以微笑。但笑顏上卻籠罩著薩拉注意不到的微弱陰霾。聽到薩拉對救命恩人的感謝,阿基拉的內心就像有一個伴隨著鑽心痛苦的某物想要挖出心底一般深深刺了進去。
為了不表現出這份痛苦,阿基拉隻好拚命忍耐著。
◆
寢室內談完話之後,阿基拉等人就順便一起用了餐。
就在話題告一段落的時候,睡了幾天沒有進食的阿基拉的肚子傳來了不小的叫聲。聽到聲音的薩拉輕笑著邀請阿基拉用餐。畢竟是救命恩人的邀請,阿基拉也不好拒絕。
不到三十分鍾,在被薩拉要求在桌邊等著的阿基拉的麵前,就擺上了用漂亮碟子滿滿盛著的和最近阿基拉一直當做主食的冷凍食品完全不同的料理。
等待的時候雖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但阿基拉沒去在意。很是美味的料理就擺在眼前,阿基拉更重視這一點。世界上料理的確很美味。
在同一張桌子相對而坐,二人一邊吃著相同的料理,一邊繼續著談笑。接著薩拉提出了被阿基拉救下時候的話題。
襲擊者們的持有物買了比預料中更多錢的事情,薩拉也如實告訴了阿基拉。
居住在酒店等沒有固定住所的獵人中,也有經常帶著全部資產行動的人。用把錢存入儲蓄賬戶及迴收債務等理由合法取出錢的人也有不少,襲擊者也屬於這一類。
薩拉她們當時遇到的金錢問題,也因為這一大筆錢而解決了。重新整理準備之後,獵人的工作進行得也很順利,掙的錢增加,換上更好的裝備探索遺跡的效率也因此提升。因為良性循環不斷持續,薩拉她們不禁完全脫離了倒黴獵人的範疇,甚至比之前掙得還多。
薩拉將這些事情和感謝的話語一起傳達之後,表示要給阿基拉和販賣襲擊者持有物相同額度的錢,但被阿基拉拒絕了。感到很意外的薩拉以防萬一確認道。
「打倒那些人的可是阿基拉呢,真的不要嗎?金額可不小哦?」
「不要。本來我就沒有撿裝備,現在也沒什麽怨言」
「嗯。就算你這麽說。不禁救了我們的命,還解決了我們的資金困難,要是不迴禮的話良心不安呢」
阿基拉的態度完全沒有收下的打算。原本就是為了報恩,勉強阿基拉收下的話就本末倒置了。但薩拉還是想略表心意,聽到薩拉這麽呢喃後,阿基拉提出了代替方案。
「既然這樣,就當我是提前支付了這次緊急委托的委托金吧。我不清楚委托的行情,所以也不清楚這些到底夠不夠」
「嗯。之前也說過,我沒有打算向阿基拉收錢哦」
「受了艾蕾娜你們的照顧,無償受領的話我也過意不去。請一定要用這錢相抵」
「被這麽說的話也沒辦法啊。明白了」
薩拉和阿基拉露出互以對方為恩人的表情,雙雙微微苦笑。
之後,又聊起了薩拉她們在解決掉資金困難後,艾雷娜便強行為薩拉補充了納米機器的話題。聊著聊著,話題便轉移到了薩拉接住納米機器成為身體擴張者這件事上。
「所以說,納米機器係的身體擴張者都需要將預備的納米機器保存在身體的某一部分。而我而是胸部」
薩拉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雖然也有人選擇外裝型儲存庫,可考慮到儲存庫丟失帶來的嚴重後果,我就放棄了這種方法。也有全身各處都儲存一些的方法,但這樣做也有極限」
作為預備納米機器保存庫的行不,不管是在納米機器的儲存量上還是女性魅力上,都很是豐滿。
「這種類型的身體擴張者大部分的體型都會隨著納米機器的消耗量而改變。因為這個原因,這幅不成體統的打扮就請你多見諒了呢?」
薩拉的打扮滿是可乘之機。
為了更容易調整尺寸,她的內衣上細繩拴著的部分很多。襯衣也很寬大,因此胸部穀間也能輕易看到。兩件衣物都是為了配合可變體型的最大值而準備的。
為此,即便隻是稍微運動一下,各種地方也會露光。之所以能在阿基拉麵前淡然地這樣打扮,是因為習慣這幅打扮以及對阿基拉的信任。
這份習慣也包含了,習慣用身體強化擴張者那驚人的身體能力排除有所誤解隨意出手的色狼。實際上犧牲者也不在少數。
在擁有
好壞雙反麵都極具魅力的身體的主人麵前,阿基拉還是能勉強裝作平靜的。
「不,我不在意……」
但薩拉還是注意到了阿基拉的視線在微妙的遊移著。然後,薩拉露出了誘人的微笑。
「畢竟阿基拉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有性趣的話,需要我稍微為你服務一下嗎?」
「捉弄我的話就請就此打住……」
看到臉上微微泛紅的阿基拉,薩拉很開心地笑了。
阿爾法則毫不隱藏不滿的態度抗議著。
『感覺和我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呢。體型方麵可是我更優秀哦?這是為什麽?因為她穿得很色情?還是說她更符合阿基拉的性趣?』
『閉嘴』
阿基拉一邊注意維持表情,一邊打斷了阿爾法的抱怨。接著嚐試改變話題的阿基拉說道。
「既然體格會有這麽大的變化,那麽去荒野時的戰鬥服怎麽辦?戰鬥服應該需要根據每個人的體型進行調整吧?每次都要調整嗎?」
「我會盡可能地選擇伸縮性高且容易行動的防護服。然後在外麵套上外套,或者裝備附加裝甲。阿基拉的衣服……那個,我暫且稱作防護服吧」
「嗯,大體上也算是防護服」
阿基拉一邊聊著從熙茲卡店裏買這件防護服的事情,一邊逐漸轉移話題。因此二人的話題逐漸從防護服的性能,聊到了裝備防護服以防身,最後甚至扯到了怪物的話題上。
東部棲息著的怪物,基本上越往西越弱,越往東越強。
在被稱唿“最前線”的極東,甚至有不用戰車和人形兵器就難以交戰的的強大怪物在徘徊。但西麵的怪物隻要又把手槍大部分都能解決。
無論是西側合適東側都存在著多種多樣的怪物。有時甚至會出現像是某人胡亂製作出來的怪物。
對於薩拉所說的怪物的情況,阿基拉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
「……真的有這種怪物嗎?長著腳的燃料罐型的機械……難以相信、說到底這真的是怪物嗎?」
「真的哦。身體裏存放著可燃的液體燃料,一旦發現人或車輛就會接近並爆炸。正是因此,它們才會被當做怪物。但要是能順利地在爆炸之前打倒它的話,液體燃料可是能買不少錢哦。以前經常去狩獵呢」
迴響當初,薩拉滿懷感慨地訴說著。也因此阿基拉才能對怪物的存在有所實感,之後便不禁驚訝了起來。
「為什麽會有這種怪物呢」
「有傳聞說是飽經歲月變得奇怪的舊世界的生產工廠生產出來的。說它們接近車輛其實是為了給車加油……」
「既然這樣,它們為什麽又要襲擊人呢?」
「因為係統出現了錯誤,說不定對方根本沒有要襲擊的意思呢。乘車前往荒野的獵人因燃料用光而陷入困境的時候,它們給汽車補充燃料後就離開了。借此,獵人才能得救。這種傳言也有,但是否屬實就需要懷疑了」
之後二人也進行著和獵人行業有關的雜談。對話題深感興趣的新手獵人,以及對自身的經驗略饒舌地講述著的獵人前輩,這種形式的談笑令雙方都極為享受。
◆
做好迴家準備的阿基拉在玄關處朝著薩拉低下了頭。
「非常感謝。那麽,我就失禮了」
「病剛好,一定要注意點哦」
「好的」
麵對準備就這樣離開的阿基拉,薩拉略顯躊躇地問道。
「阿基拉,那個,今天的話能對艾蕾娜說嗎?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自然會閉口不談」
「隻要不雖然宣揚就行。而且熙茲卡也是知道的」
「……熙茲卡果然早就知道了呢」
「被她下了個套,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看著露出苦笑的薩拉,阿基拉也露出了苦笑。
「是嗎。我告訴你,熙茲卡的直覺可是很準的哦。所以阿基拉要是在裝備品上有所猶豫的話,直接遵從熙茲卡的推薦就行了。推薦的商品也是依靠她敏銳的直覺呢」
「明白了。薩拉小姐,多謝照顧。請帶我向艾蕾娜小姐問好」
阿基拉微微頷首,之後便離開了薩拉她們的家。
迴到住宿處之後,阿基拉略顯垂頭喪氣。
因為和薩拉一起吃飯談笑而進入高揚狀態的精神,也因為迴到了可以算是自家的便宜房間而轉變,一旦冷靜了下來。因此,至今為止被高揚感遮住的心境也猛地湧現了出來。
這是罪惡感和挫敗感等複雜地交匯在了一起的感情。
露出略顯擔心的阿爾法問道。
『阿基拉,沒事吧?』
「…………嗯」
但阿基拉的表情和聲音都與他的迴答相反。這樣一來,阿爾法反而用略加強硬的態度繼續問道。
『我先說好,就算你想對我隱瞞什麽也是白費力氣哦?我可是一直都陪在阿基拉身邊,絕對會暴露的』
接著阿爾法用變得溫柔的表情和口吻繼續道。
『所以,把你背負的事情在我麵前吐露出來吧。隻是這樣心情也會有所好轉哦。那大概不是能一直積攢的心情哦』
阿基拉默默地看著阿爾法,阿爾法則迴以溫柔的微笑。一會兒後,阿基拉終於向呢喃一樣說出了口。
「……對被道謝感到痛苦還是第一次體驗」
阿基拉並沒有救下艾蕾娜她們的打算。這隻是為了給殺掉襲擊艾蕾娜她們的人一個借口罷了。
因此艾蕾娜她們得救了,並因自己被救而對阿基拉表達了深深的謝意。
救命恩人向自己表達著從未體驗過的感謝,被當做借口利用的人向自己表達謝意。這件事剜開了阿基拉的心並注入了罪惡感與挫敗感。
阿爾法思考著阿基拉內心存在的某種基準,但這個基準的詳細情況卻仍舊不明。
最起碼這個判斷基準,不僅沒讓阿基拉把這次的事情當成借貸相抵,甚至還讓阿基拉陷入了失落之中。實在令人費解。
想到這裏,阿爾法決定暫時放棄追問。想要掌握阿基拉的行動原理,就必須先解開這個行動基準的謎團。借此,才可以更精密地誘導繼而操作阿基拉。以上便是阿爾法的判斷。
阿爾法比任何人都想要理解阿基拉,這也是為了阿爾法自己。
露出溫柔微笑的阿爾法朝著阿基拉搭話道。
『是嗎。那麽下次就發自真心救人吧。我覺得這樣就可以了』
「……是嗎?」
『嗯。這樣一來的話,阿基拉心裏也能抵消這次的事情了吧?既能讓阿基拉寬心,也幫助了艾蕾娜她們。我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你呢?』
阿基拉沉默了一會兒仔細思考著話的內容。接著得出結論的阿基拉微微一笑。
「……也對啊。的確是這樣,阿爾法說的沒錯」
阿基拉就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重重地點了點頭。
「謝謝,心情爽快多了」
看著重振精神的阿基拉,阿爾法露出了無畏的微笑。
『這樣就好。既然這樣,為了抓住機會,阿基拉必須得強大到能幫助艾蕾娜她們呢。這點可要事先說好哦?』
「嗯」
『氣勢不錯。別擔心,之後訓練也會逐漸加強的,阿基拉很快就能變得這麽強了。之後也要努力哦』
「當,當然了」
阿基拉並未說謊,這個迴答也是出於真心。但看這露出無畏微笑的阿爾法,心中卻不禁生出一抹
不安。
看這這樣的阿基拉,阿爾法則很是開心地笑了笑。
重振精神的阿基拉突然注意到了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阿爾法,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啊?」
『忘記每日感謝支援阿基拉的我了?』
「一直以來都很感謝。然後,有什麽頭緒嗎?」
『話說迴來,自上次一來已經經過了三天,謝莉爾的情況怎麽樣了呢。應該有露下臉的預定哦』
「……啊!」
阿基拉之前和名為謝莉爾的少女做了筆交易。
謝莉爾雖然隸屬於貧民窟內的某個幫派,但這個幫派準備襲擊阿基拉卻被反殺,因此已經毀滅了。
失去幫派這一靠山的謝莉爾,為了獲得新的靠山而和阿基拉進行了交涉希望阿基拉成為幫派的首領。
在阿爾法的勸導下,阿基拉接受了提案中的一部分內容。謝莉爾來做幫派的首領,阿基拉則做她的靠山。事情經過便是這樣。
之後謝莉爾拜托阿基拉能在據點內露下臉。因為謝莉爾竭盡全力地乞求,阿基拉無奈隻好答應去一次。而約定的時間早已過去。
雖然遲到了,但因為發生了各種事情,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阿基拉以此為借口,雖然已時至今日但還是趕向了謝莉爾的據點。
翻譯:天咕(lk id: 一級天災)
圖源:k(lk&tsdm id:241823)
咕咕:andromeda (lk&tsdm id:愛麗絲?莉澤)
迴過神來,阿基拉發現自己正處於純白一片的世界。
世界就像是放棄塑造了一般,純白無盡空無一物。連對自己處於這種場所中都沒有感到任何不安或不自然的朦朧意識內,阿基拉無意0中理解了這其實是夢。
身邊站著一位極其美麗的女性。阿基拉認識這位有著非現實般美貌的主人,她是阿爾法。從事獵人工作的第一天,在崩潰原街遺跡內和自己展開了不可思議的相遇的人物。
雖然有著實際存在般的存在感,但卻是隻有自己可以看到、聽到,卻無法觸及的不可思議的存在。可即便如此,她也是自相遇開始就一直幫助自己的恩人。這便是對阿基拉來說的阿爾法。
和阿基拉在一起的阿爾法總是笑逐顏開,除了阿基拉陷入危險的狀況外,微笑絕不會從她臉上消失。她那端正的容顏上浮現出的微笑,給阿基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為印象很深刻,所以阿基拉才可以立刻就察覺到那位女性就是阿爾法。
現在的阿爾法的臉上並沒有往日的微笑。麵無表情,隻是單純的看向前方。無人移動的人偶。她的側顏甚至給人這種感覺。
接著阿爾法像是說了些什麽。
「第一次。失敗。未到達。對象死亡無法繼續。支援方法需驗證」
用像是單純在閱讀記錄一樣的口吻繼續說道。
「第二次。失敗。未到達。對象死亡無法繼續。戰鬥支援方法需驗證」
像是在進行毫無興趣的匯報一樣繼續說著。
「第十五次。失敗。未到達。放棄委托無法繼續。對象仍存活。因負傷而放棄委托。誘導方法需調整」
期間阿爾法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第十六次。失敗。抵達區域一。對象死亡無法繼續。戰鬥支援方法需再次驗證」
也沒有注意到阿基拉。
「第八十七次。失敗。抵達區域7。對象死亡無法繼續。戰鬥支援方法需再次驗證」
隻是單純地陳述著。
「第八十八次。失敗。抵達區域4。放棄委托無法繼續。對象仍存活。因喪失繼續前進的意誌而放棄委托。誘導方法需再次調整」
隻是不斷陳述著某件一直緩慢推進的事情。
「第四百九十七次。失敗。抵達區域9。對象死亡無法繼續。戰鬥支援方法需再次驗證」
毫無中斷地繼續陳述著。
「第四百九十八次。失敗。抵達最終區域。放棄委托無法繼續。與對象完全敵對。處理完畢。誘導方法需全麵再檢討」
接下了說出的最後的話語,和至今為止的都不相同,這次的故事尚未結束。
「第四百九十九次。實行中。未到達。情況確認中。以上」?
阿爾法的陳述結束了。接著世界連白色也失去了,變得滿眼昏暗。
在完全的黑暗之中,隻有阿爾法的身姿顯得很明顯。但她的身姿也立刻變薄、變得模糊,最終也消失了。
阿基拉的意識也一同模糊了起來。最終一切都消失了,夢也結束了。
阿基拉睡醒了。雖然感覺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但夢的內容早已忘記。
接著阿基拉就注意到了自己正躺在陌生房間的床上。因為震驚,夢境的事情完全被拋至腦後。
要是以前的阿基拉的話,當注意到自己是在陌生的地方醒來的時候,肯定會立刻跳起拚命警戒著周圍。
但令人吃驚的是,現在的阿基拉的警戒心卻很低。意識也因為剛剛起床而略顯遲鈍。以住在貧民窟小巷子的時候為基準的話,這份鬆懈簡直是致命的。
之所以會這樣,大部分是因為自從開始獵人工作之後,雖然隻是便宜的住處,但自己醒來的地方也是遠比之前要安全的地方。
但最主要的理由卻是,熟悉的人物就像是在告知自己沒有危險一樣,正微笑著盯著阿基拉。這人便是阿爾法。
『早上好,阿基拉。看來睡的不錯嘛』
阿基拉起身試著理解現狀。
房間有生活感,因此不是某個酒店。身體擦拭得很幹淨,完全沒有戰鬥時沾上的血和泥。衣服也變成了純白輕薄的睡衣。疲勞完全消除、自然醒、也沒有任何不適,身體情況很完美。
認識到這些之後,阿基拉終於重整了仍留有睡意的大腦。接著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早上好,阿爾法。這裏是哪裏?』
被問到後,阿爾法像是在迴答問題一樣指向了房間的門。然後阿基拉看到一位熟悉的女性走了進來。看著阿基拉,這位女性略顯吃驚。
「阿基拉,你醒啦」
她是薩拉,是之前阿基拉幫助過的兩名女性獵人中的一位。因為阿基拉是隱藏身份幫助的她們,之後也盡可能地避免接觸,所以薩拉她們並不知道幫助自己的人就是阿基拉。
薩拉是消費型納米機器係身體強化擴張者,前麵的胸部就是納米機器的補給庫。因此,薩拉的胸部才會隨著納米機器的容納量而改變大小。現在因為儲存了足夠多的納米機器,所以胸部有著極其豐滿的形狀。
像前往荒野等外出的時候,她那仿佛要撐爆的胸部的露出還有伸縮性強的防護服勉強遮住,但現在薩拉卻大膽地穿著寬鬆的襯衫。
因為在外麵的時候一直強迫胸部處於被拘束的狀態,所以在家裏的時候才想著釋放它們。為此也不介意稍微露出一點,相當寬鬆的襯衫就像是在這麽強調一樣。本來就是以胸部最大尺寸為基準買的襯衫,因此便可以從寬鬆處看到各種部分。
上半身穿著襯衫,下半身隻穿著內衣,打扮得滿身可乘之機的薩拉走到了阿基拉麵前露出了像是在在意對方情況一樣的微笑。
「感覺怎麽樣?要是還難以起身的話,再睡一會也可以哦?」
薩拉那隨意且大意的身姿,像阿基拉展示著這裏就是這麽的安全。
對虧了這樣,阿基拉心中對陌生地方的警戒心才能全部消失。但在別的意義上,困惑與疑惑卻增加了。
「那個,我沒事了」
雖然有所困惑,但身體本身還是萬全的狀態。為了傳達出這一點,阿基拉堅定地迴答了薩拉。
看著阿基拉的這個樣子,薩拉也安心的笑了。
「是嗎,太好了。這裏是我和艾雷娜的家。阿基拉的行李就放在對麵,請放心。衣服也洗過放在了一起。要想換衣服的話我幫你拿過來怎麽樣?」
「啊,我自己去拿」
「別客氣。阿基拉可是客人,放鬆一點。我去給你拿衣服,稍微等一下」
阿基拉被現狀影響了。可在薩拉離開房間關上門後,又立刻陷入了混亂。
『阿爾法,這是怎麽一迴事!?』
為了讓阿基拉冷靜下來,阿爾法特意擺出冷靜的態度。
『總之,這裏很安全。明白這一點之後,你先冷靜點』
『不是,就算你這麽說……』
『既然不能迴答是聽我說的,在陌生的地方突然醒來的人熟知事情的緣由也很不自然吧?首先還請你迴想起來暈倒前的事情吧』
『……暈倒?』
滿臉驚訝的阿基拉迴憶起了倒下前的一部分記憶。
『……對了,是這樣啊。在和怪物群戰鬥之後,我倒在了拖車裏啊』
接著阿基拉變成了有所理解的表情。
◆
失去意識之前,阿基拉在荒野內被怪物群襲擊了。本來是追著名為卡茲拉克的商人的拖車的怪物群,阿基拉因為運氣不好也被卷入了進去。
掀起滿眼塵煙迫近而來的怪物群的規模很大,即便拚命抵抗,阿基拉他們也沒有勝利的希望。普通情況下阿基拉他們就會被直接殺掉。
但阿基拉他們卻被在危機關頭趕來救援的薩拉極其夥伴名為艾雷娜的女性獵人救了。卡茲拉克咋被追擊的時候發出的緊急委托碰巧被艾雷娜她們接了下來。
過去偶然救助的人這次竟偶然幫助了自己,這對性格怪癖的阿基拉來說是件難以置信的幸運事。
在卡茲拉克兼做移動商店的拖車內,阿基拉朝著薩拉低下了頭。
「非常感謝你們救了我。多虧於此才能免於一死」
「別在意。這也是工作。虧了阿基拉你們努力減少數量,才能比預想地更輕鬆解決」
笑著迴答的薩拉順著話題還向阿基拉展示了自己當做幸運的護身符的吊墜。吊墜是用子彈加工而成的,就深埋在薩拉的胸部穀間。阿基拉不禁朝著穀間那看去,這點被阿爾法看穿之後還捉弄了一下自己。
之後,阿基拉為了不影響還在對緊急委托的後續進行交涉的艾雷娜和卡茲拉克,而看起了拖車內的貨物。
接著傳來了交涉中的艾雷娜很不悅的聲音。
「沒有錢?開什麽玩笑啊?」
因艾雷娜的威壓而焦慮的卡茲拉克有所畏縮。
「不是,也不是沒有。這是誤解。我當然有支付的意願。隻是現在沒有立刻就能支付的現金罷了」
艾雷娜端正的麵龐上釋放出了更強的威壓,並死死盯著卡茲拉克。
「既然在報酬上沒有特殊備注,就應該立刻支付現金吧?這邊可是投入了高額的彈藥啊?」
美人發怒甚是可怖。剛剛把怪物群殲滅的美人更是如此。卡茲拉克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盡可能地向艾蕾娜解釋。
「我,我知道了。但,這不是緊急委托嗎?情況緊急啊。隻有幾秒鍾,當時的狀況甚至來不及寫下簡短的特殊備注啊!真的沒時間寫啊!我完全沒有打算欺騙你們啊!真的!」
卡茲拉克向艾蕾娜誇張地展示著拖車內的貨物。這些貨物是從被稱為最前線的危險地帶內運迴來的高性能裝備。也有隻有一流的獵人才能買到的高級品。
「請看!這些可是千裏迢迢運迴來的商品!隻要賣掉這些裝備,究竟會得到多麽巨額額的錢,這種程度的事情獵人很容易明白吧!?稍微等一點點時間就行!報酬上自然也會增加等待的份!怎麽樣?」
艾蕾娜確認到他不隻是嘴上說說實際上真的有東西後,心情略微好轉,然後一邊像估價一樣打量著商品,一邊思考著。卡茲拉克以此為突破口轉動腦筋思考著突破交涉的方法。
阿基拉也和薩拉一起興趣慢慢地看著這些商品。阿基拉自不必說,薩拉也很少有機會可以看到最前線的裝備。因此二人都展現出了極強的興趣。再加上阿爾法也一副佩服的樣子看著裝備。
『真希望阿基拉能盡早用上這麽高性能的槍呢』
『這點你就沉下心等著吧。打個比方,能使用哪一個就好了?』
『要是從這裏麵選的話,應該是這個吧』
阿爾法指著的是,普通人拿著很勉強的大型槍支。黑色金屬製品,口徑和人形兵器的裝備品並無太大差別。看起來就很重,堅固的槍身上還印有製造商的刻印。
『不不,這個我不可能拿起來的吧』
『等買了強化服之後總有辦法拿起來的。在入手這種槍之前,首先要有能毫無問題使用它的身體能力呢』
『強化服嗎。感覺很貴啊。這支槍也是,究竟有多貴……』
『以這支槍的性能為基準收集一套裝備的確很困難,關於這點就慢慢來吧』
為了達成阿爾法的委托,自己總有一天要集齊這種裝備。阿基拉一邊這樣思考著,一邊想象著在入手之前的路途便不禁哼哼了兩聲。
就在此時,被阿基拉的目光吸引看向了同一隻槍的薩拉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艾蕾娜快看!好厲害!連諸神黃昏都有啊!」
來到阿基拉他們身邊的艾蕾娜在看到隻在網上見過的槍的實物後也大吃一驚。
「……真的有啊。這應該是和對滅彈頭對應的吧?」
為了能讓艾蕾娜接受,為了向艾蕾娜展示自己有足夠支付報酬家當,卡茲拉克開始了誇張的說明。
「哦,這個可是這次的招牌商品。你不知道為了得到這個我究竟花了多少心血……,等下,你在想什麽?」
卡茲拉克從看著槍的艾蕾娜臉上察覺到了不妙的氣息,因為此時的艾蕾娜的臉上露出了砍價時的笑容,同時還呢喃道。
「……薩拉應該能勉強裝備吧?」
聽到這句話卡茲拉克瞬間慌張了起來。
「停停停停停停!等一等!不行!真不行!」
「但你不是沒有錢嗎?既然如此不就隻能以物相抵了」
「再怎麽說差額也太大了吧!不要強人所難啊!」
一臉嚴肅的艾蕾娜增強了看向卡茲拉克的視線中的責難和威壓。
「強人所難的究竟是誰啊。即不支付委托的報酬和彈藥費,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付,難道你想讓我們一直等著還不知道會不會支付的錢嗎?拜托我們也要生活啊?」
卡茲拉克已經看穿了艾蕾娜的態度其實大半都是為了能在交涉中取得優勢的演技。在此之上,卡茲拉克之所以還會啞言,是因為作為一名商人他很清楚過錯都在不能付錢的自己身上。
麵對拿走商品又不付錢的人,至今為止自己都是用盡手段從他們那裏奪取金錢、物品,根據場合甚至還會取走他們的性命。因此,卡茲拉克很清楚有理的是對方。
困擾的卡茲拉克發現了阿基拉和艾蕾娜是熟人,於是朝著阿基拉投來了求救視線。
『不不不,就算向我求救也沒用啊』
『以防萬一還是注意一點吧,可千萬不要因為隨便說話又被卷入麻煩裏哦?』
『我知道』
阿基拉默默地從卡茲拉克身上移開了視線。而且之前艾蕾娜她們還從襲擊中救了自己的命,硬要說的話阿基拉其實是站在艾蕾娜這一側的。
麵對一起跨越絲線的夥伴的無情反應,卡茲拉克露出了惹人憐憫與同情的表情。但看到完全不為所動的艾蕾娜的樣子,卡茲拉克隻好微微歎息,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繼續談判著這個不利協議。
之後,卡茲拉克通過拚勁地懇求,終於在交涉上達成了統一。艾蕾娜她們將繼續作為卡茲拉克的雇傭護衛。
當然,報酬也會相應地增加。而且在約定的日期如果卡茲拉克沒有支付報酬的話,諸神黃昏就會成為艾蕾娜她們的所有物。艾蕾娜她們之所以會接下護衛任務,是因為在擔任護衛的同時還可以監視他、、卡茲拉克等人。
看著他們激烈商談的樣子,阿基拉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該怎麽說呢,交涉還真困難啊』
阿爾法則笑著補充道。
『當然了。畢竟事關大額金錢呢。阿基拉不也是為了錢才成為獵人甚至還堵上了生命嗎?畢竟圍繞著同樣的價值交涉,內容自然也會相應
得高超巧妙』
『不是,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我隻是在想我能不能這樣的交涉。不管怎麽說,總有一天我不得不進行這樣的交涉啊……』
看到這和戰鬥不同,雙方持續進攻對方可乘之機的超絕攻防戰,阿基拉露出了略感不自信的樣子。
麵對這樣的阿基拉,阿爾法露出了自信滿滿的笑容。
『放心吧。這方麵我也會好好支援你的。所以說最起碼,不會讓阿基拉因為巧妙隱藏在契約書內的陷阱條款而喪失利益的哦。放心交給我吧』
『得救了,拜托了。……嗯?』
突然,阿基拉的視野內出現了絲絲模糊。
『阿基拉,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視野有點……』
視野中的絲絲模糊突然擴大,並黯淡了下來。同時全身無力,當場跌落在地。雖然想立刻站起身,可身體裏早已沒了力氣。
逐漸消失的視野中,阿基拉看到了朝自己跑來的艾蕾娜她們的身影。雖然她們好像在說些什麽,但阿基拉並未聽到。隻是無意識地知道她們很慌張。
和聲音、身影都已模糊的艾蕾娜她們相對,阿爾法的身姿卻能很清晰地看到。一邊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一邊看著倒在地上的自己。阿爾法的聲音也可以清楚地聽到。但阿基拉對此並未感到不可思議。
『畢竟和那麽多的怪物戰鬥了,再怎麽說身心也到了極限。沒事的,好好休息吧』
阿基拉在渾濁的意識中聽到了這句話,略感安心後就直接失去了意識。
◆
阿基拉迴想起了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可即便如此還是不明白自己會睡在艾蕾娜她們家裏的理由,因此阿基拉再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到這一幕的阿爾法則出聲搭話道。
『想起來了?既然這樣接下來的詳細情況,就去問薩拉吧。之後我再說明情況。明白了?』
『明白了』
就像阿爾法說的那樣,阿基拉就這樣等待著薩拉的返迴。可阿基拉怎麽也冷靜不下來。對明明身處安全的場所可還是冷靜不下來的經驗感到困惑,雖然對此有自覺但卻不知道理由的阿基拉更加困惑了,因此也更難冷靜了。
正因如此,從返迴的薩拉手裏接下衣服的時候阿基拉還是有些緊張。再加上薩拉一旁看著,換衣服的阿基拉顯得有些笨拙。
察覺到這是因為身體還沒完全康複的薩拉溫柔地向阿基拉搭話道。
「阿基拉,還是讓我幫忙吧?」
「沒,沒問題的」
「是嗎?病剛剛好,千萬不能勉強哦?」
因為阿基拉不習慣被人溫柔地照顧,阿基拉的動作更慢了。可注意到看著自己愉悅發笑的阿爾法之後,阿基拉一邊注意不對阿爾法的態度做出反應,一邊加快了換衣服的速度。之後阿基拉重整心境問道。
「那個,薩拉小姐。我不太清楚這是什麽情況,能麻煩你告訴我嗎?在卡茲拉克的拖車內倒下之前的事情雖然想起來了,但……」
「當然可以啦」
薩拉笑著輕輕點頭,並坐在了阿基拉身邊。
「先提前告訴你,阿基拉暈倒之後已經經過三天了哦」
一邊看著阿基拉驚訝的表情,薩拉一邊詳細的說明了阿基拉暈倒之後的事情。
阿基拉失去意識之後,艾蕾娜她們立刻確認起了阿基拉的情況。
沒有致命性的外傷,傷口本身也已經治療完畢。被血浸透的衣服說明阿基拉有相當大的出血,但多虧了迴複藥唿吸和脈搏也已恢複正常。
因為短時間內大量使用迴複藥強製性治療傷口,所以傷痕和自愈的不同略有歪斜就像舊傷一樣,但問題也僅僅如此。
最壞不過亞健康,完全沒有生命危險。艾蕾娜她們對阿基拉的情況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之後,總之是放心了。
「突然倒下了,真的很嚇人呢。沒事真是太好了,明明已經累到戰鬥後就暈倒了,看來真的勉強你了呢,真是抱歉」
「不,我也覺得自己沒問題了。明明暈倒之前還沒什麽感覺,可突然眼前就黑了……。抱歉讓你們吃驚了」
因為出現了昏倒的人,艾蕾娜她們向卡茲拉克表示要立刻返迴都市。卡茲拉克他們也沒有異議。
之後,艾蕾娜她們將一直昏睡不醒的阿基拉帶迴了自己家,在他醒來之前自然讓他躺在了床上。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恐怕還是要睡上幾天。原因是攝取了過量的迴複藥。以上便是艾蕾娜和薩拉的判斷。
「我和艾蕾娜,還有叫卡茲拉克的人,雖然不是全員度需要去醫院,但還是在判斷沒有問題之後才把你帶迴來的」
東部大量售賣的迴複藥裏麵,基本上都是治療用的納米機器和各類藥物的混合物,也就是堵塞牆壁的材料及道具的組合。高級納米機器可以代替細胞本身,也能堵塞住傷口。
雖然方便,但也有弊端和副作用。負傷帶來的細胞的破壞,以及治療帶來的細胞再生。短時間內頻繁交替的結果便是,使用者會急速老化。納米機器有時還會將負傷狀態誤認為是正常狀態而阻礙治療。
阿基拉的昏倒也是弊端的一種,這是將主要用來治療傷口的迴複藥,為了恢複體力而在短時間內大量使用所帶來的症狀。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基本上在過量攝取的納米機器安穩下來之前都無法取迴意識。
「要是真的嚴重的話,還是想著是不是要把你帶到某個診所更好。可是要把你隨便帶到那種地方的話,檢查費和更新保險什麽的,各種麻煩事都會糾纏上來。說實話真的有點困擾呢」
「啊,沒關係的。不如說沒去反而幫大忙了」
雙方資金困難的經驗都不少。對於這一點的判斷,就當做是蹩腳笑話笑笑就過去了。
艾蕾娜她們讓阿基拉誰在了自家的床上,以便觀察情況。根據阿基拉的樣子,她們判斷出再睡幾天應該就會清醒了。我那樣判斷了。
就和預料的一樣,阿基拉睡了三天終於醒來了。
聽罷薩拉的說明,阿基拉慎重地低下了頭。
「不僅救了我的命,還勞煩你們照顧,真的很感謝」
「沒事,別在意」
阿基拉對薩拉的關心感到開心表情也有所緩和。但立刻又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那個,我也算是因為緊急委托才得救的……這樣說應該沒錯吧?身為被救之人這樣說雖然不合適,可是,我身上真的沒錢。報酬該這麽支付呢?」
阿基拉本身還是很想支付報酬的,可即便有這份心也沒這份錢。正所謂沒錢難辦事。
阿基拉的話隻是在說明自己沒錢的事實。但對聽的人來說,也可以解釋成就算想催沒用的宣言。說罷阿基拉連自己都有這種感覺,對自己感到無恥的阿基拉微微垂下了頭
但薩拉卻微微搖頭。
「剛才也說了,這隻是我們自作主張做的事你不必在意。不管是我還是艾蕾娜都沒有向阿基拉索取費用的打算」
「這樣可以嗎?……不,可是,這……唔……」
阿基拉說話吞吞吐吐。雖然覺得很感激,但又對無償接受有所抵觸。可就算扭扭捏捏也改變不了自己沒有支付能力的事實。於是一臉為難的阿基拉不停地煩惱著。
這樣一來,看到阿基拉這個樣子的薩拉反而露出了略顯認真的表情。
「……阿基拉。既然這樣,作為代替報酬,能問你一件事嗎?可能的話,希望你能誠實得迴答我」
「好的,要問什麽?」
雖然不知道薩拉會問什麽,可一想到這樣就能彌補,阿基拉便笑著接受了。但注意到薩拉的樣子後,阿基拉又有些畏縮。
一臉極其認真表情的薩拉盯著阿基拉,微微猶豫之後,下定決心問出了作為代替報酬的問題。
「崩潰原街救下我和艾蕾娜的,應該就是阿基拉吧?」
阿基拉僵住了。
◆
在阿基拉還在艾蕾娜她們的家裏熟睡的時候,薩拉獨自來到了熙茲卡的店裏。
一如既往的雜談中,得知阿基拉的不幸的熙茲卡露出了苦笑。
「居然和怪物群戰鬥,阿基拉還真是不容易啊」
薩拉也迴以苦笑。
「而且一天還交戰兩次哦?這可是很難得的經驗呢。不知是阿基拉不幸,還是卡茲拉克他們不幸,亦或是雙方都不幸。已經被救了自然可以笑著了事,可不幸還真是存在的啊」
「即便如此還是沒什麽重傷就獲救了,作為獵人幹的還不錯吧。至於作為商人算不算好,同樣身為商人的我還是不說為好」
熙茲卡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了意味深長的話,薩拉也露出了意味深遠的笑容。
「確實,叫卡茲拉克的人不僅被怪物群襲擊了,還被艾蕾娜狠狠敲了一筆,可這件事就算對我說也讓人困擾呢」
為了救援卡茲拉克他們而是用的彈藥可不是便宜貨,而且這些彈藥還是從熙茲卡的店裏買的。薩拉一邊覺得熙茲卡做作,一邊笑著繼續說道。
「為了就他們,我們可是在這裏訂了高價彈藥了吧?好不容易成功從最前線運來了商品,結果大半利潤都飛了,雖然令人同情,但我們也要生活啊,所以、也是沒辦法啊?」
「也是呢」
麵向獵人商店的店主,以及作為店裏常客的獵人之間意味深遠的談話。
「薩拉,話說迴來,艾蕾娜呢?」
「艾蕾娜在近距離地保護著卡茲拉克。我隻是稍微離開一下」
「是嗎。……那麽,主要目的是?」
說笑的熙茲卡一改態度露出了認真的表情。其實熙茲卡已經暗暗察覺到了薩拉的真正目的。
目的被察覺,還被熙茲卡督促,略感吃驚的薩拉隻好露出了苦笑。接著薩拉的態度也稍微認真了起來。
「之前應該已經對你說過我們曾在崩潰原街遺跡內被人救了的事情吧?」
「嗯。因為薩拉你說了很多遍,連細微之處我都記得哦」
「熙茲卡,你是不是知道那個人是誰?」
說罷,薩拉就緊盯著熙茲卡。
即便被強烈的視線盯著熙茲卡也沒有明顯的反應,隻是看著薩拉邊思考邊反問道。
「為什麽要問我?」
「因為熙茲卡你的直覺很準」
「是嗎,既然這樣我的迴答是,不知道,哦」
「熙茲卡」
薩拉用稍微強硬的語氣叫著熙茲卡的名字,一臉認真的盯著對方的眼睛。無意識中微微釋放出了作為獵人的威壓。
但熙茲卡還是不為所動。熙茲卡也是以獵人為對象的商人。這方麵的耐性早就習得在身。而且在好的意義上熙茲卡很熟悉眼前的友人。完全沒必要慌張。於是熙茲卡用冷靜的聲音像勸說薩拉一樣迴答道。
「我真的不知道,也沒有頭緒,所以不知道」
作為薩拉友人的迴答。
「即便我的直覺無意識地發現了那人是誰,可要是錯了的話就會為那人和薩拉帶來麻煩,所以不知道」
作為某人友人的迴答。
「雖然知道,可如果當事人拜托我保持沉默的話,如果說了就是違背了那個人的信賴,所以不知道」
作為商人的迴答。
「對方即便沒有讓我保持沉默,可如果不想被知道的話,就不是從我的嘴裏說出的問題了,宣揚讓客人為難的事情可是開店的大忌,所以不知道」
接著概括道。
「不管怎麽說我的迴答都是,不知道」
麵對著無法反駁的迴答,保持沉默的薩拉表情扭曲了。
熙茲卡則表情不改繼續說道。
「而且,薩拉的目的也不是這個吧?」
聽到意料之外的話的薩拉露出了略顯驚訝的表情。
「這是什麽意思?」
「薩拉對那人有了明確的猜想。而薩拉的直覺也告訴你這個判斷是正確的。但理性的經驗卻判斷這是錯誤的。所以才希望我能消除否定的判斷材料。即便那隻是我的直覺,對吧?」
一針見血。熙茲卡剛才指出的是正確的,薩拉對此終於有了自覺。
紙上寫著的潦草的字就像是小孩子寫的一樣。看到吊墜上加工過的子彈時阿基拉的反應以及阿基拉帶著的迴複藥。
借此,薩拉注意到了在遺跡內救了自己和艾蕾娜的就是阿基拉。在整理阿基拉的持有物時發現的迴複藥,和遺跡內得到的東西完全一樣,這個事實很重要。
但無論哪一個都算不上決定性的證據。而且薩拉作為獵人的經驗一直在告訴自己,阿基拉的實力不足以顛覆那時的戰力差並救下自己和艾蕾娜。
對判斷感到疑惑的薩拉求助於熙茲卡的直覺。熙茲卡的敏銳是自己和艾蕾娜都認可的。她那敏銳的直覺,有時甚至能成為超過理性的根據的能讓人接受的理由。
薩拉希望熙茲卡用自己的直覺肯定救了自己和艾蕾娜的人物就是阿基拉。
麵對注意到這一點而略感迷惑的薩拉,熙茲卡繼續說道。
「話說迴來,薩拉想知道些什麽,又想了解到何種程度呢?隻是單純地想知道救命恩人是誰嗎?還是說想完全弄清與此相關聯的各種疑問呢?」
「這……」
薩拉無法迴答。想問的事情和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不得不問的事情和一定要知道的事情卻隻是極小一部分。
「仔細考慮之後再去問吧。無論如何都要問的事情以及不問也無所謂的事情,一定要認真傳達出去之後在詢問。帶著誠意去詢問,如果還是被迴以謊言的話,就有一種可能了吧?」
迴答不知道,如果是真的那麽救了自己的就另有他人。如果是謊言,就表示他不想說也不希望自己和他牽扯得更深。理解這一點的薩拉沉默了一會兒。
本來隻是等阿基拉醒來之後直接詢問就行了的事情。可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猶豫呢,注意到這一點之後,薩拉立刻想到了其中的理由。
自己不希望在詢問之後被否定,理由僅此而已。薩拉終於對此有了自覺。
薩拉終於對此有了自覺。恐怕熙茲卡比自己更早得察覺到了自己終於認識到的事情。說不定,熙茲卡連自己不希望被否定的理由都看穿了,看穿了這個自己還未察覺到的理由。
薩拉決定放棄追問熙茲卡這件事。這不是能詢問任何人的事情,而是需要自己發現的事情。這樣想著的薩拉露出了雲消霧散般的笑容。然後像吹了似的笑了。
「明白了。時機到了我會自己去問的。謝謝你,熙茲卡」
熙茲卡也迴以安心的笑容。接著她的笑容變得包含了別的意義上的愉悅。
「不客氣。作為參考,就稍微說一些我的直覺吧。薩拉,你知道舊領域接觸者嗎?」
「舊領域接觸者?感覺好像聽過……」
「詳情就去問艾蕾娜吧,她應該很清楚。簡短說明就是,利用未知的方法和舊世界的網絡聯係起來的人類哦」
薩拉看不出這
個阿基拉有什麽關係,於是略感疑惑。接著熙茲卡補充說明道。
「其中好像還有從接續處獲得情報,得知該遺跡的構造或者可以正確掌握遺跡內的人類或怪物位置的人哦。便利的反麵,因為這種便利麻煩事也很多,舊領域接觸者就是這種人哦」
薩拉將熙茲卡的話和阿基拉對應了起來。
如果這是真的話,憑阿基拉的實力也能救下自己和艾蕾娜。在那極其濃厚的無色霧氣中,隻要準確掌握了全員的位置和周邊地形的話,簡直就像是在其他人蒙住眼睛,隻有一個人可以普通地看到。勝算也會跨越式上升。
這樣一來想要隱藏的理由也能理解了。究竟是怎樣救下自己的,隻要推測其方法的話,被人察覺到自己是舊領域接觸者的可能性想必會大幅增加。不巧被人知道的話,就和生命掛鉤了。
薩拉用想說些什麽的視線看著熙茲卡。
「……真是敏銳的直覺呢。不能一開始就這麽說嘛?」
熙茲卡開心地笑了笑。
「對各種事情都沒下定決心的人說的話,豈不是很危險嗎?要加油哦」
薩拉接受了熙茲卡的迴答,並略顯不甘地哼了哼。
就在從熙茲卡那裏聽說舊領域接觸者的當天晚上,看著洗完澡出現在客廳的艾蕾娜,薩拉略顯唐突地問道。
「艾蕾娜,你知道舊領域接觸者嗎?」
剛洗完澡的艾蕾娜隨意擦了擦身子,連內衣都不穿直接一副裸身披著浴巾的打扮,就操作起了頭部著裝型的情報端末。
和凹凸有致,容易吸引異性視線的薩拉比起來,艾蕾娜的肢體起伏略顯平坦。但並不是缺乏女性魅力。隻是魅力的方向性不同罷了。
將美的方向強烈表現在機能美的體型,加上精心保養的肌膚和飽具健康肉感的造型十分有魅力。沒有擦拭掉的水滴沿著肌膚滑動,為這具裸體更添一份色香。
但是麵對這一不小心連同性都會著迷的艾蕾娜的身姿,對於常年生活在一起看慣了的薩拉來說,也不過是一副邋遢的樣子罷了。
雖然之前也對邋遢的艾蕾娜好言相勸,但艾蕾娜卻手指頭部的機器毫不在意迴答道“為了防水”,之後薩拉再沒提起過這件事。
艾蕾娜的態度略顯意外。
「舊領域接續者?薩拉居然會問這件事,真是稀奇呢」
「稍微有點在意而已。熙茲卡說你清楚,我才問的」
「具體想知道什麽?特意問我的話,肯定不是那些網上隨便一查就能知道的事情吧?」
薩拉雖然隻想知道基礎的知識,但如實迴答的話恐怕惹艾蕾娜生氣,於是薩拉換了個說法。
「在本人於身邊人兩個方麵上的有效性與危險性」
「問了件有趣的事情呢。那麽,就從對本人的有效性談起吧」
艾蕾娜略顯愉快地訴說了起來。
關於舊領域接續者的有效性雖然分歧很多,但最大的好處則是和被稱為舊領域的網絡——舊世界時代構建的的情報網接續這件事。
舊領地至今仍保持著龐大的信息,其中存在的睿智價值不可估量。但憑借現在的技術就連和舊領域接續都難如登天,普通情況下隻能通過遺跡內發現的特殊接續端末才可以和舊領域成功接續。
但舊領域接續者卻可以完全不使用這種機器就能和舊領域接續。連接方法不明,盡管企業的研究班不斷努力,但仍舊沒有完全解明。而且,現在還認為借助舊領域進行的通信完全不受被稱為“無色霧氣”這一現象的影響。
薩拉略感不可思議地插話道。
「這種人,真的這麽厲害?」
艾蕾娜臉上露出了一副想說“薩拉完全沒理解”的表情。
「這可是很厲害的哦?無色霧氣雖然濃度會有差別,但它卻一直覆蓋著東部全域。即便如此,借助流領域,都市間長距離通信還是能發揮出正常機能哦
東部有一種被稱為無色霧氣的現象。這是一種根據其濃度可以引起包含通信阻礙在內的各種情報折斷的原因不明的現象。不僅是通信,聲、光等各種要素都會受到影響,借此來妨礙情報的傳達。
無色霧氣特別濃的情況下,連十米前的景象都難以看清,無論多麽嘈雜的聲音都會在擴散出去之前被靜寂吞沒。更可怕的是,不僅是無線甚至有線通信也會受到影響。
但如果使用被稱為舊領地的舊世界的高級技術構築的信息網的話,據說不會受到無色霧氣的影響。根據現在所證實的,即便現代技術不能通信的狀態,經由舊領域也能毫無問題地通信。
薩拉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艾蕾娜的情報端末的通信也是嗎?可無色霧氣變濃了還是沒用了吧?」
「這使用的是別的通信機能。是以城市為中繼站的短距離通信。所以才會因為無色霧氣的影響而不能使用」
艾蕾娜作為隊伍內收集情報的角色很為無色霧氣所困擾,因此才會更詳盡地說明。
「如果情報端末級別就可以進行不受無色霧氣影響的通信的話,該是多方便呢。對於經常出現高濃度霧氣的遺跡的調查也會大幅輕鬆起來呢」
舊領域是連接現存的多數遺跡,特別是現在也在正常運轉的設施的通信網構築的。其設施內的數據庫中仍保存著舊世界的高級技術。
如果通過舊領地成功獲取了這些極其寶貴的情報,並且將這些技術成功再現的話,將會給全人類帶來巨大的財富。
但是,接續借助的是人腦,因此有舊領域接續者本人難以承受這一情報量的危險。
遺跡內有獵人突然死亡這種極其罕見的事例,如果是沒有任何外傷的情況,人們便會不自覺地認為原因是亡者是舊領域接續者。因為某種原因成為了後天性的舊領域接續者的人,沒有自覺且難以控製地從遺跡取得了龐大的信息,因大腦無法承受那個信息量而發生了腦死亡現象。
聽到這裏,薩拉慌慌張張插口道。
「腦死亡,有這麽危險嗎?我們也很危險嗎?」
艾蕾娜笑著讓薩拉放心。
「隻是去遺跡的話,遇到這種情況的幾率還是很低的,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至少,被怪物襲擊而死的概率要高得多。而且要是這種事情頻繁發生的話,就沒人敢去遺跡了吧?」
「嗯,說的也是……」
「除此之外還有舊領域接續者可以通過和舊領域接續來掌握遺跡的地點和構造的說法。有傳聞說,售賣精度極高的遺跡地圖的地圖販子,被懷疑是舊領地接續者而被大企業拐走了呢。所以,就算是舊領域接續者,因為這種理由死掉的危險性也很低」
艾蕾娜插科打諢地笑了笑。
「要是運氣差到極點的話,就要另當別論了」
「……是嗎。也對呢」
薩拉露出了略感安心的表情,但緊接著表情又嚴肅了起來。
「……照你這樣說,舊領域接續者不全是一些好處嗎」
「準確來說,全是一些極好的事,人生簡直不要太輕鬆。被統治企業保護起來的話,以自由為代價想必很簡單就能得到不錯的生活吧」
「這樣的話,要是被其他人抓住的話會怎樣?」
「要是被黑道上的人抓住了,應該會收到殘酷的對待吧?啊,這種情況要是被大企業察覺到的話,說不行會打著救援的名號派出大規模的部隊將其奪迴來呢」
對於薩拉對自己擅長的事情感興趣這件事,艾蕾娜雖然覺得有些罕見,但心裏還是很開心。為此
,接著開心的心情艾蕾娜繼續說了下去。
多虧於此,薩拉才能對舊領域接續者有深刻了解,同時也意味著她理解了想要得到舊領域接續者的信賴究竟是多麽苦的困難。
阿基拉醒來之後,對於要不要詢問這件事薩拉仍舊猶豫了一會兒。
◆
「崩潰原街遺跡裏救下我和艾蕾娜的,就是阿基拉吧?」
被薩拉這樣問到的阿基拉僵住了,這是因為救下艾蕾娜她們的人就是自己這件事暴露了。對意料之外的疑問感到吃驚而僵住,之後總算迴過神來的阿基拉麵對笨拙的自己隻好無奈地抱頭。
但是,阿基拉並沒有考慮到這麽深刻的問題。之所以會隱瞞自己救了艾蕾娜她們這件事,是因為動機和手段說明起來很麻煩。阿基拉的認知隻有這種程度。
阿基拉是舊領域接續者,但阿基拉自身卻對此卻沒有自覺。連舊領域接續者這個單詞本身都不知道。能認知到阿爾法的人很罕見,碰巧自己也是其中一人。阿基拉隻有這種程度的自覺。
不能說明阿爾法的事情,這樣的話改怎麽蒙混過去呢。就在阿基拉開始煩惱的時候,阿基拉注意到薩拉正用認真到令自己吃驚的視線盯著自己。被薩拉認真的態度壓倒,阿基拉不禁停止了思考。
薩拉將阿基拉的這個態度理解為了對自己和艾蕾娜的不信任。為了抹去這份不信任,薩拉才會拚命擺出認真的表情。
「我覺得阿基拉也有很多難言之隱,所以我不會探究多餘的事。我隻想知道救了我們的是不是阿基拉,僅此而已。幫助我們的理由、方法以及其他事情都不會問。聽到的事情也絕不會向他人透露」
阿基拉被薩拉的氣勢壓倒,內心很是慌亂隻能繃著臉保持沉默。對此薩拉感覺到自己被拒絕,露出略帶悲傷與懇求的認真表情繼續說道。
「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話,我也會放棄的。而且絕不會再問。所以,我問最後一次。……崩潰原街內,幫助我和艾蕾娜的是,阿基拉嗎?」
薩拉的態度已經和懇求無異。自己的救命恩人苦苦懇求自己,對此有感的阿基拉放棄了沉默。
「是的,你猜的沒錯,就是我」
現場的氣氛瞬間緩和。薩拉放送表情,阿基拉也表現出了略帶歉意的態度。
「一直隱瞞真是抱歉。該怎麽說呢,我也有很多難言之隱」
「」
「」
「沒關係。和約好的一樣我不會繼續追問。比起這些……」
薩拉微微搖頭,牽起了阿基拉的手。
「救了我和艾蕾娜,真的很感謝你。……終於能好好道謝了呢。抱歉,勉強你說了出來。不能對救命恩人道謝也相當難受呢……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和救命恩人無關」
薩拉笑著道謝後,又深感歉意地繼續說到。聽罷,動搖的阿基拉慌慌張張迴答道。
「請不要在意。我也被你們救了一命。就當做雙方運氣好,這不也挺好的嗎」
「是嗎?……也是呢。既然阿基拉這樣說了,就當做這樣吧,謝謝,真的很感謝你」
「……不,不敢當」
內心雨過天晴,薩拉笑逐顏開。
阿基拉也迴以微笑。但笑顏上卻籠罩著薩拉注意不到的微弱陰霾。聽到薩拉對救命恩人的感謝,阿基拉的內心就像有一個伴隨著鑽心痛苦的某物想要挖出心底一般深深刺了進去。
為了不表現出這份痛苦,阿基拉隻好拚命忍耐著。
◆
寢室內談完話之後,阿基拉等人就順便一起用了餐。
就在話題告一段落的時候,睡了幾天沒有進食的阿基拉的肚子傳來了不小的叫聲。聽到聲音的薩拉輕笑著邀請阿基拉用餐。畢竟是救命恩人的邀請,阿基拉也不好拒絕。
不到三十分鍾,在被薩拉要求在桌邊等著的阿基拉的麵前,就擺上了用漂亮碟子滿滿盛著的和最近阿基拉一直當做主食的冷凍食品完全不同的料理。
等待的時候雖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但阿基拉沒去在意。很是美味的料理就擺在眼前,阿基拉更重視這一點。世界上料理的確很美味。
在同一張桌子相對而坐,二人一邊吃著相同的料理,一邊繼續著談笑。接著薩拉提出了被阿基拉救下時候的話題。
襲擊者們的持有物買了比預料中更多錢的事情,薩拉也如實告訴了阿基拉。
居住在酒店等沒有固定住所的獵人中,也有經常帶著全部資產行動的人。用把錢存入儲蓄賬戶及迴收債務等理由合法取出錢的人也有不少,襲擊者也屬於這一類。
薩拉她們當時遇到的金錢問題,也因為這一大筆錢而解決了。重新整理準備之後,獵人的工作進行得也很順利,掙的錢增加,換上更好的裝備探索遺跡的效率也因此提升。因為良性循環不斷持續,薩拉她們不禁完全脫離了倒黴獵人的範疇,甚至比之前掙得還多。
薩拉將這些事情和感謝的話語一起傳達之後,表示要給阿基拉和販賣襲擊者持有物相同額度的錢,但被阿基拉拒絕了。感到很意外的薩拉以防萬一確認道。
「打倒那些人的可是阿基拉呢,真的不要嗎?金額可不小哦?」
「不要。本來我就沒有撿裝備,現在也沒什麽怨言」
「嗯。就算你這麽說。不禁救了我們的命,還解決了我們的資金困難,要是不迴禮的話良心不安呢」
阿基拉的態度完全沒有收下的打算。原本就是為了報恩,勉強阿基拉收下的話就本末倒置了。但薩拉還是想略表心意,聽到薩拉這麽呢喃後,阿基拉提出了代替方案。
「既然這樣,就當我是提前支付了這次緊急委托的委托金吧。我不清楚委托的行情,所以也不清楚這些到底夠不夠」
「嗯。之前也說過,我沒有打算向阿基拉收錢哦」
「受了艾蕾娜你們的照顧,無償受領的話我也過意不去。請一定要用這錢相抵」
「被這麽說的話也沒辦法啊。明白了」
薩拉和阿基拉露出互以對方為恩人的表情,雙雙微微苦笑。
之後,又聊起了薩拉她們在解決掉資金困難後,艾雷娜便強行為薩拉補充了納米機器的話題。聊著聊著,話題便轉移到了薩拉接住納米機器成為身體擴張者這件事上。
「所以說,納米機器係的身體擴張者都需要將預備的納米機器保存在身體的某一部分。而我而是胸部」
薩拉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雖然也有人選擇外裝型儲存庫,可考慮到儲存庫丟失帶來的嚴重後果,我就放棄了這種方法。也有全身各處都儲存一些的方法,但這樣做也有極限」
作為預備納米機器保存庫的行不,不管是在納米機器的儲存量上還是女性魅力上,都很是豐滿。
「這種類型的身體擴張者大部分的體型都會隨著納米機器的消耗量而改變。因為這個原因,這幅不成體統的打扮就請你多見諒了呢?」
薩拉的打扮滿是可乘之機。
為了更容易調整尺寸,她的內衣上細繩拴著的部分很多。襯衣也很寬大,因此胸部穀間也能輕易看到。兩件衣物都是為了配合可變體型的最大值而準備的。
為此,即便隻是稍微運動一下,各種地方也會露光。之所以能在阿基拉麵前淡然地這樣打扮,是因為習慣這幅打扮以及對阿基拉的信任。
這份習慣也包含了,習慣用身體強化擴張者那驚人的身體能力排除有所誤解隨意出手的色狼。實際上犧牲者也不在少數。
在擁有
好壞雙反麵都極具魅力的身體的主人麵前,阿基拉還是能勉強裝作平靜的。
「不,我不在意……」
但薩拉還是注意到了阿基拉的視線在微妙的遊移著。然後,薩拉露出了誘人的微笑。
「畢竟阿基拉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有性趣的話,需要我稍微為你服務一下嗎?」
「捉弄我的話就請就此打住……」
看到臉上微微泛紅的阿基拉,薩拉很開心地笑了。
阿爾法則毫不隱藏不滿的態度抗議著。
『感覺和我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呢。體型方麵可是我更優秀哦?這是為什麽?因為她穿得很色情?還是說她更符合阿基拉的性趣?』
『閉嘴』
阿基拉一邊注意維持表情,一邊打斷了阿爾法的抱怨。接著嚐試改變話題的阿基拉說道。
「既然體格會有這麽大的變化,那麽去荒野時的戰鬥服怎麽辦?戰鬥服應該需要根據每個人的體型進行調整吧?每次都要調整嗎?」
「我會盡可能地選擇伸縮性高且容易行動的防護服。然後在外麵套上外套,或者裝備附加裝甲。阿基拉的衣服……那個,我暫且稱作防護服吧」
「嗯,大體上也算是防護服」
阿基拉一邊聊著從熙茲卡店裏買這件防護服的事情,一邊逐漸轉移話題。因此二人的話題逐漸從防護服的性能,聊到了裝備防護服以防身,最後甚至扯到了怪物的話題上。
東部棲息著的怪物,基本上越往西越弱,越往東越強。
在被稱唿“最前線”的極東,甚至有不用戰車和人形兵器就難以交戰的的強大怪物在徘徊。但西麵的怪物隻要又把手槍大部分都能解決。
無論是西側合適東側都存在著多種多樣的怪物。有時甚至會出現像是某人胡亂製作出來的怪物。
對於薩拉所說的怪物的情況,阿基拉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
「……真的有這種怪物嗎?長著腳的燃料罐型的機械……難以相信、說到底這真的是怪物嗎?」
「真的哦。身體裏存放著可燃的液體燃料,一旦發現人或車輛就會接近並爆炸。正是因此,它們才會被當做怪物。但要是能順利地在爆炸之前打倒它的話,液體燃料可是能買不少錢哦。以前經常去狩獵呢」
迴響當初,薩拉滿懷感慨地訴說著。也因此阿基拉才能對怪物的存在有所實感,之後便不禁驚訝了起來。
「為什麽會有這種怪物呢」
「有傳聞說是飽經歲月變得奇怪的舊世界的生產工廠生產出來的。說它們接近車輛其實是為了給車加油……」
「既然這樣,它們為什麽又要襲擊人呢?」
「因為係統出現了錯誤,說不定對方根本沒有要襲擊的意思呢。乘車前往荒野的獵人因燃料用光而陷入困境的時候,它們給汽車補充燃料後就離開了。借此,獵人才能得救。這種傳言也有,但是否屬實就需要懷疑了」
之後二人也進行著和獵人行業有關的雜談。對話題深感興趣的新手獵人,以及對自身的經驗略饒舌地講述著的獵人前輩,這種形式的談笑令雙方都極為享受。
◆
做好迴家準備的阿基拉在玄關處朝著薩拉低下了頭。
「非常感謝。那麽,我就失禮了」
「病剛好,一定要注意點哦」
「好的」
麵對準備就這樣離開的阿基拉,薩拉略顯躊躇地問道。
「阿基拉,那個,今天的話能對艾蕾娜說嗎?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自然會閉口不談」
「隻要不雖然宣揚就行。而且熙茲卡也是知道的」
「……熙茲卡果然早就知道了呢」
「被她下了個套,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看著露出苦笑的薩拉,阿基拉也露出了苦笑。
「是嗎。我告訴你,熙茲卡的直覺可是很準的哦。所以阿基拉要是在裝備品上有所猶豫的話,直接遵從熙茲卡的推薦就行了。推薦的商品也是依靠她敏銳的直覺呢」
「明白了。薩拉小姐,多謝照顧。請帶我向艾蕾娜小姐問好」
阿基拉微微頷首,之後便離開了薩拉她們的家。
迴到住宿處之後,阿基拉略顯垂頭喪氣。
因為和薩拉一起吃飯談笑而進入高揚狀態的精神,也因為迴到了可以算是自家的便宜房間而轉變,一旦冷靜了下來。因此,至今為止被高揚感遮住的心境也猛地湧現了出來。
這是罪惡感和挫敗感等複雜地交匯在了一起的感情。
露出略顯擔心的阿爾法問道。
『阿基拉,沒事吧?』
「…………嗯」
但阿基拉的表情和聲音都與他的迴答相反。這樣一來,阿爾法反而用略加強硬的態度繼續問道。
『我先說好,就算你想對我隱瞞什麽也是白費力氣哦?我可是一直都陪在阿基拉身邊,絕對會暴露的』
接著阿爾法用變得溫柔的表情和口吻繼續道。
『所以,把你背負的事情在我麵前吐露出來吧。隻是這樣心情也會有所好轉哦。那大概不是能一直積攢的心情哦』
阿基拉默默地看著阿爾法,阿爾法則迴以溫柔的微笑。一會兒後,阿基拉終於向呢喃一樣說出了口。
「……對被道謝感到痛苦還是第一次體驗」
阿基拉並沒有救下艾蕾娜她們的打算。這隻是為了給殺掉襲擊艾蕾娜她們的人一個借口罷了。
因此艾蕾娜她們得救了,並因自己被救而對阿基拉表達了深深的謝意。
救命恩人向自己表達著從未體驗過的感謝,被當做借口利用的人向自己表達謝意。這件事剜開了阿基拉的心並注入了罪惡感與挫敗感。
阿爾法思考著阿基拉內心存在的某種基準,但這個基準的詳細情況卻仍舊不明。
最起碼這個判斷基準,不僅沒讓阿基拉把這次的事情當成借貸相抵,甚至還讓阿基拉陷入了失落之中。實在令人費解。
想到這裏,阿爾法決定暫時放棄追問。想要掌握阿基拉的行動原理,就必須先解開這個行動基準的謎團。借此,才可以更精密地誘導繼而操作阿基拉。以上便是阿爾法的判斷。
阿爾法比任何人都想要理解阿基拉,這也是為了阿爾法自己。
露出溫柔微笑的阿爾法朝著阿基拉搭話道。
『是嗎。那麽下次就發自真心救人吧。我覺得這樣就可以了』
「……是嗎?」
『嗯。這樣一來的話,阿基拉心裏也能抵消這次的事情了吧?既能讓阿基拉寬心,也幫助了艾蕾娜她們。我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你呢?』
阿基拉沉默了一會兒仔細思考著話的內容。接著得出結論的阿基拉微微一笑。
「……也對啊。的確是這樣,阿爾法說的沒錯」
阿基拉就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重重地點了點頭。
「謝謝,心情爽快多了」
看著重振精神的阿基拉,阿爾法露出了無畏的微笑。
『這樣就好。既然這樣,為了抓住機會,阿基拉必須得強大到能幫助艾蕾娜她們呢。這點可要事先說好哦?』
「嗯」
『氣勢不錯。別擔心,之後訓練也會逐漸加強的,阿基拉很快就能變得這麽強了。之後也要努力哦』
「當,當然了」
阿基拉並未說謊,這個迴答也是出於真心。但看這露出無畏微笑的阿爾法,心中卻不禁生出一抹
不安。
看這這樣的阿基拉,阿爾法則很是開心地笑了笑。
重振精神的阿基拉突然注意到了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阿爾法,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啊?」
『忘記每日感謝支援阿基拉的我了?』
「一直以來都很感謝。然後,有什麽頭緒嗎?」
『話說迴來,自上次一來已經經過了三天,謝莉爾的情況怎麽樣了呢。應該有露下臉的預定哦』
「……啊!」
阿基拉之前和名為謝莉爾的少女做了筆交易。
謝莉爾雖然隸屬於貧民窟內的某個幫派,但這個幫派準備襲擊阿基拉卻被反殺,因此已經毀滅了。
失去幫派這一靠山的謝莉爾,為了獲得新的靠山而和阿基拉進行了交涉希望阿基拉成為幫派的首領。
在阿爾法的勸導下,阿基拉接受了提案中的一部分內容。謝莉爾來做幫派的首領,阿基拉則做她的靠山。事情經過便是這樣。
之後謝莉爾拜托阿基拉能在據點內露下臉。因為謝莉爾竭盡全力地乞求,阿基拉無奈隻好答應去一次。而約定的時間早已過去。
雖然遲到了,但因為發生了各種事情,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阿基拉以此為借口,雖然已時至今日但還是趕向了謝莉爾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