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恐懼瞬間彌漫在赤幽的心間,那黑影看不清麵容,但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卻令人有種如墜冰窖的森冷。(.無彈窗廣告)


    這樣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那前衝的黑影身形猛然一頓,緊接著右手抬起,那隻手,就像是惡魔之手般,朝著赤幽的腦門狠狠地砸了下去!


    “他的氣息,好邪惡……”這是赤幽意識昏迷前的唯一念頭,從始至終,他甚至連黑影的麵容都沒見到。那強大而邪惡的氣息,竟是恐怖如斯。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發現他竟身處在虛元宗執法大廳中,舉目四望,隻見周圍的人都用一種驚懼,憎惡的眼神看著他。主位上,執法長老馬毅臉色陰沉,掩藏在衣袖中的拳頭,被其捏得微微泛白。


    “赤幽,你可知罪!”馬毅厲聲怒斥,雙目之間滿是怒火。赤幽有些茫然地望了一眼馬毅,輕輕地眨了眨他那雙血色雙瞳。


    “罪?我有什麽罪?”


    “大膽,你無視虛元宗嚴令,竟敢在宗內殺人,簡直罪無可赦……還敢說你沒罪?”馬毅見赤幽竟然如此摸樣,心頭死死壓製的怒火,終於宛若火山般爆發了。


    “殺人?我沒殺人……”赤幽被馬毅的大吼聲嚇了一跳,但聽清了馬毅所說的話之後,他的情緒也是陡然激動了起來。他可以忍受別人的譏諷,鄙視,但被人誣陷,他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沒殺人,你敢說你沒殺人,那你怎麽解釋,虛元宗書閣看守,會死在你的麵前……你又怎麽解釋,你手上那緊緊握著的短劍?”馬毅被赤幽的這般表現給氣樂了,當即厲聲大喝。


    “我隻是恰巧經過那裏……而且我剛剛也暈過去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赤幽據理力爭,臉色漲紅,血色雙瞳也湧現一抹怒火,他最恨別人誣陷他。


    “恰巧經過?哪有那麽巧的事!”


    馬毅猛然一拍桌子,就連桌上放著的茶杯都跳了起來,隻見這位一向自詡公正的馬毅胸膛劇烈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赤幽的不配合,令他感覺顏麵盡失,尤其是在這麽多虛元宗子弟的注視之下。


    “我沒殺人,唿唿……”赤幽大口大口的喘氣,他也是被氣得不輕,被人誣陷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他分明記得,到那裏的時候,那人根本就已經斷氣了。


    “我說了,不是我幹的,就不是我幹的!”赤幽猛然前踏了一步,對著主位上的馬毅怒目而視。但他很快就發現,周圍的虛元宗子弟卻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他,很明顯,那些人對於赤幽的辯駁,哪裏有半點相信?


    “你……你們!難道你們要顛倒是非!”赤幽怒聲大吼,望著四周那群無動於衷的虛元宗子弟,一臉地怒色。在他袖袍下的拳頭,指節都被他捏的陣陣發白。


    “夠了,你真以為,沒有人證物證,我會輕易下斷言!”馬毅的右手猛然一抓,那堅固的椅子把手竟然被其抓得粉碎。在眾多視線的注視下,馬毅豁然起身,大吼道:“今天我就讓你心服口服,林道,你說……”


    話音落下,一直在旁邊不做聲的林道緩緩地上前幾步,瞥了一眼赤幽,隨後轉過身,恭敬地對馬毅說道:“今日,我前往書閣查閱書籍,親眼所見赤幽小師弟,殺死書閣看守大人……”


    “什麽?”


    聽完林道的話,赤幽隻感覺雙腳都忍不住軟了軟,身形劇烈晃了晃,一雙血瞳滿是難以置信,他真的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如此顛倒是非……


    “你在胡扯!”赤幽憤怒地對林道大吼,一雙血瞳宛若要噴出火焰一般,看上去煞是恐怖。


    “住口,你認為林道身為虛元宗最傑出的弟子,有必要說謊嗎?我看你就是死鴨子嘴硬,不給你點厲害,你是不會認罪的!”馬毅臉色陰沉地看著赤幽,那般摸樣,顯然認定了赤幽便是殺人的兇手。


    “嗬……嗬嗬,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既然你都已經認定了,那麽還問我幹什麽?幹什麽?看我笑話嗎?啊!”


    赤幽慘笑著,一雙如同鮮血一般的血色眼瞳,有的隻是冰冷與悲哀。赤幽的心很冷,很冷。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大廳中的人群,嘴角劃過一絲譏諷的弧度,這樣的誣陷……真是可笑。


    “事實擺在眼前,你就算再怎麽爭辯,也無濟於事,今日我便代表宗門,公正執法,以儆效尤!”馬毅衝著人群怒喝一聲,顯然是想通過這次的事情,達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好,好一個公正執法,好一個公正執法!”赤幽血色雙瞳中滿是淒涼,心有無限的委屈,卻不得不咬牙咽下。細心的人可以發現,在他的血瞳之間,竟是湧現一絲晶瑩。


    “赤幽,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遭受到不公正的對待,但不管怎麽說,虛元宗也是你的家啊?你怎麽可以做出如此殘忍的事來?還這麽小就如此兇殘,以後長大了還了得。”林道轉頭對著赤幽說道,眼底滿是不忿。


    在林道這句話落下之際,赤幽的心中陡然湧現一絲怒氣,眼前的這個家夥,竟顛倒是非!他根本沒做過的事,又何來的人證物證,很明顯是有人嫁禍於他,而這人,或許跟林道脫不了關係。


    “林道!你敢說這件事情,和你沒關係!”赤幽死死地瞪著林道,厲聲大吼,整個身軀因為憤怒,都不住顫抖起來。


    “住口,你這混賬,殺了人竟敢嫁禍於人,簡直無可救藥!”馬毅見赤幽說出這句,怒火更是無法遏製。他心中對於這不祥之人的惡感,已經達到了一種極致。


    赤幽的身軀晃了晃,將一雙血色雙瞳轉過,注視著那一臉憤怒的馬毅,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慘笑。輕輕的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他那藏在袖間的手掌,卻已是緊緊的握攏了起來。


    “維護?就因為林道是虛元宗大弟子,實力已達微元境後期,就這般維護!若是我有實力,誰又敢如此踐踏於我?”赤幽的內心發出不甘的狂吼,牙齒緊咬著嘴唇,一絲血線緩緩溢出。


    “夠了,赤幽殘害同門,按虛元宗嚴令,當一命償一命,來人哪,將赤幽拖出去,殺無赦……”馬毅雙目一瞪,衝著人群大吼,一副剛正的摸樣。


    “我看誰敢!”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憤怒的嬌喝聲,緊接著一道猶如精靈般靈動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望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少女,人群竟瞬間變得落針可聞。


    穿著紫裙的少女,清冷淡然的氣質,猶如清蓮初綻,小小年紀,卻已初具脫俗氣質,難以想象,日後若是長大,將會如何的傾國傾城……但此刻,她的一雙美目卻滿是憤怒。


    “你們這是幹什麽?他做錯了什麽事,你們要這般對待他?”少女冷然瞪著馬毅,一隻嬌嫩蓮白的小手,指著馬毅嬌聲怒斥。


    “大小姐,赤幽違背虛元宗嚴令,殘害同門,所以按令當誅……”馬毅狠狠地抽動了下嘴角,對著眼前的少女說道。對赤幽他可以憤怒,可以隨意處置,但對眼前的少女,他可不敢。這身穿紫裙的少女,便是虛元宗當代宗主最寵愛的女兒,莫媛。


    “殘害同門,是你親眼見到了,還是我親眼見到了?”莫媛憤怒地怒喝。從小,赤幽所受的一切委屈,她都盡收眼底。對一直以來便被歧視的赤幽,她有的,隻是同情與維護。


    “我們也不是汙蔑他,人證物證俱在,就算他再怎麽狡辯,也逃脫不了他殺人的事實!”馬毅扯了扯嘴角,雖說對這位虛元宗大小姐有些無奈,但語氣卻沒有半點變化。


    “人證,物證?人證在哪?物證在哪?”莫媛掃視了一眼,將目光停留在一旁的林道身上。見到莫媛看過來,林道一愣,緊接著臉色便有點難看了起來。


    “是你嗎?你說……你看到了他殺人的全過程?”


    林道的唿吸一滯,剛到嘴邊的話又被咽了迴去,此時的莫媛顯然處在爆發的邊緣,他還是不觸其眉頭比較好。林道略微低頭,誰都沒看到,在他低頭時,眼底劃過的一絲厲色。


    “既然都沒看到,那麽就是毫無證據,那麽我問你……你這執法長老就是這樣當的嗎?”莫媛的嬌軀微微起伏,顯然今天的事情也將她氣得不輕。林道這人證一退縮,馬毅臉色微微一變,眨眼間陰沉了下來。


    “大小姐,請不要讓我難做!”


    馬毅眼神動了動,語氣也有些不客氣了起來。在他眼裏。雖然莫媛的地位高貴,可也不過隻是一個小丫頭片子,這樣幹涉他辦事,不當場發怒就算不錯了。


    “嗬……好啊!那你說說,你準備怎麽處置赤幽?”莫媛似笑非笑地望著馬毅,在眾人眼中一向善良溫和的大小姐,今日卻變得無比可怕,是因為那血瞳少年嗎?


    “本來按照虛元宗嚴令,當一命償一命,不過既然大小姐力保,那我也就網開一麵,不取他的性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一千,逐出虛元宗……”


    馬毅的臉色陰沉,雙目盯著眼前嬌俏的少女,嘴角掀起一絲淡淡的不屑與譏諷。就算她是宗主之女,可現在也不過是一名沒有長大的小丫頭罷了。一想到這,馬毅的底氣又更足了幾分。


    “大小姐,請不要讓我難做,否則,我說不得就要叫宗主來處理此事了!”莫媛動了動嘴,不過又不知想到了什麽?到口的話又生生憋了迴去,不過她的美目,卻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馬毅。


    “來人哪,取刺體木杖來,杖責一千,現在……執行!”馬毅瞥了一眼赤幽,心頭卻是暗自冷笑:“杖責一千,你可以活下來嗎?就憑你這連半點元力都沒有的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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