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過後,氣候逐漸涼爽。


    隻要沒有秋老虎來打擾,在往後的幾個月,再也不會汗流浹背。


    對於常跑外勤的特工來說,簡直就是福音。


    街道上的潮流女士,也是紛紛穿起了風衣。


    張庸坐在街邊的小板凳,優哉遊哉的看些路過的高挑美女。


    養眼啊!


    不愧是國際大都市。


    各色美女就是多。哪個國家的都有。


    各種混血美女看起來就是格外漂亮。


    感慨……


    曾經的他,隻是這個大都市最卑微的存在。


    然而現在,他已經可以坐在優雅的咖啡廳裏麵,悠閑的看著外麵路過的美女。


    如果他願意,將手裏的錢砸下去,應該有50%以上的幾率,可以得到對方。這讓他有點躊躇滿誌。還有點飄飄然。


    小人得誌嘛,都這樣。古代還有範進中舉呢。都瘋了。


    他沒有瘋掉。自我感覺情緒已經控製的很好了。他也沒有衝到街上去抓女人啊。


    當然,這不是最關鍵的原因。


    最關鍵的是,他不會輕易的自尋死路。不想那麽快就掛掉。


    大都市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背後,隱藏著無數的黑暗。在觥籌交錯,五光十色之外,全部都是黑洞洞的槍口。


    不想死,就低調點。


    否則,張嘯林又如何?一樣會被幹掉。


    現在他張庸的頭頂上,還頂著十萬美元的花紅呢!他就是行走的十萬美元啊!


    夜鶯在打電話。


    這個咖啡廳也是她選的。


    咖啡廳裏麵的客人,都被禮貌的請走了。


    今天全場由張公子買單。


    趕緊走。不用付款。今天算是你們賺到了。


    咖啡廳的角角落落。所有門口,都是複興社的特工。足足有五十多人。


    安全起見,張庸帶了三個小隊出來。曹孟奇也來了。


    他擔心夜鶯會做什麽手腳。日諜都是很狡猾的,他自認智商不夠,隻好湊人數了。


    在斜對麵的製高點上,還埋伏了狙擊手。還有輕機槍。


    其他的本事他不會。但是搶占製高點,部署狙擊手這種事,後世所有人都懂的。


    好歹他也是看了一些諜戰劇,還有很多槍戰片的。


    可惜啊,沒有真正的狙擊步槍。


    這個年代,瞄準鏡絕對是稀罕貨。他問了很多人,都沒有。


    整個複興社的軍械庫都沒有。


    唐勝明準備的軍火庫裏麵也沒有。買也買不到。


    似乎沒有人重視這個東西。


    畢竟,瞄準鏡很貴。很脆。一不小心就損壞了。


    好像順溜那樣用瞄準鏡,最多三天,瞄準鏡就廢了。每次校正都很耗費時間的。


    “我打完電話了。”


    夜鶯迴到張庸的身邊。優雅的坐下來。


    雖然是女日諜。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優雅。也算是這個時代的高端女性之一。


    事實上,間諜這個行業,本來就是高端局。


    沒有一點特殊的本事。想要做間諜。完全是嫌死得不夠快。


    他?完全是誤打誤撞進來的。


    他就是那個不小心落入棋盤的蘋果。自己都無法控製自己。


    撞到誰,倒黴的就是誰……


    “坐!”


    “謝謝!”


    “想要吃點什麽,自己點。我請客。”


    “難得張隊長還有這麽客氣的時候。你大概是想要從我這裏知道什麽信息吧。”


    “你誤會了。我不想問你什麽。是想跟你分享一些事。其實是想找個人顯擺。”


    “好啊。我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聽眾。”


    “我悄悄的告訴你,前天晚上,我在金陵,坑了宮本手熊一把。”


    “什麽?你說宮本手熊?”


    夜鶯愕然。


    她當然知道這個名字。


    這個宮本手熊,可是宮本家族裏麵最厲害幾個人之一。


    其他幾個宮本足象、宮本耳豹、宮本鼻龍也都是能人。


    事實上,她們這些女日諜,對宮本家族,都是尊敬的不得了。因為他們確實非常出色。非常能打。


    在她的印象裏,好像這個宮本手熊從來都沒有吃過虧?


    哪怕是特務機關長,似乎也無法指揮他們。因為他們的段位實在是太高了。


    沒想到,他居然被張庸給坑了?


    怎麽可能?


    “對。就是他。一會兒扮成髒兮兮的乞丐。一會兒又穿著紅色西裝。騷包的不行。”


    “你……”


    夜鶯確信張庸說的就是宮本手熊。


    因為那個家夥在極其厲害之餘,確實有一些變態的嗜好。女色方麵也是如此。


    “你坑他什麽了?”


    “我將他攜帶的一個手提袋拿走了。”


    “裏麵有什麽?”


    “有美元,英鎊,銀票。很多很多。”


    “啊?”


    夜鶯目光亂閃。


    說實在的,他不相信張庸的話。


    覺得張庸可能是在騙她。在故意編織一個誘惑的故事。


    目的就是為了誘使她上當。


    這是間諜獲得信息的套路。


    然而,當她看到張庸那貪婪的眼神,她馬上相信了。


    這個家夥,肯定是得手了。他是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貪欲啊!也沒有掩飾得手以後的洋洋得意。


    可憐……


    宮本手熊居然上當了?


    但是……


    等等!


    宮本手熊哪裏來那麽多錢?


    宮本家族雖然非常能打。但是,坦白說,他們真的不會掙錢。


    “他沒有那麽多錢。”


    “尹泰錫,知道嗎?”


    “聽說過。”


    “他是和尹泰錫一起出去的。高麗會館,知道吧?他們是晚上十點多才出去的。鬼鬼祟祟的。還帶了那麽多的錢。”


    “他們兩個?沒有帶其他人?”


    “對。就他們兩個。否則,我也沒有機會啊。”


    “奇怪……”


    “不奇怪。有個事情,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尹泰錫其實是日本人。”


    “嗯?”


    夜鶯蹙眉。


    尹泰錫也是日本人?


    還有這樣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呢。


    她認識尹泰錫。還以為對方是投靠大日本帝國的高麗人。


    沒想到,他根本就是日本人。


    可是……


    “你又騙我?”


    “騙你有什麽好處?他就是日本人。”


    “那後來呢?”


    “宮本手熊的錢,就是尹泰錫提供的。他們兩個單獨出去,應該是要去執行秘密任務。”


    “唔……”


    “宮本手熊親自出動,肯定是非常機密的任務。很高端。”


    “有多少錢?”


    “一萬五千美元。一萬英鎊。十五萬大洋。”


    “什麽?”


    夜鶯驚訝。


    她也覺得這個數字有點大。


    殊不知,這已經是被張庸吞沒一半以後的數字了。


    張庸重複一遍。


    夜鶯恢複冷靜。


    那麽多的現錢,半夜出去,那是要做什麽?


    她猜測了幾個可能性。但是沒有說出來。她不想給張庸提供免費的信息。她隻需要做一個聽眾就好了。


    “你沒有抓人?”


    “想過。”


    “為什麽不抓?”


    “我不是宮本手熊的對手。所以放棄了。”


    張庸實話實說。


    夜鶯是聰明人。他騙不過她的。


    當時的情況,他的確沒有把握去招惹宮本手熊。最終決定跑路。


    “你……”


    夜鶯欲言又止。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家夥,其實不好對付。


    為什麽?


    因為他怕死。謹慎。舍得放手。


    如果是換了別人,或許真的就帶人撲上去,試圖來個人贓俱獲。


    那樣一來,就有可能發生很多變數。


    黑暗當中,宮本手熊或許真的可以殺了張庸。或者給複興社造成重創。


    以宮本手熊的本事,在黑夜中擊殺幾個複興社的特工,那是完全沒問題的。如果張庸頭腦發熱,不願意放棄的話,完全有可能團滅。


    可惜,這個家夥根本沒繼續。


    拿了錢就跑了。


    可憐的宮本手熊,或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帶來的錢怎麽就不見了。


    說不定會懷疑是某個梁上君子給偷走了。然後對著金陵的小偷出氣。


    幸好,宮本手熊不知道真相。否則,可能會吐血。


    如果是被其他人知道真相,恐怕他會羞愧的自殺。


    被小偷拿走,還可以說是疏忽大意。


    如果說是被複興社拿走了。那就是真真切切的丟臉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宮本手熊居然沒發現自己背後有人跟蹤。虧他還是宮本家族的人。他怎麽會那麽大意?


    疑惑的看著張庸。欲言又止。


    “問吧!”


    “我很奇怪,宮本怎麽會沒有發現你?”


    “因為我沒有跟蹤他。”


    “那你是怎麽知道他停車的地點的?”


    “誤打誤撞的。”


    “你沒說實話。”


    “真的。你自己想想。以我的本事,能跟蹤宮本手熊沒有被發現嗎?”


    “這……”


    夜鶯蹙眉。


    好像他說的也沒錯。


    事實上,她也是這麽判斷的。


    張庸不可能跟蹤宮本手熊。所以,他真的是誤打誤撞?


    可是,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街上那麽多車,你剛好就碰到了宮本手熊的車?剛好宮本手熊沒有在車裏。剛好是在他離開汽車的那一小段時間?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裏麵有太多的巧合了。巧合的令她無法解釋。


    除非……


    是他的運氣好到逆天!


    現在迴頭想想。這個家夥的運氣,真的是太好了。


    包括自己的落網。


    她現在都還沒想明白,張庸到底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按理說,她已經是隱藏的很好了。並且切斷了所有和其他人的聯係。就連召來接應的人,也是完全不知道她身份的。


    可是,就在她上車的時候,對方冒出來。然後將她給抓了。


    非常準確。


    早有準備。


    說明對方已經鎖定她很久了。而她卻沒有絲毫發現。這說明什麽?說她蠢?她絕對不同意。


    她真能說,要麽是對方運氣太好。要麽是對方大智若愚。


    現在的她,越來越相信是後者。


    看起來手無抓雞之力。什麽都不懂。其實背後精明的要死。


    鄙視!


    最討厭扮豬吃虎的家夥!尤其是眼前這個!


    狠狠的瞪他。


    張庸:???


    你這是什麽眼神?我又沒有打你。


    話說,我對你已經足夠溫柔了。上次上川鏡子都被我揍了。


    莫非你們這些女日諜,都有特殊的嗜好,要狠狠揍一頓才好?如果是那樣,我可以配合的。現在就可以……


    “你到底是什麽人?”


    “什麽?”


    “你明明很有本事,為什麽要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


    “我?”


    “對!”


    “如果我說,我是從西元2023年迴來的,你信嗎?”


    “信。”


    “啊?”


    “我現在明白了。你是人格分裂。你有多種人格。”


    “啊?”


    張庸蒙圈了。


    還能這樣解讀?是不是想多了?


    好吧,智商高的人就是喜歡想太多。就交給她自己去腦補好了。


    “張嘯林的藏寶地。”


    “蒙上我的眼睛。”


    “什麽?”


    “我不知道是哪裏。我隻能憑我自己的記憶幫你找。”


    “好。”


    張庸拿來一塊黑布,將她眼睛蒙好。


    既然對方願意合作。他還是很溫柔的。坦白說,多多少少是被對方的美色侵蝕了。


    “第一步是哪裏?”


    “送我到九天夜總會門口。車頭向東。”


    “好!”


    張庸按照她的吩咐安排。


    很快,一行人到達九天夜總會。這裏依然在營業。


    不過,老板已經不是張嘯林。他已經將九天夜總會轉手了。接手的,是黃金榮的一個得力心腹。


    黃金榮和張嘯林的關係很密切。和杜月笙關係也很緊密。這三個人,私底下經常抱團。張嘯林將九天夜總會暫時頂出去,也是高招。等風頭過了以後,再要迴來也不晚。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怎麽走?”


    “去和平飯店。”


    “好!”


    張庸擺擺手。


    車隊出發前往和平飯店。


    夜鶯仔細的聆聽四周。似乎是在查找什麽。


    “我很好奇。”


    “你說。”


    “你應該是來監視張嘯林的吧。為什麽他帶你去藏寶地,你還得蒙麵?”


    “我當時還沒有暴露自己是日本人。”


    “後來呢?”


    “後來,他就暗中對我提防了。”


    “這樣的人,你們也願意扶植?就不怕他狼子野心,有朝一日反噬?”


    “難道扶植其他人,就不會反噬了嗎?”


    “呃……”


    張庸被噎住。


    她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真相了。


    一個會背叛自己國家的人,能有什麽信譽可言?還不如呂布呢!


    呂布最多也就是三姓家奴。但是有些人,八姓家奴都不在乎啊!


    “有道理!”


    張庸表示受教。


    日本人也是可憐。收買的都是些什麽人。


    汪偽政府到後來,也是漸漸的不聽話了。可見,這些收買來的人,都是不可靠的。


    “你將車窗放下來。”


    “為什麽?”


    “我要聽外麵的聲音。你也幫我聽聽。如果有人喊賣報……”


    “賣報!”


    “賣報!”


    正說著,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


    張庸轉頭一看。發現這裏是一個街口。那裏有一個報攤。


    他舉起望遠鏡。居然看到了《社會申聞》。咦?難道這就是石秉道安排的報攤?一邊賣報,一邊觀察四周動靜。


    “應該就是這個聲音。”夜鶯謹慎的說道。


    “然後呢?”張庸皺眉。


    光是一個賣報的聲音,無法辨別方向啊!


    聲音的方向都是差不多的。想要聽音辨位,難度太大了。他張庸是肯定做不到的。


    難道夜鶯能做到?


    草。這些女間諜,都這麽牛皮的嗎?


    “繼續走!”


    “有三個路口,走哪個?”


    “直線。”


    “好!”


    張庸讓司機走直線。穿過街口。


    這邊似乎是一條非常狹窄的小巷。其實不是主幹道。很少有汽車開進來。


    她會不會搞錯?


    忽然間,聞到一陣難聞的臭味……


    “就是這裏!”夜鶯說道,“屠宰場的味道。穿過這裏,然後左拐。”


    “快,快,快……”張庸有氣無力的揮手。


    同時死死的捂著自己的鼻子。


    不行。太臭了。


    屠宰場。到底有沒有汙水處理的?


    想多了……


    好不容易的,終於鑽出小巷。在路口向左拐。


    咦?


    居然又迴到了四馬路?


    巧合嗎?


    “我們到四馬路了。”張庸提醒。


    “我不知道是什麽路。走直線。”夜鶯說道,“直到遇到一輛電車交錯而過……”


    “電車?”


    “對。你看看四周有沒有電車軌道。”


    “好吧……”


    張庸仔細尋找。沒發現。


    於是繼續向前開。足足開了一千多米。才看到電車軌道。


    沒錯。這邊有電車交匯。


    “然後呢?”


    “讓我想想。”


    “好!”


    張庸保持沉默。


    同時默默的觀察四周。


    淮州書店還是廢墟的樣子。還沒有收拾出來。


    倒是附近的新時代照相館,似乎生意挺好的。前來照相的人絡繹不絕。


    迴首往日,有些感慨。


    這是他和紅黨的第一次接觸。可惜,後來似乎漸漸疏遠了……


    他現在已經很久沒有和石秉道聯係了。石秉道也沒有找他。


    唉……


    別人不太歡迎啊!


    忽然,一個紅點進入地圖範圍。張庸急忙將注意力收迴來。


    日諜?


    在快速移動?


    好像是在電車上麵?


    張庸舉起望遠鏡,迅速的定位目標。


    然而,電車是正麵到來的,車上人很多。他無法準確分辨哪個是日諜。


    直到電車從前麵過去,在側麵觀察,他才確定,日諜居然是電車售票員。嘿。這就有故事了。日諜居然偽裝成電車售票員?他要做什麽?


    “繼續走!”


    “好!”


    “慢慢開。我要聞到蔥油餅的味道。”


    “好!”


    車隊繼續前進。


    張庸舉著望遠鏡,觀察兩邊街道。


    蔥油餅?


    難道是小吃店?


    最好是固定的店鋪。如果是攤檔就麻煩了。


    還好。夜鶯的記憶力,的確是非常厲害。相隔那麽久,她依然記得。前麵確實有一家小吃店。老板正在烙蔥油餅。


    果然,不久以後,聞到了蔥油餅的味道。


    “對!”


    “就是這裏。繼續開!在前麵左轉。”


    “等等。”


    “做什麽?”


    “我下車買幾個蔥油餅。我餓了。”


    張庸命令停車。


    他去買蔥油餅。


    剛剛烙好的蔥油餅金燦燦,香噴噴的,他忍不住。


    一口氣將所有的存貨全部買光。


    有錢,任性。


    所有人都有份。絕對管飽。


    遞給夜鶯一張。


    “拿開。不要妨礙我的嗅覺。”


    “哦……”


    張庸從諫如流。


    別人是專業的。他暫時聽她的。


    說到專業技能,他幾乎是沒有。遇到這樣的高手,當然得端正姿態。


    雖然是敵人。但是這個敵人的各種特工技能,確實是比他出色太多。


    繼續開車。


    在前麵左轉。又是一條窄巷。


    張庸下意識的捂著鼻子。生怕裏麵又有惡臭什麽的。


    “別捂鼻子。”


    “為什麽?”


    “聞到花生糖的味道。”


    “哦?”


    張庸眼前一亮。


    花生糖?他喜歡哦!小時候最喜歡吃。


    可惜,家裏窮,沒什麽機會吃到。後來做個小巡警,一個月幾塊錢,勉強夠吃飯。依然吃不起。


    現在闊氣了。卻又來迴奔波。腳不點地的。都忘記花生糖了。


    哎,這次遇到,必須買十斤。


    不,買一百斤。帶迴去辦事處。讓所有人都嚐嚐。


    果然,繼續向前開,聞到越來越香的花生糖香味。


    “停車!”


    “好!”


    “就是這裏!”


    “好!”


    張庸立刻下令停車。伸手將黑布解開。


    夜鶯敏捷的下車來。仔細的觀察四周。


    “快!”


    “快!”


    其他人迅速下車。將武器隱藏在懷中。然後四周部署警戒。


    魏勇提著毛瑟步槍。搶占製高點。


    曹孟奇提著湯姆森衝鋒槍,將路口封鎖了。不讓閑雜人等進來。


    張庸下車就看到了賣花生糖的店鋪。也不管其他事。先走過去。


    買買買!


    全部買下!買光!


    將車尾箱全部塞滿。這才心滿意足。


    一共花費了三十大洋。


    小錢。值得。


    愉快的咀嚼著花生糖,等著夜鶯指引。


    “是這一棟。”


    “好!”


    張庸擺擺手。


    鍾陽立刻帶人衝進去。四處搜尋。


    這棟房屋沒有人住。似乎已經荒廢了。張嘯林會將錢財隱藏在哪裏了?


    會不會已經運走了?


    畢竟,他可能擔心夜鶯知道,所以暗中轉移了?


    或許,今天是白跑一趟了。


    但是沒關係。有花生糖吃。白跑就白跑。無所謂。


    蹦!


    咬碎一顆花生糖。


    嘎嘎脆!又香又好吃!簡直是停不住嘴。


    好想將老板帶迴去辦事處,讓他在飯堂上班。每天就是專門做花生糖、花生酥……


    “你……”


    夜鶯欲言又止。


    張庸舉起一顆花生糖,準備喂她。


    隻要找到張嘯林的寶藏,他可以給她一點優待的。連花生酥都舍得給她吃。


    “我不要!”


    夜鶯搖頭。然後進入房屋裏麵。


    張庸沒有進去。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幹。


    他什麽都不懂。也沒觀察力。能找到什麽。反而添亂。


    如果張嘯林的藏寶還在,他們肯定能找出來的。包括鍾陽、曹孟奇等人,其實觀察力都相當了得。


    自己還是津津有味的吃花生酥吧。等一下要做的就是收錢。


    “隊長,找到了!”果然,幾分鍾以後,鍾陽就帶來喜訊。


    “好。”張庸這才走進去。


    果然看到一個木箱被挖出來。上麵還有泥土。


    嗬嗬,居然是埋藏在泥土裏麵?古老的辦法。


    不過,沒興趣。


    因為埋藏在土裏的,肯定是大洋。


    大洋值錢嗎?當然。可是,他想要的不是大洋。而是更值錢的。


    比如說美元、英鎊、銀票、金條什麽的。


    哪怕是一箱大洋,最多也就是三千枚左右。十箱也才三萬。一百箱也才三十萬。


    張嘯林會埋藏一百箱大洋嗎?不可能……


    “嘭!”


    第二箱被挖出來。


    上麵全部都是泥土。看樣子,似乎埋得挺久的。


    然後是第三箱……


    然後是第四箱……


    剛開始的時候,張庸還在津津有味的吃花生糖。內心毫無波瀾。但是,當第十箱被挖出來,他終於是有所反應了。


    這個張嘯林,真的將這裏當成聚寶盆了。居然埋藏了十箱銀元?


    哇靠!三萬大洋啊!可以了。


    至少,這一趟沒白跑。可以買很多很多的花生糖了……


    胡思亂想。


    “嘭!”


    “嘭!”


    一箱又一箱的大洋被挖出來。


    很快就超過了二十箱。但是下麵還有。遠遠沒有挖光。


    同時,第一箱銀元也統計出來了。不是三千。是五千。都是一封一封的。50個一封。總共一百封。


    所以,木箱非常的沉重。兩個人抬都非常的費勁。畢竟,五千大洋的重量,已經遠超過了兩百斤。


    “怎麽隻有大洋?”


    “怎麽?你還不滿意?”


    “不是滿意不滿意的問題……”


    張庸嘟囔著。


    都是大洋,我沒辦法吞沒啊!


    隨身空間非常有限。不可能存放大量的銀元。唉……


    隻有上繳。


    又虧大了。


    “那我們現在可以好好的說道說道了。”


    “你說。”


    “你之前說好十萬大洋就放我走的。現在足夠了。”


    “行。你走吧!”


    “你真的放我走?”


    “當然。”


    張庸點點頭。


    差不多了。可以放她迴去了。


    下次再抓。


    如果她還從事這個行當的話。


    “你……”


    夜鶯反而有些不相信了。


    她覺得張庸肯定沒有那麽誠信的。不可能真的放自己走。


    或許,自己剛剛轉身,他就會開槍。


    “你可以給林小妍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你。但是隻能她本人來。”


    “萬一你將她也抓起來呢?”


    “信不信,在你自己。我已經給你機會了。”


    “我……”


    夜鶯天人交戰。艱難判斷。


    最終,她還是決定給上川鏡子打電話。她們是有秘密聯係方式的。


    “我去接你。”


    “他會不會……”


    “會又如何?”


    上川鏡子掛掉了電話。


    夜鶯站在原地,患得患失。第一次感覺非常緊張。


    被抓的時候,她都沒有那麽緊張的。現在即將被釋放,她反而是緊張的仿佛是要窒息。


    張庸懶得理她。


    他現在隻關心張嘯林到底埋藏了多少大洋。


    好像已經挖出了三十箱了。


    難道還有更多?


    如果真的挖出一百箱,那就太讓人震驚了。


    “嘭!”


    “嘭!”


    一個箱子被挖出來。


    又一個箱子被挖出來。來不及處理泥土。


    四十……


    五十……


    終於,沒有了。


    確定,就是五十箱銀元。沒有其他的。


    清一色的大洋。有袁大頭。也有鷹洋。還有一些沒有標記的銀元。可能是私鑄的。


    “二十五萬……”


    “二十五萬……”


    張庸神色怪怪的。


    有點想哭。真的。


    想起了一句台詞:我愣是一分都不敢花啊!


    換成現在的他,就是:楞是一個都沒吞啊!


    那麽多的大洋,白白給人做嫁衣裳……


    特奶奶的,可以換一個青天白日勳章了吧?誰的貢獻有自己大?


    鬱悶。


    打電話給李伯齊。


    要上繳也是先上交給李伯齊。


    “多少?”李伯齊也是震驚。


    “二十五萬。”張庸大聲迴答,“都是現大洋。五十箱!每箱五千個!”


    “你……”李伯齊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或許自己當初是看錯人了?


    沒有招到特工,其實是招了一個財神爺迴來?


    二十五萬現大洋,他都無法想象到底是多少。因為他也沒有見過。真是活久見。


    “全部帶迴來!”


    “是!”


    “路上小心!”


    “好!”


    “動作要快!”


    “是。對了,我之前答應夜鶯,要放她走的。”


    “你自己決定。”


    “是!”


    張庸就放心了。


    五十箱大洋果然好使。隨便放人都無所謂。


    下令將大洋全部裝車。


    然後走人。


    留下夜鶯一個人風中淩亂。


    下一更,明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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