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蘇州站,張庸沒有派人下車。


    前車之鑒。萬一這裏也有殺手呢?


    他掏錢請列車員幫忙購買餐食。順便請所有的列車員吃飯。


    有錢,任性。


    果然沒事。安全渡過。


    看來,敵人針對的,真的是複興社特務處。


    不對。是他張庸本人。


    十萬美元的懸紅,真的非常燙手啊!


    這讓張庸感覺非常鬱悶。在道上混,金錢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幾乎沒有金錢辦不成的事。


    如果有,那就是錢沒到位。


    十萬美元辦不成。那一百萬美元、一千萬美元……


    一艘嶄新的密蘇裏級戰列艦,造價也才幾千萬美元。須知道,那是一艘超級戰列艦啊!


    排水量足足四萬多噸!裝備406毫米主炮!


    如果是航空母艦的話,可能還要便宜一點……


    “哐哐!”


    “哐哐!”


    火車終於是順利到達閘北車站。


    看到外麵出現背著步槍的國軍士兵,張庸終於是放心了。


    那些士兵,都是宣鐵吾的手下。


    宣鐵吾果然還在這裏。他真的要在上海“考察”一個月。


    當然,名義上說是考察,實際上是要做什麽。隻有天知道。委座行事,向來神鬼莫測。猜不到。


    進站。


    下車。


    看到兩個軍官。


    一個是郭騎雲。還有一個是中校。


    “郭參謀。”


    “你好,張隊長。”


    “這位是……”


    “這是我們司令副官,梁副官。”


    “你好,我叫梁文休。”


    “你好。梁副官。我叫張庸。複興社特務處第八行動組的。”


    “路上還好吧。”


    “不怎麽好。”


    張庸實話實說。


    被人襲擊了。死了一個同事。能好嗎?


    “節哀順變!”


    梁文休安慰張庸。郭騎雲則是親自上去幫忙。


    眾人將遇難者的遺體抬下來。梁文休和郭騎雲都是默默的摘下軍帽,默哀。


    說到底,大家都是一個係統的。


    嗯,宣鐵吾也是複興社的成員。雖然不是特務處的。


    “日本人幹的?”


    “應該不是。是那些想要懸紅的人幹的。”


    “殺手?”


    “對。有人出十萬美元買我的人頭。你們不可能不知道。”


    “聽說了。”


    “我先迴辦事處。迴頭再聊。”


    “我安排人送你。”


    “謝謝!”


    張庸沒有拒絕。


    有人護送,自然是最好的。


    梁文休安排一個排,由郭騎雲帶領,護送張庸迴來辦事處。


    郭騎雲的“考察”任務還沒結束的。他依然要繼續跟在張庸的身邊,觀察張庸是怎麽做事的。然後向宣鐵吾報告。


    終於,順利迴到辦事處。


    張庸終於是徹底放心了。


    迴到特務處的地盤,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殺手再厲害,也不敢硬闖複興社特務處。如果這裏也有危險,戴老板也就別幹了。


    被幫派的人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他還怎麽做處長?


    安頓好。立刻來見李伯齊。


    李伯齊居然難得的戴著老花鏡,似乎在研究一個花瓶?


    這……


    跟處座學的?也開始附庸風雅了?


    感覺不是什麽好事。收錢就收錢。搞什麽古董。下麵的人要行賄,還得多一套手續。真是的。


    “報告!”


    “迴來了?坐。”


    “我站著就行。”


    “那你就站著吧。看看這個花瓶,能看出什麽?”


    “組長,你就別為難我了。在處座辦公室,我已經被處座問了幾次。每次都沒迴答對。對於古董,我是真的一竅不通……”


    “這些啊,都是贗品。沒一個真的。”


    “那你研究什麽?”


    “打發時間唄。想休假又休不成。我還能怎麽樣?”


    “呃……”


    張庸心想,又不是我不讓你休假。


    是咱們複興社特務處從來都沒有休假的概念好吧。你看毛人鳳那個卷王……


    “送你了。”


    “什麽?”


    張庸茫然。


    送我一個贗品,啥意思?


    說我是水貨?


    “雖然不值錢。擺在家裏,也是個不錯的玩意兒。”


    “什麽家?”


    “你和李靜芷準備搬出去住吧。”


    “為什麽?”


    “你們關係太特殊了。留在辦事處裏麵終究是不妥當。我給你在旁邊物色了一套房子。就在隔壁。走幾十步就能到。安全。就在我們哨兵的監控範圍之內。敵人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摸到這邊來。”


    “哦……”


    “你們搬出去住。原來的宿舍,留給沈冬兒。”


    “知道了。”


    “還有。注意點。”


    “什麽?”


    “不要搞出什麽人命來。現在都是幹事業的時候。不著急。”


    “人命?”


    張庸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溫文爾雅,文質彬彬,什麽時候搞出過人命?


    後來才醒悟過來。


    靠。原來說的是創造人命啊?


    唔,這個李伯齊。


    不過,這件事,還真是要小心。


    如果李靜芷懷孕的話,肯定會影響工作。對她不利。


    問題是……


    這個時代,好像沒計生用品啊!


    糟糕……


    難道每次都要排外?


    超級不爽。


    然而,他也知道這是現實。


    兩個人繼續住在宿舍,的確很混亂。何況還有個沈冬兒。


    哎,那個沈冬兒,真是莫名其妙。居然也被招攬進入了電訊組。估計她自己現在都還渾渾噩噩的吧。


    “組長,能說正事嗎?”


    “你先將人留在辦事處。然後和赤木高淳聯係。”


    “明白。”


    “那個日本人非常精明,你要小心。”


    “我怎麽和他聯係?”


    “你不是認識栗元青嗎?找栗元青。”


    “他?”


    “他現在和赤木高淳走的很近。”


    “知道了。”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栗元青居然投靠了赤木高淳?哎,有點可惜啊!


    之前,朱原曾經提到,這個栗元青,是相當有能力的。尤其擅長刑偵方麵。是一個好手。


    沒想到,他居然會投靠赤木高淳。成了赤木高淳的走狗。


    然而,話說迴來,從他們加入巡捕房的時候開始,老板就是外國人。日本人、英國人、法國人,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反正都是給人打工。都是給人賣命。


    如果栗元青在法國人那裏鬱鬱不得誌。又得到赤木高淳的青睞,投靠日本人,似乎也正常。


    隻要他不殘害自己的同胞,還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栗元青現在暗中抓捕抗日分子。你和他再見麵,可能就要動槍了。”


    結果,李伯齊一盆冷水下來。


    張庸:……


    唉,可惜了。


    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見麵就是敵人了。


    抗日分子,他張庸就是。


    整個複興社特務處都是。


    當然,還有紅黨。


    栗元青如果執迷不悟,冥頑不化,隻有幹掉他。


    沒說的。就是幹掉。肉體消滅。


    鬥爭就是這麽殘酷。


    “對了,還有,夜鶯要見你。”


    “她又有什麽說?”


    “你去和她當麵談吧。她隻願意和你交流。”


    “你們不打她一頓?”


    “如果美男計有用,何必浪費力氣折騰?”


    “我……”


    張庸憋住一口老血。


    美男計。哈哈,我?


    告辭。


    去牢房,見夜鶯。


    對了,夜鶯的日本名字是叫什麽來著?


    什麽子?


    完蛋。居然忘記了。


    日本人的名字似乎都差不多。記不住。


    難道是鬆鳥菜菜子?


    來到夜鶯麵前。站在牢房外看著她。


    看來,李伯齊對女間諜還是比較溫柔的。都沒有上刑。唉。


    我們中國人就是太文明。尤其是對女人。看日寇對中國女人多兇。禽獸都沒有那樣的。反差太大。


    “你來了?”


    “什麽事?”


    “張隊長,你都忘記人家了啦?”


    “不用要美人計了。我身邊很多漂亮的姑娘。不用你來魅惑。”


    “那金元寶呢?要不要?”


    “要。”


    張庸毫不猶豫的迴答。


    太多的美女消受不起。他沒有猛男身板。瞎折騰的話,結果就是身體被掏空。


    但是金元寶、金條什麽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那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你說吧。”


    “當然是放我迴去。”


    “可以。”


    張庸肯定的迴答。


    放她迴去。沒問題。拿錢來。


    也不要多。一百萬大洋。或者十萬美元。他真的放人。


    女間諜,危害不大,放了再抓。


    隻要她們一天在中國的土地上,他就有機會抓捕對方。


    現在中日還沒完全開戰,在很多地方都有掣肘。但是兩年後,大打出手,他怎麽幹都行。殺入日寇駐上海總領事館都行。


    這個總領事館可不是一般的領事館,它的級別是非常高的。幾乎和派遣軍司令部齊平。


    派遣軍司令部是什麽級別?是總軍級別。和關東軍同樣。


    日寇駐上海總領事,完全可以和岡村寧次、西尾壽造、畑俊六等人平起平坐。是非常有實權的。


    如果想辦法將這個總領事給抓了,嘿嘿……


    “你詭異的笑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


    “說來聽聽?”


    “以後有機會再說。你還是先說金元寶吧!”


    “我想起來了。張嘯林在某個地方,秘密存放有一筆很大的資金。”


    “為什麽要秘密存放?”


    “準備跑路嘛!萬一出事,拿了就能走人。”


    “大概有多少?”


    “幾萬美元吧。”


    “幾萬?”


    “具體的數字,我不清楚。我隻知道具體的位置。”


    “說條件。”


    “我要和上川鏡子通電話。你們不能監聽。”


    “外人打?”


    “對。我指定一個地方。你帶我去。我給她打電話。打完以後,你再帶我迴來。”


    “萬一你是帶我去陷阱呢?”


    “你帶多點人。在全軍覆沒之前,總有機會打死我吧。”


    “也對。”


    張庸相信對方的話。


    除非是對方想死。否則,不會出此下策。


    她想死嗎?


    當然不想。


    否則,她提那麽多條件做什麽?


    事實上,如果她想死,有大把的機會自殺。因為她甚至都沒有戴鐐銬。


    撞牆……


    咬舌……


    上吊……


    各種辦法都能做到。


    可是,她並沒有這樣。說明她不想死。甚至不想自殘。


    這是一個非常愛惜自己的女人。連受傷都不願意。同時,她的手裏,也有很多的籌碼。隨便一個,都能夠讓他奈何不了她。


    他隻要錢。不要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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