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下,餘暉映照。


    蘇棠安耐不住高興心情,在房間中,坐不住,來迴徘徊。終於等到晚上,拉著祖震林,跑到陶氏兄弟的房間。


    兩兄弟已經醒過來,不過還無法正常活動,隻能動動手指,轉轉脖子,看到蘇棠活蹦亂跳地出現眼前,徹底放下心來,雖然從夥計口中知道小孩安然無恙,但是親眼見到,才能確認不是安慰自己。


    蘇棠跑到床邊,關切道:“叔叔,你們沒事了吧?”


    陶元笑了一下,扯動內傷,‘嘶’,疼得吸了口氣,不敢再笑,平複下來,輕聲道:“沒事了,你看我這不是醒過來了。你也沒事吧?”


    “我沒事,多虧了這個叔叔照顧我。”蘇棠將祖震林拉過去。


    “謝謝啊。”陶氏兄弟感激道。


    “沒事,沒事。其實跟我關係不大,我隻是照顧一下他,最要感謝的是那兩位拿劍的大俠,是他們出手打敗那個人,救了你們。”祖震林解釋道。


    在祖震林給陶氏兄弟講述他們昏過去之後的事情時,陶老人、陶仁和劍士師兄弟也進來看他。


    陶老人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麵容,如果沒有看過他出手殺人時的狠辣,絕對會被他蒙蔽,“聽說你們醒過來了,我們過來看看。”


    祖震林指著姓馬的,“就是這位大俠,他一出手就把那小子嚇跑了,還攔住了偷襲蘇棠的攻擊,好厲害的。”


    姓馬的聽著讚美自己的話,冰冷麵容融化,難得的露出笑臉,也許是發泄完了心中火氣。


    “我們不是什麽大俠,隻是剛好有能力幫忙罷了。”師兄出言。


    姓馬的沒有出聲,倒是對師兄的話語,皺了皺眉,很享受祖震林的吹捧。


    師兄拿出瓷瓶,放在桌子上,“這些藥放在桌子上了,你們再吃兩顆,應該可以讓你們更快恢複,沒想到你們生命力這麽強,居然可以這麽快的醒過來。”


    陶元急忙迴道:“救命大恩,沒齒難忘。藥的話就不用了,兩位肯定也需要,其實我們身上也帶著傷藥的,雖然比不上恩人的奇藥,但是治療我們倆的傷應該夠了。”


    師兄沒有再說話,放下藥就走了。


    姓馬的看了看他們,陶氏兄弟說著感激的話,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


    陶老人讓兩人好好休息,也出去了。


    房間中,祖震林和兩個小屁孩陪著兄弟倆,夥計端著飯菜上樓,伺候吃飯。


    “我們先下樓吃飯吧,再過來陪他們。”陶仁建議道。


    祖震林和兄弟倆打個招唿,下樓吃飯,陶仁還是跟著震林,沒有和陶老人劍士師兄弟湊到一桌。


    “為什麽跟著我們吃飯,你陶爺爺吃的可比我們好。”


    陶仁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


    “那兩個人不是你們的人嗎?你不是少爺嗎?看不過去,教訓他啊。”祖震林道。


    “你這個人真是兩麵三刀,剛剛還在誇人家,現在卻讓人教學他。還說我人品有問題,我看你才有問題。”陶仁拿筷子點了點祖震林,轉頭對蘇棠說,“你可千萬不要學他啊,要不然我的朋友都是壞蛋,我會傷心的。”


    蘇棠看著他手拍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搞怪表情,一下將飯噴了出來,臉瞬間通紅。


    祖震林兩人沒有嘲笑他,怕他臉皮薄,最後連飯都不吃了。


    震林轉移注意,“你還說我,像我這麽好的人,你能交上朋友,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陶仁滿臉的不信,“總有一天,你會為有我這麽個朋友而感到慶幸。”


    祖震林也是表現出不信,在兩人鬥嘴中,結束吃飯。


    三個人再次進入陶氏兄弟的房間,他們兩個也已經吃完飯了,現在他們臉色紅潤,根本不像受重傷之人。


    陶仁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遞給兄弟倆,“趁熱打鐵,現在再吃一粒,保管你們很快就能再次闖蕩江湖,行俠仗義了。”


    陶元說道:“我們有棒傷藥的,不用再浪費恩人的好藥了,我會還給他們的,好以備不時之需。”


    “還什麽還,他們又不缺藥,你這樣一直說他們用得著,是詛咒他們受傷嗎?小心好心辦壞事。給你們了,用就行了,雖然他們人……”陶仁想了想沒有說出口,“算了,不說他們,總之他們的藥還是很管用的,我聽陶爺爺說你們受的傷很重,差點就沒命了。現在能活過來,看來是多虧了這藥,這麽好的藥,不用白不用啊。”


    陶仁不停地勸說。兄弟倆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成熟的孩子,有些驚訝,迷迷糊糊拿過藥丸,吃了下去。


    陶仁將瓷瓶扔給陶元,陶元也不再拒絕。


    三個人坐下,陶元介紹兄弟兩人,“我叫陶元,這是我弟弟陶方。”


    震林抱拳施禮,“在下叫做祖震林。”


    陶仁也一樣抱拳施禮,“我叫陶仁。”


    蘇棠看了看,也抱拳施禮,“我叫蘇棠。”


    四個人都笑了起來,蘇棠琢磨了一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是有些傻了,陶叔叔就是來救自己的,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叫什麽。而祖震林兩人和自己相處兩日,也知道自己的名字。關鍵是自己還要做出大人姿態,都是陶仁把自己弄糊塗了。


    “蘇棠說他被綁架時,蒙上了眼睛,根本不知道迴家的路,兩位想必知道吧?”祖震林詢問。


    陶元擅長聊天,而陶方可能不喜說話,所以一直是哥哥在說,“我們知道,我們就是收到蘇老爺子的求助,才來的。蘇棠家距離這裏有近百裏的路程,他當然不認識路途了。”


    陶方忍不住出聲,“沒有想到那個賊子如此小心,還如此厲害,出乎我們的意料。”


    陶元也感慨道:“是啊,確實沒有想到他的功夫能那麽強,可以以一敵二。”


    祖震林慰藉道:“結局總歸是好的。”


    “是啊,老天還是有眼的。”


    陶仁插話道:“我們可能明天就要離開,沒辦法再照顧你們了,你們有什麽打算嗎?”


    蘇棠小臉上又出現了一縷陰霾。


    陶元忙道:“沒事的,其實在我們動手救人之前,已經跟了那個賊子幾天,直到他住在這個客棧,安定下來。我們讓人去通知了蘇家,想來他們應該在這一兩天就可以趕到。不必擔心我們,你們趕路就是了。”


    祖震林拉過蘇棠的手,安慰道:“沒事,我陪你。”


    “唉,我們不是說好一起走嗎?再說了你留下有什麽用?能幫什麽忙啊?”陶仁急道。


    “你們倒是能幫忙,可是不幫啊,有什麽用。我起碼能陪一下蘇棠,照顧一下兩位俠士。”祖震林有些生氣道。


    陶仁還想說話,蘇棠趕緊勸道:“沒事的,其實說不定我家人明天早上就來了,就算沒來,我也能照顧自己和兩位叔叔,放心吧。”


    蘇棠說完,用小手拍了拍祖震林的手背,露出微笑。


    陶仁看到蘇棠的善解人意,咬了咬牙,“我去跟陶爺爺說,就等到你家人來,我們再走。”


    蘇棠和陶氏兄弟還想說話,陶仁直接打斷,“不用說了,我和蘇棠既然是好朋友,我就有責任幫忙。”


    祖震林附和道:“對,這才像樣,朋友有難,就是赴湯蹈火,也要幫忙啊。”


    “你是這麽認為的,不會兩麵三刀吧,說話不算話吧?”陶仁問道。


    “我什麽時候兩麵三刀了?你不要當著兩位俠士的麵詆毀我。”


    陶仁撇了撇嘴,“我不跟你在這耗時間了,我去找陶爺爺商量了。”說完,起身離開。


    “祖公子,直接叫我們名字就行,不用太過客氣,再說怎麽論我們倆也當不起俠士的稱唿,哪有差點被人打死的俠士,外麵那兩位還差不多。”陶元謙虛道。


    “太過謙虛,我就敬佩行俠仗義的人,做好事的人不就是俠士嗎?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可能有些冒犯。”祖震林猶豫不決。


    陶元豁達道:“沒事,隨便問,就是閑聊嗎?”


    “那我就問了,你們在要被打死的時候,有什麽想法嗎?”


    “都要死了,還有什麽想法,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哦,還是有點的,我有些不甘心,憑什麽一個壞人可以比我們強那麽多,老天不公。不過現在從結果看,老天還是有眼的,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那你們以後還會為了俠義拚命嗎?”


    “當然,老天都幫了我們,不就是為了讓我們繼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


    “如果下次沒有這麽好運,會喪命呢?”


    陶氏兄弟陷入沉默,過了一會,“應該還會做,我們做之前又不知道結果,如果死了,也就沒有機會後悔了。”


    陶方也點點頭。


    “你們這是為什麽?我看你們也不貪圖名聲,能得到錢嗎?”


    他們倆再次陷入沉默,“其實我們也能得到些名聲和錢財,至於為什麽這麽做?倒不是因為這些,隻是因為我們的師傅從教我們功夫開始,就教導我們要做善事好事俠義之事。而且我們的師傅也是這麽做的,他也從未後悔,我們做下來,也覺得不錯。而且師傅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們也覺得很對,我們交了很多好朋友,過命的朋友,所以我們覺得還是值得的。怎麽著不是過一輩子,留些好名聲總比被人罵強吧。”


    祖震林點點頭,“已經晚了,你們休息吧,不打擾了。”


    震林說完,領著蘇棠返迴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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