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車在山道上空檔了。飛快的往山下飛馳。沒人知道為什麽。</p>
司機在下意識的，憑經驗左右扭動方向盤。客車在s形的山路上，瘋狂的開著。每到拐彎的地方，眾人都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有一次，我都覺得客車已經騰空在懸崖之上了。司機很有經驗，若不是他的沉著，客車拐第二個急彎的時候估計就會翻下懸崖。並且司機到現在都沒有拚命的踩刹車，就是怕客車速度太快，急停後在光滑的路麵上翻滾。</p>
司機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的把客車的車身，往山壁上摩擦，減緩下行的速度。可是這樣能堅持多久呢。也許在下個彎道，客車就會翻下去。</p>
客車裏有人在說：“這是撞了什麽邪哦，不早不晚的趕上這班車。。。。。。。”那話語帶著哭腔。</p>
換洗（宜昌方言：替換）司機在前麵喊：“都別做聲！”</p>
車裏安靜了些，可是又有人說了一句話，“車上有死人，山裏的死鬼聞到味了，來找替死鬼的。”</p>
我聽到這句話，暗自心驚。我想的沒錯，一直在暗中跟我們作對的人，忍不住了。</p>
車上的乘客紛紛的抱怨：“是那個這麽缺德。。。。。。。這不是在害人嗎？”</p>
有的人就吼著說：“死人在那裏，在那裏？”</p>
那個說車上有死人的聲音又出聲了，“就在我麵前。。。。。。。”</p>
我一看，就是剛才看我隻買兩碗麵條的那個老頭子。現在車裏的燈光很昏暗，我向他仔細看去。把他死死地盯著，那個老頭子漸漸就沒了身形，人形消失在座位上，再等我看，座位上隻是放了一個卷成一團的包裹。</p>
眾人現在都把王八和我看著，還有屍體。</p>
王八站起來，對著眾人，什麽都沒說。</p>
眾人開始騷動，要撲上來打我們。可是客車又轉了急彎，大家都站立不穩。</p>
王八歎了口氣，喃喃的說了幾句什麽。</p>
眾人驚唿之後，又扶著座位的靠背站起來，向王八和我走來，他們的意思很明顯，要我們把屍體扔下去。</p>
王八突然喊道：“師傅，你可以掛一檔了。”</p>
司機正在焦急萬分，再下個彎，他就準備放棄拐彎，因為車速實在是太快，車肯定轉不過去。司機正在做個決定，是拚命踩刹車；還是把車頭往道路一邊的山壁上撞。</p>
兩種方法都危險，結果都有可能一樣——翻車。</p>
司機正在痛苦的抉擇，在這個當頭聽到王八的提醒，彷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心裏平衡，因為有人替他做了選擇，就算是翻車，他內心也認為自己沒有責任。</p>
車正常地掛到了檔位。車速慢慢緩慢下來。越來越慢，最後靠著半山腰的一個凹地，停在路邊。</p>
車上的眾人，都把我和王八惡狠狠的看著。意思很明顯：我們可以滾下去了。</p>
王八抬起下巴，輕蔑的看了看眾人。隨即把隨身的事物扔給我，自己去背屍體。</p>
我對眾人說道：“這個車，不會再出事了。。。。。。”</p>
眾人還是把我們冷冷的看著。</p>
“這個天氣，這麽晚，我們下去了，怎麽辦？”我還在堅持辯解道。</p>
“算了，我們下車吧。”王八說道：“他們不會信的。”</p>
我和王八向車頭走去，在下車之前，王八問了句：“師傅，你信不信？”</p>
司機臉色不忍，但還是什麽都沒說。</p>
我和王八下了車。車開走了，我看著客車平穩的向山下駛去。</p>
和王八站在這個山坳裏，這個山坳地方不小，有一大片較為平坦的斜坡。</p>
王八看了四周的環境，沒來由的問我：“瘋子，你後悔嗎？”</p>
我當然後悔，可我說道：“我知道你一門心思的要做趙先生的傳人，你幫了我這麽多次，我不幫你，說不過去。”</p>
王八笑了笑。</p>
又來了一句：“你怕不怕？”</p>
我懶懶的說道：“從火葬場開始，我膽子早就給嚇破了，最壞也就這樣，已經怕到底啦，還能怎麽樣。”</p>
王八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起來。</p>
我忽然發現，天上沒有再飄雪花。並且我能看見四周的情況。卻不知道光線從那裏來的。這裏可是深山老嶺，那裏來的光線呢。我抬頭看了看天，天上烏沉沉的，並沒有月亮和星光。</p>
“還是讓他搞贏了，我們最終還是被他給逼在這裏。”王八說道，打斷了我正在想著光線的思路。</p>
“你一開始就知道，有人搗鬼？”</p>
“嗯，在船上我就知道了。”王八歎了口氣：“其實在高家堰我就應該想清楚的。”</p>
我想起了那個紙紮的小姐。</p>
王八又說道：“我一直以為他也在車上，所以不會下狠手，可是我疏忽了。”</p>
我還是在想那個紙人，那個紙人的法術被王八瞬間給散了。王八很厲害了。</p>
“可我還是失算了，他不在車上。”王八把臉轉向我，問道：“馬上就有老熟人來了，你怕不怕？”</p>
“嗬嗬，”我笑著說：“我現在就怕鬼，來了熟人我高興都來不及。。。。。。。”</p>
看著王八苦笑，我知道王八說得熟人是什麽意思了。王八的表情告訴我，他現在寧願看見鬼。</p>
“瘋子，你見過的人，誰最擅長障眼法和分神術，你還記得嗎？”王八問道。</p>
我想了想，這個問題還用問嗎，我這輩子隻見過一個人施展這兩種法術，“風寶山的羅師父。”</p>
我的心頓時喪氣，想起溶洞裏羅師父的癲狂，和他高超的法術，我想起來就後怕。</p>
王八說道：“我真沒想到，羅師父竟然這麽對他言聽計從。”</p>
“什麽！”我大驚，聽王八的意思，還有個更厲害的人物，比羅師父跟狠的角色，在算計我們。。。。。。。我真的寧願見鬼了。</p>
“我一直以為，他在車上使壞，車子不管怎麽兇險，他都不會孤注一擲。可是沒想到，他留了羅師父這一手。”王八苦笑道：“看來真是躲不過了。”</p>
“你現在怕不怕？”王八問我。</p>
“當然！”我迴答。</p>
“其實你不用怕羅師父，他怕你才對。”王八看著我驚訝的臉，“羅師父的法門，就是往純陰的路子上走，道行越高，身上的魂魄越少。所以他怕你怕的厲害。在高家堰，你已經把他逼在屋裏，沒路走了。是我放了他的。”</p>
“你為什麽要放他？我怎麽不知道我逼住他了？”我被王八說得暈頭轉向。</p>
“把他逼在屋裏，又能怎麽樣，把他搞負急（宜昌方言：狗急跳牆）了，真的發作，也不好收拾，我還要去安頓那些小姐和嫖客。。。。。。。”</p>
王八的心裏一直在思考算計，我卻不知道，以為他和我一樣，糊裏糊塗的趕屍呢。看來神棍也不好做，不是隨便拜個師就一帆風順的。</p>
“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我問道。</p>
王八不說話了。腦袋向兩邊擺了擺。他也發現光線的蹊蹺。他當然發現了，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光呢，深山辟野的。</p>
我知道光線的來源了。因為我的眼睛慢慢的在適應環境。但我寧願永遠不要適應。</p>
這個凹地，是個大墳場。斜著的山坡，密密麻麻的全是墳墓，一個接一個，公路上下，全部都是。光線的來源，我也知道了，是漂浮在我們四周不遠出的點點鬼火。雖然每個鬼火看起來不甚明亮，但漫山遍野的全是這個鬼火，在這個環境裏，無比恐怖。</p>
更恐怖在我仔細看了鬼火之後。我兩腿發軟，站不住了。</p>
每個鬼火之下，都立著一個死人。他們都把我和王八盯著在看。有的死人，臉上的皮膚都腐爛殆盡，可是兩個黑洞洞的眼眶，仍舊朝著我們的方向看著。</p>
“這都是些什麽啊？”我赫極，顫顫的問王八。</p>
王八卻比我鎮定的多，“我們的老熟人就要來了。”</p>
“是誰，是死人還是鬼？”</p>
。。。。。。。。。。。。。</p>
王八沒迴答我，因為沒必要了。</p>
一個鬼火向門慢慢移動過來，越來越近，可是近身了，卻發現，這不是鬼火，而是個人。</p>
那人慢慢的踱到我們麵前。他身穿道袍，手裏提著一個燈籠。燈籠上描著一朵牡丹，牡丹的莖稈是一根白骨。那人在我們麵前站定，抬起臉來。</p>
——金仲！</p>
原來是他，還真是個熟人。怪不得羅師父都聽他的。除了趙一二，金仲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神棍。王八這個菜鳥，當然算計不贏他。</p>
“我知道是你要這個人去奠基。”王八說道：“我在火葬場給屍體換衣服的時候，就看見你下咒的痕跡了。屍體後心腐爛了好大個坑，這個是我們詭道的做法。”</p>
“趙。。。。。師叔連這個都教你了。”金仲說道：“他還真是看準你了。”</p>
“師父不會把螟蛉給你的，你做的事情太惡。他寧願詭道失傳，也不會交給你。”王八說道：“為了巴結你的主子，連屍體的骨灰都不放過。”</p>
“隻能怪他的命，他就是給別人看家抗魂的命。這可怪不得我。”金仲的口氣很輕鬆，但他的表情仍舊是嚴肅死板的。</p>
“我叫你一聲師兄，”王八說道：“可我不會任你擺布。”</p>
“你真的以為，我阻攔你趕屍，隻是因為我要這個屍體迴去奠魂嗎？”金仲的口氣在笑，可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笑容，“我隻是不想讓你拿螟蛉而已。螟蛉怎麽能傳給你呢？師叔馬上三十六了，不傳給你，就隻有我有資格。”</p>
金仲的意思很明白，他的目的是想當詭道的傳人。才想方設法的給我們下絆子。</p>
王八不做聲了。金仲嘿嘿笑了兩聲。周圍就有了動靜。</p>
我向四周張望，看見那些漫山遍野的屍體，開始活動起來，頭頂著和鬼火，身體扭動，看著我們躍躍欲試。我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幻覺，肯定是羅師父施展的幻覺。</p>
“我開始以為是你，羅掰掰跟我說了你的，我以為師叔會找你。那樣的話，我還服氣一點。可是。。。。。。”金仲扭了扭脖子，“你這麽怕鬼，不答應進詭道，還真是對的。”</p>
金仲哈哈的笑起來，臉上的表情還是僵硬的：“羅掰掰現在在榔坪，不在這裏，對付你們，我一個人就夠了。”</p>
“你不願意進詭道，可是也不能便宜他呀。”金仲朝我瞪了瞪眼睛，“他有什麽資格！”</p>
我腦袋裏的所有思維好像在一瞬間波動一下，和金仲的思維重疊了。我們腦袋裏的想法瞬間交融，信息互相交換了。</p>
我明白金仲的意思了，的確，從生理上講，我和金仲是一路人。</p>
我們都具備不同常人的本領，這個本領是與生俱來的，王八窮其一生，都學不會的。我和金仲都能夠通過某些說不明白的方式，探察旁人的感覺和思維。這不是法術，這是天生的本領。</p>
怪不得趙一二被我拒絕之後，非常惱火。</p>
王八的確不是詭道傳人的最佳人選。</p>
我現在心裏一團亂麻，不知所措。斜眼開著四周，那些屍體被金仲不知道用什麽法術喚醒，正慢慢向我們移動過來。隱隱形成個圈子，已經把我們圍在中間了。</p>
王八站著別動，“我不管這麽多，師父找我，就是對的。你沒資格說三道四，更不能阻攔我。”</p>
“你手上拿著螟蛉嗎？沒有就別用這個口氣跟我說話。”金仲說道：“師叔還沒正式收你呢？你還不是我們詭道的人。”</p>
王八說話的語氣很慢，但堅定的很，“那又怎麽樣，你以為你用這些招數對付我，我就聽你的嗎？”</p>
“你當律師當的好好的，為什麽非要趕這趟渾水。。。。。。。”金仲的口氣軟了些，“你不該的。。。。。。。”</p>
王八不說話。就是直直地站著。</p>
“給你個見麵禮。”金仲從懷裏掏出個東西出來。向王八這邊一扔。</p>
王八接住，我湊著一看。差點沒叫出來。怎麽淨是些邪性的東西。</p>
王八手上捏著的東西，是個指頭，指頭已經烏黑發紫，指節根部套著個鮮紅的玉扳指。王八把指頭拈在手裏，慢慢的看著，眉頭深縱。</p>
“茅坪的韓豁子扳指，你見過的，哈哈，當年你差點被這個扳指給燒死。。。。。。。”金仲說道，“怎麽樣，你可以死心了吧，迴去吧，把屍體交給我。”</p>
金仲說的有道理啊，我暗自點頭。王八的確本身的資質一般，而我的確不願意學這些東西。金仲應該是詭道的傳人才對。</p>
再說，金仲知道王八當年的心結，特意跑到茅坪收拾了那個姓韓的神棍。應該是很給王八麵子了。</p>
“韓豁子以後永遠都做不成法事啦，你用不著惦記著他了。”金仲說道：“你們迴去吧，該上班的上班，這條路，不是該你們走的。我師爺當年真是糊塗了，怎麽就收了師叔，一個沒半點神通的人，憑什麽拿著螟蛉。”金仲說道這裏，眼睛朝我看了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很理解我。</p>
我們之間的記憶飛速的交換了一下：金仲小時候被一群大孩子追著在河邊跑，那些大孩子喊著：“哈寶（宜昌方言：傻子）。。。哈寶。。。。打死這個哈寶，金癩子，偷老子的苕吃。。。。。。。”，他們朝金仲不停的扔石頭和牛糞。金仲沉在水裏，馬上就淹死了，沒人救他。。。。。。。岸上的大孩子都哈哈大笑。金仲的媽媽，叫罵著跑來。。。。。。。。。。</p>
我的心突然沉重。</p>
金仲對我說道：“你要不要報複郭玉。。。。。。恩。。。。。。看樣子不用了。。。。。。。”</p>
金仲這麽說，我就知道他也探到了我記憶：郭玉升旗儀式後，站在主席台上，拿著麥克風狂喊：大家都聽清楚了，徐雲風是個瘋子，他家長給我說了，他得過腦膜炎，腦袋傻了。以後大家別招惹他，不然就跟王曉超一樣，腦袋被他用磚頭砸，我們學校就不管啦。。。。。。。。</p>
我看到</p>
——金仲對他媽媽說：“我沒偷。。。。。。。是他們逼我吃泥巴，我不吃。。。。。。。”</p>
他媽給他一記耳光。</p>
——我在在人群喊著：“是王曉超欺負我的，他們一群人欺負我。。。。。。。郭老師，你沒問清楚。。。。。。。。我沒有得腦膜炎，我爸爸不會這麽說的。。。。。。。我不是傻子。。。。。。。。是他們一起欺負我。。。。。。。。”</p>
“腦膜炎。。。。。腦膜炎。。。。。。。”身邊的同學都閃開，“你不會傳染吧。。。。。。。你離我遠點！”</p>
我去拉王八，“聽他的，我們走吧，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家事，我們管不了。”</p>
金仲對王八說道：“我們這一派，從來都是隻有天生有點本事的人才能進來。師叔自己沒有天生的神通就罷了，為什麽還要找你，他傳給你，都不給我。不就是看不起我們長房嗎，師叔平時都是擺出公正嚴明的模樣，可是還不是為了和我師父之間的私仇，不把螟蛉給我！”</p>
王八我的手甩開，“你真的幫我把韓師傅給收拾了？”</p>
金仲說道：“我犯得著騙你麽？你可以自己看仔細點。”</p>
王八把手上的斷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斷指的指甲老長，尖尖的，裏麵全是黑色的汙垢。斷麵的血已經幹了，斷指的皮肉幹枯收縮，伸出一小截指骨，指骨的斷處很平整，可以想象，韓豁子是自己把指頭放平了，讓人斬斷的，也許就是他自己動的手。</p>
王八愣愣的看著斷指上的玉扳指，不停的在眨眼睛。</p>
“謝謝你。”王八對金仲說道。</p>
我心裏一陣舒坦，王八終於肯放棄了。金仲的確聰明，他知道王八學道，是因為當年韓豁子燒死了王八的玩伴浮萍。專門替王八解決這個事情。讓王八沒什麽留戀。</p>
金仲很開心了，雖然他不笑，但從眼光裏能看出來。我對金仲不再恐懼，因為剛才的記憶交換，我們都打探到了對方痛苦的童年經曆。我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在告訴我，走這條路，必定要付出一些代價的，他從出生開始就開始為此付出代價了。他甚至對我的選擇表示羨慕。</p>
我明白了金仲為何對螟蛉如此誌在必得。</p>
王八也應該安心了，我們把屍體就交給金仲吧。走吧，走吧，我迴去找曾婷，王八迴去找董玲，平平安安的過一生，風平浪靜的多好。</p>
王八站了半天，好久不說話，可說出來的話，讓我心灰意冷。</p>
“不行！”王八決絕的說道。</p>
我恨不得一拳把王八打到地下。金仲的估計和我一般的想法。</p>
王八說道：“你做事太狠了，太絕了。螟蛉不能給你。師父是對的。”</p>
金仲說道：“你怪我做事太狠是不是？你怪我把邱升一家整的很慘是不是？你怪我拉這個屍體去奠基是不是？哈哈。。。哈哈。。。。”金仲大笑起來。</p>
“難道我說錯了嗎？”</p>
“哈哈。。。哈哈。。。”金仲笑的喘不過氣來，“虧你還要進詭道，你知道我們詭道到底是幹什麽的嗎？”</p>
王八冷冷說道：“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就得阻止。”</p>
金仲聽到這裏，聲音低沉下來，“你知道我們詭道是道家的那一派分支嗎？師叔還沒跟你說過，哦，他當然不會說，他跟你想的一樣，慢腦子的萬物滋養，扶弱鋤強。。。。。。。。”</p>
“這有什麽錯嗎？”王八喊道。</p>
“當然錯了。”金仲說道：“天生四季，發陳蕃秀容平閉藏，有生就有死，有生茂就有肅殺。我們詭道，就是屬於肅殺一派，師叔怎麽能夠違抗，至於你。。。。。。。哼哼，你還是做你的律師去吧。”</p>
我拉著王八說道：“他好像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走吧。”</p>
“不行！”王八說道：“師兄，你以為把韓師傅廢了，我就會承你的情是不是，錯了，我答應過師父，學手藝，決不為私仇，我相信師父，上天有好生之德，隨意傷人性命，絕對是錯的。”</p>
金仲看著王八好久，才說道：“趙一二若是說的是錯的呢。。。。。。。。。”</p>
“我也信他的，絕不信你！”王八的聲音好大。</p>
金仲把臉朝向我，“你呢？”</p>
我說道：“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可是他是我兄弟，我不能丟下他。。。。。。。”</p>
金仲把手上燈籠遠遠拋開，“好吧，我也不多為難你們，你們如果能過這關，是你們的造化。但是我告訴你們，我會和羅掰掰在榔坪等著你們。希望你們過的來。”</p>
金仲在轉身就走，不大一會就消失在黑夜裏。</p>
司機在下意識的，憑經驗左右扭動方向盤。客車在s形的山路上，瘋狂的開著。每到拐彎的地方，眾人都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有一次，我都覺得客車已經騰空在懸崖之上了。司機很有經驗，若不是他的沉著，客車拐第二個急彎的時候估計就會翻下懸崖。並且司機到現在都沒有拚命的踩刹車，就是怕客車速度太快，急停後在光滑的路麵上翻滾。</p>
司機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的把客車的車身，往山壁上摩擦，減緩下行的速度。可是這樣能堅持多久呢。也許在下個彎道，客車就會翻下去。</p>
客車裏有人在說：“這是撞了什麽邪哦，不早不晚的趕上這班車。。。。。。。”那話語帶著哭腔。</p>
換洗（宜昌方言：替換）司機在前麵喊：“都別做聲！”</p>
車裏安靜了些，可是又有人說了一句話，“車上有死人，山裏的死鬼聞到味了，來找替死鬼的。”</p>
我聽到這句話，暗自心驚。我想的沒錯，一直在暗中跟我們作對的人，忍不住了。</p>
車上的乘客紛紛的抱怨：“是那個這麽缺德。。。。。。。這不是在害人嗎？”</p>
有的人就吼著說：“死人在那裏，在那裏？”</p>
那個說車上有死人的聲音又出聲了，“就在我麵前。。。。。。。”</p>
我一看，就是剛才看我隻買兩碗麵條的那個老頭子。現在車裏的燈光很昏暗，我向他仔細看去。把他死死地盯著，那個老頭子漸漸就沒了身形，人形消失在座位上，再等我看，座位上隻是放了一個卷成一團的包裹。</p>
眾人現在都把王八和我看著，還有屍體。</p>
王八站起來，對著眾人，什麽都沒說。</p>
眾人開始騷動，要撲上來打我們。可是客車又轉了急彎，大家都站立不穩。</p>
王八歎了口氣，喃喃的說了幾句什麽。</p>
眾人驚唿之後，又扶著座位的靠背站起來，向王八和我走來，他們的意思很明顯，要我們把屍體扔下去。</p>
王八突然喊道：“師傅，你可以掛一檔了。”</p>
司機正在焦急萬分，再下個彎，他就準備放棄拐彎，因為車速實在是太快，車肯定轉不過去。司機正在做個決定，是拚命踩刹車；還是把車頭往道路一邊的山壁上撞。</p>
兩種方法都危險，結果都有可能一樣——翻車。</p>
司機正在痛苦的抉擇，在這個當頭聽到王八的提醒，彷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心裏平衡，因為有人替他做了選擇，就算是翻車，他內心也認為自己沒有責任。</p>
車正常地掛到了檔位。車速慢慢緩慢下來。越來越慢，最後靠著半山腰的一個凹地，停在路邊。</p>
車上的眾人，都把我和王八惡狠狠的看著。意思很明顯：我們可以滾下去了。</p>
王八抬起下巴，輕蔑的看了看眾人。隨即把隨身的事物扔給我，自己去背屍體。</p>
我對眾人說道：“這個車，不會再出事了。。。。。。”</p>
眾人還是把我們冷冷的看著。</p>
“這個天氣，這麽晚，我們下去了，怎麽辦？”我還在堅持辯解道。</p>
“算了，我們下車吧。”王八說道：“他們不會信的。”</p>
我和王八向車頭走去，在下車之前，王八問了句：“師傅，你信不信？”</p>
司機臉色不忍，但還是什麽都沒說。</p>
我和王八下了車。車開走了，我看著客車平穩的向山下駛去。</p>
和王八站在這個山坳裏，這個山坳地方不小，有一大片較為平坦的斜坡。</p>
王八看了四周的環境，沒來由的問我：“瘋子，你後悔嗎？”</p>
我當然後悔，可我說道：“我知道你一門心思的要做趙先生的傳人，你幫了我這麽多次，我不幫你，說不過去。”</p>
王八笑了笑。</p>
又來了一句：“你怕不怕？”</p>
我懶懶的說道：“從火葬場開始，我膽子早就給嚇破了，最壞也就這樣，已經怕到底啦，還能怎麽樣。”</p>
王八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起來。</p>
我忽然發現，天上沒有再飄雪花。並且我能看見四周的情況。卻不知道光線從那裏來的。這裏可是深山老嶺，那裏來的光線呢。我抬頭看了看天，天上烏沉沉的，並沒有月亮和星光。</p>
“還是讓他搞贏了，我們最終還是被他給逼在這裏。”王八說道，打斷了我正在想著光線的思路。</p>
“你一開始就知道，有人搗鬼？”</p>
“嗯，在船上我就知道了。”王八歎了口氣：“其實在高家堰我就應該想清楚的。”</p>
我想起了那個紙紮的小姐。</p>
王八又說道：“我一直以為他也在車上，所以不會下狠手，可是我疏忽了。”</p>
我還是在想那個紙人，那個紙人的法術被王八瞬間給散了。王八很厲害了。</p>
“可我還是失算了，他不在車上。”王八把臉轉向我，問道：“馬上就有老熟人來了，你怕不怕？”</p>
“嗬嗬，”我笑著說：“我現在就怕鬼，來了熟人我高興都來不及。。。。。。。”</p>
看著王八苦笑，我知道王八說得熟人是什麽意思了。王八的表情告訴我，他現在寧願看見鬼。</p>
“瘋子，你見過的人，誰最擅長障眼法和分神術，你還記得嗎？”王八問道。</p>
我想了想，這個問題還用問嗎，我這輩子隻見過一個人施展這兩種法術，“風寶山的羅師父。”</p>
我的心頓時喪氣，想起溶洞裏羅師父的癲狂，和他高超的法術，我想起來就後怕。</p>
王八說道：“我真沒想到，羅師父竟然這麽對他言聽計從。”</p>
“什麽！”我大驚，聽王八的意思，還有個更厲害的人物，比羅師父跟狠的角色，在算計我們。。。。。。。我真的寧願見鬼了。</p>
“我一直以為，他在車上使壞，車子不管怎麽兇險，他都不會孤注一擲。可是沒想到，他留了羅師父這一手。”王八苦笑道：“看來真是躲不過了。”</p>
“你現在怕不怕？”王八問我。</p>
“當然！”我迴答。</p>
“其實你不用怕羅師父，他怕你才對。”王八看著我驚訝的臉，“羅師父的法門，就是往純陰的路子上走，道行越高，身上的魂魄越少。所以他怕你怕的厲害。在高家堰，你已經把他逼在屋裏，沒路走了。是我放了他的。”</p>
“你為什麽要放他？我怎麽不知道我逼住他了？”我被王八說得暈頭轉向。</p>
“把他逼在屋裏，又能怎麽樣，把他搞負急（宜昌方言：狗急跳牆）了，真的發作，也不好收拾，我還要去安頓那些小姐和嫖客。。。。。。。”</p>
王八的心裏一直在思考算計，我卻不知道，以為他和我一樣，糊裏糊塗的趕屍呢。看來神棍也不好做，不是隨便拜個師就一帆風順的。</p>
“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我問道。</p>
王八不說話了。腦袋向兩邊擺了擺。他也發現光線的蹊蹺。他當然發現了，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光呢，深山辟野的。</p>
我知道光線的來源了。因為我的眼睛慢慢的在適應環境。但我寧願永遠不要適應。</p>
這個凹地，是個大墳場。斜著的山坡，密密麻麻的全是墳墓，一個接一個，公路上下，全部都是。光線的來源，我也知道了，是漂浮在我們四周不遠出的點點鬼火。雖然每個鬼火看起來不甚明亮，但漫山遍野的全是這個鬼火，在這個環境裏，無比恐怖。</p>
更恐怖在我仔細看了鬼火之後。我兩腿發軟，站不住了。</p>
每個鬼火之下，都立著一個死人。他們都把我和王八盯著在看。有的死人，臉上的皮膚都腐爛殆盡，可是兩個黑洞洞的眼眶，仍舊朝著我們的方向看著。</p>
“這都是些什麽啊？”我赫極，顫顫的問王八。</p>
王八卻比我鎮定的多，“我們的老熟人就要來了。”</p>
“是誰，是死人還是鬼？”</p>
。。。。。。。。。。。。。</p>
王八沒迴答我，因為沒必要了。</p>
一個鬼火向門慢慢移動過來，越來越近，可是近身了，卻發現，這不是鬼火，而是個人。</p>
那人慢慢的踱到我們麵前。他身穿道袍，手裏提著一個燈籠。燈籠上描著一朵牡丹，牡丹的莖稈是一根白骨。那人在我們麵前站定，抬起臉來。</p>
——金仲！</p>
原來是他，還真是個熟人。怪不得羅師父都聽他的。除了趙一二，金仲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神棍。王八這個菜鳥，當然算計不贏他。</p>
“我知道是你要這個人去奠基。”王八說道：“我在火葬場給屍體換衣服的時候，就看見你下咒的痕跡了。屍體後心腐爛了好大個坑，這個是我們詭道的做法。”</p>
“趙。。。。。師叔連這個都教你了。”金仲說道：“他還真是看準你了。”</p>
“師父不會把螟蛉給你的，你做的事情太惡。他寧願詭道失傳，也不會交給你。”王八說道：“為了巴結你的主子，連屍體的骨灰都不放過。”</p>
“隻能怪他的命，他就是給別人看家抗魂的命。這可怪不得我。”金仲的口氣很輕鬆，但他的表情仍舊是嚴肅死板的。</p>
“我叫你一聲師兄，”王八說道：“可我不會任你擺布。”</p>
“你真的以為，我阻攔你趕屍，隻是因為我要這個屍體迴去奠魂嗎？”金仲的口氣在笑，可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笑容，“我隻是不想讓你拿螟蛉而已。螟蛉怎麽能傳給你呢？師叔馬上三十六了，不傳給你，就隻有我有資格。”</p>
金仲的意思很明白，他的目的是想當詭道的傳人。才想方設法的給我們下絆子。</p>
王八不做聲了。金仲嘿嘿笑了兩聲。周圍就有了動靜。</p>
我向四周張望，看見那些漫山遍野的屍體，開始活動起來，頭頂著和鬼火，身體扭動，看著我們躍躍欲試。我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幻覺，肯定是羅師父施展的幻覺。</p>
“我開始以為是你，羅掰掰跟我說了你的，我以為師叔會找你。那樣的話，我還服氣一點。可是。。。。。。”金仲扭了扭脖子，“你這麽怕鬼，不答應進詭道，還真是對的。”</p>
金仲哈哈的笑起來，臉上的表情還是僵硬的：“羅掰掰現在在榔坪，不在這裏，對付你們，我一個人就夠了。”</p>
“你不願意進詭道，可是也不能便宜他呀。”金仲朝我瞪了瞪眼睛，“他有什麽資格！”</p>
我腦袋裏的所有思維好像在一瞬間波動一下，和金仲的思維重疊了。我們腦袋裏的想法瞬間交融，信息互相交換了。</p>
我明白金仲的意思了，的確，從生理上講，我和金仲是一路人。</p>
我們都具備不同常人的本領，這個本領是與生俱來的，王八窮其一生，都學不會的。我和金仲都能夠通過某些說不明白的方式，探察旁人的感覺和思維。這不是法術，這是天生的本領。</p>
怪不得趙一二被我拒絕之後，非常惱火。</p>
王八的確不是詭道傳人的最佳人選。</p>
我現在心裏一團亂麻，不知所措。斜眼開著四周，那些屍體被金仲不知道用什麽法術喚醒，正慢慢向我們移動過來。隱隱形成個圈子，已經把我們圍在中間了。</p>
王八站著別動，“我不管這麽多，師父找我，就是對的。你沒資格說三道四，更不能阻攔我。”</p>
“你手上拿著螟蛉嗎？沒有就別用這個口氣跟我說話。”金仲說道：“師叔還沒正式收你呢？你還不是我們詭道的人。”</p>
王八說話的語氣很慢，但堅定的很，“那又怎麽樣，你以為你用這些招數對付我，我就聽你的嗎？”</p>
“你當律師當的好好的，為什麽非要趕這趟渾水。。。。。。。”金仲的口氣軟了些，“你不該的。。。。。。。”</p>
王八不說話。就是直直地站著。</p>
“給你個見麵禮。”金仲從懷裏掏出個東西出來。向王八這邊一扔。</p>
王八接住，我湊著一看。差點沒叫出來。怎麽淨是些邪性的東西。</p>
王八手上捏著的東西，是個指頭，指頭已經烏黑發紫，指節根部套著個鮮紅的玉扳指。王八把指頭拈在手裏，慢慢的看著，眉頭深縱。</p>
“茅坪的韓豁子扳指，你見過的，哈哈，當年你差點被這個扳指給燒死。。。。。。。”金仲說道，“怎麽樣，你可以死心了吧，迴去吧，把屍體交給我。”</p>
金仲說的有道理啊，我暗自點頭。王八的確本身的資質一般，而我的確不願意學這些東西。金仲應該是詭道的傳人才對。</p>
再說，金仲知道王八當年的心結，特意跑到茅坪收拾了那個姓韓的神棍。應該是很給王八麵子了。</p>
“韓豁子以後永遠都做不成法事啦，你用不著惦記著他了。”金仲說道：“你們迴去吧，該上班的上班，這條路，不是該你們走的。我師爺當年真是糊塗了，怎麽就收了師叔，一個沒半點神通的人，憑什麽拿著螟蛉。”金仲說道這裏，眼睛朝我看了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很理解我。</p>
我們之間的記憶飛速的交換了一下：金仲小時候被一群大孩子追著在河邊跑，那些大孩子喊著：“哈寶（宜昌方言：傻子）。。。哈寶。。。。打死這個哈寶，金癩子，偷老子的苕吃。。。。。。。”，他們朝金仲不停的扔石頭和牛糞。金仲沉在水裏，馬上就淹死了，沒人救他。。。。。。。岸上的大孩子都哈哈大笑。金仲的媽媽，叫罵著跑來。。。。。。。。。。</p>
我的心突然沉重。</p>
金仲對我說道：“你要不要報複郭玉。。。。。。恩。。。。。。看樣子不用了。。。。。。。”</p>
金仲這麽說，我就知道他也探到了我記憶：郭玉升旗儀式後，站在主席台上，拿著麥克風狂喊：大家都聽清楚了，徐雲風是個瘋子，他家長給我說了，他得過腦膜炎，腦袋傻了。以後大家別招惹他，不然就跟王曉超一樣，腦袋被他用磚頭砸，我們學校就不管啦。。。。。。。。</p>
我看到</p>
——金仲對他媽媽說：“我沒偷。。。。。。。是他們逼我吃泥巴，我不吃。。。。。。。”</p>
他媽給他一記耳光。</p>
——我在在人群喊著：“是王曉超欺負我的，他們一群人欺負我。。。。。。。郭老師，你沒問清楚。。。。。。。。我沒有得腦膜炎，我爸爸不會這麽說的。。。。。。。我不是傻子。。。。。。。。是他們一起欺負我。。。。。。。。”</p>
“腦膜炎。。。。。腦膜炎。。。。。。。”身邊的同學都閃開，“你不會傳染吧。。。。。。。你離我遠點！”</p>
我去拉王八，“聽他的，我們走吧，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家事，我們管不了。”</p>
金仲對王八說道：“我們這一派，從來都是隻有天生有點本事的人才能進來。師叔自己沒有天生的神通就罷了，為什麽還要找你，他傳給你，都不給我。不就是看不起我們長房嗎，師叔平時都是擺出公正嚴明的模樣，可是還不是為了和我師父之間的私仇，不把螟蛉給我！”</p>
王八我的手甩開，“你真的幫我把韓師傅給收拾了？”</p>
金仲說道：“我犯得著騙你麽？你可以自己看仔細點。”</p>
王八把手上的斷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斷指的指甲老長，尖尖的，裏麵全是黑色的汙垢。斷麵的血已經幹了，斷指的皮肉幹枯收縮，伸出一小截指骨，指骨的斷處很平整，可以想象，韓豁子是自己把指頭放平了，讓人斬斷的，也許就是他自己動的手。</p>
王八愣愣的看著斷指上的玉扳指，不停的在眨眼睛。</p>
“謝謝你。”王八對金仲說道。</p>
我心裏一陣舒坦，王八終於肯放棄了。金仲的確聰明，他知道王八學道，是因為當年韓豁子燒死了王八的玩伴浮萍。專門替王八解決這個事情。讓王八沒什麽留戀。</p>
金仲很開心了，雖然他不笑，但從眼光裏能看出來。我對金仲不再恐懼，因為剛才的記憶交換，我們都打探到了對方痛苦的童年經曆。我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在告訴我，走這條路，必定要付出一些代價的，他從出生開始就開始為此付出代價了。他甚至對我的選擇表示羨慕。</p>
我明白了金仲為何對螟蛉如此誌在必得。</p>
王八也應該安心了，我們把屍體就交給金仲吧。走吧，走吧，我迴去找曾婷，王八迴去找董玲，平平安安的過一生，風平浪靜的多好。</p>
王八站了半天，好久不說話，可說出來的話，讓我心灰意冷。</p>
“不行！”王八決絕的說道。</p>
我恨不得一拳把王八打到地下。金仲的估計和我一般的想法。</p>
王八說道：“你做事太狠了，太絕了。螟蛉不能給你。師父是對的。”</p>
金仲說道：“你怪我做事太狠是不是？你怪我把邱升一家整的很慘是不是？你怪我拉這個屍體去奠基是不是？哈哈。。。哈哈。。。。”金仲大笑起來。</p>
“難道我說錯了嗎？”</p>
“哈哈。。。哈哈。。。”金仲笑的喘不過氣來，“虧你還要進詭道，你知道我們詭道到底是幹什麽的嗎？”</p>
王八冷冷說道：“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就得阻止。”</p>
金仲聽到這裏，聲音低沉下來，“你知道我們詭道是道家的那一派分支嗎？師叔還沒跟你說過，哦，他當然不會說，他跟你想的一樣，慢腦子的萬物滋養，扶弱鋤強。。。。。。。。”</p>
“這有什麽錯嗎？”王八喊道。</p>
“當然錯了。”金仲說道：“天生四季，發陳蕃秀容平閉藏，有生就有死，有生茂就有肅殺。我們詭道，就是屬於肅殺一派，師叔怎麽能夠違抗，至於你。。。。。。。哼哼，你還是做你的律師去吧。”</p>
我拉著王八說道：“他好像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走吧。”</p>
“不行！”王八說道：“師兄，你以為把韓師傅廢了，我就會承你的情是不是，錯了，我答應過師父，學手藝，決不為私仇，我相信師父，上天有好生之德，隨意傷人性命，絕對是錯的。”</p>
金仲看著王八好久，才說道：“趙一二若是說的是錯的呢。。。。。。。。。”</p>
“我也信他的，絕不信你！”王八的聲音好大。</p>
金仲把臉朝向我，“你呢？”</p>
我說道：“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可是他是我兄弟，我不能丟下他。。。。。。。”</p>
金仲把手上燈籠遠遠拋開，“好吧，我也不多為難你們，你們如果能過這關，是你們的造化。但是我告訴你們，我會和羅掰掰在榔坪等著你們。希望你們過的來。”</p>
金仲在轉身就走，不大一會就消失在黑夜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