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從低到高，跨度不小。宦牧唱出來悲涼嘹亮，顯得很是豁達。明馨的和聲嬌柔而美，仿佛遙遠地迴應一般。伴奏很是規整，和弦從頭到尾，淒涼而美。</p>
歌唱罷，曲音收。</p>
“簡直是浪費時間。”</p>
師玨皺眉，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原創曲？你何時也變得會演奏這種流行俗曲了。”</p>
輕雅揚眉道：“不好聽嗎？”</p>
師玨淡然道：“一般罷了。”</p>
輕雅不爽地看看師玨，轉頭對香檀道：“真的不好聽嗎？”</p>
香檀笑笑，道：“我的審美與玨大師不同。我倒覺得，這調子挺好聽的，詞也還可以。被小宦這麽一唱，感覺也出來了。聽上去，有那麽點厲害的感覺。”</p>
輕雅高興地笑眯眯道：“好聽就好，我決定了，這首歌就叫轉瞬之間了。”</p>
師玨皺眉，道：“樂當高雅，而非庸俗玩物。你這樣不行。”</p>
輕雅默默看著師玨，什麽都沒說。</p>
師玨以為輕雅聽進去了，便繼續說道：“你在這種俗樂上浪費了太多時間，完全不值當。如果你非要在此浪費時間，不如隨我迴聖樂坊學習。”</p>
輕雅揚眉道：“去研究你複原的傻帽曲子？我才不要。”</p>
師玨淡笑，道：“你若知道原曲，當然更好。”</p>
“你能不能別老把自己的興趣硬塞給旁人？”輕雅冷淡地說道，“我沒興趣研究那種東西。而且，你既然否定我的努力，那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好說的了。我愛幹嘛幹嘛，用不著你管。”</p>
師玨皺眉。</p>
輕雅眸中冒火。</p>
周圍的人不明所以，也不敢擅自勸阻。明馨也隻是把輕雅抱到身邊安撫，識趣地沒有插話。</p>
“小雅，好好說話。”</p>
宦牧輕歎，小聲道：“人家是大司樂，你說話怎麽能如此沒有禮貌？”</p>
“我已經夠好好說話的了，是他太過分！”</p>
輕雅不高興地說道：“憑什麽他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我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每次都說我浪費時間，我倒覺得，跟他學習最費時間！故意講我聽不懂的話，還嫌我學得慢。我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p>
宦牧一怔，輕雅繼續說道：“現在也是，莫名其妙就要接我走。不就是九皇子的事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找不到真的，隨便找個當他是真的不就行了，折騰什麽呀！反正我就在這裏不走了，你奈我何！”</p>
師玨輕歎，道：“小雅，學樂律，要耐心專注。你這樣浮躁，會浪費了你的天賦。”</p>
輕雅挑眉，道：“樂者悅也，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p>
這是荊燚常說的話。</p>
師玨更是皺眉。</p>
“玨大師，容小女子說句公道話。”</p>
明馨趕忙笑盈盈地打圓場，道：“寶寶在這裏，或許學不到什麽。但是寶寶在這裏，很快樂。”明馨寵溺地安撫著輕雅，對師玨道，“寶寶還小，稍微走些彎路也好，請不要太過嚴苛。”</p>
師玨皺眉，道：“婦人之仁。樂律若不趁早學，日後難成大器。”</p>
明馨笑盈盈道：“成大器也好，不成大器也好，隻要寶寶快樂就好。”</p>
師玨皺眉，道：“舒適才能談快樂，苦中沒有。”</p>
明馨一頓，笑盈盈沉默。</p>
師玨舒展眉目，好言對輕雅道：“小雅，我也是有耐心的。別鬧了，隨我走。”</p>
輕雅搖頭，道：“我不走。”</p>
師玨淡笑道：“你就那麽喜歡，在這裏研究取樂悅人的東西？”</p>
輕雅揚眉，道：“我一直想問，你不喜歡，是不是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這些東西？”</p>
師玨淡笑道：“天下之樂，皆我所知。因為了解，所以才能夠說，我不喜歡。”</p>
輕雅一笑，道：“行啊，你了解什麽，來唱一個。”</p>
師玨微微窘迫。</p>
輕雅見師玨的反應，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得好笑道：“你唱不出來，就否認旁人的東西，是何道理？”</p>
師玨目光一炬。</p>
這句話，他記得這句話。</p>
想當初，與荊燚比試三連敗的時候，自己也曾說過，不屑於那些悅人之俗樂。而那時，荊燚說的，也是這句話。</p>
師玨默默看著輕雅，心知這孩子並非刻意而為。而這種隨意，卻和荊燚越來越像。</p>
很明顯，這孩子歸屬，已經傾向於荊燚，而並非他的聖樂坊。</p>
師玨輕歎一聲，轉身離去。</p>
見狀，輕雅呆了，茫然道：“我還想著要再說他一通，怎麽就走了？”</p>
宦牧皺眉，道：“小雅，你把玨大師惹生氣了，快去道歉。此刻你隻能求他庇佑，旁人護不了你。”</p>
“我不要。”輕雅揚眉，道，“就算大叔你保護不了我，我自己也能保護我自己！”</p>
說完，輕雅安然在老地方坐下。</p>
宦牧皺眉，卻又無可奈何。</p>
這孩子的任性，真是越慣越嚴重了。</p>
一時間，眾人沉默。</p>
“好了。”</p>
此刻，香檀才淡淡開口，道：“都休息罷，明日就要開始忙了，今日就別折騰了。有事，升級考核後再議。”</p>
那邊，師玨離開訓練房，直接去找了房妍嫿。</p>
“玨大師？”</p>
房妍嫿驚然道：“您怎麽今日就到了？”</p>
“客套就免了。”師玨淡淡，道，“妍嫿，我有事與你說。”</p>
房妍嫿笑笑，道：“玨師兄請講。”</p>
師玨正色道：“我要這徵羽樓，做我聖樂坊的附屬樂坊。”</p>
房妍嫿一愣。</p>
傍晚時分，會議室內。</p>
“什麽，玨大師同意徵羽樓做聖樂坊的附屬樂坊了？”優遠庭興奮地拍案而起，道，“真的假的？什麽時候的事？”</p>
房妍嫿笑然道：“真的，他親口同意了。”</p>
優遠庭放聲大笑。</p>
杜未丞也露出按耐不住地喜悅，道：“如此說來，我等是否可以經常見到大司樂了？”</p>
房妍嫿含笑點頭，道：“不錯。”</p>
“太好了。”杜未丞微笑道，“真是太好了。”</p>
屈子夫淡淡輕歎，道：“這個結局意料之中，沒什麽大不了的。”</p>
“不錯。”</p>
香檀微笑道：“以徵羽樓的狀況，要麽會依附官樂坊，要麽會依附聖樂坊，這是必然要發生的事。畢竟，全是女子的樂坊，想要一直幹淨下去，沒那麽容易。”</p>
坐在末端的明馨點頭同意。</p>
房妍嫿環視一圈，笑然道：“既然無人反對，這事就這麽定了。”</p>
“那麽，請允許我請辭。”</p>
香檀微笑，道：“當然，我不會現在就走。等徵羽樓的附屬安定下來之後，我會離開。”</p>
房妍嫿一怔，笑然道：“檀兒，你可是對這決定不滿？”</p>
“沒有不滿。”香檀微笑應道，“我剛才已經說過，徵羽樓會依附官家，是必然之事，無可避免。不過，我沒有興趣為官家做事，所以，我會離開。”</p>
房妍嫿笑笑，道：“如此，我也就不強求了。那麽，檀兒離開之後，馨兒，你來接替樂團團長一位，如何？”</p>
明馨一怔，茫然搖頭，道：“我……我和香姐姐一起走。”</p>
房妍嫿笑然一愕，道：“馨兒，你為何要走？”</p>
明馨看向香檀，道：“我受不了人來人往，管不了外麵，隻能管裏麵。團長職責太大，我承受不起。”</p>
香檀輕歎，道：“馨兒，你找個副團幫你管，你隻要拿著團長位就好了。”</p>
明馨搖頭，道：“不要，我不想要和旁人配合，我隻要和你配合。”</p>
香檀看了一眼房妍嫿，小聲對明馨道：“這和我們剛剛說好的不一樣呀。你不是說，你要留下來的嗎？”</p>
“我說留下來，是因為我以為你會留下來啊。”明馨小委屈地嘟著嘴，道，“你都不在了，那我留著做什麽。”</p>
香檀輕歎，道：“你走了，寶寶怎麽辦？”</p>
“帶他一起走。”明馨立刻應道，“沒了我，他肯定也不想留下來。”</p>
香檀略微思索，對房妍嫿道：“如此，樂團讓彩薇和杜師傅接管罷。有她們在，樂團應該沒問題。”</p>
房妍嫿看看香檀，再看看明馨，笑然道：“好，我知道了，我會通知。”</p>
優遠庭似乎想說什麽，香檀目光淡淡一掃，優遠庭忽然閉嘴。</p>
如此，月色清澈。</p>
翌日，日光微涼</p>
所謂徵羽樓的升級考核，是徵羽樓每年最大的活動。</p>
所謂最大的活動……就是不停的忙，不停的忙，還是不停的忙。</p>
不過這些雜事，都是普通雜役和侍女的活，是以輕雅一點都不忙。</p>
輕雅從柴房找了個小木墩，又在大堂之中尋了個不顯眼的位置，托腮坐著聽歌，很是愜意。而宦牧，就在一旁站著守護，絲毫不敢懈怠。</p>
一連三日，鶯歌燕舞。</p>
輕雅也就這麽托腮，坐了三日。</p>
這些女子們，表演了好多好聽的歌曲，不過都是翻唱。輕雅沒聽過原唱，隻覺得那些歌都好好聽。好聽在哪兒，他也說不上來。</p>
讓輕雅沒想到的是，臨時被邀請做評論的師玨，竟然仔仔細細從細節給她們點評了一遍，而且用詞極其溫和。輕雅聽著那些點評，忍不住往師玨那邊看去，希望發現有什麽不知名的小條存在。然而看了一陣，輕雅發現師玨並沒有作弊。唱功，舞步，樂器技法，師玨全都點評的頭頭是道，根本不需要什麽刻意的小條。</p>
真不愧是大司樂，基本功真好。</p>
輕雅忍不住讚歎。</p>
三日升級考核完畢，所有分數交與小廝統計，日後發榜。</p>
輕雅呆然沉浸在樂曲盛宴中，不可自拔。</p>
“寶寶。”</p>
輕雅呈發呆狀，沒有聽見。</p>
“寶寶？”</p>
明馨好笑地，輕輕推了一下輕雅。</p>
輕雅一驚，茫然道：“結束了？”</p>
明馨笑然應道：“結束了。”</p>
“結束了？”</p>
輕雅不相信地重複著，左右看看，疑惑道：“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還沒到結束的時間呀。”</p>
明馨好笑道：“今日安排的人少，所以很快就表演完了。”</p>
“哦，這樣啊。”</p>
輕雅失落地打蔫，道：“我還沒聽夠呢。”</p>
明馨笑盈盈道：“以後有的是時間聽，不必急於一時。”稍頓，明馨柔聲說道，“寶寶，我有事與你說。”</p>
輕雅微笑，道：“又有好吃的點心了嗎？”</p>
明馨盈盈笑著，說道：“寶寶，徵羽樓，已經歸為了聖樂坊的附屬樂坊。”</p>
輕雅笑僵，訝然道：“怎麽可能？”</p>
明馨笑盈盈道：“是真的，升級考核前就定了，隻是一直沒空告訴你。”</p>
(未完待續)</p>
歌唱罷，曲音收。</p>
“簡直是浪費時間。”</p>
師玨皺眉，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原創曲？你何時也變得會演奏這種流行俗曲了。”</p>
輕雅揚眉道：“不好聽嗎？”</p>
師玨淡然道：“一般罷了。”</p>
輕雅不爽地看看師玨，轉頭對香檀道：“真的不好聽嗎？”</p>
香檀笑笑，道：“我的審美與玨大師不同。我倒覺得，這調子挺好聽的，詞也還可以。被小宦這麽一唱，感覺也出來了。聽上去，有那麽點厲害的感覺。”</p>
輕雅高興地笑眯眯道：“好聽就好，我決定了，這首歌就叫轉瞬之間了。”</p>
師玨皺眉，道：“樂當高雅，而非庸俗玩物。你這樣不行。”</p>
輕雅默默看著師玨，什麽都沒說。</p>
師玨以為輕雅聽進去了，便繼續說道：“你在這種俗樂上浪費了太多時間，完全不值當。如果你非要在此浪費時間，不如隨我迴聖樂坊學習。”</p>
輕雅揚眉道：“去研究你複原的傻帽曲子？我才不要。”</p>
師玨淡笑，道：“你若知道原曲，當然更好。”</p>
“你能不能別老把自己的興趣硬塞給旁人？”輕雅冷淡地說道，“我沒興趣研究那種東西。而且，你既然否定我的努力，那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好說的了。我愛幹嘛幹嘛，用不著你管。”</p>
師玨皺眉。</p>
輕雅眸中冒火。</p>
周圍的人不明所以，也不敢擅自勸阻。明馨也隻是把輕雅抱到身邊安撫，識趣地沒有插話。</p>
“小雅，好好說話。”</p>
宦牧輕歎，小聲道：“人家是大司樂，你說話怎麽能如此沒有禮貌？”</p>
“我已經夠好好說話的了，是他太過分！”</p>
輕雅不高興地說道：“憑什麽他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我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每次都說我浪費時間，我倒覺得，跟他學習最費時間！故意講我聽不懂的話，還嫌我學得慢。我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p>
宦牧一怔，輕雅繼續說道：“現在也是，莫名其妙就要接我走。不就是九皇子的事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找不到真的，隨便找個當他是真的不就行了，折騰什麽呀！反正我就在這裏不走了，你奈我何！”</p>
師玨輕歎，道：“小雅，學樂律，要耐心專注。你這樣浮躁，會浪費了你的天賦。”</p>
輕雅挑眉，道：“樂者悅也，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p>
這是荊燚常說的話。</p>
師玨更是皺眉。</p>
“玨大師，容小女子說句公道話。”</p>
明馨趕忙笑盈盈地打圓場，道：“寶寶在這裏，或許學不到什麽。但是寶寶在這裏，很快樂。”明馨寵溺地安撫著輕雅，對師玨道，“寶寶還小，稍微走些彎路也好，請不要太過嚴苛。”</p>
師玨皺眉，道：“婦人之仁。樂律若不趁早學，日後難成大器。”</p>
明馨笑盈盈道：“成大器也好，不成大器也好，隻要寶寶快樂就好。”</p>
師玨皺眉，道：“舒適才能談快樂，苦中沒有。”</p>
明馨一頓，笑盈盈沉默。</p>
師玨舒展眉目，好言對輕雅道：“小雅，我也是有耐心的。別鬧了，隨我走。”</p>
輕雅搖頭，道：“我不走。”</p>
師玨淡笑道：“你就那麽喜歡，在這裏研究取樂悅人的東西？”</p>
輕雅揚眉，道：“我一直想問，你不喜歡，是不是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這些東西？”</p>
師玨淡笑道：“天下之樂，皆我所知。因為了解，所以才能夠說，我不喜歡。”</p>
輕雅一笑，道：“行啊，你了解什麽，來唱一個。”</p>
師玨微微窘迫。</p>
輕雅見師玨的反應，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得好笑道：“你唱不出來，就否認旁人的東西，是何道理？”</p>
師玨目光一炬。</p>
這句話，他記得這句話。</p>
想當初，與荊燚比試三連敗的時候，自己也曾說過，不屑於那些悅人之俗樂。而那時，荊燚說的，也是這句話。</p>
師玨默默看著輕雅，心知這孩子並非刻意而為。而這種隨意，卻和荊燚越來越像。</p>
很明顯，這孩子歸屬，已經傾向於荊燚，而並非他的聖樂坊。</p>
師玨輕歎一聲，轉身離去。</p>
見狀，輕雅呆了，茫然道：“我還想著要再說他一通，怎麽就走了？”</p>
宦牧皺眉，道：“小雅，你把玨大師惹生氣了，快去道歉。此刻你隻能求他庇佑，旁人護不了你。”</p>
“我不要。”輕雅揚眉，道，“就算大叔你保護不了我，我自己也能保護我自己！”</p>
說完，輕雅安然在老地方坐下。</p>
宦牧皺眉，卻又無可奈何。</p>
這孩子的任性，真是越慣越嚴重了。</p>
一時間，眾人沉默。</p>
“好了。”</p>
此刻，香檀才淡淡開口，道：“都休息罷，明日就要開始忙了，今日就別折騰了。有事，升級考核後再議。”</p>
那邊，師玨離開訓練房，直接去找了房妍嫿。</p>
“玨大師？”</p>
房妍嫿驚然道：“您怎麽今日就到了？”</p>
“客套就免了。”師玨淡淡，道，“妍嫿，我有事與你說。”</p>
房妍嫿笑笑，道：“玨師兄請講。”</p>
師玨正色道：“我要這徵羽樓，做我聖樂坊的附屬樂坊。”</p>
房妍嫿一愣。</p>
傍晚時分，會議室內。</p>
“什麽，玨大師同意徵羽樓做聖樂坊的附屬樂坊了？”優遠庭興奮地拍案而起，道，“真的假的？什麽時候的事？”</p>
房妍嫿笑然道：“真的，他親口同意了。”</p>
優遠庭放聲大笑。</p>
杜未丞也露出按耐不住地喜悅，道：“如此說來，我等是否可以經常見到大司樂了？”</p>
房妍嫿含笑點頭，道：“不錯。”</p>
“太好了。”杜未丞微笑道，“真是太好了。”</p>
屈子夫淡淡輕歎，道：“這個結局意料之中，沒什麽大不了的。”</p>
“不錯。”</p>
香檀微笑道：“以徵羽樓的狀況，要麽會依附官樂坊，要麽會依附聖樂坊，這是必然要發生的事。畢竟，全是女子的樂坊，想要一直幹淨下去，沒那麽容易。”</p>
坐在末端的明馨點頭同意。</p>
房妍嫿環視一圈，笑然道：“既然無人反對，這事就這麽定了。”</p>
“那麽，請允許我請辭。”</p>
香檀微笑，道：“當然，我不會現在就走。等徵羽樓的附屬安定下來之後，我會離開。”</p>
房妍嫿一怔，笑然道：“檀兒，你可是對這決定不滿？”</p>
“沒有不滿。”香檀微笑應道，“我剛才已經說過，徵羽樓會依附官家，是必然之事，無可避免。不過，我沒有興趣為官家做事，所以，我會離開。”</p>
房妍嫿笑笑，道：“如此，我也就不強求了。那麽，檀兒離開之後，馨兒，你來接替樂團團長一位，如何？”</p>
明馨一怔，茫然搖頭，道：“我……我和香姐姐一起走。”</p>
房妍嫿笑然一愕，道：“馨兒，你為何要走？”</p>
明馨看向香檀，道：“我受不了人來人往，管不了外麵，隻能管裏麵。團長職責太大，我承受不起。”</p>
香檀輕歎，道：“馨兒，你找個副團幫你管，你隻要拿著團長位就好了。”</p>
明馨搖頭，道：“不要，我不想要和旁人配合，我隻要和你配合。”</p>
香檀看了一眼房妍嫿，小聲對明馨道：“這和我們剛剛說好的不一樣呀。你不是說，你要留下來的嗎？”</p>
“我說留下來，是因為我以為你會留下來啊。”明馨小委屈地嘟著嘴，道，“你都不在了，那我留著做什麽。”</p>
香檀輕歎，道：“你走了，寶寶怎麽辦？”</p>
“帶他一起走。”明馨立刻應道，“沒了我，他肯定也不想留下來。”</p>
香檀略微思索，對房妍嫿道：“如此，樂團讓彩薇和杜師傅接管罷。有她們在，樂團應該沒問題。”</p>
房妍嫿看看香檀，再看看明馨，笑然道：“好，我知道了，我會通知。”</p>
優遠庭似乎想說什麽，香檀目光淡淡一掃，優遠庭忽然閉嘴。</p>
如此，月色清澈。</p>
翌日，日光微涼</p>
所謂徵羽樓的升級考核，是徵羽樓每年最大的活動。</p>
所謂最大的活動……就是不停的忙，不停的忙，還是不停的忙。</p>
不過這些雜事，都是普通雜役和侍女的活，是以輕雅一點都不忙。</p>
輕雅從柴房找了個小木墩，又在大堂之中尋了個不顯眼的位置，托腮坐著聽歌，很是愜意。而宦牧，就在一旁站著守護，絲毫不敢懈怠。</p>
一連三日，鶯歌燕舞。</p>
輕雅也就這麽托腮，坐了三日。</p>
這些女子們，表演了好多好聽的歌曲，不過都是翻唱。輕雅沒聽過原唱，隻覺得那些歌都好好聽。好聽在哪兒，他也說不上來。</p>
讓輕雅沒想到的是，臨時被邀請做評論的師玨，竟然仔仔細細從細節給她們點評了一遍，而且用詞極其溫和。輕雅聽著那些點評，忍不住往師玨那邊看去，希望發現有什麽不知名的小條存在。然而看了一陣，輕雅發現師玨並沒有作弊。唱功，舞步，樂器技法，師玨全都點評的頭頭是道，根本不需要什麽刻意的小條。</p>
真不愧是大司樂，基本功真好。</p>
輕雅忍不住讚歎。</p>
三日升級考核完畢，所有分數交與小廝統計，日後發榜。</p>
輕雅呆然沉浸在樂曲盛宴中，不可自拔。</p>
“寶寶。”</p>
輕雅呈發呆狀，沒有聽見。</p>
“寶寶？”</p>
明馨好笑地，輕輕推了一下輕雅。</p>
輕雅一驚，茫然道：“結束了？”</p>
明馨笑然應道：“結束了。”</p>
“結束了？”</p>
輕雅不相信地重複著，左右看看，疑惑道：“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還沒到結束的時間呀。”</p>
明馨好笑道：“今日安排的人少，所以很快就表演完了。”</p>
“哦，這樣啊。”</p>
輕雅失落地打蔫，道：“我還沒聽夠呢。”</p>
明馨笑盈盈道：“以後有的是時間聽，不必急於一時。”稍頓，明馨柔聲說道，“寶寶，我有事與你說。”</p>
輕雅微笑，道：“又有好吃的點心了嗎？”</p>
明馨盈盈笑著，說道：“寶寶，徵羽樓，已經歸為了聖樂坊的附屬樂坊。”</p>
輕雅笑僵，訝然道：“怎麽可能？”</p>
明馨笑盈盈道：“是真的，升級考核前就定了，隻是一直沒空告訴你。”</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