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宦牧笑笑，道，“我本來想著，他們既然要對黑虎寨下手，那我就帶走黑虎寨所有的人，讓他們撲一個空。而且我想，官府既然散布這個消息，就想讓武林人去試水，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所有我推測，他們應該會調兵追著浪老弟過去，那麽臨海城內必定會防守薄弱。這樣，我從這邊救了人，那邊撲了空，等那邊人走了，我們再迴去，就結束了。”</p>
輕雅想了想，道：“不對啊，昨天去的隻有一些武林人士，我沒印象有看到官兵。”</p>
宦牧臉色更白了些，沉聲說道：“不錯，那是因為，我們這邊也有人在往城裏傳遞消息。臨海府衙早就知道我們會去營救，所以根本沒有派兵出城，反而就在監獄等著我們。我們剛到臨海城，就被困住，結果引發了一場數百人的大混戰。”</p>
“啊？誰啊？”輕雅一驚，道，“黑虎寨裏麵還有這樣的人？”</p>
宦牧輕歎一聲，道：“這個人還不是旁人，就是端驊。”</p>
“哈？”輕雅想不明白了，道，“奇怪了，他一個強盜為什麽要向府衙傳遞強盜的消息，他沒有任何好處啊？咦，難道說，他原本是官府的人，現在偽裝成強盜的？”</p>
宦牧搖頭，道：“他是因為蠱毒。”</p>
輕雅不懂。</p>
“官府有個人在他身上下了蠱毒，如果他得不到解藥就會死。”宦牧說道，“他是不得已才將黑虎寨的情況透露給官府，不過到最後也沒得到解藥。在死之前，把這些事都告訴了我，我才恍然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打亂我原本的計劃。”</p>
輕雅呆了呆，想到端驊屍體麵目猙獰的模樣，頓時一陣雞皮疙瘩。</p>
“但是不光是官兵的問題吧，我看屍體裏麵，好像還有穿的亂七八糟的江湖人。”輕雅奇怪道，“看看數目，似乎江湖人占了多數呢。”</p>
“不錯，官兵隻有一哨人，不過他們的手段相當有趣。”宦牧笑了笑，道，“我們去營救的時候，官兵先是假意打開了監獄，釋放了江湖人，還格外好心地打開城門讓我們出來。我正覺得有問題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火把就朝我甩了過來。我一時不急反應，隻是用左手打開了火把，但還是讓火油燒傷了臉。之後，所有江湖人開始圍攻我們，而且官兵也加入了戰鬥。”</p>
“哎？好奇怪哦。”輕雅說道，“官兵打你們還正常，那些被救的江湖人為什麽要打你們啊？”</p>
“這件事我也很奇怪。不過當時一片混亂，我也沒有多問。隻想著如何保命，不能死在那種地方。”宦牧輕歎，道，“我組織所有人擺陣的時候，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一陣大雨。他們慌亂了起來，根本聽不見我的號令，於是被江湖人一一斬殺。我為了自保，不得不打傷江湖人讓他們失去戰力，而同時，這些受傷的江湖人被官兵斬殺。打到最後，我都分不清眼前是誰，打得有些茫然。不過最後，我活了下來。”</p>
輕雅呆呆說道：“所以最後除了宦大叔，其他人都被打死了？”</p>
宦牧搖頭，道：“那個時候，還有十個武林人士活了下來，我就問他們，為什麽要幫著官府來殺我們強盜。”</p>
“他們怎麽說的？”輕雅好奇道。</p>
宦牧說道：“他們中有一個人說，這是官府命令。如果他們殺掉黑虎寨的強盜，就放他們自由。”</p>
“不是吧，官府的話也能信？”輕雅搖頭，道，“活下來的人腦子也夠水的。”</p>
“非也。”</p>
宦牧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當時也說，這種承諾不可信。但是那人說，他也知道官狗不可信，但是他就是要殺強盜。無論官府有沒有這個命令，都一樣要殺。”</p>
“哈？這是為什麽？”</p>
“因為，被強盜救了，心裏總是不舒服。既然如此，不如裝作是自己逃出來的。”</p>
“……所以宦大叔有沒有殺了他們？”</p>
“沒有，我既然要救他們，就不會殺人。”宦牧慘白著臉，說道，“不過他們走的時候，合力在我胸口插了一刀，看我不動彈了，這才離去。幸好有那卷帛書減力，刀並沒有刺中我的心髒，不過那帛書已經被內力撕扯成碎片，毀掉了。”</p>
輕雅呆住。</p>
那些人怎麽可以這樣，居然要殺害去救他們的人。</p>
強盜，強盜就不能救人嗎？</p>
武林人士，強盜，都屬於江湖人啊。</p>
簡直莫名其妙。</p>
“其實，我能明白那個人的意思，他並不是針對於強盜。他應該是覺得，他會武功，結果到最後卻要不會武的人去救助，感覺很沒麵子罷。”宦牧微微一笑，解釋道：“人一般會覺得，比自己厲害的人救了自己，理所應當，但是被不如自己的人救了，就無法釋懷。我曾經也是這樣的，所以我不怪他們。一個人在江湖久了，就會有這樣的倔強。”</p>
輕雅呆了呆，道：“大叔，你不後悔救他們嗎？”</p>
宦牧搖頭，道：“這就是命罷。壞事做多了，做好事都沒人信了，這怪不得旁人。”</p>
輕雅微微皺眉，道：“但是聽你這麽一說，我越來越討厭那幫俠士了。他們自己沒能力，還看不慣別人比他們有能力。欺軟怕硬，和強盜也沒什麽區別！”</p>
宦牧笑笑，道：“不喜歡，就別成為那樣的人，就好了。”</p>
“嗯。”輕雅乖乖地點頭。</p>
頓了頓，宦牧繼續說道：“其實現在的俠士會變成這樣，也和武林大會有些關係。我和你一般大的時候，武林中排名前十的都是實打實的高手，想超越他們，就要靠真才實學的比拚。然而經過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武林風波後，排名前十的高手折損大半，而沒能上榜的人也在想著如何除掉前麵的人自己登上排位。所以如今的武林大會，大多是靠著不擇手段地殺人上位。”</p>
“真正耐下心來學武的人越來越少，所有人都想著快節奏拿出成績。而想著耐心學武的人，又在這種節奏下被迫成為不得不快節奏衝擊排位的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看排位的人無可奈何，在排位的人惴惴不安。生死之間，也隻能如此抉擇了。”</p>
輕雅茫然。</p>
宦牧忽然說了這麽多，輕雅其實沒太聽懂。</p>
“阿牧呀，你這麽跟小孩兒說話，人家怎麽可能得聽懂。”孫焨從後麵走出來，說道，“你幹脆就直接說，不用管別人，活好你自己就夠了。是吧，小孩兒。”</p>
輕雅一呆，道：“我不是小孩兒，我叫輕雅，你叫我小雅就可以。”</p>
孫焨一怔，笑了，道：“這孩子倒有點俠士潛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好，好得很。”</p>
“好什麽，若是讓壞人知道了姓名，還不定惹出什麽禍端。”宦牧皺眉，道，“這孩子，也該教他不要見誰都報上姓名，不然當真惹事。”</p>
“哎，你怎麽能教孩子膽小怕事。”孫焨不悅，道，“小雅這習慣很好，你別亂教。”孫焨說著，對小雅說道，“小雅，我叫孫焨，是臨海醫館首席大夫。以後你有事可以來找我，隻要人還沒死，哪怕是絕症，我也能讓你多活三個月。”</p>
輕雅點點頭，呆呆道：“費用呢。”</p>
孫焨一怔，噗嗤笑了，道：“有錢給錢，沒錢給等價物，都行。”說著，自己忍不住笑著對宦牧說道，“阿牧，你哪兒找的孩子，可真夠乖的，還費用。哈哈，還是第一次有江湖人問費用，人家都巴不得免費治病呢。”</p>
“那不行，不給錢的話，你就沒飯吃了。”輕雅認真地說道，“沒飯吃，是很痛苦的。”</p>
“嗯，真是討喜的乖孩子。”</p>
孫焨難得笑眯眯的。</p>
宦牧笑了笑，道：“這孩子是自己跟過來的，不是我找的。”</p>
“哎，是這樣？”孫焨驚訝道。</p>
輕雅點頭，道：“是我找的宦大叔帶我走江湖。他本來不想帶，不過現在答應了。”</p>
“小雅，你可真夠大膽的。”孫焨道，“你應該沒問過阿牧的底細吧？”</p>
輕雅搖頭，道：“他是個好人。”</p>
孫焨又怔，哈哈大笑，道：“好吧，他是好人，哈哈哈，好人啊——”</p>
“焨兄，”宦牧忽然起身，道，“既已無事，我們也就不多打擾了，告辭。”</p>
“行吧，那下次來的時候再打招唿。”孫焨點點頭，道，“不過阿牧，你可真得好好休息，你這樣子，可走不了多遠。”</p>
宦牧還沒說什麽，輕雅趕忙搶著問道。</p>
“宦大叔要休息幾天？”</p>
“啊，怎麽也得七八天吧，再吃我給的藥丸，然後才能聚氣。”孫焨好笑，對宦牧道，“你看，還是小雅乖。他都知道你要休息，你自己都不知道。”</p>
宦牧笑笑，道：“把最後的收尾做了，就休息。”</p>
“知道休息就好，本來就活一年少一年，也就別再折騰了。”孫焨打了個哈欠，“哎呀，又困了。小雅，這瓶藥送你，每天想起來吃一粒，想不起來就算。不過切記，一天不能超過兩粒。”</p>
“哦，謝謝。”</p>
輕雅應聲接下，再抬頭，見孫焨已經迴去看不見人影了，不禁一呆。看看瓶子，又看看宦牧，有點摸不著頭腦。</p>
宦牧一笑，道：“他說你有些營養不良，應該就是治這個的。”</p>
“這樣啊。”</p>
輕雅打開瓶子吃了一個，哇，超好吃，好像天下所有美味都融合在這一個小藥丸裏了。輕雅忍不住還想再吃一個，宦牧眼疾手快拿走藥瓶，稍稍有些暈。</p>
“是藥三分毒，不能多吃。”宦牧好笑地看著輕雅的饞樣，道，“走了，沒時間在這裏耗下去了。”</p>
“哦，”輕雅盯著宦牧收起小藥瓶，道，“要去哪兒？”</p>
“先迴黑虎寨拿盤纏。”宦牧笑笑，道，“我本以為還會迴去，所以什麽都沒帶。”</p>
“哦，那就快點迴去罷。”</p>
輕雅點頭。</p>
宦牧用不了輕功，於是二人緩步慢行，到了黑虎寨門口，已經是下午時分。</p>
雲開霧散，日光柔柔。</p>
眼前，一片狼藉。</p>
“哇，這些人是來拆房子的嗎？”</p>
輕雅上下左右都看看，這碉樓一個個都變成一半了，而且多是左右剩下一半的那種，還有極少的幾個是上下剩一半的。</p>
地上全是泥瓦土礫，沒有一塊好路。</p>
(未完待續)</p>
輕雅想了想，道：“不對啊，昨天去的隻有一些武林人士，我沒印象有看到官兵。”</p>
宦牧臉色更白了些，沉聲說道：“不錯，那是因為，我們這邊也有人在往城裏傳遞消息。臨海府衙早就知道我們會去營救，所以根本沒有派兵出城，反而就在監獄等著我們。我們剛到臨海城，就被困住，結果引發了一場數百人的大混戰。”</p>
“啊？誰啊？”輕雅一驚，道，“黑虎寨裏麵還有這樣的人？”</p>
宦牧輕歎一聲，道：“這個人還不是旁人，就是端驊。”</p>
“哈？”輕雅想不明白了，道，“奇怪了，他一個強盜為什麽要向府衙傳遞強盜的消息，他沒有任何好處啊？咦，難道說，他原本是官府的人，現在偽裝成強盜的？”</p>
宦牧搖頭，道：“他是因為蠱毒。”</p>
輕雅不懂。</p>
“官府有個人在他身上下了蠱毒，如果他得不到解藥就會死。”宦牧說道，“他是不得已才將黑虎寨的情況透露給官府，不過到最後也沒得到解藥。在死之前，把這些事都告訴了我，我才恍然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打亂我原本的計劃。”</p>
輕雅呆了呆，想到端驊屍體麵目猙獰的模樣，頓時一陣雞皮疙瘩。</p>
“但是不光是官兵的問題吧，我看屍體裏麵，好像還有穿的亂七八糟的江湖人。”輕雅奇怪道，“看看數目，似乎江湖人占了多數呢。”</p>
“不錯，官兵隻有一哨人，不過他們的手段相當有趣。”宦牧笑了笑，道，“我們去營救的時候，官兵先是假意打開了監獄，釋放了江湖人，還格外好心地打開城門讓我們出來。我正覺得有問題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火把就朝我甩了過來。我一時不急反應，隻是用左手打開了火把，但還是讓火油燒傷了臉。之後，所有江湖人開始圍攻我們，而且官兵也加入了戰鬥。”</p>
“哎？好奇怪哦。”輕雅說道，“官兵打你們還正常，那些被救的江湖人為什麽要打你們啊？”</p>
“這件事我也很奇怪。不過當時一片混亂，我也沒有多問。隻想著如何保命，不能死在那種地方。”宦牧輕歎，道，“我組織所有人擺陣的時候，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一陣大雨。他們慌亂了起來，根本聽不見我的號令，於是被江湖人一一斬殺。我為了自保，不得不打傷江湖人讓他們失去戰力，而同時，這些受傷的江湖人被官兵斬殺。打到最後，我都分不清眼前是誰，打得有些茫然。不過最後，我活了下來。”</p>
輕雅呆呆說道：“所以最後除了宦大叔，其他人都被打死了？”</p>
宦牧搖頭，道：“那個時候，還有十個武林人士活了下來，我就問他們，為什麽要幫著官府來殺我們強盜。”</p>
“他們怎麽說的？”輕雅好奇道。</p>
宦牧說道：“他們中有一個人說，這是官府命令。如果他們殺掉黑虎寨的強盜，就放他們自由。”</p>
“不是吧，官府的話也能信？”輕雅搖頭，道，“活下來的人腦子也夠水的。”</p>
“非也。”</p>
宦牧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當時也說，這種承諾不可信。但是那人說，他也知道官狗不可信，但是他就是要殺強盜。無論官府有沒有這個命令，都一樣要殺。”</p>
“哈？這是為什麽？”</p>
“因為，被強盜救了，心裏總是不舒服。既然如此，不如裝作是自己逃出來的。”</p>
“……所以宦大叔有沒有殺了他們？”</p>
“沒有，我既然要救他們，就不會殺人。”宦牧慘白著臉，說道，“不過他們走的時候，合力在我胸口插了一刀，看我不動彈了，這才離去。幸好有那卷帛書減力，刀並沒有刺中我的心髒，不過那帛書已經被內力撕扯成碎片，毀掉了。”</p>
輕雅呆住。</p>
那些人怎麽可以這樣，居然要殺害去救他們的人。</p>
強盜，強盜就不能救人嗎？</p>
武林人士，強盜，都屬於江湖人啊。</p>
簡直莫名其妙。</p>
“其實，我能明白那個人的意思，他並不是針對於強盜。他應該是覺得，他會武功，結果到最後卻要不會武的人去救助，感覺很沒麵子罷。”宦牧微微一笑，解釋道：“人一般會覺得，比自己厲害的人救了自己，理所應當，但是被不如自己的人救了，就無法釋懷。我曾經也是這樣的，所以我不怪他們。一個人在江湖久了，就會有這樣的倔強。”</p>
輕雅呆了呆，道：“大叔，你不後悔救他們嗎？”</p>
宦牧搖頭，道：“這就是命罷。壞事做多了，做好事都沒人信了，這怪不得旁人。”</p>
輕雅微微皺眉，道：“但是聽你這麽一說，我越來越討厭那幫俠士了。他們自己沒能力，還看不慣別人比他們有能力。欺軟怕硬，和強盜也沒什麽區別！”</p>
宦牧笑笑，道：“不喜歡，就別成為那樣的人，就好了。”</p>
“嗯。”輕雅乖乖地點頭。</p>
頓了頓，宦牧繼續說道：“其實現在的俠士會變成這樣，也和武林大會有些關係。我和你一般大的時候，武林中排名前十的都是實打實的高手，想超越他們，就要靠真才實學的比拚。然而經過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武林風波後，排名前十的高手折損大半，而沒能上榜的人也在想著如何除掉前麵的人自己登上排位。所以如今的武林大會，大多是靠著不擇手段地殺人上位。”</p>
“真正耐下心來學武的人越來越少，所有人都想著快節奏拿出成績。而想著耐心學武的人，又在這種節奏下被迫成為不得不快節奏衝擊排位的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看排位的人無可奈何，在排位的人惴惴不安。生死之間，也隻能如此抉擇了。”</p>
輕雅茫然。</p>
宦牧忽然說了這麽多，輕雅其實沒太聽懂。</p>
“阿牧呀，你這麽跟小孩兒說話，人家怎麽可能得聽懂。”孫焨從後麵走出來，說道，“你幹脆就直接說，不用管別人，活好你自己就夠了。是吧，小孩兒。”</p>
輕雅一呆，道：“我不是小孩兒，我叫輕雅，你叫我小雅就可以。”</p>
孫焨一怔，笑了，道：“這孩子倒有點俠士潛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好，好得很。”</p>
“好什麽，若是讓壞人知道了姓名，還不定惹出什麽禍端。”宦牧皺眉，道，“這孩子，也該教他不要見誰都報上姓名，不然當真惹事。”</p>
“哎，你怎麽能教孩子膽小怕事。”孫焨不悅，道，“小雅這習慣很好，你別亂教。”孫焨說著，對小雅說道，“小雅，我叫孫焨，是臨海醫館首席大夫。以後你有事可以來找我，隻要人還沒死，哪怕是絕症，我也能讓你多活三個月。”</p>
輕雅點點頭，呆呆道：“費用呢。”</p>
孫焨一怔，噗嗤笑了，道：“有錢給錢，沒錢給等價物，都行。”說著，自己忍不住笑著對宦牧說道，“阿牧，你哪兒找的孩子，可真夠乖的，還費用。哈哈，還是第一次有江湖人問費用，人家都巴不得免費治病呢。”</p>
“那不行，不給錢的話，你就沒飯吃了。”輕雅認真地說道，“沒飯吃，是很痛苦的。”</p>
“嗯，真是討喜的乖孩子。”</p>
孫焨難得笑眯眯的。</p>
宦牧笑了笑，道：“這孩子是自己跟過來的，不是我找的。”</p>
“哎，是這樣？”孫焨驚訝道。</p>
輕雅點頭，道：“是我找的宦大叔帶我走江湖。他本來不想帶，不過現在答應了。”</p>
“小雅，你可真夠大膽的。”孫焨道，“你應該沒問過阿牧的底細吧？”</p>
輕雅搖頭，道：“他是個好人。”</p>
孫焨又怔，哈哈大笑，道：“好吧，他是好人，哈哈哈，好人啊——”</p>
“焨兄，”宦牧忽然起身，道，“既已無事，我們也就不多打擾了，告辭。”</p>
“行吧，那下次來的時候再打招唿。”孫焨點點頭，道，“不過阿牧，你可真得好好休息，你這樣子，可走不了多遠。”</p>
宦牧還沒說什麽，輕雅趕忙搶著問道。</p>
“宦大叔要休息幾天？”</p>
“啊，怎麽也得七八天吧，再吃我給的藥丸，然後才能聚氣。”孫焨好笑，對宦牧道，“你看，還是小雅乖。他都知道你要休息，你自己都不知道。”</p>
宦牧笑笑，道：“把最後的收尾做了，就休息。”</p>
“知道休息就好，本來就活一年少一年，也就別再折騰了。”孫焨打了個哈欠，“哎呀，又困了。小雅，這瓶藥送你，每天想起來吃一粒，想不起來就算。不過切記，一天不能超過兩粒。”</p>
“哦，謝謝。”</p>
輕雅應聲接下，再抬頭，見孫焨已經迴去看不見人影了，不禁一呆。看看瓶子，又看看宦牧，有點摸不著頭腦。</p>
宦牧一笑，道：“他說你有些營養不良，應該就是治這個的。”</p>
“這樣啊。”</p>
輕雅打開瓶子吃了一個，哇，超好吃，好像天下所有美味都融合在這一個小藥丸裏了。輕雅忍不住還想再吃一個，宦牧眼疾手快拿走藥瓶，稍稍有些暈。</p>
“是藥三分毒，不能多吃。”宦牧好笑地看著輕雅的饞樣，道，“走了，沒時間在這裏耗下去了。”</p>
“哦，”輕雅盯著宦牧收起小藥瓶，道，“要去哪兒？”</p>
“先迴黑虎寨拿盤纏。”宦牧笑笑，道，“我本以為還會迴去，所以什麽都沒帶。”</p>
“哦，那就快點迴去罷。”</p>
輕雅點頭。</p>
宦牧用不了輕功，於是二人緩步慢行，到了黑虎寨門口，已經是下午時分。</p>
雲開霧散，日光柔柔。</p>
眼前，一片狼藉。</p>
“哇，這些人是來拆房子的嗎？”</p>
輕雅上下左右都看看，這碉樓一個個都變成一半了，而且多是左右剩下一半的那種，還有極少的幾個是上下剩一半的。</p>
地上全是泥瓦土礫，沒有一塊好路。</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