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活人？</p>
呆然等了一會兒，卻沒有再等到有活人的氣息傳來。輕雅正好憑著剛剛那隱約的氣息尋找過去，愕然發現眼前是一堆屍體。</p>
當真是一堆。</p>
好像有一大群人前赴後繼地撲向同一處，但是他們都死了，就這樣一大堆的堆在那裏。</p>
輕雅頓了頓，繞過那一群屍體，果然，那堆屍體後麵，有一個靠在樹幹上坐倒的人。就在此刻，那個人傳來了一絲活人的氣息。</p>
就是他。</p>
輕雅趕忙走過去，伸手撥開那人的頭發看到麵孔。</p>
“宦大……叔？”</p>
這個人應該就是宦牧吧，輕雅呆然看著那人臉上的傷口，反而有些不確定了。隻有雙目的一條和右半邊臉是好的，左半邊臉血肉模糊地一片。低頭，這人周身上下全是小傷口，整個衣服全是血跡。胸口一處血跡特濃，似乎傷得最重。但是，這個人還活著。</p>
離近試探就知道，有溫度，還有微弱的唿吸。</p>
“……小雅？”</p>
輕雅的真氣護體圈到宦牧，減輕了雨勢帶來的壓力，宦牧這才微微地有了反應。宦牧睜眼看看輕雅，笑了笑，都感覺不到身上在疼。</p>
“宦大叔你活著啊！真的太好了。”輕雅鬆了一口氣，道，“剛才嚇死我了，本來我還想來過來幫忙，結果看到一大片死人。我最怕死人了。”</p>
宦牧勉強笑笑，道：“我也快死了……”</p>
“不行，宦大叔不能死。”輕雅頓時又慌張了起來，“宦大叔，你答應了帶我走江湖的，你不可以耍賴。”</p>
宦牧提不起真氣來，感覺身子慢慢變冷，弱弱地說道：“抱歉，我可能……”</p>
“大叔，我帶你去找大夫。”輕雅忽然說道，“你告訴我，附近哪裏有大夫，我帶你去，他就會治好你的。”</p>
“別忙了，你怎麽可能帶的動我。”宦牧弱聲道，“或許我命該如此……”</p>
輕雅立刻打斷道：“不對，宦大叔是好人，好人不能就這麽死掉，我不同意！我一定要帶你走，你告訴我附近哪裏有大夫？”</p>
宦牧怔了怔，道：“你若真能搬動我，我就告訴你附近哪裏有大夫。”</p>
“好。”</p>
輕雅迅速起身，閉眼，展開自然之氣試探周圍是否還有活人。不行，方圓三十丈附近都是屍體，沒有活人了。這樣的話，搬動宦牧隻能靠自己了。可是怎麽能有這麽大的力道呢……</p>
咦？</p>
用輕功的辦法減輕重量，再用內力加大自己的力道，這樣就可以了啊。</p>
哎，這麽簡單的辦法，剛剛怎麽沒想到。看來真的不能半夜不睡覺到處亂跑，腦子都不靈光了。</p>
輕雅收住帶脈內力，不再外散。一邊增加保護氣罩的密度，一邊嚐試著把宦牧扶起來。隻是稍微用力，一下子就把宦牧橫著帶了起來。</p>
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重，很輕鬆就拎起來了。輕雅嚐試著鬆了一下手，宦牧也沒有下落，而是穩穩躺倒在氣壁上。周圍還有防止雨淋的真氣護體，來減弱雨勢所帶來的壓力。</p>
什麽嘛，還是真氣比較好用，根本不需要什麽內力輔助。</p>
輕雅幹脆撤掉了內力，專心維持著真氣的運轉。</p>
躺在氣壁上的宦牧吸收著從輕雅體內出來的自然之氣，稍稍有些恢複。沒想到，這個相當於懸浮人體的氣功，竟然讓這麽一個孩子用出來了，當真是讓人驚訝萬分。不止如此，輕雅同時還控製著上空擋雨的鬥笠狀氣壁，上下氣壁中間還留出氣壓穩定的唿吸空間。為什麽這麽小的孩子，能做到這麽高深的真氣控製？簡直聞所未聞，見都不信。</p>
“宦大叔，告訴我怎麽找大夫。”輕雅很滿意自己成功控製了氣壁，說道，“你答應過的。”</p>
“嗯。”宦牧弱聲說著，“我來告訴你……”</p>
輕雅一邊控製著氣壁，一邊順著宦牧說的路線來走。從城牆下一個小側門進城，穿過三條街道左轉，再過三條街道右轉，一家醫館就在兩街拐角處。</p>
一中年人站在醫館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已經等了很久的樣子。</p>
輕雅連忙上前問道：“請問這裏有大夫嗎？”</p>
那人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道：“阿牧，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p>
“焨兄，勞煩你了。”宦牧弱聲說道，“我……”</p>
“快別說了，我知道了。”孫焨趕快抱起宦牧，大步進到醫館中，見輕雅跟了過來，迴頭說道，“小孩兒，你就找個地方隨便坐著等。我在醫治的時候，不許旁人在場。”</p>
輕雅有些發暈地點頭，道：“你會治好宦大叔的，對嗎？”</p>
“放心，既然我接下了病人，就有把握治好他。”孫焨轉頭就走，隻留了聲音在後麵，“桌上還有白天剩下的糕點，你若想吃可以吃的。”</p>
輕雅呆了呆，就看不到他們了。</p>
稍微放鬆，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好累啊。輕雅搖搖晃晃走到旁邊的藤條長椅上，一頭栽倒睡了過去。</p>
雨聲漸大，在日出時分，才猝然減弱。</p>
天明。</p>
依然有淅淅瀝瀝的小雨朦朧著街道，被雨洗刷過的街道，沒留下任何痕跡。</p>
恍惚，如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p>
“阿牧，你需要休養，不要到處走動。”</p>
孫焨無奈地看著宦牧剛好一點就下地走動，毫無威懾力地說道：“早就跟你說過，受傷了必須要休養，可你總是不聽話地亂動，是想砸我招牌嗎？”</p>
“我好了。”宦牧臉色蒼白，目光炯炯有神，道，“重傷之人一日康複，這是給你招牌貼金的。”</p>
“你少來，我才不需要這樣的貼金。”孫焨收拾著瓶瓶罐罐，道，“不過你真的得悠著點，這次你身受重創，元氣大傷，功力也損失不少。我說不好你多久能恢複，但至少近一個月，你都隻是個不會武的尋常人。”</p>
宦牧一怔，道：“我隻是真氣受損，武功猶在。”</p>
“得了吧，沒氣功支撐，武功哪兒有那麽大威力。”孫焨從櫃子裏翻出一瓶藥丸丟給宦牧，道，“你現在是虛不受補，不過這些藥你先拿著，等你稍微好點再吃，可以恢複快些。”</p>
“多謝。”宦牧收下，道，“焨兄，你若有閑，可否幫我看下跟我來的那個孩子？”</p>
“那孩子怎麽了？”孫焨坐到一邊，不太滿意地喝著冷茶，道，“我看他帶你來的時候，真氣澎湃衣衫不濕，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小孩，沒什麽問題吧？”</p>
“他好像有些體虛。”宦牧說道。</p>
“不是大夫就不要不懂裝懂。”孫焨丟過去一個大大的白眼，道，“那孩子不是體虛，隻是單純的營養不良，平時沒好好吃東西罷了。”</p>
“營養不良？”</p>
宦牧微微皺眉。</p>
“小孩嘛，該吃飯的時候不好好吃飯，鬧挑食，很正常的。”孫焨喝完一杯冷茶，唿了一口氣，道，“不過這麽虛弱的狀態下都能有如此強大的真氣，我覺得還是讓他就這麽虛弱下去比較好。萬一不虛弱的時候實力太過強大，導致失控暴走，那更麻煩。”</p>
宦牧笑笑，道：“小雅是個孩子，教育好了就沒事。”</p>
“啊——”孫焨打了個打哈欠，同時伸了個懶腰，道，“怎麽教孩子那是你的事，我隻是好心的提醒，你當我是驢肝肺也沒關係。不行，喝了涼茶更困了，我先睡會兒。”說著，就徑自迴房間休息了。</p>
宦牧笑笑，轉到外麵去找輕雅。</p>
醫館開門，有學徒接待客人。</p>
輕雅就睡在一旁的休息藤椅上。正是早上排隊求醫時間，沒人敢偷懶坐在旁邊休息。所以輕雅就這麽一直睡著，也沒人管。</p>
宦牧穿過大堂，徑直走到輕雅身邊，喚他。</p>
“小雅。”</p>
輕雅朦朧地睜眼，頓時嚇了一大跳，趕忙往迴一縮，後腦勺就撞在藤椅靠背上了，還挺疼。稍微反應了一會兒，輕雅才認出來。</p>
“宦大叔，你嚇我一跳。”輕雅揉著頭，說道，“昨晚還沒覺得，現在一看就突兀的嚇人了。”</p>
宦牧怔了怔，伸手摸摸自己臉上的燒傷，道：“很嚇人嗎？”</p>
輕雅伸手在空中對著宦牧的臉比劃了一下，說道：“遮住了那些傷口還挺好看的，單看傷口也沒那麽嚇人。就是猛地一塊看，感覺好嚇人。”</p>
宦牧頓時被逗笑了，道：“好，那等下我找個麵具遮掩一下，別嚇到旁人。”</p>
輕雅呆了呆，忽然說道：“對了，昨天大半夜遇到浪尤珗了。”輕雅說了從浪尤珗那裏聽到的話，然後說道，“我找到你之後，就忘記這茬了，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那裏等著呢。”</p>
“不會，他們目的達到了自然會走，這個你不用擔心。”宦牧笑了笑，坐到輕雅身旁，輕歎道，“其實我也料到他們會去，但是想著你能對付得了，就沒有特別提醒。我到真沒想到，那些人居然連孩子也要殺。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原本該是俠士，卻成了一幫莽夫。”</p>
“為什麽你會知道？”輕雅疑惑道，“還有，為什麽突然決定昨晚要去救人？這和說好的不一樣。”</p>
宦牧笑了笑，說道：“小雅，世上有很多事，不是說好就能一樣的。這種情況我也很無奈，但是，這就是江湖的日常。很多突發事件，必須要學會應變，很多一閃而過的機遇，也必須要抓住。”</p>
輕雅一臉茫然，完全聽不懂。</p>
宦牧看看眼前的病人隊伍，放低了聲音說道：“你昨日，可有聽到蟬鳴？”</p>
輕雅一呆，道：“蟬？知了嗎？”</p>
“對。”宦牧好笑，道，“有些地方是那麽稱唿的。”</p>
輕雅仔細迴憶了一下，恍然道：“哦對，我是聽到了。不過這有什麽奇怪的嗎？我記得秋天也會有知了呀。”</p>
“秋天的確會有知了，但是這裏是臨海城，東邊就是大海，每天都有海風。知了和其他會飛的蟲子，是很難在海風多的地方生活的。”宦牧微微一笑，道，“昨天你聽到的蟬鳴，其實是焨兄給我傳遞的消息。他說，臨海望海附近，有人在誤導真相，將矛頭直指黑虎寨。而且浪老弟找來了一群武林人士準備向黑虎寨發起進攻。”</p>
“啊，就是昨天，是嗎？”輕雅忽然說道，“所以你就帶人先去救人？”</p>
(未完待續)</p>
呆然等了一會兒，卻沒有再等到有活人的氣息傳來。輕雅正好憑著剛剛那隱約的氣息尋找過去，愕然發現眼前是一堆屍體。</p>
當真是一堆。</p>
好像有一大群人前赴後繼地撲向同一處，但是他們都死了，就這樣一大堆的堆在那裏。</p>
輕雅頓了頓，繞過那一群屍體，果然，那堆屍體後麵，有一個靠在樹幹上坐倒的人。就在此刻，那個人傳來了一絲活人的氣息。</p>
就是他。</p>
輕雅趕忙走過去，伸手撥開那人的頭發看到麵孔。</p>
“宦大……叔？”</p>
這個人應該就是宦牧吧，輕雅呆然看著那人臉上的傷口，反而有些不確定了。隻有雙目的一條和右半邊臉是好的，左半邊臉血肉模糊地一片。低頭，這人周身上下全是小傷口，整個衣服全是血跡。胸口一處血跡特濃，似乎傷得最重。但是，這個人還活著。</p>
離近試探就知道，有溫度，還有微弱的唿吸。</p>
“……小雅？”</p>
輕雅的真氣護體圈到宦牧，減輕了雨勢帶來的壓力，宦牧這才微微地有了反應。宦牧睜眼看看輕雅，笑了笑，都感覺不到身上在疼。</p>
“宦大叔你活著啊！真的太好了。”輕雅鬆了一口氣，道，“剛才嚇死我了，本來我還想來過來幫忙，結果看到一大片死人。我最怕死人了。”</p>
宦牧勉強笑笑，道：“我也快死了……”</p>
“不行，宦大叔不能死。”輕雅頓時又慌張了起來，“宦大叔，你答應了帶我走江湖的，你不可以耍賴。”</p>
宦牧提不起真氣來，感覺身子慢慢變冷，弱弱地說道：“抱歉，我可能……”</p>
“大叔，我帶你去找大夫。”輕雅忽然說道，“你告訴我，附近哪裏有大夫，我帶你去，他就會治好你的。”</p>
“別忙了，你怎麽可能帶的動我。”宦牧弱聲道，“或許我命該如此……”</p>
輕雅立刻打斷道：“不對，宦大叔是好人，好人不能就這麽死掉，我不同意！我一定要帶你走，你告訴我附近哪裏有大夫？”</p>
宦牧怔了怔，道：“你若真能搬動我，我就告訴你附近哪裏有大夫。”</p>
“好。”</p>
輕雅迅速起身，閉眼，展開自然之氣試探周圍是否還有活人。不行，方圓三十丈附近都是屍體，沒有活人了。這樣的話，搬動宦牧隻能靠自己了。可是怎麽能有這麽大的力道呢……</p>
咦？</p>
用輕功的辦法減輕重量，再用內力加大自己的力道，這樣就可以了啊。</p>
哎，這麽簡單的辦法，剛剛怎麽沒想到。看來真的不能半夜不睡覺到處亂跑，腦子都不靈光了。</p>
輕雅收住帶脈內力，不再外散。一邊增加保護氣罩的密度，一邊嚐試著把宦牧扶起來。隻是稍微用力，一下子就把宦牧橫著帶了起來。</p>
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重，很輕鬆就拎起來了。輕雅嚐試著鬆了一下手，宦牧也沒有下落，而是穩穩躺倒在氣壁上。周圍還有防止雨淋的真氣護體，來減弱雨勢所帶來的壓力。</p>
什麽嘛，還是真氣比較好用，根本不需要什麽內力輔助。</p>
輕雅幹脆撤掉了內力，專心維持著真氣的運轉。</p>
躺在氣壁上的宦牧吸收著從輕雅體內出來的自然之氣，稍稍有些恢複。沒想到，這個相當於懸浮人體的氣功，竟然讓這麽一個孩子用出來了，當真是讓人驚訝萬分。不止如此，輕雅同時還控製著上空擋雨的鬥笠狀氣壁，上下氣壁中間還留出氣壓穩定的唿吸空間。為什麽這麽小的孩子，能做到這麽高深的真氣控製？簡直聞所未聞，見都不信。</p>
“宦大叔，告訴我怎麽找大夫。”輕雅很滿意自己成功控製了氣壁，說道，“你答應過的。”</p>
“嗯。”宦牧弱聲說著，“我來告訴你……”</p>
輕雅一邊控製著氣壁，一邊順著宦牧說的路線來走。從城牆下一個小側門進城，穿過三條街道左轉，再過三條街道右轉，一家醫館就在兩街拐角處。</p>
一中年人站在醫館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已經等了很久的樣子。</p>
輕雅連忙上前問道：“請問這裏有大夫嗎？”</p>
那人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道：“阿牧，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p>
“焨兄，勞煩你了。”宦牧弱聲說道，“我……”</p>
“快別說了，我知道了。”孫焨趕快抱起宦牧，大步進到醫館中，見輕雅跟了過來，迴頭說道，“小孩兒，你就找個地方隨便坐著等。我在醫治的時候，不許旁人在場。”</p>
輕雅有些發暈地點頭，道：“你會治好宦大叔的，對嗎？”</p>
“放心，既然我接下了病人，就有把握治好他。”孫焨轉頭就走，隻留了聲音在後麵，“桌上還有白天剩下的糕點，你若想吃可以吃的。”</p>
輕雅呆了呆，就看不到他們了。</p>
稍微放鬆，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好累啊。輕雅搖搖晃晃走到旁邊的藤條長椅上，一頭栽倒睡了過去。</p>
雨聲漸大，在日出時分，才猝然減弱。</p>
天明。</p>
依然有淅淅瀝瀝的小雨朦朧著街道，被雨洗刷過的街道，沒留下任何痕跡。</p>
恍惚，如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p>
“阿牧，你需要休養，不要到處走動。”</p>
孫焨無奈地看著宦牧剛好一點就下地走動，毫無威懾力地說道：“早就跟你說過，受傷了必須要休養，可你總是不聽話地亂動，是想砸我招牌嗎？”</p>
“我好了。”宦牧臉色蒼白，目光炯炯有神，道，“重傷之人一日康複，這是給你招牌貼金的。”</p>
“你少來，我才不需要這樣的貼金。”孫焨收拾著瓶瓶罐罐，道，“不過你真的得悠著點，這次你身受重創，元氣大傷，功力也損失不少。我說不好你多久能恢複，但至少近一個月，你都隻是個不會武的尋常人。”</p>
宦牧一怔，道：“我隻是真氣受損，武功猶在。”</p>
“得了吧，沒氣功支撐，武功哪兒有那麽大威力。”孫焨從櫃子裏翻出一瓶藥丸丟給宦牧，道，“你現在是虛不受補，不過這些藥你先拿著，等你稍微好點再吃，可以恢複快些。”</p>
“多謝。”宦牧收下，道，“焨兄，你若有閑，可否幫我看下跟我來的那個孩子？”</p>
“那孩子怎麽了？”孫焨坐到一邊，不太滿意地喝著冷茶，道，“我看他帶你來的時候，真氣澎湃衣衫不濕，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小孩，沒什麽問題吧？”</p>
“他好像有些體虛。”宦牧說道。</p>
“不是大夫就不要不懂裝懂。”孫焨丟過去一個大大的白眼，道，“那孩子不是體虛，隻是單純的營養不良，平時沒好好吃東西罷了。”</p>
“營養不良？”</p>
宦牧微微皺眉。</p>
“小孩嘛，該吃飯的時候不好好吃飯，鬧挑食，很正常的。”孫焨喝完一杯冷茶，唿了一口氣，道，“不過這麽虛弱的狀態下都能有如此強大的真氣，我覺得還是讓他就這麽虛弱下去比較好。萬一不虛弱的時候實力太過強大，導致失控暴走，那更麻煩。”</p>
宦牧笑笑，道：“小雅是個孩子，教育好了就沒事。”</p>
“啊——”孫焨打了個打哈欠，同時伸了個懶腰，道，“怎麽教孩子那是你的事，我隻是好心的提醒，你當我是驢肝肺也沒關係。不行，喝了涼茶更困了，我先睡會兒。”說著，就徑自迴房間休息了。</p>
宦牧笑笑，轉到外麵去找輕雅。</p>
醫館開門，有學徒接待客人。</p>
輕雅就睡在一旁的休息藤椅上。正是早上排隊求醫時間，沒人敢偷懶坐在旁邊休息。所以輕雅就這麽一直睡著，也沒人管。</p>
宦牧穿過大堂，徑直走到輕雅身邊，喚他。</p>
“小雅。”</p>
輕雅朦朧地睜眼，頓時嚇了一大跳，趕忙往迴一縮，後腦勺就撞在藤椅靠背上了，還挺疼。稍微反應了一會兒，輕雅才認出來。</p>
“宦大叔，你嚇我一跳。”輕雅揉著頭，說道，“昨晚還沒覺得，現在一看就突兀的嚇人了。”</p>
宦牧怔了怔，伸手摸摸自己臉上的燒傷，道：“很嚇人嗎？”</p>
輕雅伸手在空中對著宦牧的臉比劃了一下，說道：“遮住了那些傷口還挺好看的，單看傷口也沒那麽嚇人。就是猛地一塊看，感覺好嚇人。”</p>
宦牧頓時被逗笑了，道：“好，那等下我找個麵具遮掩一下，別嚇到旁人。”</p>
輕雅呆了呆，忽然說道：“對了，昨天大半夜遇到浪尤珗了。”輕雅說了從浪尤珗那裏聽到的話，然後說道，“我找到你之後，就忘記這茬了，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那裏等著呢。”</p>
“不會，他們目的達到了自然會走，這個你不用擔心。”宦牧笑了笑，坐到輕雅身旁，輕歎道，“其實我也料到他們會去，但是想著你能對付得了，就沒有特別提醒。我到真沒想到，那些人居然連孩子也要殺。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原本該是俠士，卻成了一幫莽夫。”</p>
“為什麽你會知道？”輕雅疑惑道，“還有，為什麽突然決定昨晚要去救人？這和說好的不一樣。”</p>
宦牧笑了笑，說道：“小雅，世上有很多事，不是說好就能一樣的。這種情況我也很無奈，但是，這就是江湖的日常。很多突發事件，必須要學會應變，很多一閃而過的機遇，也必須要抓住。”</p>
輕雅一臉茫然，完全聽不懂。</p>
宦牧看看眼前的病人隊伍，放低了聲音說道：“你昨日，可有聽到蟬鳴？”</p>
輕雅一呆，道：“蟬？知了嗎？”</p>
“對。”宦牧好笑，道，“有些地方是那麽稱唿的。”</p>
輕雅仔細迴憶了一下，恍然道：“哦對，我是聽到了。不過這有什麽奇怪的嗎？我記得秋天也會有知了呀。”</p>
“秋天的確會有知了，但是這裏是臨海城，東邊就是大海，每天都有海風。知了和其他會飛的蟲子，是很難在海風多的地方生活的。”宦牧微微一笑，道，“昨天你聽到的蟬鳴，其實是焨兄給我傳遞的消息。他說，臨海望海附近，有人在誤導真相，將矛頭直指黑虎寨。而且浪老弟找來了一群武林人士準備向黑虎寨發起進攻。”</p>
“啊，就是昨天，是嗎？”輕雅忽然說道，“所以你就帶人先去救人？”</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