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雅照做，唿吸漸漸穩定下來。</p>
“然後呢，你就找個舒服的姿勢坐好，隻要你覺得舒服就行。不，不能趴著，上身要直立起來。”荊燚比劃著引導，道，“這樣，手抬起，吸氣，手放下，唿氣。對，自然唿吸。”</p>
輕雅照做，真氣也漸漸平息下來。</p>
“你剛初學，用這個吐納方式就好了。”荊燚笑嘻嘻說道，“最好每天堅持做那麽一刻鍾，等你體內的外氣變成自己的，我再告訴你後麵的事。”</p>
“吐納？”</p>
輕雅疑惑，荊燚目光古怪。</p>
“……就是你剛剛讓你坐在那裏吸氣唿氣和動作。”</p>
“哦。”</p>
輕雅心裏忽然清明了些，說一遍就記住了。</p>
默默迴憶了一下，方才難受之極時，卻在眼前閃過一片白霧之後，變得暢快。說起白霧，第一個想起的便是它。</p>
輕雅抱膝坐好，看著琴，道：“輕音，剛剛是你在幫我麽？”</p>
輕音鳴弦，一聲高音。</p>
輕雅一愣，頓時笑了，道：“真的哎，鳴弦了，鳴弦了。”</p>
“好玩吧。”荊燚湊過來，笑嘻嘻地說道，“之前就是因為你真氣不足，所以才沒辦法發揮樂雅的實力。鳴弦什麽的，小意思。”</p>
輕雅呆了呆，感覺自己的確舒服了，於是問道：“你方才說有其他妙處，是什麽？”</p>
“你靠近些，我演示給你看。”荊燚招招手，待輕雅靠近，然後說道，“雖說樂雅有不小的殺傷力，但它依舊是一件樂器。比如你看啊，樂雅，彈一首流水聽聽。”</p>
輕音沉默無聲。</p>
“咦？沒道理啊，小雅那麽多真氣，應該夠玩的了啊。”荊燚伸手戳戳琴弦，疑惑道，“怎麽會沒反應呢？老東西，給個反應啊。”</p>
少頃，輕音依舊無聲。</p>
“老東西，我在給你的新主人演示你的用法，給點麵子好不好？”荊燚鬱悶了，怎麽突然不配合了。</p>
輕音忽然道：“吾主輕雅，吾名輕音。”</p>
“哈？”</p>
荊燚驚訝地看向輕雅，道，“你竟然給它起名字啦？”</p>
“嗯，它叫輕音。”輕雅應道，“我不知道它是有名字的，我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看它那麽可憐，就給它起了名字的。”</p>
荊燚無所謂地挑眉，真是幼稚的做法，還給琴起名字。</p>
“好吧，輕音，彈一首流水來聽。”</p>
輕音立刻奏響，一曲流水。</p>
輕雅怔怔看著，果然，和那時一樣，輕音自己就可以演奏曲目。</p>
樂聲中，荊燚笑嘻嘻介紹道：“看到沒，這老東西可厲害了，隻要聽一遍的樂曲，就可以演奏出來。不過前提是，它得確實聽進去了。有些不入耳的小調，它記得，但是它不會演奏。日後你若有想學的曲子，就直接報名，跟著它的演奏就可以學了。以前你應該沒這麽玩過吧？不過沒事，你現在真氣充足，可以隨便拿這個來玩。”</p>
“以前見它演奏過，好像次數不多。”輕雅呆呆看著，“聽你這麽說，用來學曲子是挺方便的。”</p>
“還有更方便的。”荊燚從身上拿出一張譜子來，把帶字的那麵對著琴弦，“輕音，來，演奏一下這譜子。”</p>
輕音停了片刻，開始演奏，是譜子上的神人暢。</p>
“這麽厲害，輕音居然認識譜子。”輕雅有趣地湊近看著琴弦，“這可幫了大忙。我識譜可費勁了，總要別人幫我。有了輕音，就可以讓它幫我了識譜了。”</p>
“還有呢，怎麽可能就這麽點神跡。看著哈。”荊燚笑嘻嘻地拿開譜子，探手入懷，取出一個半大琵琶，舉到輕音麵前，“輕音，讓我這半大瓢，演奏一曲十麵埋伏。”</p>
琴音一停。</p>
半大瓢開始演奏十麵埋伏。</p>
琵琶聲一響，輕音嚇了一跳。這麽小的琵琶，聲音比正常款要尖細許多。這首歌聽上去本來就挺嚇人，變得高音之後，更加嚇人。</p>
荊燚大笑，道：“怎麽樣，有趣吧？能控製其他樂器演奏，是不是頭一次見？”</p>
輕雅連忙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道：“之前，輕音還引領過合奏呢，這才一個樂器，不算什麽。”</p>
荊燚的笑意頓了頓。</p>
“怎麽了？”輕雅不解。</p>
荊燚笑嘻嘻道：“你都暈了兩次，還沒明白麽？”</p>
“明白什麽？”輕雅不懂。</p>
荊燚好笑地歎氣一聲，道：“樂雅是不會創作的，它隻能演奏它聽過的樂曲。它會引領樂團，是因為你腦海中想到了每個樂器要如何演奏，它隻是幫你實現出來。你現在讓它演奏，隻能是獨奏，這種大合奏，必須要你自己來引領。”</p>
“我嗎？”輕雅搖頭，道，“不是我，是輕音演奏的。”</p>
“你呀，還是沒明白。”荊燚笑嘻嘻道，“你不發動它神跡的時候，它就是一把普通的琴，不會防禦，也不會引領樂團。是因為你想著要這樣，它才會照著做。它隻是配合你罷了。”</p>
荊燚把琵琶拿遠輕音，曲聲停止。</p>
“總之，如果你是真心想學琴，或者是其他樂器，樂雅都是最好的幫手。”荊燚笑眯眯道，“你運氣不錯，撿到寶貝了。”</p>
輕雅微笑，抱琴過來擦弦。</p>
“說了這麽多，也還有件事要跟你講。”荊燚認真地看過來，認真著語氣道，“小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這樂器是樂雅，也盡量不要在外人麵前使用神跡。如果要用，事後，你就說是你的天賦，不要說是這琴的神跡。”</p>
“為什麽？那樣不就是撒謊了麽？”輕雅不解，道，“而且我之前都用過那麽多次了，也沒事嘛。”</p>
“從現在開始，不要在人前用了。”荊燚認真道，“你可知道，樂雅現世，紛爭不休。有多少勢力盯著它，又有多少人想把它據為己有。這琴在你手裏，我還放心些，若在旁人手裏，還不定會死多少人。你若不希望你的琴被人拿走，就必須要說謊。”</p>
有人會拿走輕音？</p>
輕雅頓時嚴肅了起來，小心地盯著荊燚，道：“你不會也想要這琴吧？”</p>
“當然想要，三十多年前我就想要了。隻可惜這琴看不上我，我也就轉而用起了琵琶。”荊燚說著，看到輕雅警惕的目光，哈哈一笑，道，“你不用這樣。樂雅隨主，一主一生，至少在你死之前，別人都用不了這把琴。而且就算我殺了你拿琴，它也未必會認我做主人。我對它太了解，它對我也太了解。我們隻是朋友，並非主仆。是吧，老東西。”</p>
輕音鳴弦，高音。</p>
“這啥意思？”荊燚迷糊地眨眨眼。</p>
“大概是在說對。”輕雅微笑，道，“它說你們的確是朋友。”</p>
“朋友啊！”荊燚伸了個懶腰，躺在地板上，枕著胳膊，說道，“就算你當我是朋友，也不至於這——麽遠把我喊過來。你是多喜歡你這個小主人？”</p>
輕音道：“稚子心善，待吾甚好。家人相稱，護吾惜吾。機緣巧合，心安於斯。”</p>
原來如此，荊燚微微一笑。</p>
“它喊你過來的？”輕雅奇怪道，“怎麽喊的？”</p>
“你問我，我哪兒知道。”荊燚大驚小怪地說道，“反正人家本來要在水仙苑報名樂師會，然後突然就被叫過來了，幹脆，就近去梨花苑報名算了。說來也真是湊巧，沒想到這裏遇到你。我還說要去中陵找你呢！”</p>
“你怎麽知道我在中陵？”</p>
“它說的呀，說你在中陵暈倒了，要我幫他救人。”</p>
“你那麽好，它說了你就過來？”</p>
“呃……那個，這個不告訴你。這是我和它之間的小，秘，密。”</p>
輕雅一臉不信地看著荊燚。</p>
“哎呀，這裏麵有很複雜的原因，我沒辦法說明白。”荊燚偏頭看看輕雅，道，“總之就是我倆之前說好了，我不當它主人，但是要幫它照顧它的新主人，就是你啦。”</p>
“那你可真是夠照顧我的。”輕雅摸過來已經空掉包袱，抖抖包袱皮道，“你一個人把幹糧都吃掉了，你也太能吃了。”</p>
“啊哈哈，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荊燚隨意笑著，道，“明天進城買過就好了，我帶你去，我知道有一家的餅子很好吃。”</p>
“那倒不用。”輕雅放下包袱皮，皺眉道，“我要去看看梨花苑，大約會呆幾天，走之買好就行了。”</p>
“你要去梨花苑啊，正好，我也要去呢。”荊燚笑嘻嘻道，“咱倆一起去唄，結個伴。”</p>
“結個伴？”</p>
“這你都不懂？就是順路的時候一起走，江湖上很常見的。”</p>
“哦。”輕雅應道，“我剛接觸，很多事都不懂。”</p>
“沒事沒事，剛進入江湖是會有點懵，多轉一陣子就懂了。江湖有很多好玩的，有很多不一樣的人和事，我走了好幾十年，都沒玩夠呢。總覺得哪裏還有隱藏的東西我還沒有發現，總是忍不住到處溜達溜達。”</p>
“江湖很好玩麽？”輕雅躺在荊燚身旁，看著他問道。</p>
“江湖那是特別特別的好玩，總有人會搞出一些特別有趣的事，讓你永遠都不會無聊。”荊燚笑嘻嘻地說著，“你玩過了就知道，特別特別的好玩。”</p>
“我似乎聽說過，你有一陣消失了。”輕雅忽然說道，“然後師玨才當上了天下第一樂師。真的假的？”</p>
“……小雅。”</p>
“嗯？”</p>
“有些事呢，過去了就過去了，別太深究，沒意義。”荊燚很輕地笑著，神態竟然很是慈祥，“現在無論怎麽說，都無法改變當初的事。”</p>
“哈？”</p>
“比如，你應該也不喜歡，別人提起你當過乞丐的事吧？”</p>
“……你怎麽知道？”</p>
“猜的，平常人不會去垃圾堆裏翻垃圾，隻有乞丐才會。”荊燚笑笑，道，“每個人都有那麽幾分不想被提起的黑曆史，你也別太追問，搞得大家都不開心。你說呢？”</p>
“哦。”輕雅想了想，說道，“我還想聽輕音的故事。”</p>
“輕音的故事，好多呢。”</p>
“其實我比較好奇你和輕音的故事，不過感覺我問了你也不會說。”</p>
“嘻嘻，是的呢。”</p>
“那你知不知道，是誰做的輕音。”輕雅好奇道，“且不說它那些神跡，就它這硬到不會斷的琴弦，還有自己會長好的琴身，到底是誰做的，簡直太天才了。”</p>
(未完待續)</p>
“然後呢，你就找個舒服的姿勢坐好，隻要你覺得舒服就行。不，不能趴著，上身要直立起來。”荊燚比劃著引導，道，“這樣，手抬起，吸氣，手放下，唿氣。對，自然唿吸。”</p>
輕雅照做，真氣也漸漸平息下來。</p>
“你剛初學，用這個吐納方式就好了。”荊燚笑嘻嘻說道，“最好每天堅持做那麽一刻鍾，等你體內的外氣變成自己的，我再告訴你後麵的事。”</p>
“吐納？”</p>
輕雅疑惑，荊燚目光古怪。</p>
“……就是你剛剛讓你坐在那裏吸氣唿氣和動作。”</p>
“哦。”</p>
輕雅心裏忽然清明了些，說一遍就記住了。</p>
默默迴憶了一下，方才難受之極時，卻在眼前閃過一片白霧之後，變得暢快。說起白霧，第一個想起的便是它。</p>
輕雅抱膝坐好，看著琴，道：“輕音，剛剛是你在幫我麽？”</p>
輕音鳴弦，一聲高音。</p>
輕雅一愣，頓時笑了，道：“真的哎，鳴弦了，鳴弦了。”</p>
“好玩吧。”荊燚湊過來，笑嘻嘻地說道，“之前就是因為你真氣不足，所以才沒辦法發揮樂雅的實力。鳴弦什麽的，小意思。”</p>
輕雅呆了呆，感覺自己的確舒服了，於是問道：“你方才說有其他妙處，是什麽？”</p>
“你靠近些，我演示給你看。”荊燚招招手，待輕雅靠近，然後說道，“雖說樂雅有不小的殺傷力，但它依舊是一件樂器。比如你看啊，樂雅，彈一首流水聽聽。”</p>
輕音沉默無聲。</p>
“咦？沒道理啊，小雅那麽多真氣，應該夠玩的了啊。”荊燚伸手戳戳琴弦，疑惑道，“怎麽會沒反應呢？老東西，給個反應啊。”</p>
少頃，輕音依舊無聲。</p>
“老東西，我在給你的新主人演示你的用法，給點麵子好不好？”荊燚鬱悶了，怎麽突然不配合了。</p>
輕音忽然道：“吾主輕雅，吾名輕音。”</p>
“哈？”</p>
荊燚驚訝地看向輕雅，道，“你竟然給它起名字啦？”</p>
“嗯，它叫輕音。”輕雅應道，“我不知道它是有名字的，我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看它那麽可憐，就給它起了名字的。”</p>
荊燚無所謂地挑眉，真是幼稚的做法，還給琴起名字。</p>
“好吧，輕音，彈一首流水來聽。”</p>
輕音立刻奏響，一曲流水。</p>
輕雅怔怔看著，果然，和那時一樣，輕音自己就可以演奏曲目。</p>
樂聲中，荊燚笑嘻嘻介紹道：“看到沒，這老東西可厲害了，隻要聽一遍的樂曲，就可以演奏出來。不過前提是，它得確實聽進去了。有些不入耳的小調，它記得，但是它不會演奏。日後你若有想學的曲子，就直接報名，跟著它的演奏就可以學了。以前你應該沒這麽玩過吧？不過沒事，你現在真氣充足，可以隨便拿這個來玩。”</p>
“以前見它演奏過，好像次數不多。”輕雅呆呆看著，“聽你這麽說，用來學曲子是挺方便的。”</p>
“還有更方便的。”荊燚從身上拿出一張譜子來，把帶字的那麵對著琴弦，“輕音，來，演奏一下這譜子。”</p>
輕音停了片刻，開始演奏，是譜子上的神人暢。</p>
“這麽厲害，輕音居然認識譜子。”輕雅有趣地湊近看著琴弦，“這可幫了大忙。我識譜可費勁了，總要別人幫我。有了輕音，就可以讓它幫我了識譜了。”</p>
“還有呢，怎麽可能就這麽點神跡。看著哈。”荊燚笑嘻嘻地拿開譜子，探手入懷，取出一個半大琵琶，舉到輕音麵前，“輕音，讓我這半大瓢，演奏一曲十麵埋伏。”</p>
琴音一停。</p>
半大瓢開始演奏十麵埋伏。</p>
琵琶聲一響，輕音嚇了一跳。這麽小的琵琶，聲音比正常款要尖細許多。這首歌聽上去本來就挺嚇人，變得高音之後，更加嚇人。</p>
荊燚大笑，道：“怎麽樣，有趣吧？能控製其他樂器演奏，是不是頭一次見？”</p>
輕雅連忙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道：“之前，輕音還引領過合奏呢，這才一個樂器，不算什麽。”</p>
荊燚的笑意頓了頓。</p>
“怎麽了？”輕雅不解。</p>
荊燚笑嘻嘻道：“你都暈了兩次，還沒明白麽？”</p>
“明白什麽？”輕雅不懂。</p>
荊燚好笑地歎氣一聲，道：“樂雅是不會創作的，它隻能演奏它聽過的樂曲。它會引領樂團，是因為你腦海中想到了每個樂器要如何演奏，它隻是幫你實現出來。你現在讓它演奏，隻能是獨奏，這種大合奏，必須要你自己來引領。”</p>
“我嗎？”輕雅搖頭，道，“不是我，是輕音演奏的。”</p>
“你呀，還是沒明白。”荊燚笑嘻嘻道，“你不發動它神跡的時候，它就是一把普通的琴，不會防禦，也不會引領樂團。是因為你想著要這樣，它才會照著做。它隻是配合你罷了。”</p>
荊燚把琵琶拿遠輕音，曲聲停止。</p>
“總之，如果你是真心想學琴，或者是其他樂器，樂雅都是最好的幫手。”荊燚笑眯眯道，“你運氣不錯，撿到寶貝了。”</p>
輕雅微笑，抱琴過來擦弦。</p>
“說了這麽多，也還有件事要跟你講。”荊燚認真地看過來，認真著語氣道，“小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這樂器是樂雅，也盡量不要在外人麵前使用神跡。如果要用，事後，你就說是你的天賦，不要說是這琴的神跡。”</p>
“為什麽？那樣不就是撒謊了麽？”輕雅不解，道，“而且我之前都用過那麽多次了，也沒事嘛。”</p>
“從現在開始，不要在人前用了。”荊燚認真道，“你可知道，樂雅現世，紛爭不休。有多少勢力盯著它，又有多少人想把它據為己有。這琴在你手裏，我還放心些，若在旁人手裏，還不定會死多少人。你若不希望你的琴被人拿走，就必須要說謊。”</p>
有人會拿走輕音？</p>
輕雅頓時嚴肅了起來，小心地盯著荊燚，道：“你不會也想要這琴吧？”</p>
“當然想要，三十多年前我就想要了。隻可惜這琴看不上我，我也就轉而用起了琵琶。”荊燚說著，看到輕雅警惕的目光，哈哈一笑，道，“你不用這樣。樂雅隨主，一主一生，至少在你死之前，別人都用不了這把琴。而且就算我殺了你拿琴，它也未必會認我做主人。我對它太了解，它對我也太了解。我們隻是朋友，並非主仆。是吧，老東西。”</p>
輕音鳴弦，高音。</p>
“這啥意思？”荊燚迷糊地眨眨眼。</p>
“大概是在說對。”輕雅微笑，道，“它說你們的確是朋友。”</p>
“朋友啊！”荊燚伸了個懶腰，躺在地板上，枕著胳膊，說道，“就算你當我是朋友，也不至於這——麽遠把我喊過來。你是多喜歡你這個小主人？”</p>
輕音道：“稚子心善，待吾甚好。家人相稱，護吾惜吾。機緣巧合，心安於斯。”</p>
原來如此，荊燚微微一笑。</p>
“它喊你過來的？”輕雅奇怪道，“怎麽喊的？”</p>
“你問我，我哪兒知道。”荊燚大驚小怪地說道，“反正人家本來要在水仙苑報名樂師會，然後突然就被叫過來了，幹脆，就近去梨花苑報名算了。說來也真是湊巧，沒想到這裏遇到你。我還說要去中陵找你呢！”</p>
“你怎麽知道我在中陵？”</p>
“它說的呀，說你在中陵暈倒了，要我幫他救人。”</p>
“你那麽好，它說了你就過來？”</p>
“呃……那個，這個不告訴你。這是我和它之間的小，秘，密。”</p>
輕雅一臉不信地看著荊燚。</p>
“哎呀，這裏麵有很複雜的原因，我沒辦法說明白。”荊燚偏頭看看輕雅，道，“總之就是我倆之前說好了，我不當它主人，但是要幫它照顧它的新主人，就是你啦。”</p>
“那你可真是夠照顧我的。”輕雅摸過來已經空掉包袱，抖抖包袱皮道，“你一個人把幹糧都吃掉了，你也太能吃了。”</p>
“啊哈哈，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荊燚隨意笑著，道，“明天進城買過就好了，我帶你去，我知道有一家的餅子很好吃。”</p>
“那倒不用。”輕雅放下包袱皮，皺眉道，“我要去看看梨花苑，大約會呆幾天，走之買好就行了。”</p>
“你要去梨花苑啊，正好，我也要去呢。”荊燚笑嘻嘻道，“咱倆一起去唄，結個伴。”</p>
“結個伴？”</p>
“這你都不懂？就是順路的時候一起走，江湖上很常見的。”</p>
“哦。”輕雅應道，“我剛接觸，很多事都不懂。”</p>
“沒事沒事，剛進入江湖是會有點懵，多轉一陣子就懂了。江湖有很多好玩的，有很多不一樣的人和事，我走了好幾十年，都沒玩夠呢。總覺得哪裏還有隱藏的東西我還沒有發現，總是忍不住到處溜達溜達。”</p>
“江湖很好玩麽？”輕雅躺在荊燚身旁，看著他問道。</p>
“江湖那是特別特別的好玩，總有人會搞出一些特別有趣的事，讓你永遠都不會無聊。”荊燚笑嘻嘻地說著，“你玩過了就知道，特別特別的好玩。”</p>
“我似乎聽說過，你有一陣消失了。”輕雅忽然說道，“然後師玨才當上了天下第一樂師。真的假的？”</p>
“……小雅。”</p>
“嗯？”</p>
“有些事呢，過去了就過去了，別太深究，沒意義。”荊燚很輕地笑著，神態竟然很是慈祥，“現在無論怎麽說，都無法改變當初的事。”</p>
“哈？”</p>
“比如，你應該也不喜歡，別人提起你當過乞丐的事吧？”</p>
“……你怎麽知道？”</p>
“猜的，平常人不會去垃圾堆裏翻垃圾，隻有乞丐才會。”荊燚笑笑，道，“每個人都有那麽幾分不想被提起的黑曆史，你也別太追問，搞得大家都不開心。你說呢？”</p>
“哦。”輕雅想了想，說道，“我還想聽輕音的故事。”</p>
“輕音的故事，好多呢。”</p>
“其實我比較好奇你和輕音的故事，不過感覺我問了你也不會說。”</p>
“嘻嘻，是的呢。”</p>
“那你知不知道，是誰做的輕音。”輕雅好奇道，“且不說它那些神跡，就它這硬到不會斷的琴弦，還有自己會長好的琴身，到底是誰做的，簡直太天才了。”</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