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梓昶如淋冷水，不寒而栗。</p>
“說起來，方才走得太急，不小心撞翻了路旁的一個盒子。結果啊，裏麵的紙張都掉出來啦。”羽姝嬛手上拿著一疊紙，在廖梓昶眼前一晃，道，“咱們的廖前——樂師，可知道這些是什麽嗎？”</p>
廖梓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閉眼歎了口氣。交出團長腰牌，轉頭就走。</p>
“哎呀呀，居然都不接茬的。”羽姝嬛嗬嗬笑道，“來人啊，去抓住他。”</p>
廖梓昶一驚，拔腿就跑。</p>
靳容筠迅速反應，幾步抄到廖梓昶麵前，伸手就攔。</p>
廖梓昶慌忙一個揮手，立起一掌，向靳容筠拍過去。靳容筠旋身避開，用琵琶穩定重心，從斜後方一把抓住廖梓昶肩頭，往後一拉。廖梓昶頓時失去重心，摔倒在地。</p>
樂胥小廝趕到，抓住廖梓昶。</p>
靳容筠撤步，站到遠處。</p>
“容筠還會武功，不錯嘛，身手挺俊俏。”</p>
羽姝嬛笑盈盈走上前，低頭看著廖梓昶，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呢，都不聽人家說完話。這些呀，可是你拿樂坊裏的樂器出去賣的證據，數了數，竟然也有上萬兩白銀呢。不知道會是個什麽罪過呢，你說呢，廖前——樂師？”</p>
廖梓昶認栽。</p>
沒想到，他們已經把所有證據都拿到了，就是不說。</p>
“既已如此，送官吧。”</p>
師玨淡淡說道，頭也未抬。筆下生風，還在記著譜子。</p>
廖梓昶被帶走，一片嘩然後，悄然無聲。</p>
排練室內，眾人小心翼翼，觀察著師玨和羽姝嬛的臉色。</p>
古怪的事實在是太多，誰都不知道全部內幕，也就無法搭茬。</p>
不過，團長沒有了，誰會當新的團長呢？</p>
“大司樂，上領舞。”歌舞團長祿惜顏，緩步上前，恭敬行禮，道，“中陵樂坊新任團長，下官舉薦靳容筠。”</p>
哎？</p>
穆蜚起身說道：“但是，容筠是我琵琶組的……”</p>
“是，他的確是琵琶組的。”祿惜顏道，“但細想來，樂坊之中，也不會有人比他更合適當團長的了。”</p>
穆蜚一怔，呆呆坐下。</p>
祿惜顏恭敬道：“靳容筠雖是新人，短短一旬，已然跑遍整個官樂坊。想必在場的對各組成員，都應該認識這位新來的琵琶樂手。靳容筠為人和善，不與人爭，對樂律也有很好的忖度，技藝也還不錯。若是他成為樂坊團長，應當會引領諸位，認真對待樂律，認真對待樂坊。”</p>
師玨聞言，微微一笑，道：“容筠，你以為如何？”</p>
靳容筠稍退半步，行禮道：“若是大司樂命令，在下定當服從。”</p>
“那，你可願意，重新拿起琴？”師玨淡笑道。</p>
靳容筠恭敬，道：“世間樂器，諸多繁雜，皆我所好。琴與琵琶，或有不同，但會琴者，並非一定持琴。倘若在下有幸，接管樂坊團長一位。還請玨大師特許，讓在下與那位大師相同，會琴，但手持琵琶。”</p>
眾人呆了呆，聽這對話，這倆人認識？</p>
師玨微微一愣，笑了，道：“罷了，既然找你過來，也是了解你的為人。你給我留了麵子，我自然答應你的要求。”</p>
靳容筠恭敬道：“多謝大司樂。”</p>
師玨微微一笑，道：“即日起，中陵樂坊團長一位，交由靳容筠打理。”</p>
“多謝大司樂。”靳容筠恭敬跪拜，道，“下官定當竭盡全力，打理樂坊。請大司樂放心。”</p>
眾人也起身齊齊行禮，道：“見過靳樂師。”</p>
“不必多禮。”靳容筠和善迴應道。</p>
互相行禮完畢，師玨淡淡笑道：“今日，諸位辛苦了，可以休息了。”</p>
“是。”</p>
眾人應聲，各自散去。</p>
“小雅怎麽樣了？”</p>
靳容筠沒走，反而上前一步，擔憂地問道。</p>
“他呀，沒事，就是緊張過度。一放鬆下來，人就垮了。”羽姝嬛笑盈盈道，“我已經讓他休息了，過幾天就好，沒事的。”</p>
靳容筠猶豫道：“能稍微看一眼麽？會不會打擾到他？”</p>
“你這麽擔心的話，看一眼也可以。”羽姝嬛笑眯眯道，“上樓右轉第三間，你去了就能看到。我沒關門，而且芊芊在裏麵。”</p>
“多謝。”靳容筠轉身要走。</p>
“且慢，稍微提醒你一句。”羽姝嬛一副惡作劇地表情，道，“芊芊的狀態，可能比小雅還不好，如果被罵的話，別說我沒提醒你。”</p>
“知道了，多謝。”靳容筠行禮，離開。</p>
羽姝嬛有趣地看著靳容筠離開，笑吟吟道：“真是個好孩子，隻可惜入門太晚，難成大器。”</p>
師玨淡笑，待周圍人都走幹淨，才淡淡問道：“說吧，小雅到底怎麽了？”</p>
“他呀，勞累過度，咯血了。”羽姝嬛笑吟吟道，“好奇怪呢，早上到我那裏拿歌辭的時候，小臉還紅撲撲的，一看就是睡得好吃得飽。就短短這麽一首曲子，竟然能累到咯血昏厥。不管是什麽原因，看樣子都不會很快清醒，恐怕要暈上個一兩天了。”</p>
曲子？</p>
師玨皺眉，道：“難不成，那個琴要發動神跡，其實是依賴小雅的體力才能施展？”</p>
“我猜測，差不多就是這樣的。”羽姝嬛淡笑蹙眉，道，“這樣的話，他上次暈倒也可以理解了。那時候控製的人少，所以隻是稍微不適，緩緩也就過來了。這次控製的是百餘人，會力竭道吐血，也很正常。唉，那神跡雖然有趣，但是這般害人性命，可是不好。迴頭你可得說說他，能少用就少用。”</p>
“這個自然。”師玨輕歎。</p>
一片白霧。</p>
白霧一片。</p>
輕雅呆呆看著這似乎有點眼熟，但是著實想不起來什麽時候看過的場景。</p>
好像自己暈倒了……</p>
還吐了血……</p>
哎呀！似乎還弄髒了輕音！</p>
輕音呢？要趕快擦幹淨。不能弄那麽髒，輕音會生氣的。</p>
輕雅在原地團團轉，分不清方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往前走了沒有。周圍總是一樣的白霧，似乎離自己很遠，又似乎離自己很近……大約不是霧有問題，而是自己有問題。</p>
白霧中，出現一個灰袍黑發的人。</p>
輕雅呆呆看過去，天真地在想，如果這個人轉過來，會不會那麵看上去也是這樣的……</p>
鬼啊！</p>
輕雅下意識低頭看他的影子，沒有……沒有影子……</p>
一陣寒意。</p>
等下，自己……自己也沒有影子？！</p>
輕雅趕快打了一下自己，不疼！</p>
呃……</p>
是夢。</p>
好吧，不得不承認，夢怎樣都是合理的。</p>
輕雅鬆了口氣，呆呆地繼續看向那個人的背影……就當是背影吧，如果是正麵就……</p>
“你是誰？”</p>
輕雅試探地問。</p>
沒有得到迴應。</p>
輕雅走近那人，輕輕拍那人後背。手指在觸及那人衣服的刹那，輕雅感覺到自己的力道被那個人吸了過去。輕雅大驚後退，驚疑不定地盯著那人。那人並沒有惡意，隻是站在那裏。輕雅還是不敢上前，就那麽害怕地盯著那人。</p>
眨眨眼。</p>
嗯？</p>
輕雅再眨眨眼，眼前是天花板。</p>
嗯……什麽來著？</p>
輕雅緩緩坐起，感覺自己的頭疼得不行，隻好重新躺下。偏頭，趴在床邊的，是夏泠芊。她大約是睡著了，一動不動的。輕雅呆呆看了看，伸手悄悄摸她的頭。</p>
“唔……”</p>
夏泠芊動了動，茫然抬頭，看到輕雅，目光一亮。</p>
“笨蛋可算醒了！怎麽跟豬似的，一睡就睡了三天！大家都急死了，你這個笨蛋！”</p>
夏泠芊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下。瞧他，一副笨蛋模樣，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似的，看著就來氣。還好。還好醒過來了，差點就急死了。</p>
“別哭。”輕雅隻能輕聲說著，“我沒事。”</p>
“最好沒事！不然我饒不了你！”夏泠芊小別扭地說道，“對了，我去告訴嬛姨，你別亂動。”說著，就跑掉了。</p>
輕雅呆了呆，以前的夏泠芊有這麽憔悴麽？她看上去比以前又瘦弱了許多。</p>
不多時，羽姝嬛來了，給輕雅檢查狀況。</p>
“小雅，還有哪裏不舒服麽？”羽姝嬛笑眯眯問道。</p>
“頭暈。”輕雅呆呆應道。</p>
“你睡了三天，能不暈麽。”羽姝嬛笑了，道，“能動了就起來走走，活動活動就好了。”</p>
輕雅呆呆點頭，爬不起來，一起來就暈，隻能再躺下。</p>
“芊芊呢？”輕雅呆然問道。</p>
“守了你三天，也是累了。我讓她休息了。”羽姝嬛好笑道，“那也是個傻孩子，看到你暈倒，就急哭了。”</p>
輕雅點點頭道：“我的琴呢？”</p>
“放在那邊了。”羽姝嬛一指。</p>
輕雅看過去，輕音好好的被放在桌子上。嗯，似乎沒有染血，也沒有弄髒，是夏泠芊好心幫他擦過了麽？她拿什麽擦的啊，有沒有弄疼輕音？真是的，放著他來就好了嘛。</p>
看著輕雅盯著琴的目光，羽姝嬛笑然道：“小雅，那琴有古怪，你最好少碰它。”</p>
輕雅呆呆應道：“我知道他古怪啊，可是它又沒有害我……”</p>
“你都暈倒了，還叫沒有害你？”羽姝嬛輕歎道，“你暈倒這幾日，玨大師向詢問琴的狀況，它一直都沒有迴音。我們猜測，可能就是這個琴吸食了你的體力，導致你昏倒。”</p>
吸食體力？</p>
輕雅頓時想到夢裏那個老者。不，那是不是吸食體力，而是因為自己碰觸，所以體力就流過去了。那老者沒有任何動作，他隻是默默地站在那裏。</p>
輕音……麽？</p>
“這隻是意外，平時不都沒事的。”輕雅不悅道，“也就這次暈倒……”</p>
“小雅，你用這琴發動神跡的時候，就會暈倒。”羽姝嬛幹脆直接指出，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麽迴事。”</p>
“那也是我要發動，和琴沒關係，不是它的錯。”輕雅努力爬起來，抱過琴，心裏方才放鬆了下來，“你看，我這樣不是沒事。”</p>
羽姝嬛笑眯眯地頓了一會兒，道：“好吧，我該說的都說了，聽不聽隨你。你休息吧。”說完，施施然離去。</p>
輕雅微微皺眉。</p>
她不知道輕音的妙處，就知道胡說八道。才不要聽她的，輕音就是自己的輕音。</p>
輕雅想走出去溜達，無奈頭痛難忍，隻得繼續在房間中發呆休息。</p>
實在是沒想到，這麽一休息，就休息了十幾天。</p>
(未完待續)</p>
“說起來，方才走得太急，不小心撞翻了路旁的一個盒子。結果啊，裏麵的紙張都掉出來啦。”羽姝嬛手上拿著一疊紙，在廖梓昶眼前一晃，道，“咱們的廖前——樂師，可知道這些是什麽嗎？”</p>
廖梓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閉眼歎了口氣。交出團長腰牌，轉頭就走。</p>
“哎呀呀，居然都不接茬的。”羽姝嬛嗬嗬笑道，“來人啊，去抓住他。”</p>
廖梓昶一驚，拔腿就跑。</p>
靳容筠迅速反應，幾步抄到廖梓昶麵前，伸手就攔。</p>
廖梓昶慌忙一個揮手，立起一掌，向靳容筠拍過去。靳容筠旋身避開，用琵琶穩定重心，從斜後方一把抓住廖梓昶肩頭，往後一拉。廖梓昶頓時失去重心，摔倒在地。</p>
樂胥小廝趕到，抓住廖梓昶。</p>
靳容筠撤步，站到遠處。</p>
“容筠還會武功，不錯嘛，身手挺俊俏。”</p>
羽姝嬛笑盈盈走上前，低頭看著廖梓昶，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呢，都不聽人家說完話。這些呀，可是你拿樂坊裏的樂器出去賣的證據，數了數，竟然也有上萬兩白銀呢。不知道會是個什麽罪過呢，你說呢，廖前——樂師？”</p>
廖梓昶認栽。</p>
沒想到，他們已經把所有證據都拿到了，就是不說。</p>
“既已如此，送官吧。”</p>
師玨淡淡說道，頭也未抬。筆下生風，還在記著譜子。</p>
廖梓昶被帶走，一片嘩然後，悄然無聲。</p>
排練室內，眾人小心翼翼，觀察著師玨和羽姝嬛的臉色。</p>
古怪的事實在是太多，誰都不知道全部內幕，也就無法搭茬。</p>
不過，團長沒有了，誰會當新的團長呢？</p>
“大司樂，上領舞。”歌舞團長祿惜顏，緩步上前，恭敬行禮，道，“中陵樂坊新任團長，下官舉薦靳容筠。”</p>
哎？</p>
穆蜚起身說道：“但是，容筠是我琵琶組的……”</p>
“是，他的確是琵琶組的。”祿惜顏道，“但細想來，樂坊之中，也不會有人比他更合適當團長的了。”</p>
穆蜚一怔，呆呆坐下。</p>
祿惜顏恭敬道：“靳容筠雖是新人，短短一旬，已然跑遍整個官樂坊。想必在場的對各組成員，都應該認識這位新來的琵琶樂手。靳容筠為人和善，不與人爭，對樂律也有很好的忖度，技藝也還不錯。若是他成為樂坊團長，應當會引領諸位，認真對待樂律，認真對待樂坊。”</p>
師玨聞言，微微一笑，道：“容筠，你以為如何？”</p>
靳容筠稍退半步，行禮道：“若是大司樂命令，在下定當服從。”</p>
“那，你可願意，重新拿起琴？”師玨淡笑道。</p>
靳容筠恭敬，道：“世間樂器，諸多繁雜，皆我所好。琴與琵琶，或有不同，但會琴者，並非一定持琴。倘若在下有幸，接管樂坊團長一位。還請玨大師特許，讓在下與那位大師相同，會琴，但手持琵琶。”</p>
眾人呆了呆，聽這對話，這倆人認識？</p>
師玨微微一愣，笑了，道：“罷了，既然找你過來，也是了解你的為人。你給我留了麵子，我自然答應你的要求。”</p>
靳容筠恭敬道：“多謝大司樂。”</p>
師玨微微一笑，道：“即日起，中陵樂坊團長一位，交由靳容筠打理。”</p>
“多謝大司樂。”靳容筠恭敬跪拜，道，“下官定當竭盡全力，打理樂坊。請大司樂放心。”</p>
眾人也起身齊齊行禮，道：“見過靳樂師。”</p>
“不必多禮。”靳容筠和善迴應道。</p>
互相行禮完畢，師玨淡淡笑道：“今日，諸位辛苦了，可以休息了。”</p>
“是。”</p>
眾人應聲，各自散去。</p>
“小雅怎麽樣了？”</p>
靳容筠沒走，反而上前一步，擔憂地問道。</p>
“他呀，沒事，就是緊張過度。一放鬆下來，人就垮了。”羽姝嬛笑盈盈道，“我已經讓他休息了，過幾天就好，沒事的。”</p>
靳容筠猶豫道：“能稍微看一眼麽？會不會打擾到他？”</p>
“你這麽擔心的話，看一眼也可以。”羽姝嬛笑眯眯道，“上樓右轉第三間，你去了就能看到。我沒關門，而且芊芊在裏麵。”</p>
“多謝。”靳容筠轉身要走。</p>
“且慢，稍微提醒你一句。”羽姝嬛一副惡作劇地表情，道，“芊芊的狀態，可能比小雅還不好，如果被罵的話，別說我沒提醒你。”</p>
“知道了，多謝。”靳容筠行禮，離開。</p>
羽姝嬛有趣地看著靳容筠離開，笑吟吟道：“真是個好孩子，隻可惜入門太晚，難成大器。”</p>
師玨淡笑，待周圍人都走幹淨，才淡淡問道：“說吧，小雅到底怎麽了？”</p>
“他呀，勞累過度，咯血了。”羽姝嬛笑吟吟道，“好奇怪呢，早上到我那裏拿歌辭的時候，小臉還紅撲撲的，一看就是睡得好吃得飽。就短短這麽一首曲子，竟然能累到咯血昏厥。不管是什麽原因，看樣子都不會很快清醒，恐怕要暈上個一兩天了。”</p>
曲子？</p>
師玨皺眉，道：“難不成，那個琴要發動神跡，其實是依賴小雅的體力才能施展？”</p>
“我猜測，差不多就是這樣的。”羽姝嬛淡笑蹙眉，道，“這樣的話，他上次暈倒也可以理解了。那時候控製的人少，所以隻是稍微不適，緩緩也就過來了。這次控製的是百餘人，會力竭道吐血，也很正常。唉，那神跡雖然有趣，但是這般害人性命，可是不好。迴頭你可得說說他，能少用就少用。”</p>
“這個自然。”師玨輕歎。</p>
一片白霧。</p>
白霧一片。</p>
輕雅呆呆看著這似乎有點眼熟，但是著實想不起來什麽時候看過的場景。</p>
好像自己暈倒了……</p>
還吐了血……</p>
哎呀！似乎還弄髒了輕音！</p>
輕音呢？要趕快擦幹淨。不能弄那麽髒，輕音會生氣的。</p>
輕雅在原地團團轉，分不清方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往前走了沒有。周圍總是一樣的白霧，似乎離自己很遠，又似乎離自己很近……大約不是霧有問題，而是自己有問題。</p>
白霧中，出現一個灰袍黑發的人。</p>
輕雅呆呆看過去，天真地在想，如果這個人轉過來，會不會那麵看上去也是這樣的……</p>
鬼啊！</p>
輕雅下意識低頭看他的影子，沒有……沒有影子……</p>
一陣寒意。</p>
等下，自己……自己也沒有影子？！</p>
輕雅趕快打了一下自己，不疼！</p>
呃……</p>
是夢。</p>
好吧，不得不承認，夢怎樣都是合理的。</p>
輕雅鬆了口氣，呆呆地繼續看向那個人的背影……就當是背影吧，如果是正麵就……</p>
“你是誰？”</p>
輕雅試探地問。</p>
沒有得到迴應。</p>
輕雅走近那人，輕輕拍那人後背。手指在觸及那人衣服的刹那，輕雅感覺到自己的力道被那個人吸了過去。輕雅大驚後退，驚疑不定地盯著那人。那人並沒有惡意，隻是站在那裏。輕雅還是不敢上前，就那麽害怕地盯著那人。</p>
眨眨眼。</p>
嗯？</p>
輕雅再眨眨眼，眼前是天花板。</p>
嗯……什麽來著？</p>
輕雅緩緩坐起，感覺自己的頭疼得不行，隻好重新躺下。偏頭，趴在床邊的，是夏泠芊。她大約是睡著了，一動不動的。輕雅呆呆看了看，伸手悄悄摸她的頭。</p>
“唔……”</p>
夏泠芊動了動，茫然抬頭，看到輕雅，目光一亮。</p>
“笨蛋可算醒了！怎麽跟豬似的，一睡就睡了三天！大家都急死了，你這個笨蛋！”</p>
夏泠芊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下。瞧他，一副笨蛋模樣，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似的，看著就來氣。還好。還好醒過來了，差點就急死了。</p>
“別哭。”輕雅隻能輕聲說著，“我沒事。”</p>
“最好沒事！不然我饒不了你！”夏泠芊小別扭地說道，“對了，我去告訴嬛姨，你別亂動。”說著，就跑掉了。</p>
輕雅呆了呆，以前的夏泠芊有這麽憔悴麽？她看上去比以前又瘦弱了許多。</p>
不多時，羽姝嬛來了，給輕雅檢查狀況。</p>
“小雅，還有哪裏不舒服麽？”羽姝嬛笑眯眯問道。</p>
“頭暈。”輕雅呆呆應道。</p>
“你睡了三天，能不暈麽。”羽姝嬛笑了，道，“能動了就起來走走，活動活動就好了。”</p>
輕雅呆呆點頭，爬不起來，一起來就暈，隻能再躺下。</p>
“芊芊呢？”輕雅呆然問道。</p>
“守了你三天，也是累了。我讓她休息了。”羽姝嬛好笑道，“那也是個傻孩子，看到你暈倒，就急哭了。”</p>
輕雅點點頭道：“我的琴呢？”</p>
“放在那邊了。”羽姝嬛一指。</p>
輕雅看過去，輕音好好的被放在桌子上。嗯，似乎沒有染血，也沒有弄髒，是夏泠芊好心幫他擦過了麽？她拿什麽擦的啊，有沒有弄疼輕音？真是的，放著他來就好了嘛。</p>
看著輕雅盯著琴的目光，羽姝嬛笑然道：“小雅，那琴有古怪，你最好少碰它。”</p>
輕雅呆呆應道：“我知道他古怪啊，可是它又沒有害我……”</p>
“你都暈倒了，還叫沒有害你？”羽姝嬛輕歎道，“你暈倒這幾日，玨大師向詢問琴的狀況，它一直都沒有迴音。我們猜測，可能就是這個琴吸食了你的體力，導致你昏倒。”</p>
吸食體力？</p>
輕雅頓時想到夢裏那個老者。不，那是不是吸食體力，而是因為自己碰觸，所以體力就流過去了。那老者沒有任何動作，他隻是默默地站在那裏。</p>
輕音……麽？</p>
“這隻是意外，平時不都沒事的。”輕雅不悅道，“也就這次暈倒……”</p>
“小雅，你用這琴發動神跡的時候，就會暈倒。”羽姝嬛幹脆直接指出，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麽迴事。”</p>
“那也是我要發動，和琴沒關係，不是它的錯。”輕雅努力爬起來，抱過琴，心裏方才放鬆了下來，“你看，我這樣不是沒事。”</p>
羽姝嬛笑眯眯地頓了一會兒，道：“好吧，我該說的都說了，聽不聽隨你。你休息吧。”說完，施施然離去。</p>
輕雅微微皺眉。</p>
她不知道輕音的妙處，就知道胡說八道。才不要聽她的，輕音就是自己的輕音。</p>
輕雅想走出去溜達，無奈頭痛難忍，隻得繼續在房間中發呆休息。</p>
實在是沒想到，這麽一休息，就休息了十幾天。</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