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玨提示道。</p>
輕雅還在茫然的呆滯。</p>
“笨蛋！可以開始了！”夏泠芊忍不住在台上吼。</p>
這笨蛋，犯什麽呆。</p>
“啊？哦。好！”</p>
輕雅慌張驚醒，平複了下心情，抬手起音，一首雨落。</p>
毫無預兆的開始。</p>
起初，隻有輕雅一把琴的聲音，也隻有夏泠芊一人跟上了樂曲起舞。片刻後，歌舞樂眾人紛紛跟上，聲音稀稀拉拉的，雜亂無章。</p>
琴聲的淨化感，輕音的氛圍渲染，輕雅的心很平靜。</p>
專注於琴，專注曲調律動，專注那種感覺。</p>
輕雅被吸引住了，仿佛不是自己在彈琴，而是輕音引導著他的手指一般，進行演奏。</p>
不自覺的笑了，也是，有輕音陪著，還有什麽可怕的。指間技法行雲流水，興之所至，還有稍微變奏旋宮。</p>
這一首雨落，和之前練習中的每一次都不太一樣。</p>
輕雅完全遊離在合奏之外，隻是想著如何把自己的樂曲演奏好了。</p>
呆呆然，都沒有去看周圍的人配合的如何。</p>
曲罷，音收。</p>
“小雅，”師玨淡淡道，“你演奏的時候稍微兼顧一下周圍的人，不要太任性的旋宮轉音。這對於旁人來說，是個陌生的曲調。你弄的太複雜，別人不好跟。考核不是炫技，你演奏最簡單的主旋律就可以。”</p>
輕雅呆了呆。</p>
啊，是嘛，都沒人跟上？</p>
輕雅呆呆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大家都用比較驚訝的眼神看著自己。連舞台中心，夏泠芊都埋怨地看著自己。哎呀，夏泠芊都沒跟上？</p>
輕雅趕忙迴憶了一下，懊惱地錘頭。</p>
是了，自己一高興，導致變化太多，這和說好的不一樣。但他也不是故意的，隻是興致到了，一下子就沒收住，就玩了起來。</p>
啊，好了，知道了。</p>
要簡單一點，照顧周圍人的承受範圍。</p>
輕雅再次起音，一首暖陽，簡單而溫馨。</p>
這首曲子可以說沒什麽特色，從頭到尾都是相似的旋律，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p>
感覺這個曲子應該有很多人跟上了吧，也不盡然。</p>
曲子毫無亮點，但旁邊那些音色比較亮的樂器，似乎以為後麵的旋律會激昂一些，所以不時會做出一個揚聲襯托的過渡的旋律。輕雅有些被幹擾，差點就跟著隔壁的琵琶和笛子聲跑了。還好，輕雅練習次數比較多，手指已經習慣了下一個音的順序。稍微調整，就找迴了旋律。要換做往常，早就亂的已經不知道調子是啥了。</p>
旁邊的幹擾太多，</p>
輕雅有些煩了。想用大聲音壓製，又怕改變了力度感覺就不對了，隻好沉住氣專心演奏，努力不被幹擾。</p>
旁邊有樂聲飄然入耳，似乎是伴奏中有人用無調和弦應付。真聰明，這種和弦適合各種調式，沒進行，可以百搭各種樂曲，當真是投機取巧。</p>
曲罷，音收。</p>
輕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p>
還好還好，隻是差點跑了，不是真的跑了，不然就尷尬了。</p>
“小雅，”師玨淡淡道，“你的音不要跑。琴音站不住腳，周圍的樂器都跟著跑。你要觀察周圍的狀況，但是不能讓周圍的亂音影響到你。”</p>
噗……</p>
拜托，不要說得這個度很好掌握似的。</p>
輕雅鬱悶了。</p>
又不能完全屏蔽，又不會被幹擾，說得好簡單。但是拜托啊，這可是第一次參與正式合奏，本來就算是一種考驗。沒有失誤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還這麽多要求——</p>
提早說不行嗎，都兩首曲子了，才說。</p>
而且這形容的也太抽象了，到底應該怎麽做，也沒有明確的說明。</p>
輕雅深吸了一口氣，唿出。</p>
平靜，不能生氣。</p>
輕雅環視考場。</p>
周圍，是十五樣樂器。台上，是十一名舞伶。台旁，是七名歌伎。再周圍，是圍觀考核的樂坊樂手。目光微微一瞥，廖梓昶也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考場。</p>
輕雅心頭一動。</p>
說起來，還做了個莫名其妙的約定是吧。</p>
用一把琴，引領整個演奏。</p>
引領出來的，應該是一個什麽樣的演奏？</p>
輕雅沉默了一陣，專注思索，手覆弦上，遲遲未動。</p>
他想要表達的泠夜，到底是什麽樣子的？</p>
層層交織的，帶著點點寒涼的夜。而他的琴聲，應該就是那泠夜中的皓月，清澈透明。</p>
嗯？</p>
師玨注視著輕雅，感覺氣場似乎有些變了。好像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一般，空氣凝滯。</p>
叮叮咚咚，清脆的起音，不是琴，而是編磬。</p>
怎麽迴事？</p>
怎麽會有人先於主旋律起音，這還要怎麽演奏？</p>
隨後，弦樂鋪墊，管樂花式，打擊樂輕巧打著節奏。一首曲子正正經經演奏了起來，確確實實成為了一首合奏。</p>
師玨見狀一驚。</p>
再看舞台之上，舞伶圍著夏泠芊轉成一個圈。人圈交錯，夏泠芊舞袖紛飛，一舉一動，都正好符合節奏韻律。</p>
那邊，歌伎吟唱著主旋律。不，還不止是主旋律，二聲部，三聲部，重唱……涼涼的聲音，絲絲入耳，層層沁心。</p>
這——這怎麽可能？</p>
師玨萬分驚訝。</p>
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歌舞樂眾人互相也是第一次合奏，居然可以配合到如此完美？</p>
太不正常了。</p>
如此驚訝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廖梓昶。</p>
廖梓昶見到這一幕，已經完全嚇呆了。</p>
這孩子，不可能做到這點的，不可能……但這和諧的演奏又是怎麽迴事？不可能有這樣的情況發生……</p>
忽然感覺到有一個帶笑的目光盯著自己，廖梓昶看過去，是羽姝嬛。</p>
羽姝嬛站在二樓貴賓席，笑吟吟看著整場演出，順便，看了一眼緊張到冒汗的廖梓昶。</p>
曲罷，音收。</p>
輕雅起身，向四方鞠躬，然後坐下。</p>
是了，像這樣的合奏，這樣的效果，就是他想要的合奏。合奏就是應該這樣的，讓所有人和諧地表現一首樂曲。</p>
現場，靜的可怕。</p>
“小雅，你過來一下。”師玨淡淡站在場外，說道。</p>
“哦。”輕雅拿了琴，依言過去。</p>
師玨帶輕雅到無人處，直接問道：“你怎麽做到的？”</p>
“不知道。”輕雅如實道，“我隻是像這樣，然後就展示出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會照著我的想法演奏。”</p>
師玨淡淡看著輕雅的眼睛，這孩子應該沒有撒謊。</p>
輕雅抱著琴退了一步，道，“你想怎樣？”</p>
師玨看了他一陣，輕歎一聲，道：“小雅，給你個忠告，想學琴，就別太依賴你現在的琴。這個琴和其他琴都不一樣，有了它，你可以做到很多神跡般的事，但離了它，你什麽都不是。”</p>
輕雅抿著嘴，不答。</p>
他也發覺了這件事，可是，忍不住就想依賴琴。他是什麽都不會，但是隻要他想，這個琴都可以幫他完成。沒有輕音的撫琴，簡直不敢想象。</p>
師玨繼續道：“你能有這個琴，這是你的機緣。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個機緣，耽誤了你學琴的進度。”</p>
輕雅沉默，抱緊了輕音。</p>
“以後，學琴的時候，用樂坊的琴罷，不要用這個琴了。”</p>
師玨是這麽說的。</p>
輕雅不情願地點頭。</p>
師玨輕歎，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裏，你迴去休息罷。”</p>
說完，轉身迴考場了。</p>
輕雅無言，默默抱著琴走到一旁。</p>
無端一搖，頭重腳輕，險些暈倒。輕雅努力清醒著，但腳下一軟，還是失去了重心。</p>
倒在地上的時候，似乎被什麽扶了一下，才輕輕摔在地上。</p>
夏泠芊急匆匆從考場跑過來，想要詢問剛才的情況，沒想到發現輕雅摔倒在地上。看到倒在地上的輕雅還努力護著琴，夏泠芊真是又著急又好笑。</p>
“笨蛋！你沒事吧？怎麽摔倒了？”</p>
“沒事……”</p>
輕雅還是清醒的，就是沒什麽力氣。努力爬到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趕快檢查一下輕音。還好，沒有磕壞分毫。</p>
“先別管你的琴了，先看看你自己有沒有摔壞吧。”夏泠芊把他的頭抓過來翻看，道，“你本來就夠笨的了，可不能摔得更笨了。”</p>
輕雅頭暈得很，勉力撐著沒有暈倒，手臂卻是脫力得發抖。為什麽，自己怎麽這麽虛弱？不應該啊，往常練習那麽久也沒什麽事，這就三首歌，怎麽就這樣了。</p>
“笨蛋，你出虛汗了。”夏泠芊驚唿道，“你怎麽了？”</p>
輕雅虛弱地搖頭，想用胳膊支著額頭，但是手抖到不聽使喚。夏泠芊慌張了片刻，立刻跑去找羽姝嬛求救。羽姝嬛趕來之後，隻是一看就明白了。</p>
“體力消耗過度，有些脫力了。芊芊，你去玨大師房間，把紅豆糕拿過來。”</p>
“啊？”夏泠芊驚訝道，“那是玨大師的紅豆糕。”</p>
“現在還管那麽多，先去拿來，他的份，等下再叫師傅重新做就是了。”</p>
夏泠芊迅速跑走了。</p>
羽姝嬛笑了笑，坐到輕雅身邊，好笑道：“隻是在人前演奏，應該不會把你嚇成這樣吧。”</p>
輕雅虛弱地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怎麽會這樣……”</p>
“那就是，剛剛玨大師說了很過分的話？”羽姝嬛說著，自己都不信，繼續笑道，“你也別撐著了，考核都結束了。累的話，就趴在桌子上歇一下。”</p>
輕雅搖頭，努力抱著琴坐好。</p>
“我拿來了。”夏泠芊端著紅豆糕跑過來，放到輕雅麵前，“笨蛋，快吃一點。”</p>
輕雅抓過糕點來，小口小口咬著，感覺好些了。</p>
夏泠芊擔心地在旁邊團團轉。</p>
羽姝嬛笑了笑，托腮瞥了一眼夏泠芊，又打量著輕雅，道：“慢慢吃，都吃了也可以。”</p>
輕雅吃掉一塊糕，小聲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p>
“我倒是不麻煩，隻是咱們親愛的玨大師，少了他的點心罷了。”羽姝嬛笑吟吟道，“小雅，別緊張了，好好休息休息，莫名其妙暈倒可不是什麽好事。你看，芊芊都快急哭了。”</p>
輕雅看向夏泠芊，可不是，眼圈都紅了。</p>
“我才沒有哭！”夏泠芊抹了淚，叫道，“我是來罵他的，你看他！在考場上弄那麽奇怪的東西，大家都嚇呆了。笨蛋就是笨蛋，自己搞亂秩序，然後自己還會暈倒！”</p>
輕雅不知如何迴答，默默摸過來一塊糕，默默吃著。</p>
“芊芊，剛剛你為什麽會那樣跳舞？”羽姝嬛忽然問道。</p>
(未完待續)</p>
輕雅還在茫然的呆滯。</p>
“笨蛋！可以開始了！”夏泠芊忍不住在台上吼。</p>
這笨蛋，犯什麽呆。</p>
“啊？哦。好！”</p>
輕雅慌張驚醒，平複了下心情，抬手起音，一首雨落。</p>
毫無預兆的開始。</p>
起初，隻有輕雅一把琴的聲音，也隻有夏泠芊一人跟上了樂曲起舞。片刻後，歌舞樂眾人紛紛跟上，聲音稀稀拉拉的，雜亂無章。</p>
琴聲的淨化感，輕音的氛圍渲染，輕雅的心很平靜。</p>
專注於琴，專注曲調律動，專注那種感覺。</p>
輕雅被吸引住了，仿佛不是自己在彈琴，而是輕音引導著他的手指一般，進行演奏。</p>
不自覺的笑了，也是，有輕音陪著，還有什麽可怕的。指間技法行雲流水，興之所至，還有稍微變奏旋宮。</p>
這一首雨落，和之前練習中的每一次都不太一樣。</p>
輕雅完全遊離在合奏之外，隻是想著如何把自己的樂曲演奏好了。</p>
呆呆然，都沒有去看周圍的人配合的如何。</p>
曲罷，音收。</p>
“小雅，”師玨淡淡道，“你演奏的時候稍微兼顧一下周圍的人，不要太任性的旋宮轉音。這對於旁人來說，是個陌生的曲調。你弄的太複雜，別人不好跟。考核不是炫技，你演奏最簡單的主旋律就可以。”</p>
輕雅呆了呆。</p>
啊，是嘛，都沒人跟上？</p>
輕雅呆呆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大家都用比較驚訝的眼神看著自己。連舞台中心，夏泠芊都埋怨地看著自己。哎呀，夏泠芊都沒跟上？</p>
輕雅趕忙迴憶了一下，懊惱地錘頭。</p>
是了，自己一高興，導致變化太多，這和說好的不一樣。但他也不是故意的，隻是興致到了，一下子就沒收住，就玩了起來。</p>
啊，好了，知道了。</p>
要簡單一點，照顧周圍人的承受範圍。</p>
輕雅再次起音，一首暖陽，簡單而溫馨。</p>
這首曲子可以說沒什麽特色，從頭到尾都是相似的旋律，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p>
感覺這個曲子應該有很多人跟上了吧，也不盡然。</p>
曲子毫無亮點，但旁邊那些音色比較亮的樂器，似乎以為後麵的旋律會激昂一些，所以不時會做出一個揚聲襯托的過渡的旋律。輕雅有些被幹擾，差點就跟著隔壁的琵琶和笛子聲跑了。還好，輕雅練習次數比較多，手指已經習慣了下一個音的順序。稍微調整，就找迴了旋律。要換做往常，早就亂的已經不知道調子是啥了。</p>
旁邊的幹擾太多，</p>
輕雅有些煩了。想用大聲音壓製，又怕改變了力度感覺就不對了，隻好沉住氣專心演奏，努力不被幹擾。</p>
旁邊有樂聲飄然入耳，似乎是伴奏中有人用無調和弦應付。真聰明，這種和弦適合各種調式，沒進行，可以百搭各種樂曲，當真是投機取巧。</p>
曲罷，音收。</p>
輕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p>
還好還好，隻是差點跑了，不是真的跑了，不然就尷尬了。</p>
“小雅，”師玨淡淡道，“你的音不要跑。琴音站不住腳，周圍的樂器都跟著跑。你要觀察周圍的狀況，但是不能讓周圍的亂音影響到你。”</p>
噗……</p>
拜托，不要說得這個度很好掌握似的。</p>
輕雅鬱悶了。</p>
又不能完全屏蔽，又不會被幹擾，說得好簡單。但是拜托啊，這可是第一次參與正式合奏，本來就算是一種考驗。沒有失誤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還這麽多要求——</p>
提早說不行嗎，都兩首曲子了，才說。</p>
而且這形容的也太抽象了，到底應該怎麽做，也沒有明確的說明。</p>
輕雅深吸了一口氣，唿出。</p>
平靜，不能生氣。</p>
輕雅環視考場。</p>
周圍，是十五樣樂器。台上，是十一名舞伶。台旁，是七名歌伎。再周圍，是圍觀考核的樂坊樂手。目光微微一瞥，廖梓昶也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考場。</p>
輕雅心頭一動。</p>
說起來，還做了個莫名其妙的約定是吧。</p>
用一把琴，引領整個演奏。</p>
引領出來的，應該是一個什麽樣的演奏？</p>
輕雅沉默了一陣，專注思索，手覆弦上，遲遲未動。</p>
他想要表達的泠夜，到底是什麽樣子的？</p>
層層交織的，帶著點點寒涼的夜。而他的琴聲，應該就是那泠夜中的皓月，清澈透明。</p>
嗯？</p>
師玨注視著輕雅，感覺氣場似乎有些變了。好像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一般，空氣凝滯。</p>
叮叮咚咚，清脆的起音，不是琴，而是編磬。</p>
怎麽迴事？</p>
怎麽會有人先於主旋律起音，這還要怎麽演奏？</p>
隨後，弦樂鋪墊，管樂花式，打擊樂輕巧打著節奏。一首曲子正正經經演奏了起來，確確實實成為了一首合奏。</p>
師玨見狀一驚。</p>
再看舞台之上，舞伶圍著夏泠芊轉成一個圈。人圈交錯，夏泠芊舞袖紛飛，一舉一動，都正好符合節奏韻律。</p>
那邊，歌伎吟唱著主旋律。不，還不止是主旋律，二聲部，三聲部，重唱……涼涼的聲音，絲絲入耳，層層沁心。</p>
這——這怎麽可能？</p>
師玨萬分驚訝。</p>
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歌舞樂眾人互相也是第一次合奏，居然可以配合到如此完美？</p>
太不正常了。</p>
如此驚訝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廖梓昶。</p>
廖梓昶見到這一幕，已經完全嚇呆了。</p>
這孩子，不可能做到這點的，不可能……但這和諧的演奏又是怎麽迴事？不可能有這樣的情況發生……</p>
忽然感覺到有一個帶笑的目光盯著自己，廖梓昶看過去，是羽姝嬛。</p>
羽姝嬛站在二樓貴賓席，笑吟吟看著整場演出，順便，看了一眼緊張到冒汗的廖梓昶。</p>
曲罷，音收。</p>
輕雅起身，向四方鞠躬，然後坐下。</p>
是了，像這樣的合奏，這樣的效果，就是他想要的合奏。合奏就是應該這樣的，讓所有人和諧地表現一首樂曲。</p>
現場，靜的可怕。</p>
“小雅，你過來一下。”師玨淡淡站在場外，說道。</p>
“哦。”輕雅拿了琴，依言過去。</p>
師玨帶輕雅到無人處，直接問道：“你怎麽做到的？”</p>
“不知道。”輕雅如實道，“我隻是像這樣，然後就展示出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會照著我的想法演奏。”</p>
師玨淡淡看著輕雅的眼睛，這孩子應該沒有撒謊。</p>
輕雅抱著琴退了一步，道，“你想怎樣？”</p>
師玨看了他一陣，輕歎一聲，道：“小雅，給你個忠告，想學琴，就別太依賴你現在的琴。這個琴和其他琴都不一樣，有了它，你可以做到很多神跡般的事，但離了它，你什麽都不是。”</p>
輕雅抿著嘴，不答。</p>
他也發覺了這件事，可是，忍不住就想依賴琴。他是什麽都不會，但是隻要他想，這個琴都可以幫他完成。沒有輕音的撫琴，簡直不敢想象。</p>
師玨繼續道：“你能有這個琴，這是你的機緣。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個機緣，耽誤了你學琴的進度。”</p>
輕雅沉默，抱緊了輕音。</p>
“以後，學琴的時候，用樂坊的琴罷，不要用這個琴了。”</p>
師玨是這麽說的。</p>
輕雅不情願地點頭。</p>
師玨輕歎，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裏，你迴去休息罷。”</p>
說完，轉身迴考場了。</p>
輕雅無言，默默抱著琴走到一旁。</p>
無端一搖，頭重腳輕，險些暈倒。輕雅努力清醒著，但腳下一軟，還是失去了重心。</p>
倒在地上的時候，似乎被什麽扶了一下，才輕輕摔在地上。</p>
夏泠芊急匆匆從考場跑過來，想要詢問剛才的情況，沒想到發現輕雅摔倒在地上。看到倒在地上的輕雅還努力護著琴，夏泠芊真是又著急又好笑。</p>
“笨蛋！你沒事吧？怎麽摔倒了？”</p>
“沒事……”</p>
輕雅還是清醒的，就是沒什麽力氣。努力爬到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趕快檢查一下輕音。還好，沒有磕壞分毫。</p>
“先別管你的琴了，先看看你自己有沒有摔壞吧。”夏泠芊把他的頭抓過來翻看，道，“你本來就夠笨的了，可不能摔得更笨了。”</p>
輕雅頭暈得很，勉力撐著沒有暈倒，手臂卻是脫力得發抖。為什麽，自己怎麽這麽虛弱？不應該啊，往常練習那麽久也沒什麽事，這就三首歌，怎麽就這樣了。</p>
“笨蛋，你出虛汗了。”夏泠芊驚唿道，“你怎麽了？”</p>
輕雅虛弱地搖頭，想用胳膊支著額頭，但是手抖到不聽使喚。夏泠芊慌張了片刻，立刻跑去找羽姝嬛求救。羽姝嬛趕來之後，隻是一看就明白了。</p>
“體力消耗過度，有些脫力了。芊芊，你去玨大師房間，把紅豆糕拿過來。”</p>
“啊？”夏泠芊驚訝道，“那是玨大師的紅豆糕。”</p>
“現在還管那麽多，先去拿來，他的份，等下再叫師傅重新做就是了。”</p>
夏泠芊迅速跑走了。</p>
羽姝嬛笑了笑，坐到輕雅身邊，好笑道：“隻是在人前演奏，應該不會把你嚇成這樣吧。”</p>
輕雅虛弱地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怎麽會這樣……”</p>
“那就是，剛剛玨大師說了很過分的話？”羽姝嬛說著，自己都不信，繼續笑道，“你也別撐著了，考核都結束了。累的話，就趴在桌子上歇一下。”</p>
輕雅搖頭，努力抱著琴坐好。</p>
“我拿來了。”夏泠芊端著紅豆糕跑過來，放到輕雅麵前，“笨蛋，快吃一點。”</p>
輕雅抓過糕點來，小口小口咬著，感覺好些了。</p>
夏泠芊擔心地在旁邊團團轉。</p>
羽姝嬛笑了笑，托腮瞥了一眼夏泠芊，又打量著輕雅，道：“慢慢吃，都吃了也可以。”</p>
輕雅吃掉一塊糕，小聲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p>
“我倒是不麻煩，隻是咱們親愛的玨大師，少了他的點心罷了。”羽姝嬛笑吟吟道，“小雅，別緊張了，好好休息休息，莫名其妙暈倒可不是什麽好事。你看，芊芊都快急哭了。”</p>
輕雅看向夏泠芊，可不是，眼圈都紅了。</p>
“我才沒有哭！”夏泠芊抹了淚，叫道，“我是來罵他的，你看他！在考場上弄那麽奇怪的東西，大家都嚇呆了。笨蛋就是笨蛋，自己搞亂秩序，然後自己還會暈倒！”</p>
輕雅不知如何迴答，默默摸過來一塊糕，默默吃著。</p>
“芊芊，剛剛你為什麽會那樣跳舞？”羽姝嬛忽然問道。</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