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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過神時,我們不知何時已倒在屋瓦上,我依偎在他懷裏,被他擁在懷裏,頭頂是浩渺星空,身下是千年古跡。


    這本該是極美的景致,我卻借著星光發現弗拉維茲臉上的異狀。


    額心的烙印又紅得幾欲滲血,現出蛇形的輪廓來。他的身體劇烈發抖,像有什麽力量在體內裂變。


    我怔愣住,不敢動彈,驀然感到自己在犯錯。我不該再來找弗拉維茲,不該再讓他的心裏重燃愛火,該離得遠遠的。


    我是何等自私啊,隻為一解思念之苦,令我的愛人飲鴆止渴。


    大腦混亂一片,身體已被扛起來,弗拉維茲像擄著一隻獵物似的將我抱下去。侍衛被他瘋了似的神情嚇退,我們一並倒在花園的草叢裏。壓著我的身體在散發熱量,預料到弗拉維茲想做什麽,我本能地掙紮起來。


    身體被翻抱過去,下身布料被撕開,他像隻發情的野獸般趴在我背上,喘息異常粗重。慌亂中我掙脫開來,不知是不是踹了弗拉維茲一腳。他跌跌撞撞地向後栽倒,扶著一顆樹幹坐下來。


    樹枝勾破他的衣襟,他的身軀□□出來,在陰影裏白得顯眼。


    唯恐是弄傷了他,我撲上去將他扶住,卻被他狠狠擋開。他一手攥著腰帶,低頭難耐地喘息起來,我盯著他的下腹,揭開絲質內袍的縫隙。


    一叢濃密的恥毛下,黑色細鱗又從根部蔓延出來,我眼睜睜的看見駭人的變化在他身下靜靜發生,又恢複到我曾見過的樣子。


    “我要你。”他靠著樹幹仰起頭,盯著我,斷斷續續的吐息。


    我震驚地片刻,咬咬牙跪下來,挪到他上方,不待坐下去,整個人就被掀翻到泥地裏,雙手被緊縛在樹幹上。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我會這麽渴望你?渴望得恨不得把你吃進嘴裏,吞進腹裏……都不夠。還不夠。”耳畔的逼問似從齒縫裏迸出,已暗啞得不似人聲。


    “來要我吧。”


    我閉上眼為他雌伏,做好被他進入的準備,卻沒料到身上重量一輕,雙手束縛又被解開來。弗拉維茲靠著一旁的樹幹大口唿吸,他的皮膚上沁滿了汗液,喉結不住地上下滑動,如同一隻皮毛華美的瀕死之獸。


    “你太虛弱了。”他勾起唇笑了一下,眼睫半翕,汗水沿頰流下,近乎泫然。


    我吻去那滴汗液,為他拂開粘在頸上的發絲,站起身來,心知該即時離去,免他被詛咒折磨更多,可腳步卻不聽自己的使喚。


    仿佛是知道我在猶豫什麽,弗拉維茲忽然抓住我的一隻手。


    他纖瘦的手指裏蘊藏著不可抗拒的力道,仿佛絕望時的掙紮,看著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我不想傷你,不代表你可以離開。”


    “那你忍得了?”


    我心疼地嘲笑,俯身給他掩好衣物,被他猝不及防地一使力抱起來,大步朝樓梯口走去。我不知他要帶我去哪,隻感覺得到他的身體裏蓄積起了無窮的熱力,須得找個渠口釋放。


    沿途的侍衛被他們的王者驚嚇,有的甚至駭到連武器也握不住,張大了嘴。誰也不敢攔截,不敢過問,一國之主這樣衣衫不整的摟著一個“男寵”半夜出行,怕是任誰都會以為他是喝多了酒。


    “你帶我去哪?”


    我忐忑地掙紮起來,弗拉維茲置若罔聞,徑直闖到馬廄裏,挑了匹烈性的黑馬,將我扔上馬背,一鞭落地震耳欲聾,還未反應過來,他已不知從哪個門衝出了這座亞述古城,直朝兩河交匯之處衝去。


    臨河的銀白蒿草茫茫一片,星光灑地,放眼望去宛如身置雪域,弗拉維茲帶著我縱馬衝入草叢間。草葉似鞭尖掠過周身,留下細小的傷口,卻不覺疼痛。


    馬在河畔停住,弗拉維茲兀自跳下馬,浸入水中,一轉瞬就不見了蹤影。四月的河水透骨的涼,我踩在滑溜溜的石頭上,有些站立不穩。


    水麵下一道白影遊近,好似豚魚出水,一縷不掛,優美挺拔的身軀全然曝露在星光下。我倚在一塊石頭利落地脫去渾身衣物,與他□□相對。


    恍然又迴到了最初,我們朝夕相處的歲月。


    弗拉維茲遊到我身前,捧起我的一隻足,手指在傷疤上掠過,眼神陰騭:“我當時怎麽沒認出你呢?”


    我忽地一驚,又立即反應過來,搖了搖頭,一顆心落迴原地。倘使弗拉維茲恢複了記憶,哪還需要認?他隻一眼便會清楚我是誰,更不會狠得下心傷我。


    “早就不疼了,我是武者,向來耐疼。”


    無畏地一笑,我在心裏想,這仇是必會以牙還牙的,隻是不想使你為難。我撐起身,卻見他低下頭親吻我的腳尖,紅唇翩然降落。


    “想不到有武者的腳會長得這麽漂亮的。”


    心跳猛地凝固,想起那次“神婚”,耳根更火辣辣的一片熱意,假如不是夜色遮掩,臉色一定紅得清楚。


    他的吻沿腳踝而上,我忙縮迴腿,弗拉維茲也跟著傾身而上,伏在我上方。他散落的發絲濕漉漉的,膚白剔透,唇色妖嬈,像誘人赴死的水妖,隻微微一笑便能將人甘願溺水。


    我凝視他,一時間失神失語。他撩起我的鬢角撥到耳後,吻我臉上的疤痕,“阿硫因,我們之間一定不簡單。阿薩息斯向我請求砍去你的一手一足寄給波斯王,我當時竟想殺了他。假如不是旁邊有人,我已經那麽做了。”


    我唿吸一緊。


    “他是跟隨我十年的忠仆,曾救過我的命。我不會為一個多年前的故友舍棄他,更不會為了一個有過兩三次魚水之歡的敵國刺客。你說為什麽?”


    我隻能保持緘默,摟住他的腰,頭緊靠在他胸前。該怎樣停止愛這個人?他已經深入我的骨髓。咚咚…咚咚,心跳愈來愈清晰,像受困者在裏錘鑿,欲掙出體外。我呆了一呆———曾經,弗拉維茲似乎是沒有心跳的。


    這代表了什麽?我疑惑地琢磨著。


    他的嘴唇遊下我的脖頸,如羽毛拂過那些鞭痕,吻得極其小心,似是感到心疼。


    弗拉維茲開始在意我了,但我卻不敢拿他的命冒險。是時候走了。


    我抓起衣物跳進水裏,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一齊栽進水裏。冰涼的水沒過周身,緊壓上來的身軀卻散發著灼熱,他的雙臂是柔韌的桎梏,牢牢鎖住我的掙紮,一個鉻人的硬物抵在我咽喉處,是他的戒指。


    “在我沒有弄清楚你和我的過往之前,就想離開?”他眯起眼,戒指滑過我的下巴,“看看我們十米開外……你不希望我把你當作禁臠對待,是不是?”


    我望了一眼河岸邊,果然見到搖曳的蒿草中,站著一隊尾隨而來的人馬。


    “我……隻是想去小解。”我心裏一緊。


    下巴的手指遊向腹下,我腹部繃緊,被他壓在石上拉開雙腿。


    “尿啊。”他湊近耳畔輕聲誘哄,引得我渾身微顫。


    他卻得寸進尺,將我的臀部抬高,真像為孩童把尿似的。我遍身熱透,掙不脫他蛛網似的懷抱,弄得一身大汗淋漓,陷在他雙臂間動彈不得,下腹竟真得一熱,蓄了一整天的尿液沒禁住,汩汩順著腿淌進河裏,激起一陣清晰的水聲。


    一刹那我羞憤難當,隻想將自己溺死在河裏,濕發拂過頸子,他咬我的耳尖輕笑:“真是乖……”


    我猛地怔住,明明是戲辱,卻被驟然勾起幼時模糊了的記憶。


    “噓,乖。別急。”一雙纖瘦的手輕輕托著我受傷的背,為我褪下衣褲。


    恍惚間,我蜷縮在他懷裏,難為情地咬住嘴唇。他的身軀那樣單薄,支撐著我的重量已搖搖欲墜。尿液滴滴答答的流下來,染濕他潔白的衣袍,他卻毫不在意地撕下一截為我擦淨雙股,仿佛一位溫柔的父親。


    “在想什麽?”


    “你……”我注視著近在咫尺的深眸,一瞬間鼻腔發酸,竟像個孩子似的覺得無比委屈。這個男人,就曾是世上最疼惜我之人啊。


    “弄疼你了?”


    “沒有。”


    我搖搖頭,腿上勁道驀地一鬆,不待我起身,又挪到上身將我擁緊。頭被扳過去。弗拉維茲的神情僵住,凝視著我,放緩了力氣,吻上我的眼角。


    他的手撫過我的背脊,用我最熟悉的安慰小獸似的方式。


    我閉上眼睛,不自禁的沉入這久違的溫柔裏,天為被,地為床,廣袤的曠野仿佛空無一人,我聆聽著他清晰的心跳,胸中如湍流入海,倦鳥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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