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理智提醒我危險逼近,我卻如著魔般,情不自禁的任他牽著走。


    “你說呢?想看我的樣子,當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尤裏揚斯附耳低笑,紅唇微啟。嗓音低柔纏綿至了極,近乎引誘。


    這口吻熟悉得令我恍置夢魘,隻顧盯著他的臉瞧。他微側過臉,低頭吻我的脖子。麵具的縫隙裏露出他汗濕的鬢角,下頜的線條很美,卻不是精雕細琢的柔,而是刀削似的鋒銳,笑起來盡是直刺人心的邪氣。


    不像,不是他,絕無可能是同一人!阿硫因,別被迷惑了!


    一個聲音在腦中叫囂。我站起來,一隻手猛地扣緊了我的腰,將我摟入懷裏。他附耳低問:“告訴我,為什麽想看我的臉……我讓你想到了誰,是不是?”


    心口突地一跳,我抬起頭,正對上那雙的深瞳,使我一時都忘了反抗,就這樣親密坐在他懷裏,與他肌體緊貼:“你怎麽知道?”


    腰間的手摟得更緊幾分,他的唿吸像一縷幽魂纏繞著我的脖子:“你看著我的眼神……就像透過我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怎麽,那個人對你很重要?真難想象你這樣桀驁不馴的野貓會對誰眷戀至深。貓總是最涼薄的動物,不是嗎………”


    仿佛小心翼翼珍藏的寶藏被窺探,心裏頓時湧起一種強烈的抵觸之感。


    “不關你的事!”我壁壘高築,滿身劍戟,用力掙開他的懷抱。然而還未站起,一道針刺似的細小疼痛驟然襲入脊背,使我立刻警醒,向後退了一步。誰料腰背一陣發麻,身體已軟了半截,我一下子歪倒在背後的桌子邊。


    幽暗的火光裏,蒼白纖長的手指上一枚戒指閃著劇毒的冷光,肇事者支著肘子欣賞我藥性發作的樣子,詭異麵具下的唇角笑意加深。


    “你暗算我!”


    我握緊手裏的匕首,它卻不聽使喚的滑落到了地上。


    尤裏揚斯微微彎下腰,吹滅了桌上一盞燭火,他的陰影一下被拉扯得很長,仿佛一個從天而降的幽靈向我緩緩逼近:“是的,我暗算你。當你走進這座宮殿時,不就應該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嗎?”


    我向後退去,被他大力的一把擒住了胳膊,頭撞在他胸口。侵入口鼻的惑人異香使我頓感一陣心悸。耳畔低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麽覬覦你。”


    “我警告你!我們的人就在附近監視這裏,隨時都能進來殺了你!如果不想破壞盟約,你最好立刻給我解毒,放我離開。”我勉強抬起胳膊,掐住他的脖子,手腕卻顫抖得猶如垂死病患,與撫摸的力度幾乎無異。


    他抓住我的手腕,擱與唇邊一吻,唇色豔得讓人通體發冷:“噢,忘了告訴你,你的波斯軍團不會來的,他們現在正自顧不暇呢。”


    “不可能!”我一驚,扭頭循望窗外,外麵黑漆漆的一片,毫無動靜,隻有樹影搖曳,如鬼影幢幢。他們遭遇了什麽?中了這變態的圈套?


    沒容我思考這個,整個身體就被他托抱起來,翻麵壓在桌上。


    胸膛貼上冰涼的大理石麵,我的頭被拗著,陰影從後方降落下來,鋪天蓋地的暗赤色發絲遮擋住我的視線,好似一片妖魔叢生的紅色密林。


    灼熱濕潤的唇舌含住我的耳垂,淺淺品嚐一番,就重重的吮咬起來,像一頭急欲舔食獵物血肉的饑獸。


    衣擺被撩扯到大腿以上,似炭的掌心一接觸大腿內側最薄嫩的皮膚,便好像能燃成燎原之火,一瞬間我的整個下半身都燥熱起來。


    細密的金箔被他指頭撥出悉悉簌簌的聲響,仿佛狎昵的細吟,我的腹下不禁一下子就有了反應。昂立起來的根莖被他攏在掌心下流的撫弄揉按,一股粘稠的黏液從箔片間滲了進來,滲透了我的股縫,沿著腿間滴滴答答的淌。


    滑膩的舌頭遊到我肩頭,耳邊低低沉沉的笑了一聲:“真失禮,我的東西一碰到王子殿下的身體就興奮成這樣了……”


    頭皮發麻,臉頰高燒,我急忙伸手四處胡亂摸索,希冀尋到什麽武器。手臂被他一左一右的攥住,腰間的金屬扣帶被抽扯下來,將我的雙手緊緊縛在頭頂。


    這是個陷阱,尤裏揚斯一早就設計好了。


    “你最好想清楚……羅馬副帝,”我咬著牙,壓製著發抖的聲線,“你就不怕我們毀約?”


    尤裏揚斯扳緊我的脖子,一低頭覆緊了我的嘴唇。


    我撇開頭,照著他脖子張嘴就咬,牙齒切入他血管。嘴裏霎時滿口血腥。他猝不及防地手臂一鬆。我趁機一扭腰翻過身,膝蓋頂著他胸膛,想站起來,可腿腳卻不聽使喚,使我整個人向前傾去,一下子騎在了他的腰上。


    被縛身後的手仍舊動彈不了,我隻好屈膝頂住尤裏揚斯的咽喉。


    他倒不動不惱,就這樣襟袍散亂的躺在我身下,反而像是在被我蹂躪。修長蒼白的身軀隨唿吸起伏,暗紅發絲蜿蜒於雪色胸膛上如同肆橫的鮮血,一眼望去他就好像瀕死之際的美杜莎,妖嬈得觸目驚心。


    這一刻我隻希望自己是珀爾修斯,擁有一刀斬他頭顱的神力,然則我們都清楚,藥效正蠶食著我身上最後一點力氣。這出其不意的反抗,已是強弩之末。


    “我沒想到你喜歡這種姿勢,真刺激。”他抬起眼皮笑了笑,欣賞似的梭巡我的周身,目光從領口一直滑至腰胯,眼底更暗。即使不用去看,我也清楚我的襟口大敞。我想扣上衣服,但被縛的雙手根本無法動彈。


    被他注視的每寸肌膚都在升溫,燥熱之意從胸膛蔓延至耳根,臉頰漲熱。他抬起手來,似乎想來解我的衣服,我立即抬膝狠狠頂住他的咽喉。


    “給我解毒!否則我現在就弄斷你漂亮的脖子!你休想碰我一根指頭!”


    我兇悍的威脅他。下顎有些麻痹,一瞬間我的整張臉似乎都扭曲了。我想我的表情看上去很猙獰,不知是否能削減他的興致———假使他是看上我的皮相。


    他的喉頭在我膝下滾動了一下,好像因此而更加亢奮。


    我的小腿緊貼著他的胸膛,能感到潮濕的皮肉下急速搏動的心跳,仿佛在經曆一場兇險萬分的廝殺,即將在生死一線的決出勝負,發出致命一擊。此刻我就像在戰場上那樣緊張,卻隻能眼睜睜的麵對自己被拆兵繳械。


    整個下半身很快就發起軟來。我甚至無力保持跪壓著他的姿勢,搖搖晃晃的撐在桌上,汗水從額頭上魚貫而下,滴在尤裏揚斯的唇角。他微微啟唇咽入,深深凝視著我的臉,眼底幽暗饜足,好似飲得是美酒甘露。


    “我警告你……別碰我……”我氣喘籲籲,一開口聲音沙啞酥軟,連自己聽來也覺得像引誘。需要極力抬著脖子,我的臉才不至於貼上他的。


    “如果我碰你呢?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尤裏揚斯仰起脖子,湊到我耳邊,低吟似的問。一隻手輕而易舉的擒住我的腳踝,將我的膝蓋撤到一邊。我歪倒下去的同時,一隻手自我的大腿寸寸撫上胸膛,慢條斯理一顆一顆的解開我的衣扣。他的嘴從我頸子沿路點火,一直燒到胸口敏感的兩點,令我汗流浹背,唿吸顫栗。我不想承認我感到身體被他弄得有些興奮,但生理反應無法欺騙誰。一直以來清心寡欲的武士修行似乎起了反效果,使我對於這種下流撩逗的抵抗力格外脆弱。


    “有誰能保護你?你身邊的那個小子,你的國王陛下,還是……你深藏心底的那人?”他的手按住我胸口,低沉魅惑的聲音透過胸腔直抵心髒。


    “……他早就不在了。”


    胸口驀地一縮,我愣在那兒,魔怔似的答。汗液沿著我的眼皮墜下,好似我流了一滴眼淚。


    “是麽?那麽,今後我來保護你怎樣…”


    下巴被摸上脖子的手抬起。他垂著眼皮端詳我,像冥府來的惡神審視掌控著一縷不屈的無主孤魂,眼底湧動著一些我捉摸不透的情緒。我怔怔的看著那雙麵具後的眼睛,他緩緩低下頭,唇覆上我的眼角,輕輕吮去我的汗液,我才如夢初醒———我竟又被這家夥蠱惑了!


    “滾開!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我扭動著手腕掙紮,近在咫尺的唿吸聲一頓,動作忽然粗暴起來,扯開我的衣衫剝到肩頭,又將我摜在桌上壓住。胸膛貼上冰冷的大理石桌麵的一瞬,腰便被他緊緊環入臂間,將我的外套完全褪下,扔到地上。


    衣裏屈辱的裝束被暴露在他眼下,於我不啻為一場酷刑。頃刻羞恥感隨汗液蒸發的涼意遍布毛孔,令我止不住的微微發抖。似乎並不急於將我扒光,朝下滑去的手指停在我的腰際,輕輕撩過那些金箔,刻意折損著我最後一絲冷靜。


    “住手……否則我發誓你會後悔!不想毀掉與波斯的盟約,就立刻住手!”我咬著牙關,眼角充血,“折辱我等於折辱我的使命與國王,你是在與波斯為敵!”


    “與波斯為敵?”一聲嗤笑在耳邊響起。


    腰被他一把摟緊,蟒蛇似柔韌精健的身軀伏貼到我背上,將我牢牢困在他身下。身下潮濕如同沼澤,一團膨脹燙熱的異物頂著我的尾椎蠕蠕勃動,隨時都能侵入我的體內。心懸到喉頭,我汗流浹背,扭腰掙紮,卻被他摟得更牢,屈膝頂開我的雙腿,仿擬交·合的摩擦著我的臀部。


    他的臉挨著我的臉,耳鬢廝磨:“猜一猜,你的國王會不會因為你*於我,而舍棄亞美尼亞呢?”


    我心裏陡然一驚。


    “再試想一下,假若他委以重任的臣子像女人一樣被我幹到懷了孕,你的國王會不會把你視作波斯帝國的恥辱,而讓你留在羅馬?”


    “你在胡說什麽?”


    這家夥不僅是個變態,還是個瘋子!但他有一句說得在理:我無法與能控製亞美尼亞的軍符比重,即使他強·暴了我,國王陛下也不見得會舍棄與他結盟。


    這認知徹底擊中了我那根名為害怕的神經。我再次望向窗外,強忍著使我窒息的難堪感,發出一絲嘶啞的唿喊,便被尤裏揚斯死死捂住了嘴。


    “如果你想唿救,我希望你喊的是我的名字。”他的嘴唇壓著我的耳垂,喘息粗重淩亂。


    我打了個激靈,他的唇舌猶如岩漿一樣淌過我的頸項,在脊背肆橫。身體被摟抱起來,跪坐在他胯上。那異物已全然硬挺的頂在我腿間,在他白色的絲綢衣料裏鼓起清晰而猙獰的輪廓,好似一條即將掙脫束縛的劇毒之蛇。


    烏雲似的恐懼在頭頂炸開,我狠狠咬了一口舌頭,疼痛刺激得我勉強聚起一絲力氣,我連滾帶爬的翻下桌去。


    “別過來!”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日曜之芒,我靠著牆支撐身體,刃尖對準桌上的人影,手抖如風中殘葉。尤裏揚斯眯眼盯著我,半臥桌上未動,他的袍子半敞著,優美健韌的腰身下是一大團若隱若現的黑色陰影,呈現出一種噬人之態。


    無法想象……假如他真的用那種東西侵犯我會怎麽樣。


    “你這怪物……”我深吸了一口氣,緊貼牆壁。


    “怪物……是的,我是個怪物!”他的唇角無聲的咧開,盯著我:“美杜莎賜給我強健的體魄,也賜給我這詛咒,讓我在求而不得的愛欲裏苦苦掙紮。而你,就是我唯一的救贖……阿硫因。你是我命定的愛人,逃不掉的。”


    像中了詛咒一般,我冷不丁打了個抖,神經如同凝滯,無法運轉,看著他的身影逼近而不能動彈。


    突然之間,一聲玻璃爆裂聲從身後響了起來。我一偏頭就看見伊什卡德從窗外翻了進來。他的臉上濺了些血跡,眼神肅殺,似乎剛剛經曆過一場廝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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