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這麽聽著,又覺得有點心疼,看了賀成淵一眼:“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我從來就沒有騙過你。”賀成淵神情清冷,但是他的眼中帶著日光的暖意,“楚楚,這段日子我心裏很不踏實,一直想著你過得好不好,我不在你身邊,有沒人欺負你。”


    說起這個,方楚楚嘴巴扁了扁,好生委屈:“我過得不好,很多人都欺負我,氣死我了。”


    平日裏方戰拘著不讓她說,如今麵對著她的阿狼,方楚楚實在憋不住,唧唧咕咕地念叨了起來:“我們本來好端端地過日子呢,誰知道賀成淵那狗太子派人到青州來,把鄭三他爹給革職了,還要杖責我爹,可嚇死我了,你不知道,狗太子派來的人氣勢洶洶,差點要把我爹打死,你說這人怎麽這麽壞,我爹舍生忘死,打胡人、護百姓,把命都豁出去了,不給升職也就算了,還要打板子,打板子也就算了,還想打死,真真是欺人太甚!我最近每天都在罵那個狗太子,實在是天下第一號惡人。”


    賀成淵使勁繃著臉,才沒在臉上露出破綻來,饒是沉穩如他,也在手心冒出了汗。


    狗太子心好虛,一聲不敢吭。


    方楚楚一邊說,一邊進了房間,繼續氣鼓鼓:“還有,迴到長安來,我爹原先還很高興,結果我繼祖母和我二叔把我們從老宅子裏趕了出來,還想霸著我們的房子不還,唉,一群壞人,幸好有我大姑在,不然我和我爹就要流落街頭了,多可憐。”


    這下賀成淵終於可以出聲了,他皺著眉頭道:“十分可恨,下迴見了麵,我替你打他們。”


    方楚楚說了半天話,口也渴了,反正阿狼也迴來了,一切如同從前一般,她自然使喚起她的奴隸來。


    “阿狼,去,廚房在左手邊,裏麵有剛剛燒開的水,喏,茶葉在櫃子上麵第二格,給我泡茶去。”


    賀成淵利索地去做了,這些事情在方家都是做慣了的,他很快泡好了茶,端了過來。


    方楚楚軟趴趴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可惜這會兒天已經涼了,不需要阿狼給她打扇子了。


    她看了一下阿狼,這又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對了,你怎麽到長安來的,還有,方才說你想起從前的事情了,莫非你原是長安人士?”


    “是的。”賀成淵不動聲色,“我家就在長安,家裏還有父親、繼母和一大堆兄弟姐妹,我當時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這些,就自己跑迴長安來了,家裏人給我找了大夫醫治我的頭疾,如今才好得差不多了。”


    方楚楚上下打量著賀成淵,他穿了一襲玄黑色的長袍,那款式大抵是長安街頭慣常見的,方楚楚看不太出有什麽分別,隻是那衣裳的料子格外挺括一些、格外有光澤一些,領口的紋路也格外精致一些,他原本生得就出色,如今更是如灼灼烈日,光華耀人。


    方楚楚奇道:“你看過去打扮得很是體麵,家裏有錢嗎?有錢怎麽會把你賣做奴隸?”


    賀成淵在心裏把那個叫做霍安的奴隸販子和青州府上下一幹官吏再次淩遲了一遍,麵上仍是沉靜如水:“我家中略有薄產,在北邊也有田地,有賊人要來搶奪,我和他們打了一架,受了重傷,被那個奴隸販子撿了迴去,把我充作了奴隸。”


    方楚楚警惕地瞪大了眼睛:“這麽說來,其實你並不是奴隸的身份,可是,我手中有你的賣身契呢,白紙黑字,官府那裏認過的,你不會抵賴吧。”


    她想了想,又道:“那其實也成,反正你家裏有錢呢,我不貪心,給我三十兩銀子,算你贖身了,我就把賣身契還你。”


    賀成淵的臉沉了下來,氣勢冷峻,一言不發。


    方楚楚畢竟還是了解他的,當下又想了想,試探地道:“好吧,我知道你很值錢的,那……三百兩?”


    賀成淵冷哼了一聲。


    方楚楚不高興了:“到底多少?你說。”


    賀成淵不想嚇到他的女主人,勉強道:“三千兩。”頓了一下,補了一句,“黃金。”


    方楚楚的小嘴巴張得圓圓的,半天才合上,她趕緊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壓壓驚,然後又雀躍起來,把手伸得長長的:“快給我、快給我!我就知道阿狼你是最好的!”


    “沒有。”


    “啊?”方楚楚的笑容卡住了。


    賀成淵一臉肅容:“現在沒錢。”


    方楚楚二話不說,把她的小鞭子翻了出來,使勁敲了賀成淵好幾下,怒道:“你膽子很大,現在開始消遣我了是嗎?”


    賀成淵巋然不動,站在那裏任她打,打得差不多了,才冷靜地道:“現在拿不出這些現錢,等我將來承繼了家業就有錢了,到時候給你,總歸一天不贖身,我就還是你的奴隸,我原來吃得還多,如今我吃自家的米,還能替你幹活,你又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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