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走到方楚楚麵前,衝著女兒討好地笑了笑:“楚楚啊,爹和你說些事情。”


    方楚楚“哼”了一聲,驕傲地把頭扭開了,表示她還在生氣,不想搭理父親。


    方戰不以為意,他的眼睛看著方楚楚,嘴巴卻朝阿狼那邊努了努,道:“喏,先看看這個,鄭大人賞賜給阿狼的一百兩銀子,用以嘉獎他這次殺了匈奴人的主帥阿古律。”


    一百兩!


    方楚楚一聲歡唿,扔掉了小雞,向方戰伸出了手。


    方戰卻道:“這不是你的,是給阿狼的。”


    方楚楚馬上叫了一聲:“阿狼!”


    阿狼心領神會,十分熟練地應道:“我的就是楚楚的,沒錯,都給她。”


    方楚楚嘿嘿一笑,利索地從方戰手裏把那個包袱搶過來了,打開來,看著白花花的銀子,簡直感動:“哇,好多銀子,阿狼你真厲害,崔嫂子,今天把剩下那隻母雞也殺了,給阿狼吃。”


    崔嫂子大聲地應下了。


    她終於誇他了,但是隻有一句,不夠,阿狼有些不滿。


    方戰摸了摸鼻子,有點訕訕的:“是這樣的,早上的時候,鄭大人找我來商量,這迴我們打敗了匈奴人,他已經將此事奏報了朝廷,請求論功行賞,論起來,阿狼斬殺酋首,本是大功,但因他還是奴隸的身份,這份功勞給他也是無用的,故而鄭大人求了我,把這功勞讓給了鄭三。”


    他頓了一下,看了看阿狼的神色,見阿狼隻是淡淡的沒有太大反應,他就硬著頭皮說下去了:“鄭三也算年少有為,就是少了點曆練的機會,我想著幫他一把,就應允了鄭大人,阿狼,這事是我對不住你。”


    鄭刺史想借機提攜兒子,方戰也感激鄭三這次偷了兵符去救他,對此事就保持了沉默,但是奪了阿狼的功勞,方戰心中終究是愧疚的。


    阿狼一刀下去,幹脆利落地劈開了一段柴木,連眉毛都沒動彈一下:“這有什麽要緊的,功勞我不要,有銀子就成,楚楚更喜歡銀子。”


    方戰鬆了一口氣。


    方楚楚大是不平:“鄭家欺負人,這樣的事情,一百兩哪裏夠,至少三百兩,不行,我下迴見了鄭三,定要打他一頓,叫他把銀子補齊給我。”


    方戰想了想,對方楚楚道:“昨天晚上我問阿狼要什麽賞賜,他不說,如今拿了銀子你也不給他,楚楚,他這迴出了大力氣,你總得表示一下,喏,去問問他,想要什麽。”


    方楚楚聞言,聽話地蹦達到阿狼麵前,蹲下身子,手托著腮,兩眼亮晶晶地望著他:“阿狼、阿狼,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有,快誇他。


    阿狼繃著臉,不泄露一絲表情:“沒有。”


    “真的沒有嗎?你再想想。”


    “沒有。”


    方楚楚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阿狼你真好,把你買迴來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情,我就沒見過比你更能幹的人,十個我爹加起來都比不上你。”


    她大約是平日裏糖果子吃多了,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似的,聲音又甜又軟。


    阿狼就特別喜歡聽,她終於誇他了,他滿意了。


    方楚楚也十分滿意,越看阿狼越覺得開心,又軟軟地補了一句:“今天的小母雞一整隻都給你吃,誰也不和你搶,我爹連一個雞爪子都不給他。”


    方戰心裏的酸水都冒上來了,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


    方楚楚轉過頭,望著父親,一臉無辜:“你還說要給阿狼賞賜,一隻雞都舍不得嗎?爹你好小氣。”


    他介意的是雞嗎?不是,是女兒的偏心眼,方戰心裏在咆哮,但底氣不足,不敢和女兒抱怨,隻能忍氣吞聲了。


    他嫉妒地看了阿狼幾眼。


    阿狼坐在那裏劈柴,明明是個奴隸,幹著粗活,但他的氣度和姿勢,硬是生出了一股如山嶽巋然的威武,看得方戰眉頭直打結。


    方戰抓著下巴,看著阿狼,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說來也怪,阿狼身手驚人,按鄭三對我所說的,他亦懂得行軍作戰之道,如此推斷,他原來大約是行伍之人,卻不知緣何成為奴隸?”


    他試探地問道:“阿狼,你對往事真的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阿狼的手頓了一下,腦海裏一片白茫茫的,沒有什麽記憶,他努力地迴想了一下,卻隻覺得額角一突一突的,有一種尖銳的刺痛,他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嘶”了一聲。


    方楚楚擔憂了,把腦袋湊過去:“阿狼,你沒事吧?”


    阿狼看了方楚楚一眼,又把眼睛轉開了。


    她湊得太近了,眼睛上的睫毛都看得那麽清楚,長而濃密,她緊張地眨巴著眼睛,那睫毛就跟著顫動,就像小刷子一樣,在阿狼的心裏頭蹭來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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