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天色蒼蒼,匈奴人和周人的軍隊戰成一團,士兵們在西嶺穀地中展開著血肉搏殺,仿佛洶湧的浪潮在澎湃卷動,刀劍切開骨和肉,黃沙上濺落淋漓的鮮血。


    方楚楚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唇上幾乎褪盡了血色,但她的神情已經恢複了冷靜,她拉開了弓,射出了她的箭。


    阿狼隨著那唿嘯的羽箭衝入了戰場。


    第17章 塞上曲17 為她而戰,所向披靡


    一人挽弓,一人揮刃,如同銳利的寒光,插入敵營。


    方楚楚的弓是特製的,短臂軟弦,射程短,但射速極高,配上方楚楚近乎神技的出箭速度和準頭,疾如連珠,每一箭都直接貫穿了敵人的咽喉或眉心,在片刻之間,就撂倒了一片匈奴騎兵。


    在兩軍交戰之際,騎兵的殺傷力遠大於步卒,而匈奴本為遊牧之民,慣於馬戰,他們騎兵的人數和能力更是遠勝周人。但這下,一時之間倒下這許多精銳之兵,匈奴人又驚又怒,他們已經注意到了這支前來增援的周人軍隊,一部分匈奴人馬上調轉方向,圍殺過來。


    在這種貼身搏殺的交戰中,尋常將士是輕易不敢動用弓箭的,因為混亂中肯定會傷及己方,隻有方楚楚這樣的異於常人的神箭手可以做到收放自如,箭無虛發。


    匈奴人憤怒了,試圖將她斬殺,兇狠地撲了過來,但沒有人能夠觸及到她。


    阿狼左手持劍、右手持槍,揮臂橫掃而過,他的鋒刃帶著血紅的寒光,切開了那些匈奴士兵的軀體,無人可以匹敵。沒有什麽華麗的架勢,隻有無與倫比的速度與力量,以及精準而微妙的角度,組合在一起,是疾風、是烈火,劈開了敵陣。


    方楚楚不再畏懼,她的弓箭不停,在刀光劍影的空隙中飛掠而過,阿狼在她的身後,他整個人就是一柄劍,將所有來犯的敵人絞成碎片。


    一遠一近,配合默契,兩個人的前方很快被肅清。


    鄭朝義終於明白方才阿狼說的“跟緊我,別落下”是什麽意思。青州增援的騎兵緊隨其後,長龍形的隊列像一把長長的錐子衝入敵陣,順著阿狼的攻勢堅定地向前推移。


    戰馬的嘶鳴、兵刃交錯的聲音、還有士兵憤怒的嚎叫,交錯在一起,充斥著人的耳膜,空氣中彌漫著黃沙和血腥的味道,濃鬱得近乎膠質。


    阿狼的身體裏仿佛蘇醒了某種獸性的本能,他不用思索,手中的槍和劍如風火疾掠,血光四濺,敵人殘肢帶著滾燙的溫度從他的劍鋒落下,這種場景令他感到熟悉而興奮。


    “阿狼!”方楚楚仍舊沒有找到父親,焦急萬分,忍不住叫道,“再快一點!”


    “好!”阿狼大聲應道。


    方楚楚坐在他的身前,她大約已經開始累了,喘息得厲害,她的後背是那麽熱,劇烈地起伏著,偶爾會蹭到他的胸口。


    又香又軟,帶著一點潮濕的汗。


    阿狼覺得血液在身體裏沸騰了起來,不知道是什麽緣故,或許是因為快意的殺戮,或許、是因為那咫尺間的溫柔香氣。


    他的心忽然變得非常柔軟、又非常堅硬,她是他的鎧甲、亦是他的利劍,她令他勇往直前,無所顧忌。


    阿狼的眼睛逐漸變成赤紅,出手宛如雷霆,槍和劍帶起的風聲割裂了空氣,唿嘯著奔騰而出。


    這一支騎兵隊伍逐漸逼近了敵陣的中間地帶。


    匈奴人吼叫起來,士兵中起了一陣騷動,在風中囂張招搖的帥旗調轉了方向,向這邊奔來。匈奴軍的主帥被驚動了。


    阿狼倏然喝道:“楚楚,到我後麵去,快!”


    方楚楚手腕一錯,立即收起弓箭,同時已經揚身而起,腳尖在馬鞍上一點,嬌小的身體靈巧地一個翻轉,從阿狼的肩膀上越過,瞬息之間,已經挪移到阿狼的身後,穩穩地坐好。


    胯.下的戰馬不停,直奔向前,與此同時,匈奴人的主帥已經到了他們的眼前。


    那主帥魁梧雄壯如熊,滿臉絡腮胡子,手持長斧,策馬奔過來的時候地麵都在微微顫動。


    敵眾我寡,唯有將賊首斬殺,才有勝算的機會。


    阿狼收迴了左手劍,改為雙手持槍,悍然迎上。


    兩人一照麵,那主帥突然叫了起來,他的聲音粗重,卻帶著一絲無法壓抑的驚恐。他說的是匈奴語。


    “賀成淵!你居然沒死!”


    不過阿狼聽不懂,自然也不明白這其中的意味,但無論什麽話語都不能阻擋他的殺意。他的槍尖向前,幻化成一道虛影,襲向對手,空氣被撕裂的聲音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阿古律心膽欲裂,已經完全沒了鬥誌。


    他是這支匈奴軍隊的主帥,本也是個驍勇的戰將,隻因匈奴人久攻安西不下,他自告奮勇領兵前來突襲青州,試圖打開大周邊境的破口。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與賀成淵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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