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狼向前騰身躍起,飛掠而出,如同蒼鷹一般落在方楚楚的馬上。


    “啊,我還沒答應呢,這簡直胡鬧!”鄭朝義又氣又急,趕緊上馬追趕。


    三人兩騎,飛馳而去。


    ——————————


    太陽從遠山外躍了出來,天色如蒼、山色如黛,暈染在一起,從天邊傾瀉而下,破開了黎明的薄霧。


    三萬騎兵策馬飛馳,卷起黃沙滾滾,山中的鳥雀被巨大的蹄聲所驚起,飛上了天空,發出尖銳的啼鳴。


    騎兵們繃緊了精神,拚命趕路,唯恐遲到片刻。沒有人去追究青州刺史的兵符如何會落在鄭朝義的手中,北山大營上下全部默契一致地領命行事,在最短的時間內集結了騎兵營隊,迅速出擊。


    養馬的兵頭老嚴得知他們要去馳援方戰,馬上把他最寶貝的那匹大宛良駒牽了出來,換下了方楚楚的小紅馬。


    阿狼和鄭朝義都堅持要求方楚楚和阿狼共乘一騎,畢竟,阿狼的武力之高,當日有目共睹,在他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那匹大宛的白馬那時候被阿狼暴打了一頓,現在對他十分馴服,跑得又快又穩。


    阿狼騎在馬上,馬術嫻熟精湛,單手控住韁繩,腰杆挺得筆直,越發顯得氣勢威武。


    從大營裏出發的時候,當阿狼穿上鎧甲,饒是方楚楚也看得呆了一下。他仿佛天生就該著戎裝、持兵刃,那股威武而淩厲的氣息幾乎化為有形的鋒刃,迫人眉睫。


    方楚楚可恥地慫了,一路上都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一聲不吭。直到現在,她終於有點忍不住了,手肘向後捅了捅。


    “喂,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她的聲音小小的,在戰馬奔馳的風聲中差點聽不見。


    但阿狼“哼”了一聲,表示他聽見了。


    方楚楚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細聲細氣地哄他:“好吧,算我說錯話了,這迴我們要是能平安迴去,以後我再也不會說賣你的話了,五百兩都不賣,行了吧。”


    阿狼的臉更黑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在生氣、不想說話“的氣息。


    這個男人真是小心眼。方楚楚氣鼓鼓地想著。


    漸漸地,前方戰場將至,隱約傳來了喧雜的廝殺聲,兵刃的交錯和淒厲的哀號交錯在一起,沉悶地撞在人的心上。


    方楚楚緊張地咽下一口唾沫,喃喃地道:“怎麽辦,我好像覺得有點害怕。”


    “早叫你不要來,你偏不聽,還敢說。”阿狼怒道。


    但旋即,他的聲音變了,變得得那麽溫和、又那麽堅定:“你別怕,楚楚,隻要有我在,無人能傷及你分毫,你信我。”


    他竟然叫她“楚楚”,那麽自然。


    方楚楚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稱唿,她的心撲哧撲哧地跳得厲害,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了,她迴頭望了阿狼一眼。


    他的神情冰冷,目光凜冽,如同高山之嶽巋然不可動撼。


    “你會保護我嗎?”方楚楚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他。


    阿狼的眼睛裏露出了一種柔軟的神色,如同藏在冰峰下的嫩芽冒了出來,他清晰地迴道:“肝腦塗地,但為汝驅使。”


    方楚楚翹起嘴角,對著阿狼微微一笑,露出了腮邊的小梨渦。


    天邊是旭日破曉,前方是千軍萬馬,而阿狼此時最想做的,就是戳一戳她的小梨渦。


    阿狼握住了手中的槍和劍,他夾緊了馬腹,用力一抽,戰馬一聲嘶鳴,加速狂奔,衝到了隊伍前列。


    風從耳邊掠過,喊殺聲刺痛耳膜。


    阿狼扭頭對著鄭朝義大聲喝道:“傳令下去,把隊形收攏,五十人為一列,前後相連成長龍陣,準備隨我衝鋒。”


    他氣勢凜冽,以不容質疑的語氣發號施令,竟讓人生不出抗拒的意念。


    鄭朝義顧不上和他計較,眼看西嶺已近,戰場就在前方,鄭朝義急了,扯開嗓門大吼道:“原來方校尉帶著騎兵營出戰,都是這種陣列。”


    “那是在人數相當的情形下,可以正麵迎敵,但如今,敵軍二十萬,我們區區三萬人要突破外圍和方校尉匯合,你這樣直接衝過去就是送死!”阿狼厲聲大喝。


    鄭朝義何曾有過率兵作戰的經驗,此刻大戰將至,他的腦子裏亂哄哄的,一時沒了主張,阿狼的聲音充滿了果斷的威嚴,穿透了混亂的廝殺聲,把他震懾住了。


    鄭朝義神使鬼差一般,一咬牙:“好,聽你的。”


    阿狼滿意地看了鄭朝義一眼,很好,雖然人比較笨,但勝在聽話,是個可造之才。


    “我打前鋒,所有的人跟緊我,別落下,一旦脫離隊列就是死路一條,知道了嗎?”阿狼再次大聲喝道。


    鄭朝義也是幹脆,馬上傳令下去,隊列中的百夫長得令,迅速調整了隊形,騎兵馬上功夫也是了得,在交疊的紛亂中,隊伍衝到了戰場邊緣,陣列已經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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