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終於接到旨意,在李衍到達甘省的第十二天,平王終於開堂會審。


    大小官員統一了口碑,絕無徇私枉法做出舞弊之事。


    平王隻得請了皇上聖旨,將考中的舉子聚集起來臨堂再考,並將爭議大的人的試卷卷寫下來發到各處。


    ‘實至名歸’下,那帶頭在貢院鬧事的三個秀才都被收監十年,並剝奪秀才功名。


    李衍接李廉出來的時候,心下有些感觸。


    這到底是他先謀劃出來的引子,最終的結果害的三個秀才毀了終身。權利一道,害死人!


    “得去向平王道謝。”


    李衍道:“父親還需梳洗一番。”


    李廉瞧著自身邋遢樣子,便聽從了李衍的建議。


    迴了李家臨時的宅子,李明丘身上開心,放了鞭炮去黴氣,又讓李廉垮了火盆,方才放過李廉去梳洗。


    李衍坐在一旁和李明丘說話。


    很快就有下人端了一大批禮物過來,李衍問道:“這是送去給平王的?”


    李明丘點點頭:“兄長過會得去拜謝,禮物輕忽不得,所以準備再親自查看一番。”


    李衍瞅了瞅禮盒中的人參,平靜道:“不必了,平王現下隻怕迴京了。”


    李明丘轉過頭:“怎麽說?”


    李衍一笑,這次牽扯的是甘省七成官員,他若還留在甘省接受眾多官員的拜謝,也不知皇上作何想了。


    “也許是皇上急詔吧。”


    李明丘若有所思,李衍安心的坐在椅子上品茶。


    說來,李家祖產的茶廠出來的茶越發好喝了,也不枉他將這技術送了過去。


    李衍前世家族還保留著品茶的習慣,尤其是老爺子最愛此道,李衍耳濡目染,在茶道上也是不凡的。


    李家出仕的不多,地主從商的不少,也因為如此,李家的凝聚力強悍。


    這也使李家沒有過苦日子,否則憑著李廉那四品俸祿,一家子哪裏能過的如此愜意。


    外麵的腳步響起,很快小廝來到門內。


    “見過二爺,見過少爺。”


    李衍笑道:“起來,我叫你打聽的事情怎麽樣了?”


    “迴少爺,各府確實去平王爺落腳處拜謝,卻沒有一人見到平王爺,原來平王爺下令釋放各位大人後就離開了。”


    李衍笑言:“知道了,下去吧,將事情和父親稟報去。”


    “是!”


    “衍哥兒,你……”


    李衍站起來,他就是不想讓父親白跑一趟。喝完了這一杯茶,他道:“消息已經等到,我便去歇上一日,明兒我們還得迴京,也不知母親如何了?”


    李明丘閉住了嘴。


    ***


    李衍隨著李廉在第二日就踏上迴京之路。


    這還有兩日功夫,就傳來皇上禪位平王的事情。


    李廉打翻了手中的杯子,李衍平靜之極,因為他早就知道了。


    “禪位……”李廉抖著嘴巴,都說不清楚話來。


    這的確太不可思議了,曆朝曆代,這禪位除非被逼,哪有主動禪位的。李廉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第二便是懷疑平王逼宮,所以李廉才害怕。


    畢竟剛經過甘省一事,他算是貼上平王黨的標簽了。


    “父親莫急,這平王不是還沒登基,迴京再說吧。”


    李廉壓下心中的焦慮,便吩咐車架連夜趕路。


    第二日傍晚,車隊終於進了京城。


    李家中門大開,看來是早就得到李廉迴來的消息了。


    下了車,李衍第一眼就望見了母親,雖然母親看起來精神喜悅,但是李衍分明就看到李衍似乎老了幾歲,而且……母親今日用了太多脂粉。


    “孩兒給母親問安,母親安康。”李衍跳下車就湊到楊氏身邊,楊氏連忙扶起李衍,高興道:“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李廉站到李衍身後,微笑的看著。


    楊氏將目光聚集在李廉身上,李衍很有眼色的讓開了位置,看著父親母親相互攙扶的進了大門,他不由的一笑。


    李明丘迴了自家宅子,所以李衍留在外頭囑咐管家收拾他們帶迴來的東西。


    瞧著下人們搬運行禮,李衍問道:“安伯,母親氣色不好,這是怎麽迴事?”


    安伯沒想到衍哥兒眼神如此好,夫人得知老爺少爺平安迴來,可是極其用心打扮了,他們下人都看不出任何痕跡。


    安伯也知瞞不了多久,於是道:“月前老爺出事,夫人自然想法子和京中有關係的聯係,那時焦急憂慮下,夫人三天三夜都沒合眼,在第四日,夫人便去了賈府,夫人在賈府裏堂等了兩個時辰都不得接見。剛好那日下著大雪,夫人一時不查摔倒,種種交加之下夫人大病一場,現在每日都吃著藥……”


    李衍一聽,心微微泛疼,三日不得休息,還在冷風中吹了兩個時辰,這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啊。


    “大姐姐呢?”李衍知道真相,就擔心李紈了。


    安伯搖搖頭:“大姑娘那日也被罰進佛堂,暈過去才知道有了喜,大姑娘這胎並不穩當,可是姑爺越發不好了,大姑娘隻得撐著四月的身子服侍姑爺,這身子……老奴看是越發憔悴了。”


    李衍真是越來越心焦,道:“母親知道嗎?”


    安伯道:“大姑娘知道夫人大病,哪敢讓夫人知道,還囑咐我等寬慰夫人,說她一切都好。”


    李衍這麽一聽,心中壓抑出一團火氣無處發泄。


    安伯自然感覺到李衍的情緒狀態,連忙道:“衍哥兒屋裏去,好在上天保佑你和老爺平安歸來,這日子就好了。”


    李衍閉了閉眼,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很快他就恢複了平靜。


    “明日準備重禮,我去瞧瞧大姐姐。”


    安伯自是應下。


    迴了屋子,李衍在自己的小書房不停的寫著字。


    母親和父親還有好多話說,所以李衍不便去打擾。


    到了用晚膳的時間,李衍見母親的胃口極好,心中欣慰也多用了一些。


    “母親需得好好保重身子。”


    楊氏看了伺候的安總管一眼,已然明白兒子什麽都知道了,她的心中甚是寬慰。


    李廉心中也是感觸不已,一家人靜靜吃著晚餐,沒有什麽比這更令人歡喜的。


    李衍放下碗,道:“母親,聽說大姐姐有了身子,明日我想去看看大姐姐。”


    楊氏點點頭,若不是她這身子不好,她早該去看看女兒了,如今李衍這麽一說,正和她意。


    李廉這才知女兒有了身子,連忙看向了楊氏。


    楊氏道:“去年八月有的,你出事那會才查出來,這孩子也來得及時,總能叫宮裁在賈府好過一些。”


    李廉點點頭。


    女子出嫁雖說是潑出去的水,但是若是娘家遭了罪,在夫家是沒什麽地位的。


    王夫人當初若不是賈珠重病,而李紈有了身子,隻怕會動出讓賈珠休妻的心思。


    “宮裁雖說在賈府過得好,也難免有個心怕的,衍哥兒好好寬慰你大姐姐,現在一切都好了。”楊氏說道。


    李衍心中一歎,母親還認為大姐姐過得好呢?


    賈府富貴,李紈是懷了榮國府的曾孫,原是該精貴異常的,可是這也建立在賈珠無事,李家無事的情況下,否則……


    李衍不準備好母親說,待母親病好了,才會說與她聽。


    第二日,李衍帶了重禮去了賈府。


    才至賈府門前,就看到一排的仆人在榮國府門邊掛上了白布,李衍心中一緊,莫非賈珠去了?


    當下,李衍下了馬,急速奔上門邊。


    出來掛白布的下人見過李衍,想著珠大爺今兒去了,臉上也就比以前少了幾分惶恐。於是,他不理會李衍,叫嚷著下人快點掛好。


    “榮國府這是誰喪了?”李衍問道。


    “還能有誰,自然是珠大爺。”


    李衍淡淡的看了這奴才一眼,然後伸出手,用力擠了進去。


    “李公子,你不能闖進去……”


    李衍停下腳步,道:“我去拜見姐姐姐夫,也叫做闖?倒是你這奴才……”李衍的目光從未有過的吸力,這讓這奴才忍不住退後一步。


    李衍冷冷道:“識趣的給爺帶路。”


    這奴才一聽,臉上頓時青白青白的。


    偏偏他還真的聽從李衍的話,將其迎了進去。


    步入榮禧堂後屋,後屋已經聚集了不少丫鬟婆子,瞅見李衍進來,他們都垂下了頭。


    李衍遠遠就聽到裏麵婦人的哭喊謾罵聲,離得越近,李衍聽得越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求留言求評論


    對不住,現在才趕完稿子~


    以後更新時間基本在晚上八點——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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