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渣攻專職挖牆角[娛樂圈] 作者：歌疏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一天開張，隻是讓大家來嚐個味道，君樂並沒有做什麽宣傳，可末世劇組進來沒多久，便有人一個兩個地過來。
最初這也沒引起他們的注意，雖然說這邊客流量小，但是這邊也是有住人的，過來吃頓飯很尋常，可不到半個小時，不知不覺中這一樓的人已經越聚越多。眾人這才覺味出異樣來。
陸陸續續地還有人結伴而來，很快一樓就沒了位置，人.流就開始往二樓擠，關鍵是，他們買了二樓的餐，人卻想往一樓擠，整個場麵一下就亂套了。
你說恆洋哪裏不能看到明星，這些人明星應該也見過不少，怎麽就這麽一窩蜂地往這裏跑？
玲子看著她的小姐妹有些鬱悶，“你們是不是發微博了？”
幾個人，各自撇開頭，她們隻是突然意識到她們要見的樂樂就是真的穆程時，有點興奮過頭了。
玲子發飆了，“這些人你們來處理！”難得樂樂相信她，對她委以重任，沒想到第一天就鬧得秩序全無，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末世劇組還要不要拍戲了？
玲子把服務員的衣服一脫，擠進人群，衝那些已經處於興奮狀態的人說，“是來為樂樂捧場的，就請遵守秩序，是來搗亂的，馬上給我滾出去！過來幾個男生，維護秩序！”
有些時候粉絲就是一個很奇怪的物種，善加引導，他們會是最溫順的小兔子，但不加管束，就會成為瘋狂的山洪。
所以粉絲後援會這種存在也是有必要的。而這個玲子竟然就是程程粉絲後援會的會長，這恆洋的程程粉，幾乎都認識她。
這些人被玲子一吼，的確安靜了下來，但並沒有馬上退去，而是看著圍著白色圍裙，端著盤子出來的君樂，“我們隻是想知道，樂樂是不是程程？”這裏很多人都是看到微博上的轉發，剛好人在恆洋就跑來證實一下。還有些是替看到轉發的外地好友來看個究竟的。
這種機遇可不是人人能碰到的。多少人都想把穆程的身份扒出來，可連那些一向八卦的娛記都集體保持了良好節操，他們也隻能自己為自己謀福利了。
吃飯的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君樂身上。君樂擦擦手，他隻是洗了一會兒菜，一出來怎麽就變成戰場了。
“君樂就是穆程。”這是一個女音，婉轉清亮，勾得人耳膜一顫。視線隨之被引到君婷身上。君婷整了整本來就堪稱完美的衣衫，走到人前，十足一個大家閨秀的模樣。
一直沒找到機會跟末世劇組及顧大金主接觸的君婷不得不為自己謀一下福利。
“我哥並不想當明星，隻想本本分分地開家店，所以諸位都按秩序來，這裏有知名的導演，也有片方投資商，你們這樣會讓我哥難做的……”
開口閉口都是“哥”，不知情的人要不知道她不是君樂的妹妹都難，而知情的隻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
君婷想出名真是想瘋了，竟然借這個機會。誠然這是一個好機會，但是，君樂是否公開身份這麽重要的事情不是應該君樂自己做決定嗎？
君昱當時就想上去唿她兩巴掌。
而這些圈裏人考慮的可不是這個，君婷這樣說，未免把君樂弄得太矯情。
君樂雖然最近火，但根基很淺，越火，對他的威脅就會越大。在恆洋開店的明星多了去了，怎麽就君樂那麽把自己當迴事要“隱姓埋名”，還引來這麽多粉絲追捧了。
傳得好聽點，人家把這當成炒作的伎倆，不好聽點，這就成了太過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徐暢顧碩等人有些緊張卻佯裝淡定地看著君樂，這種場合，無論誰站出來，都沒有君樂自己澄清來得給力，所以他們誰都沒敢輕舉妄動。
而君大伯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他走過去，拉住還要跟眾粉絲繼續分享的女兒，“這是樂樂的事情，應該他自己處理。”說罷，很不留情麵地將君婷拉走了。君婷臉都氣紅了，這個父親能為他女兒考慮一下嗎？
她想掙開，君大伯的手卻捏得很緊，容不得她掙紮。君婷的眼圈馬上就紅了，但礙於這麽多粉絲在場，她沒敢吭聲，家裏，她誰都不怕，就怕這個爸爸。
被君婷一鬧，君樂的處境有些尷尬，但他還是鎮定地走到前麵，衝眾人鞠了一躬。
這一鞠躬倒把冒冒失失闖進來的眾人嚇得倒退了一步。君樂抬頭彎起眉眼，綻放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不知道諸位大駕光臨。我穿成這樣會給末世劇組掉粉的，所以請大家都不要轉發我的照片了。如果真要轉，請先ps一下，務必將我的臉弄得像徐影帝一樣帥氣衝天。”
“樂樂，你本來就帥氣衝天！”玲子有些委屈有些憤怒，更多的是不安。不管現場的人轉不轉微博，樂樂的身份已經算是曝光了。這都是她一個不查造成的，此刻她看到君樂就想哭。
君樂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既然大家都把我的皮給扒了，那以後就要負責照顧我小店的生意，真的不貴，火鍋七十八一客，茶桌八十八一客，今天來的都可以去玲子那裏辦張貴賓卡，打九折。”
“這掰得也太生硬了。”顧碩失笑。
陳銘和何曉卻對君樂的應對很滿意，說不上多完美，但至少夠大方得體。
徐暢擦幹淨嘴角走過去，“作為今天的開張福利，允許你們給我們這對國民cp照張相。”徐影帝大大方方地往君樂身邊一站，兩個人高度差不多，隻不過徐影帝一身名牌很上檔，而君樂一身不知從哪裏來的工作服，看起來就像一個服務生，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帥氣逼人，還透著一股很接地氣的陽光味道。
顧碩看了兩人再度在他麵前“勾肩搭背”下意識地轉開了眼，盯著麵前的小火鍋裏麵的一粒沉浮的丸子，用筷子戳了戳，卻沒戳中。
何曉搖了搖頭，“你太用力了。輕輕一夾就能搞定的事情，你戳它幹嘛？”
顧碩又試了一下，這下夾住了。
“那個……樂樂，你的照片要打馬賽克嗎？”拍完照，有一個小粉絲問。
君樂也很直白，“我都已經露臉了不用打，但是我的家人可不想出門買菜都被打擾。所以，各位有拍到的高抬貴手。”
粉絲們乖得很，跟君樂瞎聊了幾句，就被玲子拎出來的幾個骨幹疏散了。
結果，當天君婷以為自己會借著這股東風翱翔天際的時候，她發現，她這個沒在娛樂圈露過臉的妹妹被作為家人打上了馬賽克，獨照也好，合照也罷，打得一點都不漏網……
君婷當即就跳腳了。當然，這是後話。
這一頓晚飯並沒有吃多久，末世劇組明天還有幾條戲要補拍，火鍋吃到八點就散了，君大伯要送爺爺奶奶迴家早點休息，沒有留下來，但在出門前，卻拉著君樂說了一句話，“今天的事情，是大伯對不住了。”
看見這樣為女兒操碎心的父親，君樂隻覺得有些心酸，“大伯，說什麽呢，咱們是一家人。”
君大伯拍拍君樂的肩膀，這孩子從小就懂事，他是很放心，可讓孩子受委屈，他這個做長輩的心裏多少有些難受。
爺爺奶奶給了君樂開門紅包，不多，一人八百，君樂若再不收就實在太矯情了。
這邊剛送走了末世劇組和大伯二伯，君樂正在想是不是要提前離開送君爸爸和卯卯迴家，這時趙長河姍姍來遲，而且還氣勢洶洶的。
媽的，君樂這小子，買商鋪不跟他商量也就罷了，今天開張竟然也不通知他，實在太過分了！
可趙長河的爪子還沒拎上君樂，就聽見君樂的話了，“你怎麽現在才來，我以為你不來了呢，大家都散了。”
趙長河一時語塞，這意思是君樂有請過他嗎？不可能，他怎麽可能會忘記這茬兒？今天若不是看到微博的轉發，他壓根就不知道這檔子事。
君樂看他那模樣，試探地問了一句，“你不會沒收到我的短信吧？”
短信？
趙長河鬱悶了，那隻私人手機今天剛好就掉水裏了，這個時候還晾著呢。
“哦，收到了，就是有點事，來晚了。”
君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都八點多了，大家都散了，你這時候來算個毛呀？
最後君樂給趙長河弄了些吃的，請他送君爸爸和卯卯迴家。
因為實在沒料到後麵還會來這麽多人，食材也不夠了，店裏還很忙，君樂也不能真做一個甩手掌櫃。讓君昱幫忙去買菜，自己則在廚房幫著切魷魚。
顧碩端著一杯玉米汁走進來，他本來是想告辭的，可看君樂忙活了一個晚上，至今沒見他吃過東西，所以這才問玲子又要了一杯玉米汁。
君樂看著端到手邊的玉米汁愣了愣。
“謝謝今晚的款待。”顧碩彬彬有禮，怎麽看怎麽紳士，君樂竟微微有些不習慣。
“顧先生客氣，你能光臨是小店的榮幸。”
顧碩笑了，這家夥還真是給他點距離他就能拉成東非大裂穀。
“想聽聽我對你的小店的建議嗎？”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一個開跨國公司的老總跟君樂傳授經驗，他沒有推遲的理由。所以君樂洗了手，恭恭敬敬地站在顧碩麵前聽授教誨。
顧碩看他這恭敬樣兒心中有些不舒服，伸手端起那杯玉米汁，“喝點再說。”
君樂端著喝了兩口，空虛的腸胃有了滋潤，緊張的精神也緩解了幾分。
顧碩也不跟他談深刻的商業運轉，隻粗略地談了一下人員配置——他實在看不慣君樂忙進忙出什麽都幹的樣子，這樣當老板還不給累垮。
“我算了一下，大廳你還需要增加兩個人照應，廚房也得再增加兩個，需要輪班。輪班從早上十點到晚上八點，下午輪班從下午五點到關門，晚高峰你需要最多的人，這兩班剛好都在。二樓的輪班要提前，從七點早餐開始，這就需要三個班次……”
君樂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終於發現，自己真不是做這一行的料。
輪班就意味著得多找幾批人，工資成本就高了很多，也不知道會不會虧。如果請不起人，他還不如自己多幹點。
“不會虧。以你今天的就餐情況，樓下滿員是兩百二十客，平均入座率能達到兩百，小鍋一百五十客，每客八十八，大鍋每客七十八，一輪的收入便能超過一萬五，平均每人吃火鍋的時間為半個小時，最長一個半小時，在吃飯時間內，應該能平均每桌換一次客人，這樣單晚上樓下的收益就能過三萬……”
君樂還從來沒有細細算過帳，沒想到這收入竟然這樣驚人，他腦子都有點不好使了。
顧碩算完平均收益，又開始給他刨除成本，店麵的購買裝修這是大頭，預計多少年迴本，這都是需要做好計劃的，再刨除食材的成本，水電成本，就好算人工能負擔得起的人數，當然也要考慮淡季旺季，但至少在《末世拚圖》還在拍攝上映的期間，這裏的客流應該不會太少，這是一個絕佳的宣傳機會，也是顧碩為什麽要深夜還要幫他趕工盡快裝修出店麵的原因——當然，這些君樂並不知道。
柯靖站在外麵一直在觀察大廳的情況，第一天亂點很正常，可是這絕對沒到讓顧大少爺跟君樂交流如此久經驗的地步。他還從來沒聽過他家boss談如此瑣碎的事情。
“除了你說的那些，我覺得還差一個店長。”君樂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這方麵真的想不周全，如果能有一個考慮周全的人來，就好了。
顧碩笑，“有合適人選嗎？”
“人選倒是有一個，不過，我還不知道他現在情況。”
既然這件事君樂自己心中有譜，顧碩也不好再插嘴。有一個店長幫君樂分擔，這樣他也放心一點。
顧碩突然有點明白君樂這種小市民的心思了。他沒有野心，隻想要安穩過日子，有一點自己的事業，也不求大富大貴，更不貪慕富貴，這種平實感跟貴圈趨炎附勢趨吉避兇的行為模式是截然不同的。
顧碩覺得自己需要平心靜氣地去了解，去適應才不會惹人嫌，這顆魚丸絕對不能用力戳，否則它隻會越跑越遠，所以此刻，他自然也知道適可而止。
“你早點休息。那我就先走了。”
這樣幹淨利落離開的舉動的確讓君樂安心很多，所以他還打算送顧碩門口。顧碩卻迴過頭來，頓下腳步，“我想，我們也算是認識一場，做個朋友總是可以的……就像你跟徐暢一樣。”
顧碩想到徐暢跟君樂勾肩搭背的模樣就心裏癢癢的，同時也很手癢。
其實，隻要顧碩不再去折騰六年前那件事，不要以那件事為出發點做出什麽讓他難以消化的舉動，君樂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當朋友。隻不過，即便是朋友，也無法跟徐暢這樣推心置腹的知己相提並論的。這大概就是生疏有別。
君樂晚上本來是要迴山上的，今天剛好周五，卯卯有兩天假期，他呢有一天假，便決定明天好好把店裏整理一下，晚上就住店裏。樓上有一間休息室，床被齊全。
打烊關店，徐老大還在樓上的包廂裏看書。
樓上就四個包廂，不大，每個包廂都有書架，放著君樂最喜歡的書。而此刻徐暢正拿著一本山河舊月的小說看得津津有味。
“明天沒通告？”
“嗯。你似乎很喜歡山河舊月的書，每個包廂裏都有。”
君樂不置可否，之所以有，那是因為這個人的書不要錢。君樂賊兮兮地問，“你覺得他寫得怎麽樣？”
“情節一波三折，很吊人胃口，節奏跌宕起伏，引人入勝，但文筆，一看就是理科生的半吊子水準……”
君樂的臉瞬間就綠了。他挑了徐暢旁邊的位置，攤在沙發上，懶得動彈。
“你可知道寫一本書多耗心血嗎？”某些時候想情節都能通宵失眠。還時常跟著書裏的情節顛倒春夏秋冬，有一次，他寫到寒冬臘月的一場血戰，描寫遠征軍的雪地中安營紮寨的生活，也不知道這個情節寫了幾天，反正某一天，他去超市給卯卯買奶粉的時候，穿了一件羽絨服，人家都當瘋子一樣看他，而他這才發現，現實生活中是初夏，隻是那幾天趕上陰雨綿綿正降溫。
還有一次，他在盛夏時節寫到過年，一下發了n條短信給認識的親戚朋友拜年，一路恭喜發財說得好不順溜，最後被人迴了一句，“……你，還好吧……”
往事不堪迴首呀！
“這小樣兒還挺感傷的，做什麽？”徐暢扭過頭來，看著爛泥一樣癱著的人。
君樂有些鬱悶地轉頭看他，“如果我說，我就是那個山河舊月，你當如何？”
徐暢的手微微禁止了片刻，表情也隻是有些微的靜默，但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你不信？”
“如果我說我是山河舊月的腦殘粉，你又當如何？”
君樂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起來，認真地看著徐暢，這家夥不像說謊呢，“那個，我可以給你簽個名。”
徐暢覺得好笑，但還真把手裏的那本書遞過去，“那就這本吧，從現在開始它是屬於我的了。”
君樂喜笑顏開，大筆一揮，龍飛鳳舞地寫了自己的筆名，還不無嘚瑟地說道：“這可是我花了兩塊錢在網上找人設計的，怎麽樣？”他沒說的是，這個筆名他練了很久，本來還指望來個什麽簽售會的，可惜，他都沒紅到那地步，但有徐暢讓他過過幹癮也好。
徐暢看了看那潦草的字跡，自己拿了筆，撿了一張白紙，另外給他設計了一個草簽，簡單一筆而成，還相當美觀又不失男子漢的大氣拓達。
君樂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徐老大，果然強悍！以後就用這個了。”
君樂練了幾遍，重新給徐暢簽了名。
兩個人就著這本小說閑聊了幾句，聊著聊著君樂就睡著了，徐暢聽著平穩的唿吸聲，噎下了下麵一句話。
他靜靜地看著君樂熟睡的麵孔，低聲呢喃，“我以為，你一輩子都會瞞著我……”
低低附身，看著輕磕的雙眼，手指伸了過去，卻沒有落下，虛浮的手指慢慢蜷縮成了拳頭，又收了迴來。
徐老大收起書，一腳踢到君樂坐的沙發上，君樂一個激靈彈了起來，迷迷瞪瞪地看著徐暢。
“啊，我睡著了，你剛才說到哪裏了？”
徐暢沒好氣地捏捏他的臉，“今晚我住這裏，有地方睡吧。”
“不迴酒店？”
“還是你這裏呆著舒服。”
“那邊有休息室。”
“那你呢？”
“我就在沙發上躺躺……”
君樂還沒說完，就被徐暢拽了起來，“哪有喧賓奪主的道理，都是男人，沒什麽忌諱的，擠一擠。”
既然對方都不忌諱他是gay，他也不用太矯情。再說是gay也是能有朋友的，不是嗎？
床不寬，剛好擠下兩人，徐暢很順手地抱住了君樂，鼻子嗅了嗅，滿是沐浴露的氣味，“你說你一個男人怎麽這麽軟的？明明那麽能打。”
君樂打僵屍的姿勢可帥了，武行老師都要豎起大拇指。
“你是想說我胖嗎？”還別說，最近雖然辛苦，他發現自己是真的有發福的趨勢。人說心寬則體胖，果然如此。
兩人閑話了幾句，君樂很快又睡了過去。徐暢卻抱著這具軀體一宿無眠。最終看著麵前這個人，平息良久，起身，離開。
最初這也沒引起他們的注意，雖然說這邊客流量小，但是這邊也是有住人的，過來吃頓飯很尋常，可不到半個小時，不知不覺中這一樓的人已經越聚越多。眾人這才覺味出異樣來。
陸陸續續地還有人結伴而來，很快一樓就沒了位置，人.流就開始往二樓擠，關鍵是，他們買了二樓的餐，人卻想往一樓擠，整個場麵一下就亂套了。
你說恆洋哪裏不能看到明星，這些人明星應該也見過不少，怎麽就這麽一窩蜂地往這裏跑？
玲子看著她的小姐妹有些鬱悶，“你們是不是發微博了？”
幾個人，各自撇開頭，她們隻是突然意識到她們要見的樂樂就是真的穆程時，有點興奮過頭了。
玲子發飆了，“這些人你們來處理！”難得樂樂相信她，對她委以重任，沒想到第一天就鬧得秩序全無，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末世劇組還要不要拍戲了？
玲子把服務員的衣服一脫，擠進人群，衝那些已經處於興奮狀態的人說，“是來為樂樂捧場的，就請遵守秩序，是來搗亂的，馬上給我滾出去！過來幾個男生，維護秩序！”
有些時候粉絲就是一個很奇怪的物種，善加引導，他們會是最溫順的小兔子，但不加管束，就會成為瘋狂的山洪。
所以粉絲後援會這種存在也是有必要的。而這個玲子竟然就是程程粉絲後援會的會長，這恆洋的程程粉，幾乎都認識她。
這些人被玲子一吼，的確安靜了下來，但並沒有馬上退去，而是看著圍著白色圍裙，端著盤子出來的君樂，“我們隻是想知道，樂樂是不是程程？”這裏很多人都是看到微博上的轉發，剛好人在恆洋就跑來證實一下。還有些是替看到轉發的外地好友來看個究竟的。
這種機遇可不是人人能碰到的。多少人都想把穆程的身份扒出來，可連那些一向八卦的娛記都集體保持了良好節操，他們也隻能自己為自己謀福利了。
吃飯的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君樂身上。君樂擦擦手，他隻是洗了一會兒菜，一出來怎麽就變成戰場了。
“君樂就是穆程。”這是一個女音，婉轉清亮，勾得人耳膜一顫。視線隨之被引到君婷身上。君婷整了整本來就堪稱完美的衣衫，走到人前，十足一個大家閨秀的模樣。
一直沒找到機會跟末世劇組及顧大金主接觸的君婷不得不為自己謀一下福利。
“我哥並不想當明星，隻想本本分分地開家店，所以諸位都按秩序來，這裏有知名的導演，也有片方投資商，你們這樣會讓我哥難做的……”
開口閉口都是“哥”，不知情的人要不知道她不是君樂的妹妹都難，而知情的隻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
君婷想出名真是想瘋了，竟然借這個機會。誠然這是一個好機會，但是，君樂是否公開身份這麽重要的事情不是應該君樂自己做決定嗎？
君昱當時就想上去唿她兩巴掌。
而這些圈裏人考慮的可不是這個，君婷這樣說，未免把君樂弄得太矯情。
君樂雖然最近火，但根基很淺，越火，對他的威脅就會越大。在恆洋開店的明星多了去了，怎麽就君樂那麽把自己當迴事要“隱姓埋名”，還引來這麽多粉絲追捧了。
傳得好聽點，人家把這當成炒作的伎倆，不好聽點，這就成了太過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徐暢顧碩等人有些緊張卻佯裝淡定地看著君樂，這種場合，無論誰站出來，都沒有君樂自己澄清來得給力，所以他們誰都沒敢輕舉妄動。
而君大伯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他走過去，拉住還要跟眾粉絲繼續分享的女兒，“這是樂樂的事情，應該他自己處理。”說罷，很不留情麵地將君婷拉走了。君婷臉都氣紅了，這個父親能為他女兒考慮一下嗎？
她想掙開，君大伯的手卻捏得很緊，容不得她掙紮。君婷的眼圈馬上就紅了，但礙於這麽多粉絲在場，她沒敢吭聲，家裏，她誰都不怕，就怕這個爸爸。
被君婷一鬧，君樂的處境有些尷尬，但他還是鎮定地走到前麵，衝眾人鞠了一躬。
這一鞠躬倒把冒冒失失闖進來的眾人嚇得倒退了一步。君樂抬頭彎起眉眼，綻放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不知道諸位大駕光臨。我穿成這樣會給末世劇組掉粉的，所以請大家都不要轉發我的照片了。如果真要轉，請先ps一下，務必將我的臉弄得像徐影帝一樣帥氣衝天。”
“樂樂，你本來就帥氣衝天！”玲子有些委屈有些憤怒，更多的是不安。不管現場的人轉不轉微博，樂樂的身份已經算是曝光了。這都是她一個不查造成的，此刻她看到君樂就想哭。
君樂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既然大家都把我的皮給扒了，那以後就要負責照顧我小店的生意，真的不貴，火鍋七十八一客，茶桌八十八一客，今天來的都可以去玲子那裏辦張貴賓卡，打九折。”
“這掰得也太生硬了。”顧碩失笑。
陳銘和何曉卻對君樂的應對很滿意，說不上多完美，但至少夠大方得體。
徐暢擦幹淨嘴角走過去，“作為今天的開張福利，允許你們給我們這對國民cp照張相。”徐影帝大大方方地往君樂身邊一站，兩個人高度差不多，隻不過徐影帝一身名牌很上檔，而君樂一身不知從哪裏來的工作服，看起來就像一個服務生，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帥氣逼人，還透著一股很接地氣的陽光味道。
顧碩看了兩人再度在他麵前“勾肩搭背”下意識地轉開了眼，盯著麵前的小火鍋裏麵的一粒沉浮的丸子，用筷子戳了戳，卻沒戳中。
何曉搖了搖頭，“你太用力了。輕輕一夾就能搞定的事情，你戳它幹嘛？”
顧碩又試了一下，這下夾住了。
“那個……樂樂，你的照片要打馬賽克嗎？”拍完照，有一個小粉絲問。
君樂也很直白，“我都已經露臉了不用打，但是我的家人可不想出門買菜都被打擾。所以，各位有拍到的高抬貴手。”
粉絲們乖得很，跟君樂瞎聊了幾句，就被玲子拎出來的幾個骨幹疏散了。
結果，當天君婷以為自己會借著這股東風翱翔天際的時候，她發現，她這個沒在娛樂圈露過臉的妹妹被作為家人打上了馬賽克，獨照也好，合照也罷，打得一點都不漏網……
君婷當即就跳腳了。當然，這是後話。
這一頓晚飯並沒有吃多久，末世劇組明天還有幾條戲要補拍，火鍋吃到八點就散了，君大伯要送爺爺奶奶迴家早點休息，沒有留下來，但在出門前，卻拉著君樂說了一句話，“今天的事情，是大伯對不住了。”
看見這樣為女兒操碎心的父親，君樂隻覺得有些心酸，“大伯，說什麽呢，咱們是一家人。”
君大伯拍拍君樂的肩膀，這孩子從小就懂事，他是很放心，可讓孩子受委屈，他這個做長輩的心裏多少有些難受。
爺爺奶奶給了君樂開門紅包，不多，一人八百，君樂若再不收就實在太矯情了。
這邊剛送走了末世劇組和大伯二伯，君樂正在想是不是要提前離開送君爸爸和卯卯迴家，這時趙長河姍姍來遲，而且還氣勢洶洶的。
媽的，君樂這小子，買商鋪不跟他商量也就罷了，今天開張竟然也不通知他，實在太過分了！
可趙長河的爪子還沒拎上君樂，就聽見君樂的話了，“你怎麽現在才來，我以為你不來了呢，大家都散了。”
趙長河一時語塞，這意思是君樂有請過他嗎？不可能，他怎麽可能會忘記這茬兒？今天若不是看到微博的轉發，他壓根就不知道這檔子事。
君樂看他那模樣，試探地問了一句，“你不會沒收到我的短信吧？”
短信？
趙長河鬱悶了，那隻私人手機今天剛好就掉水裏了，這個時候還晾著呢。
“哦，收到了，就是有點事，來晚了。”
君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都八點多了，大家都散了，你這時候來算個毛呀？
最後君樂給趙長河弄了些吃的，請他送君爸爸和卯卯迴家。
因為實在沒料到後麵還會來這麽多人，食材也不夠了，店裏還很忙，君樂也不能真做一個甩手掌櫃。讓君昱幫忙去買菜，自己則在廚房幫著切魷魚。
顧碩端著一杯玉米汁走進來，他本來是想告辭的，可看君樂忙活了一個晚上，至今沒見他吃過東西，所以這才問玲子又要了一杯玉米汁。
君樂看著端到手邊的玉米汁愣了愣。
“謝謝今晚的款待。”顧碩彬彬有禮，怎麽看怎麽紳士，君樂竟微微有些不習慣。
“顧先生客氣，你能光臨是小店的榮幸。”
顧碩笑了，這家夥還真是給他點距離他就能拉成東非大裂穀。
“想聽聽我對你的小店的建議嗎？”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一個開跨國公司的老總跟君樂傳授經驗，他沒有推遲的理由。所以君樂洗了手，恭恭敬敬地站在顧碩麵前聽授教誨。
顧碩看他這恭敬樣兒心中有些不舒服，伸手端起那杯玉米汁，“喝點再說。”
君樂端著喝了兩口，空虛的腸胃有了滋潤，緊張的精神也緩解了幾分。
顧碩也不跟他談深刻的商業運轉，隻粗略地談了一下人員配置——他實在看不慣君樂忙進忙出什麽都幹的樣子，這樣當老板還不給累垮。
“我算了一下，大廳你還需要增加兩個人照應，廚房也得再增加兩個，需要輪班。輪班從早上十點到晚上八點，下午輪班從下午五點到關門，晚高峰你需要最多的人，這兩班剛好都在。二樓的輪班要提前，從七點早餐開始，這就需要三個班次……”
君樂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終於發現，自己真不是做這一行的料。
輪班就意味著得多找幾批人，工資成本就高了很多，也不知道會不會虧。如果請不起人，他還不如自己多幹點。
“不會虧。以你今天的就餐情況，樓下滿員是兩百二十客，平均入座率能達到兩百，小鍋一百五十客，每客八十八，大鍋每客七十八，一輪的收入便能超過一萬五，平均每人吃火鍋的時間為半個小時，最長一個半小時，在吃飯時間內，應該能平均每桌換一次客人，這樣單晚上樓下的收益就能過三萬……”
君樂還從來沒有細細算過帳，沒想到這收入竟然這樣驚人，他腦子都有點不好使了。
顧碩算完平均收益，又開始給他刨除成本，店麵的購買裝修這是大頭，預計多少年迴本，這都是需要做好計劃的，再刨除食材的成本，水電成本，就好算人工能負擔得起的人數，當然也要考慮淡季旺季，但至少在《末世拚圖》還在拍攝上映的期間，這裏的客流應該不會太少，這是一個絕佳的宣傳機會，也是顧碩為什麽要深夜還要幫他趕工盡快裝修出店麵的原因——當然，這些君樂並不知道。
柯靖站在外麵一直在觀察大廳的情況，第一天亂點很正常，可是這絕對沒到讓顧大少爺跟君樂交流如此久經驗的地步。他還從來沒聽過他家boss談如此瑣碎的事情。
“除了你說的那些，我覺得還差一個店長。”君樂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這方麵真的想不周全，如果能有一個考慮周全的人來，就好了。
顧碩笑，“有合適人選嗎？”
“人選倒是有一個，不過，我還不知道他現在情況。”
既然這件事君樂自己心中有譜，顧碩也不好再插嘴。有一個店長幫君樂分擔，這樣他也放心一點。
顧碩突然有點明白君樂這種小市民的心思了。他沒有野心，隻想要安穩過日子，有一點自己的事業，也不求大富大貴，更不貪慕富貴，這種平實感跟貴圈趨炎附勢趨吉避兇的行為模式是截然不同的。
顧碩覺得自己需要平心靜氣地去了解，去適應才不會惹人嫌，這顆魚丸絕對不能用力戳，否則它隻會越跑越遠，所以此刻，他自然也知道適可而止。
“你早點休息。那我就先走了。”
這樣幹淨利落離開的舉動的確讓君樂安心很多，所以他還打算送顧碩門口。顧碩卻迴過頭來，頓下腳步，“我想，我們也算是認識一場，做個朋友總是可以的……就像你跟徐暢一樣。”
顧碩想到徐暢跟君樂勾肩搭背的模樣就心裏癢癢的，同時也很手癢。
其實，隻要顧碩不再去折騰六年前那件事，不要以那件事為出發點做出什麽讓他難以消化的舉動，君樂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當朋友。隻不過，即便是朋友，也無法跟徐暢這樣推心置腹的知己相提並論的。這大概就是生疏有別。
君樂晚上本來是要迴山上的，今天剛好周五，卯卯有兩天假期，他呢有一天假，便決定明天好好把店裏整理一下，晚上就住店裏。樓上有一間休息室，床被齊全。
打烊關店，徐老大還在樓上的包廂裏看書。
樓上就四個包廂，不大，每個包廂都有書架，放著君樂最喜歡的書。而此刻徐暢正拿著一本山河舊月的小說看得津津有味。
“明天沒通告？”
“嗯。你似乎很喜歡山河舊月的書，每個包廂裏都有。”
君樂不置可否，之所以有，那是因為這個人的書不要錢。君樂賊兮兮地問，“你覺得他寫得怎麽樣？”
“情節一波三折，很吊人胃口，節奏跌宕起伏，引人入勝，但文筆，一看就是理科生的半吊子水準……”
君樂的臉瞬間就綠了。他挑了徐暢旁邊的位置，攤在沙發上，懶得動彈。
“你可知道寫一本書多耗心血嗎？”某些時候想情節都能通宵失眠。還時常跟著書裏的情節顛倒春夏秋冬，有一次，他寫到寒冬臘月的一場血戰，描寫遠征軍的雪地中安營紮寨的生活，也不知道這個情節寫了幾天，反正某一天，他去超市給卯卯買奶粉的時候，穿了一件羽絨服，人家都當瘋子一樣看他，而他這才發現，現實生活中是初夏，隻是那幾天趕上陰雨綿綿正降溫。
還有一次，他在盛夏時節寫到過年，一下發了n條短信給認識的親戚朋友拜年，一路恭喜發財說得好不順溜，最後被人迴了一句，“……你，還好吧……”
往事不堪迴首呀！
“這小樣兒還挺感傷的，做什麽？”徐暢扭過頭來，看著爛泥一樣癱著的人。
君樂有些鬱悶地轉頭看他，“如果我說，我就是那個山河舊月，你當如何？”
徐暢的手微微禁止了片刻，表情也隻是有些微的靜默，但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你不信？”
“如果我說我是山河舊月的腦殘粉，你又當如何？”
君樂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起來，認真地看著徐暢，這家夥不像說謊呢，“那個，我可以給你簽個名。”
徐暢覺得好笑，但還真把手裏的那本書遞過去，“那就這本吧，從現在開始它是屬於我的了。”
君樂喜笑顏開，大筆一揮，龍飛鳳舞地寫了自己的筆名，還不無嘚瑟地說道：“這可是我花了兩塊錢在網上找人設計的，怎麽樣？”他沒說的是，這個筆名他練了很久，本來還指望來個什麽簽售會的，可惜，他都沒紅到那地步，但有徐暢讓他過過幹癮也好。
徐暢看了看那潦草的字跡，自己拿了筆，撿了一張白紙，另外給他設計了一個草簽，簡單一筆而成，還相當美觀又不失男子漢的大氣拓達。
君樂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徐老大，果然強悍！以後就用這個了。”
君樂練了幾遍，重新給徐暢簽了名。
兩個人就著這本小說閑聊了幾句，聊著聊著君樂就睡著了，徐暢聽著平穩的唿吸聲，噎下了下麵一句話。
他靜靜地看著君樂熟睡的麵孔，低聲呢喃，“我以為，你一輩子都會瞞著我……”
低低附身，看著輕磕的雙眼，手指伸了過去，卻沒有落下，虛浮的手指慢慢蜷縮成了拳頭，又收了迴來。
徐老大收起書，一腳踢到君樂坐的沙發上，君樂一個激靈彈了起來，迷迷瞪瞪地看著徐暢。
“啊，我睡著了，你剛才說到哪裏了？”
徐暢沒好氣地捏捏他的臉，“今晚我住這裏，有地方睡吧。”
“不迴酒店？”
“還是你這裏呆著舒服。”
“那邊有休息室。”
“那你呢？”
“我就在沙發上躺躺……”
君樂還沒說完，就被徐暢拽了起來，“哪有喧賓奪主的道理，都是男人，沒什麽忌諱的，擠一擠。”
既然對方都不忌諱他是gay，他也不用太矯情。再說是gay也是能有朋友的，不是嗎？
床不寬，剛好擠下兩人，徐暢很順手地抱住了君樂，鼻子嗅了嗅，滿是沐浴露的氣味，“你說你一個男人怎麽這麽軟的？明明那麽能打。”
君樂打僵屍的姿勢可帥了，武行老師都要豎起大拇指。
“你是想說我胖嗎？”還別說，最近雖然辛苦，他發現自己是真的有發福的趨勢。人說心寬則體胖，果然如此。
兩人閑話了幾句，君樂很快又睡了過去。徐暢卻抱著這具軀體一宿無眠。最終看著麵前這個人，平息良久，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