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之中,相命二人正與空竹大談合作的具體事宜。此時,遊人早在河道密林外見到了相命集齊赤炎之體。他很是欣慰的離開,便直奔地界而去。沒人知道他是如何知曉流沙之地的人界入口,沙還在暗源之中恢複,一直靜心打坐調息。不知不覺,卻感到有人腳步聲靠近,不似鬼魂飄忽的身形,有陰寒之氣湧動。


    沙很是詫異,猛然迴頭,見到遊人,他一臉的疑惑。遊人的容貌,是所有人第一次見,都會覺得奇怪的。加之,他從這老者的身上,沒感覺出半點氣息。於地界之中呆了段日子,他也不知眼前的是死士,還是什麽鬼魂。


    “你是?”沙試著與遊人交流。遊人卻是在四下張望,沉思著如何突破這四麵的陣術屏蔽。聽得沙發話,他微微一笑,緩緩答道:“暗族四護法之一的沙,這倒是個恢複神力的好地方。暗族眾神,若是現在仍能被這暗源滋養,恐怕早就將光族攆出了神域,取而代之了!”“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知道這麽多?”沙本來以為他是個普通的遊魂而已,或許是什麽特殊的事情,才會讓他沒有任何的聲息。沒想到,這老頭一開口,便將神域兩族的利弊說了個一清二楚,嚇了他一跳不說,讓此時未能完全恢複的沙,一下子警覺起來。


    “不必慌張,仙鬥也好,神爭也罷。都與老夫無關,老夫到此,乃是來還人情的。你修養你的,別打岔就好了!”看似輕描淡寫,其實遊人也沒功夫搭理沙,隻是在琢磨如何突破這些陣術。不料沙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堂堂暗族四護法之一,好歹也是個正神,居然被人這麽無視了。


    “哼,不管你到此意欲何為。若是你破了這裏的陣術,就等於給我惹了麻煩。如若想離開這黃泉之地,還得看我答應不!”沙沒好氣的說道。遊人卻是四下遊走,懶得搭理他,一番查探後,他找到了當初被相命衝破過陣術方位。雖然後來補上,卻是這些地界執掌運功布下的,比之當年神族將暗源封印於此,這陣術的威力可要小的多。他不是怕,而是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在不展示修為的情況下,離開這裏。他隻想著把動靜弄到最小,免得惹來太多麻煩。


    遊人的舉動,讓沙有些氣急了。見遊人出言不遜之後,還對自己不理不睬,沙二話不說,一道沙風掃了出去。遊人卻是不躲不閃,沙風從他身體之中直接穿過,落在不遠處,立成一個小沙堆。


    “原來是有恃無恐,難怪如此囂張。縱然我未恢複神能,今日也要與你一較高下。省的你看扁了暗族眾神!”沙一邊吼著,一邊朝他閃身奔襲而去。就在此時,遊人突然周身白光暴現,如雷電閃爍之時,隻是一瞬間,連沙都給這光團刺的止步遮眼。片刻之間,光團消散,遊人已從這後來補上的陣術之中突了出去。沙愣在不遠處,盯著這老者的背影。


    遊人隨即迴頭,笑著說道:“暗族四護法,鼎鼎大名,如雷貫耳。不過,老夫真的有事,切磋之事,來日方長。老朽若是不作古,必然會有機會。這門我是開了,你若是此時走還來得及,看你這麽安分的呆著,必然與地界執掌有什麽協定。我是破了這封困陣術,你愛走不走,老夫先走一步了!”


    沙還未反應過來,遊人已然飄身而走,如同鬼魂一般的身法,卻不見他有任何運功聚氣的跡象。沙雖是匪夷所思,可是這老頭所做的,明擺會連累到自己。從人界下來是容易,若是上去,必然要走通達之境。他可不想與地界執掌起什麽矛盾,加之雲飛囑咐,讓他在地界找到先知諾亞。沙也不敢久留在這暗源湧動地方,此時暗力又開始往外奔流,他可不想擔上這搞破壞的罪名,故而一個閃身,追著遊人的步伐而去。


    此時的修羅穀地中,幸存的光部族人,已然在這裏憋出了毛病。怨聲載道者,不在少數。就連一向穩重的相塵,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們不知在這陰暗之地呆了多久,活動的範圍,局限在這穀地四周建造的城牆之內。宛如籠中困獸,沒有半點自由。隻是地界的人,從未斷過他們的糧食補給,這一點,才是讓他們淡定到如今的至關緊要的因素。


    可是,活人憋久了,也會憋出毛病。更何況,是在這死去亡魂遍布的地方。起先不少的族眾患病,得醫族救治,才略見好轉。隻是,這陰寒蝕骨,讓那些底子虛弱的人,運功抵抗都有些難。這像是超過了他們自身負荷的修行,沒有多少年輕子弟扛得住。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困了多久,現在是什麽時間。一切,都變得很模糊。唯一能讓他們知道的,怕是自己活著,還需要進食。


    眼見族眾的鬥誌被磨滅,各族掌族皆是心急如焚。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的齊集,連同西極和塵沙族人一道,這些掌族們,皆是一臉的凝重之色。各自心事頗多,卻不能擺出來講。隻能為這整個團隊的利益,而探討一些基本沒用的措施。


    “我是忍不住了,一定要找他們的人談談。這樣給困著,比死了還難受。你看看這外麵,哪裏有活人,他們卻比我們還自在。我受夠了,你們再怎麽勸,我也要去問問,出這餿主意的人,腦子是想的什麽!”禦風第一個發飆,他本來就是個急性子,能在這裏忍這麽久,已經算是活了這麽多年來的頭一遭。起先還能接受,這是別人的地方,得按著別人的規矩。後來,他幾次想出外看看,卻被地界的人擋在了這城郭內,他便覺得這是個圈套。而且,相命一去不返,這讓更多的光部族眾都感到不安。


    “命兒一去便沒了消息,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不管死活,也該讓我們知道。可地界的人,隻管供應糧食補給,其它的,隻字不提。我們就等同被養著的囚犯一樣,沒有任何的自由,在這裏與世隔絕。這樣,族中子弟,尤其是年輕一輩,都看不到什麽希望了。在這裏渾噩度日,遲早磨滅了他們的鬥誌!”弗拉雖是不願這麽說,可這樣的事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才說完,一片沉歎之聲。


    “弗拉大祭司說的是眼下最為緊迫的事情,年輕子弟,本就是劫後餘生。在這陰寒之地,別說修習,每日飽受陰寒蝕骨之痛,根本無法修煉本族心法。我們這幫老的,都要天天耗費內息,去抵擋這陰寒之氣的侵襲。這顯然不是什麽救助,而是一種折磨。當初以為退避地界,會有些選擇,沒料到,被困在這裏,當囚犯一樣。不過,此事並不能怪我相族,我們兄弟,著實是盡力了!”相塵很是無奈的說道。


    被困地界的這些日子,或多或少,有諸多的流言,說相族與地界的商議,導致了整個光部淪落如此境地。由於相命一去不返,更讓人產生了諸多的猜疑。雖然這些掌族,都沒這樣的心思,可是年輕人,哪裏懂這麽多。久而久之,人心嘩變,也是必然的。


    現在的光部族人聚居之地,並未有什麽算得上屋舍的構造。起初的那些簡易搭建的房屋,根本不是所有人能住下的。不少子弟,至今仍如同野外露宿一般,時刻被陰寒之風侵擾著。營帳之內的掌族門,各個焦急,卻想不出什麽對策。一是對地界的不熟悉,二是深知自身實力,與地界執掌們的懸殊。故而,雖然多次揚言要去討個說法,卻始終未能如願。


    “諸位好興致,看來還有氣力。這苦日子是夠難熬的,不過,也快到頭了!”眾人正愁眉不展的時候,憑空傳來的聲音,讓在座之人皆是大驚。但見一須發黝黑的古怪老者,突然閃現在這營帳之內。


    “不必驚慌,不必驚慌。老夫到此,隻是來尋人的,你們的事,等我得了答案,接著聊便是!”遊人神出鬼沒,嚇了眾人一跳,他卻是這麽淡然,笑意滿麵的。所有人都不認識這老頭,也不知他來此的目的,更沒人察覺到半點氣息浮動的異樣。對於他的出現,隻能說,目驚四座,而無一人出聲。


    “你,你莫非是他?”一旁的弗拉仔細打量了遊人一番,突然驚唿出聲。這讓遊人頗感詫異,轉而望向弗拉。可弗拉在他的腦海中,並沒有半點印象。盡管弗拉如此說,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見過。


    “你可是諾亞所言,那個上古之人?”弗拉接著問道。“諾亞?暗族四護法之一的先知?你莫非是西極之人?”這此到訪地界,顯然讓遊人有些意外。提及諾亞,他可是熟悉的很。那個據說可以預言天地一切的人,連光族眾神都欽佩不已。神域更是將他奉為一本**神典。不過,自混沌之災後,諾亞便不知去向。雖然他元魂不會被滅,可是無人知曉他到底是轉生了,還是將自己封印了。


    此時,弗拉突然道出自己的由來,遊人的確驚異。不過,他很快恢複了鎮定,緩緩答道:“上古之人倒是不錯,不過,我沒感覺到諾亞在此。你這後輩,必然是聽了些胡言亂語,瞎猜的吧?算你猜對了,老夫卻也是對於你們目前的狀況,無能為力。此行,乃是還神主一個人情而已,還望諸位告知,寒冰之體在何處。我隻能尋到此地,便突然沒了她的寒冰氣息。”


    “你在找心兒?你莫非見過命兒了?”泣水顯得有些激動,如若此人真是上古之人,又與相命有來往,必然能幫冰心治愈這陰寒之氣的頑症。遊人卻是沉聲答道:“相命不過是十轉之名,他本無名,故而我隻是欠著神主而已。至於你們與他什麽關係,我也不想知道。寒冰之體在哪裏,告訴我。時間不多了,要是被人發現我,麻煩又會少不了!”


    見遊人有些急切,眾人費解。相塵一番沉思,卻是不敢相信這老頭的言語。相塵緩緩問道:“前輩既是高人,可否告知我們,舍弟現在何處,是否安然無恙?”“他命硬的很,你們是比不得的。在人界遭罪那麽多,精氣神都好的很。隻是,這三魂齊集出了點意外。缺了寒冰之體,妖身不得成,仙骨不能塑。眼下人界可是情勢危急,若他沒有大能護體,沒人幫得了他。仙神之地的人,可不被允許到下界插手任何事情。你們若是真心為他好,就告訴我一聲,這又不難!”遊人急切道。


    “前輩可隨我來,我帶你去找心兒便是!”相塵突然起身離座,遊人自然是毫不客氣,跟著他便出了這營帳。


    此時帳內的眾人,都盯著弗拉。弗拉一臉的茫然,他也在深思之中。對於這上古之人的突然出現,他也感覺很是意外。他的現身,不過是諾亞與他談論之時,偶爾透露的一個情節。他此時早已不能記得很清楚。不過,見眾人都在等自己解答,他隻得緩緩說道:“我並非與他熟識,他乃是當初的先知諾亞提及過。具體什麽事,我此時也記不清了。不過,此人出現,對於我們必然是個好消息。上古之人,可不會受製於天地之間任何東西。他們隨意行走,據說沒什麽可以將其控製困住。大概,他們就是與天地一起開始的存在。”“他說欠了神主的人情,實在讓人匪夷所思。不過,他既然對命兒沒惡意。必然是來幫忙的,可是又說我們的處境,不會有什麽好轉。這一句一個樣,讓人捉摸不透!”禦風在一旁念叨著遊人方才所言,給繞暈了。


    “興許,他是不想卷入這是非之中。不論仙神妖魔,還是人鳥****,總會在紛爭之中,出現興盛和沒落的時代。而上古之人,似乎是坐看雲起,不入俗塵。他們或許才是維持這天地平衡的所在。故而,興衰乃是定律,我猜想的話,若是沒有什麽人打破定律,他們是不會插手幹預的!”弗拉緩緩說道。


    “我們此時討論,也是白費口舌。不過,他帶來相命的消息,實在是讓人振奮。可以告知族眾,無需恐慌,神主在世,我們還怕沒出頭之日。就當此地的困擾,是一段曆練便可。加之他方才所言,相命深處險境,沒大能護體,必然有性命之憂。不管怎樣,他也是插手了,還是幫相命了,這對於我們來說,該是個好兆頭吧!”泣水在一旁沉聲說道。


    眾人的情緒開始迴暖,不再這麽低迷。正當眾人聊的開懷之際,突然城郭外一陣喧鬧之聲傳來。似乎是這些地界所謂的護衛,發現了什麽入侵者的跡象。眾人一起走出營帳,發現人影攢動,全朝一個地方奔去。


    此時,相塵正帶著遊人朝冰心所住的屋舍行進。聽聞喧囂之聲,不由的止步。遊人卻是笑嗬嗬的催促道:“別人的麻煩,是別人的事。你還惦記個什麽勁,若是不想這天選之人性命不保,還是趕緊的帶我去那寒冰之體處,我也好帶她離開此地!”“帶她離開此地?這......”相塵起先以為他是來替冰心治病。聽得他此言一出,又停下了腳步,轉而驚異的問道。


    “有什麽問題麽?寒冰之體,乃是神主三魂之一,若不帶走,怎麽讓他三魂齊聚!”遊人急切的說道。


    “前輩說的是帶走活人,還是帶走魂魄?”相塵很是機警,他開始懷疑眼前這人的目的了。遊人聞言,也是一怔。他來此之時,可沒料到會有個活人,以為是個鬼魂。他不是什麽掐指一算,便能洞察天機的。隻是知曉些大概的時間,和一些位置而已。


    “這......小哥的意思,寒冰之體,還未身死?”遊人有些支支吾吾的問著。


    “隻是寒氣纏身,卻一直活著。前輩若是帶魂魄走的話,我想,這樣的狠手,你也下不去吧?”相塵突然冷眼相對,冷語相向。


    “這.......老夫以為是三魂,便該是魂魄。哪裏知道是活人。這下麻煩可大了,看來這人情不能欠,牽扯越來越多了!如若是活人,我怎麽可能殺生。不過,這活人也好,鬼魂也罷。此時留在地界,已然不能及時派上用場。我必然要將他帶入人界。”遊人斬釘截鐵的答道。“前輩的意思,心兒被寒氣困擾,還能經得起這樣的奔波?”相塵可是很擔心冰心,突破門閥,所遇的力道,他這正常人都覺得有些難以承受,何況此時冰心如此脆弱。


    “我隻能說,老夫不殺生。生死隨天定,活也好,死也罷。你若是信我,我便帶她走,若是不信,等她死了,我再來。還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寒冰之體並不會得病,這種症狀,乃是獻身的征兆。他與赤炎之體一樣,必然要死,才能讓神主三魂歸一!”遊人覺得真相有些讓人聽著心酸,不過還是說了出來。“走吧,前麵不遠便到了!”相塵卻突然想通了什麽一樣,不再羅嗦,帶著他朝冰心屋舍行去。那些地界執掌派來看管光部子弟的人,此時正忙著找那個入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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