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去了福樂王府.......”然妃一臉的疑慮,對於沙國法老此行,她並不認為這些意外的安排,會與蚩尤右眼的索取有什麽衝突。沙國法老與福樂王爺的交情,她也是清楚的,加之國主陪同宴會,福澤也在一旁盯著,她告訴自己不需要擔心什麽。卻又有一種莫名的不安,讓她一時拿不定主意。


    就在她思緒不定的時候,寢宮偏窗一陣氣勁湧動,霎時閃入兩個黑影。一個便是恢複了妖魂之體的蝙蝠,另一個則是蛟龍。然妃見蝙蝠如此樣貌,大為驚異,急忙問道:“以你現在恢複的功力,不該有寄居**對付不了的人。怎麽會弄的如此狼狽?”


    “此乃娘娘所請的高人手筆,那老道不是一般的強橫。逼得我不得不現出元魂對付。隻是大哥讓我別生事,才退了迴來!”蝙蝠低沉著聲音答道。


    “那他是知道你的身份了?”然妃似乎想到了什麽,急忙問道。蝙蝠點了點頭,沒有作答。一旁的蛟龍則是慌忙補充道:“娘娘放心,縱然他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此時也翻不起什麽大浪,與蝙蝠對戰之時,他怕是連看家本事都拿出來了。一時之間,難以恢複元氣。娘娘不必擔憂,那道士交由我們兄弟對付便是!”


    “兩個沒落的道家子弟,居然還有這份能耐。看來當年的傳聞,並非完全是捏造的。道家卻是有些本事。此時沙國法老去了福樂王府,冷宮那裏蝙蝠迴來了,那麽精血之事,不是無人監管了?”然妃突然問道。


    “那老道並未帶著精血,精血乃是妖物,我自然能有所感應。這一點屬下可以保證。娘娘過濾了!”蝙蝠急忙迴應道。


    “本以為你們七人,蝙蝠恢複的功力最多,也可派上大用。此時你既然被逼出元魂之體,就得先找個肉身先寄居著。其它的事情,不用你去辦了,本宮自有主意。你且下去吧!”然妃吩咐道。蝙蝠則是恭敬的退出然妃寢宮,不知所蹤。


    “蛟龍乃是七妖之首,卻是遲遲不能恢複功力。對於你們七人修業,我也是略有所聞。至於如何能幫你們早日複原,你們不肯說,我也不強求。眼下情勢有些複雜,道家攙和進來,不知還會有什麽麻煩。本宮隻是希望,你們不正麵出手,也可從旁相助。”然妃緩緩說道。蛟龍則是沉聲迴應道:“我們與道家有宿怨,自然不會放任不管。娘娘不必擔憂,我們兄弟,自然是真心幫你。否則,老四也不會這麽快就顯露身份。”


    “罷了,你先去辦你的事,雄獅留下,我還有些話要說!”然妃說完,蛟龍退走。本來就站在然妃寢宮之中,便是地妖雄獅。盡管周身包裹的嚴實,卻能從他身上散發的氣場,感覺到此人內修的高深。“你們大哥似乎對我頗有懷疑,此事,你如何看待?”然妃看都沒看雄獅,因為觀察不到任何表情。雄獅則是緩緩迴應道:“大哥有大哥的道理,你有你的道理。我們尊你一聲娘娘,是因這情勢所逼。若是當年的性子,不是這副身板,我們也不會屈尊於任何人之下。不過有一事你該清楚,蚩尤族人,素來不會算計同類。你自稱是我族人,我們兄弟沒找出半點依據,大哥懷疑自然是情理之中。不過你對我們兄弟解圍一事,自然是大恩一件。我們兄弟也不欠別人什麽東西。按著你的計劃,所有的設計,都是為了蚩尤老祖解封合體,我們自然是心甘情願的出力。這一點,你不用懷疑。”“若是他們都能如你這般直言不諱,我又怎會擔憂這麽多事情。哎.......”然妃故作惆悵道。雄獅則是緩緩迴應道:“縱然是妖,也性格迥異。我們弟兄已經算是極為直爽之人,比起人族的狡詐,實在是望塵莫及。娘娘若是沒什麽吩咐的,我下去休息了,看樣子,早些恢複功力,便可應對潛在的危機!”“去吧,有事自然會與你們商議的!”然妃說罷,雄獅已然憑空消失了。她望著那偏窗透射到這寢宮的陽光,臉上浮起極為複雜的表情。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悲。


    福樂王府外一株高大樹木上,端坐著一襲黑裝包裹嚴實的人。看來也該是這七妖之一,這然妃對他們弟兄的差遣各有不同,故而,七人鮮有湊到一起商議的機會。突然,從不遠處又閃身過來一道黑影。原來端坐樹上之人,卻是極為鎮定,沒有半點移動。


    “三哥好心境,看來恢複的不錯麽!”來人甚是喜悅的說道。


    “五弟才是好心性,我可沒你那麽看得開,你我兄弟聽了那女人的話。借體修魂,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雖然功力恢複有些進度,不過這本尊被那女人保管,實在讓我有些擔憂。”既然直唿一聲三哥,此人定然是人妖白象無疑。白象此時似乎更多的是在樹上思考,而並非到這王府監視。


    “大哥一直懷疑那女人的身份,可是,木已成舟。元魂脫體,寄居人身。本尊卻是要個隱蔽安全之處保管。那女人是這象國然妃,王宮重地,自然是最為安全的地方。我們此時也不宜與她翻臉吧。況且,她所做的事情,暫時還沒有一件不是替蚩尤族著想的。就此看來,我們何不屈尊些時日。養精蓄銳,讓她在風口浪尖上去頂著。如此一來,七妖的名號,也不會那麽招人重視不是!”靈妖毒蟒,此時也坐到了這巨樹之上,緩緩說道。


    “想當年,我們帶著族人,差點就踏平了人族,占據了這人界河山。該死的仙神二族,居然將我蚩尤族覆滅。還將先祖之軀分為七段,封印七處。我每每想起,都是氣憤。隨手抓幾個人來泄憤,根本是微不足道的。隻想著何時刀柄四起,各處烽火狼煙,我們再次誅殺這人族。這一次卷土重來,勢必要在仙神之人下界之前,將人族殺的片甲不留!”白象憤聲道。毒蟒卻是把手搭到了他的肩上,緩緩說道:“大哥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讓弟兄們不要急。此時寄人籬下,委曲求全。不過是一時之事,待我們恢複了功力。這麽多人,隨時都可轉化大批的妖軍。三哥之恨,弟兄們誰不是如此。三哥淡定點,莫要讓自己失了分寸!”


    毒蟒寬慰之言才說完,隨即問道:“這王府有什麽好東西?我此前怎麽從未聽說過,現在居然要讓我們弟兄時刻盯著!”白象搖了搖頭,緩緩答道:“鬼知道,今日不過是國主帶著福澤皇子赴宴而來。似乎是接待了個什麽沙國的法老,那人不是與蚩尤右眼有糾葛的麽?此來,莫非是為了先祖殘體?”白象一邊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麽,驚異道。


    “就算他想,未必能得逞吧。然妃與他,似乎是私下之交,象國國主全然不知。他不可能傻到跟象國國主要吧。若是問然妃,然妃自然也不會給了。憑他一個沙國法老,除掉,不過是舉手之勞麽!”毒蟒輕蔑的說道。“你說,若是除了,這沙國與象國幾百年的隔閡,是不是會變成戰事?大哥一直讓我們謹慎處事,我看,這大亂的天下,讓人族自相殘殺,才是大快人心的!”白象突然想要挑起點什麽事端,此時想到了兩國的宿怨,故而與毒蟒商議道。


    “這主意不錯,人族大亂,我們坐山觀虎鬥,何樂而不為。就這麽辦了,待那沙國法老出來,我們便著手給他殺了!”毒蟒極為讚同。二人不再言語,在樹上盯著王府內的動靜。


    此時,王府之內,國宴已然擺開。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載歌載舞。福康國主乃是繼承了上代國主與沙國修好的碩果。此時與法老寒暄起來,也是甚為的坦然。幾杯酒水下肚,他便高聲說道:“象國與沙國,幾百年前有些恩怨。不過上代國主英明,兩代邦交歸好。此乃兩國百姓之福,也是天下安定之本。今日沙國法老到訪,乃是邦交歸好的第一次,實在是讓寡人高興。來,法老,敬你一杯!”


    “福康國主英明神武,治國有方。象國愈發富庶,國泰民安,一片生機盎然。沙國與象國為鄰邦,卻受象國國富民強而得了不少經貿往來之便利。我沙國近些年來,也是愈發的富強起來。我敬福康國主!”法老一邊迴應,一邊舉杯示意。法老示弱的言語,卻讓福康極為的高興。畢竟在人界七國之內,象國不及金蛇國,卻是位列其它五國之上。能得沙國法老如此認可,他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法老此言,甚是令人寬慰。象國與沙國情誼,愈發鞏固,自是能讓他國覬覦之心覆滅,讓這七國格局安定太平。世上無戰亂紛爭,才是真的太平天下!”福康接著說道。法老隻得隨著他的話,接連的應酬。一個多時辰的歌舞酒宴,終於在福康醉倒之後收場。福澤皇子和一幫內廷侍衛很快駕車離開王府,將國主福康帶迴宮中。應福康的安排,法老被安排在王府之中居住,正好隨了法老和圖斯二人的心願。


    宴會才散去,福樂愁容便顯現出來。至交到訪,本該喜慶相迎,他卻是因國後和紫衣之事,心內難安。當旁人散盡,法老這才低聲問道:“觀福樂王爺的氣色,甚是不佳,可是因為近來白玉城南郊鬼魂之事而擔憂?”


    “此事縱然是憂,卻難比心頭之愁。不說也罷,不說也罷!”福樂此言,讓法老頗為感觸。起初與他相交,是因為他一身正氣,灑脫不羈。不受國界局限,卻能縱覽天下之勢。將民眾之苦樂,歸於世間最大的功德。可是眼前的這個,一臉的焦慮不安,顯然被憂心之事纏的精力疲憊了。


    “王爺可是托了兩個高人替你取一件東西,這便是那東西,我替人轉交,王爺千萬要保管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可不想被人說道!”法老一邊說著,突然衝懷中掏出一個葫蘆。福樂大為詫異,聽他提及高人之事,便有些遲疑是否作答,見他拿出東西,這才慌忙說道:“此物,莫非是........”未等他言明,法老點了點頭。


    “果然是高人,居然能托到你。實在是想的周密,王府和冷宮定然都被人給盯上了。任誰都想不到,會是沙國法老將此物帶給我!”福樂大喜道。


    “貴國暗藏洶湧,然妃身份不明,卻把持朝野,權傾象國。其勢力連佛門都要禮讓三分,看來象國國運堪憂了!”法老沉聲道。


    “國運之事,於我早已如浮雲。此名利身份,又何曾困擾過我。法老知我心性,此事對我而言,乃是皇兄和皇侄兒固守家業的職責。縱然我是福家子孫,卻早已有脫離之心了。眼下心愛之人命在旦夕,取舍之間,自然是不顧江山了。或許我這是小家子氣,讓法老見笑了。不過心安理得,才能快意人生,不是麽?”福樂淡然道。


    “不在道中,卻是悟道。當初我,還真沒看走眼。我們二人在此留宿便是,你的要事,你可要小心點去辦了。”法老叮囑道。


    “多謝二位,自會有人安排二位落宿,我此時心內急切,不便作陪了,容後再敘!”福樂說罷,快步朝廳外步去。


    “三哥怕是失算了,你看,國主走了,王爺也出來了。沙國的兩個人,卻是不見現身。依我看,是被國主安排落宿王府了!”毒蟒見福樂車駕離開王府,急忙說道。


    “如此一來,不是更好?兄弟相殘,同族猜忌,再加上個鄰國糾紛。簡直是絕佳的時機,入夜之後,老五是不是隨我入王府一探究竟?”白象問道。


    “三哥高見,此事是否通知大哥他們。若是給大哥知道,他不認同,我們也可商議再定計劃麽。我二人獨自把這事辦了,這.......”起先還極力慫恿白象,此時卻又有些後怕。白象見毒蟒遲疑,隨即說道:“於我們七妖眾無害之事,縱然沒知會大哥,也不會被大哥責備的。再者說了,我兄弟七人,好久沒聚過了。我都有些時日沒見大哥,此時到哪裏去找都不知道。此事迫在眉睫,機不可失。若是這沙國二人明日便走了,我們可就真沒下手機會了。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現身截殺吧!”


    “那就聽三哥的,靜等入夜吧!”毒蟒思索了一會,答道。


    福樂王的車駕出了王府,並非是白象和毒蟒二人盯梢的職責。而且然妃根本沒想到蟾蜍精血會落到福樂王的手上。冷宮盯梢的蝙蝠被蛟龍叫走後,清塵和相命在冷宮內外仔細查探了一番,沒找到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找到什麽暗中盯梢之人,這才準備離開。才出了宮門,便見福樂王車駕臨近,相命隨即問道:“他此時到此,莫不是法老送到了?”


    “應該是的,我們走吧!”清塵隨即說道。


    “去哪兒?照師叔的說法,七妖實力非凡,應該都聚集在這象國。我們取迴蚩尤右眼,還需找法老商議。他們此時在哪裏,還不清楚,莫非我們迴迎春閣去等?”相命緩緩問道。


    “迎春閣是肯定不會迴了。國禮相迎,不是國賓館,就是在王宮,或者王府之地。既然法老將蟾蜍精血送到了福樂王手中,必然在那王府的幾率大一些。我們先從王府開始找,這天不是漸漸要黑了麽,更為方便不是。”清塵隨即說道。


    “可是那王府的溫盛,鬼鬼祟祟的,還與佛門有著莫大的關係。我們若是給暴露了,豈不是讓別人知道我們與沙國法老熟識一事。這樣一來,然妃自然也能想到這精血是轉手他人了。我們將直接麵對然妃的勢力。不是我虛,我們二人,師叔又說的那些個人那麽厲害,相命是有些後怕!”相命一臉無奈的說道。


    “走一步算一步,佛門還未見什麽奇異之事。再者說了,又不是什麽法座坐鎮,不過是個尊者。何必在意,就算真與他們對上了,也未必敵不過。本著降妖除魔的原則,我料他佛門也不可能助紂為虐。七妖眾的禍害,他們也是清楚的。走,先去王府再說!”清塵說罷,閃身而走,相命緊隨其後。


    白玉城的小廟內,便是佛門在這象國的駐地。根本比不上金蛇國的國師府那麽奢華,宛如個清貧修行之地。伏虎尊者在佛堂內獨自誦經,似乎在祈求著什麽,又好像在等什麽人。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尊者好心性,外麵風浪驟起,你卻是處變不驚。這佛堂靜怡之氣,足矣體現尊者的修為深厚了。依我看,能者都屈尊了,這羅漢法座的位子,你是勝任有餘!”一個年輕書生現身在佛堂之內,伏虎收了經文木器,緩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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