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本以為然妃自行出了寢宮,會說些什麽,不料她盯著相命,突然走神。侍衛這才悄聲的喚著,然妃聞聲,這才迴過神來。神色顯得慌亂,卻是急忙說道:“你們下去吧,我與高人有話要說!”侍衛應聲退走,相命則是隨著然妃,步入她寢宮之內。


    “不必拘泥,隻管坐便是。昨晚除妖,甚是辛勞。雖然未能取得蟾蜍精血,這妖給除了,便是造福百姓之事。本宮自當好好獎賞你們二人。說吧,要什麽。隻要本宮拿得出手的,自然就不會推辭!”然妃此時擺出一副和藹和親的樣子,讓相命覺得甚是詭異。不過她既然開口了,相命也隻得客套的迴應道:“娘娘所差之事,本是我們分內之事,故而不需什麽封賞。如若娘娘隻是為了此事,我便就此告辭了!”


    “慢著,高人莫要急。今日見你孤身一人前來,你那位年長的隨行之人,是去了哪裏?”然妃問話之際,已然死盯著相命。相命卻是一臉的無奈,說道:“我大清早的醒來,便是被老板娘叫醒的。師叔已經不知所蹤,我還以為他先一步到王宮等我了。到了這裏,才發現他也沒在。我正愁著不知到哪裏去找他,娘娘若真要許我點什麽東西,還不如替我找找師叔的蹤跡。我可不想他老人家出什麽意外!”


    “哦,原來如此。此事你放心,你們二人為我象國除了大害。自然不能讓你們在象國給怠慢了,我這就差人去找。若是有消息,便會命人通知你,如此可好?”然妃問道。


    “多謝娘娘,草民這就告辭了!”相命再度辭行,卻沒有被阻攔,他快步出了然妃寢宮。在侍衛的帶領下,從宮廷的偏門出了去。


    此時,消失的清塵已經從福樂王府到了冷宮。一晚上畫符縱然是累,不過他腦子想事更累。一直在想著讓沙國的法老二人去送精血有些不妥。怕出什麽意外,連累了他人。故而他才不辭而別,先到這王府附近打探,看能否遇上那七妖眾。不料王府四周,巡視衛隊來往穿梭,卻沒見附近屋舍有什麽高手藏身。故而他才到了這冷宮,本想先在四周林木間查探一番,再入內去細查,不料才繞到冷宮後門處的一片小樹林,便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勁襲來。


    “又是你,好家夥。真是見鬼了,昨晚沒鬧夠,這大清早的,還追著我不放?”清塵一邊嚷嚷著,一邊閃身退避開來。現身的便是七妖之一的蝙蝠,蝙蝠雙目散射出冷光,盯著清塵,沉聲問道:“心中沒鬼,你怕什麽。今晨不是該入宮見娘娘的麽?怎麽溜達這裏來了,還說你不知道國後的事情。看來你對象國的一些秘密,清楚的很。你這老家夥,是留不得了!”蝙蝠話語才落,便妖力齊集,蝠翼斬朝著清塵揮掃而來。“不分青紅皂白的,你殺錯人了,你們家主子可是會要了你的命。這象國這麽大,我又沒來過,遊山玩水一番,這都礙著你這怪胎了。真是稀奇了,別以為道爺怕你,我昨晚細想了一下。七妖眾定然是被廢了修為。不過距今五百年有餘,年代久遠。縱然沒要了你們的性命,死性不改,換皮換骨,卻能重新修習。看樣子,你們自己的身子早就舍了,這定然是借著別人的皮囊為禍人間是吧?”清塵一邊喊著,一邊運功閃身躲避。蝙蝠卻是冷哼了一聲,一邊追擊,一邊說道:“哼,就憑你知道我七妖眾的能力,你就留不得活口。既然知道借體修魂一事,也就或多或少知道些關於罩門所在的事情。留你是個禍害,今日取你性命,隻怪你自己說漏嘴的太多了。到了地界,不管是冥府,還是到了修羅殿,好好跟人說,是七妖之一的蝙蝠將你殺了,定然會讓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免得再做這牛鼻子,孤老一生!”


    清塵擋開他兩道勁風,卻是不慌不忙的迴應道:“我還以為多大的麵子,不過是被妖孽枉殺,可得來世之福澤而已。此乃陰陽轉生之道,並非你殺戮的借口。你還以為你是行善積德不成?”清塵話語才落,又是幾道妖風被他擋掉。


    “可不是,老夫超度了不知多少人。我自己都懶的去數了,螻蟻之族,如此弱不禁風。怎配坐擁這人界富庶之地。在整個弱肉強食的天道之下,你們應該是歸我蚩尤族奴役,供我們玩樂罷了。於我們眼中,你們與禽獸沒任何差異。”蝙蝠說著,氣形羽翼突然散成數道氣刃,如同短小的飛刀,在他妖力催動之下,朝著清塵追襲而來。就在氣形羽翼變成氣刃被推出的瞬間,他的身後再度聚集了兩道羽翼。清塵本就不想在這冷宮附近與他打鬥,隻得一路退避,朝著這郊野的山地之中奔逃。二人邊鬥嘴,邊鬥法,你追我趕,很快便離開了冷宮的範圍。在一處山地之間,清塵停了下來,不再一味的躲閃奔逃。對著身後窮追不舍的蝙蝠,幾道太極手印掃出,接上幾道八卦掌勁,隨即聚氣成形,憑空畫出五行符咒。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氣也是夾雜而出,華麗的色彩,伴著強大的勁風,反撲向蝙蝠。


    “雕蟲小技,自取其辱!”蝙蝠極為不屑的說道。吐了一口唾沫,隨即強提妖力,但見他身軀暴漲,似乎體內脹氣,將整個肉身慢慢的膨脹開來。不一會兒,一陣血肉骨骼爆裂的聲音傳來,清塵有些目瞪口呆。這七妖本是傳說,想不到真身元魂,居然非人,而是妖獸之體。一隻巨大的,兩道巨大羽翼撲扇的蝙蝠體態,呈現在他眼前。


    “原來妖魂之力,要大過藏匿在這肉身。隻不過是借體修魂,難不成,本尊還在?”清塵驚異出聲。那蝙蝠卻是發出詭異之聲,答道:“哼,你想知道麽,下去問好了。”其實蝙蝠也沒料到清塵腦子轉的這麽快,一眼認出七妖借體修魂,此時又能想到他們本尊仍保存。越來越覺得此人是個大麻煩。他振翅一躍,滕茹半空,嘴巴張開,妖力聚集,如同當初相命在滕龍渡口與煉魂中一樣。妖力在他口中集結成一個巨大的氣團,氣團到了一定的大小,他便猛然催動妖力,將那氣團朝著清塵處身之地猛掃而去。


    清塵自知不可硬碰,如同驚濤駭浪,從雲霄滾滾而來。那聲勢,連周邊的山地岩壁都開始被擠壓的出現裂痕,左右林木搖擺不停,地上的瘦弱的花草,早被氣勁席卷的騰空而起,攪飛在半空打轉。清塵急忙施展出幻宗保命之術,踏雲步法與幻影迷陣一起施展開來。但見他人如流星趕月,瞬間退出數丈開外,隨即在他周遭升騰起淡淡的煙塵,在蝙蝠的氣團還未靠近之時,煙塵漸漸的變濃,不一會兒,連蝙蝠都模糊了視野。


    轟隆數聲,氣團碾碎了不少東西,卻沒傷到清塵。此時蝙蝠卻極為惱怒,費了氣力,沒見效果,清塵又突然耍起鬼點子,躲藏在迷陣之內。他與道家不是一次兩次的交手,對於道家的把戲,他很是清楚。憑著自己眼下的修為,造勢再大,卻難以持久。不過他怕自己露出弱勢,便會被清塵反殺,故而停留在原地,想要琢磨出個完全之策。


    “老四休要逞強,該走的時候,別磨蹭。”清塵在迷陣之內觀察著這蝙蝠的舉動。見他隔著那麽遠,也不走,也不再發動攻勢,便開始懷疑起來。此時聽得有人高唿出聲,他便越來越清楚這借體修魂的弊端所在了。隻是,他也不敢確定。


    “大哥怎麽來了,老四不會拖你們後腿,你放心便是了。這牛鼻子知道的太多。就算他不知道什麽,光是道家與我們七妖眾的糾葛,我也該將他殺了。此時不除,必成大患!”蝙蝠應聲答道。


    “老四糊塗,他使出的可是道家的幻影迷陣。此術當年害我們入了套,你莫非忘了?縱然此人沒仙神之能,能將這陣術施展出來,必然有些修為。我們現在的功力,沒必要去以身犯險。走,趕緊的迴去。你又毀了一個極好的肉身。這象國哪裏來那麽多好胚子,可不能在這麽浪費了!”蛟龍斥責道。


    “大哥說的是,可我受命看著國後,若是此時走了,豈不是惹了她不高興。這樣,對我們兄弟都不好吧!”蝙蝠遲疑道。“她是否真的是我蚩尤族人,尚不能確定。單憑她幫了我們,我們盡力幫她就算對得起她了。待我們恢複大能,又何必要屈居於她。蚩尤先祖之事,並非沒了她就不能辦妥。孰重孰輕,你自己斟酌。聽聞那沙國法老遞交國書,求見國主。看來是衝著蚩尤右眼來的,這麽大麻煩跟前。她也不可能舍了所有,一下子得罪兩國的國主。權衡利弊之中,必然也不能沒了我們兄弟。大哥的話,難道你信不過麽?”蛟龍沉聲問道。


    “怎麽可能不聽大哥的,大哥既然深謀遠慮,審時度勢,我也就不再羅嗦了,走!”蝙蝠說罷,與蛟龍急速閃身而去。清塵則是在遠處觀望,見蝙蝠來了幫手,卻不知是何等高手。以為二人會聯手攻襲自己,卻不知自己的幻影迷陣不足三成的力道,竟然嚇走了七妖眾的老大和老四。見那二人離開,身法極快。清塵小心翼翼的撤了陣術,運功查探方圓幾裏之後,確定沒事,才放心的收了內息。


    “師叔,你太不厚道了。不打招唿,就這麽一走了之。若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跟清風師尊交代!”相命的聲音傳來,身形隨即落在不遠處。清塵一邊迎了上去,一邊笑嗬嗬的迴應道:“哪有那麽嚴重,你看!”清塵抬起手腕,左手脈門處三點朱砂紅印記。


    “對了,出門之時,我用手去探這脈門的朱砂印記。怎會被巨大的力道駁斥,難道我自己碰自己都不成?”相命突然想起,急忙問道。


    “此乃百靈符印,三點聚氣,卻是百張靈符威力。在你自身內息不濟,或是命懸一線之時。此印可保你性命無憂。如若遇得上天時,便可告知仙界老祖,或能得仙人救助。廢了我半數修為,卻是值得!”清塵緩緩解釋道。


    “廢了?這符印耗損根基不成?”相命驚異的問道。


    “此乃救命所用,你認為呢?當年三清老祖得道升仙,開悟生死。舍生而取義,便可得大道所成,也可集大義於身,得失於這凡胎**,不過是過眼雲煙。老祖開悟這些,便將此符印留於後人。憑著此印,機緣之下,便可觸動上界先祖,得其相助!”清塵緩緩解釋道。


    “機緣?何為機緣?”相命急忙問道。


    “若非舍生而取義,誰人又能救你這無道之人?這還要問,真是愚鈍不堪!”清塵敲了一下相命腦袋,相命這才覺得自己真是給繞糊塗了。


    “對了,你入宮見那然妃,可有什麽事發生?”清塵關切道。相命搖了搖頭,迴應道:“然妃倒是沒什麽,不過出宮之時,已經見象國擺開迎賓的陣勢,聽宮外路人所言。沙國法老遞國書求見。看來,他們已經按著他們的法子去辦了!”


    “我昨晚想了很多東西, 對於他們二人所想的法子,覺得有些不妥之處。如此明目張膽,縱然能把精血順利帶給福樂王,他們二人必然會成了然妃的心腹大患。被算計是鐵定的,恐怕還有性命之憂。若是走錯一步,在別人的地盤,甚是難以收場啊!”清塵突然擔憂道。相命聽罷,急忙問道:“師叔擔憂的,莫不是然妃以那蚩尤右眼為誘餌,設計害了他們二人性命不成?”“此乃其一,他們二人若是死在象國。你可以想象的出,遞交國書,求見國主,受國禮相迎。必然沙國也知道了法老的去向。若是法老在此地身首異處,兩國交兵,怕是早晚的事了!”清塵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冷宮方向,一臉的焦慮。


    “如若兩國開戰,先別說其它五國幫誰。就是趁亂將他們兩國滅了,都是極有可能的是。佛門子弟,別看在諸國都受禮遇,卻無法逾越王權。左右軍國大事,人族,哪個不是貪得無厭之輩。平頭百姓,小奢望,達官顯貴那是打謀劃。死傷的,還不是那些無辜之人。如若國戰打響,必然會牽動整個人界。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幕發生,必須阻止!”清塵接著說道。相命卻是陷入沉思之中,此時的人界,越來越像煉獄四方勢力對峙的時期。不過是在交兵之前,一片暗湧之氣。


    “臣弟惶恐,皇兄親自駕到,實在是有失遠迎。臣弟近來有些身體不適,還望皇兄贖臣弟大不敬之罪!”福樂此時跪在一個身著金色袍子的男人眼前。那人頭戴金冠,一身衣袍皆是金絲線針織而成,而且繡上了三頭完整的象體,身前一頭,後背兩頭。足上所套的靴子,也是金絲褶皺邊,象首刺繡於上。此人正是福樂的親生哥哥福康,也就是這象國的現任國主。福康則是彎腰去扶福樂,笑嗬嗬的說道:“皇弟嚴重了,本王知你近來身體抱恙。故而朝政都未叫你前來議事。這點禮數,實在是不必太過重視。你我殿前君臣,私下卻是兄弟手足,我豈是如此無情之人?”


    福康的反問,讓福樂心內一驚,本來要起身的,卻再次跪了下次,急忙迴應道:“臣弟惶恐,


    皇兄德行仁義施於天下,自是國運昌隆,四海升平。乃是大德仁義之君,皇兄萬萬不能妄自菲薄。縱然是在自家人跟前,也怕被外人聽了閑言閑語去!”


    “嗬嗬,知我者,莫若手足。起來吧,沙國國主還在外麵等著!聽聞你與他私交甚厚,故而沒有在宮內設宴款待,這國禮之事,可就交托給你這福樂王府來辦了!”福康笑著說道。福樂則是急忙起身,弓著身子,迴應道:“皇兄厚愛,此等幸事,臣弟受寵若驚。我這就前去迎那法老進府,再吩咐下人去準備膳食。府內簡陋,比不得皇宮,讓皇兄屈尊了!”


    “去吧,我去正廳等著便是!”福康說罷,輕車熟路,在一幹護衛的陪同下,朝著王府正廳走去。


    此時福樂快步走到府門外,見到法老和圖斯二人,急忙說道:“沙國國主駕臨,蓬蓽生輝啊!”法老卻是微微一笑,迴應道:“你我故交,何必如從客套。象國國主說要在這王府之中設宴款待,甚是合我胃口。正好借此機會,拜訪老友!”


    “不亦樂乎,不亦樂乎,快請!”福樂將法老與圖斯二人引入王府之中。而此時,然妃寢宮又多出了一個黑衣身影,恭敬的在那裏稟告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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