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兩匹汗血寶馬被狼妖分食後,相命二人一路運功疾行,沒怎麽歇息,將近五日光景,才入了象國腹地。走在白玉城的街麵上,甚是讓人心曠神怡。異國風情,對於相命而言,甚是賞心悅目。而清雨也是久未入世,在這街麵上感慨頻頻。


    “想不到,幾百年的遁世。這世間變得如此繁華。百姓安居,雖然國度有別,卻是各自富庶,而且看他們神情,過的也是極為的開心。或許,這世間就該這般景象,那些禍亂,真想當作謠言,可惜,天命昭示,無法釋懷啊!”清雨感歎著。


    “人界奇特,讓晚輩大開眼界。不論是耕種器具,還是吃食,兵刃或者衣物。樣樣都讓我耳目一新。煉獄與此間相比,如同閉塞之地。這象國與金蛇國相比,雖沒那麽大的疆土,卻是民風淳樸,人人麵露和善,讓人感覺甚是愜意!”相命緩緩說道。“這就是來這裏借道的原因。我們若是走山野,累個半死不活不說。還會遇上什麽稀奇事都說不定,我可不想再耽擱行程了。聽聞象國的寶象有日行千裏的神速,我們到這裏物色一頭,也好趕路不是!”清雨急忙迴應道。


    “寶象?莫不是人家鎮國之寶吧?師叔可別打錯了主意.........”相命聽他話語,覺得他對此地不是很了解。清雨卻是沒有搭理他,直接向路人問道:“敢問施主,可知這象國寶象在何處?”


    “寶象乃是本國鎮國之寶,自然在王宮之內。你這外鄉人,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象國又名寶象國,因寶象而得名。你打聽這個幹什麽?”路人一邊答著,一邊帶著鄙夷的眼光盯著清雨。清雨見他這眼神,正要發火,相命卻是從旁插話道:“我叔侄二人是聞名而來,以為可以一睹寶象風采,既然是王宮之物,自然是不敢覬覦。敢問貴國還有什麽可比馬匹的坐騎?”那路人這才沒盯著清雨,緩緩答道:“象國往北,自是用馬匹最為合適。若是往南通往沙國。必然要買兩匹駝鹿。此物似鹿似駝,又極為耐旱。是南下必備的坐騎。若是那馬匹,不出兩日,恐怕未到沙國的城鎮,就死在那荒漠上了。到時候,你們這二人,也是難以存活!”


    “沙國怎會是這般景象?我一直以為是個名而已,莫非真是黃沙遍野之地?”相命突然問道。那路人則是緩緩答道:“起先沙國也是個綠洲,山川河流,無所不有,富庶怕是要比象國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聽聞百年前,那裏遭遇了天災。也不知是什麽緣故,綠洲在一夜之間全部被黃沙掩蓋住了,依我看啊........”那路人還未說完,相命卻被清雨拽著往前走去。相命隻得迴頭道謝,隨即問道:“師叔這是怎麽了,聽他說完,豈不是能提前了解下這沙國的狀況。我們去到那裏也好有個準備麽?”


    “你聽個路人瞎搗鼓,能折騰出什麽東西。謠傳多的很,沙國百年之前,實則是妖邪作亂,乃是那綠洲封印之地,有妖邪破封而走。才會將地氣一並毀了,導致黃沙遍地。你問他,他能懂什麽。就他剛才把老夫當賊看的眼神,老夫就懶得聽他囉嗦!”清雨氣唿唿的說道。相命忍俊不禁道:“師叔怕是也是聽聞,你都幾百年沒出過那無風穀地了。既然他是謠傳,你又何嚐不是?我看你是給他氣到了,才不想聽他說的吧!”


    “你小子,別把我看的那麽小氣。縱然我們師兄弟隱世幾百年,卻是通曉天象演算之術。此術乃是上古傳承至今,雖然不敢說毫無差錯。可是妖魔氣息,卻是能算出個大概方位。我二人百年前推算,沙國附近會有妖邪橫空出世,沙國便遭遇大變。難道這也是能吹噓的麽,你小子愛信不信!”清雨賭氣道。“師叔如此一說,晚輩倒是信了。我相族也是精通天演計算的族群,隻是相命愚鈍,未能得先祖真傳。我們還是趕緊的尋兩匹駝鹿,也好早日趕赴沙國!”相命說完,清雨便不再迴應,二人一邊打聽,一邊找著。不一會兒,便在集市的一處帳篷林立之地,找到了販賣駝鹿的商販。一番討價還價,二人購買了兩匹駝鹿。經賣駝鹿的商販提醒,去往沙國,需備足水和幹糧,二人便在市集采購了些幹肉和餅子,還買了些象國的特色小吃。一番奔忙,天色漸晚,二人駕著駝鹿,趕到了白玉城的南門處。


    不料,二人才到城門處,便見城門被衛兵合上了。上前詢問,才知道白玉城難免近來受赤城魂變的影響,近郊入夜便鬼魂肆掠。已有不少百姓枉死城外,故而才請了佛門子弟在南門集結。一是誦經超度亡魂,二是擒拿鬼魂。“看來隻能等明日開關了,我們可以出城,這兩個大家夥,怎麽的也不能翻過去吧!”相命望著這幾丈高的城牆,長歎道。


    “一路過來,不是有加迎香閣麽。我看那裏落宿不錯,至少有個院落安置這兩頭駝鹿!”清雨一邊說著,一邊生硬的喊著賣駝鹿商販教的驅趕口令。二人到了迎香閣,很快便有人將駝鹿給他們牽到了後院,而且客客氣氣的將二人迎了進去。


    一進店內,迎麵而來的脂粉味,讓二人夠嗆。暖色的燈盞,甚是讓人眼暈。細看之下,這店內人山人海卻是不假,隻是每個男客,都好像帶著家屬一樣。相命不覺詫異道:“這象國真是和諧,出外用餐,都帶著家眷的。果然是個富庶祥和之地!”“我們怕是走錯店了,這店是住不得的!”清雨似乎想到了什麽,從旁小聲說道。相命詫異的問道:“為何?莫非這裏的房錢很貴麽?”


    “不是房錢貴,人肉比房錢更貴!”清雨有些窘迫的說道。顯然,他早已忘了這人界青樓娼妓的職業。光是在意這光鮮的店麵,而忘了這脂粉味的由來。此時看明白了,卻發現脫身有些麻煩。相命自然是沒見過這樣的地方,煉獄從未曾有過這種做皮肉生意的店麵。而清雨不好解釋,自己一個修道之人,入了這世俗汙穢之地,更是心內不停的默念罪過。


    “兩位老板,一看就是外鄉人。我們這的姑娘,可是個個貌似天仙,這年頭,識貨的可不多了。看你們就是頭一次來,這可算是找對地了。象國的寶象,就跟我這的姑娘一樣,都是鎮國的貨色。您兩位隨便挑,今晚讓哪個入夜,隻管點就行了!”一老鴇子模樣的婦女叫賣吆喝著,看她那膘肥身健的樣,絕對是幹了十來年的主。“這入夜還有人陪?果然是個稀奇事,師叔,我怎麽從來沒聽過?”相命這愣子,硬是沒聽出什麽意思,這一問,讓清雨愣了。一旁的老鴇子卻是如同見了活寶一樣,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個雛啊,姑娘們,趕緊的。今兒個可以包個紅包外送了,這來了個雛兒。長的怪俊俏的,哪位姑娘中意了,隻管帶去!”“師叔,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相命這才降低了聲音,緩緩問道。清雨則是沉聲應了一句:“娼妓這一行,我給忘了。怕是你也沒見過,這裏的女人,就是所有人的妻子。這樣說,你該懂了吧?”


    “不懂,這女人隻可以與結為夫婦的男子做夫妻,怎麽可以與所有男子都是夫妻。晚輩著實沒明白!”相命一邊說著,一邊四下張望。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問道:“師叔是不是要說,這裏的男人,都不是帶的家眷到這裏。而是來這裏找女子交歡的?”


    “你個愣頭青,總算明白了。這裏是收錢賣肉的地方。魚水之歡,有錢便可以得。這裏的女人,也不論嫁娶,隻要你給的起價,便可以陪你寬衣解帶,登堂入室,懂了吧!”清雨很是氣憤,這相命修行那麽快,這世事卻是認知的極為慢。


    “這.......”相命還未反應過來,已然有十餘個花枝招展的女子圍了過來。他突然想起了古琴鎮的見聞。那時候魂使們弄了個賣藝不賣身的地方,怕是就和這迎春閣差不了多少。他此前一直沒弄明白,這到底是使的什麽套路,眼下一看,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人界的風俗,早就有煉獄之人知曉。看來混沌未碎裂之前,見聞趣事的確頗多。實在是可惜了,我未能趕上那個時代!”相命頗為感歎道。


    “小哥多俊俏啊,還是讓本姑娘伺候你一晚上吧。這紅包我一定給你封個厚一點的。看你這俊朗結實的,本姑娘心頭的小鹿都砰砰的直跳!”一個青衣女子,搔首弄姿的,對著相命吐了幾口香氣,讓相命覺得甚是惡心。話語更是讓相命覺得不知羞恥,可是他又不敢直言。女子們靠的太近,他被分隔開來,他隻得傳音入密問道:“師叔快想辦法,這裏動手又動不得,皆是沒有武功的人。到底怎麽辦啊?”


    “店家,我們是出家人,不知可否就給一間房,這尋歡之事,還是免了吧!”清雨鼓足了氣,沉聲對著那老鴇子說道。“喲嗬,出家人?也不看看我迎春閣的招牌,你到象國打聽打聽,我這裏是你們這樣的晦氣人進來的麽?出家人也敢來砸我這店的招牌,你是趕著找死怎麽地?難不成想直接被丟到南郊,跟惡鬼作伴?”老鴇子一改剛才的諂媚之色,大怒吼叫道。


    “這不是走錯地了麽,加上南門關城了。我們自然隻能等到明天清晨出關了。此時既然來了,隻能賠不是了。若是你不讓留宿,我們可以離開,另尋他處了。何必說的那麽難聽。”清雨好聲好氣道。


    “呸,若是被人傳著,我這的姑娘給出家人糟蹋了。誰還上門來尋歡作樂,要知道出家人可是修道的,會個什麽法術的。我這姑娘身上的靈氣勁都給吸了,那些男人還來進補個屁啊。趕緊的,掏錢消災。否則,休想出了這門。要不,你就直接跟我去見官!”老鴇子一副霸氣十足的樣子。一幫圍著相命的姑娘,卻是沒一個願意動彈。相命的確長的棱角分明,身高體壯的,而且看著有幾分書生的秀氣,卻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樣子。


    “媽媽就放過他們吧,看在這小哥長的如此俊俏的份上。若是他今晚還俗了,豈不是就不算出家人了。姐妹們不是也就不會毀了名聲!”一個紫衣女子嬌聲喚道。她這一喚,其它女子皆隨聲附和。老鴇子一下子麵色犯難了,沉聲道:“紫衣,你休要給我搗亂。這出家人不可入煙花地,各國都是通用的規矩。難不成你要壞了我迎春閣的招牌?再者說了,你這賣藝不賣身的主,有什麽資格在這說風涼話?”看來這二人有些仇怨,老鴇子這態度惡劣的對待幫自己賺錢的人,還是讓人覺得稀奇的。相命卻是不覺望了那女子一眼,秀氣,清麗脫俗,而不失雍容華貴般的典雅,卻是個女子中的翹楚。隻是他本就閱人少,這自然說不出個好壞,也不敢在此刻多嘴多舌。


    “媽媽這話就怪了,紫衣難道替你賺的少了?若不是你死賴著不讓紫衣贖身,紫衣早就恢複了清白身了。今天不過說句公道話,你怎麽就這麽不通情達理?”紫衣也是不肯讓步,憤聲說道。“好,好!你紫衣姑娘要公道,皇親國戚都要讓三分。我這老鴇子怎麽可能不給麵子。若是今晚這小子還俗,你給招待了,我就罷了。否則,我定要讓他賠個代價出來。要不給銀子,要不就見官!”老鴇子不依不撓道。


    “招待就招待,別以為紫衣怕什麽。守身如玉,是沒遇到貼心人。這小哥甚是討人喜歡,我今兒個就見紅了,正好這小哥是個雛,也讓您老人家省了數銀子的功夫!”在場之人聞言,喧囂之景,一下子靜默。鴉雀無聲了。似乎紫衣姑娘如此言語,讓所有人都啞然了。但見有搖頭歎息,有目瞪口呆,有憤憤不平,各樣神色的人,匯聚一堂了。


    相命還未反應過來,那紫衣卻是帶著體香貼近了自己的身軀。但聽得她柔聲低語道:“你們二人隨我來,先解圍了再說!”相命和清雨隻得隨這紫衣女子上了樓去,樓下再度喧囂沸騰起來,熱議之聲不斷。那老鴇子卻是氣得亂發脾氣,對著這店內的夥計一通的數落,又罵了一遍姑娘,這才憤然的坐到一旁去了。“多謝姑娘相助,相命感激不盡。此時既然已經脫身了,我二人就此告辭便是!”相命覺得體內一陣燥熱,麵對如此絕色的女子,他不知如何言語。對於煉獄熟識的四個女子,他都無法直麵,何況眼前這陌生之人。再者,兒女之情他都不懂,跟別說魚水之歡。清雨在一旁看的甚是納悶,卻是也極為的擔憂。此子性子太過率真,若是不涉世深一點,遍嚐人間苦楚,也難以成長。可是這男女之事,他隻是個門外漢,他也不知該如何教導。見相命請辭,他隻得從旁附和道:“姑娘相助,我二人銘記。若是有什麽難處,我二人能幫上忙的,自然是全力以赴,以報大義!今日就先行告辭了!”


    二人說罷,不約而同的走向紫衣房間的窗戶。紫衣卻是急忙喊道:“見紅乃是青樓的規矩,若是沒有落紅,媽媽是不會罷休的。你們明日別說出城,怕是還未走到南門,便會給人抓了去。這迎春樓可是象國親王在幕後撐腰的,你們還是不要與他們結怨的好!”


    “這.......”清雨停住了腳步,一臉的愁容。而相命卻是跟個傻子樣,不解的問道:“何為見紅,何為落紅?姑娘不妨直說,我們還是會些奇門之術,若是能幫上忙,自然會幫的!也算是解了你我的麻煩!”“你這呆子,這也問,真是不知好歹!”一旁的清雨正在想辦法,聽得相命這麽傻乎乎的一問,氣得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相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就是不知道麽,在煉獄的時候,我又沒聽說過這種地方,更沒聽過什麽紅啊白的。師叔你真是的,這一下好痛!”“嗬嗬........”紫衣笑出聲來,盯著相命,眼珠子轉個不停,若有所思。而清雨卻是氣的埋頭長歎,對於這樣的人,他覺得是沒救了。更氣的是,自己這閱曆豐厚的老古董,卻想不出什麽辦法。


    “媽媽一定派人盯著這迎春閣的各個出口,看你們二人帶的是駝鹿,必然是要南下沙國。這沙漠是必經之地,沒了駝鹿,縱然是武學高手,也會餓死,渴死。我勸二位還是別費心機了,不如依了我的意思。紫衣雖是煙塵女子,卻是守身如玉。今日得見公子,一見鍾情,若是公子家有妻室,或是早有婚約。我願屈居次位,絕不會爭寵奪名的!”紫衣一臉憂鬱,嬌聲說道。如此女子,何人見了不生憐憫之心。相命心內一團亂,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落紅之物,可有相仿的?你們女兒家,在這煙塵地,或多或少,該知道點吧?”清雨似乎想到了辦法,突然問道。紫衣先是一怔,隨後答道:“聽聞陰寒之物,其血如同女子落紅。隻是,這類東西,大多是妖邪,而且是聽說而已。我們這等平頭百姓的,一輩子都不定能見過。那些個佛門除去的妖魔,也隻有皇宮貴族得見而已!”


    “陰寒之物,陰寒之物.......有了,走!”清雨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喊道。“莫非師叔想到辦法了?”相命欣喜道。


    “這南郊不是鬼魂作祟麽,陰寒之物,必然藏身陰寒之地。鬼魂集結之地,便是陰寒之氣極重的地方。到那裏去尋,定能找到一兩個妖物。到時候借點血用用,便可帶迴扮作落紅。我們可了難,姑娘也不用真的與你行房。這不是皆大歡喜麽?”清雨興奮道。


    “如此甚好,我這就與你前去!”相命忽然起身,清雨卻是一把將他摁住,沉聲道:“這戲還是要做的,不然這屋中少了老頭正常,少了你,可就露餡了。你們好好處著吧,但願我能早點迴來。”清雨說罷,縱身一躍,從窗台直接一個騰挪,翻到了房頂上。但聽得樓下一陣喧囂之聲,大唿賊人到來。那老鴇子甚是敏銳,隨即便上來敲門。


    “老板有事麽?本公子在此,你是否要驗明正身?”相命照著紫衣使的眼色,鼓足了一口氣,喊話道。老鴇子隔著門,看到燈影下的一男一女,也就放心了,隻是心內即為憤恨,急匆匆的下了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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