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所有隨相命從地界而來的人,在光部族人剛開始被引導避難不久之後,在同一時間發出驚異之聲。而在這些人周遭的四方勢力的子弟,卻被他們這突然的驚異之聲給嚇到了。除了秦寨通達之境的門閥顯現了,其它三處地方,根本沒有半點動靜。妖魔和暗部已然等的不耐滿了。


    “這.......你聽到了麽?”天羅的表情極其愁苦,似乎剛剛遭遇了重大變故。黑白無常和死士控官雖然都沒什麽神色的流露,從他們的眼神中,相命卻看到了驚恐的片刻停留。是什麽讓他們都會感到困惑和害怕,相命在一旁納悶,卻是不敢開口去問。畢竟,他們隻是奉命而來,並非真的是自己的族人或部下。可是這幾人的異常反應,讓正在緩緩步入通達之境門閥的光部子弟突然停滯不前了,隊伍一下子停住了。


    “沒事,大家接著走啊。方才不過是有些偶感,才會突然發聲而已,你們不必在意。按著這速度,我四人輪番入內,便可保證讓內裏附著的神力不會觸發天雷。照著這進度,不出十日,光部族人便可全部退入地界之內了!”天羅眼見行進的隊伍突然停下,慌忙解釋道。光部族人之中,對於通達之境門閥知之甚少,就算有聽過傳說的,也難解其中奧秘。入內之前,被囑咐若是不按照地界之人的引導,便會引發雷劫,更是心中忐忑,故而地界之人的突然反應,讓他們一時心慌。相命則是趁著這個機會,趕緊的問道:“天羅前輩不似有感而發,是否出了什麽亂子?”


    聽得相命詢問,天羅甚是糾結。眼前的人被確定為神主轉世托身,也可謂是安排這些地界執掌到地界管製的人。若是這樣,自己也算他的下屬。隻是忠於修羅多年,突然蹦出個修羅的舊主,他完全無法適應這種感覺。但見他一臉的愁容,左右為難。相命卻是接著說道:“前輩不說也無妨,光部族人蒙地界不棄,受此大恩。晚輩本不該胡亂打聽。隻是見前輩突發驚異之聲,若是有什麽用得著晚輩的地方,隻管開口,晚輩自當全力以赴,也算是對地界的一份迴報!聽得相命誠懇之言,天羅不覺動容,隨即恭敬的迴應道:“你乃神主托身,也就是修羅大人的主子。若是論高低,我不過你的下屬而已。可你說的如此恭謙,實在讓天羅受寵若驚。方才之言,不是不可言,隻是不知如何與你說而已!”“但說無妨,相命經曆的奇異之事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個一件兩件的,天地奧妙,也算是多一分透析!”相命急忙迴應道。


    “此前與你說道煉獄通達之境門閥有四道開啟,方才收到地界的傳訊,煉獄門閥,隻有秦寨此處一道。似乎煉獄靈源不足,僅存的全被這神木用以維持通達之境門閥開啟,所以,其它地方,怕是不會有門閥顯現了!”天羅將相命帶到遠處,緩緩的說道。相命聞言,臉色大變,驚唿道:“這.......那妖魔和暗部一定認為光部從中搗鬼,若是我族人還未完全退避入地界,憑著他們那不怕死的勁頭,怕是很快別會向這裏集結。惡戰難免,這可比災禍更為讓人擔憂!”:


    “我也是剛剛才得知,本來到地界之前。我們所有人都被告知煉獄有四道門閥,可是方才修羅殿傳話,便是我說的一道門閥。我想,在其它地方的地界之人,應該會想辦法趕赴這裏了。妖魔和暗部,到底該不該救,到底能不能趕在這僅有的門閥關閉之前到達秦寨,我都難以保證。”天羅似乎有些無奈,沒有言辭閃爍,說出後,覺得自己都舒坦不少。顯然,他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也是覺得不可思議。妖魔和暗部在此前的命令下,是要一並帶入地界的。可是在把四方勢力分散後,被告知那其它三處靈源湧動之地,不會有門閥顯現。他也不知道這是事先預謀,還是突生的變故,對於一個隻懂得聽令受命行事之人,他也不願意去多猜想其中的利害關係。可是相命卻不覺得那麽簡單,從雲飛與他的那一次長談,地界和人界之中的遊走,讓他越來越分不清什麽是可信,什麽是不可信。


    “前輩不妨實言相告,這神木靈源,能讓這門閥顯現多長時間。我相族與河族替光部族人墊後,若是不幸言中,出了亂子,也隻能放手一戰,別無他法了!”盡管他不願說出這最壞的猜想,卻不得不以此來逼著天羅說真話。天羅隻得如實的告知他:“如若按著靈源流失的速度,光部族人撤離的時候,差不多就會到底了。你看那神木,便會知道我說的真假!”朝著天羅所指的神木方向望去,但見那本來時分閃耀的虹光,正一點點的暗淡下去,七色的枝葉,似乎少了一種顏色。


    “這......”相命不解道。


    “虹光散盡,七色退去,便是神木力竭身亡之時。沒了靈源,維持通達之境門閥的力量,眼下怕是找不到一個有如此修為的人!縱然你是次神之能,卻也隻是個說法,真的次神,我沒見過,我想執掌之中,也沒幾個人清楚過。如若你記得,他們不過是初入神域的修行之人,隨後被賜予了個神號,便被派往地界之中!”天羅緩緩說道。


    “如果是一天掉一種色澤,那麽也隻能維持七日之久。看來,我得防止妖魔和暗部來個魚死網破。前輩在此監管吧,我得找大哥商量去了!”相命說罷,謙恭告辭,心內卻是忐忑不安,總覺得這事不會那麽巧合。


    不一會兒,在相族營地之內,相塵便驚唿道:“三弟,這可是大麻煩。若是妖魔和暗部所去之處沒有通達之境門閥的顯現。必然會以為我光部從中作梗,為了我們自己的利益,而將他們推入死地之中。這樣一來,他們一定會全力奔赴此處,與我們來個魚死網破之爭。到時候,恐怕不打都不行了!”


    “小弟覺得事關重大,這才來與大哥商議。眼下族人正在有序的退避之中,隨我而來的地界高人,我不知到底有誰可信。不過單從天羅的言語之中,卻是讓我覺得他也對此事沒有任何準備。他們一幹人受命隨我而來,本是為了將煉獄眾生引導通過門閥,退避地界。若是真的發生惡鬥,我也不確定他們是否會幫手。眼下太多的疑問,故而才讓小弟覺得頭疼!”相命顯得很焦慮。


    “光部之中,無人得知此事,雖然我相族墊後,可是百掌族一定要讓河族最後一批離開此地。若是不告知他人,是否通知下百掌族?”相塵突然想到百裏蛟。


    “百大哥大義,我也是認為要告知他。免得他河族墊後,獨擋妖魔和暗部,定然是沒有半點勝算。我們得讓他清楚其中利害,還是讓河族子弟早些離開的好!我已經叫人去通知百大哥過來了!”相命話語才落,百裏蛟已然從外麵走了進來,神色淡然,一副開懷的樣子。


    “這麽急著找我來,是否有什麽好事?若是再要與我河族爭論這墊後之事,那就免了,我懶得與你們兄弟說道理,與你們二人講理,實在是累人的很!”百裏蛟笑嗬嗬的說道。


    “叫人急忙通知你,是因為有大事發生。不過,卻是與這墊後脫不了關係。百大哥不妨靜心聽我們兄弟二人言說,你也可為河族子弟考慮下!”相命急忙迴應道。


    “我就知道,你們兩怎麽這麽死腦筋。什麽大事小事的,就算天塌地陷了,我河族就是要墊後的,哪怕死的一個不剩,也算是我河族仁至義盡。凡事盡力便可,難道不是麽?”百裏蛟微微發怒道。相命慌忙安撫道:“大哥先別發火,並不是我們不接受你的好意。可是這墊後一事,我們起先擔憂的是,怕這進度,河族子弟不能全然撤離。眼下卻是出了狀況,地界傳信,通達之境門閥,隻在秦寨這一處地方顯現。其它三處,恐怕是不會出現門閥,妖魔和暗部等也是白等了!”


    “什麽?這........”百裏蛟一時也給嚇到了。他搶著讓河族墊後,也隻是為了讓光部其它各族先退避地界,怕這門閥維持的時間不夠,卻從未想過打鬥之事。此時相命話語一出口,讓他覺得這事情顯然不那麽簡單。


    “妖魔和暗部都不是傻子,必然不會在那裏死等。而地界的高手,此時也並未得到新的命令,他們或許已經全部往這裏趕。妖魔和暗部之人若是沒了這些人引導,被弄到那麽遠的地方,又沒法逃離這炎山危機,必然會把所有責任歸咎於我光部身上。畢竟是我與天羅一同前去通知的,他們鐵定認為我們光部與地界串通一氣,想趁著天災,將他們一網打盡。若是在我們還未退避之前,被他們趕到此地,我們恐怕都無法安然脫身。故而河族墊後,相當危險。如若按小弟的意思,我覺得還是相族子弟墊後的好!”相命從旁解釋道。“縱然妖魔和暗部被蒙蔽了,也不全是我們的過錯。這事,我覺得怪怪的。說著有昭示,卻又突然弄出這一檔子意外。地界之人,看來也不可盡信。若是有刻意為之,將我光部子弟單獨引入這地界之內,定然是別有所圖。而妖魔和暗部被這災劫吞噬,於我們雖然有益無害,畢竟不是我光部倡行之道。於情於理,我都覺得我們是給人糊弄了!”百裏蛟分析道。“小弟也是如此想的,隻是根本無從查證。眼下退避之事乃是首要,你們都無法隨意穿行那通達之境,我自然也不敢在此時抽身離去。光部的行動,是否有其它勢力派人在監視,也是無從得知。若是我們這邊已然有序的撤離,消息絕對已經被他們得知。恐怕這一兩日內,他們便會有大的動作。我想地界縱然有幾個高手在那看著不走,也絕對沒法安撫他們。畢竟,死對於任何活著的生靈,都是一種極大的恐懼。就算地界的高手能擋,又能擋多久。我們還需備個萬全之策,應對這隨時會上演的戰事!”相命緩緩說道。


    “若是這樣,我河族就更該墊後了。論情報搜集,光部之內,哪一族能比得過河族。再者說了,河族子弟修習的都是禦水之術,在這炙熱環境下,逗留的久點,也沒多大關係。你們隻管放心辦你們的事就是了,若是真要開打,我想,妖魔和暗部也趕不上這逃生的時機了!”百裏蛟沉聲說道。


    “可是.......”相命還想勸說一番,百裏蛟卻是出言阻止道:“哪有那麽多這啊,那的。別跟我磨嘰了,走了!”說罷,百裏蛟便迅速的離去。


    “哎,我們欠他的,恐怕難以還清了!”望著營帳門外,相命感歎道。相塵隨即附和道:“於父親的忠義,他延續到了我們兄弟的身上。的確,比之親人,恐怕也不過如此。人生得一知己,莫若如他了!此番渡劫,如若過去了,咱們一定要讓河族好好休養生息,別再操勞那些瑣碎之事了!”“大哥說的在理,小弟也是此意。既然他決意如此,我們兄弟,就陪著河族一起墊後便是。不離不棄,我想我這神主托身不走,地界之人,多少會有些動作。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事先預謀好的,畢竟此時我們在人家的幫扶下,也不好深究。總之,小弟滿腦子都是堵得,都快要分不清好壞了。待到此事圓滿,再度修行之日,我便會理清這其中的緣由!”相命滿腹牢騷,疑慮重重。兄弟二人不再閑談,各自靜坐深思起來。與此同時,光部族人開始退避到地界的消息,已然傳入了其它三方勢力。在妖魔和暗部離開以信城之前,便派人一路盯著光部的舉動,怕被他們與地界串通,讓自己深陷火海。這個消息一傳迴三方勢力,便引起了諸多頭領的猜忌。加之主腦不在,所謂的替代管事之人,根本無法安撫這些人的情緒。


    “光部子弟都已經開始退避,為何這大雪山還未見有任何門閥顯像的征兆?這一定是光部與低級誒之人串通一氣,拖延我們時日,想讓我們被這炎山所吞沒。妖族可不能坐以待斃,此時南下,還可趕上光部的步伐,就算魚死網破,我們也不能讓他們那麽逍遙遁走!”蛇主在妖族大營內叫囂著,不過她的話語此時不再讓眾人覺得尖銳刺耳。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居然光部族人率先退避。而自己所處的地方沒有半點動靜,就連一向沉穩的蠍主,都覺得此事太過蹊蹺。而金羅五人還在陪著妖族呆在大雪山下,他也猜不出這地界之人到底葫蘆裏賣什麽藥。


    “我看蛇主說的在理,故意讓地界之人威逼利誘,將我們驅離到這偏遠之地。他們好搶在我們前麵退避地界。這炎山吞沒煉獄,誰都無法預料,若是隻有那一道門閥,四方勢力一起,必然難以商議出個退避的先後順序。他們如此做,乃是人族天生的狡詐。想不到妖王竟然輕信了這些螻蟻族類的言論。此時我們應該立即動身,大軍南下,哪怕搶,也要先搶到個逃生的位子!”豹主一向狂躁,此時突然發飆。


    “豹哥說的在理,我們修行數載,也是極為不易。可誰又抵得過這炎山之火。若是沒了立足之力,縱然是妖魂,也遲早被焚為灰燼。我們還是趕緊動身的好,我可不想死在這火海之內,與那些家畜一樣,被火烤而死!”豬主一向愚笨,此時的比方一出口,讓眾妖忍俊不禁。豬妖與人族食用的家畜唯一的區別,怕就是一身的妖力,不會任人宰割,還讓人畏懼。


    “此事妖王並未有過吩咐,還是再等等,這地界之人若是抽身,我們就跟上便是。我就不信他們不用迴去了,在這裏陪我們幹耗著!”狐媚深思了一番,緩緩說道。蠍主突然沉聲迴應道:“此事的確蹊蹺,若是早有預謀,以地界之人的實力,或者說她們對於通達之境的熟悉。我們完全不知道他們是否有別的方法可以離開。如若他們並非要通過那門閥,或者有別的通道,我們豈不是在這裏白等了。若要不被人欺,必然要先下手為強。我想魔族和暗部應該與我們一樣得知了消息,三方勢力一起動,就算光部正在退避,也不可能全數退去。剩下的被我們逮到,一個都不要放過!”


    “這......”狐媚有些猶豫,金羅五人氣勁散射出的威懾,讓她不敢說那麽底氣十足的話。蠍主卻是接著說道:“地界之人若是插手滅我族類,必然會引得上界仙神不滿,到時候,大不了又是一長條三界混戰。死到臨頭,難道還顧及後果不成?眼下保命第一,事後如何,得活著才能知道。”蠍主一席話,突然間讓各妖主覺得心神振奮。蠍主可是在千之下,妖族之中實力第二之人,況且巨蠍族的能力,他們都自知不敵。既然蠍主帶頭了,群妖自是歡聲的應和著。“可是那五個地界之人若是阻撓,我們豈不是要與他們先打起來?”狐媚突然問道、“打就打嗎,再強的人,也是寡不敵眾,他們不過區區五人,我們不說車輪戰,省事點,蜂擁而上,光是小妖們都可以把他們生吞活剝了!”豹主在一旁信心十足的說道。


    “是麽?那不妨試試先!”金羅的聲音傳入妖族營帳,讓群妖大驚。金羅五人在得知了此地不會有門閥顯現之事後,便開始商議如何對敵。其實地界吩咐的是,盡量拖延,讓他們自生自滅,卻又要防止他們前去阻撓光部族人退避。故而金羅四人才從妖族駐地外疾行而入,才到帳外,便聽得了一番高談闊論。


    “既然你們五個聽到了,又何必在這裏假惺惺的裝好人。妖族不是傻子,光部人族已經開始退避,我們卻被拉到這麽遠的凍海之地等死。你們地界的人,也不見得是多大能耐修為,生為人族,亡魂怎麽修行,也是一副歹毒之相!”蛇主刺耳之言唿之欲出。讓金羅等人臉色大變,氣勁暗聚雙掌之上。這門閥之事,他們也是臨時得知,卻被告知無能為力,隻能任其自生自滅。本來心中還有些憐憫,想等光部人族全數撤離後,再看看那道門閥還能維持多久,再引妖族前去,不料此時被妖族認定成了使壞之人。他們也隻是奉命行事,對於這莫名其妙的事情,完全沒有準備。此時被蛇主話語激怒,怒火中燒,想出手斬殺了這蛇妖以泄私憤。群妖見狀,卻是毫不示弱,劍拔弩張之勢,在妖族營帳內擺開來。


    魔族營帳,魔族頭領與人羅六人也是對峙一旁。水魔素來沉穩,就算得知了光部退避之事,仍然在想著如何應對。而炎魔忍了很久,極為憋屈,加之上次在黑無常的手底下吃虧了,更是對地界之人都看不順眼。得知消息後,他第一個在廳內咆哮起來,說是要魔族齊心西進,將光部人族斬殺。水魔卻是知道之所以地界高手眾多,卻有六個隨魔族而行,是因為魔族比妖族的整體實力要高出許多。若是魔族西進,必然要與這些地界之人發生矛盾,一番勸說下,眾魔族頭領都不支持,炎魔卻是在勸阻無效下,直接找上了人羅六人。逼的魔族眾頭領不得不與人羅六人對峙,各自氣勁浮動,勁風湧動的勢頭,讓一幹小魔們,看的膽戰心驚。


    與此同時,青龍山下的攝魂早已帶著暗部人族與鸞鳳劍婢打上了,滿地散落的殘肢斷臂,猩紅之色侵染了大片的草坪。對於隻有兩個地界高手跟隨的暗部,他們早就盤算著如何對付這兩個女子。得知而來光部退避的消息後,沒有絲毫的猶豫,在沒有青天的管製下,攝魂一唿百應,所有的暗部子弟,如同死士一般,打鬥之兇狠,讓鸞鳳劍婢這兩個冷血無情的鬼魂,都有點膽戰心驚。


    三方勢力所在之地一片亂象,此時的天羅卻已然得知,在通達之境的門閥外,躊躇著,不知該如何將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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