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寡婦一躍晉級二婚婦女…這進展有點快, 我反應不太過來,囧。


    求婚呢?戒指呢?登記結婚的紅本本呢?


    征求過我家親屬團的意見了嗎?


    我家兩隻破麵同意讓你進門了嗎?


    討好我家娜娜讓熊孩子同意多出個爹了嗎?


    以上!全部不對!劃掉重來!


    擦!我要咆哮的是:你特麽逗我?什麽時候說過第二任丈夫?追求者之一和丈夫,完全是兩個概念好麽?!不要自顧自把一切都決定好了還昭告天下啊喂!


    ↑↑↑猶如颶風暴雨般的吐槽感一浪一浪湧上來, 瞬間哽在喉嚨口,差點沒把我噎得翻出死魚眼。


    然並卵————我被神展開鬧得有點發傻, 腦子裏塞滿刷屏的彈幕,和無數匹跑來跑去揚起萬丈塵埃的草泥馬,以至於沒有別的可用的反應。


    一直到被扛大米一樣扛迴停泊在港口的薔薇號, 我都保持著_(:3ゝ∠)_的姿勢,腦子卡殼死機反應不太利索, 簡直不能更堵心。


    然後, 沒有然後。


    踩著月步竄到軍艦甲板上, 赤犬大將立刻把我交給緊隨其後的羅納德少校,以及恭恭敬敬迎上前的一隊衛兵, 他自己則被一幫子屬下簇擁著揚長而去。


    留在原地的我處於懵逼狀態, 連伸出爾康手挽迴的機會也沒有,隻來得及目送赤犬大將的背影, 外帶他邊走邊披上的那身將領披風雪白袍角在夜色裏劃過的一個尖利弧度。


    我錯過了第一時間內要求得到解釋的機會,更也沒等到另一個好時機。


    因為那之後, 以羅納德少校為首的這十幾個年輕人嚴格執行他們赤犬大將的命令:


    ‘我不在的時候保護好她。’


    這個‘保護’狹義上就是時時刻刻看緊了————連被護送迴到暫住的艙室裏,這樣狹小空間都跟著進駐了四個護衛。


    東西南北,啊不對!是三個出入口, 被羅納德少校安排人手警戒。


    艙室裏兩個通向外邊的門, 一個開在通道的大門, 一個開在牆上連通隔壁的小門,一個外艙壁的圓型瞭望窗,分別由三個荷/槍/實/彈的衛兵把守。


    羅納德少校把先前赤犬大將扔給他的小蝸牛羅西南迪還了迴來,隨後他自己就呆在我附近,不離不棄,簡直象個影分/身。


    我個人表示很頭疼。


    幾番試探著開口想要謝絕好意,得到的答案都是:


    赤犬大將命令我們保護您,安娜夫人,很抱歉,海賊陰險狡詐窮兇極惡,他們很可能會從意想不到的位置發動襲擊,為了您的安全,請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


    這樣叫人十萬分無語的肯定迴答之後,我沒轍了,隻好放任自由,隨他們去吧~


    …………


    …………


    之後,是等待。


    四十分鍾,赤犬大將說,離雙子島解除戒備恢複通訊還有四十分鍾,扣掉來到薔薇號這點時間,大約剩下不到半個小時。


    在挨牆的鋼架床上枯坐了好一會,漲得發疼的腦子總算降溫,拿迴理智,我那習慣性逃避現實的老毛病又一次發作起來。


    那麽多的糟心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省心的辦法就是鴕鳥式把腦袋埋進沙子,眼不見為淨————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當事人沒在我折騰什麽?


    總之,最後肯定能找到解決辦法,事到臨頭再說。


    自我安慰外帶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我爽快的把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


    比如說:


    起身走到艙壁的瞭望窗前,守在邊上的衛兵被寸步不離的羅納德少校示意退開,我站到別人讓出來的空位裏,透過玻璃看向岸上。


    ————雙子島陷入更大的混亂。


    西南角方向還未平靜,先前被能力者融合的地表岩石建築設施,受到鎮壓之後沒有再次出現動蕩,隻是那裏還有零星對戰正在發生。


    戰鬥局限在一定範圍內,造成的破壞卻有增無減。


    能力者與能力者之間的相互抗衡,海軍大將黃猿,王下七武海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之前我就在想,以黃猿大將的性情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敵人,哪怕不下狠手導致對方損兵折將,也不會讓那些海賊全身而退。


    現在看,果不其然。


    光束碰撞炸裂,絲線縱橫切割,殘垣斷木踩在腳下,所過之處一切破壞殆盡。


    夜晚的島上有大風漫卷,武裝色加固的拳腳相接,霸氣引發的能量團掀起塵埃遮天蔽日…


    …時間還剩二十分鍾…


    看著遠處時明時滅,幾乎照亮半個夜空的光團,良久,我錯開視線,把焦點轉向同樣倒映在玻璃上的小蝸牛。


    羅西南迪,他站在我一側肩膀上,象之前那樣,以我的肩膀作為頭等席,此時靜靜看著遠處島嶼的西南角,迷你又可愛的外型,豎起的觸角,一雙眼睛裏卻仿佛被那些光亮映出淺淺的水汽。


    想了想,我低聲開口,“要去見他一麵嗎?”


    “如果你想——”去見見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那麽,我可以幫忙。


    …………


    我驚動了他,小蝸牛震了震,凝固的眸光緩緩轉動幾分,透過玻璃窗倒影對上我的眼睛,短暫的沉默過後給出了迴答,“不,不必了,他不是哥哥。”


    清亮而柔和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遺憾?或者是解脫,“約定已經實現了,安娜。”


    “有朝一日一定會有人打敗他————那個絕對的未來。”


    “此時在島上那個人不是我的哥哥,我不會錯認,放心吧~”


    “那就不要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我錯開和他對視的目光,垂下眼簾,在心裏歎了聲,停頓片刻再一次開口說道,“黃猿大將不會在此時殺死另一名王下七武海。”


    “沙鱷魚戰敗入獄,世界三大平衡勢力已經動搖,找到繼任人選之前,至少,海軍元帥也不會允許大將輕舉妄動。”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知道的,哪怕這裏‘那個人不是哥哥’,對小蝸牛而言,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的死亡,也不是他會無動於衷的結果。


    哪怕並非同一個世界,也是同樣的人啊~


    而到這裏我就停下來,因為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或者該怎麽安慰他。


    之後安靜了一會,耳邊才再次傳來羅西南迪的聲音,音色平淡而冷靜,“確實,以黃猿大將的作風,那位一貫謀定而後動,這種時候確實不會替海軍招來更大的麻煩。”


    說話間許是心情平複了些,他居然已經那份有閑工夫開始調侃我,“畢竟還有big.mom大軍前來搶婚,這樣不能無視的威脅呢~”


    在我撩高眼皮,斜覷過去對上他目光的這一刻,小蝸牛咧開嘴角,笑出一口白牙,“安娜真是個溫柔的女人,也怪不得——”


    “想被我扔到西南角和黃猿大將並肩作戰嗎?”我搶在聽到糟心內容之前打斷他,陰森森微笑,“女人惱羞成怒起來可是不講道理的,羅西醬~”


    “誒~~~”對於我的威脅,他誇張的張大嘴,又抖了抖,結果擺出來的畏懼姿態一點也不像,當然,話說得就更沒有被威脅到的樣子,“即使不必我參戰,今晚也一定會無疾而終啊~”


    “那個混蛋不會在這裏戰敗。”


    “要不是知道你的真正心情,這種話可真叫人誤會。”我沒忍住翻出死魚眼,“居然一味助長敵方的氣勢,被赤犬大將聽見你死定了喂!”


    “撒~~~”小蝸牛在玻璃窗倒影上聳了聳肩,用毫不在意的語調,痞裏痞氣的笑,“我已經不是活人了,再死一次也死不掉啊~”


    被堵得翻白眼.麒麟臂蠢蠢欲動.我:(╰_╯)#讓我掐死一次你就知道會不會‘死’第二次!


    被兇神惡煞盯著居然麵不改色.傻白甜進化成黑肚皮.小蝸牛羅西南迪:= ̄w ̄=


    …………


    在玻璃倒影上,和小蝸牛用眼神你來我往互懟了一會,接下來我和他再沒有說話,兩個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到島嶼上,沉默著繼續等待下去。


    …時間還剩十分鍾…


    島嶼西南角終於平靜下來,其實都沒有動真格,隻能算是試探性點到即止的戰鬥經過一番僵持不下,雙方在同一時間內雙雙罷手。


    王下七武海,海流氓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帶著他那幾個幹部,借用能力架構的線橋,以及藏匿在空中的另一個有著飛行能力的手下,一眾人倉促卻不失狼狽的撤離雙子島。


    黃猿大將收手,自西南角折返海軍基地中心。


    …時間還剩五分鍾…


    雙子島海軍基地除海岸前沿陣線,全部駐軍開始調整部署…


    …四十分鍾過去…


    籠罩這座島嶼的壁障一瞬間消失,數也數不清的信號,潮水般自黑夜另一端,遠遠的海天一線處蜂擁而至…


    基地中心那幢辦公樓內,黃猿大將向遠在前半段的海軍科學部下令…


    斬鯊.巴士底中將身在另一處通訊部,一道道請求援助的軍方內部密碼,透過電話蝸牛的生物電波向外界輻射而出…


    雙子島海軍駐地,作戰部隊迅速集結,大戰將至的緊繃氣息,沿著各級將官波及到每個士兵,子/彈上膛,炮/彈滑入炮/膛…


    與此同時,船塢內軍艦駛入深水港口,早已經等在岸邊的鬼蜘蛛中將與道伯曼中將,各自率領部隊陸續登上軍艦…


    …又一個十分鍾過去…


    無形無質的力場,以黃猿大將為中心驀然出現,空間產生微不可察的扭曲…


    熟悉的裂痕在視線之外的那個辦公室悄然顯現,一道明黃光束激射而去,插/入撕開的混沌黑暗夾縫,瞬間消失在另一端。


    力場經過幾次擠壓,勉強維持的平衡再次坍塌,撕裂的空間猛地閉闔。


    一切結束。


    黃猿大將的存在感消失,同一時間,薔薇號某個艙室內,通訊中的電話蟲下達了出航命令。


    幾不可察的冗長嗡鳴,自腳下隔著厚重鋼筋鐵壁的船艙底部傳出來————薔薇號巨大的機動渦輪在能量作用下啟動。


    …………


    “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撤出雙子島,黃猿大將已經折返馬林弗德,接下來我們也該出發。”


    把等待已久的結果告知在場諸位,望向虛無的渙散眼神重新凝聚,一瞬間卻恰好對上小蝸牛視線的倒影,他一直在看著我,見我發現也沒有轉移目光,眼神裏透著些許微妙的…算是好奇吧?


    此時兩人視線交匯,他輕輕歎了聲,用一種無法形容的語氣,悠悠然說道,“即使不用眼睛看,雙子島發生的一切也瞞不過你。”


    “甚至,隻要你想,驅逐甚至殺死,也不過動動手指的事。”


    “森羅萬象,草木皆兵,整座島嶼的活物,生存或者毀滅隻在一念之間。”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真是萬萬想不到,我居然有幸目睹,資料記錄中,堪比萬物之音的天賦異稟者方能達到的徹底覺醒。”


    “嗯?”我嘴角一抽,被小蝸牛象是看到世界第x奇跡的態度弄得默默一囧,頓了頓,有點牙疼的開口,“和資質沒關係。”


    所以————別用這麽會讓我尷尬的眼神盯著我看。


    ↑↑↑不止是小蝸牛羅西南迪,還有一言不發站在邊上的羅納德少校,外加艙室裏三個年輕將官,這幾個家夥投來的目光簡直能自帶出探照燈效果。


    我背後都快冒冷汗了,這樣被人用高山仰止的眼神盯著的感覺。


    “你們大概都沒養育過孩子吧?”


    實在受不了這種幾乎算是狂熱的崇拜目光注視,我抬高眼睛,視線看向外邊,同時開口,努力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小孩子都是很脆弱的,一點點發燒都可能引起可怕的並發症,一次外傷就可能讓身體受到不可挽迴的重創。”


    “娜娜三歲之前我抱著她不放,等她長大我卻不能把她關在家裏,她需要去感知世界,我無法時刻看顧可也始終憂慮…”


    六七歲的孩子俗話說得好,就是上房揭瓦狗都嫌的年紀,娜娜就算內秀傲嬌,小孩子活潑好動的天性也還是抹不掉,她到了年紀出門玩,我總不能隨時盯著,那不現實。


    家裏沒有男人,我得賺錢養活孩子和自己,街坊鄰居和醫院同事都很好,我卻不能長期給人添麻煩,而且娜娜逐漸長大,她必須學會獨自去建立與社會的聯係…


    因為如果我一直一直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最終一定會害死她。


    哪怕我之前沒有結婚養過孩子也知道,溫室生長的花朵根本經不起任何風雨,隻有她自己成長起來,才能夠一生平安喜樂。


    即使擔心不已,我也隻能放手。


    當然,這些事倒是沒必要說,我要說的是所謂的‘覺醒’————


    “她和別家的孩子們一起玩耍,嬉鬧,去冒險,去玩一些遊戲,馬林弗德城鎮街道很安全,對小孩子而言,不經意間也還是容易發生危險。”


    “島嶼的具現化很方便,能讓我即使不在身邊也能感覺到,並且保護孩子不會受傷。”


    “不聽話去水渠邊嬉鬧,溝渠斜坡改變弧度,不讓失足的小鬼頭滾進水裏。”


    “去爬樹掏鳥巢,樹木枝椏改變方向,接住力氣不夠直接掉下來的笨蛋。”


    “偷偷摸摸和小夥伴建立什麽秘密基地,沿海崖岸被腐蝕風化的岩石地勢重整免得發生塌陷…”


    “還有在城鎮上亂跑,街角巷間那些可能出現意外的地方…”


    我攤了攤手,透過倒影對著小蝸牛很無奈的笑,“惡魔果實覺醒,你們覺得是天賦異稟,對我來說,卻隻是身為母親,經年累月擔驚受怕的一種保護措施。”


    我根本不是天才,實際上我魯鈍得很,穿越之前已經形成的三觀,讓我對這個世界的接受進度緩慢了不知多少,可是,有句話是這樣說的: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那十六年,我唯一關注的隻有娜娜,而當一個人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資質再差再遲鈍,那麽些時間下來怎麽也要有成效的。


    [媽媽]和[死宅]這兩種生物是能夠拯救地球的存在,穿越前死宅穿越後成了‘媽媽’,所以,為了熊孩子娜娜,我就是內/褲外穿的超人。


    “島島果實覺醒,是讓整座島嶼隨心所欲,娜娜從幼兒進入兒童時期我就已經做到,隻是她逐年長大不會再輕易受傷,我不需要了而已。”


    那種蘇起來簡直挑戰神經的能力,為了避免給三觀再開一次追悼會,打從熊孩子成為一隻蘿莉,我就把全方位無死角實/時/監/控兼保護的本事收去壓箱底。


    偶爾的偶爾,就是今晚這種意外麻煩接踵而至,把人逼到要狗急跳牆的情況下,才拿出來用用,快刀斬亂麻結束混亂。


    …………


    …………


    艙室裏格外安靜——


    很安靜————很安靜————


    等我從發作的尷尬症裏勉強掙紮出來,一抬眼就看見,映在玻璃倒影裏…尼瑪!“哭什麽啊?”一群大男人哭唧唧的象什麽話?!


    羅西南迪這青年我估計內裏也就是個沒有完全長大的熊孩子,感情豐沛得很,這會一爪子攥著我垂落的發梢,一爪子上上下下揮舞,“安娜的孩子好幸福嚶嚶嚶!”


    “媽媽真是太偉大了——哇——”說著說著一雙觸角就成了荷包蛋眼,眼淚頓時化作兩道小噴泉。


    小蝸牛就不必再提,叫我滿頭黑線的是羅納德這年輕又英武的海軍少校,居然!也淚如泉湧,外帶鼻涕泡泡都跑出來了喂!


    你平日裏那種精悍幹練,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沉穩氣勢呢?就算你咬著嘴唇裝作沒哭,暢流的眼淚鼻涕也還是出賣你了喂!


    哭毛哭啊!


    我被嚇得都快炸毛,結果這幾個家夥幹脆嗚嗚嗚小小聲的哭出顫音來,對,幾個家夥,除了小蝸牛羅西南迪和羅納德少校,艙室裏另外三個年輕人也…


    一瞬間,耳朵裏塞滿了嚶嚶嚶的哽咽,外帶吸溜鼻涕泡泡的聲音。


    我:_(:3ゝ∠)_


    赤,赤犬大將麾下不都是一幫子冷酷無情流血不流淚的戰爭機器嗎?現在這慘不忍睹的畫風怎麽迴事?肯定不是我帶歪的…吧?!


    要死!被那男人知道我把他屬下影響得感情豐沛說哭就哭還了得?!


    …………


    又過了好一會,被一票哭唧唧男人弄得額角迸出無數道小十字路口的我,才總算迎來了耳根子清靜的曙光。


    小蝸牛羅西南迪,大概是被我滿頭青筋的樣子嚇得不敢繼續哭下去,吸溜幾下鼻涕泡泡,他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語調,說道,“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逃走,那時候你說有孩子了,她在馬林弗德?”


    “誒?我沒告訴過你嗎?”我一驚,我們算起來也共甘共苦過,我居然忘記介紹自家的親人團嗎?


    “沒有。”同甘共苦過居然被忽略.羅西南迪,斬釘截鐵搖頭。


    “誒?那我現在告訴你——”我點點頭,想起自家熊孩子的心情多少好了些,所以抬手戳戳小蝸牛沾滿眼淚鼻涕的臉,“我女兒娜娜再過一個月就滿十七歲,她在海軍科學部黃猿大將麾下。”


    當初失蹤的時候,娜娜的十六歲生日還沒過,到現在…她馬上要過十七歲生日,而我這個媽媽居然還在艱難跋涉的歸家路途中,實在太不應該了。


    “誒?!”小蝸牛猛地把音調拔高幾度,一副眼珠子暴突下巴脫臼的樣子,“等等!安娜你多大?為什麽女兒都滿十七歲了喂?!”


    “追問女人的年齡很失禮啊羅西醬。”對於那件說起來罄竹難書,時間跨度前後不知幾個千年的事…我個人表示,完全不想提起!


    而短暫的靜默過後,小蝸牛羅西南迪的聲音顯得有點勉為其難,“好吧我不問。”


    說完又頓了頓,攥著我一截發梢的爪子往下扯了扯,等我從玻璃倒影裏瞪過去就看見他的眼神沉了下來,瞬間從二逼青年恢複成那個海軍臥底。


    “不準備告訴他們嗎?安娜。”


    “告訴他們,實際上big.mom大軍前來追擊的可能性不大,畢竟你當時——”


    到得中途的話音忽然停滯,他把後半截內容省略掉,硬生生拐了個彎,“四皇之一倘若有行動在後半段不可能毫無消息,可是我所知,近期內新世界風平浪靜,隻有一件大事還在醞釀當中。”


    “未來已經改變了。”我慢吞吞的接過話,又偏頭環顧艙室內一圈,視線在石像雕塑般安靜的幾個海軍將官掠過一遭,想了想,才重新開口,含糊的透露一點,在場隻有我和他才能領略的東西:


    “你經曆的過去我所知的未來,最大的變數已經出現。”


    倘若,黃猿大將所言屬實,黑胡子敗於火拳艾斯之手,那個未來,羅西南迪和我都知道的,還在醞釀當中即將震驚世界的大事件,會不會發生都是一個未知數。


    “其實沒所謂。”我聳了聳肩,迴過頭盯著圓型瞭望窗外,把燈火通明島嶼甩在後方的漆黑海麵,深深吸了口氣,“海圖已經送至馬林弗德,海軍與big.mom遲早會有一戰。”


    “或早或晚又有什麽關係?”


    “沒有一次戰爭是在所有人都準備充足的情況下才爆發。”


    “如果明天在海上相遇————”


    …………


    “安娜會出手嗎?”小蝸牛顯然被提起興致。


    “怎麽可能?打仗是男人的事。”我非常不負責任的撇了撇嘴角,和聲細語的說道,“像我們這樣弱小的家夥乖乖呆在後方不添麻煩,就是最好的援助了明白嗎?”


    “誒~我就知道。”於是他聲線裏的亢奮感消失,等了會又一次開口,這次的語氣就變得很不著調,“現在我也明白,安娜你到哪裏都能吸引怪物的理由呐~”


    “在德雷斯羅薩,唐吉訶德家族幾位重要幹部…”


    “在big.mom那裏,夏洛特.卡塔庫栗,夏洛特.佩洛斯佩羅…”


    “啊~對了,連尼克那種七歲的小鬼都發誓,長大了要娶你為妻呢~”


    “如果他能平安長大,過些年安娜就會有個很年輕的追求者啊~”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好心情瞬間就降至負數,我翻出死魚眼,終於沒忍住把爬在我一側肩膀上的蝸牛拿起來,使勁搖晃幾下,把他搖出蚊香眼以作為報複。


    “是被帶走那幾天吃太多糖果傳染到話嘮了嗎?”


    先果斷吐槽,然後,我齜牙,給予最後一擊,“喜歡尼克那小鬼的是你才對吧?”


    ↑↑↑明明自己擔心那兩個小鬼的安危擔心得要死,就不要一直把話題往我身上扯,蠢材!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尼克那小鬼跟我們不存在任何關係,更何況小鬼的父親是萬國國內戎兵一員,麻糬妖怪和那個糖果話嘮不會愚蠢到拿自己人當威脅。”


    “安娜也喜歡尼克和妮妮,對吧?”一雙觸角裏邊蚊香眼一直轉圈圈,結果小蝸牛還有力氣掙紮,“我其實沒有怪那小鬼,真的。”


    手上動作頓了頓,接著反手把頭暈眼花看起來怪可憐的小蝸牛重新擱迴肩膀上,我抿了抿嘴角,緩聲迴答,“我知道,我也沒有,誰忍心責備一個為了保護妹妹而努力的小男孩?”


    “哪怕你因為他而被擄走,一個七歲的小鬼,誰會責怪他?更何況他是為了保護還是個嬰兒的妹妹,要怪隻能怪那些對小孩子動用手段的大人。”


    尤其是…夏洛特.卡塔庫栗,夏洛特.佩洛斯佩羅…


    …………


    提及糟心事,我就沒了繼續閑聊下去的心情,小蝸牛也是,他沉默一會就縮迴殼子裏去,顯然是想把自己封閉起來逃避現實。


    側頭瞥了眼肩膀,我歎了口氣伸手把搖搖欲墜的蝸牛殼子取下來,之後轉身,折迴艙室內————此時薔薇號啟航離開雙子島,雖然不知道赤犬大將的安排…不過我想…


    我在薔薇號上一事,以及軍艦航線的情報,一定按照計劃傳遞出去了。


    至於結果,那就真的需要等待。


    真叫人頭疼。


    想想就堵心。


    慢吞吞走到挨牆固定的鋼架床邊,把藏得隻剩下個殼子的小蝸牛擱到枕頭邊,又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好,之後我抬手扶額,十萬分無語的糟心感再次湧了上來。


    夏洛特.卡塔庫栗,夏洛特.佩洛斯佩羅…


    一個讓我聞風而逃的麻薯妖怪,一個讓我想把他嘴縫起來的糖果話嘮,偏偏兩個麻煩人物,還真是小蝸牛說的那樣…


    呃~也不對,應該隻是他們單方麵決定履行那個約定。


    所謂‘婚約’的夫婿人選————我根本不敢對任何人說起,連小蝸牛都瞞著,也幸虧當時他隻聽到麻薯妖怪的話,之後就被藏起來用以威脅我就範,不然…


    如果明天很不幸在海上碰麵,我現在都無法想象,場麵會是何等尷尬外加苦逼。


    跟海賊磨嘴皮子肯定沒用,果然還得象逃走那天…


    先揍一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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