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內部爭端最簡潔有效的手段, 就是豎立一個共同的敵人。


    …………


    一瞬間, 腦子裏仿佛傳來劈裏啪啦什麽東西連續斷裂的聲音————是理智被怒(妒)火燒斷的聲音吧?薩卡斯基恍恍惚惚的這樣想著, 是憤怒值飆升到最高點,大腦過熱有點當機。


    短時間內幾樁變故接二連三發生,以至於他的腦子不太夠用, 這種情況要是放在平時肯定是個荒誕笑話,很可惜,現在對他來說,還真的隻有‘腦子不太夠用’才能解釋自己的毫無頭緒。


    這個女人, 安娜,仿佛天生就是他的克製物。


    隻要她在, 他除了會手足無措大失水準,往日的殺伐決斷, 竟也是一絲一毫都施展不開。


    以她為中心的種種混亂,其它事都被拋到九霄雲外, 此時此刻,薩卡斯基的腦子裏隻有一個重點:


    婚約者?


    好!這、可、真、是、太、好、了!


    臉頰兩側咬肌微不可察蠕動, 牙齒咬合得太緊, 以至於舌尖品嚐到淺淺的鐵鏽味。


    短暫的靜默過後, 薩卡斯基慢慢的舔了舔牙床,咽下混合著血腥的那口氣息,抬起一手, 不輕不重攥住這人舉高到他眼前的那支手手腕。


    纖細的腕骨恰恰卡在他的虎口處, 嵌合得天/衣無縫, 仿佛這人與他,那兩段本該毫無交集,如今卻無法分割的過往。


    能夠共同經曆那樣的事,唯一隻能用‘緣分’才能形容。


    是命運讓他和她邂逅。


    這女人,就合該是他的才對。


    所以,無論是被她吸引來的那些男人,還是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婚約者,都他媽該死!


    …………


    保持著側首凝視著她的姿勢,薩卡斯基的眼睛緩緩眯緊。


    隻是沒等有所動作,下一刻,這人毫無預兆地朝前撲,原本隻是抱著他一側手臂,這時候更傾身過來,甜軟氣息攸然靠近,轉瞬間又擦肩而過。


    不是撲進他的懷裏,而是幾乎要撲倒在他膝蓋上。


    猝不及防間吃了一驚,攥住這人手腕的指尖下意識鬆開,緊接著手臂探過去,薩卡斯基眼疾手快撈住險些要撲過頭,直接臉朝地栽倒的笨蛋。


    手臂橫在她的腰腹位置,支撐住這人失去平衡的身體。


    許是因為撲來的動作太大,裹著的那身羽毛大衣滑落,她就象一顆剝去外殼香甜可口的果子,就這樣落進他的臂彎裏。


    墨黑發絲鋪在白膩膩的肌膚上…細細的腰,單薄的背脊…


    他的手臂臂彎扶住的位置,溫軟的腰腹…


    瞬間的變故過後,薩卡斯基忘記了幾秒鍾前想做什麽。


    太突然了,這般的投懷送抱————軟玉溫香近在咫尺,他哪裏還會記得要生氣。


    …………


    隻是————他忘記要做什麽,她卻醒過神似的,驀的就炸了。


    象一顆語言炸/彈被點燃引/信,大半/身重量都架在薩卡斯基手臂上的這個人,那手還托舉在半空,也不知是不是忘記收迴,緊接著————


    薩卡斯基聽見了一連串連氣都不帶換,流暢得不得了,猶如漲潮一浪高過一浪,的吐槽:


    “啊啊啊!柯拉鬆桑小幽靈你!瞎說什麽大實話!”


    “不對!應該是不看場合的亂說什麽大實話!雖然因為那件糟心事導致你受了不小牽連,但是!你這樣報複我有意思嗎?”


    “我們難道不是已經成為朋友了嗎?不小心一起跑進海賊地盤共甘共苦死裏逃生之後培育出來的美好友情之花呢?!”


    “當時從德雷斯羅薩帶迴來那個傻白甜我說什麽信什麽的幽靈桑哪去了啊喂?!你這孩子不會是驚嚇過度於是黑化掉了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帶著你忽然跑到別的時間,那種事,我也很絕望啊!就算你理智斷線了也不要忽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會出人命的啊!海軍家屬二婚的婚約對象是海賊,這種事爆出去絕對要人命的喂!”


    “你難道不知道,說出口的話就象嫁出去的女兒,就算勒令她和女婿離婚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嗎?我要是因此被關進深海大監獄,死也不會原諒你的啊啊啊!”


    ↑↑↑薩卡斯基:…………


    …………


    默默的盯著趴倒在自己身上這隻,薩卡斯基頓時十萬分的無語:


    原來先前的安安靜靜不是心虛而是卡殼了嗎?聽聽這迴過神來的吐槽,簡直叫人聽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啊白癡!


    還有!


    邊說還邊拿空閑的手捶地,結果捶的根本是別人的大腿。


    語無倫次不知所謂,比喻都用錯的蠢材。


    說出口的話不是象嫁出去的女兒而應該是象潑出去的水!


    說別人驚嚇過度理智斷線,其實根本是你自己腦子堵塞了發傻吧?


    你就沒發現自己趴著一直用力捶地,現在整個人往下沉胸部都蹭到我大腿上了嗎?!


    ————這是近距離旁聽這人象顆炸/彈爆/炸綿綿不絕的話,以至於有點耳鳴的薩卡斯基,內心一波波湧上來的,已經快和這人相差無幾的,波瀾壯闊吐槽。


    …………


    這人以前就常常在臉上寫滿吐槽感,不過像這樣勇敢的說出來,還真是第一次,至少肺活量不錯,薩卡斯基有些苦中作樂的心想。


    他倒是不討厭她嘰嘰呱呱說個沒完,這樣顯得活力十足,比起她神情淡漠俯視眾生的模樣,看起來生動了不知多少。


    這樣的她像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而不是無血無淚的長生種。


    心肌梗塞了一會,薩卡斯基無聲的歎了一記,哪怕是使小性子也不會象別的女人那樣讓他不耐煩,果然天生就是他的克星。


    歎息過後,趁著這人停下來換氣的空擋,他將手臂微微往上一提,驚動這個顯然是陷入某種境地以至於旁若無人的家夥,不讓她繼續懟下去。


    因為,以她這種能夠讓局麵朝著詭異方向狂奔,一發不可收拾的古怪本事,如果沒有人阻止,怕是繼續鬧下去會變得更奇怪…


    薩卡斯基認為,不能無限製的放任。


    被轉移怒火了是一迴事,要想他不追究,那是做夢。


    至少,她必須說清楚,‘婚約’究竟是怎麽出現的。


    …………


    這個掛在臂彎裏的家夥被迫驚醒過來,氣勢洶洶的吐槽猛地哽住,緊接著就僵硬了,像一尊小石像,一動不動。


    幾不可察的哼了聲,之後,薩卡斯基把這人象翻曬小魚幹那樣翻個麵,讓她麵朝向自己,原本扶在腰腹處的手抽/出來壓在她的雙腿上,另一手繞過去扶住她的脖頸。


    她像個孩子似的被打橫抱著,整個人都傻了,眼睛瞪得滾圓,仿佛受到巨大驚嚇以至於呆滯得忘記反應的小兔子。


    輕輕掂了掂這朵溫軟的重量,薩卡斯基的嘴角微微勾挑,半低下臉凝視她的目光裏,透出幾分惡作劇得逞的愉快。


    不過可惜,這隻被他逮著的傻兔子愣了會就醒過神來,緊接著整個人彈起,手腳並用的從他手裏掙脫而出————這會動作倒是非常敏捷,簡直迅雷不及掩耳,轉眼功夫就閃身竄到對麵那張空著的單人沙發上。


    那張空著的單人沙發原本是黃猿坐著的,不過先前他們黃猿大將裝腔作勢跑到對麵這張長沙發後邊,留出來的位置正好便宜逃跑的傻兔子。


    薩卡斯基一動不動,放鬆力道任憑這人造次,微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她團成團哆哆嗦嗦,白著臉,顯然是想炸毛又不敢輕舉妄動。


    他都快被氣笑了,瞧瞧那副沒出息的樣子。


    逃跑了還記得先撈起嚇得掉在地上的那隻蝸牛,這會雙手合著把那隻不明生物護在心口處,半點自己衣裳不整的自覺也沒有。


    簡直讓人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


    …………


    現場卡殼似的一陣安靜。


    隔了會,卻是一直被道伯曼有意無意攔著的鬼蜘蛛嘖了聲,忽的開口,“喂!我說——”語氣相當惡劣,很顯然是心情極度不愉快,“你們偏題了。”


    開口之後人也踱上前,魁梧的身軀往她團著的單人沙發邊上一杵,側目斜覷向薩卡斯基的眼神裏有深深的唾棄,站定之後卻又不再說什麽。


    即使沒有開口,那副姿態也無聲的表達出目的:是保護她,看不慣她被欺負,所以替她出頭。


    盯著麵沉如水的鬼蜘蛛看了會,隨即將視線落到後邊,在她身上繞過一圈,發現她果然偷偷的拿很感激的眼神盯著麵前那個魁梧的背影看,薩卡斯基眼底的笑意攸然散去。


    嘴角若有似無的往下沉了沉,他知道,鬼蜘蛛說他們‘偏題’,實際上不是提醒而是在替她解圍。


    看似粗魯的行徑,卻巧妙的緩和了她的緊張————鬼蜘蛛這家夥,那副獰惡外表下竟也有如此…兒女情長心思。


    真是礙眼。


    這一刻,薩卡斯基隻覺得自己的好心情被深深打擾了,隻是,他想開口說點什麽之前,身側空氣微微流卷————卻是黃猿從沙發後邊繞了出來。


    一言不發走到他邊上,彎腰拾起她撲倒時掉落在地上的那身大衣,隨即揚手將它丟到她頭上,接著才曼聲道,“耶~說起來,我非常在意呢~”


    把那人丟下的大衣物歸原主,站在原地等了會,等那人手忙腳亂拿大衣重新把自己裹成個黑球,之後,黃猿才又慢吞吞的,用異常不懷好意的口吻,接著道,“那位四皇之一,big.mom的家族確實有聯姻傳統。”


    “夏洛特.玲玲有43位丈夫、86個親生兒女,其中女兒39位,兒子46位,其海賊團核心人物全部都是與她有血緣關係的人。”


    “隻不過big.mom海賊團的聯姻,絕大部分是用女兒籠絡加入的外來力量。”


    “為什麽,安娜你會和她家的兒子有婚約?你哪裏來的機會與big.mom海賊團的大人物結識?”


    “另外——”


    說到這裏仿佛意味深長的停頓片刻,黃猿返身折到薩卡斯基邊上坐下,架起一支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往後靠到沙發背上,喉間躍出一記輕笑,最後說道,“耶~看你的表情可真是,想必說來話長吧?”


    “那就不用說了。”


    手一揮,一副寬宏大量得不得了的樣子,黃猿笑眯了眼睛————在薩卡斯基默默斜眼,好懸才忍住想唾棄的對方的注視下,圖窮匕見的總結:


    “告訴我們你的婚約者是哪位就好啦~”


    ↑↑↑然後直接幹掉,一勞永逸————就算是拿膝蓋想,薩卡斯基也很清楚黃猿打的什麽主意,因為他和同僚這一刻的心思有誌一同。


    別的什麽都沒所謂,不管她是怎麽莫名其妙的結識big.mom勢力的人,並且還能和那幫海賊扯上微妙又複雜的關係,她和對方是相愛也好被迫也罷,總之…


    幹掉那個婚約者,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


    飛快的收迴看著身側這糟糕同僚的讚許目光,薩卡斯基的注意力重新轉向她:


    黑球狀縮在沙發上的人,麵上倒是沒有那種會叫他不高興的為難,仿佛是想了想,嘟囔了句什麽,接著才是口齒清晰的給出答案,“麻薯妖怪。”


    木著臉,口氣很像是有人往她嘴裏塞了個壞掉的蘋果,“指腹為婚那種事,休想我會承認啊!我家娜娜才不會嫁給那種上吊眼一整天都不開口說句話的麻薯妖怪!”


    然後,沒等薩卡斯基同樣木著臉,努力從她那些信息量太大的話裏邊分析出個所以然來,裹成黑球的人衣襟那裏拱了拱————是那隻被她護在心口一起包進去的類人型生物。


    這會很努力的從大衣裏邊拱出來,拖著圓滾滾殼子,輕車熟路的攥著她的發絲爬到她腦門心上,窩進她的發旋,之後又在所有人一言難盡的無語境地裏,揮了揮火柴梗似的雙手:


    “夏洛特.卡塔庫栗明確表示要娶的是安娜你啊!”


    “我覺得——唔唔唔——”


    沒說完的話終結在她迅速抬手拍在自己腦袋上的動作裏,“你閉嘴!我說過我已經結婚了啊!那個麻薯妖怪聽不懂人話的!”


    鼓著臉頰,氣得象隻河豚,兇神惡煞的把小東西從腦袋上抓下來舉到眼前,齜出鯊魚牙,“再囉嗦就吃了你!桐生高雄那個混蛋跟我家半個貝利的關係也沒有,他憑什麽訂下婚約?!”


    “要不是為了把你撈出來,我何必主動跑進big.mom的地盤,結果被麻薯妖怪認到臉,混蛋!掐死你送迴黃泉之國好了!”


    結果,被威脅要‘掐死’的小東西,努力掙紮著想從她手裏解救自己,一邊忙一邊撥冗反駁,“你看起來才多大?什麽結婚?我都知道那是借口。”


    “喂!不要亂掐——你個混蛋手指摸哪裏?!”


    一個舉著另一個,憑著身量占據上風的人整張臉青麵獠牙,小小一隻那個掙紮了半天不知怎麽忽然就臉紅了,頭頂都要冒煙。


    …………


    眼瞅著對麵一人一蝸牛(大概)瞬間又吵得熱鬧非常,外帶互動得很可愛,薩卡斯基的眉梢開始不可控製的開始抽搐。


    聽聽這亂七八糟信息量巨大的對話,可以想見,當中的內/情肯定錯綜複雜。


    而,無論婚約如何訂下,首先,必須是安娜出現在對方麵前,也就是她去了big.mom的地盤,帶著小蝸牛的情況,也隻能是不久前。


    對吧?她又一次行走了時間,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然後——


    沒忍住抬手扶額,額角一片青筋迅速擴展,深唿吸好幾次還是沒能忍下那口氣,於是,狠狠的放下扶額的手,抬起眼睛,“安娜,唐吉訶德.羅西南迪。”


    殺氣裹著霸氣,無法控製的驀然迸發,目標直指對麵那兩個糟心得叫他恨不得堵上嘴,一個扔到窗戶外,一個扔到床上去的蠢材。


    “你們都給我閉嘴!”


    …………分割線…………


    吵鬧中的那兩個驀地一靜。


    黃猿搶在一切變得更混亂之前,開口打圓場,“耶耶~薩卡斯基你嚇著安娜了啊~”


    一邊說一邊拿手肘捅了捅邊上的同僚,感應著手肘觸及的飛速飆升溫度,眯了眯眼睛,黃猿大將表示非常幸災樂禍。


    同僚這是氣得快控製不住元素化了嘞~


    連鬼蜘蛛都記得教訓,從那之後麵對她的時候緩了一身戾氣,同僚薩卡斯基居然一如既往的拿會嚇哭小孩子的獰惡氣息待她。


    看看對麵那人臉都白了,如果再接一把力————始終對薩卡斯基懷有畏懼之心的那人,今後會更加避之唯恐不及的吧?


    好可惜喲~他非但不能添柴加火讓同僚在她心裏的印象更敗壞,還得出言替這會顯然是惡言相對之後立刻後悔的同僚挽迴劣勢。


    薩卡斯基就是這麽不懂得說話毫無情趣的男人。


    自認從來很有同情心的黃猿聳了聳肩,隨即又沉聲道,“桐生高雄,安娜你說那個婚約是你家娜娜的?這可不得了,我不會同意的喲~我家戰桃丸對娜娜一片癡心啊~”


    笑眯眯的脾氣好得不得了的樣子,說話間眼底垂低些,眼中藏著幾絲…說不出的凜然殺意,“看來鬼麵獸還是有很多事隱瞞下來了呢~”


    “桐生高雄竟也和big.mom有勾結嗎?”


    “我當然也不會同意。”她迴答得斬釘截鐵,頓了頓,再次開口時口氣緩和些,“戰桃丸是個好孩子,如果娜娜喜歡,我不會反對哦~”


    “請放心,黃猿大將,麻薯妖怪休想成為我女婿。”


    ↑↑↑說得好象那位要娶的是你女兒一樣,不是明確表示想娶的是你這個母親嗎?這樣自我欺騙不好的啊安娜。


    內心一時無言以對,不過黃猿的麵上仍是保持著笑容可掬的樣子,“耶~所以,我們現在說說,安娜你又一次穿過時間壁障了對吧?”


    “科學部近段時間在空間方麵取得的進展非常卓越,安娜你的情況,是我預測的那種,對嗎?”


    “象偶爾跳針的唱機,音符錯亂幾個之後重新調整迴到原位————如果以這種情況做比喻,你的一個時間點是坐標,往前或者往後跳躍時間空間。”


    “隻是悖論會被世界排斥,所以你始終會迴到坐標上。”


    黃猿的這一番話,除了形容有些不太正確,理論卻是科學部集中頂尖科學家廢寢忘食研究出來的,基礎是穿界門,科學部的研究已經涉及時間空間,甚至,隱隱約約有‘平行世界’的設定。


    不過那是題外話。


    關於行走時間空間,最大的實證就端坐在麵前,黃猿認為,一切該從長計議,隻要她在,海軍的優勢將無人能夠動搖。


    除了他的私人感情,這人的特殊性,也不容許她…對海軍之外的任何人產生特殊交集。


    或許有些冷酷,不過,到得如今,黃猿承認,哪怕是私人感情也無法淩駕在他肩負的責任之上。


    …………


    她靜靜的聽著他的話,良久方才輕笑一聲,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低聲道,“是,您的預測完全正確,果然,誰都無法阻攔科技的進步。”


    “嘛~看來轉移話題不成功。”


    視線緩緩的周遭環顧一圈,閉了閉眼睛,複又睜開,“見到對方之前,我並不知道桐生高雄和四皇之一竟也有勾結。”


    “那一部分的詳情我一無所知,黃猿大將怕是需要向鬼麵獸確認。”


    “至於婚約,按照那人的說法,應該十幾年前訂下————在舉行儀式確認無法覺醒過後。”


    “隻要下一代同樣無法覺醒,那個孩子就成為big.mom家族某個兒子的新娘,用以觀察古老血脈是否能與現世最強大的力量完美融合。”


    到得此時,始終雲淡風輕的人,一雙碧透的瞳子毫無焦距看向虛無,溫柔恬淡的臉上,眉宇間終究露出怨毒之色,“嗬~真的當安娜家族這一係是牲口。”


    “那個人,夏洛特.卡塔庫栗,婚約並沒有確定是哪個兒子,隻是先遇見我的是他,在半個月前,以黃猿大將的說法,今晚的時間為坐標,錯誤跳針到半個月前。”


    “夏洛特.卡塔庫栗,他的能力或許有特殊之處,因為他告訴我,一年多前,海軍征討塞什爾行動期間,遠在新世界的他預見桐生高雄死亡那一幕,並且看見我的臉。”


    語調親和柔軟,言語間卻有說不出的森然冷意,渙散的視線緩緩聚焦,目光對上他,她微微眯起眼睛,沉默片刻,方才說道,“夏洛特.卡塔庫栗知道我是誰,所以提出婚約。”


    “鬼族基因,與進化到現今的強者血脈,兩廂結合是否能出現全新的力量,那個約定是個實驗。”


    …………


    沉默片刻,黃猿支起半靠在沙發背上的身體,想了想,隨即恍悟,“你原本打算瞞下來,事後在獨自前往赴約,找機會殺了對方嗎?”


    細細看了看她的神色,眉梢微微一挑,語氣裏頓時多出些,算不上讚同的感慨,“是打算全滅呢~真是個不得了的女人。”


    是為了女兒打算全滅big.mom,如此破釜沉舟,可真是。


    “別太小看自己的追求者啊~安娜。”


    “或者說別太小看海軍的力量。”


    站起身,雙手插/進口袋,黃猿懶洋洋的垂低眼皮,探手出去撈起擱在案幾上的女王螺珠,複又將它們收進從西裝內側口袋摸出的空的眼鏡盒裏,闔上盒子,轉手丟給同僚。


    “看來我得在新世界多呆一段時間呢~這東西你自己保管。”


    萬國的海圖對日後進攻四皇之一big.mom起到重大作用,不過,全麵進攻卻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開始的事。


    那之前————


    “既然你已經被認出來,相信雙子島並不安全。”


    “你和薩卡斯基即刻啟程。”


    拿眼角餘光瞥了那人一眼,黃猿抿了抿嘴角,多少有些遺憾的說道,“一個大將同行,一個大將鎮守,哪怕是big.mom,也得慎重考慮硬碰硬的後果。”


    她被認出來,相信人在雙子島的消息也瞞不了太久,如果這裏那顆釘子起到作用,唐吉訶德家族派出刺客,難保不是聽到風聲。


    無論是海軍的守護者,還是鬼族末代女王。


    這人的雙重身份確定是泄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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