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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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拔出葡萄酒的橡木塞，用帕子包住酒瓶，輕輕地將豔紅色的酒液倒入透明的酒杯，引得眾人驚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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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漿玉液也不過如此吧？”皇後訝異的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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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隻在兩個酒杯中倒了個杯底，皇上看了不解的問道：“為何不倒滿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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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皇上，味葡萄酒，講究觀色、聞香、品味，若將酒倒滿，酒會溢出。”雨嫣端起一杯酒，舉到眼前看酒色，又輕輕地搖晃酒杯，酒液在杯中旋舞。“這之後就可以聞香、品味，酒入口，不急咽下，含在口中細細品味，酒味甘甜醇香，迴味無窮。”她將酒杯重新放迴托盤，宮女將兩個酒杯端到皇上、皇後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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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的貴族，對於禮儀一看便知。雨嫣看著皇上、皇後端起酒杯、喝葡萄酒的模樣，比她還要正宗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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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帝後兩人相視一笑，然後連連點頭。“果真不負瓊漿玉液的之名，果真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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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酒每晚睡前喝上一小杯，會安眠、健腦，有益身體康健。”雨嫣躬身細說葡萄酒的妙用。其間她一直沒抬頭，也沒有看過帝後的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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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又喝了口酒，微微點頭。“這瓶既然開了，今晚就給在座的各位倒上，一起品味這葡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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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手臂一揮，下麵坐著的各位又再次紛紛起身謝恩。雨嫣退迴到原來的座位，用帕子悄悄抹去額角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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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葡萄酒的顧春秀，也不住地讚道。“人間仙酒嫣兒是不是該給姑母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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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那份。”蕭珍珍歪著頭，迴憶口中的美味。“幾乎天天守著侯府，竟然沒發現嫂嫂還私藏了這麽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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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也沒剩多少，姑母同小姑拿去分了吧，府中也無人喝。”雨嫣倒是很大方地將酒送出去了，省得兩人再講她吝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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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秀、蕭珍珍誌得意滿地相視一笑，暗讚雨嫣識實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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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位妃子翩然起身，跪在皇上、皇後跟前。“臣妾被皇後娘娘青春永駐，為表心意，特為皇後娘娘獻上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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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淑妃妹妹了……”皇後抬手虛扶，淡淡地笑著，心中卻不屑的撇嘴。分明是借獻曲，****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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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坐到古琴前，撥動琴弦開始彈奏，但她的勾人的眼神去投向高高在上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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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一曲奏罷，其他的妃子也坐不住了，才要起身獻藝時，坐在上座的皇上擺手說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皇後，玩個擊鼓傳花的遊戲如何，輸者上來獻藝，不可吟詩作對。算是君臣同樂，也為皇後祝壽，此法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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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甚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此法甚好，又可多些熱鬧。來人，去準備擊鼓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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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遊戲開始，女眷們起初還有些拘謹，越到後來，越放得開，最後笑鬧、尖叫著將拋進自己懷裏的花再拋出去。每次鼓停，就都會有人起身去表演節目。嬪妃們當然樂得在皇上麵前一展風彩，而其他的誥命夫人卻都犯起了難。不能太精彩，搶了各位貴人的風頭；也不可太平庸，丟了自家相公的麵子。而且表演的內容還要多迴推敲，不覺愁壞了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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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兩次險險地將球拋出去，隻第三次時，明明鼓聲停止，坐在她上首的顧春秀，還是把球拋進了她的懷裏。看向她的目光，帶著幾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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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自己的姑母，還是她去吧。雨嫣隻得硬著頭皮，再次起身來到皇上、皇後跟前，躬身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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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稟皇上、皇後，妾身孤陋寡聞，不會彈唱什麽名曲。倒是還記得曾經聽過了民間小調，若皇上、皇後不棄，願彈唱一曲。”之前能彈的曲名，幾乎上前麵的幾位都彈過了，她隻得偷梁換柱，唱一曲民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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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特愛聽台灣一位迷死八歲至八十歲女人師奶殺手的歌曲。聽久了，雨嫣也會唱上幾首，正好有一曲正符現在的景致，又是一曲讚歌。其實她能想把《好日子》唱出來的，可又覺得太過直早，沒有詩般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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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的眾人有的不屑撇嘴，有的幹脆掩袖偷笑，各位嬪妃的臉上更是寫滿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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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皇上、皇後四目相撞，來的興致。“好啊，快快唱來，也換換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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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再度行禮，坐到古琴前彈奏起那首帶著老上海舞廳風味《天上人間》。彈過一段奇特動聽的前奏，她輕啟雙唇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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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小鳥啼江畔帆影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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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雲霞停留在天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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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薰風輕輕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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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如波濤柳如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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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東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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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麻雀兒也不敢往下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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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如畫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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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天上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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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鳴草地溪水清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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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蝴蝶飛舞在花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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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處花開朵朵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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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如白雪桃如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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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嬌我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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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得金魚兒也不敢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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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紫千紅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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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天上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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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有些不屑的人，聽著、聽著都情不自禁地隨著歌曲搖頭晃腦，沉浸於美妙的音樂裏。帶著幾分俏皮和田園意境的歌詞，更是讓人聽得心曠神怡。直到雨嫣唱罷最後一句，收迴手指，起身再次叩拜時，皇上和皇後才從方才新奇的小調中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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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曲天上人間，好”皇上興奮的為之鼓掌，眼睛盯在她身上，越來越好奇眼前的女子究竟還有多秒讓人為這驚訝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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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也是大喜，“如此新奇的曲調還是頭一迴聽到，繞梁三日不為過。賞鎮南侯夫人，西域紫紗兩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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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後娘娘……”雨嫣態度謹慎地謝恩，退迴座位。未等坐下，她就感覺眾人的目光裏多了嫉妒、不忿，想來今日有些太出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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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節目就顯得有些乏味平庸了，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皇後娘娘有些累了，壽宴才宣告結束，雨嫣正著顧春秀、蕭珍珍走在人流後，準備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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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宮女走過來施禮，“鎮南侯夫人，皇後娘娘有事相詢，請跟奴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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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互換眼色，雨嫣點頭說道：“請稍等。”扭臉對二人說道：“姑母、小姑時辰不早先迴去。外麵有馬車，稍後便自己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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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無奈隻得點頭答應，出了內宮的門，遇到雨嫣的丫頭小春，命她等雨嫣，便坐著馬車迴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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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則默默不語地跟在那句宮女身後，不知經過了多少院落，終於被她領到一處極其偏僻的院子。此時天已漸黑，院子的正廳裏點了燈火。才進院子，那宮女什麽沒講就轉身離開了，雨嫣才要開口問，房音裏有人走了出來。“夫人一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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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來人，雨嫣一怔，竟是一身宦官打扮的劉海？“劉總管？”雨嫣驚詫不已，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劉海，更沒想到劉海竟是一員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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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卻誤會了雨嫣的驚詫，隻當她對他們主仆倆人的身份毫不知情。“正是小的，多日不見，夫人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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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劉總管的福，一切都好。隻是劉總管怎麽會……”戲已開始，就得演全，雨嫣滿臉吃驚地看著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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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嘿嘿一樂，“夫人屋裏請，一切疑問就會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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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雨嫣皺眉，難道不是皇後娘娘找她？懷著疑問，雨嫣跟著劉海走進屋子，一抬頭看到背影，詫異地張大嘴。稍後，她又急忙跪地叩拜。“妾身叩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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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皇上轉身彎腰去扶雨嫣，嚇得連忙起身低頭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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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弈看了看落空的手，淡淡一笑。“鎮南侯夫人，朕準你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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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不改……”雨嫣還是低著頭，不肯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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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黃弈猛地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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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嚇得一抖，驚愕地抬起頭，正好迎上黃弈含笑的眼眸。“黃……”雨嫣有些張口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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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爺”黃弈得意笑著，對她的驚訝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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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皺著眉問道：“皇上就是黃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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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當初朕去邊城巡示軍務，正好遇到夫人。”黃弈不覺流露出高高在上的皇家氣質。“夫人對朕有救命之恩，朕想要答謝夫人。夫人可有何夙願，隻管說來，朕一定滿足夫人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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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言過其實了，妾身隻是行醫者本職，何來救命之說？再則妾身衣食無憂，也無其他非分之想。”雨嫣再度垂首，越發的謹守宮中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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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醫者本職，隻怕世上少有象夫人這般心腸的醫者了。”黃弈笑著盯著雨嫣，眼神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也罷，這夙願朕幫夫人留著，何時想起，何時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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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惶恐，謝皇上。”雨嫣依舊低著頭，“皇上，方才宮女講明，皇後找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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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皇後，是朕找夫人有事。”黃弈在椅子上坐下，“夫人也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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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雨嫣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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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侯守節邊疆，夫人獨守家中，一定舉步為艱。若有難事，夫人隻管開口。”黃弈探究的目光一直纏在雨嫣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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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覺得渾身不舒服，可又無可奈何。男女之防，皇帝會不知道？夜色漸黑，就算避諱謠言，他不應該與她單獨共處一室？“還好，有長輩、小姑從旁扶持，一切還好。皇上，時辰不早，家中還有孩兒等著妾身。妾身先行告退了……”說著雨嫣起身向皇上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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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弈一急直接起身擋住去路，雨嫣正好撞進他懷裏。她慌忙退步，不想卻被他死死拉住。她驚駭地抬頭，皇上眼中的亮光讓她心生不安。“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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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拔出葡萄酒的橡木塞，用帕子包住酒瓶，輕輕地將豔紅色的酒液倒入透明的酒杯，引得眾人驚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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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漿玉液也不過如此吧？”皇後訝異的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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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隻在兩個酒杯中倒了個杯底，皇上看了不解的問道：“為何不倒滿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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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皇上，味葡萄酒，講究觀色、聞香、品味，若將酒倒滿，酒會溢出。”雨嫣端起一杯酒，舉到眼前看酒色，又輕輕地搖晃酒杯，酒液在杯中旋舞。“這之後就可以聞香、品味，酒入口，不急咽下，含在口中細細品味，酒味甘甜醇香，迴味無窮。”她將酒杯重新放迴托盤，宮女將兩個酒杯端到皇上、皇後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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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的貴族，對於禮儀一看便知。雨嫣看著皇上、皇後端起酒杯、喝葡萄酒的模樣，比她還要正宗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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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帝後兩人相視一笑，然後連連點頭。“果真不負瓊漿玉液的之名，果真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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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酒每晚睡前喝上一小杯，會安眠、健腦，有益身體康健。”雨嫣躬身細說葡萄酒的妙用。其間她一直沒抬頭，也沒有看過帝後的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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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又喝了口酒，微微點頭。“這瓶既然開了，今晚就給在座的各位倒上，一起品味這葡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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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手臂一揮，下麵坐著的各位又再次紛紛起身謝恩。雨嫣退迴到原來的座位，用帕子悄悄抹去額角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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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葡萄酒的顧春秀，也不住地讚道。“人間仙酒嫣兒是不是該給姑母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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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那份。”蕭珍珍歪著頭，迴憶口中的美味。“幾乎天天守著侯府，竟然沒發現嫂嫂還私藏了這麽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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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也沒剩多少，姑母同小姑拿去分了吧，府中也無人喝。”雨嫣倒是很大方地將酒送出去了，省得兩人再講她吝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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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秀、蕭珍珍誌得意滿地相視一笑，暗讚雨嫣識實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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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位妃子翩然起身，跪在皇上、皇後跟前。“臣妾被皇後娘娘青春永駐，為表心意，特為皇後娘娘獻上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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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淑妃妹妹了……”皇後抬手虛扶，淡淡地笑著，心中卻不屑的撇嘴。分明是借獻曲，****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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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坐到古琴前，撥動琴弦開始彈奏，但她的勾人的眼神去投向高高在上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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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一曲奏罷，其他的妃子也坐不住了，才要起身獻藝時，坐在上座的皇上擺手說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皇後，玩個擊鼓傳花的遊戲如何，輸者上來獻藝，不可吟詩作對。算是君臣同樂，也為皇後祝壽，此法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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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甚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此法甚好，又可多些熱鬧。來人，去準備擊鼓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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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遊戲開始，女眷們起初還有些拘謹，越到後來，越放得開，最後笑鬧、尖叫著將拋進自己懷裏的花再拋出去。每次鼓停，就都會有人起身去表演節目。嬪妃們當然樂得在皇上麵前一展風彩，而其他的誥命夫人卻都犯起了難。不能太精彩，搶了各位貴人的風頭；也不可太平庸，丟了自家相公的麵子。而且表演的內容還要多迴推敲，不覺愁壞了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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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兩次險險地將球拋出去，隻第三次時，明明鼓聲停止，坐在她上首的顧春秀，還是把球拋進了她的懷裏。看向她的目光，帶著幾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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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自己的姑母，還是她去吧。雨嫣隻得硬著頭皮，再次起身來到皇上、皇後跟前，躬身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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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稟皇上、皇後，妾身孤陋寡聞，不會彈唱什麽名曲。倒是還記得曾經聽過了民間小調，若皇上、皇後不棄，願彈唱一曲。”之前能彈的曲名，幾乎上前麵的幾位都彈過了，她隻得偷梁換柱，唱一曲民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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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特愛聽台灣一位迷死八歲至八十歲女人師奶殺手的歌曲。聽久了，雨嫣也會唱上幾首，正好有一曲正符現在的景致，又是一曲讚歌。其實她能想把《好日子》唱出來的，可又覺得太過直早，沒有詩般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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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的眾人有的不屑撇嘴，有的幹脆掩袖偷笑，各位嬪妃的臉上更是寫滿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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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皇上、皇後四目相撞，來的興致。“好啊，快快唱來，也換換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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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再度行禮，坐到古琴前彈奏起那首帶著老上海舞廳風味《天上人間》。彈過一段奇特動聽的前奏，她輕啟雙唇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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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雲霞停留在天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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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麻雀兒也不敢往下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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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如畫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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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天上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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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蝴蝶飛舞在花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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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如白雪桃如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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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嬌我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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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得金魚兒也不敢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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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天上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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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有些不屑的人，聽著、聽著都情不自禁地隨著歌曲搖頭晃腦，沉浸於美妙的音樂裏。帶著幾分俏皮和田園意境的歌詞，更是讓人聽得心曠神怡。直到雨嫣唱罷最後一句，收迴手指，起身再次叩拜時，皇上和皇後才從方才新奇的小調中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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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曲天上人間，好”皇上興奮的為之鼓掌，眼睛盯在她身上，越來越好奇眼前的女子究竟還有多秒讓人為這驚訝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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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也是大喜，“如此新奇的曲調還是頭一迴聽到，繞梁三日不為過。賞鎮南侯夫人，西域紫紗兩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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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後娘娘……”雨嫣態度謹慎地謝恩，退迴座位。未等坐下，她就感覺眾人的目光裏多了嫉妒、不忿，想來今日有些太出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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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節目就顯得有些乏味平庸了，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皇後娘娘有些累了，壽宴才宣告結束，雨嫣正著顧春秀、蕭珍珍走在人流後，準備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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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宮女走過來施禮，“鎮南侯夫人，皇後娘娘有事相詢，請跟奴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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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互換眼色，雨嫣點頭說道：“請稍等。”扭臉對二人說道：“姑母、小姑時辰不早先迴去。外麵有馬車，稍後便自己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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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無奈隻得點頭答應，出了內宮的門，遇到雨嫣的丫頭小春，命她等雨嫣，便坐著馬車迴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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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則默默不語地跟在那句宮女身後，不知經過了多少院落，終於被她領到一處極其偏僻的院子。此時天已漸黑，院子的正廳裏點了燈火。才進院子，那宮女什麽沒講就轉身離開了，雨嫣才要開口問，房音裏有人走了出來。“夫人一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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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來人，雨嫣一怔，竟是一身宦官打扮的劉海？“劉總管？”雨嫣驚詫不已，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劉海，更沒想到劉海竟是一員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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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卻誤會了雨嫣的驚詫，隻當她對他們主仆倆人的身份毫不知情。“正是小的，多日不見，夫人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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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劉總管的福，一切都好。隻是劉總管怎麽會……”戲已開始，就得演全，雨嫣滿臉吃驚地看著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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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嘿嘿一樂，“夫人屋裏請，一切疑問就會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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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雨嫣皺眉，難道不是皇後娘娘找她？懷著疑問，雨嫣跟著劉海走進屋子，一抬頭看到背影，詫異地張大嘴。稍後，她又急忙跪地叩拜。“妾身叩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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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皇上轉身彎腰去扶雨嫣，嚇得連忙起身低頭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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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弈看了看落空的手，淡淡一笑。“鎮南侯夫人，朕準你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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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不改……”雨嫣還是低著頭，不肯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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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黃弈猛地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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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嚇得一抖，驚愕地抬起頭，正好迎上黃弈含笑的眼眸。“黃……”雨嫣有些張口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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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爺”黃弈得意笑著，對她的驚訝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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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皺著眉問道：“皇上就是黃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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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當初朕去邊城巡示軍務，正好遇到夫人。”黃弈不覺流露出高高在上的皇家氣質。“夫人對朕有救命之恩，朕想要答謝夫人。夫人可有何夙願，隻管說來，朕一定滿足夫人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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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言過其實了，妾身隻是行醫者本職，何來救命之說？再則妾身衣食無憂，也無其他非分之想。”雨嫣再度垂首，越發的謹守宮中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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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醫者本職，隻怕世上少有象夫人這般心腸的醫者了。”黃弈笑著盯著雨嫣，眼神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也罷，這夙願朕幫夫人留著，何時想起，何時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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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惶恐，謝皇上。”雨嫣依舊低著頭，“皇上，方才宮女講明，皇後找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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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皇後，是朕找夫人有事。”黃弈在椅子上坐下，“夫人也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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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雨嫣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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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侯守節邊疆，夫人獨守家中，一定舉步為艱。若有難事，夫人隻管開口。”黃弈探究的目光一直纏在雨嫣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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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覺得渾身不舒服，可又無可奈何。男女之防，皇帝會不知道？夜色漸黑，就算避諱謠言，他不應該與她單獨共處一室？“還好，有長輩、小姑從旁扶持，一切還好。皇上，時辰不早，家中還有孩兒等著妾身。妾身先行告退了……”說著雨嫣起身向皇上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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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弈一急直接起身擋住去路，雨嫣正好撞進他懷裏。她慌忙退步，不想卻被他死死拉住。她驚駭地抬頭，皇上眼中的亮光讓她心生不安。“皇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