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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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探子全派出去了，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有迴音。若不出意外，突厥大軍一定會被找到。”前鋒官程大明目光如炬地握拳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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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峰看著地圖，“必須找到，勝敗在此一舉了。”皇上已經準備了足夠的糧草、馬匹，隻等在冬季之前，找到突厥主力大軍一舉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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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四年了，突厥國力已被掏空，而大燕的國庫也去了大半，勝敗隻等秋季見分曉了。對他而言，隻有不成功，便成仁，否則就是滿門抄斬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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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的稚兒****，蕭峰冷硬的臉上多了一絲溫柔。昨日又收到家信，仿佛是她坐在麵前，娓娓地講敘家中瑣事。聽不到什麽甜言蜜語，信中的小事卻讓他聽著踏實、溫暖，家離他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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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舉滅了突厥，早點迴家。前兒個家裏來信了，家裏的大胖小子見到有陌生男人，他就叫爹。臭小子打他在娘胎裏，我就出征來邊城。他都快三歲了，還沒見過爹……”程大明也個身形高大的壯漢，說起自家的婆娘、兒子，臉上快滴出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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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兒子，還是想婆娘？隻怕更想婆娘的被窩了吧？”旁邊的副將孟飛開口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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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婆娘的被窩怎地？”程大明不屑地撇了撇嘴，“童子雞，懂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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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孟飛被氣得滿臉通紅，“童子雞咋了？不行？”他十七歲參軍，還未成親，如今他二十有一，卻還是個童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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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童子雞好呀，味美不過跟你談女人，對牛談琴，一邊玩去。”程大明呲著牙取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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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兩個手下沒完沒了，蕭峰眼睛一瞪。“好了，閑話少說有功夫想一想如何打敗突厥，早點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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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帥”大帥發威，兩人都乖乖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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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日，就是皇後的壽辰了。今年除了孝，你我都得進宮給皇後祝壽。”蕭珍珍吃了半個甜瓜，懶懶地打了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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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宮？”雨嫣聽得直頭大。自打成親之後遇上守孝，三年多從未進過宮，如今卻再也逃不掉了。“小姑，快點把進宮的禮儀、禁忌給嫂嫂講講。對了，皇後壽辰該送些什麽壽禮？都有什麽特別的講究？”要不要先縫一副護膝？進宮就得跪來、跪去，帶著它保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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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向四平八穩的嫂嫂，也有自亂陣角的時候，蕭珍珍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嫂嫂……不用太過緊張，隻不過是進宮見太後，向平常一樣就好。至於禁忌，我說你記就是了，不用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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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不用擔心，雨嫣還是催促蕭珍珍將進宮的各種禁忌都講了一遍，還牢牢地記在心裏。她甚至將跪拜的動作演練了一迴，生怕到時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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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她就開始忙著準備送皇後的賀禮。既不能太奢侈，也不能太單薄，她想到了去年葡萄園裏釀造的葡萄酒。最後她讓沈氏琉璃坊送來了六支墨綠的長口玻璃瓶，裝上葡萄酒、塞上木塞、貼上親自畫的商標，六瓶瓶裝葡萄酒正式誕生了。另外還有六支精美的玻璃葡萄酒杯和自家葡萄出產的六個西瓜和六個甜瓜。送上了四個六，取順順利利的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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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壽辰的當天，雨嫣將小秋留在府內，隻帶了她身邊新近才抬了大丫環小春。她是沈氏的家生子，是雨嫣補先的三個陪嫁丫環之一。人機靈、話少眼快。早早地在膝蓋上係好跪得易，帶著小春，坐上自己的馬車，緩緩向大明宮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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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宮門外等候，透過窗紗她看見了姑母和小姑的馬車，雨嫣的心才稍稍放下。等到內宮門前下車，她才帶著小春向姑母、小姑走去。站在熟悉的人身邊，她的心才真得放下。“姑母、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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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莫擔心，皇後人很和善的。”蕭珍珍見她麵色蒼白，小聲的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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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秀也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說道：“莫怕，如今也是鎮南侯夫人了。看在鎮南侯在邊疆，為國盡忠的份上，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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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勉強擠著笑，但還是能看出緊張的神色。偷偷地做了幾個深唿吸，又想起皇上她都見過，皇後應該更不在話下。腦子轉過來了，雨嫣也放鬆下來，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淡定、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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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雨嫣放開了，顧春秀、蕭珍珍原本懸著心也放下了。三人麵帶笑容，緩緩地走向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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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自開國以來，曆來都以勤儉為本，既使是皇上、皇後的生辰也都辦得極為儉樸。又趕上今年不是皇後整壽，隻請了宮中的嬪妃和二品以上的誥命夫人，在皇後宮殿裏擺了幾桌酒席，甚至沒有準備歌舞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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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禮裏昨日提前奉上的，當雨嫣幾人在酒席邊坐下，西瓜、甜瓜已經切好擺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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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身穿鳳袍、頭戴鳳冠，雍容華貴的皇後走了出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誥命夫人，微笑著說道：“諸位快快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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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等人起身，等皇後落坐後，才小心謹謹地坐下。雨嫣的位置離皇後很近，她偷眼瞧了瞧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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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歲的年紀，看容貌落落大方，雖不及身邊嬪妃豔麗，卻處處顯示出國母的端莊大氣，不失國母風範。反倒顯得嬪妃們的豔麗落了俗套，流為下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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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各位夫人來為本宮賀壽，送來得賀禮也十分合本宮的心意。多謝各位了。”皇後淡淡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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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夫人又緊忙起身，齊唿：“祝皇後娘娘身體康健、青春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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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皇後滿意地笑了笑，“謝謝了，快坐吧。”她正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殿外的太監喊道：“皇上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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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坐下的眾人緊忙站直，連皇後娘娘也都起身。眾人在皇後的帶領下，向皇上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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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低著頭，無比慶幸自己係了跪得易，不然她現在的膝蓋隻怕早就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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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飛快地掃了一眼人群，找到那個身影，他才收迴目光，笑吟吟地扶想皇後。“平身，不必多禮。朕也是來給皇後祝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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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重新落坐，皇上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投向雨嫣處，卻見她恭恭敬敬地低著頭，絲毫不敢把臉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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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快嚐嚐這甜瓜、水瓜，味道好極了。”皇後溫柔地將一片甜瓜遞到皇上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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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個送到禦書房，朕嚐過，味道極好。”皇上興致勃勃的接過瓜，咬了一口。“很是解暑氣，這是從哪裏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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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皇上的話，雨嫣的身子一僵，心知是逃不過去了，頭低得愈發得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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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鎮南侯府送的壽禮，說是他們農莊出產的。還送六隻樣式古怪的玻璃杯子……”皇後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皇上若不提，差點忘了。鎮南侯夫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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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隻得起身，碎步來到皇上、皇後跟前。“妾身拜見皇上、皇後娘娘，祝娘娘青春永駐，歲歲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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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麵前將頭頂露給自己的人，皇上、皇後相視一笑。“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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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謝皇後娘娘。”雨嫣起身後眼不抬，隻是恭順的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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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見她年紀小小，卻十分懂規矩，心中暗喜。“昨兒個送上的壽禮，頗為滿意，隻是有一件不明。那瓶中裝得應該是葡萄酒，可要如何開啟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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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酒？”皇上一怔，“葡萄美酒夜光杯中的葡萄酒？”訝異地看了看皇後，又扭臉看向低眉順眼的雨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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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皇上、皇後，那酒正是用農莊去年出產的葡萄釀製的，存放了近一年，正是酒香濃鬱之時。因為出產葡萄量少、頭一次釀製葡萄酒，出產的葡萄酒極為稀少，總共也才八瓶。”雨嫣小心的迴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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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農莊定是塊寶地，又出產水瓜、甜瓜，還有葡萄酒。”皇上若有所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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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稟皇上，那農莊原本是靠山邊的沙土地，種糧食年年欠收。後來農莊的總管聽胡人講沙土地種瓜和葡萄正合適，這才買了種子，請胡人教授。種了近三年，才有了些收獲。”雨嫣半真半假地解釋，可千萬不能讓皇上留下侯府富甲天下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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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今農莊怎樣？”皇後關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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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皇後娘娘，農莊是侯府麵積最大的一處，往年都是糧食欠收，連年虧空。可農莊裏都是老侯爺收留的老弱殘兵，又不賣不得。原想著既然年年虧空，倒不如換著種些別得試試，連種了三年。第一年隻收了幾個歪瓜，去年是第二年，水瓜、甜瓜產量、味道都不好，葡萄出產得更少。今年是第三年，瓜的產量、味道都大好，看著葡萄也少不了。”雨嫣大概將農莊的情形講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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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為你們了，不然皇上和本宮，還不知何時能嚐到如此美味呢。”皇後極為高興，“賞鎮南侯夫人東珠五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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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後娘娘”雨嫣再次跪拜，心中在腹誹萬惡的舊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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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葡萄酒和杯子拿上來，還有勞夫人幫本宮開瓶，品一品傳說中的葡萄酒……”皇後心馳神往的吩咐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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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探子全派出去了，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有迴音。若不出意外，突厥大軍一定會被找到。”前鋒官程大明目光如炬地握拳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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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峰看著地圖，“必須找到，勝敗在此一舉了。”皇上已經準備了足夠的糧草、馬匹，隻等在冬季之前，找到突厥主力大軍一舉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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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四年了，突厥國力已被掏空，而大燕的國庫也去了大半，勝敗隻等秋季見分曉了。對他而言，隻有不成功，便成仁，否則就是滿門抄斬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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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的稚兒****，蕭峰冷硬的臉上多了一絲溫柔。昨日又收到家信，仿佛是她坐在麵前，娓娓地講敘家中瑣事。聽不到什麽甜言蜜語，信中的小事卻讓他聽著踏實、溫暖，家離他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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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舉滅了突厥，早點迴家。前兒個家裏來信了，家裏的大胖小子見到有陌生男人，他就叫爹。臭小子打他在娘胎裏，我就出征來邊城。他都快三歲了，還沒見過爹……”程大明也個身形高大的壯漢，說起自家的婆娘、兒子，臉上快滴出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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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兒子，還是想婆娘？隻怕更想婆娘的被窩了吧？”旁邊的副將孟飛開口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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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婆娘的被窩怎地？”程大明不屑地撇了撇嘴，“童子雞，懂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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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童子雞好呀，味美不過跟你談女人，對牛談琴，一邊玩去。”程大明呲著牙取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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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兩個手下沒完沒了，蕭峰眼睛一瞪。“好了，閑話少說有功夫想一想如何打敗突厥，早點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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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帥”大帥發威，兩人都乖乖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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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日，就是皇後的壽辰了。今年除了孝，你我都得進宮給皇後祝壽。”蕭珍珍吃了半個甜瓜，懶懶地打了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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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宮？”雨嫣聽得直頭大。自打成親之後遇上守孝，三年多從未進過宮，如今卻再也逃不掉了。“小姑，快點把進宮的禮儀、禁忌給嫂嫂講講。對了，皇後壽辰該送些什麽壽禮？都有什麽特別的講究？”要不要先縫一副護膝？進宮就得跪來、跪去，帶著它保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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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向四平八穩的嫂嫂，也有自亂陣角的時候，蕭珍珍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嫂嫂……不用太過緊張，隻不過是進宮見太後，向平常一樣就好。至於禁忌，我說你記就是了，不用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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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不用擔心，雨嫣還是催促蕭珍珍將進宮的各種禁忌都講了一遍，還牢牢地記在心裏。她甚至將跪拜的動作演練了一迴，生怕到時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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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她就開始忙著準備送皇後的賀禮。既不能太奢侈，也不能太單薄，她想到了去年葡萄園裏釀造的葡萄酒。最後她讓沈氏琉璃坊送來了六支墨綠的長口玻璃瓶，裝上葡萄酒、塞上木塞、貼上親自畫的商標，六瓶瓶裝葡萄酒正式誕生了。另外還有六支精美的玻璃葡萄酒杯和自家葡萄出產的六個西瓜和六個甜瓜。送上了四個六，取順順利利的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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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壽辰的當天，雨嫣將小秋留在府內，隻帶了她身邊新近才抬了大丫環小春。她是沈氏的家生子，是雨嫣補先的三個陪嫁丫環之一。人機靈、話少眼快。早早地在膝蓋上係好跪得易，帶著小春，坐上自己的馬車，緩緩向大明宮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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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宮門外等候，透過窗紗她看見了姑母和小姑的馬車，雨嫣的心才稍稍放下。等到內宮門前下車，她才帶著小春向姑母、小姑走去。站在熟悉的人身邊，她的心才真得放下。“姑母、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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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莫擔心，皇後人很和善的。”蕭珍珍見她麵色蒼白，小聲的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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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秀也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說道：“莫怕，如今也是鎮南侯夫人了。看在鎮南侯在邊疆，為國盡忠的份上，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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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勉強擠著笑，但還是能看出緊張的神色。偷偷地做了幾個深唿吸，又想起皇上她都見過，皇後應該更不在話下。腦子轉過來了，雨嫣也放鬆下來，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淡定、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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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雨嫣放開了，顧春秀、蕭珍珍原本懸著心也放下了。三人麵帶笑容，緩緩地走向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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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自開國以來，曆來都以勤儉為本，既使是皇上、皇後的生辰也都辦得極為儉樸。又趕上今年不是皇後整壽，隻請了宮中的嬪妃和二品以上的誥命夫人，在皇後宮殿裏擺了幾桌酒席，甚至沒有準備歌舞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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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禮裏昨日提前奉上的，當雨嫣幾人在酒席邊坐下，西瓜、甜瓜已經切好擺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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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身穿鳳袍、頭戴鳳冠，雍容華貴的皇後走了出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誥命夫人，微笑著說道：“諸位快快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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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等人起身，等皇後落坐後，才小心謹謹地坐下。雨嫣的位置離皇後很近，她偷眼瞧了瞧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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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歲的年紀，看容貌落落大方，雖不及身邊嬪妃豔麗，卻處處顯示出國母的端莊大氣，不失國母風範。反倒顯得嬪妃們的豔麗落了俗套，流為下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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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各位夫人來為本宮賀壽，送來得賀禮也十分合本宮的心意。多謝各位了。”皇後淡淡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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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夫人又緊忙起身，齊唿：“祝皇後娘娘身體康健、青春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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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皇後滿意地笑了笑，“謝謝了，快坐吧。”她正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殿外的太監喊道：“皇上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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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坐下的眾人緊忙站直，連皇後娘娘也都起身。眾人在皇後的帶領下，向皇上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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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低著頭，無比慶幸自己係了跪得易，不然她現在的膝蓋隻怕早就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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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飛快地掃了一眼人群，找到那個身影，他才收迴目光，笑吟吟地扶想皇後。“平身，不必多禮。朕也是來給皇後祝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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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重新落坐，皇上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投向雨嫣處，卻見她恭恭敬敬地低著頭，絲毫不敢把臉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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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快嚐嚐這甜瓜、水瓜，味道好極了。”皇後溫柔地將一片甜瓜遞到皇上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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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個送到禦書房，朕嚐過，味道極好。”皇上興致勃勃的接過瓜，咬了一口。“很是解暑氣，這是從哪裏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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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皇上的話，雨嫣的身子一僵，心知是逃不過去了，頭低得愈發得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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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鎮南侯府送的壽禮，說是他們農莊出產的。還送六隻樣式古怪的玻璃杯子……”皇後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皇上若不提，差點忘了。鎮南侯夫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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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隻得起身，碎步來到皇上、皇後跟前。“妾身拜見皇上、皇後娘娘，祝娘娘青春永駐，歲歲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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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麵前將頭頂露給自己的人，皇上、皇後相視一笑。“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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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謝皇後娘娘。”雨嫣起身後眼不抬，隻是恭順的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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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見她年紀小小，卻十分懂規矩，心中暗喜。“昨兒個送上的壽禮，頗為滿意，隻是有一件不明。那瓶中裝得應該是葡萄酒，可要如何開啟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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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酒？”皇上一怔，“葡萄美酒夜光杯中的葡萄酒？”訝異地看了看皇後，又扭臉看向低眉順眼的雨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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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皇上、皇後，那酒正是用農莊去年出產的葡萄釀製的，存放了近一年，正是酒香濃鬱之時。因為出產葡萄量少、頭一次釀製葡萄酒，出產的葡萄酒極為稀少，總共也才八瓶。”雨嫣小心的迴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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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農莊定是塊寶地，又出產水瓜、甜瓜，還有葡萄酒。”皇上若有所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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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稟皇上，那農莊原本是靠山邊的沙土地，種糧食年年欠收。後來農莊的總管聽胡人講沙土地種瓜和葡萄正合適，這才買了種子，請胡人教授。種了近三年，才有了些收獲。”雨嫣半真半假地解釋，可千萬不能讓皇上留下侯府富甲天下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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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今農莊怎樣？”皇後關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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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皇後娘娘，農莊是侯府麵積最大的一處，往年都是糧食欠收，連年虧空。可農莊裏都是老侯爺收留的老弱殘兵，又不賣不得。原想著既然年年虧空，倒不如換著種些別得試試，連種了三年。第一年隻收了幾個歪瓜，去年是第二年，水瓜、甜瓜產量、味道都不好，葡萄出產得更少。今年是第三年，瓜的產量、味道都大好，看著葡萄也少不了。”雨嫣大概將農莊的情形講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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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為你們了，不然皇上和本宮，還不知何時能嚐到如此美味呢。”皇後極為高興，“賞鎮南侯夫人東珠五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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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後娘娘”雨嫣再次跪拜，心中在腹誹萬惡的舊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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