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魯在遠處狂吠。


    伐功起身,球員休息區很陰暗。這裏和平時起居的馬車不同,他一時有些混亂。


    巡迴團來到塔丁市,在祭典上舉行比賽。塔丁市是一座城牆圍繞的大都市,中央設有一座棒球場,裏麵有豪華的觀眾席和球員休息區。城門關閉後無法外出,巡迴團選擇在球場裏的球員休息區過夜,沒有迴到停留在城市外麵的馬車。


    米哈魯還在嚎叫,今晚的月光鮮紅,伐功尋著聲音找到小狗。


    白天的比賽,他們按照指示故意打輸,這也習以為常了。他痛恨自己不再心有不甘,對觀眾的聲音也沒有特別的感慨了。


    球場上充滿了各種聲音,分不清是憤怒或悲傷的咆哮,和比賽時截然不同。鎮上的聲音傳到無人的球場,響起空寂的迴音。


    月光之所以鮮紅,是燃燒城鎮的火焰照亮夜空的關係。冉冉飄升的黑煙,遮住了天上的星鬥和月亮。


    整座城市隻有球場沈浸在黑暗中,安穩平靜。


    「究竟出了什麽事啊?」


    伐功自言自語。


    米哈魯跑到他的腳邊,用臉頰磨蹭他的腳。他帶著小狗,前去叫醒其他混混。


    他走到休息區,叫醒睡在板凳上的同伴。大夥唉聲歎氣走到球場上,睡眼惺忪地抱怨伐功擾人清夢。當他們發現周遭異變後,每個人都張大了眼睛。


    「怎麽了啊……」


    「喂、這是……在做夢嗎?」


    「世界末日來臨了……」


    眼見眾人慌亂的模樣,伐功出奇的冷靜。剛才他也一樣慌亂,現在心理狀態似乎比他們好上一點,他站上了投手丘。


    「喂、你們幾個——」


    跑江湖的土默特連滾帶爬跑來了。他本來就很瘦弱,如今被火光照耀的臉頰看起來更消瘦了。


    他用皮包骨的手指,抓住伐功的衣領說。


    「快點逃吧,這裏完蛋了。」


    「到底怎麽了?」


    伐功拍掉他的手,重整淩亂的衣領。


    「這座城市被盜賊襲擊了,那些盜賊四處放火啊。」


    「什麽……?」


    伐功聽廣背脊發涼。他從小在都城長大,一直以為盜賊是童話裏才有的東西。不過,他目前不在安全的都城,而是束部荒野之中,一座無法尋求救援的孤立城鎮。


    「我要閃人了,你們也快點逃吧。」


    語畢,土默特轉身就要逃跑,伐功抓住他的手臂說。


    「逃跑?要逃去哪裏啊?」


    「逃去我們的馬車啊,就停在城牆外麵。」


    「四處都是盜賊,要怎麽過去啊?」


    「自己動腦子啦,我沒那個功夫照顧你們。」


    十默特甩開伐功,轉眼就不見人影了。


    伐功傻眼了,土默特說那什麽鬼話啊?在參與巡迴之前,土默特還信誓旦旦地說,他會照顧好大家的食衣住行。


    「該怎麽辦啊?」


    占卑觀察他的臉色,當中缺乏了平時的剽悍。


    「是啊,該怎麽辦呢?」


    伐功雙手環胸。


    這種情況下,雷光將軍會怎麽做呢?小時候,他聽過一個故事——某一場戰役中,雷光將軍被迫帶著少數兵馬守城。圍城的敵軍眾多,城內的糧草不足,援軍遲遲不來,我方的士氣持續銳減。於是,雷光將軍提議打棒球,隔天他親自陪同將士打球,城外的敵軍聽到城裏的歡唿,不明白他們在絕望之中,怎麽還發出那麽開心的聲音?


    最後援軍開到,拯救了城內的守軍。友軍將領尋問雷光,為何讓部下打球?他的迴答是這樣的。


    「人類一直被動防守,狀況會變得亂七八糟。要有適度的攻守交換才行。」


    伐功的父親說完這個故事後,才告訴伐功事實真相。


    「其實呢,純粹是你祖父想打棒球罷了,他根本沒想過要鼓舞部下。他真的是一個堪稱棒球狂的人啊。」


    伐功很了解祖父的心情。在無能為力的絕望環境裏,也隻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了。他可不希望死前還要忍耐自己的興趣。


    「喂、占卑,去叫醒『獵人團』的家夥。」


    伐功抬起下顎,示意一壘邊上的球員休息區。占卑一臉疑惑地問道。


    「你想幹嘛啊?」


    「別多問了,快點帶他們過來。」


    伐功嚴峻地下達命令,占卑跑去休息區叫人,沿途不斷迴頭観望夥伴。


    祖法兒帶著「獵人團」的成員來了。當他們注意到球場外的異變,每個都縮起脖子,活像遇到天降火雨一樣。


    「到底是怎麽了?」


    祖法兒提問,伐功對他們說明。


    「獲人團」成員聞之色變。


    「我要跑了,你們最好也快點逃。」


    祖法兒的聲音在發抖,伐功一想到剛才土默特也說過相同的話,不禁笑了。


    「別鬧了,我可不允許你們逃跑。從現在開始,我們來打棒球吧,沒有對手是要怎麽打球啊?」


    「打棒球……?」


    祖法兒表情扭曲。


    「喂、伐功,你是什麽意思啊?」


    伐功迴答占卑。


    「你沒聽錯,我們要打棒球。如果盜賊是白日人,我們應該不會被殺死,沒有白日人會妨礙棒球比賽。反之,盜賊要不是白日人,大概語言不通也不懂棒球,我們就完蛋了。換句話說,這是一場賭注,我們要賭命打棒球啊。」


    祖法兒搖搖頭。


    「媽的你瘋了……這種時候還打棒球……」


    伐功吩咐夥伴,讓他們先去休息區進行準備。在他也要離開時,他迴頭指著祖法兒說。


    「失去小命,計較這些就沒意義了。好了,快點開始吧,我們先攻喔。」


    祖法兒呆站在投手丘上,表倩和隻投一球就敗戰的投手沒兩樣。


    時值黑夜,燃燒城鎮的火光清楚照亮了棒球。球場上沒有觀眾,但打棒球也不是非有觀眾不可。


    伐功和小混混迅速擊潰「獵人團」的先發?祖法兒,接連贏得好幾局。一方麵是對手心慌意亂,另一方麵是伐功他們在巡迴途中實力大進的原故。


    勝利局數從三局累積到六局,攻勢無人能擋。比賽持續到九局、十二局,小混混們每一局都痛宰對手。二壘手的伐功也上演了好幾次雙殺。


    十五局打完,天空開始泛白。觀眾席上隱約可見幾個人影。


    一個男子來到三壘邊的球員休息區上方。他的臉上有一道刀疤,一看就不是善類,腹部一帶也濺上不少鮮血。


    伐功在球場上仰望他。


    「你就是首領啊?」


    「是啊、沒錯。」


    盜賊點點頭「你也是這個隊伍的首領吧?守備功夫不錯。我也是二壘手,所以我非常清楚。」


    「盜賊也打棒球啊?」


    「二壘手要聰明人才當得起,和遊擊手不同,遊擊手有強韌的下盤和肩膀就夠了。」


    「確實。」


    伐功迴頭觀望球場,同意盜賊說的話。


    「你們為什麽在打棒球?」


    「我們是棒球的巡迴表演團,沒有財產和家人,不能被奪走的隻有棒球。我們用打棒球來保護棒球。」


    「神經病。」


    聽了盜賊的評語,伐功輕笑道。


    「剛才也有人這麽說。」


    盜賊的腰上掛了好幾顆首級,當中也有土默特消瘦的臉龐。失去光芒的瞳孔,凝視著場上的計分板。


    「你膽量不錯,我很欣賞。」


    「那真是太好了。」


    伐功聳聳肩,盜賊指著中外野方向。


    「從這裏一直往東走,有個叫馬哈馬約姆的村子,你去找一位叫賽弗丁的人。他養了許多像你這種年輕有活力的食客,你去找他的話,也許能幹一些比巡迴表演更有趣的事」


    「我會記住的。」


    場上的選手都聚集到伐功身邊。比賽中斷後,不再被守備位置和打擊順序束縛的球員,簡直就是遊民。


    「我們肚子餓了,賞點東西吃吧。」


    伐功提出要求,盜賊揚起一邊的眉毛說。


    「你在向盜賊討飯吃?」


    「我們是打棒球維生的。法律可沒規定,看職業比賽不用花錢喔。」


    盜賊舉起雙手,一副服了伐功的模樣。


    「我來準備,來球場外麵吃吧。」


    語畢,盜賊離開觀眾席出口。


    伐功轉身對場上同伴說。


    「好,我們吃飯吧。」


    現在,他是眾選手的領袖。領袖要養活底下的部眾,是個十分辛苦的職掌,卻也能獲得寬闊的視野,以及命令集團的權力。


    和二壘手挺相似的。


    伐功帶著選手們邁步前進,小混混和「獵人團」都默默跟著他。米哈魯活像個小旗手,趾高氣昂地走在前方。突如其來的饑餓感,猶如確認他們生存下來的訊號。觀眾席上


    盜賊們俯視伐功等人,伐功也昂首迴望。他就好比征服者,雄糾糾地在球場上行軍。


    蜜芍十七歲了。


    「沒錯,我十七歲囉。」


    吃早餐時,蜜芍如此迴應蒔羅。蒔羅不明究理,問了好幾次相同的問題。


    「你十七歲了?什麽時候的事啊?」


    「上禮拜。」


    「為什麽那時候不說呢?」


    「我又不懂曆法。這裏的曆法,和我知道的不一樣。」


    同僚們送禮物慶祝蜜芍生日。香燻也送了她一條手環,上麵附有消災解厄的幸運石。


    「蜜芍十七歲啦!」


    祿迦吃著披薩說「很快就能進寢宮了嘛。」


    蜜芍按住貓咪,以免貓咪玩弄那些禮物,她點頭說道。


    「我絕不會忘了明年的生日。然後,我要在當晚獲得皇帝的指名。」


    「喔喔。」同僚聽到她說出明確目標,紛紛表示讚歎。


    「我們被蜜芍領先了呢。」


    蒔羅吃著用葡萄葉包住的抓飯「我的生日還很久。」


    香燻完全沒了食欲,也沒心情祝賀蜜芍。明年的這時候,她就要被皇帝寵幸了。蜜芍這般耀眼,皇帝一定也盯上她了。


    阻止的手段隻有一個——就是先殺掉皇帝。


    他拿起紙筆。


    ——還有一個人也十七歲了。


    寫完,他拿給蒔羅看。


    「咦?誰十七歲了?」


    香燻指著自己,蒔羅張大眼睛。


    「妳也十七了?你什麽時候生日啊?」


    ——上上禮拜。


    香燻寫完,才想到日期應該訂早一點才對。無奈蒔羅已經念出來了。


    「各位,香燻也十七歲囉。」


    這次輪到香燻麵前擺滿了禮物。蜜芍看著自已和香燻的禮物,笑著對香燻說。


    「真希望每個禮拜都有生日呢。」


    「這樣的話,明年的今天你就七十歲囉。」


    急蘭一開口,同僚們都笑了。


    到了入浴時間,蒔羅找來蜜芍。


    「我教妳性技吧。你都十七歲了,多少要學會這些事情,不要再說自己不擅長和男性相處了。」


    「性技是什麽?」


    蜜芍不解地問道。


    「所謂的性技,就是在閨房取悅男人的技巧。」


    「取悅?是要學貓叫嗎?我很擅長學貓叫喔,大家都說我學得很像。」


    蜜芍還在說笑,蒔羅可是認真的,她叫清洗身體的香燻過來。


    「跟我們來一下吧?」


    香燻衝掉身上的泡沫,乖乖跟她們走。


    三人到浴場內部的「休息室」裏。地板上鋪著草席,宮女在這裏冷卻火熱的身體,或是睡午覺喝咖啡。


    「你躺在這邊。」


    香燻依照蒔羅的吩咐,仰躺在草席上。他用雙手遮住下體,以免被看到兜襠布隆起。有人誤會他這樣做的用意,勸他佯裝高尚也不要太過火。


    「我現在示範給你們看。」


    蒔羅跨在香燻的腰上,雙手撐在後方,上半身後仰。比其他女人稍嫌平坦的胸部,如今向上挺立,展現出男人沒有的曲線。


    蒔羅對香燻張開雙腿,她的膚色黝黑,本該被隱藏在體毛下的部位也是黑色的。仿佛含苞待放的花蕾般柔軟閉合,肌膚上的水滴弄濕了香燻的身體。


    「做這種姿勢,感覺好害羞喔。」


    站在一旁的蜜芍,俯視著蒔羅笑道。蒔羅挺起胸口仰望蜜芍。


    「沒什麽好害羞的,互相觀看神明付予我們的原始模樣,這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之後,蒔羅展現「斧鉞」「龍卷」「紮托佩克」「潛水艇」等各式體位。例如在香燻身上抬起單腳,或迴轉半圈背對香燻,舞動全身躍動。再不然就是貼近香燻的胸口,激


    扭腰擺臀之類的。香燻看到她流汗發亮的黝黑肉體,更用力按住自已的兜襠布避免曝光。


    「我也來。」


    蜜芍坐在蒔羅麵前,豐滿臀部跨在香燻胸口。香燻一抬頭,蜜芍的臀部正好往後翹,充滿彈力的臀部壓住了他的臉。


    「要像這樣扭動腰部喔。」


    「這樣嗎?」


    二人在香燻上方擺動。兩位美女騎在他胸口和腹部上,軟玉溫香的肌膚在他身上磨蹭,他難


    受得腦筋一片空白。蜜芍覆蓋在金色體毛下的私處近在咫尺,大腿內側的肌膚輕撫他的身體,香汗淋漓的緊致肌膚,擁有和絲絹不同的滑嫩觸感。香燻心想,所謂的私處應該是指這樣的地方才對。


    目睹這個光景的靈螢殿宮女,事後告訴幢幡。


    「喂、怎麽不叫我參加呢!」


    幢幡尖叫抗議。當時,她吃到一半的蕃茄醬噴出來,衍生出「幢幡沒有看到煽情場麵,遺憾到口吐鮮血」的傳說。


    挖角蜜芍的活動越來越激烈了。


    各殿舍爭相送禮,勢要買下蜜芍加入。蜜芍也沒有特別開心,她將所有禮物送給殿舍裏的其他中下臈。


    在走廊下遇到其他殿舍的宮女,都亟欲從蜜芍口中套出轉移的意願。


    「你決定要去哪裏了嗎?」


    「還沒有。」


    蜜芍冷淡迴答。


    「七殿五舍聯盟有找你嗎?」


    「秘密。」


    「有的話你會去嗎?」


    「再說囉。」


    「未來你想成為女房或女君吧?」


    「是啊。」


    隔天,壁報登出下麵的標題。


    蜜芍決定轉移殿舍!「考量到蜜芍這個名號,不應該埋沒在淨鏡殿上臈所——」


    另有傳聞表示,旃葉殿的香之君寫信挖角,還附帶一萬枚金幣的簽約金。


    聽到傳聞的宮女,跑去尋問在走廊下漫步的蜜芍。


    「妳收到挖角信啦?」


    「真的收到,我也不識字啊。」


    蜜芍正要打掃庭園,心情有些不高興。


    「你們有談到錢嗎?」


    「你說呢。」


    「多少錢你才願意跳槽?」


    「我不計較錢。」


    「那重點是什麽?」


    「你說呢。」


    「給你貓咪如何?」


    「也許不錯喔。」


    隔天,壁報內容如下。


    蜜芍獅子大開口!「誠意不是空口白話或金額,而是貓咪!」


    對此,有人直接去訪問鏡之君。


    「鏡之君大人,蜜芍會轉移到其他殿舍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您不慰留嗎?」


    「本人真的想走,慰留的效果也有限吧。」


    隔天,壁報當然又亂寫了。


    鏡之君決定釋出蜜芍!「想走就走啊。」


    看到壁報的鏡之君,親自到上臈所找蜜芍談話,試圖解開誤會。


    香燻很焦慮。


    蜜芍有許多人挖角,蒔羅也有幾個殿舍想要,偏偏沒有人賞識他。不曉得是第二棒的立場不好,還是了解二壘手難處的人太少。總之,沒人挖角等於他所有的評價。


    話雖如此,他也不能坐以待斃。否則蜜芍和蒔羅出人頭地,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香燻決定賭一把。


    他要獨自前往旃葉殿。上次去參觀皇太後的練習場,他就記下前往的路途了。


    到了旃葉殿,香燻麻煩宮女通傳來意,宮女也輕易放行。香之君一個人待在房裏,裏麵幾乎和上臈所的大房間一樣寬敞。香之君躺在一堆小枕頭裏抽著水煙,味道和香燻他


    平時抽的不同,有股酸甜的氣味。


    走廊下有很多貓咪,房內卻連一隻貓咪也沒有。房內的其中一隅擺滿服飾,對麵則有安放球棒的架子。從架子上外露的握柄來看,數量大概比上藤所全員的球棒還要多吧。香燻很佩服,禦妻果然不同凡響。


    「有何貴幹啊?」


    香之君吐了一大口輕煙,放下水煙管。


    跪地叩首的香燻,爬到她的麵前拿出紙筆。


    ——讓我加入旋葉殿。


    香燻出示紙條,香之君稍微探出身子。


    過去,香之君曾經有給他加入的機會。他和蜜芍闖入旃葉殿的比賽,在投手丘上和香之君上演全武行。事後香之君欣賞他們很有活力,主動提議挖角。當初適逢群架結束,


    以香燻他們拒絕了。不過香燻認為,假如香之君是誠心相邀,那她現在也會感興趣才對。


    「唉呀、你想加入我們?」


    香之君眯起眼睛「你有什麽本事啊?你加入對我們旃葉殿有好處嗎?」


    香燻拿出新的紙寫下。


    ——為第二棒,我有強打實力,也懂得替隊友製造機會,對於跑壘也有自信。我和蜜芍聯手,二壘和遊擊之間的守備,絕對是上臈聯盟第一。


    「哼?」


    香之君發出無精打采的聲音,似乎不太感興趣。


    香燻繼續寫道。


    ——如果香之君大人想得到蜜芍和蒔羅,我願意說服她們加入。


    這正是香燻的王牌。他要利用那兩個人,積極說服她們,而不光是跟著她們走。


    「原來啊。」


    香之君撐住臉頰的手臂,深陷進枕頭裏「換言之,你是所謂的助攻、配角、無名英雄之類的存在是吧。蜜芍和蒔羅確實是上臈聯盟首屈一指的好素材,我也對她們很有興趣,你卻跟她們不一樣啊。像你這樣的選手,我在七殿五舍聯盟的隊伍裏也有。沒有這一類選手,隊伍是沒辦法運轉的。可是,那些孩子在升上七殿五舍聯盟之前,就已經是隊伍的主軸了。我專門挑選實力高超的宮女,從中辨別主角和配角。從這個角度來看,你在上臈聯盟就甘願當配角,隻能說你實力不足喔。」


    嚴峻的評價令香燻大受打擊。他自稱配角,或許太小看配角的立場了。要得到任何角色都得經過一番競爭。


    「是說,你願意來找我,表明你想加入旃葉殿,我很高興喔。」


    香之君起身坐到一旁「過來這裏。」


    香燻坐到她旁邊,被她的身體和枕頭夾在中間。


    「吶、香燻。對你來說,隊伍是什麽?」


    香之君摟住香燻的脖子,碩大的巨乳壓住他的胸口,綠色的瞳孔凝視他的臉龐。現在的香之君和比賽或麵聖時不同,化妝並不濃,表情也沒有平時的險惡氣息。


    香燻一聽到隊伍二字,想起了上臈所的同僚。


    他想拿出紙筆,但身體被香之君壓住無法動彈。不得已,他隻好挪動前臂,在她的胸部寫下二字。


    ——夥伴。


    香燻用手指寫完後。


    他想起在入宮前,和他一起共患難的小混混。


    ——家人。


    他又補了兩個字。香之君注視他的眼神,點點頭說。


    「我也是這麽想的,隊伍是我們的夥伴和家人。沒有互相關懷的心意,光是坐在同一個看台、綁著相同顏色的飾帶,是稱不上隊伍的。當然,隊伍裏有競爭是好事情,前提是不能缺乏敬愛對方的心情,否則隊伍會分崩離析。」


    香燻很意外。通常一提到旃葉殿,不外乎用錢挖角其他殿舍的主力,崇尚勝利至上主義的印象。看來旃葉殿宮女間的羈絆也很緊密。


    「你有辦法成為隊伍的一員嗎?」


    香之君的食指,撩起一束他的頭發「好漂亮的頭發,白日人的黑發真美。」


    她親吻香燻的頭發。香燻大吃一驚,她又親吻香燻的臉頰,麻癢和害羞的感覺,害香燻縮起肩膀,香燻知道自己臉紅了。


    「我想更了解你。這樣一來,也許我會想要你喔。」


    香之君抽一口水煙,將煙霧灌進香燻嘴裏,味道比平時的水煙更加濃密。


    她再抽一口,嘴唇貼近香燻。香燻也主動靠近,不料她中途拉開距離。這樣好像自己貪戀接吻似地,香燻非常害羞。


    香之君又一次獻吻,猶如在褒獎他的羞赧。香之君的唇舌,滋潤被煙霧熏幹的口腔。


    香燻伸手索求她的肉體。


    掌心一碰到乳房,香燻迷戀柔軟的觸感,隔著衣服用力一握。


    「溫柔一點。」


    香燻聽從指示,輕輕撫摸乳房,從下方托起。沉重又柔軟,香燻好想直接觸及那股重量和柔軟度的中心。


    「試著直接摸摸看啊。」


    香之君在他耳邊說著悄悄話,舔弄他的耳垂。香燻將手伸進她衣服裏,水嫩的肌膚吸附在掌中。直接摸到以後,那股存在感益加惹人憐愛。香燻對自己剛才的粗暴感到歉疚


    也更加溫柔愛撫。柔軟的部位中唯一堅硬的乳頭,在他的愛撫下受力變形。


    香燻扯開她的衣襟,沒綁纏胸帶的乳房猛然彈出。衣襟劃過白色的肌膚,突顯出乳房的渾圓飽滿。乳頭堅挺向上,變成等待吸吮的形狀。一直看著香之君的乳頭,香燻實在忍


    不住吸吮的衝動。他張開嘴巴貼近,覺得自己像個小寶寶。他仰望香之君,觀察對方的反應,隻見香之君咧嘴微笑。


    「聽說你是個純真的孩子,原來本性很淫蕩啊。」


    誤以為被拒絕的香燻,正要拉開距離時,香之君按住他的後腦。


    「沒關係喔,再淫蕩一點,讓我見識你的全部。」


    香之君溫柔引導香燻。以前是都城混混的香燻,自覺失去主導權後,喜歡和別人唱反調的本性也被喚醒,於是粗魯吸吮香之君的乳頭。他的唇舌激烈舔弄吸吮,好像要把乳


    拉斷一般。麵對這種自私又粗魯的愛撫,乳頭反而更加堅挺。香燻好想一口含住超出口腔大小的乳房,他張開嘴巴,沾滿唾液的肌膚從他的嘴唇滑開。他打算用牙齒咬住乳房,卻


    又怕傷到香之君,最後改用手掌撫摸另一邊的乳房,五指深陷其中。


    香之君的吐息,滋潤了香燻的頭發。她抱住香燻的腦袋,壓在乳溝之間。香燻舔弄的乳房滑出口中,臉頰也被自己的唾液沾濕。


    香之君捧住香燻的臉龐拉到她麵前。這次純粹是煽情的接吻,沒有煙草味。香之君吸著香燻的唾液,香燻也在口中積攢唾液,流入香之君的口中。


    她撫摸香燻的臀部,手掌滑入褲頭裏。


    下體緊繃的觸感恢複自由,香燻猛然迴過神來。他拉開距離,摸摸褲子的前端。


    兜襠布鬆開了。


    裏麵的器官早已變化外形,沒有用手遮住的話,褲子肯定會明顯隆起。


    「放心,不用怕。」


    香之君用雙腿勾住香燻,並沒有發現他下半身的變化。


    香燻解開她的雙腿,試著重新綁好兜襠布。他得用手壓住前麵,隻剩下一隻手可用。綁不好兜襠布的香燻又急又怒,最後硬生生將兜襠布拉出褲頭。


    「吶、你要中途停止嗎?好戲才正要開始呢。」


    香燻沒有理會香之君。他轉身逃離房裏,不顧一切在走廊下奔跑,手中抓著卷成一團的兜襠布。


    被香之君誘惑時,他完全忘了棒球、忘了轉移殿舍的事宜、也忘了蜜芍。他像個嬰兒拚命吸吹乳房,讓香之君看到自己陶醉的表情。他發現自已陶醉的表情尚未消失,低著


    快步跑迴淨鏡殿。


    旃葉殿的宮女看到他的模樣和手上的兜襠布,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人感歎禦妻又對年輕的宮女出手,也有人嫉妒地說,那種小女孩到底哪裏好了。


    隔天,這件事被登在壁報上。


    旃葉殿的新戀人?香燻,和香之君秘密交涉!轉隊事宜談妥了?


    香之君對香燻投以熱情視線!「(獲得的可能性)一半一半囉。」


    香燻解下兜襠部!大白天在旃葉殿密室,和禦妻直奔本壘!


    同僚念這些趣聞給蜜芍聽,蜜芍聽了哈哈大笑。


    「真了不起,有幸榮獲香之君指名,我們得發個紅包給你才行。」


    香燻在大房間的角落,替手套塗上保養油料。他本想裝作沒有聽到,但蜜芍的聲音響徹房內,他的心情也越來越火大。


    到頭來,蜜芍還篡改民謠的歌詞,拿來開香燻玩笑。


    帶我去開房間。


    我想和香之君去開房間。


    蜜芍唱得興起,香燻忍無可忍,衝過去用力踹了她的屁股一腳。


    「很痛耶?!你幹什麽啦!」


    蜜芍也迴敬一腳,二人互相扭打。


    同僚拉開他們,臉紅氣粗的蜜芍亟欲再戰,香燻跑出了大房間。


    踩在走廊的腳步聲粗魯暴躁,香燻心痛如絞。


    他走到沒人的地方,獨自蹲在地上。


    眼淚潸潸落下。


    這一切都是為了蜜芍,為了保護她不被皇帝的魔爪玷汙。然而,為什麽她要說那種話?香燻不介意被其他人調侃,唯獨不想被蜜芍嘲笑。


    如果可以,香燻好想放聲大哭。


    他哭得很壓抑,連淚水滑落到地上的氣息都沒有,沒想到有人站在他身後。那個人按,莊香燻的肩膀,嚇得他汗毛直豎。


    「古詩有雲『須使血汗流,無拭泣涕落』。不過遇到你這種處子,我還是很想替你擦拭眼淚呢。」


    幢幡站在身後,她撫摸香燻的臉頰,用冰冷的指尖替香燻拭淚。


    她抱住香燻,香燻靠在她的懷裏。幢幡的胸部尺寸和柔軟度和香之君別無二致,卻帶給香燻安寧而非性欲。淚水不住落下,身為男人的香燻覺得自己很丟臉。眼淚爭先恐後


    奪眶而出,寧可沾濕幢幡的懷裏,也不願空虛地落在地麵。


    「來靈螢殿喝杯咖啡吧。」


    在幢幡的邀請下,香燻前往她的殿舍。


    房裏有種類似焦味和酸味的香氣。


    「唉呀、香燻,歡迎啊。」


    光之君挽起袖子,用藥缽在磨什麽東西。香燻想起在市集上的藥鋪。


    有別於虜姆係的香之君,光之君是純粹的白日人美少女。那豐潤的美豔黑發,在後宮裏無人能出其右。香之君擁有成熟的性感魅力,光之君纖細的四肢,則散發少女尚未成


    的芬芳香氣。


    「那賀最近很喜歡咖啡,還收集各種產地的咖啡豆。她說啊,磨咖啡豆用藥缽比一般的杵臼要好呢。」


    幢幡一副傻眼的語氣。她們對話的親密程度,不同於其他殿舍的女君和女房。


    「我剛好在磨咖啡豆,這就替你泡一杯吧。」


    香燻喝著光之君親手泡的咖啡,他不懂研磨方式造成的味道差異,隻是味道比平時的咖啡酸了一點。


    「如何?好喝嗎?——香燻點頭迴應光之君。


    「你可以說話沒關係啊。」


    幢幡關上房內的門窗「我們有吩咐其他人不得靠近。」


    室內轉暗,光之君點起蠟燭。


    香燻摸著脖子上的項圏,肌膚溫熱冰冷的鋼鐵。那是他入宮時裝上的,現在已像身體的一部分。


    「嗯、好喝。」


    久未開口,聲音聽起來很沙啞。香燻舉杯喝下咖啡。


    聽到他發出男性的嗓音,光之君也不意外,徑自起身走向木架。架上擺了幾個類似東洋圖紋的壺。光之君拿起其中一個,打開蓋子嗅著味道,看樣子她的咖啡豆放在裏麵。


    「跟淨鏡殿比起來,哪邊的比較好喝?」


    「咖啡都很好喝啊,我分不出味道的差異。」


    幢幡站在香燻麵前,一臉賊笑地俯視他。


    「你外表是個淸純的女孩子,語氣卻很粗俗,好誘人喔。真想扒光你的衣服。」


    吸血鬼幃幡曾經試圖吸吮香燻的鮮血,她從鮮血的味道得知否熏是男人,這件事她也告訴了光之君。


    她們掌握往香燻的把柄,香燻也知道她們的秘密。


    幃幡坐在香燻身旁。


    「你剛才為什麽在哭啊?我聽說你蛋蛋被球砸到,其中一顆破了嗎?」


    「不是啦。」


    香燻怒視賊笑的幢幡「又沒有破。」


    幢幡對光之君說。


    「你知道嗎?其中一邊破了,還是可以生小孩喔。」


    「這種事我不知道啦。」


    光之君紅著臉開始煮咖啡。鏡之君或香之君聽到這類話題,隻會哈哈大笑而已,但光之君在十二位禦妻和更衣中年齡持別小,對她似乎太過強烈了。


    「先不開玩笑了。你到底怎麽了?說來聽聽吧。」


    幢幡的手莩放在香燻的膝蓋上。


    「香燻,不嫌棄的話和我們談談吧。」


    光之君搖晃爐灶上的小鍋,咖啡豆在裏麵發出聲響。


    蜜芍不了解他的心意——這件事香燻無法對幢幡和光之君坦白。自己珍惜守護的事物,會成為一大弱點,絕對不可以告訴別人。


    「我……我在思考暗殺的事情,不曉得是否辦得成,內心非常不安。因為太煩惱,結果就哭了。」


    「你不必擔心啊,那個男人我會負責殺死的。」


    光之君將煮好的咖啡豆拿出濾網。


    她和香燻都想暗殺皇帝,這是他們共同的秘密。


    香燻看著杯子底部的咖啡粉末。


    「不、我來殺。你才十六歲吧?我十七了——至少在戶籍上是如此。先滿十八歲,有機會侍寢的人是我。」


    「依你現在這樣,你覺得自己有可能被寵幸嗎?」


    光之君將冷卻的咖啡豆移到藥缽裏,被說中痛處的香燻無言以對。


    「不過呢,你要動手我也無所謂,到時候我會包庇你的。」


    「那我也——」


    光之君磨碎咖啡豆的聲音,蓋過了香燻的話語。


    「我沒差,反正我本來就沒打算苟活,我的人生隻剩下報仇。萬一被抓到處刑,隻要那個男人和國家破滅,我就能心滿意足地去死。」


    「我也有赴死的覺悟。」


    香燻激動說道。


    「你們兩個啊!」


    幢幡歎了一口氣「不要說這麽悲傷的事情啦,活下去可以享受很多快樂的事情。例如,我喜歡幻想用香燻的視點,來觀看漂亮的女孩子喔。也就是從男人的角度來欣賞,結


    我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瘋狂自慰呢。我活了很久,卻從來沒有厭世喔。」


    「我們跟你又不一樣。」


    光之君把磨好的咖啡放入水瓶中,香燻也點點頭。


    「響、你看。」


    光之君遞出一個類似書本的東西,香燻收下後打開來看。那是很像用來收集書法作品的手鑒,但裏麵放的是板畫卡。


    香燻一看就知道上麵畫的是香之君,畫功和以前那種粗壯的版本不同,一定是看著本人畫來的精致作品。卡片總共二十張左右,有投球、打擊、向裁判抗議等比賽中的各種模樣。看到卡片的香燻心跳加速,記起她肌膚的香氣和舔弄時滑嫩的觸感。


    「真受不了那女人,整天就想引人注目,真像她會幹的事情。」


    光之君拿起爐上的壺,往水瓶裏倒入熱水。


    「妳也可以找人製作板畫卡啊。」


    香燻想到棒球場附設的板畫卡商店,裏麵放著各個選手的板畫卡,仿佛整個世界和國家都被濃縮在小小的商店裏。


    「我才不要呢。」


    光之君搖搖頭。


    「不喜歡香之君招搖,你也如法炮製不就得了。換成是我們家的更衣,絕對會欣然接受的。」


    「可是——」


    「你的板畫卡保證大賣。比起看似外國人的女君,大家會支持你這個白日人。」


    「咦?真的嗎?」


    光之君輕撫自己的臉頰「吶、幢幡,你說呢?我很怕被大家嘲笑呢。」


    「這種事我不懂啦。」


    幢幡舔著罐裝的紅色果醬「你的卡會被大家拿來打手槍吧。」


    光之君泡了一杯新的咖啡。


    「冥滅一死,那個女人也完蛋了,光想就很痛快。就算她現在走運,沒了後盾也不過是一個無力的弱女子。」


    香燻喝著光之君給的咖啡,思索著蜜芍的事情。


    皇帝駕崩的話,蜜芍就得救了。她將不再是有幸侍寢的金雞母,純粹是一介宮女。說不定後宮隨著皇帝消失,她連宮女都當不成。


    問題是,她期望如此嗎?搞不好她希望和香之君一樣,打扮得貴氣逼人、不可一世,擁有強大的殿舍,每晚被皇帝寵幸吧。


    香燻擔心自己的善意行動,是否會害蜜芍不幸。


    他俯視著杯子底部殘留的咖啡粉末,他不懂如何從粉末的紋路占卜未來。然而,他總覺得那紋路在暗示某種不祥的預兆。


    盛柑殿和始萌舍的比賽,打到七十一局結束,同樣是零比零平手。宮女們疲憊不堪,故別開特例,得以暫時從其他殿舍網羅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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