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破玉看起來非常高興,風輕舞不明就裏,急忙問道:“嗬,看樣子有什麽心得了,說出來聽聽。”


    “這種感覺可奇妙了,”辟破玉答道:“剛才的戟法,似乎在傳授我土之靈力的應用方法,練著練著,和大地有了一種感應,現在所有的山川峽穀,對我來講,隻是一抔土而已,我也能隨意驅使了呢。”


    “什麽。”風輕舞瞥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樣子,說道:“吹牛,就算你轉生七十二世,有很高的神覺,這麽短的功夫,對土之靈力應用到這種程度,說什麽都不信。”


    “嘻嘻,”辟破玉笑道:“我也不信呢,要不要試試。”


    “哼。”風輕舞扭過臉去,意思時才懶得理你,吹去吧,忽然,感覺頭頂一個陰影,越來越大,抬頭一看,呀,一座山,一座看不見頂峰的大山向自己壓了過來,忙張開雙翼,使勁兒一揮,一道颶風,一道黑色的颶風翻卷而出,大山眨眼間消於無形,看上去,辟破玉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噓,原來是他鬧的,我說呢,好端端的大山怎麽飛到天上來了,還以為剛才毀掉得太多,所以特地給他兄弟姐妹報仇來了呢,這家夥,開玩笑有這麽開的麽,別人頂多扔個小石頭,他倒好,一座山給搬上來了,幸虧融合了贔風,不然可是要費些力氣的,饒是如此,心裏的火還是骨嘟嘟往上冒,怒道:“嗨,有這麽開玩笑的麽,那可是一座山啊,我怎麽得罪你了,想壓死我麽。”


    “哈哈,”辟破玉還在笑,說道:“風姐姐,別當真好不好,以你的本事,一座山能難得住你。”


    “那倒是。”風輕舞點了點頭,你別說,心裏滿舒服的,忽然一想不對,這家夥要蒙混過關,哪有這麽容易,喝一聲:看箭。也懶得飛上去,屈指一彈,一支風箭激射而出,非要射他個透明窟窿,隻聽啊呀一聲,辟破玉仰身便倒,從高空之上直愣愣的掉下來,怎麽,沒這麽不中用吧,一支普通的風箭也躲不過去,嚇唬誰呢,不對轉念一想,這家夥怎麽說也是大病初愈,身子虛也是有的,不要出個什麽好歹吧,想到這裏,心下大急,張開翅膀正要飛上去接住,辟破玉忽然沒有了,正疑惑間,感覺後麵有人拍了兩下,忙迴過頭去,隻見辟破玉正笑眯眯的一本正經的問道:“風姐姐,打算去哪兒呢。”


    呀,嘿,風輕舞一下子跳起來,隻聽啪的一聲,辟破玉揉著臉蛋埋怨道:“就開個玩笑,打什麽人。”可憐的臉蛋啊,就因為離得太近,避之不及,眼睜睜的挨了一巴掌,一張胖臉剛剛恢複原狀又腫了起來,他這樣子,有詩為證:才下左臉,又上右臉啊。


    風輕舞怒道:“誰讓你開這種玩笑的。”


    辟破玉臉上揉了半晌,搖了搖頭,苦笑道:“算了,咱別鬧了,還是好好看看這本書吧。”


    風輕舞這才轉怒為笑,停了下來。辟破玉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將封皮翻開,第一頁卻是一張白紙,上麵什麽字都沒有,嗯,好歹也是一本書呢,就這麽點東東,辟破玉有些疑惑,轉過頭朝風輕舞作諮詢狀,非常的謙虛,風輕舞白眼一翻,不予理會,奧,明白了,她從拿上這本書開始,封皮上的東西都沒看到呢,應該已經習以為常了,這玩意到她手裏,和廢品也差不了多少,當下決定自己搞個明白,第一頁沒有,看看第二頁是什麽,於是翻過去,咦,奇怪了,前麵還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呢,這會兒好像連成一體,怎麽也翻不開,敢情一本書上就這些東東,不過癮,快更新呐,吊人胃口呢,不會當了太監吧。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耳邊聽得吭吭兩聲咳嗽,竟是從書裏發出來的,認真看過去,白紙上慢慢顯示出兩個字:鍥子。奧,別著急,正文開始了,一個赤發朱顏的老人頭硬生生從兩個字中間擠出來,自然是火神祝融,在這本書上留下幻象,到底有什麽目的。


    隻見祝融左右一晃腦袋,啪啪兩聲,頭發甩出去,將“鍥子”二字打得無影無蹤,似乎費了不少力氣,吭吭吭一通咳嗽,有模有樣的裝成老人,方才開口說道:別奇怪,小子,這本書是從土神軒轅臧那裏偷來的,那老小子在我的地盤上白吃白住了幾千年,要點房錢也是應該的,更何況,你練過天機拳法,這套天機戟法自然也應該傳授給你才是,嗨嗨,雖然咱爺倆打交道時間不長,可你的壞毛病倒讓我學了不少,我火神什麽時候作過賊,可是為了你,說就說去吧,管他呢。”說到這裏,稍稍停頓一下,白了辟破玉一眼,繼續說道:“告訴你吧,秘境的考驗結束了,我知道你有些糊塗,可這世間萬物,真真假假,又有誰能說得明白,假作真來真亦假,真是假來假亦真,其中的道理,自己慢慢體會吧,我要說的是,你小子不是讓我特別滿意,哼哼,太不滿意了,一點點執念總是放它不下,勉強給個六十分吧,不過本事倒提高了不少,唔,還不錯,以你現在的靈力,應該可以感覺到,當前的局勢,的確有些不妙,以後的路,就要自己走了,咱們各司其事,師父也沒辦法常在你身邊羅嗦。好了,再說點什麽呢,唔,小子記住,緣生緣滅,緣聚緣散,萬事順其自然,不必強求。好了,這就是臨別贈言吧,小子,慢慢體會去吧,不要讓我失望啊。”祝融的確喜歡這個弟子,為了他心都操碎了。


    辟破玉正默記祝融的諄諄教導,風輕舞突然哼的一聲,怒道:“哼,老頭,過分了些吧,教你徒弟,幹麽砸我一跟頭。”


    “嗨嗨。”祝融笑道:“意外,純屬意外,我這徒弟我自己最清楚,過早的知道這些又不能專心了,所以讓你受累,帶了幾天,好了,為了表示歉意,下麵的一些仙術你們一起參悟吧,對,一起參悟,不陪,不陪,我在三十三天之上等著你們,告辭,告辭。”話一說完,逃跑似的消失不見,這老頭,脾氣咋變這麽好,怕什麽呢。


    風輕舞撲哧一笑,說道:“你師父挺有意思的,怎麽以前沒看出來。”


    辟破玉得意的說道:“那是哦,我師父,還有什麽說的,”說到這裏,拍了拍手中的書,說道:“好了,廢話少說,看書吧。”風輕舞急忙湊過去,可真是希奇,剛才還打不開呢,這會兒一頁一頁翻起來特別容易,讀起來,上麵就是仙術大全,什麽都有,什麽拘仙咒、挪移法、定身術等等等等,這些還不要緊,更主要的是泄宇宙之機,造化之源,陰陽之密,鬼神之隱顯,萬物之輪迴,告訴天地始終的定數,日月出沒的根由,雖然隻是一層窗戶紙,卻也不是輕易能夠領悟的,二人沉浸其中,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書一頁一頁的翻過去,又一頁一頁的化為飛沙,隨風而逝,消失得無影無蹤,也許這本書根本就沒有存在,隻不過是祝融留下的記憶而已。待到最後一頁逝去的時候,二人什麽話都沒說,各自專心修煉,至於能領悟多少,就看各人的悟性了。


    閑言少敘,這通修行,對辟破玉而言,四大靈力已經融會貫通,應用起來,以火為君,以地、水、風為臣,相輔相成,端的是厲害無比,而且對宇宙間的奧妙也知道了不少,此時的修為和以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不在一個檔次,想起以前,會一點點仙術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可真是可笑,以後的修仙之路還很長啊,這才到哪兒呢。這可真是一瓶子水不滿,半瓶子水晃蕩啊,至於那一點執念,本來就被無極清心鏈鎮壓,現在更是隨著對宇宙奧妙的領悟,淡了許多,以後也許不會發作了吧。緣生緣滅,緣聚緣散,萬事一個緣字,何必過於執著呢,然而逢人不說人間事,便是人間無事人,辟破玉能做得到麽……


    太陽又落下去了,月亮從東邊慢慢升起,空中繁星點點,好看極了,二人對這一切變化不聞不問,還在專心修行,參悟宇宙萬物的道理。


    忽然,辟破玉心內無緣無故一陣煩燥,到了無法自已的地步,又怎麽了,無暇多想,忙收拾心神,存心感應,一個影像在腦海中出現,越來越清晰,分明看到,日天安樂城中的議事大廳內,一個少女,一個黃衣少女跪在神像旁,不停的叩頭,嘴唇幹裂,麵容憔悴,地上隻有一碗水,幾個饅頭,看過去,明明就是赤炎部的曼鈴花,身旁站著三四個彪形大漢,手裏竟然拿著皮鞭,以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日天不是善人的福地麽,這些人怎麽沒有一點憐憫之情,心中那點煩躁的感覺應該不隻是預示著這些。想到這裏,唿地睜開眼睛,向風輕舞看過去,碰巧,風輕舞也向他看過來,應該也感應到什麽,辟破玉皺了皺眉頭,天眼張開,一道金光射出,身形消失不見,風輕舞急忙跟上去,天空中雲海翻騰,又什麽都沒有了。


    夜,安樂城,議事大廳。


    “天神,原諒我吧,天神,原諒我吧”曼鈴花一邊磕頭,一邊禱告,臉上留下兩道深深的淚痕,一個頭磕起來,一陣眩暈,就要跌到了,不由得稍稍停頓一下。


    “不許停”一個大漢喝道,啪的一聲,一鞭子抽過來,曼鈴花一機靈,清醒了許多,


    “天神,原諒我吧,天神,原諒我吧。”又不住的磕起頭來,


    “哼,你到底使了什麽妖術,咱們的守護神都暈倒了。”一個大漢怒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並沒有做錯什麽。”曼鈴花泣道,


    “還嘴硬。”啪的一聲,一個大漢空中響了一鞭,又向曼鈴花抽過去,


    曼鈴花啊的一聲慘叫,閉著眼睛等這一鞭子的到來,感覺身上被什麽東東拂了一下,並不怎麽疼,而且聽到大漢一聲驚唿,忙睜開眼睛看過去,大漢手裏的鞭子不知怎麽變成拂塵,一男一女兩位天神無聲無息的出現了,自然是辟破玉和風輕舞。


    曼鈴花心頭一鬆,泣道:“天神,真的不是我的錯,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辟破玉趕緊把她扶起來,說道:“我知道,這和你沒有關係。”看曼鈴花身上傷痕累累,有了幫他療傷的念頭,但此刻不再冒失的用赤霞丹,知道赤霞丹的藥力這些凡人受不了,而是隻手一張,一泓水,一泓加持靈力的清水從指尖冒出,象一道瀑布,從曼鈴花頭頂流下去,頃刻渾身洗了一遍,所有的傷痕不治而愈,曼鈴花又光鮮如初,傷勢好了以後,曼鈴花渾身有了勁兒,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泣道:“天神,求求你,救救我的父親吧,他沒有什麽錯,不應該無緣無故的承受牢獄之災啊。”


    “不用下跪,”辟破玉又將曼鈴花扶起來說道:“你沒有什麽錯,你的父親也沒有什麽錯,我自然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天神,”曼鈴花抹了一把眼淚,抽抽嗒嗒的說道:“自從拜神大會上您暈倒後,他們非說是我施妖術害了天神,可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已經讓我在這裏跪了半年了,您要是不來,還會讓我跪下去,而且,而且我的父親也被抓到監獄裏去,到現在生死未卜,讓人真擔心啊。”


    “好好,”辟破玉將曼鈴花交到風輕舞手裏,麵向幾位不知所措的大漢,笑道:“很好,很好,就這半年的時間,你們變化太不可思議了,諾,看看。”說著話兒,指向大漢手中的皮鞭,說道:“嗬嗬,不但有刑具,而且有了監獄,這還是善人的福地日天麽,我怎麽有些糊塗。”


    “天神。”一個大漢沒有一點眼色,插嘴道:“這……”


    “閉嘴。”辟破玉喝道:“你們的憐憫之情哪裏去了,你們不配做日天的部民,我要把你們統統發配到人界去。”話說到這裏,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將辟破玉的表情映襯得無比恐懼,他剛才是怒極而笑,日天是他的領地,現在終於有了些感應。


    “天神,饒了我們吧”大漢們嚇壞了,紛紛跪下,央求道:“不要讓我們去人界受苦,我們也不願意這樣,是晏安天酋長吩咐的,如果不這樣做,他就會,就會……”


    “就會什麽,說。”辟破玉怒道,


    “就會殺了我們全家,並且連靈魂都會逐出日天”大漢說道,


    “哼,這倒有些意外,他還有這本領。”辟破玉笑道,


    “天神,”一名大漢突然直起身子,壯著膽子說道:“拜神大會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晏安天酋長和您關係非同一般,幾乎是形影不離,您是日天的守護神,您和他站在一起,酋長的意誌自然就是您的意誌,我們怎敢違背。”


    “哦,是麽,我居然和尊貴的酋長站在一起,這可真是可笑,哈哈哈哈。”說到這裏,辟破玉突然哈哈大笑,無怪拜神大會上自己走到哪兒晏安天就跟到哪兒,還以為是對自己的尊敬呢,原來被晏安天酋長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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