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伽丹陀羅迴到自己的領地,心情鬆快了一些,指著亡靈笑道:“嗬嗬,看看吧,這就是我的職責,隻要我在這裏,就沒有停歇的時候,那麽,接下來,既然是我拘你進來,自然由我送出去,你這個家夥,雖然不是那麽招人喜歡,不過功夫的確不錯,記住,你還欠我一架,有機會一定要分個高下。”


    “好,一言為定。”辟破玉答道,鄭重的伸出手,要和他擊掌為誓,登伽丹陀羅伸出手掌,隻聽啪啪啪三聲,兩位已經定下了戰約,就等著另找時間戰鬥了。說實話,這二位雖然頭一次見麵,卻已經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也許,這也是一種緣分。


    “走吧。”登伽丹陀羅長唿一口氣,說道,隻手一伸,手掌中冒出一團黑氣,慢慢凝結,最後化成一小截深灰色鎖鏈,自然是無常拘魂索,鄭重的遞到辟破玉手中,說道:“你這家夥,還讓我有些舍不得,嗬嗬,按人界的說法,被我惦記著,不是什麽好事,那麽,拿著它,相當於戰約的憑證,需要的時候,用幽冥地火點燃,我自然很快就會出現,更何況,它也能感應到幽冥世界呢。”辟破玉非常不客氣的接過去,笑道:“你這家夥,也太婆婆媽媽的,用得著這樣麽,不過,我可沒什麽東東給你,不小心占便宜了,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登伽丹陀羅笑了笑,表示根本不計較,伸出手理理牛頭盔裏漏出的幾縷長發,非常陶醉的說道:“嗬嗬,象我這麽帥的天神也沒幾個,所以呢,有些與眾不同自然也不奇怪,你這家夥,有什麽好笑的。”


    “臭美,不要羅嗦了。再見。”辟破玉說道,


    “886”登伽丹陀羅笑道,辟破玉一愣,登伽丹陀羅突然麵色一寒,一拳打了過來,辟破玉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出去,空中大唿道:“你這混蛋,變的也太快了吧。”


    “去死吧。”登伽丹陀羅獰笑著催動氣勁,辟破玉飛得更快,隨著的去勢,黑暗的幽冥大道無端吐出一團濃重的黑氣,在辟破玉正前方凝而不散,忽然嗚的一聲怪響,黑氣當中衝出一隻怪獸,搖頭晃腦的撲過來,張開一張大口,閃著森森鋸齒,一口就將辟破玉吞了下去,這一切變在咫尺,辟破玉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日天,太陽剛剛露出頭來,將整個草原沐浴在金光之中,牛羊遍野,牲畜成群,一堆堆篝火尚未燃盡,青煙嫋嫋,顯然是歡宴初散,人們又投入到白日的勞作之中,離紫色靈河不遠處,位於萬花叢中的安樂城中,還是人來人往,一派喧囂繁華的景象。議事大廳內,破碎的神像已經收拾幹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三眼天神,高踩於一團烈火之上,手裏握一杆三叉戟,下麵站一個身穿白色羽衣的女天神,抬起頭,做展翅欲飛狀,模樣傳神,自然是辟破玉和風輕舞,一撥一撥的部民走了進來,向著神像焚香叩頭,個個虔誠肅穆,噤口不語,與在議事大廳外截然不同。


    “畜生,找死。”突然,安靜的議事大廳內一聲大喝,眾人驚訝的抬起頭來,大廳內並沒有什麽變化,正奇怪間,隻見神像紅光一閃,辟破玉出現在他們麵前,好像還沒有從幽冥世界裏迴過神來,愣愣的站在原地發呆。恩,不是被怪獸吞下去了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那麽,自己是被登伽丹陀羅從幽冥世界打出來了,不過,即便是出來也應該在太空當中啊,這到底怎麽迴事,這些事情他還沒有想明白,朝拜的部民看見他老人家來了,高興極了,一個個舉著雙手歡唿道:“天神活了,天神活了。”呀呸,這什麽話,天神會死麽。部民們可沒這麽想,高興都來不及呢,那還會計較到底說沒說錯話,匍匐著圍了過來,俯下身子,雙手捧起辟破玉袍甲下擺,額頭輕觸,淚流滿麵,眼看這場麵又要失控了,多善良而又不講講秩序的部民啊。


    一個老人抹掉眼淚,終於反應過來,大聲喊道:“大家不要亂,快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晏安天酋長。”眾人反應過來,人群之外有幾個人當即從議事大廳內跑出去,一邊跑,一邊高唿:“天神活了,天神活了。”安樂城中稍稍寂靜片刻,猛地一下沸騰了,人們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向議事大廳跑了過來。看到這麽多情緒激動的人,辟破玉顧不上考慮剛才想到的問題,隻覺得腦子一陣陣的發蒙,心中哀歎道:完了,完了,一個新的輪迴又開始了,這誰啊,莫名其妙的把我送到這裏幹什麽,再選個地方不行麽,還等什麽,溜吧。剛要走,議事大廳外傳來渾厚有力的聲音:“哈哈,天神,您終於來了,太令人高興了。”聲音傳來,眾人安靜下來,自覺的讓開一條通道,一個散著長發,披著披風的彪形大漢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三四個小夥,腳步踩的地麵咚咚作響,看他的樣子,不用問,是晏安天酋長來了,不過不再是以前老態隆鍾的樣子,他已經適應自己新的身體。


    晏安天酋長走了過來,手搭前胸,俯下身子,鞠了一躬,說道:“天神,您這一去,已經有二十年的時間了,我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沒想到您又迴來,這可真是離咕族部眾天大的喜事啊。”


    “是啊,是啊。”眾人七嘴八舌的應合道,


    什麽,都二十年了,好像時間很長啊,肯定是連練功帶遊覽幽冥世界,耽擱得太久了,這麽一想,心下也就釋然了。


    晏安天酋長還在表達自己的歡喜之情,辟破玉卻並沒有理會,而是看了看密密麻麻的部民,心裏暗下一個決心,於是對晏安天酋長招了招手,輕聲說道:“過來,過來。”晏安天酋長朝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叫別人,這才走了過去,輕聲問道:“天神有什麽吩咐。”


    辟破玉撓撓腦袋笑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一陣,方才說道:“這個,大家這麽久不見麵,你不會再搞什麽朝拜吧。”


    晏安天酋長一愣,說道:“這個,自然啊,難道有什麽不妥。”


    辟破玉一聽,頭都大了,急忙擺了擺手,說道:“這個我還很忙,還要去找那個長翅膀的,這一次就算了,以後吧。”一句說完,急急忙忙就要離開,晏安天酋長一把拽住,反映挺快的,說道:“不要走,您的同伴還要來這裏的。”


    辟破玉一聽,停了下來,指著風輕舞的神像急忙問道:“什麽,你們見過她。”


    “是的。”晏安天酋長答道:“大約在十年前,和你一起的那位天神來過這裏,隻是告訴我們要好好保護這座神像,不能有絲毫損傷,十年以後,她還要迴來一次,按時間推算,也快迴來了。”


    哇噻,一聽這話,辟破玉長出一口氣,輕鬆了許多,天哪,還以為她怎麽地的了,連幽冥世界都找了一遍。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能見麵,這一刻心裏真是說不出酸甜苦辣,什麽滋味都有。對晏安天酋長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再留幾天,不過,朝拜的事兒就算了,否則,我可是說走就走的。”


    晏安天酋長猶豫一陣,終於下了決心,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天神如此謙虛,那麽就遵照天神的意誌,不再舉行朝拜儀式,不過,為了表達我們的一派虔誠之情,我決定,晚上召開整個離咕族的拜神大會。”說到這裏,看了辟破玉一眼,急忙解釋道:“也就是大家聚到一起,唱唱歌,跳跳舞,表達一下再見天神之後的歡喜之情而已,請天神千萬不要推辭。”


    呀呀的,隔了這麽久,他老人家把辟破玉的脾氣記得清清楚楚,用這樣的好事**,辟破玉怎能拒絕,真是太那個什麽了。


    辟破玉急忙點了點頭,笑道:“好的好的,就這麽定了。”


    晏安天酋長見辟破玉答應下來,高興得轉過身去,對著人群啪啪啪拍了幾下手掌,等眾人安靜下來,方才說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天神答應與民同樂,參加晚上的拜神大會了。”


    奧,眾人一陣歡唿,晏安天酋長笑眯眯的看著歡唿的部民,對身旁的一個小夥子吩咐道:“快去放飛天焰,告訴所有的部民,晚上都要參加。”


    “好勒。”小夥子答應一聲,樂顛顛的跑出去,沒過多久,隻聽空中啾——啪——啾——啪——就像鑽天猴的聲音,連續不斷,看起來消息已經發布出去了,晏安天酋長朝部民們揮了揮手,大聲說道:“天神需要安靜一會兒,大家散了吧。”眾人非常聽話的一一散去,議事大廳內隻留下他和幾個長老,說要陪辟破玉轉一轉,晏安天酋長啊,讓我說什麽呢,這家夥太聰明了,已經將這位三眼天神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知道這家夥就是坐不住。辟破玉沒想到在日天還會這麽安靜,自在,還能說什麽,走吧,於是大家也從議事大廳內出去,晏安天酋長一邊走一邊介紹,不過還是有那不識相的過來想要跪拜,都被一一擋住,這幾個人就像身邊的護衛,辟破玉覺得已經有些喜歡這位酋長了。


    日天的夜晚很快就來臨了,辟破玉和酋長他們坐到人群裏,麵前的氈子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果和芳香的果奶酒,向遠處看去,隻見靈河兩岸,已經人山人海,燃起數十堆巨大的篝火,將整個夜晚照耀得亮如白晝,玩火誰能玩過他,辟破玉為了點綴氣氛,一時興起,也放了一把火在空中飄浮,頃刻將篝火的亮光全部壓了下去,離咕族的部民們又一次見到神跡,對這位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讓他更加得意。


    一切準備就緒後,晏安天酋長端著酒杯樂嗬嗬的站起來,大聲說道:“善良的部民們,今天的拜神大會,偉大的天神也參加了,為了表示我們的敬意,大家站起來,一起向天神敬一杯酒。”部民們高舉酒杯紛紛站了起來,辟破玉一著急,連酒壺都拿起來,樂不可支,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大聲說道:“大家不用客氣,這個,不用客氣,喝。”說完,一仰脖子,就是一口,嘿,還怕喝醉了出醜呢,誰知這果奶酒當真名不虛傳,入口濃香清爽,還有一絲甜味,細細品起來,說不出是什麽水果,就像是飲料,不過比那滋味好多了,簡直就是迴味無窮,咦的一聲,不由得多喝兩口,眾人見他一點都不做作,感覺這位天神和傳說中的不同,是那麽的平易近人,紛紛笑著幹了下去,氣氛已經起來了。


    “開始吧。”晏安天酋長吩咐道,一語落定,草地上放起了美麗的焰火,離咕族不愧是拜火的部族,滿天的焰火將整個夜空照耀的絢麗異常,琴聲響起,在草原上迴蕩,大家歡唿著、跳躍著,歌唱舞蹈,氣氛熱烈極了,辟破玉再也坐不住了,端著酒杯,拉上晏安天酋長,一處處的轉過去,果奶酒喝了不少,感覺肚子裏都裝不下了,可他仍然興趣不減,反正又喝不醉人,怕什麽。晏安天酋長一一介紹,認識了不少人,隻要能記住,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不過,他能不能記住,恐怕要打個大大的問號。


    也不知轉了多久,晏安天酋長陪不住了,指著自己的肚子說道:“天神啊,今天把一生的酒都喝完了,再要喝下去,肚子恐怕要爆炸了。”辟破玉笑著指著他說道:“你太不中用了吧。”


    “我們凡人不能和您比啊。”晏安天酋長苦笑著說道:“請原諒攪了您的興,不過以後還有機會,咱們迴去吧。”這家夥,把辟破玉拉得緊緊的,辟破玉身不由己,隻好抱歉的向其他人揮手說道:“走了,走了,下迴,下迴。”眾人也不阻攔,於是兩位迴去坐下,他們那一塊兒可正熱鬧呢,一個妖豔的舞女頭上圍著紅色紗巾,穿著隻能遮住胸部的紅紗上裝,一條緊緊捂住屁股的紅色短裙,正合著羌鼓,胡笛的節奏,整個人象水蛇似的一扭一扭,不斷的將屁股轉過來,感覺裙子都快被撐破了,大家看得入神,連鼓掌都忘了,辟破玉也不例外,仔細看過去,覺得和風輕舞、妙吉祥等神女相比,雖然沒她們美麗,然而完全是另外一個類型,性感、妖嬈,倒另有一番滋味。於是傻嗬嗬的笑個不停,暫時忘了再次嘲諷晏安天酋長的無能。歌舞一停,掌聲雷鳴,大家高唿再來一個,舞女卻笑了笑,轉過身子向辟破玉方向跑過來,人還沒到跟前,香氣已經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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