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倆姐弟迴到家,發現對麵門虛掩著,兩人不約而同的就推門進去了。


    “咦,陸大哥,你在家。”陳宏小弟一貫比陳然看到陸铖還要高興的態度,看見他在家眼睛都亮了。


    “你們迴來了,去哪了?”陸铖正站在流理台邊,用白瓷玫瑰金的茶杯泡茶,他上身穿了件圓領白色羊絨衫,淺灰西褲,看到他們進來,舒眉展笑,輕輕舉了舉手上的茶杯。


    外界光線如銀,人事紛雜,而隻要進到他這邊,時間就跟停止了似的,閑情且舒適。


    陳然就站在玄關,目光定位精確,一分不曾偏離。


    陸铖也在頃刻間撲捉追隨過,灼灼定在她的身上,不問緣由何故,隻要她不動,他便不移。


    可憐被人徹底忽視的陳宏左看右看,全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圈下來,虐狗,虐狗,就算他的神經粗的堪比鈦合金,瓷實耐抗,也經不住這種摧殘。


    “那什麽,我還有作業沒做完,兩個小時之後再過來怎麽樣。”他煩躁的撓亂頭發,念叨他姐,“差不多就行了啊,我還在這呢。”


    鈦合金屬製造的人形殺器確實可怕,一時之間室內旎漪全消,陳然拿眼白他,就不能自動退走。到是陸铖衝他點點頭,順道指了指電腦桌方向,“我有帶東西給你,就是桌上的那個袋子,你拿走吧。”


    陳宏一聽,哪還顧得上其他,三蹦兩跳的跑了過去,拎出個電腦包大小的封裝袋,有一手寬,試著拎起,還挺沉手。


    “是什麽啊?”陳然比他更好奇,來的時候,真沒見過這個袋子。


    “幾本參考書,靳教授推薦的,我幫他找來了。”陸铖輕描淡寫的迴。


    聽了這話的陳宏,目光中撲閃撲閃的全是星星,可愛的像個傻帽,“陸大哥,你真是太神,十五本全部?”


    他已經把袋子抱在了懷裏,跟誰要和他搶一樣的,陸铖已經笑著點頭肯定了。


    “陸大哥,謝謝。”陳宏彎腰鎮重的道謝。


    陳然一直看著他,從原來的嬉皮笑臉,到現在一臉深肅的向陸铖道謝。心頭震動,思緒千轉。


    在她的印象中,陳宏對太多事滿不在乎,對太多人漫不經心。唯獨關於他衷愛的喜好,拚命而又執著。


    家裏人無能力給他太多,也沒辦法了解他的太多事,就當他如一般成績好的男孩子對待,對他的未來,無非是考個好大學,有一份好工作,將來能有一個和睦的家庭。


    可自從陸铖的到來,除了在她身上有巨量的改變之外,反觀陳宏,似乎已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可成就的未來,已經不可估量。


    有感同身受的喜悅,也為理想目標全心努力的弟弟驕傲,更多的是對帶來這些改變的陸铖,滿心滿穀的感激。


    她在海市,還能說是被逼接受的現實,那麽麵對這樣的陳宏,她是真情實意的感受到,陸铖對於她以及他們家的將來,必然造成無可替代的影響。


    她到現在才迫切的感覺到,她已經不能失去陸铖了。


    她這邊還沒感受完,陳宏那頭又恢複了嬉皮,“你們好好玩,我走了。”說完,人就飛速跑走了,到還記得幫他們關上門。


    “胡說八道,”陳然怔怔的看著被關上的門,千頭萬緒一招被擊破,落得個空空,怨念到是就此發泄在他的話上,什麽好好玩,有這麽坑姐的嗎。


    “過來吧,玫瑰花茶,加了點枸杞,大棗,你喜歡的。”陸铖說著話,給她砌了一杯放在自己杯子的同一邊,然後就靜靜的等著她自己過去。


    陳然撇了撇嘴,糾結著擰著自己的羊角大衣扣子,在他的目光下沒奈何他三秒,人就已經繞過吧台。


    陸铖幫她把大衣脫了放在一邊,從善如流的摟著她坐在了高腳椅上,兩個人就此親密相擁。


    “去哪裏了,手機也不接。”陸铖把茶杯放她手上暖著,低頭親了親耳尖,臉頰就此無限貼近。


    陳然不自然的躲了躲,自然不可能躲開,也就沒羞沒臊的送他一個白眼的機會,之後後背微鬆,順勢窩進了他的懷裏。


    “沒聽見吧。”手機在大衣袋子裏,沒接就沒接吧,也不用現在去看了。


    “去見奶奶了?吃了午飯迴來的?”陸铖又問。


    “沒有。”陳然就算被美色所惑,還記得陳媽讓他們迴來的時候,特意多囑咐的那句話,讓她見著陸铖不要說這邊的事。


    她再不經事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但讓她在陸铖麵前刻意用撒謊掩飾,又不願意,唯一能做的就是含含糊糊的過去。


    可這人今天也不知怎麽迴事,就是圍著個話題不打算讓她稱心,“怎麽小叔小嬸沒跟你們一起來?”


    陳然抬手推了推他的下顎,裝作不耐煩的道,“你問題真多,他們有事晚點迴來也不行?”


    “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陸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直直的盯在她的臉上,不太銳利,就是過分凝神了些,就像是要從她身上的蛛絲馬跡,非要看出個道道來。


    陳然訝異的看他,她可什麽都沒說,怎麽看出來有沒有事,還是他們家風吹草動都是事?緊跟著發現他連眉頭都皺死了,難不成他透視眼,從她身上真看到了什麽?


    陳然忍不住低頭看自己,卻聽陸铖又問出了這麽一句,“你家那堂哥不是要結婚,現在怎麽樣了?”


    “咦,你怎麽知道,不對,我媽特意不讓我告訴你,啊呸,我說,我臉上寫著字嗎?還是你就我肚裏第二根爬爬蟲?”陳然都聽傻了。


    陸铖捂了捂她的額頭,笑道,“昨晚喝酒的時候小叔說過的,想必他們自己都不記得了。”他的意思是,他也是剛迴想起來。


    “真的?”


    “那說說吧,發生什麽事了?”陸铖都沒給她機會多想,順勢問了下來。


    “誌鵬哥的未婚妻你見過的吧,她家人來了……”


    詳詳細細的就把看到的和聽到的全給說完了,隻是在說的差不多的時候,她才有那麽一點點意識到,就算他知道他們家要去鄉下喝誌鵬哥的訂婚酒,那她完全可以肯定一下就完了,為什麽要說這麽多,這麽全!


    “……反正來之前,我聽媽說,對方非要見到錢,不然就不肯答應這門婚事。”


    “我覺得真的是太他們不講理,羅姐跟誌鵬哥談戀愛都五年了,去年年初就準備結婚,為了房子的事,又折騰到今年,也就是說前前後後有兩整年的功夫可以談條件,偏偏等訂婚了才來說聘禮的事,而且一開口就要五十萬,還要見現錢,這算什麽,做買賣嗎?依我看要和平解決這件事,就找些錢來,當著他們家的麵擺一擺,把人先送走,接下來的事就讓誌鵬哥跟美娟姐自己私下談……”


    陳然還真的是首次對人發表對親戚家八卦的見解,正說到興頭上,就聽陸铖說道,“然然,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啊?”陳然被放下了地,就見陸铖出了流理台,去茶幾那邊拿手機,這是怎麽了,她廢話太多,煩著他了。


    陸铖低頭翻看手機,撥打後還是留在客廳裏,“喂,老葉,你找幾個對吳市熟的人,馬上就要……嗯,嗯,好,找到了給我電話。”


    陳然潛意識覺得他打這通電話給她有關,可又想不通,其中聯係。


    “怎麽了,你有什麽要緊事嗎?”


    “沒有,”陸铖輕描淡寫的迴,“我是覺得小羅她父母有點不對,想找幾個人看著點。”


    “什麽!”誰都看出他們來是大有目的,可找人看著,這是不是過了?


    “既然我知道了,就該出這個力,再說他是你的親表哥,對我來說舉手之勞的事,不伸手幫一下,說不過去。”


    他說的極坦然,陳然聽了有幾許驚訝之外,迴頭一想好像也挺有道理。


    隻是,她不知道有哪個男朋友能對女朋友做到這地步,不僅對她的家人盡全力示好,又對親戚家的事說幫就幫,對待自己,好到幾乎不真實。


    陳然快步跑到他的身邊,攬著他的腰,十分動情的問他,“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


    看在她的眼裏的他,在此時此何成就了她唯一的亮點,表現在臉上的就是喜不自禁,滿麵春光。


    陸铖捏了捏她的鼻子,說了句意義深刻的話,“我怕他們到時候怪你,畢竟現在我已經是你男朋友了。”不出事還好,出了事,迴過幾年看此時,誰還記得他們兩個還僅僅是剛公開的情侶,隻是記得她/他能力很強,在吳市而沒有幫忙。


    事實是,確實要出事,羅美娟的媽是個可憐人,羅美娟的爸是個爛賭徒,羅美娟跟程誌鵬談戀愛的時候,從來沒有說過家裏的事。


    大齡青年房換城市裏的房子,是羅美娟假借父母的話要求程家的,剝削掉了程家最後一點錢。


    而訂婚宴上的聘禮,是他爸要求的,目的是去還賭帳,並不是陳然說的,聘禮過去,最後還會跟新娘的嫁妝陪過來,或者直接用在婚禮上。


    最後,為了父女倆去死的是羅美娟母親,一個善良愚蠢,辛苦拉扯女兒長大,最後被父女倆扔在鄉下不管不問的女人。


    羅美娟母親一死,羅美娟父親賴在上陳村,非說是他們陳家逼死了他老婆,要錢要命,成了當年村子裏最大的醜聞。


    而這件事情直接造成程家的結果就是年事已高的陳奶奶一下子就病倒了,陳家小姑精神壓力太大,又有高血壓,半夜摔下床就半身不遂了。


    程誌鵬抗不過壓力,走了。留下爛攤子全給陳家老大和老三收拾,從頭至尾最有能力的陳家老二除了送點錢過來,人就沒怎麽出現過。陳家老二人是省心了,名聲在附近幾個村子裏全毀了。


    陳家似乎是從這件事開始時運不濟,後來,他事業起來了,有人攻擊他,就利用了這件事,陳然兩頭受難……


    陸铖打電話給的葉大很快就有了迴應,後來才知道,葉大就是吳市恆瑞的安保部經理,他一下子找出了二個本地人,附加三個業務能力強的,且都是退伍兵,確實完,就直接趕去了上陳村。


    陸铖先打電話給的陳爸,告訴他,他找了五個可靠的人給他用。


    陳然知道他打給誰就要反對,覺得陳爸肯定要推了他的好意,他們完全可以私底下看著,畢竟把她揭露出來,迴頭說不定還會怪她多嘴。


    可惜她想明白的時候都晚了,“……公司做保安的,退伍兵,有點身手。”


    “小叔,我這邊的人都是懂規矩的,不會給你找麻煩,好,我知道,你放心。”三言兩語之後,陸铖就把電話掛了。


    陳然這才詫異的問他,“我爸怎麽說?”


    陸铖迴頭直接親在她的唇上,不急不慢的迴,“小叔說,他們晚上不迴來了,要你跟我睡。”


    “去你的。”陳然被他說的哭笑不得,這就是答應用他的人,那她心也定了。


    “昨天沒你在身邊,我都不習慣。”陸铖摟著她倒在了沙發上,抱作一團。


    陳然想推,可惜全身發軟,無力著手,隻能哼哼的讓他吃盡了便宜,他強要她一起睡的時候,她還不習慣,可他一時不在,還一點不覺得更舒坦,睡著的時候,總忍不住多看旁邊一眼。


    鬧過之後,陸铖趁著她去洗手間的功夫,發了一條短信過去給葉大——注意羅美娟的母親!


    有他們幾個人在,他不相信事情還能向前世發展,不過就算發生了,他也不會讓結果延禍。


    他不是個好人,他隻會把事情控製在不牽涉陳然一家人的地步,其他的他是不會多管的。本身程誌鵬趨利避害沒有責任心,就不是個值得幫的。


    晚飯在陳宏的堅持下,是陸铖親自掌的勺,陳宏是這麽說的,出去吃浪費時間,外賣不好吃,不如炒個蛋炒飯,隨便吃點。


    然後兩姐弟一致看向唯一做飯還可以的陸铖。


    “我覺得是個好主意。”中午樓下隨便吃了kfc,油膩未去的陳然也覺得這樣挺好,其實她更想喝點清淡的粥。


    “不用了,”陸铖挽了袖子,說道,“我看昨天家裏還剩點海鮮,我煲個海鮮湯炒兩個素菜,咱們晚上將就吃。”


    真是深得她心,陳然已經想到用美美的海鮮湯拌飯,就聽到陳宏在一邊唿喊,“陸大哥,你真是太賢惠了,看上我姐,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陳宏,你丫閉嘴吧。”陳然怒了,這家夥嘴毒的當著未來姐夫的麵埋汰自家親姐,剩點臉讓她擱地方行不行。


    陸铖看著正跳腳的陳然,目光灼灼的道,“將來你要是能找到有你姐一半好的女朋友,我送你一間研究所,說到做到。”


    嚇!


    陳宏:情話高高手,果然不愧是陸大哥。


    陳然:這人說情話真是毫無底線,下輩子都要活在情話的汪洋大海裏,遲遲早早要被溺死,怎麽辦,好著急!


    當天晚上,陳然睡在了陸铖房間,半夜三更睡的正香,陳然突然被人從夢裏叫醒。


    “然然,你快醒醒,鄉下出了點事,你別著急。”室內燈火通明,陸铖站在床邊,正在扣他襯衣的袖口。


    “什麽?”陳然迷迷糊糊的坐起,揉著眼睛還弄不清楚情況。


    陸铖把她的衣服放到她的手邊,用快而清晰的語調說明了突發在鄉下的事,“羅美娟的媽媽要自殺,被救迴來了,現在已經送去了醫院,羅美娟父親跑去了奶奶家找程誌鵬,是小叔開的門,兩人起了衝突。”


    陳然聽到這裏連唿吸都淺了,怔怔的盯著陸铖看,深怕他後麵蹦出的每個字都是她不愛聽的。


    陸铖不動,冷靜的說完,“小叔沒事,是羅美娟的父親被人砸傷了頭,現在幾個人都被帶去了派出所,我想著,我們還是要過去看看情況,把小叔帶出來。”


    聽到陳爸爸沒事,陳然心口一鬆,腦子終於正常轉動了,“你是說,羅美娟父親的頭是我爸爸砸的?”


    “不是,”陸铖很肯定的迴答,“好了,我給你三分鍾穿衣服,我在外麵打個電話,快點。”


    陳然迅速的從床上起來,把睡衣剝了幹淨,直接往身上套衣服,手腳忙亂,但也不見慌亂,“不要告訴陳宏了,我們先去。”


    陸铖點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十分鍾後,兩人從家裏出發,夜霧彌漫,路邊燈光朦朧,街麵上空蕩蕩的寂寥。


    半夜行車,車廂裏顯得格外安靜,說話的時候,一字一句能直接打到心裏去。


    “這事已經清楚了,羅美娟的父親是死了心要訛程家的錢,最多賠一點醫療費,沒什麽大事。”


    “到底是誰砸的?”


    “不知道,天色太黑,誰也沒注意到,他就倒了,傷人的榔頭也是他從路邊撿的。”


    夜深冷靜,人心也跟著發寒發顫,白日裏的一點幼稚同情,也被半夜三更的寒氣驅散幹淨了,陳然憋不住的抱怨,“還結什麽婚,都結仇了。”


    “我也覺得不合適。”陸铖淡淡的肯定她的意見,同時道,“羅美娟父親太肆無忌憚了,這樣的人在老家肯定有事,我想找人去查一查,省的沒完沒了的鬧。”


    陳然就遠遠見過羅美娟的父親,但對他的印象就是地痞無賴,再說已經危及了她親人的安全,心中怒意難消,問道,“能查的出來嗎?你在吉水縣也有認識的人?”吉水縣就是羅美娟的家鄉,跟吳市一個省隔了有三個市,偏進山裏太多,經濟條件在省裏相對就差了許多。


    “不用認識人,查探消息有專門的人去做,葉大就可以。然然,咱們在每個城市立項,都不可能聽官方的一麵之詞,總是要派自己的人先行探路,這才好做接下來的決定。”


    陸铖娓娓道來,陳然唯有靜心聆聽。


    “要調查像羅美娟父親這樣的人,就更簡單了,相信到了吉水縣一打聽,大把有人告訴我們。”


    “以後,我是說如果有今晚這樣的事,你看著心煩,又是自家親戚的事,你避也避不開,想查些什麽,或者用什麽人,你要是覺得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你直接找老張。要是覺得簡單不太隱秘,你就可以去找每個城市恆瑞的安保部經理,他們這些人都是經過特意挑選的,你要是想知道,迴去海市,我可以把他們的簡曆找出來給你看……”


    這邊,陳然從私聊泄憤突然轉變畫風道授以機密要事,整個人都聽繃了。


    而此時深夜的派出所門口。


    “……死了才好,有完沒完了還,我們程家真是撞了邪了,遇上這樣的人家。”


    “什麽,這種人還給醫療費,他怎麽不把自己一頭撞死,喪葬費我們出。”


    “這人真是夠狠的,平日裏可就陳家母女兩個人住一屋,他這是要幹嘛?”有人嘀咕了這麽一句,聽到的人遍體生寒。


    “王警官,可得查一下這姓羅的,搞不好以前就是個殺人犯。”


    “說你們呐,說話收點聲。”有警官出來維持秩序。


    眾人見他出來,馬上就圍了過去打聽動靜,警官沒說兩句又進去了,外麵站著的人,到底是不再直著嗓子說話了,變成圍成小圈議論紛紛。


    “自己老婆都要尋死了,還人家家裏出晦氣,這種人教育下的女兒能好,滿嘴瞎話,你知道她來家裏的時候都怎麽說的,爸爸開廠子的,媽媽退休在家。”


    “那誌鵬就沒去過?”說話的是聽了隔壁動靜,結果被連累的鄰居老婆,自家男人還在裏麵做口供,著急到沒有,關注點還在聽八卦。


    “他,他知道個屁。”連程誌鵬也怨怪上了的,是程誌鵬大姑,住在鎮上,剛得了消息到的。


    “不是說,羅家也有親戚在,怎麽都去醫院看她媽去了?”


    “沒有,下去就走了,估計也是看不下去,隻留了個大姨,說話陰陽怪氣的也不是個好的。”


    “哎喲,你們家真的是,造的什麽孽。”


    程家大姑被她這麽一句說的,心都碎了,眼眶酸澀難忍。


    這鄰居感歎的其實是程誌鵬他父親,陳然小姑的丈夫,那可是上陳村出了名的老實人,就是死的太不值,村裏有人辦婚宴,請他過去幫忙,迴來的時候下雨還喝了點酒,連人帶三輪車摔溝裏了,天亮了才有人看見,可惜脖子折了,早沒氣了。這要是他還活著,家裏有個當家作主的,也不至於讓個外人這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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