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家如今的掌權人獨孤懷,是一位武學高手。


    當今武林共有四個家族,其中又以獨孤家為首。


    這些年,獨孤家招攬了不少能人異士,門下弟子更是遍布東越,頗有些一唿百應之勢態。


    獨孤懷生性風流,即便是上了年紀,後院的女人也從未斷過。他最尊敬的女人是他的原配,而最喜歡的女兒就是獨孤迦了。


    獨孤迦是他的老來女,同他生的有幾分相像。不僅聰明,而且性子同他也有幾分相像。獨孤懷身邊有那麽多兒女,隻有這個最他心。


    女兒說要去玩,他雖不喜林乃文,便也隨了她。這些日子裏一直把她關在家裏,也足夠久了。


    可獨孤懷萬萬沒想到,他會接到女兒又被官府抓起來的消息。


    送信之人是匆匆跑進書房的。


    獨孤懷正在招待客人,不察聽到這個消息,茶水流了一手都沒反應過來。


    “你先下去。”他定了定神,擺手叫那人離開,這才對著一旁椅子上的男人無奈道:“讓您見笑了。”


    男子頭發烏黑,唯有兩鬢微微泛白,一張白皙的麵皮保養得宜,讓人一眼都難以看透他的年紀。


    他穿了件文士袍,手中捧著一隻茶盞,湊到唇邊飲了一口。


    聽到獨孤懷此言,他把茶盞放在一旁,淡淡一笑說:“女孩子生猛些,挺好。”


    他說著,看著坐在一旁的女兒,無奈一歎:“我這女兒就是太安靜了,常常一天都不講話。”


    小小少女聽到父親念著他,隻抬起頭來看了眼,便又垂下頭去,還真應了那句安靜。


    獨孤懷心想,你女兒倒是安靜,這多好哇。我家那個恨不得上房揭瓦,簡直不成樣子。


    他一歎,又搖了搖頭。


    “我倒是想叫衙門裏的人把好好關上幾日,可到底舍不得。”


    他說完,有些希冀的看向男人。旋即,又皺眉道:“算啦,這種小事……”


    男子製止他,說:“你我二人相交,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隻是區區小事,待我叫親信去一趟臨安,令愛自會無礙。”


    獨孤懷在心裏狠狠發誓等獨孤迦這次迴來,他一定要看著她好好習武,再不許她胡亂跑出去了。


    “大人,我……”


    “唉。”男子搖頭,眉宇輕皺,語氣略有不快:“相識多年,你怎麽還是這麽生分。”


    獨孤懷這才從善如流道:“顧兄。”


    又坐了一陣子,男子起身告辭。


    獨孤懷把人送至門口,保證道:“顧兄的事我一定會辦的妥當。”


    男子含笑著點了點頭,在小廝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這馬車平淡無奇,連拉車的馬匹也是尋常。可誰又能知道,馬車中的人乃是東越丞相顧瑉之。


    馬車駛出了獨孤家的範圍,顧瑉之才道:“今日為父教導你之事,可都學到了。”


    小少女微微點了點頭,嬌弱的眉也跟著皺了起來。


    “女兒不明白,這獨孤家都是草莽,父親又何必非要和他們扯上關係。”


    顧瑉之溫文一笑,伸手撫了撫女兒的發頂。


    “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該明白了。獨孤家雖是草莽,卻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隻要運用得宜,將是一把鋒利的刀。”


    顧惜小嘴圓張,半晌才道:“女兒還有的學呢。”


    “哈哈哈,不急不急。”


    顧惜掀開車簾看向車外,江南的風景獨好,卻不屬於她。


    距離京城還有好一段距離,顧惜的心已經飛到了那座繁華的都城中。她想要變成一隻小鳥,飛到那人身邊去,從此停駐,再也不離開。


    隻是……


    她不由抿了抿唇,在心裏一歎。


    那個人心裏可半點沒有她。有時候顧惜都忍不住想,她可是當今丞相的嫡女,而他隻是一名不良於行,又不受寵的皇子怎能這樣高傲。


    女兒家的心思總是這樣奇妙,想來想去自己也有了解釋。


    若他低三下四的來討好他,便又不是他了。


    若是有一日他真的喜歡上了自己,會是怎樣的情形。


    想到這兒,顧惜竟忍不住羞紅了臉,眼中也有一絲期待。


    顧瑉之抬頭不經意看到女兒的神情,莞爾一笑。


    惜兒也大了,是時候找個人家了。他一直當她年紀小,哪裏料到這小丫頭居然情竇初開,已經有了心上人。


    此時,京城。


    紅葉山莊,溫泉蒸騰的熱氣,叫這個山莊一年四季都是溫暖如春。


    春日裏,北地的天還有幾分寒涼。而紅葉山莊恰是時候,多一分則熱,少一分則寒。


    莊子裏遍植各種花草,都已經早早綻放花蕾,吐露著芬芳。


    一泓池水中,少年翕著眼,半夢半醒。


    泉水中浸入了藥汁,泛著一層苦澀,人好像也是從苦汁子裏浸過的,眼睛都要給熏出淚水。


    可少年好似毫無知覺,隻是靜靜靠著一隅,小憩。


    誰也不知道,看似平靜的少年,卻經曆著水深火熱之痛。猶如鑽心,猶如刀割,疼的他臉色發白,鬢角已經被汗水濡濕。


    鬼藥師開的藥有效,卻也霸道。


    最近變換的藥方,實在烈性。


    若不是雲陌寒素來堅韌,定要被這藥水折磨的痛苦哀嚎。


    哪怕此間並無外人,他也不肯吭一聲,不僅維持著體麵,也是源自內心對命運的不服輸。


    當年那一碗毒藥沒能要了他的命,如今老天就算要把他的命收走,也要看看他願不願意。他的命從來就不由天,也不由人。隻要他願意,就能活著。


    半個時辰後,雲陌寒從泉水中走出。


    王祿已經迅速的上前,給他披了毯子。


    “公子,可覺著好些?”


    雲陌寒已經在一旁的幹淨池子裏淨過身子,可飄散不去的苦澀味兒,還是太過明顯。


    他道:“尚可。”


    因為隱忍,一直緊要牙關,以至於他的喉間幹澀,出口的話也嘶啞的不成調。


    王祿被嚇了一跳,忙叫人去準備解渴的茶飲。


    “再有些時日,公子便能康複了。”


    雲陌寒捏緊薄毯的一角,臉上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就算康複,也隻能當個瘸子。”


    王祿眼睛一熱,忙低下頭去。


    在陛下對公子解除猜忌之前,他們都是危險的。公子其實早就可以行走,隻是餘毒未清,並不能走很久。可因為陛下,隻能繼續坐著輪椅。


    有時候他忍不住想,陛下為何要這麽狠心。久了,就懂了,天家,從來都是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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