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方初痕是鐵了心要出去住, 在程府裏麵太憋氣了。


    以前程恬雖說對自己有意見但不敢當麵直說, 尤其有人在時她有不滿也是放在心裏,可是現在不知為何,也許是因為她大了膽子也大了吧, 對她不滿時都敢當眾說了,這誰受得了!


    那天她沒當場對程恬發脾氣是因為有能教訓她的人在, 若是沒有程嵐和嬤嬤,她絕對會訓斥程恬, 誰都有脾氣, 若觸到了自己的底線並且在己方有理的情況之下,方初痕是不會忍氣吞聲的。


    對程嵐這個丈夫方初痕有的隻是無力,恨他到不至於, 他又沒去沾花惹草沒要納妾又沒身或心出軌, 她沒的恨,對他隻有不滿, 不滿他將女兒溺愛成了這個樣子, 不滿他為了顧及女兒的情緒而冷淡了兒子。


    那日程恬當麵指責她一事是她要出去住的導火索,目前來講,她還是出去住一陣子好些,程嵐需要時間反思一下自己的作為,而程恬因為嬤嬤的事憋著一肚子氣很有可能就會燒到自己和兒子身上, 她離開一陣子,讓那父女倆好好地反思一下。


    她自己也需要時間好好思考一下要如何對待程恬了,她是否還要再像以前那樣總是礙於自己是後娘的身份一直遷就。


    到底是賢名重要還是讓自己過得不憋氣重要, 她是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鄭圖在京城定居後在家附近購置了一間別院,這是專門為鄭若兮準備的,因為鄭若兮向他反應就算以後和離也不會住在家裏看兄嫂臉色,所以他就買了個小院子以防萬一,若是不幸女兒和離了,就讓她住在這個院子裏,既不用看兄嫂的臉色,他又可以時時照顧著女兒。


    這個小院還沒人住過呢,方初痕一向鄭圖反應想出來散散心,鄭圖便讓她住在給女兒準備的別院裏,他會命人負責看守院子不讓宵小搗亂。


    方初痕對程老爺夫婦說想要帶孩子去舅舅家住一些日子散散心,二老當然知道這隻是她的借口,哪裏有出嫁的女兒還要去舅舅家住一陣子的?


    他們不同意,無奈方初痕是下定了決心要走,由於不想傷了感情且對兒媳有愧疚,於是二老為難了。


    他們讓程嵐好好勸一勸方初痕,可是程嵐哪裏勸得了,他不勸還好,越勸方初痕越想盡快走。


    “你要出去住多久?”鄭若兮抱著孩子問方初痕。


    “看情況吧,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總之我想通了並且不憋得慌了就迴來。”方初痕迴答道。


    “公婆不會同意的吧?”


    “一天不同意我就求一天,總之我是一定要出去。”


    “嗬嗬,二伯得急死了呢。”


    “他呀,需要好好反省了,我也需要想一些事情,還是離開一陣子對大家都好。”


    “二伯這次可真是為了恬兒去西域,真不知道他是個好父親還是壞父親,對恬兒來說他是好的,可是對軒兒和煦兒來說就不合格了。”鄭若兮和方初痕在一起無話不談,是以說起程嵐的壞話來也沒什麽顧及。


    “他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都不合格!等什麽時候他打心裏意識到自己的責任在哪裏,徹底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裏並且打算改正後,才能稱得上成熟。”


    鄭若兮靜靜想了一會兒說:“要不我和你一起出去住吧,我一會兒也去求公婆。”


    “為何?你不用陪我的。”方初痕驚訝地望向鄭若兮。


    “我也想出去散散心。”鄭若兮看著孩子歎口氣。


    “最近過得不開心?”自程嵐迴來方初痕就沒時間去鄭若兮那裏,真實忙著照顧昏迷未醒的程嵐,後來他雖醒來但是身子未好,她又不能拋下未康複的丈夫去“串門”,所以鄭若兮那裏發生什麽事她都不清楚。


    “羲兒的爹那個樣子,我哪裏能開心得了啊?他根本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想納妾?”


    “納妾他暫時還不敢,隻是最近晚上他都很晚迴來而已。”鄭若兮嘴角掛著諷刺的笑。


    “不會吧。”方初痕對程清的印象前不久好容易好了一點點。


    “他呀是去風月場所了,迴來的時候身上都帶著脂粉味呢。”


    “我們兩個真是好姐妹,一個人的丈夫是女兒奴一個貪鮮,都不好過啊。”方初痕搖頭歎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時你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太苦太煩了,孰不知別人家的煩惱事並不比你少。


    “他愛去哪我也懶得理,有了兒子就好了嘛,既然你想要出去住一陣子,正好我也不想在家裏看他天天帶著脂粉味迴來,我們一起出去吧,正好做伴。”


    鄭若兮是標準的行動派,從方初痕這裏離開便直接去了上房,過了很久才出來,意料之中,她沒說服成功,但卻和方初痕一樣,並沒有打消她要出去過的念頭。


    總之二老一次不同意,那就去求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次,在程府裏整天和那男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實在是影響心情。


    這幾日程嵐身子是養好了不少,但心情卻沒好,整個人看上去還是很瘦,那英俊的臉下巴尖尖的,那雙深遂黑眸則更顯大了。


    “痕兒,你真這麽想出去住嗎?”程嵐望著一臉堅決的方初痕,眼中充滿了鬱結。


    “嗯,我想我們都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清楚,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方初痕定定望著程嵐,這幾日他的掙紮他的挽留她都看在了眼裏,說沒感覺是假的,可是為了以後,這次她不能再妥協了,“目前來說,恬兒不見到我和煦兒最好,她心情一好就能好好地和嬤嬤學規矩,等她醒悟了想通了我們再迴來。”


    “恬兒做錯事時你做為娘親可以訓斥她,不用如此壓抑自己的。”程嵐對方初痕一直容忍著程恬的任性及無理很感動,可是為了遷就女兒結果導致她和兒子要出走,這他哪裏還沉默得下去。


    “這個我出去住時也要好好想一想,想以後要如何對待恬兒,你同樣要想,如何在父母妻兒之中擔任好合適的角色,而不再顯得‘厚此薄彼’。”


    “我以後不會再不顧自己的安危了。”這話程嵐最近已經對父母還有妻子說過無數次,無奈效果不怎麽樣。


    “算了,口頭上答應得再好又如何,要說到做到才行。以後恬兒若是又想要什麽好東西了,得不到它就魂不守舍的,你會如何?你忍心她那樣嗎?到時你還不是又出遠門去為她買嘛,哦,說不定你會命令那個擁有恬兒喜歡的事物主人將東西讓出來!”


    “不會!我不會再出遠門,更不會為了恬兒而讓軒兒或煦兒將他們的東西讓出來!”程嵐豈會聽不出方初痕所指的意思?他是疼女兒,但他同樣疼兒子,那種為了女兒開心而傷害兒子的事他不會去做。


    “你什麽都不做,恬兒說不定就難過得成自閉兒了。”方初痕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話很刻薄,於是很煩,她擺擺手煩躁地說,“算了,不說了,再說就被人披上惡毒後娘的外衣了。總之恬兒一天不轉變我一天不迴來,我受氣可以,讓我的寶貝兒子也跟著整天挨白眼,還總防著喜歡的東西被人搶被人欺負,我是萬萬受不了的。”


    程嵐受傷地望著方初痕,臉色發白,不知道要說什麽話好


    “你不用再留我,我留下來對大家都不好,若是恬兒再做幾次不尊重我或無視煦兒的事,我氣急了指不定要做出什麽事來呢!所以為了你寶貝女兒的身心健康,最好痛快地放我出去。”方初痕一臉寒冰地望著程嵐,為了能出去過她不惜說任何狠話。


    “痕兒。”程嵐大聲喚了方初痕一聲,他雙眼泛起了紅絲,難過地望著方初痕,“你為了要出去過不惜說違心的話,將自己偽裝成一個狠毒的婦人嗎?你不是這樣的人,不要貶低自己。”


    方初痕聞言眼皮顫了顫,隨即別開視線雲淡風清一笑:“你不要將我想得太高尚,女人有時候為了兒子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


    程嵐不說話就那麽定定地望著方初痕,眼中有痛楚有悔意有了解有心疼,那麽複雜與心痛的目光令方初痕不忍心再看。


    “是否在外麵過你會比在府中要開心?”程嵐輕輕地問,這話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問出來的,艱難得好比割了他一塊肉一般痛楚。


    “對。”方初痕迴答得毫不猶豫,“我想出去散散心,在府中我過得很憋氣。”


    “那好吧,我幫你,不過你出去住時要允許我隨時去看你,否則我不放心。”程嵐聲音頓時充滿了無力,雙肩突然間不再那麽筆直了,他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晚上你先休息吧,我去書房查帳。”


    方初痕望著程嵐走出去的背影深深吐出一口氣,她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沒辦法,程嵐寵女兒不顧及家人的做法,還有程恬一直看她和煦兒不順眼的事,這種種都令她心情極度不好,她很想爆發一下大罵程嵐或是大訓程恬一頓,無奈內斂的性子使然,那些張狂的事她做不出來,於是在她極度難受之時隻能選擇出去住一陣子散散心,等想通了並且所有事情都沉澱了後再迴來吧。


    兩天後,程老爺夫婦突然同意方初痕出去住了,前提是必須要注意安全要照顧好程煦,並且要允許家人去探望她,讓她不要在外麵住太久。


    同意方初痕出去住自然也同意鄭若兮出去了,二老想著兩妯娌一起能有個伴兒,而且在得知程清又去外麵沾花惹草時他們也不好意思再拒絕鄭若兮的請求了,隻要求三兒媳不要帶著程羲出去住就不迴來了。


    當日方初痕和鄭若兮坐一頂轎子,二人懷中都抱著孩子,奶娘還有丫環在後麵的轎子中,程嵐和程清騎馬送她們去,兩兄弟臉上都沒笑意,妻子抱著兒子出去住,不僅會不舍會難受,還是男人沒麵子的問題。


    再沒麵子也沒辦法,誰讓他們做錯了事並且懼內呢?妻子要出去住就出去吧,他們隻要能經常去看看,確保妻兒安全就好。


    鄭圖前一日就收到信女兒和外甥女都過來,於是早早地命人將院子及屋子都收拾了一番,撥過來一些下人讓他們好好伺候她們。


    轉眼間,兩妯娌已經在別院中住了長達一個月,在外麵的日子過得很自在,不用每日早起去上房請安,也不用打理家務,每日除了聊天就是逗逗孩子,院子裏有花有鳥,出來時她們的心情很不好,可是此時她們已經想通很多了。


    期間程嵐和程清兩兄弟幾乎每日都過來看看妻兒,程清老實多了,向鄭若兮承認了錯誤保證以後不再去青樓,隻求鄭若兮和他迴去,無奈鄭若兮一點都不信,無論程清怎麽求她就是不迴去,在外麵住得這麽爽,誰迴去誰是傻子。


    程嵐到是不像程清那樣,他絕口不提要方初痕迴去的事,來了後他基本先陪兒子玩一會兒,經過一個月的努力,還是有點效果的,現在程煦不再當程嵐為陌生人,但還不像半年前那樣親密。


    “痕兒,我給你帶了榴蓮,來吃吧。”程嵐來時將滿身是刺的大榴蓮拿進了正廳,沒多久濃濃的臭味便彌漫了整個屋子,裏麵的丫環都捂著鼻子。


    “好,我這就去淨手。”方初痕很高興,她喜歡吃榴蓮。


    程煦被奶娘抱了起來,看到桌上放著一個沒見過的東西感覺奇怪,大眼一直好奇地盯著它看。


    “煦兒,來爹爹抱。”程嵐抱過程煦坐在桌子旁,指著榴蓮說,“吃嗎?”


    程煦盯著榴蓮沒迴答,移動著腦袋不停研究著。


    方初痕洗好了手剝開榴蓮外麵的皮拿出一小塊兒榴蓮肉來遞到程煦麵前:“煦兒,嚐一口。”


    程煦將鼻子湊過去聞了聞,幾乎是立刻就嫌棄地別開頭大聲道:“臭,臭。”


    “嗬嗬,聞著臭吃著香啊,你嚐一口就知道了。”方初痕不死心繼續誘惑。


    “臭、臭。”程煦小腦袋使勁兒搖,胳膊拚命阻擋著娘親拿著臭臭東西的手。


    “好吧,煦兒不吃的話那娘親吃了哦。”方初痕不再逗兒子開始自己吃了起來,榴蓮就好比世上某種人,不了解的人初次接觸都討厭他們,可是接觸久了就會發現其實他們很有內涵,並非像大眾說的那樣人品不好等等。榴蓮就是如此,沒吃過的人都覺得它臭看到它就躲,而嚐過它美味的人則會欲罷不能。


    “煦兒這點隨我,不喜歡榴蓮。”程嵐笑嗬嗬地摟著程煦,兒子越長越像方初痕,他如何能不喜歡。


    方初痕沒說話,專注地吃榴蓮,這東西在這個時代不好買,這水果需要從遙遠的地方運來京城,由於渾身帶刺交通又不發達,不像現代那樣是個超市都有賣,她想吃的話還需要花高價行個幾十裏去買這東西,京城隻有一個地方賣榴蓮。


    這個榴蓮顯然是熟透了的,剝開後臭味更濃,程嵐就坐在桌前,那濃濃的臭味一直往他鼻子裏鑽,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抱著孩子落荒而逃,但最後還是忍下了,因為他喜歡看方初痕那陶醉地吃東西的模樣。


    方初痕吃東西的樣子很秀氣,在吃喜歡吃的東西時速度會稍微快一些。


    她雙眼緊緊盯著榴蓮,一口一口地吃,看著她吃東西是種享受,有時和她一起吃飯感覺自己胃口也會變好。


    程嵐突然間感覺自己餓了,這陣子方初痕不在家他吃飯也沒胃口,和方初痕一起吃飯,說說笑笑的,氣氛好時他經常會多吃一碗,現在她出來住了,他一個人用飯都吃得很少。


    他覺得夫妻二人在一起即使什麽話都不說,就僅僅是在一起用飯感覺都比一個人吃時香。程嵐望著方初痕的眼神柔得恨不能化出水來。


    榴蓮太大方初痕即使再喜歡吃也吃不完,鄭若兮不喜歡吃這東西,所以她吃剩下後就讓人將剩下的收起來,等她想吃時再吃。


    程嵐開始說起這幾日家裏的事,說程恬現在比以前懂事了一些,嬤嬤教導得有效果。


    “軒兒說他很想你還有弟弟。”


    “下次將他帶來吧。”


    “他白天都要去書院上學,他不方便來。”


    “出去和小夥伴們一起學習也好,多開闊一下眼界。”方初痕為程軒高興,程軒作為一名庶子被允許去方圓百裏最有名的書院念書,這已經說明程府開始重視起他來了,這讓她很開心。


    想她剛嫁過來時以程軒不受重視的程度,有可能成了年都不會允許他念幾年書。


    “軒兒自上了學後整個人開朗了很多,每日跟我請安時都說許多話,他比以前放得開,有自信了。”


    “嗬嗬,軒兒以後會有所作為的,那孩子多懂事。”


    “嗯。”程嵐此時對程軒已經沒有了偏見,經過這麽久的時間,他終於克服了當初安姨娘給他戴綠帽的陰影,此時他見到程軒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總想起不開心的事。


    “最近三弟很沉默,他跟我懺悔說以後不再去青樓了,無奈弟妹聽不進去。”


    “他每次來都求若兮隨他迴去,次次失敗結果還次次求,專做無用功。”方初痕直搖頭。


    “他是真的想將妻兒帶迴去。”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方初痕不屑地說了句,突然想起了什麽,她問程嵐,“怎麽程清每次來都求若兮隨他迴去,而你每次來都絕口不提讓我迴去的事呢?”


    程嵐聞言笑了,笑得很溫暖很包容:“因為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愛一個人,不能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看著她一天比一天難過,而是要滿足她的需求讓她自由。當然我隻能做到讓你出來住但卻不能接受你徹底離我遠去,隻要隨時能見到你,而你不會與我和離或改嫁,我願意滿足你任何要求。”


    方初痕眉一挑重新打量起程嵐來,像是不認識程嵐似的:“你這想法比以前成熟了。”


    “嗬嗬。”被誇獎程嵐笑了,現在他想開了,方初痕在程府之時每日都不見笑臉對他也沒好臉色,自她搬出來住後再見到他到不板著臉了,還會和他開玩笑,這明顯的對比哪裏還會讓他不滿?


    妻子隨他迴去固然好,若是不想迴去他不介意每日辛苦些來這裏陪妻兒一陣子。


    這裏夫妻相處得極為融洽,而另外一邊則不同了。


    程清沮喪地望著鄭若兮:“若兮,隨我迴去吧,我保證以後不再做對不起你的事。”


    “聽你在放屁!”鄭若兮狠狠瞪了程清一眼,最近她被這不要臉的家夥煩得連髒話都說出口了。


    “真的,這次我說真的,若兮,我以為我對你隻是愧疚隻是責任,可是現在你走了,我在家裏連覺都睡不好,整夜都想你,我不能沒有你啊。”


    “哎喲,程三爺,你少拿哄其他女人的招數來哄我,你當我是什麽人?”鄭若兮杏眼圓睜,高聲斥責道。


    程清抬手擦掉冷汗誠心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的真心話對無數女人說過,結果哪一句是真話啊?告訴你,再將我當成你外麵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女人,小心我剝了你的皮!”鄭若兮氣壞了,天知道她有多討厭他外麵那些女人,若是手裏有一杯熱茶,她會毫不猶豫地潑到他臉上,才不管他會不會因此毀容。


    “我從沒將你當成她們,你比她們都好。”程清可憐兮兮地道。


    “我比她們好,結果你還總出去招三惹四?你人品能再爛點嗎?啊?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命令門衛以後看到你就直接打出去。”鄭若兮手指著門口的方向瞪著程清。


    程清暗罵自己嘴笨,真是說什麽錯什麽,平時哄女人時一哄一個準,結果到鄭若兮這裏卻碰釘子,說什麽都被挑毛病,明明他說的是真話啊。


    “還不走?”


    “走、走,若兮你晚上早點休息,我明日再來。”程清如鬥敗的公雞一樣極不情願地離開了。


    和程嵐一起迴府途中,程清將自己和鄭若兮的對話都對程嵐說了,然後不解地問:“我說的明明是實話,怎麽她就總認為我將她當成那些女人呢?還有一點我想不通,明明我哄女人的本事很厲害,簡直是無往不利,怎麽現在麵對若兮時我就成了一個笨蛋?”


    程嵐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程清臉紅脖子粗,差點就不想和程嵐一路走了。


    “你呀,是當局者迷。你在其他女人麵前無往不利那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她們,因為你對她們無意無心,所以對她們說話時不恐懼、不害怕、沒有壓力,甜言蜜語起來可以隨意發揮,那當然是效果很好。可是你現在對三弟妹上了心,就是因為你對她有意有情,是以在麵對她時你表現得便和以往不同。歸根結底也是你心態上的轉變,你忍心並且好意思去騙外麵那些女人,但你卻不想也不願騙弟妹是也不是?”程嵐笑望著這個情竇初開的三弟。


    程清聽得傻住了,騎在馬上雙眼發直地望著前方。


    “既然你對弟妹動了心,以後就收心好好待她吧,她目前不信任你,你就拿出誠意來啊,別老催她跟你迴去,在她看不到你的真心之前是不會和你迴去的。”程嵐繼續苦口婆心地教育程清。


    “二哥說得有道理,我要好好想一想該怎麽做了。”程清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麽迴事,怪不得我在若兮麵前總是感覺自己跟個傻瓜一樣呢,原來是愛上她了?”


    “嗬嗬,兄弟加油吧,我們一起努力將她們妯娌二人接迴府吧。”程嵐勸通了程清,可是自己的事卻沒那麽好辦了,他對方初痕說放她自由時很大方,但天知道他一點都不希望她出去單過,他隻想她在程府裏日日陪著他。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多月,方初痕和鄭若兮依然沒迴府,程老爺夫婦來接過她們,但卻沒接迴去,好在二老明理並且覺得愧對兩位兒媳,否則不知要掀起什麽軒然大波來。


    由於程嵐要去看方初痕母子,是以每晚都迴來很晚,平時鋪子裏事少不用他去時也不在府中,都去方初痕那裏,整日忙忙碌碌的,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時間一久程恬開始難過了,她從下人們那裏偷聽到娘親之所以要出去住都是她的原因,因為她總是為難娘親,所以娘親受不住氣走了。


    起初程恬是高興的,她不喜歡的娘親帶著弟弟走了這多好啊,可是後來見爹爹日日出去很晚才迴來,在府中時不是長籲短歎就是發呆,和她說話時也經常走神,這一個多月來他很少笑了,這下程恬開始心疼了。


    她是有良心的人,爹爹待她這麽好,為了她去西域買小葫蘆最後還受了那麽重的傷,爹爹是真心疼她的,這點她早就深深明白了。


    夫子教她們百事孝為先,要孝順父母,要體貼父母,她從沒為爹爹做過什麽,總是讓他為她操心難過,她現在也不好意思再不為爹爹做些什麽了。


    程恬已經八歲,經過這麽多事她也漸漸地成熟了一些,方初痕和程煦她不喜歡,但是她喜歡程嵐,她舍不得程嵐難過也不忍他操勞,若是能讓他恢複笑容並且不用整日出門奔波,她是願意為他退一步的。


    這日,程恬來到程嵐這裏說:“爹爹,明日去娘親那裏時帶上恬兒吧,恬兒去求娘親帶弟弟迴府來。”


    “哦?恬兒怎麽想要他們迴來了?”程嵐很詫異,當初方初痕帶程煦走時程恬明明是很開心的。


    “恬兒不想爹爹辛苦,恬兒想爹爹整日開開心心的,而且不要每日來迴奔波。”程恬抬頭望著程嵐,清澈大眼充滿了堅定。


    “娘親和弟弟迴來後恬兒會不高興,爹爹雖然想你娘親和弟弟迴來,但是也不忍心恬兒不開心啊。”程嵐用話試探著程恬。


    “不會了,爹爹,恬兒不想當個不孝女,爹爹為恬兒做了那麽多事,恬兒也想幫爹爹,娘親迴來後我會聽話,不找茬,若是我忍不住了說出不好聽的話來,爹爹就罰我閉門思過,等我想通了再讓我來為娘親請安吧。”程恬已經將解決方法都想好了。


    “那弟弟又有新玩具了呢?”


    “若恬兒喜歡的話就偶爾去弟弟那玩,但不會霸占它。夫子教育我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恬兒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去,所以恬兒也會強迫自己不要搶別人的東西。”


    “恬兒能這麽想最好了,看來有時間要好好謝謝夫子還有嬤嬤。好吧,明日爹爹帶你去看娘親和弟弟。恬兒這次要說話算話,不要再惹娘親生氣,否則爹爹也和娘親出去住,不要你了。”程嵐適當地恐嚇起來。


    程恬急壞了,她想起了先前爹爹要帶娘親出去住的事,前事擺在那裏容不得她不害怕,她抓著程嵐的手眼睛泛淚:“爹爹不要出去住,恬兒一定不會再惹娘親生氣了。”


    程嵐笑了,笑得很是開心,他抬頭望向窗外。


    希望這次恬兒是真的想通,以後不要再發生不愉快的事了。


    第二日一大早,程嵐沒去鋪子而是帶著程恬去見方初痕了,因為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妻兒迴家來。


    程嵐他們到時方初痕剛吃完早飯,見到程嵐和程恬時很吃驚,一是沒想到這麽早他們就來,二是沒想到程恬會來這裏。


    “你們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方初痕奇怪地問。


    “今日正好沒事,於是就過來了。”程嵐拉著程恬的手走到方初痕身前,然後低頭望著程恬。


    程恬仰頭望了方初痕一會兒,然後突然間跪在地上低頭說:“娘親,您帶煦兒迴府吧,恬兒錯了,以後再也不會惹您不開心,也不會欺負弟弟,不會要他的東西,恬兒說的都是真心話。”


    “恬兒怎麽跪下了,快起來。”方初痕被程恬突來的舉動搞得手足無措。


    “恬兒做錯了事不起來,娘親答應恬兒迴去我就起來。”


    方初痕頓住了要扶程恬起來的動作,這女娃有多固執她再清楚不過了,強拉她起來那是行不通的,聽到程恬的話方初痕歎了口氣。


    她眯著眼抬頭望向天空,此時太陽已經升起,明晃晃地掛在天空中,今日天氣:晴,萬裏無雲。


    “痕兒?”程嵐見方初痕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焦急地喚道。


    方初痕眨了眨眼收迴視線,重新望向了程恬。


    此時程恬抬起了頭,雙眼流露出堅定的訊息:“娘親,恬兒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再惹娘親生氣了,否則爹爹會拋下恬兒陪娘親出來住。”


    “什麽?”方初痕驚愕地望向一旁正尷尬萬分的程嵐,夫妻這麽久,隻一眼她就明白程嵐那麽說隻是嚇一嚇這個孩子,不過顯然這個恐嚇效果很好,程恬當真了。


    方初痕突然笑了,她俯身將程恬扶起來說:“好,娘親隨你們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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