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白羽、瀟黎、阿幺下得山來,天還沒黑,三人便決定到城東逛逛,先是去了布衣店,又去了金銀首飾和珠寶玉器店,但天依然沒有黑,於是隻得往城南去,逛了花鳥集市,吃了些特色小吃後,天才暗了下來。


    “天快黑了,我們迴卯上吧。”蒙白羽看了看天,說道。


    “呃,迴吧,要不他們又要擔心了。”瀟黎答道。


    三人於是才起步迴卯上。迴到卯上,天已斷黑。進了屋,見金芃正跟一個羊須胡腮的中年人說著話。


    “蒙老弟迴來啦。”金芃見蒙白羽進屋,起身道,“沒吃飯吧?我讓夫人弄些飯菜。”


    “不用,我們在集上吃過了。”蒙白羽看了羊須胡腮一眼,“金芃哥有客人啊。”


    那羊須胡腮見了蒙白羽,一怔,立刻站了起來,正欲說話,金芃卻搶先道:“這是我的朋友,找我有些私事。”


    “那你們聊,我去看看爹娘。”蒙白羽道。


    “也好,等下我有些事要去頭人那裏說明,門留著,你們自己迴來歇息。”


    “好。”蒙白羽說完,領了瀟黎和阿幺離開。


    來到父母的住處,蒙老夫人、尤蓮、尤楊、穎兒和格羋氏正幫一婦人漚麻,蒙老爺子和蒙仲則與男主人在一旁喝酒。


    “我的兒,你可迴來了。”蒙老夫人見了蒙白羽,停了手中的活,淚汪汪的說道。


    “阿媽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迴來了嗎?”蒙白羽忍著眼淚安慰道。


    “這就是你兒子啊,快讓他過來一道喝酒。”男主人對蒙老爺子道,說完站起來喊:“你們幾個年輕人都過來。”


    “我們吃過飯了。”蒙白羽道。


    “吃過飯也來喝兩碗。”男主人說著,去找了碗筷放於桌上。


    “不了,我們來看爹娘一眼就走。”蒙白羽道。


    “這怎麽可以,到了我家酒都不喝,這怎麽可以,無論如何也得喝兩碗。”男主人走過來拉蒙白羽入座。


    “羽兒,你就吃一點吧,表表心意也好。”蒙老夫人拭了眼淚道。


    “我……”蒙白羽想說什麽,卻頓住了。


    “要吃就吃,不吃就迴去,別在這裏礙眼。”蒙老爺子大聲道,“你這婦人也是,羽兒不是好好的迴來了麽,你哭什麽哭。”


    “羽兒,你就去喝兩杯,讓你阿爸心夠。”蒙老夫人道。


    “那好。”蒙白羽無奈的點了點頭,入座前,看了尤楊一眼。


    “爺爺呢?”尤楊含淚道。


    “先生沒事,尤楊妹妹莫擔心。”蒙白羽說完,才入了座。


    入了座,又是一頓好喝。喝得蒙白羽一個苦呀,真是有苦說不出。


    “為何現在才迴來?”蒙老爺子問。


    “我們到集市上轉了一轉,本想早些迴來,可後來聽說有人來挑戰哥阿,我們隻好躲到天黑才敢迴來。”瀟黎解釋道。


    “這事我也聽說了,還有一些來看熱鬧的。”男主人道,“好在有金芃在,把來人都攔在對麵了。”


    “這事就算了,可沒把先生帶迴來,這又該如何?”蒙老爺子又道。


    “頭人說了不傷害於先生,我相信頭人是個信守承諾的人。”蒙白羽道。


    “對,頭人不是個食言之人,大家就放心吧。”男主人接話道,“來,咱們喝酒。”


    酒是好東西,少喝怡情,大喝卻傷身。一口下去,蒙白羽再喝不下了,一口衝了上來,他立即捂著嘴起身往外走,到了屋外還未來得及蹲下,已吐了一地。


    “白羽哥哥,漱個口。”蒙白羽吐完正欲起身迴屋,尤楊已舀了一瓢水出來。


    “多謝尤楊妹妹。”蒙白羽接了瓢道。


    “不能喝就別喝了。”尤楊含淚道。


    “不喝了,不喝了。”蒙白羽漱了口,把瓢遞還尤楊,“我這就去跟主人家說,不喝了。”


    迴屋後,蒙白羽說不能再喝,男主人本想勸酒,但見蒙白羽痛苦的表情,隻好作罷。


    “走了一日,也挺累的,我先迴去歇息了。”蒙白羽對男主人道別。


    “好,還能走吧。”


    “沒事。”


    迴到金芃家,金芃和那羊須胡腮已經不在,蒙白羽於是上樓睡覺。尤楊本要送他迴來,但他沒肯,隻讓瀟黎跟了來。他躺下後,瀟黎才去了另一間臥房。躺於榻上,蒙白羽才想起與那羊須胡腮有些麵熟,但無論如何想,卻想不起曾在什麽地方見過,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次日蒙白羽醒來,天已大亮,他下了樓,樓下沒見有人,大門卻敞開著,他出了門才發現,門外的空地上,站了滿滿的人。


    “這是?”蒙白羽訝異道。


    這時,金芃走了過來:“領主今日開門迎接眾兄弟,蒙仲兄弟已召集大家,就等蒙老弟起來了。”


    蒙白羽交代一番後,才領眾人下卯,過了索橋,穿過長長的街道,沿著林蔭大道往頭人的石堡去。到達石堡外,頭人已帶著男女老少等候。


    這時,高高立起的花旗下,蘆笙響起,月琴聲伴於左右,先是悲愴淒婉的《遷徙曲》,而後是熱烈明快的《迎賓曲》,曲終,頭人才領了男女老少上前與眾人擁抱,相互訴說衷腸。


    進了大門,來到石堡外的寬敞之地,隻見那裏已整齊的擺了一些飯桌,一些寬一點的過道裏,也擺了些桌,桌上盡是滿滿當當的佳肴


    “蒙莊主,因人多,隻能在外麵擺宴了。”頭人麵露愧色道。


    “對於吃飯,我們倒沒有特別的講究之處,多謝領主款待,我等實在是感激不盡。”


    “休得再說這些客氣的話,以後溟川就是你們的家。”頭人道,續而又對其他人說,“溟川的各位兄弟,這是遺失家園的親戚,如今投奔蒙都,本人決定賜予他們土地,讓他們有安居之所,望各位以後像對待家人一樣對待他們。”


    “頭人放心,我們定如親兄弟般對待他們。”


    “我們會幫他們度過難關。”


    ……


    “那甚好,那甚好。”頭人叩首道。


    然而這時,融洽的氣氛之中,卻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聽說他們之中,有個伏虎英雄,我要跟他比試比試。”


    那喊話的人,正是蒙白羽在酒肆喝酒時見到的掌櫃的內弟。


    “你就喜歡欺負新人麽?”頭人責備道。


    “你怎麽能這樣呢?”


    “就是就是。”


    ……


    眾人也七嘴八舌的責備起來。


    “比試而已,哪來的欺負人?如這樣也是欺負人,那年初的跳坡節各類比試,都是欺負人了?還有……”


    “行了。”頭人打斷那人的話,“你就這般喜歡挑戰別人嗎?”


    “頭人,我答應了兄弟們,要來與那伏虎英雄比試,如果自家兄弟比試都不敢,我們又如何敢去對坑外人。”


    這話倒說到了頭人的心坎上。頭人想了一下,才道:“那如何比?”


    “既能伏虎,自是修為高強之人,當然要手腳上見真招了。”那人道。


    頭人看了蒙白羽一眼:“蒙莊主,這可行?”


    如是放在以前,蒙白羽倒是很樂意接受,但自從在泉鎮遭了襲擊,他知道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雖有一身蠻力,卻是個修為全無之人,於是說道:“不瞞領主,晚輩有些力氣不假,卻未曾修身。”


    “真是這樣嗎?”頭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話不假,我們就是一介村夫,隻會挖田種地,捕魚打獵。”有人撥開人群道。原來是梅老先生來了。


    “先生來啦。”見了梅老先生,蒙白羽高興道。


    “恩。”梅老先生答道,“楊楊呢?”


    蒙白羽看了周圍一眼:“剛才跟阿姐在一起呢,現在不知去哪了。”


    這時那喊話的人走了過來看著蒙白羽:“你就是那能伏虎的?”


    “伏虎不敢,我見過閣下,閣下是?”蒙白羽道。


    “我叫郎基,你何時見過我?來,來,我們比試比試。”郎基說著,擺起架勢來。


    “非比不可?”


    “非比不可。”


    “郎基兄弟,你是為了那酒錢吧?”


    郎基臉一紅:“你怎知道?”


    “我說過我曾見過你,就在你姐夫的酒鋪裏,當時你正打酒呢。”蒙白羽道。


    “何時的事?”


    “就在昨天。”


    “既然已經見過,就不需囉嗦了,我們比試比試。”


    “我可打不過你。”


    “你既能伏虎,怎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伏過虎不假,但我隻憑著一身蠻力。”


    “蠻力也能伏飛虎?”郎基疑惑道。


    站一旁的金芃終於忍不住大聲道:“你這笨牛,沒有修為就不能伏虎了?挖個洞,可以獵虎,箭頭上抹了毒物,也可以獵虎,隻有你這整日遊手好閑之人,才不知道伏虎之法。”


    聽了金芃的話,眾人都哄笑起來。


    “金芃大哥,你就會取笑我,你要帶我去你的哨寨,我也能衝鋒陷陣,決不像現在一般一無是處。”郎基臉越發的紅了。


    “好了好了,比試的事就算了,改日我讓他帶你去就是。”頭人對郎基說道。


    “可是……”郎基欲言又止。


    “酒錢我給你,但今後休得再打擾蒙老弟。”金芃道。


    “金芃大哥都這般說了,我聽你的便是。”


    “既然說開了,那本領主就宣布另一件事。”頭人大聲道,“當年,本領主做錯了一件事,拆散了一對有情人,如今,我要為他們舉行一場婚禮。”


    整個熱鬧的場麵突然靜了下來,鴉雀無聲,過了一會才有人高聲問道。“誰的婚禮?”


    “貞貞和梅祭司的婚禮。”


    “好!”有人歡唿起來。


    這是遲來的婚禮。年輕時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等人老了,卻忽然可以在一起了,這是一種怎樣的歡悅呢?


    “你去把貞貞和孩子們領來。”頭人對梅老先生道。


    “可是老夫沒見到楊楊,她該在一起的。”梅老先生道。


    “你先去帶貞貞和孩子們出來,我命人去尋楊楊便是。”頭人道。


    尤楊不在場,是因在眾人相互介紹之時,藍鳳知曉了她是梅老先生的孫女,又知道了尤蓮是蒙白羽的姐姐,所以拉了二人去她的閨房。一到閨房,藍鳳便拿了一張刺繡來給二人看:“二位姐姐,看我繡的可好。”


    尤楊和尤蓮看了那刺繡一眼,不由相視一笑,這哪是什麽刺繡,分明是在麻布上亂刺一番罷了。不過湊近看時,二人卻僵住了,繡工雖不地道,卻可看出那刺繡上繡著的是一個男子,朦朧的可以分辨得出,那是蒙白羽的輪廓。


    “二位姐姐說說我繡的可好?”沒見尤楊和尤蓮說話,藍鳳追問道。


    “針法有一些淩亂,不過看出妹妹也下了一番功夫。”尤蓮道。


    “姐姐說我繡的像與不像?”藍鳳臉上透出一股紅暈來。


    “咋看像卻又不像。”


    “這就是說姐姐看出我繡的是誰了?”


    “看出了,你見過我弟阿?”尤蓮問道。


    “見過,你那弟弟見我之時,像老鼠見到貓一般,覺得有趣,繡來玩玩。”藍鳳說著,發現尤楊心神不安的樣子,便問道,“尤楊姐姐有心事嗎?”


    “啊,我……”尤楊頓了一下,“我到現在還沒見到爺爺呢,隻是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姐姐放心,梅祭司好著呢,他沒有出來,怕是在跟貞貞姑奶做準備呢。”


    “做什麽準備?”


    “婚禮啊。”


    “誰的婚禮?”


    “自然是梅祭司跟姑奶奶的婚禮啦,姐姐不知嗎?”藍鳳驚訝的看著尤楊。


    “不隻是尤楊妹妹不知道,我們也都不知道。”尤蓮道。


    “你們都不知道?爺爺沒派人知會你們嗎?”


    “沒有。”尤蓮搖了搖頭。


    “那我們去看看吧,爺爺在宴會開始前應該會宣布的。”


    當尤楊、尤蓮和藍鳳來到庭院外,梅老先生已經牽著一老媼到來,後麵跟著一中年男子、一中年婦人和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梅祭司牽著的就是貞貞姑奶,後麵跟著的男子是姑奶的兒子,也是梅祭司的兒子,也就是我的表叔,那女的是表叔母,那年輕人是我的表哥,表哥旁邊的是我表姐。”藍鳳向尤楊和尤蓮介紹道,“以後我得管梅祭司叫姑爺爺了。”


    聽了藍鳳的介紹,尤楊本來走著的雙腳似被什麽定住了,一時挪不開步子來,淚卻嘩嘩的流了下來,搖搖欲倒。尤蓮見了,立即扶住尤楊:“妹妹沒事吧?”


    尤楊沒答尤蓮的話,隻是定定的站著。


    蒙白羽見狀,立即走到尤楊身邊問道:“尤楊妹妹何以傷心?”


    “這要你管,我是你的什麽人,你去管別的人好了,我隻是個沒有人要的孤兒。”


    “你不是孤兒,你有爹、有娘、有爺爺奶奶,還有阿哥阿姐。”梅老先生見了尤楊,也領著幾人來到了她身邊,“這是你阿爸,這是你阿媽,這是你阿奶,這是你阿哥,這是你阿姐。”


    梅老先生說完,那中年婦人和青年男女抱了尤楊放聲痛哭起來。那老媼則舉手來打梅老先生:“叫你作惡,叫你作惡,害得一家人好苦啊,叫你個老不死的作惡。”


    “好了好了,現在一家人既已團聚,該高興才是。”這時頭人也走了過來。


    那中年婦人和青年男女聽到頭人的勸說,都停了哭聲,然尤楊卻哭得越發不可收拾。


    “楊楊莫哭,都是爺爺的錯,爺爺當年不該偷偷帶了你離開。”梅老先生安慰道。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該對別人有所交代才是。梅老先生被抓的這些日,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是當年他離開溟川之時,羅貞已有了他的骨肉,但那時羅貞年少無知,也並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待梅老先生離開後,才發現自己懷了孩子,但為時已晚,梅老先生已消失了蹤影。頭人本欲讓羅貞拿掉孩子,但羅貞死活不肯,隻得任由她去。但羅貞也被逐出領主的石堡,獨自一個人在離石堡不遠的地方生活。羅貞懷胎十月,終於生下一個男孩,她含辛茹苦把孩子養大成人,娶妻生子,終得頭人的原諒。頭人要她迴石堡住,但羅貞說住慣了外麵的房子,不願迴來。羅貞看著自己的孩子孫子健康懂事,心中甚是安慰,但也越來越想念梅老先生來,最後是終日以淚洗麵,終於哭出了眼疾。那日,知道梅老先生又到了蒙都,頭人本想抓了他來教訓一番,但見他和羅貞見麵後如膠似漆,心便軟了下來,於是提議為二人補辦婚禮,孩子們沒有反對,二人也沒有異議,婚事終成,但梅老先生要求,不許告訴尤楊他們並不是尤楊的血親,隻道是當年他偷偷帶走了尤楊。


    一切安排妥當,迎賓宴和婚宴一並舉行。宴上,一群青年男女懷抱月琴,或者手提蘆笙,載歌載舞,甚是歡快。


    宴會結束後,頭人單獨召見了蒙白羽,告訴他眾人被安排到距離蒙都城百裏外的一個叫巫齊山的地方落腳,梅老先生和尤楊與羅貞同住,不跟隨前往,吃的糧食已籌集停當,至於住的,要自行解決,其他事宜,去聯係護城長老,他正於城門處等候。


    謝過頭人,蒙白羽才退了出來。經過長廊的時候,碰到金芃正帶了那羊須胡腮往裏走。


    打照麵的時候蒙白羽道:“金哥去見領主啊。”


    “是呢。”金芃答道,“蒙老弟遷居之事,我就不能參與了,見了領主,我就得迴哨寨去。等我迴來,才去跟蒙老弟喝兩壇,再醉個三日三夜。”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二人說完,各自離開,離開時,蒙白羽又看了那羊須胡腮一眼。出了石堡,眾人已在堡外等候。


    “白羽哥哥,領主說了什麽?”尤楊問。


    “有個叫巫齊山的地方,尚無人開墾,領主讓我們到那裏定居。”蒙白羽深深看了尤楊一眼,“至於你和先生,就不跟我們一道前往了。”


    “為什麽,是領主這樣安排的嗎?”


    “以後叫舅爺爺。”梅老先生的兒媳道。


    “知道了阿媽,人家隻是一時改不了口。”尤楊答道,淚珠滿眶,“白羽哥哥,那地方遠嗎?”


    “聽說也就百來裏遠。”


    聽了,尤楊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


    蒙白羽正準備帶眾人離開時,藍鳳來了,懷中握著一柄短劍。


    “蒙哥哥,你可要常迴來看我,你要不來看我,我就自己去看你,路上要有個什麽的,你可得賠一個完整的藍鳳小姐。”藍鳳對蒙白羽說道。


    “是,我常來看你便是。”蒙白羽略略看了藍鳳一眼,微言道。


    話語雖輕,但尤楊卻聽得清楚,她整個人又不好了。


    “我這柄短劍,跟隨我有十多年了,一直舍不得丟,今日送了你,巫齊山那地方荒蕪得緊,常有一些豺狼出沒,你拿去防身。”藍鳳把短劍遞到蒙白羽跟前。


    蒙白羽看了尤楊一眼:“這是藍鳳小姐的寶貝,我如何能收?”


    尤楊微微一酸:“人家給你,你收了便是,去了那邊,自己多加小心。”


    蒙白羽這才收了藍鳳的短劍。


    離開頭人的石堡,迴到卯上收拾東西後,蒙白羽領著眾人往城門去。走到城門時,一英俊威武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我是護城長老楊雄,領主命我在此等候,有什麽可以效勞的嗎?”年輕人問。


    “我們需要一個領路的人。”蒙白羽看了楊雄一眼,“本以為護城長老是位老者,沒想到竟這般年輕。”


    “物資都已準備停當,就等你們來取了。有什麽拿不完的,我日後遣人送去便是。引路的人已在此等候。”楊雄上下打量著蒙白羽,又看了看他手中短劍,“你就是那伏虎英雄吧?”


    “我叫蒙白羽,有勞了。”


    眾人領了物資,在引路人的帶領下出了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黃水朝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莫言鬼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莫言鬼語並收藏黃水朝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