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請代我向雷影大人問好。」


    白色的霧氣像薄紗一樣,籠罩在寬廣的海洋上方。這幅景色說不上視野良好,但對於習慣霧氣的她們來說,能見度已算高了。


    這裏是四麵環繞海洋的水之國。


    水之國乃是忍者五大國之一,霧忍者村正位於此處。


    從前這裏被稱為血霧之鄉、「曉」的起源地等等,不過都是過去式了。


    第四代水影「櫓」曾遭到幻術操控,做出各式各樣的壞事。後來,現在已逝世的白眼高手「青」將其解開。照美冥接任第五代水影,霧忍者村的狀況一點一滴改善。


    而經過第四次忍界大戰之後,世界局勢也產生了大幅變動。


    從前互相敵視的忍者五大國一同攜手奮戰,成為了戰友。


    即使在大戰後,也曾遇到震撼整個世界的困境,但他們依然同心協力戰勝難題。


    戰爭帶來極大犧牲,造成許多悲傷。然而,同時獲得很大的收獲。


    「霧忍者村與雲忍者村的聯合訓練……請你們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務……!」


    長十郎背著忍刀七人眾的獨門武器「雙刀比目鰈魚」,對正準備出航的那些忍者說道。


    這裏是海浪之港,對四麵環海的水之國來說是很重要的地方。一艘看起來能乘坐百人的大船正停泊於港口。


    雖然跟其他村子進行聯合訓練聽起來不太平靜,但其實任務目的是為了敦親睦鄰。


    會以這種方式增加國與國之間的交流,主要也是在第四次忍界大戰中立下大功的漩渦鳴人帶來的影響。他希望忍者之間能互助合作,創建一個沒有爭端的世界。


    「我想,像這樣不斷累積經驗,就能夠讓霧忍者村的未來更加美好。」


    水影對率領聯合訓練團的隊長說道。


    「是!我會發揮我的手腕,渾身解數打下與其他村子之間友好的基礎!」


    這位隊長應該是想要迴應水影的想法吧,但這番話卻讓水影心裏一驚。


    ——腕渾……晚婚!?


    其他人完全沒發覺水影的異狀,這次換成長十郎對隊長說:


    「雷影大人對自己和其他人都很嚴厲……不過他為人剛毅勇猛,不管做什麽都會竭盡全力……另外,在現在這個季節,水之國附近的島嶼會很容易產生強烈台風,這點也要請你多多留意……」


    「哈哈,謝謝你的關心。長十郎,你也開始會關心別人了呢。」


    ——晚婚、對自己和其他人都很嚴厲……悔婚!?


    長十郎他們開朗地講著話,水影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很可怕。恐怖的鬥氣正從她背後慢慢升起。


    「……水影大人,怎麽了嗎?」


    長十郎發現水影陷入沉默,一臉詫異地歪著頭看向她。水影深深吐了一口氣,調節自己激動的情緒。


    「我想起青的事了……要是他在這裏……」


    「啊……前輩啊……我也很希望前輩能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呢……」


    長十郎似乎誤會了,以為水影想讓青見識一下自己成長的樣子。水影也沒有否定他的話,隻是微微一笑,配合長十郎的話題迴答:「是啊!」


    「那麽,我們出發了!」


    團員們坐上船,船慢慢地離開港口。長十郎看著乘風破浪前進的船,不禁感歎道:


    「……從前互相憎恨的五大國,如今竟然能這樣攜手合作……真是不簡單……」


    「……嗯,是啊。」


    世界的局勢不斷變動,讓長十郎也心有所感。不過水影的感慨比他還要深。


    她是從霧忍者村「暗黑時代」中存活下來的忍者。


    為了村子,身上沾滿了自己及別人的鮮血戰鬥,如果發現有人會成為累贅,就輕易舍棄對方。每個人心中都疑神疑鬼,不知自己是為了什麽而活、該相信誰,簡直就像是身處於濃霧之中,什麽也看不見。以前確實曾經有過這麽一段時期。


    或許就是這種環境,才會誕生出人見人怕的「鬼人」桃地再不斬、生於雪一族,受到血繼限界悲哀宿命玩弄的白,獨自扛下霧忍者村黑暗麵的幹柿鬼鮫等,被世人稱之為「惡」的忍者。


    水影跟他們處於同一時代、出生在同個村子、同為忍者,對於將他們稱之為「惡」一事,她默默抱持著複雜的心情。


    五大國之間的緊張局勢已經緩和,戰爭也減少了,讓原本以爭端為主體的世界情勢從基礎開始改變。


    同時,忍者與人民也被要求順應時代變化。


    然而,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想必會有拒絕變化、抱持憎恨,想要發動破壞的人出現。


    前任水影及霧忍者村的曆史帶來許多負麵影響,但現任水影——照美冥仍然不停奮鬥,試圖改善這一切,同時遇到許多不同的困難。她很清楚這一切。


    所謂的改變並不容易。


    開往雷之國的船,不知不覺間已經遠離了岸邊。


    船身隱沒在白霧當中,形狀變得模糊,水影依舊定睛凝視那艘船。


    「……天色突然變陰了呢。」


    這艘船朝著雷之國出發,離開水之國已經過了一天。


    一個霧忍者村的忍者站在甲板上擔任瞭望員,他抬頭看著天空說道。這艘船穿過白霧之後,一路上天氣都很好,不過這時突然有一團烏雲籠罩在上方。


    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原本平靜無波的海洋產生了變化。


    「暴風雨或許要來了。」


    瞭望員開始移動腳步,打算要跟船裏的人報告這件消息。


    「……?」


    然而,他感受到一道視線,不禁轉過頭,看到遠方海麵的波濤間漂浮著一艘小船。


    「……是漁船嗎……?」


    小船上麵有好幾個人,全都披著蓑衣戴著鬥笠,打扮看起來像是漁夫。


    這片海域上有著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島嶼,其中有不少人以打漁為生。


    他心想應該不用特別在意,小船卻不斷朝著這裏靠近。


    「喂,你們會撞上來啊!」


    他在船上發出警告,可是那艘小船毫無停下來的跡象。


    「喂!」


    瞭望員從船上探出身子,把自己頭上刻著霧忍者村花紋的護額扯了下來,高高舉起。


    這個動作或許表露出他身為霧忍者村忍者的自負,以及「你們這些漁夫在我麵前不足為敵」這種下意識的傲慢。


    「……?」


    這時,原本坐在小船上的某個人站了起來,臉部被鬥笠深深罩住。他抓住帽簷,慢慢將鬥笠掀了起來。


    原本被罩住的下齶、嘴巴、鼻子接連露了出來,然後是——


    「……!」


    當瞭望員看到「那個」的瞬間,便倒了下去。


    「喂、喂!怎麽了!?」


    原本朝著小船示警的夥伴突然倒了下去,讓周圍的忍者睜大了眼睛。但他們在跑近倒下來的瞭望員身邊之前,就先察覺到了異狀。


    「什、什麽人!」


    有一個戴著鬥笠蓋住臉龐的不知名人士,悄悄地降落在甲板上。


    從他的動作能明顯看出是個忍者。


    隊長察覺這陣騷動,連忙趕了過來,大聲喊道:「抓住他!」


    霧忍者村的忍者開始結印,打算要抓住這個可疑人物或是把他趕走。這裏是海上,對於擅長使用水遁之術的霧忍者村忍者來說,算得上占有優勢。


    然而,那個可疑人物悠哉地掀起罩住自己臉龐的鬥笠。


    「什麽……!」


    所有人——前途無量的年輕忍者,以及出生於血霧之鄉年代、經曆第四次忍界大戰殘存下來的老練忍者,麵對區區一名忍者,卻束手無策當場倒地。


    「……真慢啊。」


    在小雨中,雲忍者村的忍者喃喃自語。他們在雷之國港口待命,準備迎接霧忍者村的忍者。


    現在早已超過原本說好的抵達時刻,他們也沒有收到會遲到的消息。


    「如果遲到太久,雷影大人可是會變得很恐怖的啊。」


    雷影是個性情急躁的直腸子。假使讓他等太久就會發怒,很有可能會如同字麵上的意思般「打雷」。


    「大概是遇到了壞天氣。畢竟在海上沒有地方可以避雨啊。」


    「可是他們至少可以從船上派出傳信鷹吧?要是事先傳個消息通知會遲到,我們也比較好跟上麵交代啊。」


    「你說得也沒錯啦……」


    雲忍者村的忍者已經被雨水淋得渾身濕透,一陣風吹來,掠過他們的臉頰。


    考慮到對方可能會很晚到,雲忍者村的忍者打算先傳一封消息迴村子。


    「喂,等一下,該不會是那個吧?」


    這時,一艘船終於從海的另一端出現。


    「終於到了啊。」


    船上刻著霧忍者村的印記,看樣子應該是他們要等的船沒錯。


    「總覺得異常地安靜啊。」


    然而,甲板上沒有人影,也看不到霧忍者村的忍者。是躲到船內避雨了嗎?


    船隻逐漸靠近岸邊,風雨也變得愈來愈大。簡直就像在運送著不祥之物過來。


    「……歡迎來到雷之國!」


    船隻靠岸,雲忍者村的代表朝它喊道,可是船裏沒有傳出迴應。雲忍者村的忍者感到不對勁,麵麵相覷。


    「歡迎你們!」


    他再次大聲喊叫後,終於有個人從船裏走了出來。


    是一個戴著鬥笠的忍者。


    他從船上一瞥,看向剛才出聲歡迎自己的忍者代表。


    「……啊……」


    代表的身體突然開始搖晃,倒在雨中的港口地上。


    「怎、怎麽了!」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雲忍者村的忍者陷入迷惘。


    戴著鬥笠的忍者從船上跳下,並將鬥笠扔了出去。隨後,原本被鬥笠遮住的部位露了出來。


    「那、那雙眼睛是……!?」


    在雨中,那雙深紅的眼睛裏蘊含著異樣的光芒。而這雙眼睛的視線掃射過那些雲忍者村的忍者,一個人都沒有放過。


    「糟糕,是瞳……術……!」


    隻被紅眼掃過,雲忍者村的忍者就渾身無力,倒了下去。


    「……真是厲害。」


    紅色眼睛忍者的同夥完整目睹事情經過後如此說道,並從船上跳了下來。


    「也把這些家夥搬進船裏。」


    紅眼忍者說完之後,他的同夥點了點頭。船中已經有好幾個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霧忍者村忍者。


    那些同夥在把雲忍者村忍者搬上船時,紅眼忍者把鬥笠撿了迴來,重新戴在頭上。天氣變得愈來愈糟,受到強風吹拂的烏雲有如一條龍般在空中扭動。


    「全部的人都搬上去了!」


    聽到同夥這麽說之後,紅眼忍者便跳上船。一陣閃電劃過空中,雷聲隨即響起。


    「我會把一切都染紅的。」


    ——我不會允許「和平」發生。


    二


    綠意盎然。


    樹根上長滿青苔,分不清楚樹根與大地之間的界線。粗壯的樹幹上則是卷著一圈又一圈的藤蔓。


    這棵樹為了追求陽光,不斷朝天空成長,樹齡應該有數百年了吧。


    不過,這棵樹的頂端依然有著正在成長的嫩芽。


    有人正「俯視」它們。


    從他的瀏海中隱約顯露出來的左眼,是至高的輪迴眼。右眼乍看之下很普通,卻寄宿著宇智波一族的血繼限界——寫輪眼的力量。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宇智波佐助。


    「…………」


    佐助站在大樹的頂端,眺望四麵八方的景色。


    第四次忍界大戰過後,佐助再次迴到木葉當忍者。但他沒有留在木葉忍者村,而是在世界各地旅行。


    ——我想要知道,現在的我會如何看待這個忍界……這個世界。


    開始旅行後已過了數年,他看到許多從前心靈染成黑暗時不曾發覺的事物,也讓他有時間平靜地迴顧曾經想要舍棄的過往,有時也會迴想起自己的好友。


    他親眼看見戰爭的傷痕,接觸到人們的悲傷,感受到複仇的空虛。


    過去,佐助一度想要用名為複仇的猛藥,壓抑住失去家人及族人的痛楚,然而深深的黑暗讓他迷失了前進的道路,甚至讓他忽視了重要的事物。


    佐助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開始理解、體會到這件事,他現在也切身感覺到事情的確如此。


    同時慢慢感受到世界產生變化。由於五影的努力,世界上不再有大型戰爭,維持著良好的治安。


    從前,忍者的力量被用來保護自己以及侵略他國,現在則是發揮在各式各樣的領域——比如開發不需查克拉就能瞬間傳遞情報的機器、整頓醫療機構、與他國積極交流、強化物資流通等等。世界正迎向新的成長。


    正因如此,有個問題實在不容忽視。


    ——大筒木輝夜。


    她曾經吃下禁忌的神樹果實,得到查克拉,平定亂世。但她受到強大的力量操控,開始作亂,最後被自己的兒子羽村和羽衣封印。


    而輝夜在現世複活,佐助連同第七班的夥伴及宇智波帶人等人,再次將她封印。


    撼動世界的威脅消失,人們歡天喜地,佐助卻十分在意某件事。


    為了讓輝夜複活,黑絕曾經在暗中做了許多事。他說輝夜曾經把中了無限月讀的人們,連接保存在神樹的樹根上,花費漫長時間將他們變成輝夜的士兵。


    據說那些受到改造的人,最後變成了白絕。


    輝夜曾被稱為「卯之女神」,人們認為她應該是在平定亂世後才開始改變的。既然如此,她把人類連接到神樹上,也是在平定亂世之後發生的。


    照理說,世界上的爭鬥已經結束,為什麽她還要對人們使用無限月讀,把他們轉化成軍隊呢?


    擁有力量者的殘虐取樂方式、企圖以恐懼支配人類……雖然可以想出各式各樣的理由,可依舊無法找到明確的答案。


    佐助為了厘清這個疑問,正追尋著輝夜的蹤跡。不過他麵對的是查克拉之祖,就算佐助擁有輪迴眼,要掌握輝夜的行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


    這時,佐助感受到一股氣息,於是望向西南方。他凝神一看,發現似乎有什麽東西朝自己這裏飛來,看起來像是振翅的小鳥,但它們身上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充滿查克拉的墨水及文本。


    佐助取出卷軸,迅速打開,小鳥就自動飛向裏麵。這是木葉忍者「祭」的忍術——超獸偽畫。小鳥消失之後,卷軸上浮現文本。


    為了了解輝夜,佐助認為或許有必要從更加多元的視角來觀察世界。他最近開始刻意增加與木葉之間的交流,請木葉將村子及世界的情勢傳達給他。


    佐助心想這應該也是其中一項吧,並閱讀卷軸上的文本,但看到內容後皺起了眉頭。


    「這是……」


    這是現任火影旗木卡卡西傳達給他的命令。


    據上麵所寫,似乎有大量霧忍者村及雲忍者村的忍者失蹤了。現場沒有打鬥痕跡,也缺乏相關情報。卡卡西希望佐助如果找到可能跟事件相關的可疑之處,就跟木葉聯係。


    「百人以上的忍者突然消失了嗎……」


    假使這是人為引發的現象,便有可能是幻術高手的所作所為。既然如此,交給擁有強大瞳術的佐助來處理應該會比較好。


    若使用寫輪眼,也許可以看見其他忍者看不見的事物。


    佐助原本是為了確定方位才登上大樹的頂端。這時他再次親眼掃視周圍一遍。


    離開佐助身處的這個森林前方,有幾處正在冒著朦朧的白煙。並不是有人在生火,正確來說是水蒸氣。


    這裏很靠近擁有溫泉的湯忍者村,常有人來這裏泡溫泉療養身體。


    湯忍者村位於湯之國,而湯之國靠近雷之國,也有船班通往水之國。


    「……總之,先去雷之國看看吧。」


    佐助選擇前往走陸路就能抵達的雷之國,再次迴到森林裏。


    到了日落時分,佐助仍默默地在竹林中奔跑,沒有停下來休息。


    竹子柔軟富有彈性,很難像樹木一樣讓人踩在上麵跳躍移動。佐助踩在被竹葉覆蓋的大地上,心想要快點離開這片竹林。


    目前還位於湯之國。他希望能在午夜零點進入鄰國霜之國,在明天進入雲忍者村所在的雷之國。


    「……?」


    當他正這麽想時,一個小型聚落出現在他視野中。那裏看起來就是平凡無奇的鄉村,佐助卻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村子裏一盞燈火都沒有。


    雖然已經天黑,不過要說所有村民全睡了也太早。而且他才剛收到忍者大量失蹤的消息。


    「…………」


    佐助暫時閉上眼睛,使勁將力量灌注到右眼。當他再次打開眼睛時,瞳孔已染成紅色,浮現三條巴紋,是寫輪眼。


    佐助用寫輪眼觀察那個村子。


    這裏的房子以周圍的竹子為建材,裏麵似乎有人存在。但每個人都屏住氣息,靜靜地待在裏麵不動,就像在畏懼什麽。


    佐助對此相當在意,於是往村子的方向踏出一步。


    「你終於出現了!窮途末路的暗雷團成員啊啊啊啊啊!!」


    這時,有個人猛然從竹葉底下衝了出來,外表看起來是瘦成皮包骨的禿頭老人,卻拿著竹槍衝向這裏。他的動作並不靈活,也沒什麽力量,應該是完全不懂忍術的一般人。


    佐助往後方輕輕一跳,躲過攻擊。


    「……!」


    然而,佐助一著地,就從背後感應到了查克拉。


    「水遁?雨霰!」


    像小女孩般的高亢聲音響起,無數顆如米果般小的水彈射向佐助。佐助結了印,吸了一口氣,將指頭靠近唇邊。


    ——火遁?豪火球之術!


    這是宇智波一族的拿手絕招,火遁之術。佐助放出的火焰包住對方的水彈,使它們一口氣蒸發。


    「咦咦——!水遁竟然會輸給火遁!?」


    看到自己的術還沒碰到佐助就消失,對方大聲喊道。仔細一看,一個外表稚嫩的嬌小女性就站在那邊。


    「千野,退後。」


    這次出現的是一個體格壯碩的大塊頭男性,擋在那個被叫做千野的女性麵前。他把看似事先準備好的苦無扔向佐助,刀鋒瞄準心髒。


    佐助感應到苦無的刀刃上包裹一層薄薄的查克拉,便踏著竹葉往上一跳,閃過攻擊。


    苦無刺中佐助背後的竹子後,發出一聲爆裂巨響,炸開整支竹子。


    「……是『風』的『性質變化』嗎?」


    對方應該是把風的查克拉纏繞在苦無上,讓竹節之間的空氣膨脹、爆裂。


    「喂,你們這些年輕人在做什麽!快點把那家夥幹掉!」


    「咦咦——!我們沒聽說對方那麽強啊!」


    千野聽到老人的話,蹙起眉頭往佐助看去後,突然發覺一件事。


    「不、不會吧……!野脅,你看!他的眼睛……是寫輪眼!」


    千野說完,便指著佐助的眼睛。她口中叫做「野脅」的魁梧男子也浮現驚訝的表情說:「是真的嗎……?」


    「哼!你們這些家夥一點毅力也沒有!那就由老夫親自上陣!可惡的暗雷團,我要替女兒報仇啊啊啊啊啊!」


    老人握著竹槍,再次往前衝去,他應該已經沒有心情聽佐助講話了吧。既然如此,也沒辦法。佐助「喝」地一聲吐了口氣,手握住刀柄。


    「去死吧啊啊啊啊!」


    老人將竹槍往前刺去。佐助輕鬆揮刀往竹槍尖端一砍,直接以驚人的速度將竹子細細切成好幾段,並將刀鋒抵在老人的喉嚨上。


    他刻意將刀刃貼在喉嚨上,讓對方感受到冰冷的觸感。


    「噫、噫噫噫……」


    竹槍被佐助砍到隻剩一節左右的長度,從老人的手中掉了下去。老人幹燥的肌膚突然開始冒汗,滴落下來。


    「啊、啊、等、等一下,大哥!老大!帥哥!男子漢!請你不要殺那個老爺爺啊!」


    千野慌忙地勸佐助,但佐助沒有迴應,而是對老人說:


    「你們搞錯人了。」


    「唿、唿……」


    「我不認識什麽暗雷團。」


    「噫、噫……」


    然而,老人因恐懼而發抖,不停喘氣,似乎聽不進佐助的話。這樣根本無法交談,佐助於是將刀子稍稍從老人的喉嚨上移開。


    「我不是暗雷團。」


    「咦……?」


    「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佐助把刀放下,老人當場跪倒在地。另一方麵,千野與野脅聽完剛剛那些話,不禁麵麵相覷。


    「硫磺爺爺!你搞錯人了啦!」


    千野大聲喊道。她口中那個名叫硫磺的老人則大聲迴答:「囉唆!」


    「現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我的心髒!心髒好痛啊——!」


    老人脫離死亡的恐懼後,心跳似乎猛然變快。硫磺摀住胸口,拚命大口唿吸。


    「抱歉……我們搞錯人,甚至對你做出那麽過分的事。」


    野脅以充滿歉意的表情向佐助道歉,態度和硫磺迥然不同。


    「雖然我覺得再繼續打下去,應該是我們會被殺,不過還是要跟你道歉。」


    千野也啪地一聲合起雙手道歉。


    「喂,硫磺爺爺,你也要好好跟人家道歉啦!」


    硫磺牢牢坐在地上,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說:「誰叫他在這種時間穿過竹子村,是他不好!」態度十分惡劣。


    「嗚哇——你這樣根本就是個死老頭嘛。」


    「你說什麽!」


    聽到千野這句話,硫磺大為光火,想要站起,卻立刻跌坐在地。看樣子,他似乎是被嚇到腿軟了。


    「唔!我本來還想說今天一定要跟暗雷團做個了結啊……!」


    硫磺一臉悔恨地捶打地麵。


    「……暗雷團到底是什麽人?」


    硫磺說要替女兒報仇,應該是有發生過什麽問題。


    「呃……說來話長……爺爺,總之先迴家一趟吧。我們也要跟這位大哥哥好好說明才行。」


    硫磺就像個不聽話的小孩一樣,把頭撇開。千野看傻了眼,不禁嘀咕「真是的……」,之後就對野脅使了個眼色。


    「硫磺先生,我們迴去吧……」


    野脅以稍微強硬的態度把硫磺背了起來。


    「唔!」


    野脅朝著村子走去,千野也把雙手背在腦後,跟在後麵。佐助看著他們的背影,千野轉過頭來出聲催促:「快一點!」


    「……看樣子事情會變得很麻煩啊。」


    佐助低聲抱怨了一下,便跟在他們三人後麵往前走。


    「……!?」


    然而,他感受到有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於是轉過頭去。


    「…………」


    他觀察了一下,但眼前隻有一片竹林,非常安靜,連野獸的氣息都沒有。


    「大哥哥,你怎麽啦?」


    千野注意到他這邊的情況,出聲唿喚。佐助再次掃了竹林一眼後,跟在她後麵繼續往前走。


    他們把佐助帶到硫磺家中。看樣子,硫磺是竹子村的村長,房子也比其他村民大一些。房子裏有各式各樣的竹子手工藝品,從日用品到小孩子的玩具都有。


    「竹子村是靠著販售這些竹子手工藝品過活的。」


    千野把她身邊的竹籃、竹簽、竹釣竿等東西拿給佐助看。


    「不要隨便亂碰!」


    硫磺板著臉把東西搶了迴來,不過千野毫不氣餒,再次拿起一個竹蜻蜓,在室內玩了起來。結果竹蜻蜓不巧差點掉到佐助頭上,佐助在竹蜻蜓砸到頭的前一刻把它接了下來,拿在手上看。


    「這些都是要拿去湯忍者村賣的,因為那裏有很多觀光客。可是這些價錢都很便宜,實在賺不了什麽錢。」


    「囉唆!」


    硫磺立刻出聲大罵。


    湯忍者村雖然是忍者村,卻已經成了觀光地區,是很特別的村子。


    從那些層層堆棧的竹籃,以及工作場內大量放置的竹簽,可以推測出即使東西賣得出去,他們的生活卻似乎過得很清苦。


    「其實,我和野脅之前也在湯忍者村表演過。」


    「表演?」


    「我們原本是忍者,落魄後改行當旅行雜技團。之前在湯忍者村的溫泉街賺了不少錢。因為在那裏,娛樂是可以賺得到錢的。」


    千野吹了口氣,許多肥皂泡泡就從她口中接連冒了出來。就忍者而言,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忍術,不過一般人或許會覺得很有趣吧。


    「我們原本打算去其他地方繼續表演,在途中路過竹子村,打算到村裏找食物,就被這個老爺爺纏上。他哭著求我們幫他報仇。」


    話題終於進到正題。千野說完之後,硫磺接在後麵大喊:「這一切都是暗雷團的錯!」


    「暗雷團是無血無淚的惡棍集團!他們找上小村莊進行掠奪,還會殺人取樂!幾個月前,我女兒夫家的村莊遭到襲擊……全部人都被殺了!」


    所以他才會說要替女兒報仇嗎?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女兒,硫磺的眼角浮現淚珠。


    「我一直生不出孩子,等到年紀大了才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寶貝女兒……!她去年春天出嫁,預計不久之後就要生產了,可是……!」


    硫磺咬緊牙關忍著淚水,似乎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聽說他的女兒被殺後,太太也因為打擊過大,臥病在床去世了。」


    悲劇帶來了另一個悲劇,現在隻剩下硫磺孤身一人。他會走上複仇這條路,或許也是不得已的選擇。野脅在一旁默默地聽,也用同情的眼神看著硫磺。


    「……這一帶的人好像因為害怕暗雷團,都很低調地躲起來過生活。你看,窗戶也都變成這樣。」


    轉頭一看,可以看到這間房子的窗戶掛上黑布,不讓裏麵的光漏出去。其他的房子恐怕也都一樣吧。


    所以他才會埋伏在那裏,意圖打倒暗雷團嗎?


    「喂!你不是很強嗎!拜托,助我一臂之力吧!」


    硫磺用手背猛力擦了一下眼睛,探出身體,拜托佐助。


    「咦咦——你這樣不會太自私了嗎?」


    「囉唆!」


    千野不禁傻了眼。硫磺則對著她大吼,然後又連忙對佐助說:「我願意對剛剛的事情道歉!」深深低下頭來,而且一直不肯抬頭,似乎打算在佐助答應之前都不抬起頭。


    野脅看不下去,低聲對佐助說:


    「我不是在替硫磺講話,但據說暗雷團的首領尊奉『宇智波佐助』為師,甚至公開宣稱過。」


    「……你說什麽?」


    聽到對方突然提起自己的名字,佐助不禁皺起眉頭。


    「……你就是宇智波佐助吧。他好像很崇拜你。」


    千野與野脅是忍者,跟硫磺不一樣。他們還是旅行雜技團,在世界各地旅行,應該很清楚各種情報吧。因此,看到佐助的寫輪眼以後,很快就認出他的身分。


    佐助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什麽暗雷團。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擅自拿來使用,當然多少會感到不愉快,不過受到做壞事的人尊敬,這個事實在佐助心裏落下憂鬱的影子。其顏色既灰暗又沉重。


    「……沒辦法了。」


    佐助懶懶地呢喃。既然對方提起了自己的名字,他也無法置身事外。


    而且,暗雷團的肆虐確實讓許多人受害,也使這個村子陷入恐懼之中。雖然他很在意忍者大量失蹤的事件,但也不能對這個村子見死不救。


    因為,佐助展開旅行的原因,也包括了要對這個世界贖罪。


    「咦?你願意幫忙嗎?」


    看樣子,千野沒想到佐助願意出手幫忙。她睜大眼睛看著佐助。


    「我還以為你會說『這與我無關』、『你們自己去解決吧』之類的話,一腳踢飛桌子,拍拍屁股走人呢。」


    佐助心想,自己是不會一腳踢飛桌子,不過如果是前麵的那幾句話,或許從前的自己會說出口吧。說起來,若是從前的自己,恐怕早就迅速路過這裏,動身前往雷之國了。


    「做得好!不愧是老夫看上的男人!」


    硫磺抬起頭來,堆起滿臉笑容。他的態度轉變得太快了吧。


    佐助看到硫磺的臉想起了一個人——波之國的工匠,名叫達茲納。


    達茲納為了在國家架設橋梁,雖然遭到許多妨礙,卻仍然持續奮鬥。他的個性也很強硬,又會在瞬間轉變態度。這是那個年代的人特有的個性嗎?


    然而,即使重要的人被殺了,達茲納依然為了國家的未來,賭上性命戰鬥。硫磺則是受到憎恨驅使,追求力量進行複仇。兩人走向完全相反的道路。


    「總之,今天先到此為止吧。暗雷團也沒有來襲的跡象,先讓我們休息一下吧。」


    千野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


    「說得也是。我這裏有房間,你可以任意使用……如果那些家夥來了,就要拜托你幫忙了。」


    為了保險起見,硫磺再次囑咐佐助。從他的眼神看來,他似乎很肯定這個村子會遭到襲擊。而他的眼神深處凝聚著黑暗,想要製裁殺了他女兒的暗雷團。


    佐助雖然願意幫他們解決這個事件,卻不打算幫他報仇。如果把這念頭說出來,硫磺應該無法接受吧。


    佐助沒有迴答,默默走進硫磺替他安排的房間裏。


    「……什麽?你再說一次看看!」


    在山穀之間有一個小村子,但那裏已經不存在村民。隻有遭到破壞的房子、死狀淒慘的屍體,以及聞到血腥味過來的野獸。


    一間遭到破壞的房子裏,有個男人坐在桌子上,把小皮球往牆上丟。他聽到部下的報告之後,嘴角就上揚了起來。


    他留著長長的藍紫色頭發,嘴唇發白,唯獨眼神閃爍著精光。


    「是!剛天黑時,我去竹子村偵察,結果發現了一名持有『寫輪眼』的男人!火龍大人,我想那人恐怕就是宇智波佐助……!」


    小皮球打到牆壁上之後反彈至地上,落在屍體旁邊,濺起地上的積血,再次迴到火龍的手中。


    「宇智波佐助……高傲的宇智波一族中唯一一個幸存者……他正在竹子村嗎……」


    這個名叫火龍的男子,輕笑了一聲,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再次將小皮球往牆壁扔去。


    「……!」


    轟!一陣巨大的爆裂聲傳出,讓部下不由得摀住耳朵閉起眼睛。當他們睜開眼睛時,牆壁上已經開了一個大洞,火龍也從那個洞裏走了出去。


    火龍抬頭看向隱匿在雲中的月亮,用力將手舉起。


    「宇智波佐助是我的心靈導師,他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血繼限界的厲害。想不到……我竟然有機會殺死他!」


    火龍浮現出歡喜的表情,對正在待命的部下大聲喊道。


    「喂!準備工作啦!竹子村這個地點也正合我意……我會將一切全部毀滅!」


    三


    村子與外界由一扇巨大的阿吽正門連接,現在這扇門就像要逃離夜晚的黑暗般關了起來。月光從雲間灑落,靜靜照耀在刻著曆代火影臉孔的巨大岩壁上。


    這裏是在忍者村中堪稱曆史悠久的火之國木葉忍者村。


    這個村子曾經受過「曉」與培因的攻擊,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但現在已經比以前還要繁榮,因第四次忍界大戰而減少的人口也在慢慢恢複當中。


    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不過不管哪一個時代,都會伴隨著試煉。


    「嗯……這看起來相當難處理呢。」


    這裏是火影的辦公室。


    第六代火影——卡卡西確認完霧忍者村、雲忍者村寄來的信之後,歎了一口氣。


    失蹤的那些人都是老練的忍者。霧忍者村那邊,則是百名忍者連同船一起消失。


    根據雲忍者村的報告,似乎有人曾經在靠近雷之國港邊的海上,看到霧忍者村的船。這麽一來,那艘船可能停靠過雷之國的海港。而雲忍者村的忍者或許也上了那艘船,不知道前往何方了。


    然而,如果他們逃到海上,就會很難處理。海上不會留下足跡,也不會留下氣味。更麻煩的是,就算是卡卡西的通靈動物——擅長搜索的忍犬,也很難在寬廣的大海上找出線索,雲忍者村和霧忍者村應該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吧。


    從前若發生這種事情,應該會秘而不宣,不過現在他們寄信向五大國的忍者村——木葉忍者村、岩忍者村、砂忍者村尋求情報,接下來事情應該會傳得更開吧。


    雖然是其他村子的事,但並非跟自己村子無關。


    卡卡西一收到這份情報,便立刻轉達給木葉的忍者們,也轉達給正在世界旅行的佐助。


    卡卡西認為這次的事情或許跟幻術有關。雲忍者村與霧忍者村雖然還沒有具體的猜測,不過恐怕也是這麽想吧。


    說得更深入一些,就是未知的幻術。畢竟那麽多的忍者都沒有辦法對付,也隻能這樣想了。佐助看到卡卡西的信之後,應該也是這麽認為的吧。


    佐助這趟旅行是為了要增廣見聞與贖罪,而且他還有些在意的事。他和在村子裏的忍者不一樣,能夠自由行動。最重要的是,他擁有寫輪眼與輪迴眼。其他忍者看不出的事,或許能從他眼中看出。


    「第六代火影。」


    這時,卡卡西聽到有人在敲辦公室的門。他聽出對方是前任火影綱手的徒弟靜音,於是迴答:「好——請進。」靜音現在也在幫卡卡西處理事務。


    「打擾了。第六代火影,祭說有事要向您報告……」


    靜音稍微把門推開,向卡卡西說道。從門縫中可以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帶有一絲憂愁。


    卡卡西之前拜托祭傳消息給佐助。因此祭要報告的內容,應該是要說已經聯係上佐助了吧。


    雖然靜音的表情讓他很在意,但他還是說:「好的,請他進來吧。」


    「那麽……」


    靜音推開門,往後一看。


    「打擾了。」


    祭的臉上依舊掛著一種看似心機深重的笑容,走了進來。


    「打擾了……」


    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一臉歉意的春野櫻。卡卡西「嗯?」了一聲,頭上浮現出問號。


    還有另一個人跟在春野櫻的身後走了進來。


    「嗨!卡卡西老師!」


    展現出這種開朗笑容,向卡卡西開玩笑的是在前次大戰中拯救了世界的漩渦鳴人。


    不過除了祭之外,為什麽鳴人和小櫻也在這裏?


    「算了,反正一定是鳴人搞的鬼吧。」


    鳴人將雙手背在腦後,發出嘻嘻嘻的笑聲。


    「因為祭說要去找卡卡西老師,所以我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他一點抱歉的樣子也沒有。


    「小櫻也是嗎?」


    「我剛剛在跟靜音調查東西……」


    應該是祭和鳴人請靜音幫他們安排跟火影見麵時,剛好看見小櫻也在那裏,就直接邀她一起來了吧。


    「總之……我先聽聽祭的報告吧。」


    「是。前幾天的命令,似乎已經順利送到佐助手裏了。」


    「超獸偽畫的鳥,是飛向東北方沒錯吧。這麽一來,從日數來算,他現在應該在湯忍者村或是霜忍者村附近。」


    聽到這消息之後,小櫻鬆了口氣,輕輕撫了一下胸口。佐助現在也在某個地方好好活著,光是得知這件事,就能讓她感到安心。


    「對了,卡卡西老師,失蹤事件的調查沒有進展嗎?」


    鳴人將背在腦後的雙手放了下來,看向卡卡西手上的書信,在這種小地方鳴人是很靈敏的。


    「似乎沒有線索啊……」


    「第六代火影,關於這個案子,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


    靜音說完之後,小櫻點了點頭,往前走去。


    「其實,木葉忍者村好像也有忍者失蹤了。」


    「你說什麽?」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卡卡西站了起來。


    「雖然不是像霧忍者村和雲忍者村那種大規模失蹤,不過大約在三個月前,也發生了好幾件失蹤案件……或許還有其他人失蹤,隻是沒有公開而已。」


    現在依然有許多危險的任務,也會有忍者失蹤。跟從前比起來,現在已經可以自由跟其他區域交流,所以出入村裏的人數也變多。


    因此,有人行蹤不明並不是什麽特別稀奇的事,這次的事件卻讓卡卡西十分在意。


    「可是,為什麽小櫻會去調查這件事?」


    小櫻身為醫療忍者,每天都過著忙碌的日子,她會去調查這種事讓卡卡西有點意外。小櫻聽到卡卡西這麽問,眼神開始遊移。


    「井野老家那邊有個常客,去旅行時失蹤了。因為對方並非一聲不響就消失的人,所以我聽到這次的事件時,馬上想起了那件事。」


    山中井野這個女忍者是小櫻的勁敵,也是她的好友。井野的老家是開花店的,她本人有時也會幫忙顧店。


    小櫻恐怕是想起了井野擔心常客的樣子吧。


    「我本來想等了解得更詳細一點之後再來報告的。」


    就小櫻而言,她一定是想要調查到足以確信的階段之後,再向卡卡西報告。


    「不,謝謝你。我也會注意這件事的。」


    其實,站在頂端的人不會清楚所有的情報。無論是好事或壞事,許多人會擅自判斷某些事沒有重大到需要傳達給火影知道,導致許多情報沒有傳到卡卡西那邊。因此,像這種深知彼此個性的人所提供的意見,就相當寶貴。


    卡卡西心想,這次有機會可以聽到小櫻報告這件事,真是太好了。當他轉頭看向鳴人的時候……


    「第六代火影大人!有人入侵村子!」


    結界班的忍者突然進到火影辦公室裏,讓裏麵呈現緊張的氣氛。


    「有人碰到結界了嗎?」


    木葉忍者村,包含地下與上空,都被一個球狀的結界所籠罩。經過「曉」的襲擊之後,便設置了更強大的結界。


    「這……對方已經侵入結界內部,抵達阿吽正門了……」


    「你說什麽!?」


    「現在,結界班的忍者正趕往現場……」


    他話才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


    因為某處突然「轟!」地傳來一陣爆炸聲。


    卡卡西等人打開辦公室的窗戶,往外看去。


    「卡卡西老師,失火了……」


    小櫻指著阿吽正門的方向,那附近由於爆炸而引發了火災。


    「卡卡西老師!我們先過去看看狀況!」


    鳴人說完之後,祭快速將掛在腰上的卷軸攤開來,提筆在上麵作畫。他用毛筆在上麵畫了一隻展開巨翅的怪鳥。


    「忍法?超獸偽畫!」


    怪鳥就如同從卷軸中誕生一樣,直接蹦了出來,在窗外展開翅膀。怪鳥的巨翅不斷擺動,祭第一個跳到鳥背上,鳴人、小櫻也跟著跳了上去。


    「拜托你們了。」


    聽到卡卡西這麽說,鳴人他們點了點頭,往失火的方向飛去。


    「第六代火影,我去指示其他人滅火!」


    聽到靜音這麽說,卡卡西點了點頭迴答「嗯。」,並下令派人去各地收集情報,接著看起放在桌上的霧忍者村與雲忍者村的信。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鳴人他們坐在祭用超獸偽畫畫出來的怪鳥上,急忙奔往失火處。但祭在途中突然降低高度,貼在屋頂上方飛行。


    「祭,你在做什麽啊!?」


    鳴人大吃一驚,不過他隨即看到前方有三人一組的小隊正在屋頂上奔跑,朝著阿吽正門前進。


    「啊,是鹿丸!?」


    聽到鳴人這麽說,小櫻也探出身子往下看去。


    「井野和丁次也在!祭,你竟然能發現他們三個,真是不簡單!」


    沒錯,是「豬鹿蝶」三人。聽到鳴人與小櫻的聲音後,他們似乎也發現了這邊。


    「你們也要去阿吽正門嗎!」


    鹿丸轉頭大喊。祭對他們說:「坐上來!」他們三個也跳到了怪鳥背上。當丁次跳上來的那一瞬間,鳥搖晃了一下,差點撞到建築物,還好祭一口氣提升了飛行高度。


    鳴人他們再次仔細注視那三個人。


    鹿丸、井野、丁次這三人從小就是玩伴,以前曾經在猿飛阿斯瑪底下組成三人小隊。但現在他們各自處於不同的崗位上,很少有機會能夠一起行動。


    「我受到井野和井野媽媽的委托,正在追查花店常客的下落。」


    聽到鹿丸這麽說,鳴人迴想起剛才小櫻調查後向卡卡西報告的內容。


    「有什麽線索嗎?」


    「我找到疑似那個人最後住過的旅館。那裏的老板娘告訴我,對方說溫泉療養的行程已經結束,接下來就要迴木葉了。」


    從這條線索可以看出,那個常客並沒有打算要隱蔽自己的行蹤。


    「也就是說,在他迴程的路上發生了什麽事嗎……」


    聽到鳴人這麽說,井野深深地點了點頭。


    「那個人……叫做忠市,他的太太很早就去世了。他隻要有空,都會來我們家買花供奉在太太的墓前。他從前在暗部十分活躍,不過年紀已經大了,今年從忍者的工作退休。他跟我說他打算迴顧從前跟太太一起去過的各個地方,結果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他從井野小時候就是花店的常客,井野可能跟他關係不錯吧。


    「你想想,現在霧忍者村與雲忍者村發生了事件,所以我們擔心他會不會是被卷進事件裏。」


    秋道丁次如此說道。


    「雲忍者村也有進行調查,不過據他們表示,事發當時正在下雨,所以氣味也被衝走,很難追蹤。」


    丁次跟雲忍者村的女忍者有些交流,所以可以從她那邊得知獨家情報吧。


    「總之,在那之前,必須先處理好現在這個狀況才行。」


    鹿丸開口打斷他們的話,盯著阿吽正門看。那扇門在晚上會關閉,門內側的木葉忍者村已經開始冒出火舌了。


    「鹿丸,我們剛剛在卡卡西老師那邊,聽說有人入侵了村子。結界班的忍者應該已經先前往那邊了。」


    「既然如此,找到結界班的人,應該就知道敵人在哪裏了。」


    聽到鹿丸這麽說,鳴人猛然探出身子,聚精會神地往地上看去。


    「……在那裏!」


    鳴人視線的前方,可以看見結界班正在與看似敵人的忍者戰鬥。鹿丸也看到了他們,皺著眉頭表示:


    「……這是怎麽迴事,根本都在防禦沒有還手啊。」


    鹿丸說得沒錯,結界班的忍者一直在往後退,逃避戰鬥。似乎已經有人受傷了,也有忍者倒在路上。


    這時,井野突然「咦?」了一聲。


    「怎麽了,井野?」


    小櫻問道。井野卻沒有迴答,打算要一個人跳下去。


    「井野,這樣很危險。」


    祭抓住井野的手腕,製止了她。井野的視線依然在襲擊結界班的敵人身上。


    「不會吧……」


    看到井野臉色發白,丁次也開口問道:「怎麽了,井野?」井野的嘴唇開始發抖,勉強擠出一句話。


    「……是忠市先生。」


    「咦?」


    「那個人是忠市先生啊!」


    她的這番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被井野稱作忠市先生的那個人,身上穿著旅行的裝扮,臉上絲毫沒有任何表情,眼神非常空虛。


    「你沒有看錯嗎,井野?」


    鹿丸開口向井野確認。


    「不會錯的!可是,他不是會背叛木葉的人啊!為什麽……」


    「既然如此……」


    鹿丸低頭看向忠市。


    「他有可能是中了幻術……嗎?」


    這句話讓小櫻猛然一驚,接著環顧其他敵人的臉孔。


    「或許正如同鹿丸所說的……」


    「這是怎麽迴事,小櫻?」


    小櫻在腦海裏迴想起之前調查的失蹤者情報。


    「他們就是那些失蹤的人。」


    「什麽!?」


    「他們是木葉的忍者!或許全部都是……」


    鹿丸嘖了一聲,轉頭看向結界班的忍者。


    「難怪他們會被迫采取守勢……!」


    結界班裏麵,應該有人發覺對方都是木葉的忍者吧。


    但是,如果對方是中了幻術,就有機會用幻術讓他們恢複正常。結界班一定也是抱持著這種想法在作戰。他們的攻擊打中忠市,卻手下留情,沒打算殺了對方。


    「那是怎樣……到底是怎麽迴事!」


    然而,這時突然傳來了一股壓迫感——仿佛某種物體膨脹迫近而來。


    忠市遭結界班的人打傷,倒在地上。他的身體開始顫抖。


    「……!不妙!」


    第一個衝出去的是鳴人。


    ——影分身之術!!


    鳴人在空中結印,各個影分身分別落在結界班的每一個人身邊。


    「鳴人!?」


    「我要跳囉!」


    他不等對方迴答,就把結界班的忍者扛了起來,立刻離開現場。


    鳴人轉頭過去,看到忠市緩緩站了起來。他雖然受了傷,但臉上依然一點表情都沒有,從他傷口流出的血液開始冒出泡泡。除此之外,他的身體隆起變形,簡直就像是有別的生物在他體內爬行。


    「必須要再離遠一點才行……!」


    鳴人拉開距離,到他認為安全的地點後把結界班的忍者放了下來,再次動身前往忠市身邊,打算拯救他。


    然而,忠市的身體開始劇烈膨脹,像顆皮球一樣。他的皮膚耐受不住膨脹裂開,然後——


    「……!!」


    轟!他的身體發出一陣驚人的巨響後爆炸,身旁的房子承受不住衝擊遭到破壞。所幸,鳴人的影分身已經到附近的房子裏確認,並把裏麵的人帶了出來,因此沒有人受傷,不過這又引發了新的火勢。


    「鳴人,你沒事吧?」


    祭的超獸偽畫著地,小櫻和其他人也都衝到了鳴人身旁。


    「忠市先生……」


    井野呆然看著肉片飛散的現場。小櫻撫著井野的背,仿佛在安慰她,井野則是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對小櫻點了點頭表示沒事後,兩人一起跑向受傷的結界班成員身邊。


    然而,威脅還沒有解除。


    「喂,那些人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怪怪的。」


    鹿丸看向疑似被操控的木葉忍者,表情不禁僵住。剛剛那些對結界班張牙舞爪的人們,突然轉過身跑掉。他們張開雙手,整個人貼在圍繞在木葉忍者村的牆壁上。這時鳴人驚覺他們的意圖。


    「不會連他們也!」


    鳴人凝視著他們的身體,發現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傷口。應該是剛剛忠市爆炸後所受的傷吧。


    血液從那些傷口中滲了出來,跟剛才一樣開始起泡。鳴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鹿丸!他們全部都要爆炸了!」


    「你說什麽!……如果有好幾個人像剛剛那樣同時爆炸,這一帶恐怕會被夷為平地!」


    剩下九人的身體內部就像有東西在蠕動一樣,讓他們的身體開始變形、膨脹。鹿丸嘖了一聲,大聲向丁次問道:「你能夠用倍化之術做出翅膀嗎!?」


    「好、好的!」


    丁次將藏在身上的洋芋片袋子撕開,一口氣全都倒進嘴裏。他一邊喀哩喀哩地嚼著洋芋片,一邊在體內蓄積能量。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這是秋道一族的秘傳之術。丁次的身體瞬間巨大化,背上長出蝴蝶的翅膀。這種術需要使用龐大的查克拉。丁次原本肥胖的臉頰一口氣消瘦下來。


    「鳴人,還有多久才會爆炸!?」


    「還剩十秒左右!」


    九、八、七——


    「好!大家躲到丁次背後!抓住穩固的東西!」


    六、五、四——


    「丁次,就是現在,使出全力開始振翅!」


    「嗯!」


    丁次很快就理解鹿丸的意圖,他用力將雙腳釘在地上,開始鼓動用查克拉做成的巨大蝶翅。他也將所有的查克拉灌注在振動出來的風上。


    三、二、一——


    爆炸聲「轟!」地一聲響起。那些貼在牆壁上的身體也隨之牽動,一口氣炸了開來。鹿丸仔細盯著正前方大喊:


    「要來了!」


    爆炸產生的氣流撲向木葉忍者村,撞上丁次巨大身體製造出的龍卷風。龍卷風碰上暴風,兩股力量開始拮抗。


    「我也來幫忙!!九喇嘛,我們上!」


    ——哦哦!


    九喇嘛從前是憎恨的源頭,現在則是自己的夥伴。為了支持丁次的風,鳴人開口調用九尾九喇嘛。力量在鳴人的體內流竄,產生螺旋丸。鳴人將螺旋丸往爆炸的風壓扔去,新產生的風就像是在保護村子一樣,把爆炸氣流推了迴去。


    「……嗯,很好!」


    由於有了鳴人螺旋丸的幫忙,原本跟丁次拮抗的暴風,被推到村子外麵。本來在門旁邊的樹木,都被吹倒、掃平。


    「……唿、唿……總算是、解決了嗎?」


    丁次解開忍術,肩膀上下擺動,不斷大口喘氣。原本圍在木葉忍者村外麵的牆壁,有一部分遭到破壞,不過村子本身似乎沒有受損害。之前燒起來的火勢,也被劇烈的風勢給吹熄。鹿丸拍了拍丁次的肩膀說:「辛苦你了。」


    小櫻跑向那片斷垣殘壁,不甘心地垂下了肩膀。每具遺體都成了無法修複的肉塊。井野也咬緊嘴唇。


    「……總之,先去跟第六代火影報告吧。祭,不好意思,請你用超獸偽畫載我們過去吧。」


    鹿丸迅速作出指示。鳴人也打算跟在鹿丸後麵離開。


    「鳴人!」


    當祭拿起毛筆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喊鳴人。迴頭一看,發現有一個戴著粗鏡框墨鏡,留著黑色朝天短發的男人跑向現場。


    「……呃,他叫什麽名字啊?」


    鳴人雖然看過對方,卻想不起他的名字。


    「山城青葉!」


    「山城青葉……?」


    「我們不是一起去過雲忍者村的龜島嗎!」


    「啊啊,嗯、嗯!咦?怎麽了,又要去龜島了嗎?」


    「不是啦!我是來幫火影傳令的!」


    青葉感受到話題被扯開的危機感,大聲把他原本的目的喊了出來。


    「卡卡西老師叫你來的?是什麽事啊?」


    「據說剛才結界感應到有人入侵,人數是三十人。」


    「……咦咦!?」


    所有人驚訝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三十人。是剛剛那次襲擊的三倍。


    「是有新的入侵者嗎?這次有感應到?」


    聽到小櫻這麽問,青葉點了點頭。


    「沒錯,對方正朝著這裏過來……」


    青葉說到一半,鳴人就感受到斷垣殘壁對麵的森林裏傳來一道視線。


    「是那裏嗎……!」


    一個男人首先從幽暗的森林裏走了出來,之後一個又一個人跟在他後麵現身。小櫻看到他們的服裝,露出困惑的表情,低聲說道:「那該不會是……」


    他們身上穿著忍者的服裝,其中有霧忍者村也有雲忍者村,他們的護額上也各自刻著兩個忍者村的標誌。


    腦袋轉得比較快的鹿丸低聲抱怨:「感覺事情變麻煩了啊……」


    「鳴人,你們剛剛在第六代……卡卡西老師那邊吧?然後聽到有人入侵村子,才趕到現場。從你們剛剛的對話推測,一開始的入侵者是進到了村子內部,才被結界班發現的對吧?」


    「嗯,沒錯。」


    鹿丸的這番話,聽起來就像他當時就在現場一樣。


    「雖然忠市受人操控,但他畢竟還是木葉的忍者,因此才有辦法在不知不覺之間穿過結界。不過,他或許隻是一道橋梁而已。」


    受人操控的軍團慢慢接近,從他們混濁的眼神中感覺不出任何意識。那才是主要的進攻部隊。


    「而且,現在我們眼前的這些人,有可能是之前失蹤的霧忍者村與雲忍者村的忍者。真是的,事情一個接一個……」


    鹿丸搔了搔頭。


    「鹿丸,引發他們爆炸的原因大概是傷口。會有奇妙的查克拉從傷口釋放出來,他們的身體就會開始變形。」


    就像鳴人注意到他們的傷口一樣,小櫻似乎也看出引發爆炸的原因。


    「這樣一來,我們就不能隨便動手了……」


    鹿丸露出嚴肅的表情,望著那些不斷靠近的忍者。


    而現在不隻有木葉遇到這種狀況。


    「……聯合訓練部隊的忍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入侵木葉的那些人中,是木葉忍者的比例並不高。但霧忍者村不一樣,他們一開始就投入了數十位忍者參加聯合部隊,現在他們甚至已經入侵到村子內部了。


    長十郎一邊保護村子的中樞機關一邊作戰,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各地開始燃燒冒煙。


    「長十郎,長老和孩子們已經去避難了。由我上陣吧。」


    水影接收到避難完畢的報告之後現身,準備直接衝向戰場的中央。


    「你去叫大家把敵人都引到我這邊,我有義務要守護村子裏的人。這一點……對那些人來說也是一樣的。」


    平時這個村子總是籠罩著一層霧,但現在不一樣,到處冒出黑煙。水影看著黑煙說道。那些被操控的忍者,同樣是霧忍者村的忍者。


    「……水影大人,不……霧忍者村就由我來守護……我一定會……保護好……!」


    「嗯,拜托你了。」


    「老大!這裏就交給我們吧,抱歉!」


    「唔唔……!」


    雲忍者村也受到那些完全變了個人的夥伴們所困擾。


    雷影看不下去,打算要親自參戰,但他的左右手「懶」害怕這會讓受害情況更加擴大,便阻止了雷影。


    「要不要找殺人蜂大人來比較好啊!」


    「重」為了預備最壞的狀況,提到自己師父殺人蜂的名字。但是周圍的忍者全都大喊道:「這樣會變得更混亂!」


    「希,你還沒感應出敵人的真實身分嗎!?」


    懶的視線望向感應忍者希,但希皺起眉頭並搖了搖頭。


    那些忍者中了幻術,而且隻要一受傷就會爆炸,完全沒有自我意識。到底該怎麽做才好?


    「鳴人!」


    這時,突然傳來另外一道聲音。鳴人轉過頭去,看到一位搖曳著黑色長發往這裏跑過來的女性。


    「雛田!?」


    看到鳴人吃驚的樣子,鹿丸開口說:


    「你注意到忠市要爆炸,從怪鳥背上跳下去後,我就請井野叫雛田過來了。」


    雛田出生於日向一族的宗家,擁有白眼。她具有廣闊的視野,也有透視物體的能力。


    「雛田,他們似乎都中了幻術,有沒有人躲在某處操控著他們?」


    現在已經是鳴人妻子的雛田迴答:「好,我調查看看。」將力量灌注到眼睛裏。她的眼睛周圍浮現出血管,同時睜大了眼睛。


    ——白眼!


    雛田用能夠看穿一切的瞳力掃視周圍。森林裏麵、四周的建築物,她繃緊神經,沒有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怎麽樣……?」


    「……似乎沒有。」


    「咦?沒有嗎!?」


    小櫻驚訝地大喊。既然如此,對方是怎麽操控那些人的?


    「不過,那些人體內有異樣的查克拉在流動……」


    「這是怎麽迴事,雛田?」


    雛田的白眼可以看見在他們體內各處循環的異樣查克拉。若不是白眼,就無法看出那種微小的氣息,或許就是那種查克拉在操控他們。


    「那麽,隻要把異樣的查克拉除去就好了嗎!」


    隻要除去原因,就能解決這件事。雖然雛田也是這麽想,但她的表情依然悶悶不樂。


    「那種查克拉……就像身體的一部分,在他們體內循環……或許已經跟他們的身體融合在一起了……」


    而且,必須要在不製造外傷的情況下消滅那種查克拉。鹿丸歎了一口氣說:「這麽說來,沒辦法輕易地將那種查克拉抽出來吧。」


    「總之,要先在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將他們抓起來才行……」


    聽到鹿丸這番話,井野蹙起了眉頭。


    「可是鹿丸,在不讓他們受傷的情況下抓住這麽多人,十分困難啊。而且他們就像團子一樣,全部都聚在一起。」


    井野說得沒錯,靠近木葉的那些忍者都是聚在一起行動。如果有人受傷爆炸,全部人都會被引爆。


    「……啊!」


    這時,鳴人突然抬起頭來。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鳴人身上。


    「我想到一個好點子了!」


    「……原來如此。這種方法雖然簡單,但或許能夠順利成功呢。」


    聽完鳴人的說明之後,鹿丸笑了出來。


    鳴人也對鹿丸笑了一笑,然後看向雛田。


    「雛田,你應該也沒問題吧。」


    聽到鳴人這麽說,雛田「嗯」了一聲,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麽,我們出發吧!」


    打頭陣的是鳴人,他往地麵一踢衝了出去。他一邊向前衝,一邊發動影分身之術。分身以本體為中心,排列成「ㄑ」字體往前邁進。受操控的忍者一看到鳴人,就把他當成了敵人。


    在這一瞬間,鳴人的分身們立刻像小蜘蛛一樣散開到四麵八方。


    「喂!我在這裏啦!」


    「不對不對,我在這裏啦!」


    「我在這裏!快來快來!」


    他刻意向對方挑釁。雖然不知道這招有沒有效,不過那些忍者分散開來,追逐鳴人的分身。鳴人與敵方之間的距離也逐漸拉開。


    「……很好,我要上囉!」


    鹿丸盯上受操控者的其中一個男人,他位於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位置。鹿丸合起雙手,開始結印。


    ——影子模仿術!


    柔和的月光所映照出的影子,往對方延伸而去。


    「……很好!」


    鹿丸的影子黏上對方的影子,男人突然停下了動作。鹿丸將腳稍稍張開,雙手自然垂下,對方也做出同樣的動作。


    「雛田!」


    「是!」


    雛田用白眼觀察那個男人的穴道,她瞄準的是其中一個名為「急止」的穴道。雛田筆直伸出食指,心想絕對不能落空,同時迴想寧次——號稱日向家有史以來最強天才的動作。


    「喝!」


    雛田調整好唿吸之後,伸出指頭,刺進男人的身體。經過短暫的幾秒鍾,對方身體的力量就消失了。雛田成功刺中急止穴。


    鹿丸解開影子模仿術,男人的身體開始倒下。


    「成功了嗎!?」


    之前誘導男人的鳴人影分身抱住他的身體,看向雛田。


    「我已經點了他的急止穴,應該一整天都無法動彈……」


    就如同雛田所說,男人在鳴人的懷中昏迷了過去。


    隻要用這個方法,就能夠安全地讓他們的動作停下來。但這一招需要高度的集中力,對雛田的負擔應該很大。


    「你沒事吧,雛田?」


    聽到鳴人擔心自己,雛田迴答:「我沒事。」


    「我們要並肩作戰。」


    這番話讓鳴人驚覺正是如此,並點了點頭。這時鹿丸也剛好開口說:


    「那麽,我們一口氣把事情解決吧。」


    這次鹿丸的影子瞬間往那些受操控的人伸了過去。


    這是不斷重複同樣步驟的單純動作。不過,多虧了這個點子,才能平安無事地抓住所有人。那些人現在都靜靜躺在地上,原本以為這樣就能夠解決,但鳴人他們的表情依然很憂慮。


    「……還是不行……」


    小櫻嚐試用「幻術反彈術」來解除幻術,但在那些人體內循環的異樣查克拉仍然沒有變化。


    「時間經過太久,點穴的效果也會消失……如果會繼續拖延下去,必須要在他們恢複意識之前再點一次急止穴……」


    「這下麻煩了,這樣不就要一直監視他們嗎……假使能知道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就好了……」


    聽到鹿丸這麽說,來幫卡卡西傳令的青葉說:「讓我試試看吧……」並把手伸了出去,打算窺視那些人的記憶。


    「沒問題嗎?」


    聽到鳴人這麽說,青葉瞄了井野一眼後說:


    「雖然我沒有像亥一先生那麽厲害,但我就試試看吧。」


    亥一是井野的父親,在第四次忍界大戰犧牲了,不過他在山中一族裏特別擅長感應能力,於戰爭中擔任忍者之間的聯係工作,非常活躍。


    青葉將左手放在霧忍者村忍者的額頭上,右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那麽,我要進去囉。」


    他將對方的意識和自己的意識連接在一起,跳進記憶的世界中。


    平常的話,在這個階段應該能看到對方的大腦才對。


    「……!這是……」


    然而,他進入意識之後,眼前全部染成一片鮮紅。仔細一看,發現腳下是一片紅色的海洋。波濤一發現入侵者,就變成驚濤駭浪。


    「……糟糕,是幻術陷阱嗎……!?我從來沒看過這麽具有攻擊性的幻術陷阱……」


    青葉想要立刻逃跑,波浪卻撲向他的身體,硬是把他吞進思考的漩渦當中。


    「……欸,小櫻,他的樣子是不是怪怪的啊?」


    鳴人看著他的樣子,感覺他的氣息不太穩定,便詢問小櫻。青葉的嘴巴微微張開,就像被海浪拍打一樣,開始前後搖動。


    「他該不會是在腦內遇到幻術陷阱了吧……!」


    聽到小櫻這麽說,井野也變了表情說:「這下不就糟了嗎!?」但她馬上下定決心似地將雙手指尖合在一起,瞄準青葉。


    ——身心轉換術!


    這是山中一族秘傳的忍術——身心轉換術。井野進入青葉的意識之中,身體往旁邊倒去。鹿丸馬上反應過來,用影子模仿術撐住井野的身體。


    「你沒事吧,井野……?」


    小櫻交互看著井野與青葉。


    勝負隻在一瞬間。不過對井野與青葉來說,應該相當漫長吧。


    「……唿!」


    青葉大大吸了一口氣,當場跪了下去。


    「抱歉,真是得救了……」


    青葉的精神似乎相當疲憊,他用雙手撐著地板,肩膀上下擺動,不斷大口唿吸。


    「總算是解決了。」


    井野解開身心轉換術,也是滿臉鐵青。


    「井野!」


    「從前我進入你腦中時,還有另一個你在妨礙我,對吧……我就是用當時的要領把青葉給打醒的……」


    井野用毫無血色的臉孔對小櫻笑了一笑。然而,她的逞強也到此為止了。


    「井野!」


    井野失去大量查克拉後,失去了意識。青葉也倒在她的身邊。


    「祭!把井野和青葉送到醫院!由我來診治!」


    小櫻的醫術是由前任火影綱手直接傳授,她一邊將查克拉灌注到井野和青葉體內,一邊對祭大喊。祭也迅速拿出筆揮毫作畫。


    在這種時候,朝陽並沒有理會這邊發生的事,逕自從東邊升起。


    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汗水從鳴人的臉頰上滴落。


    鳴人默默地感受到,那些人體內被植入了深不見底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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