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各種祭祀活動也多了起來,再加上要屯過年的年貨,許多姑娘都被叫迴家裏幫忙。


    萬月因為平常認真聽課,期間師傅們布置的任務也不覺得有些難的,他們家人口不多,過年也不用存儲上百斤紅肉白肉的,過得很悠哉。


    鎮子上的百姓已經陸續迴鄉下,要不就是準備到遠方和親人團聚,鎮子裏冷清冷清了不少。


    不用去秀坊的第一天,胖乎乎的金佟真的抱這了個蹴鞠來找萬月,體型好像瘦了些。


    不久前許香陽路過店裏,還特意進店感謝萬月,說這一次金佟是真的下定決心了,現在吃得少,也肯運動了。


    知道這紈絝子弟臉皮薄,一提瘦了準炸毛,萬月很聰明的看破不說破。


    雖然瘦了點,但對於金佟來說,蹴鞠這種運動還是太過於耗費機體,很快就跑不動直喘息。


    第三次來找萬月打球的時候,金佟眼神漂浮的問白秋霜會不會蹴鞠。


    看那心虛敢問不敢聽的表情,萬月恍然大悟,看來金佟想要減肥的動力是因為美人,金佟來找自己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萬月喊來了蹴鞠技術不錯的白秋霜,讓她去交金佟打球,也讓當事人更有積極性,自個樂得清閑。


    這個金佟臉皮又薄有慫,反正人已經找來了,至於能不能拿下白秋霜的放心,拿她可就管不了了。


    不用教金佟打球,萬月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拿去看醫書和練習係刺繡。


    一天她在店裏做甜品,本應該在盤龍村準備過節的周素雅卻找上門來。


    周素雅因為不用幹農活,比起同齡人年輕很多,在鎮子上做繡師有地位有收入,因此很有氣質,一身素色衣服穿在她身上不覺樸素,隻覺沉穩。


    “周師傅好。”


    萬月站起疾步迎接,腦海裏卻已經活絡開,不知道對方今天特意找來有什麽事。可能因為在盤龍村都是不好的迴憶,再加上顧老太的緣故,所以她一見到周素雅就容易往不好的方麵想。


    “萬月,今日是特意來看看你,我婆婆服用了你和李大夫的藥大有起色。”


    周素雅笑得一臉慈愛,以往臨近過年這段時間天氣冷,顧老太老毛病總犯,她不好過也弄得顧家也雞犬不寧,這次喝了李修海的中藥,再配合萬月的外用藥,老太太今年反而沒犯病,這幾日還能四處走親戚呢,以往膝蓋都會水腫,今年也不腫。


    當然,她不敢把實情說出來,隻說是和鎮子上別的老中醫拿的偏方。


    她拿出二兩銀子遞給萬月。


    “這是酬金,今年婆婆可以過個舒坦的年。”


    “顧老夫人健康就好。”


    萬月抽出三吊銅錢,把剩下的又交還迴去。


    “診金隻用這些就好。”


    周素雅心想,這孩子恐怕比城裏的孩子還要聰明得多,又做生意的腦子,如今醫術也有天分,為人處世方麵也沒得說,要是柔柔有一半這樣的本事那就好了。


    “都拿著吧,要過年了,拿這些銀子置辦一些新衣,也讓你娘買些胭脂口紅打扮打扮,慕旭就要成親了,屆時可要來喝喜酒。”


    “慕旭哥要成親了?!”


    萬月拔高了音調意外道。


    顧慕旭是村長哥哥的兒子,在盤龍村也是個人物,早些年已經考中了舉人,卻放棄了做貢生的機會,丟文從醫。


    學醫的人大多是孩童時期就開始打基礎,顧慕旭是二十好幾後才入的門,可也學有所成,如今是遠近馳名的大夫。


    “盤龍村有很多出色的後輩,慕旭和你都是”


    “還有清丞哥。”


    周素雅當然知道兒子出色,不過當娘的也不好自個誇,聽萬月這麽說還是很開心的。


    “慕旭找了個好姑娘,酒席在村裏辦,屆時讓他給蓉芳把把脈看看情況。”


    萬月沒有一口答應,既然顧慕旭是厲害的大夫,有他把脈當然好,可是顧老夫人並不喜歡她們一家,去了說不定還會遭嫌棄,而且別人家的成親大禮還要看病總歸是不好的。


    她想和顧清丞成親,往後餘生不離不棄,那麽顧家的人際關係就必須要維護好。


    “清丞的爺爺這次也要迴來。”


    顧家真正當家做主的人,在洛陽當大官,沒什麽重要的事不會迴盤龍村,沒想到這次為了參加顧慕旭的婚禮要迴來。


    如果顧太爺都要迴來,那是不是能見到清丞哥?


    上次分別到現在一次麵都沒見著,如果思念是水,那如今對顧清丞的想念已經匯成汪洋大海。


    “先祝賀慕旭哥哥,我和阿媽會迴去過年的,不過就不牢房慕旭哥辛苦了,如今娘身體還算過得去,讓慕旭哥好好成親,也不會惹得顧老夫人生氣。”


    周素雅笑著點頭,心裏憐惜這孩子。


    本是無憂無慮的年紀,萬月卻要扛起一家的重擔,臨走時她又買了幾樣甜品帶走,想讓萬月多點收入。


    周素雅走沒多久,司母抱著幺妹來店裏。


    如今幺妹有人疼有人帶,越長越可愛,胖乎乎的跟富裕人家的小千金似得。


    司母今天是特意來月軒居的,她知道有事找李蓉芳還不如找萬月,隻要她同意了,李蓉芳也會同意。


    “今年春節我想帶幺妹迴家過?”


    司母挺不好意思的,“我也知說這要求太唐突了,可是蕭肅今年春節不知能不能趕迴來,又不好跟著女兒在夫家過,孫子孫女們自然也不會迴來,今年除夕隻有我兩口子怪冷清的,幺妹現在也給我們帶習慣了,見不著她我們兩口子心裏也怪空落落的。”


    恰好秦素芬夫妻進完貨迴來,秦素芬打發丈夫去卸貨,自個也坐下來聽,說道:“大過年的,就你們兩個人過確實是太冷清了,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


    司母像是遇到知心人般的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就算不是過年,如今幺妹離開一會兒她都好想念的。


    萬月心想,這是幺妹出生後第一個新年,也是阿爸走後娘兩四個第一次過個團圓年。


    李蓉芳身邊有她和萬欣陪著應該至於孤單,實在是想念的話可以早點迴鎮子見幺妹。司蕭肅的父母對他們一家有恩惠,而且特別疼幺妹,這種沒有血緣的疼愛更顯真心,她也確實不忍心讓兩人單獨過年。


    “今年我要和娘迴家過年,元宵前後就會迴來,幺妹就要麻煩你們了。”


    司母鬆了口氣,笑眯眯的親了幺妹臉蛋幾口。


    “不麻煩,高興還來不及,那我去找你娘說一說。”


    司母一走,秦素芬若有所思的去樓上找丈夫。


    張有山正在換衣服,雖然現在天氣冷,但拉一趟貨還是會出一身的汗水。


    “當家的,蓉芳和兩個丫頭今年要迴村裏過年,他們那幾個吸血親戚肯定不會管住的,我想咱們家還有兩件空餘的,你娘現在也不住,那屋子要收拾一下,讓她們娘兩幾個住下,今年兩家人一起過年?”


    張有山得意,“這事等你說早就晚了,上次迴去時早就讓兩個丫頭把空屋打掃好。”


    秦素芬笑著掐了老公一把,下了樓,把事一說。


    秦素芬家還有空房可是解決了萬月的擔憂,鄉下沒有客棧,所以她都打算當天迴去,參加萬慕旭的成親店裏,晚上就迴鎮子上。


    迴到家,萬月把迴村過年,而且能住在秦素芬家的事跟李蓉芳說了。


    李蓉芳雖然不提起,但心裏還是很想在盤龍村過年的,那是她呆了十幾年的地方,三個孩子都是那裏出生的,還有丈夫也葬在那裏,這種情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都趕緊走,我一個人在這裏也清靜得很!”


    李修海繃著一張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說。


    萬月笑了,“那您注定得鬧騰了,我打算把您也帶迴去,秦嬸家有兩間空房,您住一間,我和娘,萬欣住一間,或者跟他們家兩個丫頭擠一擠也可以。”


    剛才司母抱幺妹迴來時順便把留幺妹過年的話說了,李蓉芳心裏有點舍不得幺妹,但司家貼心貼肺的照顧幺妹這麽久,現在連這點請求都不同意未免太不近人情,再加上當家做主的大女兒也答應了,所以她沒意見。


    李修海撇嘴,裝模作樣的走迴房間,一個人透著樂。


    ····································


    臨近迴春的前幾天,萬月在迴去之前去了一趟白秋霜的家。


    白金鳳在秀坊幹活,如今秀坊都放假了,她也沒事可以做,正家裏磕瓜子呢,見了萬月就說一大早金佟就來找白秋霜,兩人一起到玩去了。


    萬月尋去平日裏鎮子上常玩蹴鞠的大空地,果然看見金佟腋下夾著個蹴鞠,白秋霜站在他身邊,兩人跟著幾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對峙。


    金佟身材消瘦了很多,嗓門都跟著大。


    “知不知道什麽叫先來後到?我們已經先占了這個場地,就得是我們玩”


    萬月噗嗤笑出聲,和剛來說話奄奄的小胖子相比,現在的金佟有男子氣概多了。白秋霜插著腰肢跟著吆喝,“人多了不起?大不了誰都別玩,咱們就在這裏站一整日。”


    四五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朝金佟豎了個中指,夾著球走了。


    金佟依樣畫葫蘆的朝對方背影豎起中指。


    白秋霜握住他中指重力一掰。


    “下流,信不信我告訴你娘聽,讓她修理摸。”


    “告狀精,要是你敢說,我就也告訴你娘,說你跟其他男人罵架,一點都淑女。”


    剛才同仇敵愾的兩人眼見著就要鬧起來,聽到身後動靜,白秋霜迴頭,驚喜道:“萬月。”


    金佟問:“拿大鐮刀幹嘛?想幫忙就趕早啊,那些混蛋都走了好久了。”


    白秋霜白了金佟一眼,拉著萬月的手,“幹嘛去?”


    “砍點東西,迴去過年時要用。”


    “你不在鎮子上過年?那我不是要無聊死。”


    白秋霜不舍,以往過年可真無聊,今年好不容易又萬月!


    “鎮子總比鄉下有趣多了,無聊就找金佟,近來嫩不是玩得挺好的麽。”


    “誰和他玩得挺好的,那是無可奈何,你也知我娘和他娘一湊在一起玩麻將就不知天黑天明,我能怎麽辦,對著他煩死了。”


    “我對著你也煩著呢,又不是花有什麽好看的,看你還不如去睡覺。”


    金佟嗆聲,其實心裏很委屈,每次白秋霜上家裏來時他都好吃好喝的供著,還陪玩,這丫頭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他的委屈感也隻有萬月這局外人看得清了,白秋霜則不屑的迴擊:“那你別來找我玩,看誰耗得過誰。”


    這一對歡喜冤家...


    。。。。。。。。。。。。。。。。。。。。。。。。。。。。。


    臨近過年,反而是鎮子上越發的冷清,小販們也不強掙這一點錢,早就收拾著迴鄉下過年去了,店家早早關了鋪子,門板上貼張大大的‘福’,攜妻帶子的迴鄉過年。


    直到除夕前一天,萬家母女和秦素芬才迴到盤龍村。


    所有迴鄉的人要不就是徒步迴家,請個牛車迴家已經是十分闊綽,畢竟將近年關各種物價猛地飛漲,農家人舍不得錢,兩輛馬車行駛進了盤龍村。


    許香陽知道萬月迴鄉過年,特意把家中兩輛馬車借了,因為萬月讓金佟改變,她很感激萬月。


    馬車風光的開進村裏,村裏人都圍出來看。


    村裏有馬車的隻有村長家,難不成是哪家的兒子在外麵闖蕩出名堂,風光迴村過年?


    馬車停在秦素芬家,張有山先下車。


    他穿著一身城裏人才穿的馬甲長袍,頭發也是理過的,顯得人特別的精神。


    在這年代,隻有在城裏的有錢人才穿馬甲長袍,因為農家人穿成這樣幹不了活。


    萬月的二嬸趙燕也在人群裏,看著張有山大包小包的迴來,心裏很羨慕。


    張有山得意,又去掀開馬車的簾子,車夫也下車拉另一邊。


    村民伸長脖子。


    最先下來的是李蓉芳,她穿一身藕荷色的衣服,頭上戴著金釵,手腕有玉鐲子,就像大戶人家的太太。


    萬欣跳下車,她也穿一身千金小姐似的衣裳,紮著兩個小辮子。


    這些衣服都是萬月設計,請裁縫做的,絕對的獨一無二。


    “這不是李蓉芳麽。”


    “她家發財了?”


    當初李蓉芳一家落魄的被顧老太太趕走,如今卻風風光光的迴來,這可是村裏的大事件。


    萬月最後下車,她穿得十分淡雅,但無論是頭上別著的簪子還是腳下那一雙繡花鞋都十分精致,一眼就看得出價值不菲。


    “呦,去鎮子上住,都快變成城裏的姑娘了。”


    說話的是趙燕,她酸溜溜的打量這一家幾口,心裏盤算著買這一身得花多少錢。


    “人家現在就是城裏的姑娘,看這打扮和千金小姐似的。”有村民迴了一句趙燕,又扭頭問另一個,“難不成鎮子裏的營生真的這麽好做?秦素芬帶的金戒指可不輕。”


    “應該是很掙錢,現在萬月真有出息,會刺繡,在鎮子裏開店,有錢人。”


    顧家閣樓,顧清陽神色複雜的看著遠處那一抹倩影。


    他知道有馬車進村,以為是大哥迴來了,卻沒想到是萬月。


    萬月在秀坊裏挺低調,但今天的萬月卻好像撕掉了低調的外衣變得光彩奪目,好像是醜小鴨蛻變成了天鵝。


    萬月不知和別人說什麽,表情恬淡,帶著微微笑意。


    顧清陽很不解,萬月對誰都能笑意吟吟,唯獨對自己冷淡疏離又無情,他臉色一沉。


    李蓉芳和女兒風光迴村,聽到消息的村民都跑來圍觀,被擠得裏三層外三層。


    趙燕心裏不是滋味,問:“幺妹怎麽沒和你們一起,難不成是把女兒賣了置辦了這一身行頭。”


    她這麽一提醒,村民也都附和,是沒看見李蓉芳最小的女兒。


    剛才一直把趙燕當空氣的萬月微微一笑,和趙燕有仇的秦素芬不屑道:“人家幺妹現在活得可滋潤了,有專門的人照顧,比千金還千金,這大過年的,照顧幺妹的夫人疼惜她,不放人呢,人家那兩口子的兒子是武將!”


    “武將,是像顧爺一樣的?”


    “萬月啊,你上哪認識這麽厲害的人?”


    “蓉芳啊,那武將莫不是萬月未來的夫婿?”


    村民七嘴八舌的問,武將可是很厲害的,顧爺年紀輕輕就無人敢惹,這一家到鎮子上去認識的人都高大上了,如果萬月真的嫁給了武將,那可是風光無限了。


    萬月淡淡道:“對方叫司蕭肅,你們應該有聽過。”


    石蘭香更多的,萬月不想說,這些人愛猜就猜去。


    李蓉芳一家風光迴鄉的消息傳到王桂紅家裏。


    趙燕在王桂紅家門外聽見石蘭香的咳嗽聲,心裏像是被潑了盆冷水冷靜下來,腳步越來越慢。


    自從萬富貴死後,石蘭香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兄弟幾個都心照不宣,等著老太婆跨進棺材裏,如今幾個兒媳都怕石蘭香到他們家去白吃白住。


    每天天一早,趙燕就催萬建業躲著出門,如果婆婆真的來寄住,她就推脫家裏全是萬建業做主,如果萬建業在外頭遇到石蘭香,就說得迴去問問趙燕。


    聽到石蘭香真的去王桂紅家住,趙燕心裏一喜,她知道王桂紅為什肯白養著石蘭香,無非就是圖婆婆那點棺材本。


    既然石蘭香也在,一直躲著的趙燕當然不會輕易現身,以免被老太太纏上要錢要吃的,她剛要走,聽見裏麵在說錢的事。


    好你個王桂紅,家裏還有幾個親兄弟呢,要分也是平分,想私吞沒門。


    “婆婆,你現在住在這裏,每一天都要花銷的,而且你身體也不好,我打算弄點土雞給你補補甚至,家裏兩個丫頭都不能掙錢,得在家裏吃白飯,我們兩口子手頭也緊張,要不你那裏勻出來一點?”


    石蘭香一直在咳嗽,她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最近冷風剮得厲害,她連一雙棉鞋都沒有,腳脖子被凍得紅彤彤的。


    “我沒錢,錢全養富貴了,現在別說銀子,銅板都沒有。”


    王桂紅急了,憋出個笑,“娘,您怎麽還藏著掖著呢,您看看大伯二伯又哪個管你的,還不是我們每日端茶送飯的,也不是要多少,隻是讓你拿點錢出來買菜,最後也是吃到你身上去,再說不給我,也是到了您親兒子,寶強手中啊。”


    一股冷風吹來,石蘭香凍得一哆嗦,說:“我冷。”


    王桂紅聽見了也當沒聽見,沉默的抓起一把花生狠狠攆著,花生皮簌簌的往下掉。


    在這裏白吃白喝了這麽多天,今天要是不吐出一點夥食費,那晚上大家都別吃飯一起餓著算了!


    “奶奶您進屋裏躺著吧,別在這吹風流。”


    屋內的萬心如出門說,她正在屋內刺繡呢,石蘭香一直咳嗽不停,她快要煩死了。


    王桂紅瞪了女兒一眼,那老不死的一分錢都藏著掖著,說不定是要給大伯二伯,還休息幹什麽,就該吹冷風。


    石蘭香攏緊身上的衣服,又搓了搓手,等身上暖和一些了才說:“錢確實沒有了,我怕富貴下去之後受欺負,往人口袋裏塞了一些過關費,那些鬼差有了過關費臉色會好點。”


    說起苦命的孫子,石蘭香眼眶紅了。


    塞了點?王桂紅心想婆婆究竟塞了多少錢到富貴的壽衣裏,當時她也傷心,沒有仔細查看。


    想起兒子,王桂紅也有點悲傷,不再逼石蘭香拿錢。


    她沒錢,但是公公萬山一定有不少錢,這些年他哪個兒子都不愛,把錢管得死死的,石蘭香在這裏,總有萬山掏錢的時候!


    “娘啊,身體好點沒?”


    趙燕裝模作樣的衝進來,拉著石蘭香的手咋咋忽忽,“手這麽冰涼,家裏是沒有熱水還是沒有衣物,怎麽就不知個娘弄得暖和一點?”


    王桂紅陰陽怪氣的迴,“我家窮,你要是心疼就拿些熱水,買些衣服來,別說空頭話。”


    趙燕也裝作沒聽見,“萬月風風光光迴來了,你們呢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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