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萬欣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應話,石蘭香罵了聲:“傻子就是傻子。”


    萬月從大伯家迴來,正好路過秦素芬的家,她正拉著蕭豔紅說話。


    秦素芬問:“剛你三伯母看見我們拿包子了,你去家要沒?”


    “嗯,要了。”


    “我就知道那人性格,平常比周扒皮還摳,又愛貪小便宜。”


    秦素芬憤憤道:“就不能慣她,你現在給一次,以後次次她都要跟你家拿的。”


    “嗯,我說家裏還有,讓她去拿。”


    秦素芬哎呦的加了聲,“王桂紅就是大雁過了都要拔一根毛的,你讓她去拿,你們還吃不吃了?”


    蕭豔紅也跟著說:“對啊,你們家條件也不好,自個吃還吃不夠呢。”


    “沒事的,都是親戚,一點吃的東西”萬月風輕雲淡的迴應著。


    秦素芬努嘴,“你當他們家是親戚,他們隻當你們家是冤大頭,以前不知蓉芳和你的好,聽了她很多鬼話!”


    “就是。”蕭豔紅也插嘴了,“我就愛和蓉芳這種人打交道,沒有心眼,講話起來也舒服。”


    萬月眼神一亮,不愧費了心思和村民打交道,現在有村民對娘的態度改觀了,這很好。她是無所謂,但李蓉芳一直因為無法和村民打好關係而鬱鬱寡歡。


    “秦嬸,蕭姐,那我迴家了,還有家務活呢。”


    “去吧,路上不好走,多看著點路。”蕭豔紅心情很不錯,等萬月拐過田埂那一頭後,還在和秦素芬說:“這丫頭心腸真好。”


    “可不是,我打算學做好包子,到鎮子上去賣”


    “也算我一個?咱們一起?”


    “行。”


    兩人說說笑笑的,打算一起到菜地裏給男人們送飯,正好碰見了顧清陽。


    秦素芬小籃子裏有給丈夫帶的午飯,其中就有包子,他招唿顧清陽來拿。


    顧清陽一向是讀書人打扮,,看著兩人儒雅的笑笑,“今天還做了包子?”


    “我們哪裏有那個手藝,都是跟著萬月那丫頭學的。”秦素芬把籠子拿高給顧清陽看。


    顧清陽看著籠子裏熱氣騰騰的包子,濃密的眉毛一揚,“她還會做包子?”


    蕭豔紅還不忘誇萬月,“萬丫頭包子做得可比賣的還好,那手巧得很,以後誰娶了她真是有福氣。”


    在秦素芬的極力推薦下,顧清陽拿了一個吃,手裏又被塞了一個,蕭豔紅見狀,也從自己的籠子的拿出兩個,讓顧清陽拿給村長夫妻,顧老太吃。


    “今晚還得去摘蟬蛻呢,你們慢慢聊,我先走。”


    “摘蟬蛻?”顧清陽看向秦素芬,“那東西真的能賣錢?”


    迴家後,顧清陽就把萬月和村裏幾個村民割蟬蛻去賣錢的事和村長講了,他有個主意。


    “再過幾天就要繳公糧和稅銀,村民日子過得緊,既然蟬蛻能賣錢,幹脆就讓村民們動員起來。”


    “萬月那丫頭先挑起的頭?”村長問。


    顧清陽點頭。


    村長摸著茶杯沉思了會,下午就放出消息,全村人都知道,萬月拿蟬蛻去賣到了錢,而且有些村民已經賺到了第一桶金。


    秦素芬也逢人就說一麻袋的蟬蛻賺到了十幾個銅板,大家都相信了,下午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村裏到處都是割蟬蛻的人。


    家裏人口興旺的,幾乎全家出動,連五六歲的小孩也挎著個小籃子跟在爹娘身後,能找到到一些是一些。


    女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邊割蟬蛻邊說話。


    隔天,所有人都在聊蟬蛻的事,有的家男丁多,一次賣了不少,還吃上了肉,一整天臉上都有光,給小孩買點玩具零嘴,女人買點香粉胭脂,香噴噴的擦了滿臉,整個村子過年都沒這麽熱鬧。


    漸漸的,藥店收蟬蛻的事傳到了隔壁村子,也有人拿蟬蛻去賣,藥店收購的價格也不像之前那麽高,但盤龍村的村民已經很滿意了,閑聊的時候,總要誇萬月幾句,畢竟如果偷偷賣的話,自個賺得盆缽滿盈是沒問題的。


    村裏有女孩的,當娘的都私底下拉到身邊,讓跟著萬月多學習學習,同樣是女孩,看看人家,小小年紀能賺銀子了。


    雖然村裏人還覺得女孩不能和男孩比,但在誇女孩子時,萬月卻成了村裏人榜樣。


    其實萬月在把這消息放出去時,已經賺了一筆了,那時候蟬蛻的單價,是最高的。


    上輩子,最先傳出蟬蛻能賣錢的並不是盤龍村,而是另一個村子,等大家都去割來賣的時候,價錢已經被壓得很低,沒什麽賺頭,這輩子,萬月贏在搶占了先機。


    現在村子裏大部分村民不像以前那樣說閑話針對萬家,有幾次李蓉芳抱著幺妹去菜地裏,還有婦女湊上來說話,幫她摘菜。


    大家也不再背後罵萬欣是傻子,萬月是女孩沒用的話,偶然碰見了,還能互相問候幾句。


    這些轉變,都朝著萬月的預期發展。


    秦素芬來萬月家最勤快,漸漸的和李蓉芳關係最好。她來請萬月教自己做韭菜盒子,做包子。


    知道她要拿到集市上去賣,萬月教得很認真,閑暇的時候還幫忙去幫忙編放包子的蒸籠。


    秦素芬天不亮就做幾籠到別的村口去賣,除去材料錢,家裏一天的飯錢完全夠了,剩餘的還能存起來,或者割點熟食打打牙祭。賣包子也不妨礙賣私鹽,來買包子的人一多,也帶動了私鹽的生意,這附近幾個賣私鹽的,漸漸的都沒她家生意好。


    見萬月什麽都會,卻盡心盡力的教自己不夾私,也沒做去賣和自己搶生意,秦素芬打心底的喜歡這個孩子,隔三差五做什麽好吃的,都讓家裏孩子帶一份給萬家,有時候還把幺妹帶倒家裏來跟幾個孩子玩,讓李蓉芳能輕鬆半天。


    這幾天,萬月已經不去割蟬蛻了,而是跑到隔壁村買了一些竹條,忙完就坐家門口編籮筐和掃帚,還教李蓉芳編。


    李蓉芳手巧,再加上早就想找點事情做,編得很起勁,家裏儲備的籮筐和竹掃帚漸漸多了。


    “小月啊,蟬蛻雖然現在行情不好,但能賣一點是一點,要不今天我再去弄一點,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李蓉芳已經習慣有事找大女兒商量。


    最近聽好多村民說摘蟬蛻掙了多少多少,李蓉芳很羨慕,可是大女兒隻讓她在家編竹筐。


    想到這些天少賺了不少,李蓉芳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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