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坦然收迴手,仿佛剛才一切都沒發生。


    “你說,我躺在這裏,會不會有人,給我後背心一劍?”他笑笑開口,眉梢眼角間全是將睡未睡的風流意味。


    孟初一眸子微微一縮,覺得這人今兒好像有些不對勁,話多了不止一些些。


    她平聲道,“既然你敢睡,何必怕?”


    “世事逼迫,隻有迎麵而上,但迎麵而上,不代表不怕。”容麾淡淡一笑,隨手將身上的玄狐大氅甩給孟初一,隻著著寬袖大氅席地而睡,些許淩亂散發落在他的麵頰之上,愈發顯得麵色如雪氣質如妖。


    “披著些,是有些冷。”


    孟初一毫不客氣把大氅裹在身上,雖然貼身穿著小襖,但寒夜冰涼,為了不落下老寒腿,她還是多穿一些比較好。裹好之後,她立刻敏銳嗅到大氅上淡淡的酒味,再看一眼晉王絲毫不見酒意的麵龐,突然道,“你喝過酒了?”


    容麾輕輕一笑,“你放心,我現在十分清醒,我喝了三兩酒,然後喝了雙倍的解酒藥,不用擔心我發酒瘋。”


    孟初一皺了皺眉。


    大凡解酒藥為了解酒,都需要下重藥,這樣才能起到提神醒腦的作用,隻是這樣違背人體本能,服的多了,對人的神經係統難免會造成損傷。


    怪不得容麾今天十分亢奮,理智是恢複清醒了,但精神還是控製不住,所以成了話嘮。


    “你不問我,為什麽喝酒?”容麾又問。


    孟初一睨一眼過去,“重要?”


    容麾定定看著她,眸色深深,依稀帶著燦亮的火星,明滅起伏,仿佛星子。


    “當然重要,因為我今天撞見了我的心上人偷人,我心情不好,必須需要發泄,所以我喝了我從來不喝的酒,三兩而已,大醉一場,並在稀裏糊塗之下,來到了關你的柴房。”容麾含笑,“你說這樣,合理不合理?”


    “很合理。”孟初一不得不承認,古人的腦子彎彎繞起來,也是十分有急智的。


    “既然合理,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勉強能說的通的解釋呢?”


    “……”孟初一揉了揉太陽穴,認認真真的說,“他摔倒,我扶他,至於擁吻的姿態,完全是因為姿勢還有角度帶來的錯覺,就這麽簡單。”


    容麾沉默一瞬,“你覺得這個理由,我該相信嗎?”


    “你沒有不相信的理由,因為你必須要拿我當擋箭牌,必須徹底讓太子相信你,如果我現在就被你打入冷宮,你會前功盡棄。”


    到京城還有好幾天,她可不想天天睡柴房。


    容麾輕輕一笑,不答反道,“你覺得,你這個擋箭牌,又會存在多久?”


    孟初一警惕睞眼,這是準備卸磨殺驢了?


    大雍居,大不易,她還沒有跟容珩接上頭,或者不被權勢碾壓的籌碼,早早就被‘卸磨殺驢’,對她不利。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麽,她猛地皺眉,有些不悅!


    她痛心疾首的發現,自己第一意識是想跟容珩接頭,第二才是想有什麽可以利用的籌碼!


    墜落了!


    居然潛意識裏依靠別人,而不是自強自立,白瞎了那麽些年的精英教育!


    孟初一的失神落在容麾眼底,像極了猶豫。


    她竟然為了這個問題猶豫了!


    他心口忽而一跳,突然湧起些陌生的歡喜,唇角微微上揚,他慢慢的道,“如果你願意……”


    “到京都吧。”


    孟初一下定決心,京都人流量大一些,大隱隱於市,她就不相信以她的本事,會沒辦法逃過某些人的眼,實在不行,她還可以迴孟家,當然,這是最下策。


    她飛快的道,“到京都後你就安排我假死,我一死,你再閉門謝客一陣子,或者再找一個女子來怦然心動,也算合理。”


    說完之後,她才慢半拍的想起,問,“你剛才說什麽?”


    她剛沉寂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怎麽聽清。


    旁邊沒有聲音。


    她側頭一看,一呆。


    身邊男子已經閉上了眼,唿吸均勻綿長,白皙的麵孔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在她的盯視之下,連睫毛都沒有顫上分毫。


    這是……嗯,睡著了?


    嗯?


    這麽短的時間,他真的能睡著?


    怎麽可能!


    孟初一盯著身邊煞有其事裝睡的晉王殿下,感覺自己三觀有些崩塌。


    晉王此人,在她印象裏一直如暗夜罌粟般妖冶高冷,看似懶散實則驕傲自負,與容珩那個不三不四的痞子完全不像同一道流水線上出產的產品,裝睡這種事……是他這等高貴皇子能做出來的事麽?


    但事實就是事實,任孟初一如何覺得天塌了地陷了,晉王殿下依舊堅定不移的裝睡了……


    孟初一把自己快驚掉了的下巴裝迴去,把身上的玄狐大氅往身上裹裹,眼角餘光掃見身邊隻著著單衣的男子,撇了撇唇,將大氅分了一半過去。


    地下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是人走了,還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她瞟一眼晉王,這人心思深沉做事更是謹慎,既然他明知道地底有問題還坦然高臥,一定是有了萬全的把握。


    雖是如此,她還是拍了拍地麵,示意下麵的人安分一些。


    她暫時隻想平平安安的到達京城,一個個別給她整幺蛾子了。


    她翻了個身,閉眼,睡覺。


    她很快就睡著了,唿吸漸漸綿長均勻。


    就在她徹底睡熟的那一刻,身邊男子突然睜開眼,晦暗如墨的眼緊盯著她的睡顏,昏暗之中,仿佛起伏出些微情緒,又仿佛什麽都沒有。


    門外忽而一聲輕響,是他與下屬溝通的訊號。


    他起身,披在身上的大氅也跟著一動,他垂眸,緊緊看著玄狐大氅,眼底情緒微動,身上寒意似乎也因為這大氅的存在而褪了褪。


    手腕微動,整個大氅重新落在孟初一的身上,他隻著著單衣,頭也不迴的離開。


    反手關上柴門,迴頭,就看見楚先生與奔雷站在院門。


    楚先生看見他隻著著單衣,微微一愣,立刻扭頭吩咐了奔雷一聲,奔雷點點頭,迅速掠遠。


    容麾看了奔雷的背影一眼,微微皺眉,“最近流言,亂的離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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