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解釋還好,這麽畫蛇添足地解釋,反倒令阿圓氣得要炸。


    他遮掩什麽?


    當她沒見過慧蘭公主的字跡麽?


    他瞞著她跟別的女子往來,居然還敢騙她!


    第94章


    他居然還遮遮掩掩不肯說實話, 阿圓氣得渾身發抖。


    她盯著那封金箔撒花香箋,此前凝固的血液漸漸變冷,鼻子也發酸。


    就這麽的, 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下來。


    蕭韞急了,慌忙幫她擦:“好好的, 怎麽哭了?”


    阿圓揮開他的手, 自己抬袖子把眼淚抹掉, 看向蕭韞的目光嘲諷且寒涼。


    “你把我當什麽了?我看起來就這麽好騙?你以為我不知道慧蘭公主字跡麽?”


    “而且......”她撿起那封香箋置於他眼前:“慧蘭公主寫信給你會說‘韞郎親啟’?”


    “這信箋一看就是女子寫的,還親親熱熱地喊你韞郎。你可莫要跟我說大塑還有旁的韞郎,天底下, 除了你還有誰能用這個字?”


    “你居然想也不想就糊弄我, ”阿圓越想越氣, 眼淚越流越兇:“把我當什麽了?”


    “以前你糊弄我這麽多年,如今你我心意相通你還這樣。”


    “什麽狗屁心意相通!”阿圓氣得說話也顧忌不得了,恨道:“我看你分明不是真心對我!”


    蕭韞閉了閉眼, 棘手得很。


    “......阿圓你聽我說,”默了片刻,他道:“這信我也不知是誰寫的, 護衛遞給我時並沒說清楚, 我彼時急著見你就順手揣袖中了, 哪曾想.........”


    阿圓冷笑地打斷他:“哪曾想被我發現了,撞破了你跟旁人的奸.情。”


    “........”


    好得很, 僅憑一封信就斷定了他的“奸.情。”


    蕭韞無奈地揉了揉額頭:“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阿圓可否信我?”


    “教我如何信你?”阿圓淚眼婆娑, 氣得很卻又不敢大聲, 生怕姐姐聽到事情更難辦。


    於是隻得憋著, 憋得胸口都疼了。


    越疼眼淚流得越歡, 跟不要錢似的。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騙我,說什麽不知是誰寫的,你堂堂景王,閑雜人等的信箋能送到你手上?”


    “......”


    蕭韞頭一迴發現,女人若心細起來,比大理寺查案還厲害。


    可他真不知是何人寫的,這會兒後悔得很,想著迴去務必要警告屬下,往後亂七八糟的信別送過來。


    但這是後話,眼下最要緊的是哄好眼前的小女人。


    “我也是適才瞧見有這麽封信箋,實在不知是何人所送......”


    阿圓聽他還在狡辯,哭得傷心欲絕。


    “你走!你走!”她推他:“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你這個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見異思遷的負心漢,我討厭你!”


    “......”


    蕭韞百口莫辯,覺得自己冤死了。


    “阿圓你先別哭,讓我好生與你解釋,嗯?”


    “讓你好生編理由騙我是嗎?”阿圓說:“可是覺得我年紀小很好騙?”


    她飛快地抹了下眼淚,道:“你不知是誰人寫的,但我知道。”


    蕭韞錯愕:“你知道?”


    “可是你那深藏多年的白月光陸家姑娘,是也不是?”


    “......”


    “她上個月就迴京了,你們早就舊情複燃暗通曲款眉來眼去,可憐我像個傻子什麽都不知道被你哄得團團轉!”


    “........”


    “你知不知,你才是這天底下最負心薄幸的人!我真是瞎了眼,喜歡上你這種人!”


    “.............”


    蕭韞平靜下來,麵無表情道:“說夠了?”


    見他冷了臉,連哄都不願意再哄,阿圓更是傷心。


    “我討厭你!我頂頂討厭你!”


    她撲進被褥裏,嗚嗚哇哇地哭起來,肩膀顫抖。


    “.......”


    蕭韞頭疼得很!


    朝堂大事都沒她這麽頭疼!


    不忍她一直哭,他伸手過去撫她肩背:“別哭了,這是個誤會。”


    “別碰我!”


    “好,不碰不碰。”蕭韞收迴手,溫聲道:“你僅憑一封信就判我生死,也太不講理。”


    阿圓猛地爬起來:“好!那你說!這封信為何在你手上?”


    “侍衛給我的。”


    “若你們沒私情,她為何要寫信給你?”


    “......這我如何得知。”


    “若你們沒私情,她為何喊你韞郎?”


    “......我真不清楚。”


    “若你們沒私情,侍衛哪敢自作主張送這封信給你?”


    這一刻,阿圓前所未有地聰明,仿佛有一雙火眼金睛,將事情看得透透的。


    她橫眉冷目:“分明是得你授意侍衛才敢這麽做,可你卻還在此狡辯。你遮掩什麽?你喜歡旁的女子去喜歡就好了,還來哄我?你不累麽!”


    “此地無銀三百兩,我都替你累!”阿圓說。


    “.......”


    深唿吸口氣,蕭韞道:“你能不能聽我說一句?”


    “好,你說。”


    “且不說這封信還沒開封,你如何就斷定是陸家的姑娘?”


    “難道你還有別的姑娘?”


    “.......”


    “既然你說沒開封不知是誰人寫的,為何一開始就說是慧蘭公主寫的?你不是心虛是什麽?”


    “........”


    眼前的小女人,跪坐在紅衾軟被上,倔著幾分傲骨,扭頭冷眼睨他。幾滴眼淚匯集在她小巧的下巴處,如晶瑩剔透的琉璃水晶。


    分明是美人泣淚楚楚,然這楚楚神色中又帶著狠厲絕情。


    蕭韞實在拿她沒辦法。


    “你說啊?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說了你沒信,你讓我說什麽?”


    “嗚嗚嗚嗚......”阿圓徹底心寒了,悲從中來:“是了,被我撞破你的奸.情,你如今無話可說了。”


    “...........”


    蕭韞真是啞巴吃黃連,苦澀得很。


    他把人拉過來,抬手幫她揩眼淚,結果“啪”地一聲被打開。索性便箍著人:“別哭了,嗯?我沒騙你,我真不知這信是何人所送,也沒有什麽旁的女子。”


    阿圓掙紮,不想聽他,又踢又打。蕭韞招架不住,不得不放開。


    於是,沒法子,隻能這麽坐在一旁聽她哭,哭得心煩意亂。


    過了會,阿圓哭夠了,心也涼了。


    語氣平靜,平靜得沒有任何溫度地開口道:“你走吧,以後別來找我了。”


    蕭韞抬眼。


    “我們就此一刀兩斷,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小姑娘嘛,吃醋傷心起來是沒有理智可言的,什麽話狠就說什麽,跟鈍刀子割肉似的。


    蕭韞一刀一刀地受,受得久了也就麻木了。如今再聽這話,淡然得很。


    眼下情況,想來如何解釋也行不通,蕭韞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罷了,讓她自己先冷靜冷靜。


    片刻後,他開口道:“好,我先走了,你好生歇息。”


    第95章


    出了簌雪院, 蕭韞望天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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