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倦!你想幹什麽!”


    “豎子爾敢!”


    “還愣著幹什麽,快滅了這孽障!”


    韓倦的操作,讓所有人都震得頭皮發麻。


    尤其是姬姓各族,更是急得五內俱焚。


    為了這一天,他們等了多久!


    眼見馬上就要成功了!


    被欺淩多年的弱國馬上就站起來了。


    常年隻能看著別國爭霸流口水的國家馬上能有爭霸實力了。


    寄人籬下多年,久久苦於無法立國的家族馬上能自立門戶了。


    萎了近千年的天下共主馬上要支棱起來了。


    結果!


    忽然冒出來一個韓倦?


    這就好比千裏奔襲。


    就為給親娘過六十大壽。


    結果剛到家。


    媽死了。


    這比親媽爆炸都難受啊!


    這誰能忍得了。


    當即就有無數道殺招向韓倦奔襲而去,其中不乏兵人境強者的絕招,其中就包括韓赭的絕技,他是所有人中反應最快的。


    而此時,韓倦藏在血液中的劍意,也基本在牧野碑中爆開完了。


    臉上終於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看那漫天席卷如同狂風暴雨的殺招。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這時。


    忽然有十幾個裸身壯漢憑空出現,猛得撲向韓倦的虛影,用光溜溜的脊背和屁股硬抗殺招。


    “嘭!”


    “嘭!”


    “嘭!”


    這世上能擋得住這般狂轟濫炸的沒有幾個人。


    這十幾個裸身壯漢明顯不在其中,僅僅一瞬間便全部炸開。


    但人們預想中漫天血漿肉末的場景沒有出現,反而是炸開了一團團黃色的煙霧。


    空氣中。


    好像彌漫著豆香!


    豆香?


    莫非是南宮家的撒豆成兵?


    可人家的撒豆成兵,傀儡死了也沒有豆香啊!


    好生詭異!


    黃色煙霧散盡之後,韓倦的虛影已經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隨著那十幾個壯漢一起消散了。


    這是什麽情況?


    所有人都有些迷茫。


    但現在牧野碑內部仍然不斷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雖然韓倦無了,但他對牧野碑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傷害,儼然依舊有了垮塌潰散的感覺。


    眼見牧野碑裂紋原來越多,數丈高的碑身也在劇烈顫抖。


    姬姓禮官這才淒厲地吼道。


    “隨我一起,快救牧野碑!”


    這就像洗澡時忽然有人闖進來,你到底是遮臉還是遮腚的問題一樣。


    緊急情況,怒火攻心,他們下意識殺韓倦,相當於遮臉。


    現在臉沒了。


    隻能遮腚了。


    眾人如夢方醒,飛快跑到姬姓禮官身後。


    在姬姓禮官的引導下,餘下的家族都祭出藥液,瘋狂注入血氣,一時間新的血晶無比鮮亮,開始浸入牧野碑內部,修補觸目驚心的裂紋。


    一時間。


    牧野碑周圍雞飛狗跳。


    而嬴無忌,也趁亂從一地黃豆醬中收迴了一顆完整的黃豆。


    長長舒了口氣。


    這韓倦。


    可真是牛逼啊!


    剛才這家夥削骨還父,削肉還母的時候,他就感覺那一團血液裏麵有非常熟悉的氣息。


    沒想到,藏的全是劍意。


    “咳咳,多謝嬴兄!”


    掌心的黃豆,傳來一個微弱的意念。


    嬴無忌撇了撇嘴:“你想得可真美啊,裝逼伱來,擦屁股我來?”


    韓倦哭笑不得:“權宜之計,想要真正重創牧野碑,隻能從內部瓦解。”


    “我說呢!”


    嬴無忌有些無語:“之前我就感覺,牧野碑的反噬也沒什麽,結果你這麽長時間都恢複不過來,忙著在血裏麵藏劍意呢?”


    韓倦無奈道:“迫不得已!”


    嬴無忌咂吧咂吧嘴,也不知道怎麽說這個道士。


    雖然平時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剛才自我了結的時候也無比灑脫。


    但能看得出來,他應該對紅塵還是有一絲眷戀的。


    隻是紅塵不值得眷戀。


    他開口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麽辦?肉體都沒了。”


    韓倦沉默了一會兒:“勞煩嬴兄收留些時日,待我摸索出靈修之路後,便會自行離開,不給嬴兄添負擔。”


    “那倒不必。”


    嬴無忌笑了笑:“我看你剛才也突破聚神十三層了,我對靈修一路很感興趣。這次你得罪了姬姓聯盟,想必也在別處混不下去了。


    這次你幫了黎王室大忙,我迴去跟父王說一下,黎國未必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那就多謝了!”


    韓倦也不跟他客氣了:“對了嬴兄!這顆黃豆好生神奇,為何能容納人的神魂?”


    廢話!


    這可不是一般的黃豆。


    這是王維詩裏的……


    不對。


    這是撒豆成兵的黃豆!


    從被神通影響的那一刻,它就隨時能夠變成裸身壯漢,最起碼也算得上上品傀儡,短暫寄居一個魂魄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撇了撇嘴:“我為什麽要跟你講?”


    韓倦又問:“終究還是有些擠了,能給貧道換個地兒麽?我看你這把劍就不錯!”


    嬴無忌麵無表情:“免談!”


    開玩笑。


    老婆送的!


    能給你住?


    他又從懷裏掏出幾顆黃豆,攥在了一起:“道兄受累,我先給你安排個套間,這間住累了,你就換一間住。”


    韓倦:“……”


    這神奇的套間。


    貧道真是開眼了!


    兩人聊天之際,牧野碑前正在哭爹喊娘。


    現在的牧野碑滿是裂痕,雖然已經停止了震顫,但細微的玉石碎裂聲卻仍然沒有停止。


    反而是吸收了無數血氣的藥液已經消耗殆盡。


    怎麽辦?


    怎麽辦?


    一群人焦頭爛額。


    眼瞅著牧野碑越來越黯淡。


    姬姓禮官坐不住了,聲音淒厲道:“藥液共有一十七份,姬姓已用三份,修補卻隻用了十二分,還有兩份在哪家?”


    一時間。


    眾人爭相環顧。


    最終。


    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嬴無忌和嬴無缺身上。


    眼神中不由冒出了怒火。


    這對兄弟,是從哪冒出的極品?


    姬姓禮官步履匆匆地走了過來,目光先望向嬴無缺:“公子無缺,如今牧野碑受了重創,還請把藥液歸還與我!”


    嬴無缺神色平淡:“姬姓找我們商量打開塚盤的條件,就是藥液比別人多一些,怎麽現在塚盤打開了,你們卻要把藥液要迴去?這世上哪有這樣做買賣的?”


    姬姓禮官沒有說話,但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


    而其他人,看向嬴無缺的目光也充滿著焦急。


    嬴無缺見情緒醞釀得差不多了,便哈哈大笑站起身,從懷中取出藥液遞了過去:“我們乾國人最喜歡的就是與人為善,既然姬姓急用,那就暫且借給你們,拿去用吧!”


    嬴無忌:“……”


    嘖嘖!


    就你知道賣乖。


    姬姓禮官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轉身看向嬴無忌:“駙馬爺,趙氏那份呢?”


    嬴無忌歪嘴一笑。


    捏媽媽的!


    組團起來欺負我們家。


    現在自己崩了,想起我們了?


    咋?


    藥液給你們,讓你們繼續欺負我們?


    他翹著二郎腿:“哦?藥液啊,我剛才看牧野碑碎了,就想著這玩意兒應該廢了,但尋思著也不能浪費,就直接喝了!”


    喝了?


    喝了!


    我信你個鬼。


    姬姓禮官都快氣死了,卻還是隻能壓著脾氣說道:“駙馬爺說笑了,大家都急著用呢,快別開玩笑了。”


    嬴無忌站起身,上下打量著他:“開玩笑?那你為什麽不笑?世人都知道我幽默的很,你說我開玩笑,自己卻沒有笑,是不是嘲笑我業務能力下降了?”


    姬姓禮官:“???”


    耳聽牧野碑細小的碎裂聲不斷。


    他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駙馬爺這是打算與天下為敵了?”


    “與天下為敵?謔,真是好大的帽子!”


    嬴無忌嗤笑一聲:“首先,這藥液是我們的東西!其次,我喝自己的東西,不需要跟你匯報!這位官爺口口聲聲說我與天下為敵,是打算剖開我的肚子驗一驗麽?”


    話音未落。


    周圍便響起了鏗鏘的刀劍出鞘聲。


    此次隨行的都是黎國的兵,看守舊都的,也有一半是趙氏的軍隊。


    足足近萬把刀劍出鞘,空氣中頓時彌漫了凜冽的殺氣,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姬姓禮官更是身體一僵,憤懣錯愕地瞪著嬴無忌。


    嬴無忌打量了一會兒他,忽然笑道:“我嬴無忌是個生意人,最講究的就是個誠信!我說我喝了,那我就是喝了。


    如此大難當前,我可背不起這口鍋。


    若這件事情傳開了,以後我們生意都不好做。


    嬴某的肚子就在這裏,勞煩官爺還嬴某一個清白!”


    說著。


    直接從懷裏取出了一柄匕首。


    當著眾人的麵,緩緩塞到了姬姓禮官的手中。


    姬姓禮官:“嘶……”


    在場眾人:“嘶……”


    嬴無缺也駭然看著嬴無忌,沒想到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竟然是如此得理不饒人。


    太特娘的畜生了。


    居然比我還會人前顯聖?


    姬姓禮官手握著刀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更是無比尷尬:“啊這,你,駙馬爺,你看這事兒鬧的,我又不是質疑駙馬爺說謊,嗐!”


    他承認,剛才自己飄了。


    因為這一路上,他已經默認姬姓聯盟已經成立了。


    心態也從一個毫無實權的周室禮官,轉變成了姬姓聯盟馬首是瞻的權臣。


    但現在。


    牧野碑涼了。


    他心態卻沒有轉變迴來。


    渾然忘記了這是趙氏的地盤。


    當著人家的近萬軍隊,剖開人家當紅駙馬爺的肚子?


    我是瘋了?


    就算還有一部分是乾國的軍隊。


    但嬴無忌也是乾國公子啊!


    你指望他們對自家公子動手?


    莫說剖開嬴無忌的肚子。


    但凡他敢把匕首拔出鞘,這裏的士兵就敢把他剁成肉泥。


    而且理由無比正當充分。


    嬴無忌漠然看著他:“勞煩官爺還我一個清白,告訴這天下人,我到底喝了沒喝?”


    “駙馬爺莫要開玩笑!”


    姬姓禮官終於想明白了,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駙馬爺麵色紅潤,全都是喝了藥液的效果,駙馬爺喝自己的東西情有可原,我又豈有剖開駙馬爺的肚子驗駙馬爺東西的道理?”


    眾人:“……”


    嬴無缺:“……”


    嬴無忌笑了笑:“這麽說,我是清白的?”


    姬姓禮官笑道:“駙馬爺當然是清白的!”


    嬴無忌:“聲音不夠大!”


    姬姓禮官扯著嗓子道:“駙馬爺當然是清白的!”


    嬴無忌這才坐下,打著哈欠擺了擺手:“官爺快去修繕牧野碑吧,若在嬴某這耽誤太長時間,嬴某又對不起天下人了!”


    姬姓禮官:“……”


    他臉色漲紅。


    卻隻能轉身離去,聲音已經憤怒到了扭曲:“走!”


    接著。


    相同的操作造出了藥液,對牧野碑內部關鍵的裂縫進行了修補。


    一切結束後。


    雖然碎裂聲已經停止了,但牧野碑依舊是裂紋遍布,就像是用膠水粘起來的碎玻璃,雖然看起來無比完整,卻讓人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觸碰它。


    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讓整個牧野碑碎成渣渣。


    而牧野碑整體的色澤,比之前黯淡了數倍。


    據嬴無忌估測,這所謂的血脈規則,恐怕隻剩下了全盛時期的兩成出頭。


    姬姓禮官臉色無比難看,卻也隻能向嬴無忌嬴無缺賠笑道:“兩位公子,牧野碑遭受重創,需周王室花大代價修繕,三日之內便能抵達,不知兩國王室可否行個方便,莫要封鎖舊都?”


    修繕?


    修繕你娘了個腿兒!


    嬴無忌正準備開口拒絕,卻聽韓倦意念傳聲。


    “嬴兄!牧野碑到處都是我劍意留下的傷勢,已經是積重難返,就算他們修補了最嚴重的裂縫,也隻是苟延殘喘,再無繼續複蘇的可能。不必因此陷自己於不義之境!”


    嬴無忌擺了擺手:“黎國沒意見,乾國的話你問小壁燈!”


    嬴無缺:“???”


    你說誰是小壁燈?


    眼瞅著姬姓禮官笑容中帶著諂媚,他隻能笑道:“放心!牧野碑乃是天下重器,我們乾國又豈有阻擋修繕之理,天下大族盡係於此,還勞周王室費心!”


    他當然不會阻止。


    剛才磨嘰了一下,也不過是想要賣個人情。


    對於牧野碑,他當然是正麵感情多一些。


    畢竟,他也想有一個覺醒顓頊帝軀的兒子。


    血脈規則廢了可不行!


    嬴無忌掃了眾人一眼,擺了擺手道:“既然牧野碑有周王室來操心,大家就都散了吧!”


    眾人麵麵相覷。


    誰都想不到,這次血祭牧野碑,竟然會是這種結局。


    他們看著這滿地的狼藉,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走,當然是不願意走的。


    尤其是姬姓各家,他們誰都接受不了夢碎的感覺。


    倒是齊楚兩國心理壓力小一些,先行退出了牧野碑所在的空間。


    姬姓縱然再不願,也隻能跟著離開。


    人群之中。


    嬴無忌無疑瞥到了韓赭一眼,感覺他失魂落魄的,好像憑空老了十幾歲。


    嘖嘖。


    嬴無缺雖然心情也很複雜。


    但卻隱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終於沒人逼迫自己拋棄純愛了!


    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因為黎國三分是注定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畢竟誰都不想被趙氏吸血,尤其是如今的大黎新地,展現出來的吸血能力強得可怕。


    今日過後,魏韓兩家,肯定會拚命為立國尋找法理上的正當性。


    不容易是真的。


    但遲早的事情。


    如果超過三年以上,魏韓兩家就真的被吸廢了,魏韓兩家很急。


    若是那時候李采湄還沒誕下趙氏的兒子,恐怕還要被父王和李擷江那狗娘養的拉郎配。


    不行!


    嬴無缺想了想,還是感覺自己的純愛岌岌可危。


    思索良久,追上了嬴無忌:“無忌!黎國太子成婚多年都沒有子嗣,究竟是趙寧不行,還是李采湄不行?”


    不說這個還好。


    一說這個嬴無忌就忍不住火氣直冒?


    怎麽?


    三家分黎沒有成。


    你這個狗日的黃毛急了?


    他目光森冷:“關你吊事?”


    嬴無缺:“……”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因為剛才嬴無忌的眼神,讓他毫不懷疑,嬴無忌一有機會,就會敲碎自己的腦殼。


    看嬴無忌頭也不迴地離開。


    他心中戾氣橫生。


    區區一個二品靈胎,也敢跟我裝?


    你也就現在裝裝了。


    等我突破胎蛻境,別讓我在劍仙大會上碰到你,不然敲碎你的腦殼!


    ……


    天色已經晚了。


    各國派來的使團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在舊都附近安營紮寨。


    隻是除了趙氏的營帳,每個營帳的氣氛,都有著氣氛不同的壓抑。


    其中。


    周王室和魏家特為尤甚。


    為了這次複蘇血脈規則,他們各自獻祭了十個生力軍。


    這些人雖有罪責,但培養培養,完全能夠成為各自家族的中堅力量。


    但現在。


    這些年輕人都廢了,正躺在各自的帳篷裏嗚嗷慘叫,但他們的付出,卻沒有得到半點迴報,蘊含血氣的藥液尚未凝結成血晶,便隨著牧野碑的碎裂溢散了。


    心痛!


    但比起失去是個未來可期的年輕人。


    姬姓聯盟成立的再次失敗,才是最讓他們痛心的。


    魏韓兩家失去了立國的可能。


    周王室也失去了重新立起威望的機會。


    姬姓大帳。


    議事長桌周圍,所有人都神色沉悶。


    魏桓臉色發黑:“所以這牧野碑,真的無法完全修複好了?”


    姬姓禮官神色凝重:“牧野碑受創極其嚴重,內裏裂紋無數,就算周王室傾盡所有手段,也隻能讓它不再繼續衰敗。”


    魏桓臉色不愉:“這麽說,姬姓聯盟已經徹底沒有了?”


    這也是所有人關心的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姬姓禮官的臉上。


    姬姓禮官趕緊說道:“那自然不是!隻不過時間還得再等等,等到牧野碑基本恢複,能扛得住合宗的改刻,就依舊能合宗!”


    聽到這話,眾人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


    姬姓聯盟還有希望就行。


    其實現在天下局勢,對姬姓來說已經相當不妙了。


    西乾北黎南楚東齊。


    都有不斷壯大的趨勢,前有乾國一國敵三國,後有趙氏變法吞新地。


    楚國雖然變法不完全,但地理優勢極大,發展完全不受限製。


    田齊已經將薑姓完全架空,底蘊雄厚,變法也提上了章程。


    反倒是姬姓這邊,各有各的硬傷。


    這個聯盟意義重大。


    聯盟不僅是為了所謂的血脈提升,更重要的是姬姓諸國之間有一個裁判,如果坐在裁判之位的周王室都沒有權威,誰能保證聯盟各國之間互不侵犯?


    而且沒有權威的周王室,根本不敢承認魏韓立國。


    合宗。


    一定要合宗。


    魏桓卻皺眉問出了問題:“要幾年?”


    姬姓禮官神情難看:“看牧野碑愈合的速度吧,至少一年,至多三年!”


    聽到這個答案。


    魏韓兩家的人臉色變得極其糾結。


    這是一個勉強能接受的範圍。


    但魏韓兩家肯定會被趙氏吸得非常慘。


    若國力真因此衰弱到一定地步,恐怕在姬姓聯盟的地位要下降不少了。


    所以未來一到三年的主要任務,就是對抗趙氏吸血!


    這可真不是一項光彩的任務。


    韓赭麵色蒼白:“屆時如何才能入塚盤?”


    姬姓禮官沉聲道:“到時會有姬姓官員攜帶自己雙生兄長的屍體,假裝受反噬而死,本體由牧野碑處進入暝都!”


    “妙極!”


    眾人應了一聲,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而且所耗費代價巨大。


    暝都的舊都,被為我教看守,而且裏麵的環境,十分容易亂人心智。


    這個人需要一個人,在裏麵躲藏整整一年,而且還要消耗一個兄長。


    是真的狠啊!


    也隻能如此了,周王室必須付出這般誠意。


    雖然此行現實與理想之間的落差極大。


    但眾人對周王室拿出的結果勉強滿意。


    又商談了一下細節。


    姬姓眾人終於散去。


    離開營帳之後。


    韓家兩兄弟默默地迴韓家的營帳,一路上無話,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就當韓赭轉頭準備迴帳休息的時候。


    韓猷忽然說道:“大哥,開個會吧,長老們都等著你呢!”


    韓赭麵色有些猙獰:“開什麽會?我可沒說過要開會!”


    韓猷沉聲道:“是我說要開會!韓倦今天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你指使的?”


    韓赭:“???”


    兄弟兩個就這麽久久對視著。


    眼神愈來愈冷。


    韓猷任韓赭的目光如同鋒刃一般在自己皮膚上刮著,心中卻是熱到發燙。


    是不是韓赭指使的,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必須是韓赭指使的。


    韓家今日立國失敗。


    但最多三年。


    韓王這個位置,韓猷想坐。


    更重要的一點,他認為自己大哥不配坐。


    韓赭目光冷漠,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劫,便擺了擺手:“那就開會吧!”


    倦兒。


    你可害苦我了啊!


    ……


    趙氏營帳。


    嬴無忌躺在床榻上,舒坦得整個人都要打鳴。


    今天可太他嗎爽了!


    舒服!


    他本來已經做好強砍牧野碑的準備了,那樣的話不說一定會暴露吧,至少也會增加不少風險,他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風險。


    還好我倦子哥天神下凡。


    他歪過頭。


    床邊正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壯漢在盤腿打坐。


    正是附身傀儡的韓倦。


    此刻韓倦正皺著眉頭,滿滿都是無從下手的無奈。


    嬴無忌問道:“倦子哥,咋了?”


    韓倦搖了搖頭:“突然之間沒了經脈真氣,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麽修煉。”


    嬴無忌撇了撇嘴:“主要還是你神魂太虛了,不附身連神魂都存在不了。現在還附身了一個黃豆人,這要是都能修煉,別人還活不活了?不過話說倦子哥,靈修究竟應該怎麽修煉啊!”


    他是真的好奇,所謂靈修究竟應該怎麽修煉。


    這世上雖然有養神的法門,但所有的功法都是以鍛體、練氣為主,個別玄乎的會主修法力。


    直接煉魂的。


    從來沒有見過。


    韓倦也沒瞞他:“此事說來話長,不過你可以把這種修煉方式,理解為劍靈,隻是目前現世,還從未有人成功過。”


    嬴無忌嘴角抽了抽,不由豎起了大拇指:“你是真的der!你真是摸索出一個方式,就敢自己上啊!”


    韓倦也不嚐試修煉了,攤開腿坐在了地上,看起來懶洋洋的。


    他半仰著頭,悠悠地歎了一口氣,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怎麽說。


    若是之前腎虛道士的模樣。


    這畫麵,看起來或許還有幾分意境。


    隻可惜,他現在是個黃豆人。


    而且是衣衫襤褸的壯漢。


    看起來就有些滑稽。


    嬴無忌有些不高興:“倦子哥,這就是你不仗義了。我這絕活都沒對你保留,你還跟我藏著掖著?”


    “倒也不是!”


    韓倦搖了搖頭:“隻是事情太多,有些不知從何說起。這靈修之法無比神妙,根本不是我能撰得出來的。”


    嬴無忌問道:“那是誰?”


    韓倦攤手道:“我師父!他早年的時候,認識一位極強的劍靈,兩人一見如故,共同悟道了幾日,一同撰出了這靈修之法,隻可惜風險太大,而且條件極其苛刻,所以門中根本沒有人敢修煉。”


    嬴無忌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問:“什麽風險,什麽條件?”


    韓倦沉聲道:“想要成為靈修,突破胎蛻境是唯一的機會,這個過程中,要舍去肉身,聚神也要達到傳說中的十三層,最重要的一點,是知紅塵而不染紅塵。”


    “嘖嘖!確實有些苛刻!”


    嬴無忌咂了咂嘴,在這個突破十二層就算天才的時代,十三層著實遙不可及。


    就連韓倦,也是拆解自己肉身時,被那股強大的意念強行頂到了十三層。


    至於知紅塵而不染紅塵就更抽象了。


    再加上從未有過前人修煉這部功法……


    真的跟賭命沒有什麽區別。


    這種事情,也就韓倦幹得出來了。


    嬴無忌不想問靈修具體怎麽修的,因為他個人沒有修煉的意向,這玩意也沒有推廣的價值。


    他對另外一件事情更感興趣:“倦子哥,這劍靈能不能細說?”


    凡是能有劍靈的。


    至少也是天階的神兵。


    如今天下強者那麽多,公認存在的天階神兵,卻隻有一把武王姬發留下的周天子劍。


    而且自從鎬京舊都被破,再無一任周天子能夠得到周天子劍的認可。


    所以,這把天階神兵有跟沒有差不多。


    這個劍靈,來頭必然很大。


    韓倦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嚴肅:“就算你不問,我也會跟你說的。嬴兄,你可還記得暝都的事情?”


    嬴無忌點頭:“記得!你說都是聽師父講的,我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麽你師父為什麽會對裏麵的情況那麽熟悉。難道……是劍靈告訴他的?”


    “對!”


    “那這劍靈……”


    “這劍靈便是含光劍的劍靈。”


    “你等會!信息量有點大。”


    嬴無忌忽然有種“我悟了”的感覺,這一連串的事情,好像都串起來了。


    牧野碑——劍仙大會——暝都。


    韓倦等他消化了一會兒,覺得其中內情不是光靠想就能想明白的,便繼續說道:“商王三劍在商周大戰的時候就遺失了,他們是商王之劍,除了代表當年鑄劍工藝的巔峰,也代表著整個中原人族的規則!”


    嬴無忌瞳孔一縮:“規則?”


    韓倦點頭:“對!它們就是已經被推翻的舊規則,但周製比起商製並沒有明顯的進步,就連改變也沒有做出多少,所以它們依舊是規則。


    它們東躲xz,周王室毀不掉它們,就無法讓自己規則占據主導,所以進行了長達十年的搜尋。最終商王三劍躲無可躲,關鍵時刻隻能劍靈離體,各自逃竄。


    然而商王三劍太過堅硬,劈不斷熔不化,所以他們隻能尋了一個機會,將他們封印在了暝都,將商製規則影響降到了最小,這才給周製騰出了地方。”


    嬴無忌越來越有興趣:“那道家這次舉辦劍仙大會,是已經找到含光劍本體了?”


    韓倦搖頭:“沒有找到,不過那位劍靈前輩傳我們了一種強召含光劍的陣法,可一舉打穿暝都與現世的壁壘,將劍身召喚出來。”


    嬴無忌有些興奮:“屆時劍身與劍靈合二為一……”


    韓倦打斷道:“沒有劍靈!”


    嬴無忌:“啥?”


    韓倦搖頭:“劍靈因與我師父在政見上產生了分歧,已經分道揚鑣了。他覺得即便周朝覆滅,新建立起的國家也不會是商,這世界不再需要他了,他也累了,不想再承擔劍靈的任何責任。”


    嬴無忌:“……”


    眼見他一副失望的神情。


    韓倦笑著解釋:“不過嬴兄也不用失望,含光劍本身就神妙無比,內裏蘊含無數規則妙法,我掌握的劍意,便是劍靈從劍身上習得的妙法。


    含光劍本身就是神兵利器,能產生一個劍靈,就會產生第二個劍靈。這個新劍靈,才擁有安定天下的新規則。”


    “倒也有幾分道理!”


    嬴無忌這才放心,若有所思道:“不過倦子哥,你們道家講究的不是清靜無為麽,我怎麽感覺你們恨不得立刻把周王室幹碎?”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


    這又是牧野碑,又是含光劍的。


    放在王室眼中,妥妥就是反骨仔行為。


    韓倦擺手笑道:“清靜無為,並非什麽都不做。吾師認為,世間萬物都有其發展規律,任何事物發展到極致,必有衰亡的過程。


    就如同參天古樹,長到最後爛了根,空了心,枝幹繁雜纏繞,就應該轟然倒塌。


    而在枯木之上,必將生長出生命力更加旺盛的樹木,有枯木作為給養,它必定能長得更高。


    若世間萬物皆是如此,那我派必定沒有出山的理由。


    然。


    商朝必滅,但滅商的不應該是周國,就如同周天下傾覆,新立的國家不能是商一般。


    周國建立,投機無數,建立之後,更是行了不少倒行逆施之舉。


    如今大爭之世將至,各國新法接踵而至,正是枯木之上煥發新生之時。


    我派又豈能坐視牧野碑複蘇,姬姓聯盟成立?”


    嬴無忌:“……”


    彩!


    彩!


    彩!


    難怪人家是師父呢!


    有馬原內味兒了。


    韓倦目光深邃地看著嬴無忌,語氣前所未有地嚴肅:“嬴兄!如今的黎王胸有溝壑,稱得上是一代雄主,然麵對新法舊理,卻難免躊躇,這世上恐怕唯有你,才能推動新法福澤天下了。”


    嬴無忌:“……”


    可別。


    我不配!


    我隻是想自己安穩地活著。


    一時間。


    嬴無忌感覺自己站在了道德窪地,他感覺自己認識了這麽多同齡人,自己是最沒有信念感的那個人。


    須知少日拏雲誌,


    曾許人間第一流。


    他感覺,不管是趙寧,還是韓倦,亦或是羋星璃,哪怕是吳丹、薑太淵以及嬴無缺。


    都能稱為第一流。


    而自己,連三流都不算。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誌向。


    唉!


    憂傷啊!


    這個時候。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嬴無忌!”


    “嬴無忌!”


    “我來找你了!”


    “別攔我,我也是你們駙馬爺的紅顏知己。”


    帳簾忽然打開。


    然後羋星璃就看到了兩個深情對望的男人。


    一個是嬴無忌。


    另一個是一個陌生壯漢。


    這個壯漢穿著嬴無忌的外衣。


    而裏麵……


    好像是真空的?


    羋星璃:(⊙▽⊙)


    韓倦:“……”


    嬴無忌:“???”


    韓倦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道,衝嬴無忌拱了拱手:“多謝駙馬爺指點修煉,我這就迴了!”


    嬴無忌擺了擺手:“下去吧!”


    韓倦站起身,麵不改色地離開了營帳。


    很快。


    營帳裏麵就剩下兩個人。


    嬴無忌瞅著羋星璃:“女公子有事兒麽?”


    羋星璃有些張口結舌道:“本來有事兒來著,現在震了一下,好像有些忘了。”


    她湊過去,好奇打量著嬴無忌,壓低聲音道:“嬴兄!你不是已經有花朝姑娘和另一個紅顏知己了麽?女人不香麽,你為什麽還……”


    嬴無忌撇了撇嘴:“我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羋星璃表示不信,身體微微前傾:“可是我聽花朝姑娘說,你以前好像跟那個叫趙淩的……”


    兩人明明還有一段距離。


    但嬴無忌卻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洶湧的壓力。


    尤其是這次趕路,羋星璃沒有穿平時寬鬆的法袍,而是穿上了貼身的鎧甲,看起來更是讓人壓力山大。


    這妞……


    身材也太逆天了吧?


    他沉吟片刻:“女公子要是不信,要不體驗一下我攢了多日的熾烈陽氣,以證明我的清白?反正剛才女公子說自己也是我的紅顏知己,應該不介意吧?”


    羋星璃:“……”


    她瞬間就老實了。


    趕緊坐到床榻另一頭的小板凳上,朝微紅的俏臉上扇了扇涼氣,笑道:“開個玩笑,嬴兄你別當真啊!”


    嬴無忌不動聲色地翹起二郎腿:“說吧!女公子急匆匆地過來,是有什麽事兒麽?”


    羋星璃笑道:“也沒有什麽大事,隻是感覺今天嬴兄怒斥那個姬姓禮官時氣度不凡,特地來瞻仰一下嬴兄的風采。”


    說實話。


    嬴無忌跟姬姓禮官硬剛的時候,還真有點小帥。


    她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麽花朝對嬴無忌那麽迷戀,現在她好像明白了一點。因為她能明顯地感覺到當時趙氏子弟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就連自己,當時也有些興奮,因為楚國本身也是被綁架來的,雖然血脈提升有好處,但姬姓聯盟的威脅更大。


    尤其,她跟嬴無忌一樣,是堅定的變法派,感覺血脈這種東西,完全就是推行新法的桎梏。


    但沒有辦法,楚國各大族不認可,又無法阻止姬姓聯盟,隻能被迫過來陪喝一口湯。


    這種被綁架的感覺,讓她很不爽。


    導致現在她看嬴無忌,都感覺順眼了不少。


    她仔細打量著他,發現他衣衫還算整齊,應該沒跟那衣衫不整的壯漢發生些什麽。


    於是更順眼了。


    這都能順眼成這樣,那他為了花朝怒剛羅偃的時候,在花朝眼中又能好看成什麽樣?


    酸了酸了。


    嬴無忌卻撇了撇嘴:“女公子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羋星璃笑眯眯道:“方才族中老人談論,姬姓聯盟雖然今日沒有成立,但卻不得不防,最好是趁他們沒有成立的時候,就把他們瓦解掉。


    商議的結果是,等到劍仙大會之後,楚國就會大舉進攻炎國。


    這個過程,我們不想看到魏家韓家插手,所以希望趙氏能出手製衡魏韓兩家。”


    嬴無忌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接下來的時間,魏韓最大的任務就是對抗新地吸血,就算想插手也很難插手,至於具體的舉措,我迴去會跟父王商議。


    至於別的,趙氏插手不了太多,畢竟我們自己這邊的麻煩事兒就不少。”


    趙魏韓三家割席,幾乎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黎楚爭霸這麽多年,按理說應該是世仇,但未來新生的趙國跟楚國都不接壤,楚吞不吞炎國還真沒那麽大的影響。


    最好是吞了,這樣楚國跟魏韓兩家接觸的國境線變長,魏韓就會更加乏力,隻能被拚命吸血。


    即便三分以後。


    趙氏也能通過資助魏韓這個緩衝帶,讓他們去製衡乾楚,自己也能再安心發育幾年。


    少這麽一個國家,姬姓聯盟的實力也會削弱不少。


    完美。


    說起來炎國還真可憐,曆史上出了不少勵精圖治的君王,就是因為處於四戰之地,結果落魄到這種田地。


    他們的未來甚至可能比吳國還要黑暗。


    畢竟吳國實在太弱。


    根本就沒有攻打的價值。


    羋星璃笑吟吟道:“那就多謝嬴兄了!”


    她忽然有種幸福的感覺。


    這跟刷政績有什麽區別?


    嬴無忌撇了撇嘴:“都住我家這麽久了,還跟我客氣個毛啊,你要是真想感謝,就算好時間懷個孕,到時候給我的孩子當奶娘。”


    兩人拌嘴習慣了。


    羋星璃下意識就挺了挺胸脯:“那你倒是生啊,我看你生的快,還是我奶得快!”


    話一出口,她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雖然隻是鬥嘴,但這話未免太損一國女公子的體麵了。


    全是被嬴無忌傳染的!


    何況。


    生得快還是奶得快這種問題。


    根本就沒有任何懸念啊!


    嬴無忌大喜過望:“你立字據!”


    羋星璃:“???”


    字據肯定是沒有立的。


    不過嬴無忌的確有些想要孩子了,快些和糖糖生一個,省得有些狗東西打坤承之軀的主意。


    當然。


    生歸生。


    敲碎嬴無缺腦殼也不能落下。


    初步定在劍仙大會。


    如果他作死的話。


    還能再提前一些。


    ……


    乾國營帳。


    嬴無缺盤膝坐在床榻上,忽然睜開了眼睛。


    公孫棣問道:“公子!突破成功了?”


    “沒!又失敗了!”


    嬴無缺皺著眉頭,這些天他刻苦修煉,有乾國提供的各種天材地寶在手,修為已經無比接近煉精十三層。


    但不知道為什麽,怎麽也找不到突破的契機。


    這個瓶頸。


    比聚神十二層都困難許多倍。


    這種情況,運氣好須臾之間就能突破。


    運氣不好,可能三五年都突破不了。


    但劍仙大會在即,他等不了三五年。


    公孫棣思忖了片刻:“公子!你可還記得突破聚神十二層的時候,你經曆了什麽事情?”


    嬴無缺打了個寒顫。


    突破聚神十二層之前,他聽到了舅舅死了的消息,接受了乾獄九刑,還被親娘撕掉了麵具狠狠羞辱。


    這……


    他思索良久,期期艾艾道:“就是那段時間情緒比較激動吧?隻是現在什麽事都沒有,怎麽才能激動一下呢?”


    公孫棣想了想:“看戲本聽戲曲應該就行,當時我來黎國,看過一次《鍘美案》,還看過一次《孔雀東南飛》,頗有種體會別人人生的感覺。”


    “當真?”


    “當真!”


    公孫棣有些為難:“隻是戲班主人大有身份,公子!為了大局著想,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太過張揚。”


    “放心!他姘頭的嘛!”


    嬴無缺擺了擺手:“我對別人的女人不感興趣,隻是聽聽戲而已,難道他連戲也不讓我聽?”


    公孫棣:“也對……”


    仔細想想。


    嬴無缺雖然行事跋扈。


    卻也幹不出那種下作的事情。


    而且有自己陪同。


    應該不會出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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