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旅的操場上,張燈結彩。


    炊事班將桌子全部搬到了空地,整個操場擠的滿滿當當。


    熱鬧的猶如過年一般。


    一箱箱液體手雷(啤酒)搬到各桌旁,戰士們的笑聲響徹整個營區。


    戰鬥部隊,平時都是處於二級戰備,基本上是不給喝酒的。


    除非特殊節日,必須留下足夠的值班人員,剩下的人才能稍微少喝點。


    大部分都是氣血方剛的年輕人,隻要碰上酒,就沒有不能喝的。


    很快,一盤盤菜被端上了桌。


    各部隊以連為單位,戰士們端起酒杯。


    在連長大吼一二三之後,所有人一起爆發出狂吼:“幹!”


    “幹!”


    “幹!”


    豪邁的聲音震天動地!


    旅部這一桌,氣氛也異常的熱鬧。


    雷成幾人像是忘記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麽,直接拿著酒瓶吹。


    對過來敬酒的營長團長們也是來者不拒。


    轉眼工夫,幾箱酒便已經見底。


    “小蘇,來來來,咱們喝白的!”


    砰的一聲,雷成把兩瓶白酒放在桌上。


    陳權連忙喊:“老雷,你喝了不少,別喝混酒!”


    雷成笑著擺手:“沒事,今天我高興。九旅保住了,我們對得起先輩。我必須敬小蘇這個大功臣!”


    蘇晨沒等他開酒,率先開了一瓶。


    他直接舉起瓶子,對雷成,也對所有人舉了一通。


    “各位領導!”蘇晨認真的說:“來九旅這段時間,我學到了很多。有今天的成就,也靠各位領導的栽培!”


    “我最笨,什麽也不說了!”蘇晨舉起酒瓶:“不管天涯海角,我永遠都是九旅的人。我幹了,敬各位!”


    說完,他仰起頭,一瓶酒咕嚕嚕的猛灌下去。


    “哎哎哎,小蘇,你悠著點!”劉國趕忙過去搶,生怕他喝多。


    但雷成一把將他拉住:“讓他喝......喝多了,就不難受了!”


    所有人都注視著蘇晨,就連周圍幾桌的人都湊了過來。


    原本熱鬧的氣氛,忽然慢慢變得安靜下來。


    “旅長,蘇營長這是怎麽了?”三團長好奇的問。


    高盛皺著眉頭:“旅長,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雷晨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蘇晨喝完。


    等酒瓶放在桌上,他也站起身:“都吃好喝好了嗎?”


    一群軍官麵麵相覷,最後一起點頭:“好了!”


    “那就集合!”雷晨大吼:“我要宣布點事!”


    陳權連忙攔住他:“老雷,現在大家正高興呢,迴頭再......”


    雷晨推開他:“咱九旅的人,都是大老爺們兒。天塌下來,也能頂著。就現在,沒什麽藏著掖著的!”


    陳權歎口氣,隻能對軍官們點點頭。


    “集合!”


    “全體集合!”


    唿啦啦......


    所有人全部放下酒杯站起來,以團為單位,迅速站成了一個個方塊。


    雷成搖搖晃晃的走到隊伍前,警衛員貼心的給了他一個話筒。


    雷成拿著話筒,笑嗬嗬的說道:“今天,對我們九旅來說,是個好日子!”


    “因為我們不但揚眉吐氣打贏了演習,而且還把咱九旅保下了!先輩們會含笑九泉,後世也會記住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你們所有人,都是功臣!”


    全旅一片安靜,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旅長似乎有點不對勁。


    “但是!”雷成喊道:“今天,也是個讓老子難過一輩子的日子!”


    他聲音哽咽道:“因為,因為......因為部隊要發展,九旅要想變得更好,就得精簡。所以.....”


    他喉頭哽咽了幾下,猛地轉過身去。


    劉國和陳權等人也默默轉過頭,眼中閃動晶瑩淚珠。


    所有的戰士都沉默了,因為他們已經猜到雷成要說什麽。


    這一刻,許多人都莫名的顫抖起來。


    他們和蘇晨一樣,不想離開這個家。


    過了一會兒,雷成才轉過身:“我們是軍人!軍人,就要服從命令!”


    “今天有些人雖然要走了,但明天,我們的部隊會更好,祖國和人民會更安心!”


    雷成從劉國那裏拿過名單:“點到名的人,迴去收拾一下。明天,會有人給你們辦提前退伍!”


    “但是!”雷成雙眼冒光:“所有走的人,不代表你們不是好兵。我九旅出去的,各個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


    “隻是咱們跟不上部隊的需要了,這時候就得讓更好的年輕人上!”


    雷成大吼:“我相信,我九旅出去的人。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必定會綻放光芒,幹出一番事情。因為,你們有著九旅的骨頭,咱們的脊梁,永遠不彎!”


    繃不住了,無數官兵淚流滿麵。


    誰也沒想到,一場慶功宴,居然最後變成了送行宴。


    蘇晨擦著眼淚,內心浪潮澎湃。


    他發誓,將來他絕不會讓他的兵這樣離開。


    他要帶出一支真正的鋼鐵雄師,每一個都是無可替代的精銳。


    “孫淼!”雷成大吼。


    “到!”


    一個士官雖然淚流滿麵,但挺著胸膛走了出來。


    雷成對他用力點頭,隨後大喊:“陳金城!”


    “到!”


    “王昊!”


    “到!”


    “蘇晨!”


    “到!”蘇晨用盡全身力量大吼,一步垮了出去。


    .......


    看著幾百個站出來的兵,雷成拿起一瓶酒。


    “我沒什麽好說的!就祝你們,不管去了天涯海角,別忘了自己曾經是九旅的人。脫了這身軍裝,你們也一輩子有九旅的傲骨!”


    “幹!”


    “幹!”


    所有戰士全部拿起酒......


    這一夜,許多人醉的不省人事。


    就連身體被係統增強過的蘇晨,也喝的酩酊大醉。


    深夜時分,各個營房裏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哭聲。


    有些甚至哭的撕心裂肺!


    巡邏的糾察想要上去看看,但被他們隊長給拉住。


    “行了,讓他們去吧!”隊長歎口氣:“明天,很多人就要走了。大家都是當兵的,理解理解!”


    糾察們愣了下,隨後關閉電筒,跟著隊長默默離去。


    第二天一早,雷成便被一陣砰砰的砸門聲敲響。


    “雷成死了,有事燒紙!”


    雷成在床上翻了一圈,迷迷糊糊的又要睡去。


    但不久後,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旅長!”


    “臥槽!”


    雷成嚇的一激靈,酒也徹底醒了。


    他靠著牆,用被子捂住身子,喘著粗氣喊道:“蘇晨,你小子怎麽進來的?”


    蘇晨嗬嗬一笑:“從窗戶翻進來的,你沒關窗!”


    “誰特媽讓你進來的?”雷成怒吼:“這是你隨便能進來的嗎?無組織無紀律,熊兵.....”


    蘇晨連忙正色道:“旅長,我聽說你死了,擔心你臭了,所以才進來看看的!”


    雷成:“.....”


    他翻個身重新躺下,用被子蓋住半截身子:“滾滾滾,趕緊滾蛋。老子難受著呢,別喊我出去看糟心的事!”


    他知道今天早上,所有提前退伍的人都要離去。


    他實在是不想親自送走他們,所以才在這裏裝睡。


    蘇晨嗬嗬一笑:“我確實要滾了,不過臨走前,我還想跟你要幾個人!”


    “什麽?”雷成一骨碌坐起來,氣不打一處來的瞪著他:“你走了,我就很難受了。你還想帶人走?滾蛋,隻要我活著,就沒門兒,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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