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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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雖是夜深了，但肥頭大耳的掌櫃還在櫃台後劈哩啪啦的撥著算盤，內堂也坐著好幾桌正在談天飲酒的客人，看起來生意不錯。
</p>
</p>
“這是開封城裏最好的一間客棧，你一定沒住過這麽好的客棧吧？”客棧門外，宮慕九背著包袱，一手叉腰，一手捏著下巴賊賊地笑，狗眼看人低的衝著李不挑了挑眉毛。
</p>
</p>
李不瞄了瞄門楣上的牌匾，麵無表情的被她拉著進了門檻。
</p>
</p>
“掌櫃的，兩間上房！”一進門，慕九就拍著櫃台大聲地道，十足一副暴發戶的模樣。掌櫃立即抬起頭來，一雙老鼠眼頓時眯成了一線：“哎喲，客官要兩間上房啊，有有有！二兩銀子****，請！”
</p>
</p>
“沒問題，大爺我有的是錢！”慕九豪氣衝天地將包袱拍到櫃台上，十分爽快地解開的包袱結。隻是下一刻，她臉上的春風就瞬時被凍結成了冬雪：“咦？——我的銀子呢！天哪，我的銀子呢！”她把包袱裏裏外外的翻找，除了翻出十來個銅板，和包袱底上一道四五寸長的口子，絲毫也不見什麽銀子的蹤跡。
</p>
</p>
她明明有整二十兩現銀和三張各三百兩的銀票的！一定是剛才逃跑的時候……望著那道口子，她的額上已經有汗冒出來了。
</p>
</p>
“有的是錢的大爺，您怎麽了？”旁邊傳來滿含著一股看好戲模樣的聲音。肥掌櫃抱著胳膊，在慕九與李不之間睥睨來睥睨去，最後用先前在門外慕九望著李不的那樣的目光望著慕九，“小夥子，沒錢充什麽大爺啊？一個小廝一個臭乞丐，還想住咱這樣的上好客棧？不知道這年頭有錢人才敢挺腰杆子說話嗎？”
</p>
</p>
“你你你——”慕九氣極地指著他的肥鼻子，可是搜腸刮肚又想不出話來反駁，一張白晳的小臉憋得通紅。沒辦法了，又拖著李不的手：“你倒是說說話啊！我本來真的有銀子的！”
</p>
</p>
李不掃了她一眼，忽地將手伸進了腰間一個褡褳，接著從裏掏出了一張紙來，也不看掌櫃，隻十分沉穩十分淡定地挪到他麵前，“兩間上房，再要一桌酒菜，送到房裏。”
</p>
</p>
肥掌櫃拿起那張紙一看，老鼠眼頓時變成了老牛眼：“五百兩！……好好好！大爺快樓上請！小的這就吩咐人把酒菜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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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樓上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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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有一張雕花的大床，一整套齊整精致的家具，還有兩個人，但最重要的是，還有一桌香氣撲鼻的熱氣騰騰的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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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與李不隔桌坐著，像這樣不說話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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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慕九托著腮，兩隻眼睛裏的驚疑還沒有完全退去，正一眼不眨地望著對麵的李不。李不則安然得很，手裏舉著牙箸，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肥嫩的黃花魚放入口裏，光看他那樣子，就已經能讓人想象得出那味道有多合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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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可是慕九卻仍然沒動。眼前的酒菜雖香，但還是壓不住她心裏的震驚。她怎麽也想像不出來，一個叫花子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的錢呢？隨隨便便拿出一張銀票就是五百兩，要是做叫花子都這樣有錢，那她也去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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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掌櫃找迴來的四百多兩銀子正擺在床上，為了方便攜帶，大多都是銀票。慕九看著看著，就有些憤憤不已，她辛辛苦苦混進春花樓，偷了那千兩銀子弄得這麽狼狽，可他卻——她咬了咬牙，不由探頭望了望他腰間的褡褳，那裏頭指不定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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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再不吃，菜都涼了。”褡褳的主人在咽下一杯酒之後，忽然間淡淡地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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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慌忙收迴目光，拿起了筷子。真是鬱悶，怎麽可以一下子將身份掉了個個兒呢？本來裝大爺的應該是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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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她放下筷子，很嚴肅地望著他，“你應該不是個小氣的人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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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揚了揚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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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救了我，那你應該是個很有愛心的人對不對？”慕九再度嚴肅，甚至臉上更繃緊了些。李不舉著酒杯，悠然湊近唇畔。慕九歎了口氣，“那麽，你跟我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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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正辭嚴的說完，慕九輕巧的起了身，拉著他的手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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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的是城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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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不遠處的一片竹林裏，有一座木頭搭成的破舊的小屋。屋裏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看樣子她已睡著了，在她旁邊，還睡著兩個七八歲大衣衫襤褸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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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被慕九拖著站在門口，一臉呆呆地，手裏還拿著方才沒有來得及放下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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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吸了下鼻子，又把他拖迴了屋外空地上。“這世上比你慘比你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這是王阿婆，她已經得病很久了，兒子被春花樓的人殺了後，媳婦也跑了，就剩下兩個小孫子在身邊。可是因為沒錢醫病，她眼看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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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裏，她那雙大眼睛裏泛出了一層薄薄的水光，咬牙望著地麵，單瘦的肩膀在隨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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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目光閃了閃，“所以你就去偷了春花樓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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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還能怎麽辦？”慕九氣唿唿地抬頭，“一個月前我到了這裏，餓得快死了，正好是王阿婆請我吃了一頓飯，我當然要救她！我又殺不了春花樓的人，所以隻好偷他們的銀子！”她理直氣壯地哼了一聲，那模樣看上去，似乎要是可能的話，還想再去偷第二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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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一手擎杯，一手捏著下巴想了想，說道：“你等著！”還沒等慕九反應過來，他就嗖地一聲消失在竹林裏。慕九愣完之後，衝著他消失的方向“喂”了幾聲，卻是再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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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嚇跑了吧？這都還沒拔他的毛呢！慕九氣得叉起了腰，一扭身進了屋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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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慕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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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片刻，麵前忽然又響起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宮慕九從屋簷下驀地彈起，盯著麵前挽著個大包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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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兩整銀，外帶悅來客棧裏的兩百兩現銀。”李不把手上的大包袱往慕九身上扔去，幾乎沒把她給砸死。慕九驚喜地從地上爬起：“李不！你真是個好人！”跳了兩腳，急急忙忙把包袱放進了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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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又喜不自勝地搓著兩手道：“你身手好快哦，你真是個大大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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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麵無表情，轉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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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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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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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有那麽多錢還乞什麽討啊？反正你也在這裏混不下去了，悅來客棧的人肯定也饒不了你，咱們就拜個把子，幹脆一起逃吧……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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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屁顛屁顛追在他身後，迎著天邊漸亮的曙光，白晳的小臉燦爛得比朝霞還要明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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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夜深了，但肥頭大耳的掌櫃還在櫃台後劈哩啪啦的撥著算盤，內堂也坐著好幾桌正在談天飲酒的客人，看起來生意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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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開封城裏最好的一間客棧，你一定沒住過這麽好的客棧吧？”客棧門外，宮慕九背著包袱，一手叉腰，一手捏著下巴賊賊地笑，狗眼看人低的衝著李不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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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瞄了瞄門楣上的牌匾，麵無表情的被她拉著進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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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兩間上房！”一進門，慕九就拍著櫃台大聲地道，十足一副暴發戶的模樣。掌櫃立即抬起頭來，一雙老鼠眼頓時眯成了一線：“哎喲，客官要兩間上房啊，有有有！二兩銀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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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大爺我有的是錢！”慕九豪氣衝天地將包袱拍到櫃台上，十分爽快地解開的包袱結。隻是下一刻，她臉上的春風就瞬時被凍結成了冬雪：“咦？——我的銀子呢！天哪，我的銀子呢！”她把包袱裏裏外外的翻找，除了翻出十來個銅板，和包袱底上一道四五寸長的口子，絲毫也不見什麽銀子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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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有整二十兩現銀和三張各三百兩的銀票的！一定是剛才逃跑的時候……望著那道口子，她的額上已經有汗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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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錢的大爺，您怎麽了？”旁邊傳來滿含著一股看好戲模樣的聲音。肥掌櫃抱著胳膊，在慕九與李不之間睥睨來睥睨去，最後用先前在門外慕九望著李不的那樣的目光望著慕九，“小夥子，沒錢充什麽大爺啊？一個小廝一個臭乞丐，還想住咱這樣的上好客棧？不知道這年頭有錢人才敢挺腰杆子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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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慕九氣極地指著他的肥鼻子，可是搜腸刮肚又想不出話來反駁，一張白晳的小臉憋得通紅。沒辦法了，又拖著李不的手：“你倒是說說話啊！我本來真的有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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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掃了她一眼，忽地將手伸進了腰間一個褡褳，接著從裏掏出了一張紙來，也不看掌櫃，隻十分沉穩十分淡定地挪到他麵前，“兩間上房，再要一桌酒菜，送到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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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掌櫃拿起那張紙一看，老鼠眼頓時變成了老牛眼：“五百兩！……好好好！大爺快樓上請！小的這就吩咐人把酒菜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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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有一張雕花的大床，一整套齊整精致的家具，還有兩個人，但最重要的是，還有一桌香氣撲鼻的熱氣騰騰的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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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與李不隔桌坐著，像這樣不說話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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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托著腮，兩隻眼睛裏的驚疑還沒有完全退去，正一眼不眨地望著對麵的李不。李不則安然得很，手裏舉著牙箸，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肥嫩的黃花魚放入口裏，光看他那樣子，就已經能讓人想象得出那味道有多合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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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慕九卻仍然沒動。眼前的酒菜雖香，但還是壓不住她心裏的震驚。她怎麽也想像不出來，一個叫花子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的錢呢？隨隨便便拿出一張銀票就是五百兩，要是做叫花子都這樣有錢，那她也去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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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找迴來的四百多兩銀子正擺在床上，為了方便攜帶，大多都是銀票。慕九看著看著，就有些憤憤不已，她辛辛苦苦混進春花樓，偷了那千兩銀子弄得這麽狼狽，可他卻——她咬了咬牙，不由探頭望了望他腰間的褡褳，那裏頭指不定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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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吃，菜都涼了。”褡褳的主人在咽下一杯酒之後，忽然間淡淡地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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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慌忙收迴目光，拿起了筷子。真是鬱悶，怎麽可以一下子將身份掉了個個兒呢？本來裝大爺的應該是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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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她放下筷子，很嚴肅地望著他，“你應該不是個小氣的人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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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揚了揚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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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救了我，那你應該是個很有愛心的人對不對？”慕九再度嚴肅，甚至臉上更繃緊了些。李不舉著酒杯，悠然湊近唇畔。慕九歎了口氣，“那麽，你跟我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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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正辭嚴的說完，慕九輕巧的起了身，拉著他的手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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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不遠處的一片竹林裏，有一座木頭搭成的破舊的小屋。屋裏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看樣子她已睡著了，在她旁邊，還睡著兩個七八歲大衣衫襤褸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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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被慕九拖著站在門口，一臉呆呆地，手裏還拿著方才沒有來得及放下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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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吸了下鼻子，又把他拖迴了屋外空地上。“這世上比你慘比你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這是王阿婆，她已經得病很久了，兒子被春花樓的人殺了後，媳婦也跑了，就剩下兩個小孫子在身邊。可是因為沒錢醫病，她眼看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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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裏，她那雙大眼睛裏泛出了一層薄薄的水光，咬牙望著地麵，單瘦的肩膀在隨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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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目光閃了閃，“所以你就去偷了春花樓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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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還能怎麽辦？”慕九氣唿唿地抬頭，“一個月前我到了這裏，餓得快死了，正好是王阿婆請我吃了一頓飯，我當然要救她！我又殺不了春花樓的人，所以隻好偷他們的銀子！”她理直氣壯地哼了一聲，那模樣看上去，似乎要是可能的話，還想再去偷第二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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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一手擎杯，一手捏著下巴想了想，說道：“你等著！”還沒等慕九反應過來，他就嗖地一聲消失在竹林裏。慕九愣完之後，衝著他消失的方向“喂”了幾聲，卻是再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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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嚇跑了吧？這都還沒拔他的毛呢！慕九氣得叉起了腰，一扭身進了屋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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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片刻，麵前忽然又響起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宮慕九從屋簷下驀地彈起，盯著麵前挽著個大包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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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兩整銀，外帶悅來客棧裏的兩百兩現銀。”李不把手上的大包袱往慕九身上扔去，幾乎沒把她給砸死。慕九驚喜地從地上爬起：“李不！你真是個好人！”跳了兩腳，急急忙忙把包袱放進了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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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又喜不自勝地搓著兩手道：“你身手好快哦，你真是個大大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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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麵無表情，轉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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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有那麽多錢還乞什麽討啊？反正你也在這裏混不下去了，悅來客棧的人肯定也饒不了你，咱們就拜個把子，幹脆一起逃吧……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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