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經太遲了,高聳的峽穀兩邊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了眾多的安夏兵,密雨似的冷箭從空中傾瀉而下。


    “啊——啊……”


    一時間,人馬倒地,新密軍頓時亂成一團,士兵們一個個倒下,地上血流成河。有的人抽出佩劍揮擋,然而箭太多,根本抵擋不住。


    溫倩走在部隊的中後部,上洋拿身體抵死護著她。


    溫倩抬頭看向峽穀頂,在眾將士中一眼便認出了宇文煦。


    玉白色的戰袍迎風招展,遮天蔽日。宇文煦傲慢地俯視他們,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情,就像生殺予奪的死神。


    此刻,溫倩終於意識到,打從她逃離安夏軍隊那一刻起,她便中了宇文煦的計。


    這個人故意找人向她透露他前線作戰不利的消息,在她逃跑時故意安排馬夫追殺,等她以為自己順利逃脫後,再把她和大慶的剩餘部隊一網打盡。


    “宇文煦,你好陰險!”


    溫倩怪自己大意,七年不見,宇文煦早就變了個人了。


    上洋既要應付頭頂的冷箭,又要保護溫倩,早已疲憊不堪。然而,奇怪的是,射到他身邊的箭數量並不多,而且大多射在他腳邊,好像隻是在逼他和公主退到牆邊。


    安夏軍的射手軍團準頭天下聞名,怎麽可能出現這樣的失誤?


    士兵們的鮮血漫天飛濺,鋪天蓋地的紅,炙熱的顏色幾乎刺傷溫倩雙眼。


    她再也不忍看下去,一把推開上洋,仰頭衝著峽穀上的宇文煦高聲喊道,


    “你住手!我命在此,有種你便射我!”


    宇文煦笑了,懶洋洋的舉起一隻手,弓箭手立即停止射擊。


    “這樣的局麵,長公主可還滿意。”


    溫倩紅著雙眼,隻想撕爛他的嘴。


    “放了他們,我跟你走。”


    “公主,不可以!”上洋怕有弓箭襲來,急得上前一把拉開溫倩,但那姿勢卻有些曖昧,在外人看來,就像張開手臂要把她抱在懷裏。


    宇文煦冷冷地盯著他們,嘴角揚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如果我說不呢?”


    隨即搭起弓箭,閃著銀光的箭頭瞄準溫倩的方向。


    溫倩瞳孔一縮。


    “嗖”的一下,電光火石之間,上洋都來不及擋在溫倩麵前,箭簇已經射出。


    “啊——”


    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峽穀。箭簇穿透上洋的肩胛骨,將他牢牢釘在身後的牆壁上。


    “上洋!”


    溫倩大喊著整個人撲上去。


    上洋臉色慘白,鮮血從他肩膀鎧甲滲出,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宇文煦漫不經心的搭上另一根箭,溫倩連忙扭轉頭向他大吼,“宇文煦你言而無信,你說過放了上洋!”


    “我說不殺他,但沒說不傷他。”


    嗖一下,另一根利箭射出,釘在上洋另一邊肩胛骨。


    “啊!!!”又一聲高吼,溫倩慌忙扶住上洋,但見他臉上已經沒有血色。


    “你……”溫倩猛然扭頭,望著宇文煦咬牙切齒。


    “你到底想怎樣?”


    宇文煦傲慢的瞟向她,“我要你,輸得心服口服,甘願躺在我身下。”


    上洋忍著劇痛吼道,“你休想!隻要我還活著,你休想再碰公主一根手指頭。”


    “是嗎?”


    宇文煦笑了笑,雖然沒怎麽把他放在眼裏,但也頗為尊重的再次舉起弓箭瞄準。


    “嗖”的又一箭釘在他的小腿上,上洋哀嚎,口吐血星。


    宇文煦臉上始終掛著笑,慢條斯理的搭起第四根箭。


    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時,溫倩突然一巴掌甩在上洋的臉上。


    “啪”的一聲異常清脆,在山穀中甚至帶著迴響,打得上洋臉都偏向一邊,不敢置信的看著溫倩。連大慶的殘兵也都愣住了。


    “閉嘴,這裏輪不到你說話。”


    隨即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隨身佩戴的公主玉環,高舉頭頂,好像認命似的說,“我服。”


    那剔透的翡翠玉環是溫倩從小佩戴的身份標記,就連沐浴也不得摘下,按照大慶王族規定是要一直戴進墳墓,象征永世榮耀的。然而,這一刻,她卻讓玉環離身了。


    宇文煦頗為滿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溫倩被帶迴安夏軍營中,還活著的大慶殘兵也被俘虜了,在屍橫遍野的峽穀裏單單留下了被釘在牆上的上洋。


    “我不殺他,你高興嗎?”


    馬背上,宇文煦單手駕馬,另一手摟著溫倩的腰,薄唇貼上她的耳際,曖昧的氣聲弄得溫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不說話,宇文煦的手不安分的往上移。


    溫倩氣得立馬抓住他的手往外甩,然而宇文煦力氣比她大得多,溫倩雙手都移不開他,隻能忍氣吞聲的任他按在左胸,從牙縫中擠出一句,


    “我都高興死了。”


    宇文煦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今夜,還有得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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