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已經在劇烈“運動”之後安然睡去,可能年少氣盛外加那酒精的作用,使得時間綿長而持久,也使我此時躺著整個人如同散架了般,腿間也陣陣酸痛。


    床帳外燭火已經燃到盡頭滅了,所以一室昏黑,眼睛睜得再大去看床頂也是模糊的,就好像我那說來滑稽而可笑的命運。


    不知道該算是穿越還是重生,睜開眼便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周遭的一切顛覆了我所有認知,從最初的驚惶不信到慢慢接受事實經曆了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一度以為是在做夢,可這個夢卻沒有醒來。時至今日,已經長達五年。


    不是沒有分析過我會來到這個時代的原因,從旁敲側擊裏獲知這具身體的主人曾落過水,倒沒有就此淹死,被阿牛哥給救起來了,但迴來就著涼生了一場重病。家中貧苦,又有弟弟小同這個病罐子,女娃再生病自然沒有找郎中來看了。


    估摸著女娃在這場風寒引發的疾病裏故去了,所以才有我的新生。但即使我進到了這具身體裏,該有的病痛症狀並沒有就此離去,昏昏沉沉了好多天才硬是給我扛過去了。不過因此我有了最好的借口:讓旁人以為我發高燒燒壞了腦子,不記得好多事。


    早有預料會有今天,能熬過五年才被家裏嫁出去已經是奇跡了,起初我還真怕十四五歲就被媒人上門來說媒。最初會糾結這是什麽朝代,但問了村子裏的幾人都一臉懵懂,想想也是,一個旮旯裏的鄉村,老百姓們關心的是能不能糊口,朝廷離得太遠了。後來便釋然了,鄉村山野,雖然清苦了些,但人與人之間沒那麽多勾心鬥角,很簡單淳樸。


    我沒有什麽特長,異世所學的電子專業在這裏完全沒有用武之地,也不會那麽巧的剛好學醫懂所謂的草藥,所以即使眼看著幼弟常年喝藥也無能為力。但這就是我所麵臨的現狀,無力更改隻能去適應與融入。


    時至今日,我終於嫁人了,卻是個半大不小而且呆傻的少年。


    微微側轉過頭,黑暗裏看著這個唿吸清淺均勻,已經成為我夫君的人。他的臉明顯還帶著稚嫩,即使剛剛在藥物所致下行使了他男人的權利,即使被情·欲所染後的他看起來要成熟許多,魅惑許多,但迴歸本質我估摸著他至多十五六歲吧。


    在重生之前的時代我過二十四了,在這邊活了五年加起來有二十九了,就是這個時代的我也十九歲了,怎麽算來他都比我要小,很多。


    不過以他這顏值,可以算得上是小鮮肉了吧,不算太吃虧,我自嘲地想。


    正要略轉迴眸,忽然心頭劃過一絲異樣,凝目細看不由一驚,黑暗裏,阿平正安靜地看著我,是幽然閃過的眸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可是,他何時醒的?我竟一點都沒察覺。


    “你醒了?”在空氣凝滯中我打破了沉寂,但見他一動不動視線依舊盯著我,卻遲遲不作聲。心思流轉間升出一個念頭,不如乘著這時機和他聊聊?雖然前後程序有些顛倒,本該婚前至少是產生親密關係之前的一場交流,如今卻推遲到了“事後”,但畢竟今後他就是我的丈夫了,初步的了解總該有吧。


    於是我輕咳了兩下小聲問:“我可以喚你阿平嗎?”


    一般嫁入夫家,不是叫夫君就應該叫相公,還有一種是像阿娘叫阿爹當家的。但這三種稱唿我都叫不出口,不如喚了名字來得順口。


    在看到他慢了一拍地點頭時,我心有安慰,至少他是能聽得懂我說話的。當然,這在之前的簡單交流中已經能看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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