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打洋時間晚了半小時,下周就國慶了,店裏為了提前做好國慶促銷準備所以留著他們下班後布置店裏。


    卓南迴到家已經十二點了,蘇月還是跟往常一樣,一聽到鑰匙聲裏屋的燈就亮了。卓南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書包丟到沙發上踢掉腳上的鞋。


    “今天怎麽這麽晚?”蘇月一臉倦容的站在門口。


    “店裏有國慶活動,今天晚了些。”卓南下意識的打了個嗬欠,他皺了皺眉在腮幫上按了按,氣球吹得他臉兩邊跟要漏氣兒了似的疼。


    “您快去睡吧,明早不還早起上班兒麽,”卓南進屋裏拿了條褲子往洗手間裏走,“晚上就別等我了,我知道您想說什麽,我不累。”


    蘇月張口未出的話被卓南那句‘不累’給壓了迴去,她輕輕歎了口氣轉身推開房門,“那你自己早點兒睡,別洗太久了。”


    “知道了。”卓南隔著門應了聲,將噴頭頂在腦門兒上往下衝著,水透過皮膚滲透到裏邊兒,瞬間覺得睡意了無。


    卓南收拾好把自己扔到床上時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離半點還差十分鍾,收件箱裏躺了條短信,卓南勾了勾唇角無奈的點開了。


    手還疼嗎?


    發件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正是他下班後迴到家的時間。


    卓南下意識抬了抬左手,手背上的創口貼早不知什麽時候弄不見了,也許是給店裏掛氣球的時候,也許是剛剛洗澡沒注意被水衝走了,本來沒啥感覺的,冷不丁兒看到這幾個字手背還真疼了起來。


    跟人拿著小針一下下往上紮著似的,細細密密的,卓南翻下床在書桌的抽屜裏一通翻,最後在抽屜的一個小鐵盒子裏找出幾張創口貼,上麵紙張的顏色有些發黃,卓南思索著這玩意兒過沒過期,放在枕頭上的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


    他撕開創口貼的紙,也沒管它過沒過期,隨便往手背上貼了兩張後將紙扔進垃圾桶裏,躺迴床上後摸過手機掃了一眼。


    還是那串號碼發來的,這次僅有一個問號。


    卓南盯著屏幕思索了一下,想著這個問號的意思估計是問他為啥沒迴,他想了想在輸入框裏迴道:剛到家,沒看手機。


    那邊很快迴複了過來。


    今天怎麽這麽晚?


    嘖,卓南扯過枕頭壓在自己後腦勺上,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後笑了笑,在輸入框裏迴道:你是不是在你房間裏貼了張我的行程表啊?


    沒有。


    卓南盯著收件箱裏剛剛迴複過來的短信有些哭笑不得,他發覺於桓在某些時刻特別喜歡開玩笑,哪怕在說想要跟他試試的時候都有些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樣子,可在卓南明顯玩笑話的字眼裏卻又迴答得如此一本正經。


    我手沒事,早點睡吧,明兒不還早起麽。


    卓南打完這行字發送過去後就把手機推迴了枕頭下邊兒,想了想又拿出來放到旁邊的書桌上,壓著手機睡輻射太大了,好不容易又活了過來可得對自己好點兒。


    手機剛跟書桌一角來了個親密接觸屏幕就亮起了藍光,卓南無語的翻了個身夠著摸過手機,上麵顯示著一條新短信。


    “哎,這人……”卓南無奈的歎了口氣,“短信要錢呐大哥,找我聊天不是有q啊微信啊這種東西的麽。”


    真沒事了?


    沒完沒了了還!卓南瞪著這幾個字看了兩秒後沒好氣的迴道:倆創口貼就能貼好的傷能有什麽事兒,今兒在校醫室裏也沒見你這麽關心我呀。


    那邊好半天沒了動靜,卓南懶得起來再把手機放迴書桌上,按了發送鍵後直接將手機推到了枕頭下麵,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本以為今天工作比較累晚上應該沒那閑功夫做夢了,沒成想再手機鬧鍾響第二遍的時候卓南才醒了過來,耳邊還充斥著那首該死的兩隻蝴蝶,睜開眼看到頭頂明亮的天花板時才立馬坐了起來。


    他夢見自己開演唱會了,還是萬人的那種,正跟人抽簽比賽飆歌呢,指往簽桶裏一抽就抽到了兩隻蝴蝶。


    該死的兩隻蝴蝶!


    唱了一晚上兩隻蝴蝶的卓南覺得喉嚨有些發幹,試著吞了吞口水還有些發痛,天兒早大亮了,隻是今天看著挺陰沉的。


    卓南去洗手間洗漱完後出來正巧碰上放平時應該還在睡迴籠覺的卓爸,卓爸臉色不大好,兩手扶著輪椅在小客廳裏圍著茶幾打轉。


    “爸,”卓南從盤子底下抽了根兒冷掉的軟油箱就著溫熱的豆漿吃了一口,扭過頭問卓爸,“不舒服麽?”


    “老毛病犯了,”卓爸皺著眉迴道,“等會兒出門的時候帶把傘,今天肯定有雨。”


    卓南點了點頭,卓爸的腿斷了之後因為救治不及時連假肢都沒法裝,而且一遇陰雨天就犯疼,走醫訪友的也問過不少人,都說沒法子。


    卓南囑咐了卓爸兩句就提著書包出了門,今天運氣不錯,剛出門就碰上輛公交,天陰得跟蒙了層遮光布似的,黑壓壓挺嚇人。


    好在車上人不算太多,卓南擠到後麵找了個位置坐下後從包裏找出耳機,剛插上手機準備找首歌來聽就看到收件箱那兒有個小一。


    信息是昨晚一點發來的,隻有短短六個字。


    你知道我是誰?


    嘖,卓南輕歎一聲快速迴了個‘知道’,等了一會兒後見對方沒迴隻好調出音樂,一路放到進學校手機也沒動靜。


    經過昨天遲到的教訓卓南今天來得挺早,教室裏隻有十來個人,有的在吃早餐有的聚在一塊兒聊天兒。


    “來得挺早啊。”卓南剛放下包肩膀就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緊接著就聽到愉快的打招唿的聲音。


    “你也挺早,”卓南扭過頭掃了他一眼,“沒睡好?”


    於桓眼底有明顯的青灰色,一看就是熬夜的緣故,卓南想到半夜一點那條他早上七點才看到的短信,眉頭輕輕皺了皺。


    這竹杆兒兄倒底啥想法?


    “嗯,昨晚趕作業呢,”於桓打了個哈欠把書拿出來擺好,“馬上就要月考了,我媽說這次月考再跟以前一樣就得報補習班兒了。”


    “補習班兒?”卓南像沒聽清似的跟著重複了一遍。


    “你也覺得荒唐是吧?”於桓像找著知音般倆眼睛睜得雪亮,“又不是初中生還報什麽補習班兒啊。”


    “我從來沒報過補習班這種東西。”卓南聳聳肩,他從小學一直跳著級念到研究生,補習班這種東西之於他來說既陌生又遙遠。


    “我知道,”於桓一臉同情的看他,“你家裏條件也不允許報什麽補習班,何況你以前壓根兒沒想要考大學。”


    卓南:“……”


    “沒想考大學幹什麽?”


    “唱歌呀,”於桓翻了翻眼球,“我忘記你都不記得了,你壓根兒都沒打算高考。”


    “你怎麽知道?”卓南一直覺得挺奇怪的,於桓自己也曾說過以前他跟他關係沒走這麽近,但他的事於桓都挺清楚,這就很神奇了。


    “誰叫我對你有意思呢,”於桓無奈的歎出口氣,從包裏摸了個菠蘿包啃著,“我可是時時留意著你的一舉一動。”


    “哎,我說,以後你就別留意我了,也別再在大半夜給……”


    “操,噎死我了,”卓南語重心長的話隻說了一半就被於桓掐著嗓子打斷了,他把手裏的菠蘿包往桌上一扔站起來就往教室外麵跑,“我得買盒奶去,你要麽?”


    “我……”卓南這感覺就像好不容易提起一嗓子正準備高歌一曲的時候被人切了歌一樣難受,他看著於桓風一般卷出去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把沒說完的話給說給補齊了,“發短信了。”


    沒幾分鍾於桓又風一般卷了迴來,把一瓶優酸乳放卓南桌上,“請你喝。”


    “小孩兒喝的,”卓南掃了眼印著周傑倫頭像的優酸乳,很嫌棄的擺腦袋,“不要。”


    “我靠,兩塊錢一盒你跟我說不要!”


    卓南從校服褲子的屁兜裏摸出兩個鋼鏰往後拋去,“求你了,自己喝吧,成長快樂。”


    於桓拖著凳子往後退了一下才把倆鋼鏰給接齊了,歪著腦袋想半天才想明白卓南話裏的意思,靠了聲後彎腰抓過桌上的酸奶咕嚕幾下給喝沒了。


    “你這是發橫財了?”於桓拍了拍卓南的肩膀,衝他打了個飽嗝問。


    卓南嫌棄的捂著口鼻眼睛都瞪圓了,“報複社會呀你!”


    “哎,”於桓臉有些發紅,不好意思的笑著在他肩上拍了拍,“一時沒把持住,對不住啊。”


    “算是吧。”卓南拍掉肩上的爪子扭過頭,他發現於桓有個沒事就喜歡往他身上招唿的臭毛病。


    於桓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卓南這是在迴答他上一個問題,他伸手又在他背上抓了一下,“哪兒來的路子,介紹介紹?”


    “這活你沒法幹,”卓南拿了本書照後背直接拍了下去,滿意的聽到於桓帶著抽氣的低喊,“別問了。”


    關於賺錢的路子卓南自然不能告訴於桓,這人雖然看著沒什麽心機也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可晏迴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裏,人怕出名豬怕壯這話誰都懂,哪怕心裏對晏迴有一千一萬個不滿甚至還夾雜著某種意義不明的恨,可他卻不想晏迴的聲名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這也許就是他喜歡了他這麽多年所上升到極致的賤格在作祟吧,因為那個圈子裏的那層外殼而喜歡上一個人,如果那個外殼受到外界的攻擊,即便那人之於他來說已然陌路,他也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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